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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专家嫁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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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公主干笑了两声,道:“琮秀,你这一招,如果继续下去,岂不是能一直赢到钱?”
  石聆却不理会,转过身来,对韩世清道:“韩世清,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五公主皱眉:“怎么突然这样严肃?”
  石聆道:“今日之事,不过是碰巧罢了。若你在别的赌坊,若是玩了牌九或者其他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帮你。你在韩家非嫡非长,若是这事闹到韩府,你今后的处境会如何,你可知道?”
  韩世清垂眸,神情凄楚。
  他对着石聆深深一礼,诚挚地道:“多谢石姑娘出手相助。”
  石聆将这一礼受了,没有避让。
  对于韩世清这种人,她若客套,反而让他心里更难受。
  叹了口气,石聆道:“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她百花宴之后便搬回了自己的宅子,之后与韩氏一族再无接触,也没有见过韩世清,所以并不知道韩家出了什么事。
  韩世清斟酌几许,觉得眼下大概也只有石聆会不计前嫌,帮得了他,也会帮他。于是他便将事情说了。
  韩家虽不是世家,但毕竟有韩侍郎在,也是官宦人家,并不会短缺子弟的吃穿。韩世清虽是庶出,他的吃穿用度与韩世平相比也并不差什么。可是,韩世平的生母曲氏家境富庶,曲氏无论是在婆家还是娘家都不缺银子,而韩世清则不然。韩世清的生母薛氏不过是个丫鬟抬上来的姨娘,出身贫寒,薛氏的娘家自然不会太充裕。月初,薛氏的父亲生了重病,薛氏把能拿得出手的首饰都便卖了,勉强贴补了些药钱。可薛老爷子病得极重,用了好几颗人参才将命吊了回来,这人参都是赊账来的,如今人家来催账了,薛姨娘却再也拿不出银子来,整日以泪洗面。
  韩世清也把平日里的积蓄凑了上去,但还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近日,对方又来放话,说再不补齐欠款,就要去薛府闹。虽说韩世清名义上的外族应该是嫡母曲氏的娘家,但是薛姨娘到底是他的生母,他跟着生母长大,外祖一家也待他极好。如今老爷子的病刚有起色,禁不起闹腾,他这才出此下策,想到赌坊试一试运气。
  显然,他的运气并不好。
  石聆听罢,却笑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运气好极了?”
  韩世清一怔,抬起头,发现五公主也在笑。
  “可不是好极了,不然,怎么会遇到我们呢?”
  

☆、赶考

  
  在韩家的时候,韩世清待她不错,所以石聆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将赢来的四千两给了韩世清。
  投机得来的钱,握在手里并不踏实,如今能帮到别人,再好不过。
  可老实的韩世清却并不这么想,他千恩万谢后,再三承诺一定会还,还硬拉着石聆立字据。看着韩世清脸红耳赤,对着石聆欲言又止的样子,五公主觉得有趣极了。待年轻人走远,五公主又跟石聆勾肩搭背起来。
  “韩侍郎家的小公子挺有意思的?”
  怎么是问句呢?
  她到底想说什么?
  石聆不解。
  五公主“嘿嘿”一笑:“我是说,你这一出英雄救美,可叫人家记住你。你是有心帮他呢,还是无心插柳呢?”
  “公主说什么,我听不懂。”石聆是真的费解,不像在装糊涂。
  五公主皱眉,松开手问道:“那你到底为什么帮他啊?”
  “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帮呢?”
  她有钱,韩世清需要钱,她不讨厌韩世清,自然就借给他了。再说也不是白借,是有利息的,这顶多就算一次风险较低,回报较低的投资行为,跟有心无心有什么关系。
  五公主愣了一会儿,竟是失笑:“我还以为……”她像是又想到什么,一拍手。
  “不是他啊,那就是宁阳和淮阳中的一位了吧?对了,这事当初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呢。”五公主喃喃自语,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正儿八经的闺蜜话题。
  “快说说,你对哪个更青睐些?”
  听说赵幼贤和王焕都去石家提过亲,不过都不了了之了。按说这两位的家世对于石家压力都不小,石聆不太可能一个都没选吧?
  石聆这会儿再迟钝也明白是五公主的“闺蜜病”又犯了,她失笑:“公主,我不打算嫁人。”
  五公主吃惊:“为什么?”
  五公主瞬间又脑补了无数出话本中剧情,难道她的好朋友曾经受过什么深刻的“情伤”,又或者是心有所属,而决定终身不嫁?
  那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呐?石聆这种性子,实在难以想像她会感情用事到这地步。在这个时代,女子不嫁人,和出家当尼姑,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为什么。”石聆不解释。
  她总不能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在这边成家立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回家的契机。
  五公主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忙打哈哈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想嫁人,不过……”
  她是公主,她的婚姻由不得自己。
  “说起来啊,淮阳和安阳这两个人,除了家世不错,也没什么优点了,不要就不要了吧。那个王焕还差点和我定亲呢,我母妃就是为了这事才依附了陈贵妃……”
  王焕那个名声,哪家的闺秀敢嫁他啊?一听皇上有此意,容妃娘娘吓坏了,当了多年和事老的她立刻投靠了陈贵妃。陈贵妃一番进言,果断打消了皇帝的念头,而沈郡主却因此对陈氏姐妹更加怀恨在心。
  公主下嫁,是侯府多大的荣耀,偏被陈贵妃几句话给搅了,她说什么也不相信这里面没有安阳郡王妃的手笔。
  石聆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平稳地向前走。
  “王焕很好的。”半晌,她忽然说道。
  五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五公主一副见鬼的样子,“你大概是全京城第一个说他好的人了。”
  不怪她一惊一乍,王焕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差得但凡有些背景的人家都生怕女儿会嫁进淮阳侯府来。
  石聆却道:“你们又不了解他,都是人云亦云罢了。他待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很好。”
  待人不好的时候……她不知道,因为王焕一直待她都是很好的。
  “他又没待我好过,我怎么知道?”突然,五公主似乎来了兴致,“这么说他待你很好喽?你还替他管账呢。”
  这一次,石聆的脚步停了。
  “不是。”
  不是什么?
  是他待你不好,还是你不想替他管账啊。
  “我替他管账不是因为他待我好。”
  五公主觉得石聆的反应有意思极了,像是急于否定什么,她笑眯眯地问:“那是为什么?”
  石聆面色郑重,似乎很认真地在说一件叫她烦恼至极的事情:“我替他管账,是因为他太笨了。”
  王焕的数术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怎么学都学不好。
  所以,她只好自己来了。
  ——“阿嚏。”
  淮阳侯府内,王焕打了个喷嚏。被斥责不够机灵的初十立刻过来嘘寒问暖,宛若老妈子,王焕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他一抬手划出六步远的距离,嫌弃地道:“离我远些。”
  初十很受伤。
  窗外飞过一只喜鹊,落在园中的矮树上,扯着破锣嗓子叫了两声,好似在掐架一般。
  王焕对着天空出了一会儿神,苦笑着摇摇头。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坐着看书,都好似听到她的声音呢?
  一年之计在于春。
  一晃眼儿,春闱将至。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在众学子玩命儿的时候,朝廷也将本次科举要务放在了重中之重的位置,在沈国公和太子的劝说下,景仁帝总算将军备粮草之事放后,优先关注起今年的春闱。
  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这时候,路远的学子已经启程。到达京城后,他们也会各自通过门路拜入名师门下,至于是哪一档的名师,那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松石书院开山立派的石松仁老先生是明珠朝家喻户晓的人物,因此松石书院的学子进京,也往往都有不错的安排。山长修书一封,自有靠谱的学者将人收走。而今年学子趋之若鹜的老师则是翰林院的老学究顾瀚之。
  顾家和石家曾是世交,只不过顾家先人最终入仕,走了朝堂之路,举家迁入了京城,但是两家之间始终没有断了联系。据闻今年的主考官便是顾老,松石书院的学子都很兴奋。
  这是一位十分让人敬仰的老先生,学识渊博,为人公正,文品和人品都为人称颂,若能拜入他门下,便是刷个印象分,对于今年春闱也是有利的。
  在上一次考试中得了第二百六十八名的石琮礼便这样和同窗踏入进京之路。
  除了专心应对考试,他这一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探望石聆。
  从小没有在妹妹身边,好不容易妹妹回家了,却被闹得不得安生,最终又走了。石琮礼时常自责,若是他能再争气一些,也许妹妹就不必那么辛苦。可是每到此时,又想起石聆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她说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使命,做到最好,才有资格埋怨,有资格争取。
  这几个月他专心在书院读书,对于周遭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也许真的是心境的缘故,他在学问上觉得得心应手了许多。连石秉荣最近也不再疾言厉色,似乎对他这次考试有了一定期望。
  以前一直希望父亲能重视自己,如今石秉荣的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了,他却并没有多激动,心里反而心心念念的都是妹妹。
  这个几个月,石聆常常写信给他,诉说自己在京的情况。石聆的信平淡,简单,甚至有些干干巴巴,流水账一样的内容,唯独没有一声不满,一句抱怨。可石琮礼不会傻到相信她真的能在京城一帆风顺,就算淮阳世子再护着她,她也终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
  于是石琮礼越发心无旁骛。
  他就只有一个目标,出人头地,保护妹妹。
  收起石聆的最后一封家书,石琮礼压下心中的暖意,与其他考生一同登上了进京的马车。
  这一行不只是松石书院的考生,还有来自河东路四面八方的学子,其中不乏一些家世显赫的,除了行礼要占用一辆马车之外,还带了书童和仆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唐明镇百姓羡慕和期待的注目下出了城。
  由于人员太多,又有好些从没出过家门的少爷。一到野外,便有学子说春光正好,在马车里恐是辜负,不如下车步行,全当踏青。
  车夫露出为难的神情,那少爷不悦,使了个眼神,便叫书童塞了银子过去。车夫忙说不敢收,那少爷斥这老汉不知好歹。
  石琮礼就坐在一边,见状也不由皱眉。
  “若是此时耽误了行程,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便要露宿野外,这里荒芜,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恐怕不妥。”
  石琮礼说完,那富家少爷便一笑,表情很是不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松石书院第二百六十八名的大少爷。”
  若是从前,石琮礼早就动怒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不再受困于这些闲言碎语。如今这些同窗的挑衅在他看来,实在是幼稚可笑至极。
  他的确是第二百里十八名,但他不会永远是二百六十八名。
  见石琮礼不受挑衅,那少爷眯了眼睛四下张望,待看到不远处的人,顿时眉开眼笑。
  “中游兄!”
  卢中游和石琮礼不对盘已久,他是寒门出身,最是知晓财和势的重要性,因此为人左右逢源,交友广阔。卢中游在这一届河东学子中很有人气,一路上都不停有人和他攀谈,当然,这并不包括石琮礼。
  一开始卢中游也曾想过和石琮礼搞好关系,那时候石琮礼心高气傲,不屑与人拉帮结伙,卢中游认定石琮礼瞧不起自己,自然也没有好印象。后来他接受韩氏恩惠,又争气地考了亚元,在书院的人气也水涨船高,况且他也发现,石秉荣并不怎么喜爱这位长子,他便也懒得巴结石琮礼了。
  石琮礼原本就想专心读书,乐得清静,只可惜有人见不得他清静。
  卢中游一见那唤他之人,乃是巩员外家的少爷,这人是个草包,今年秋试勉勉强强叫他中了个三百名,连石琮礼都不如。他本不欲搭理,却见他与石琮礼在一处,不由心念一转,走了过去。
  “巩兄,何事唤我?”
  巩少爷见卢亚元给面子得过来了,顿时很是高兴,他道:“中游兄,你饱读诗书,最是明理,你且来评判一番。这位石公子说我们此时踏青会耽误行程,我却觉得春光正好,不可辜负,你觉得如何?”
  

☆、抢劫

  
  卢中游心说这个草包,连常识都没有。
  他们是去赶考,他居然想着半路踏青?这地方荒郊野岭的,若真在日暮前走不出去,野外露宿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时候还想着赏花看景,可真是不知疾苦的富家子。
  卢中游心中不屑,却不会如石琮礼一般说出来。他温和地笑了笑,十分客气地道:“巩兄,虽说春光正好,但我们在车中也可一路欣赏,兄既有如此雅兴,待会儿我把窗边的位置让给巩兄,既不负□□,又不耽误行程,这样不是更好?至于露宿嘛……哈,琮礼也是紧张过头了,不过略耽误些行程,何至于此?”
  他这番话虽然否了巩少爷的提议,却处处维护着对方的面子,反而颠倒黑白地暗暗指责石琮礼不通情理。
  果然,巩少爷惶恐地道:“中游兄此言差矣,中游兄文采在我之上,我怎可占了中游兄的位置。”
  懒得看这些人互相恭维,石琮礼转而离开。
  而石琮礼一进车厢,却是怔忪。
  他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取代,眼下车厢内居然坐满了,再无位置,连他的包袱也被丢至一角,摇摇欲坠险些掉入泥地里。
  “不好意思,石兄,没位置了。”车里的人懒洋洋地道,却是方才和巩少爷同行之人。
  石琮礼顿时明白了那巩少爷闹上一出是为什么?
  石琮礼接住包袱,冷眼道:“你不是这车的人。”
  “我的确不是,我是来访友的。”那人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与巩兄是旧识,因而想同车交流,君子有成人之美,石公子不会拒绝吧?对了,石公子不如到后车看看,我走的时候还有空位。”
  石琮礼没等说话,就被人一推。
  “让一让……哎呀,石兄,真是不好意思!”巩少爷不甚走心地哼哼道:“我们要启程了,你不上车,也别耽误别人可好?”
  石琮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而走向后车,身后是巩少爷等人的笑声。
  那人根本是耍他的,后车早已人满,队伍开始行进,他也没有时间去找座位,索性将包袱往肩上一背,就坐在了车夫旁边。
  那是下人和书童的位置,一般人家的公子是不会呆的。
  那车夫也被这冷清清的少年一惊,不过他到底是这条路上的老人儿,扫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得这小公子小小年纪,能屈能伸,不与人计较,不禁对石琮礼多了几分好感。
  石琮礼这次上路,除了行礼盘缠,还带了石聆寄给他的两本小册子,都不是什么难懂的读物,却是来自民间,记载五味人生。石琮礼自幼从未离开过石家,虽然和继母相处不愉快,可在衣食上也没有吃过大苦头。看了石聆给他的这些书,他才发觉自己不该太过盲从与书本上的知识,许多事情都要亲眼去看,亲手去做才能体会。
  这会儿石琮礼就做在车边,随着马车的摇晃,悠然地看着书,对于车厢内的笑语嬉戏充耳不闻,倒真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味。
  车夫是个粗人,却也粗粗识得几个字。他一边驾着车,一边不经意地朝那公子手上一扫,顿时乐了。
  “这是边州老乡编的话本啊,公子还爱看这个?”
  石琮礼倒是有些意外:“老伯也知道?”
  “知道,知道。”车夫憨厚地笑道,“老汉我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这段儿故事茶楼里常常讲,我们这些人都知道的。”
  这话本是根据边州一位传奇人物的真实故事改编的。
  前几年,北地边境出了一伙非正规编制的马匪,靺鞨是草原民族,最擅长打马仗,他们一伙人时不时冲击边州靠近接壤处的小村庄,掠夺财务,抢掠妇女,素有草原饿狼之称,百姓苦不堪言。三年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伙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叫什么,他们总是有组织有纪律地围歼马匪,狠狠地搓了这伙靺鞨人的锐气。有了这一伙强有力的武力,马匪们收敛了许多,再不敢轻易踏足明珠地界。
  由于他们每个人都带着黑色的面具,袖口绣着赤色火焰纹,如黑暗中一团燃烧的火种,百姓便称其为“赤部儿郎”,他们的首领则称为“赤首”。
  当地人对这伙替天行道的神秘人士感恩戴德,边州地区靠近交界的人家,几乎家家都供了赤部首领的长生牌位。由于解决了马匪的隐患,加上赤部儿郎并没有做什么危害朝廷的事,当地驻军对此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有传闻说,赤部首领其实就是边州军的将领梁大将军。
  梁将军是当年王老将军的副将,如今已然是皇上钦点的大将军,他看不惯靺鞨人作恶已久,只是碍于身份不可轻易动兵,因此化身“赤部儿郎”,召集旧部暗地里替天行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石琮礼手里的这些话本,内容上虽有夸张,但是措辞浅白生动,读之畅快淋漓,连他一介书生也不由羡慕起那阵前砍杀,为民除害的热血儿郎们。更难得的是,这书中还描述了不少边州本地的生活习俗,民风民情,让石琮礼觉得十分新鲜,也开了眼界。
  同时,也让他对时政局势有了自己新的见解,而非只是纸上谈兵,依赖书本。
  那车夫见石琮礼穿着素净,不似富家子弟,也不像那些寒门书生眼高于顶,不由便也多说了些。车夫年轻时走南闯北,去过许多地方,经历过许多事,几乎都是石琮礼闻所未闻的。到了后来,石琮礼和这位车夫几乎成了忘年交,连后面的车厢里腾出位置,只要不是阴雨天气,他也不进去了,反而是每天缠着车夫与他讲故事。
  这一举止在其他考生看来自然是十分掉价的,他们觉得石琮礼大概是已经破罐破摔了,和一个车夫居然也能聊得起来。都说物以类聚,他如今是越发不成器了,就这样,连卢中游也不再关注他。
  没有人找麻烦,石琮礼乐得自在,直到——他们遇见了这路上的第一桩麻烦。
  他们被人挟持了。
  他们有很多人,按说不至于如此。
  可是他们的“很多人”全都手无缚鸡之力,更不要说还有几个遇见匪徒直接吓晕了过去。他们的车队太长,行李太多,一路又太过招摇。尤其是以巩少爷为首的几个富家公子,不像赶考,倒像状元游街,时而要踏青,时而要赏月,时而还要对风吟诗,对花溅泪;明明有洁癖还非要席地而坐亲近自然,于是就在地面上铺了上好的丝绸,拿出精致的茶具来煮水烹茶。
  招摇至此,走到中断才遇见事情已经算好的了。
  对方有十多个人,个个孔武有力,只是面色干黄,衣衫褴褛,不像是有组织的盗贼,倒像流亡的难民。好在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不在命,在财,只要他们配合,对方也不想动手。
  于是石琮礼二话不说,把行礼里妹妹送的几本书拿出来,其他全都交了出去。
  来收“脏”的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神态有些羞怯,石琮礼把包袱递给他的时候,他反而有些不敢收,大概是防备于石琮礼的配合。
  石琮礼本来还想再表现出一些善意,套套这些人的话,可惜他们的队伍里最不缺的就是猪队友。
  “岂有此理!所谓‘威武不能屈’!他们不过十几个人,我们却有二十几人,若就此屈服,读书人的气节在哪里?”这是上次占了他座位的那个巩少爷的狐朋狗友。
  如果对方不是一脸菜色,又带着绝望的神情,如果不是己方战斗力渣得不可直视,石琮礼就会为他的勇气鼓掌了。
  对方摆明了求财不求命,又是敌强我弱,这时候出言挑衅不是找死吗?
  事实证明猪队友的朋友也是猪,那巩公子立即符合道:“你们这些匪类听好了,我们是河东府考生,识相的快放我们过去,不然等朝廷的人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还叫嚣?
  好厉害!
  好威风!
  阁下何不乘风起呀!
  当众学子被反绑着丢进山洞,石琮礼狠狠地白了一眼对面——那伙叫嚣最欢,此刻却求饶声比谁都大的,以巩家少爷为主的小集团。
  好在那些人抢了东西就走,并没有再在此处逗留,也没有伤人。他们都是考生,若是这么多人惨死途中,势必会惊动朝廷,对方显然也想到这点。石琮礼和几个同窗合力弄断了绳子,这才将众人都放出了山洞。好在他们之中还有老马识途的车夫,虽说车没了,行礼也没了,但是这片山林不深,靠双腿走出去不成为题。等到了城镇,找到官府,自然会有人帮助他们。
  一出了山洞,小集团的生命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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