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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专家嫁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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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的亲人,朋友,爱人就在其中,你还能冷眼旁观吗?
  “贫僧本是罪人,若我一罪,能改写神州宿命,能救百年生灵于涂炭……因何不为,罪我非佛,非法,非红尘中人,是修罗。”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以十世修行为代价,冒然篡改天命,自然会受到惩罚,正如此刻,他连与石聆面对面都无法,只能以旁观者的形式诉说这些天机。若石聆靠近,他大概瞬间就会形神兼灭。罪我不愧于天地,不愧于苍生,独独愧对眼前这个无端被卷入时空的灵魂。在晋阳,他不敢受锦绣坊一饭一水,只因受之有愧,有愧于心。
  愧,但不悔。
  佛祖在菩提树下顿悟之前,也只是人,而人都是有私心的。
  石聆还想说什么,却见那僧人转身离去。石聆一惊,快步追到拱门之外,繁花垂柳,未见一人。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
  一个小沙弥正在院内打扫落英。
  “小师傅,”石聆焦急地问道,“罪我禅师何在?”
  小沙弥放下扫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罪我禅师一个时辰之前便已离开了,怎么,您没有见到他吗?”
  离开了,罪我离开了。
  他将前尘往事的因果与她说透,便又足不染尘地离开了。
  石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他有什么权利决定她的未来,她何德何能要肩负百年后之人的生死,又造了什么孽要背井离乡到一个全无感情的时空来过下半辈子。
  她不在乎什么皇后石琮秀,不在乎什么明珠朝覆灭,她从头到尾只接受到一个信息,她生是明珠朝的人,死是明珠朝的鬼!她不是石聆,她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出了山门,她也不知道腊九有没有跟上,一个人茫然地向前行走。
  “石琮秀”的心情还在胸中压抑,属于石聆的悲愤又让她郁结于心。她只觉得神识动荡,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看不见周围的人和事。
  从穿越到如今,她的所作所为,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去。如今罪我一言点醒梦中人,指出这一切根本不可逆转。心灵的支柱骤然崩塌,石聆惶惶然不知所以。
  从来不去想,从来不去纠结,她以为世界没有单程票,既然有办法来,一定还有办法回去。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从不去想另一个可能。她是石聆,她是作为石聆活下来的,如今骤然将她的二十几年推翻,将她打回石琮秀的驱壳。
  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妹妹,他的好朋友……再也见不到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愤慨,她悲伤,她慌张,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该怎么活!
  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沥沥下起小雨,打湿了春衫。石聆在集市上茫然地向前走着,细雨打湿了披风,冷气钻进广袖,都不及心中寒冷。
  酒楼二楼的韩世平很早就看见她了。
  烟雨蒙蒙中,女子漫步雨间,对周围视若无睹,淋湿的发梢贴在脸颊,为这个聪明过头的女子平添了几分落魄。
  落魄……呵!
  可笑,她怎么会落魄?
  她是谁啊?她是百姓心中的财神娘子,明珠朝首屈一指的女官,是连天子都刮目相看的人啊!
  因为她,二位伯母如今不待见他;因为她,他的兄弟与他反目;因为她,母亲不喜欢表妹,处处对他不满;因为她,他的心上人另攀高枝……石琮秀啊石琮秀,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你喜欢出风头是你的事,为什么我便活该处处受你连累?
  凭什么啊!
  韩世平狠狠地饮尽杯中酒,再去倒酒,却发现壶中已空。
  “小二!”他醉醺醺地嚷道,“上酒,上酒!”
  店小二见惯了这样的爷,忙不迭地陪笑道:“客观,您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您家住何处?我叫伙计去报个信,好接您回家。”
  “放屁!”韩世平将酒壶一摔,掏出钱袋往桌上一砸,“怕我没钱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瞧不起我!告诉你,我是韩家的大少爷!你这破店我砸都砸得起!再来两坛女儿红!”
  店小二收了钱,自然喜笑颜开,也不理会这满口酒气的醉鬼,转身又去搬酒。
  韩世平连杯也盛了,端起一坛仰头就灌,这等喝法顿时引来他人围观。一坛饮尽,韩世平将坛子一摔,看着不远的人影,他拎起另一坛酒,走了过去。
  “石琮秀……”韩世平嘴里喃喃自语,身影摇摇晃晃,脚下一个趔趄,扶着门框才站住。
  店小二忙来搀扶,被他扬手甩开,脚步虚浮的人影再度向街头走去。
  “石琮秀,你站住……”
  韩世平脚步凌乱,身上酒气冲天,街上人见了这样的醉汉都自动避让,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他一路跌跌撞撞前行,终于走到了石琮秀跟前。
  “石琮秀,石琮秀,你给我站住!”
  韩世平发了疯似的大喊,引得行人侧目。
  而眼前纤细的背影缓步前行,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她看不起他,她连搭理他都觉得浪费时间,这个女人一直是这样轻蔑地看自己的,她高傲得叫人恨啊!
  韩世平心中有气,用力去抓了两把,却因酒精作祟,眼前昏天暗地,全无焦距。好几次他觉得石聆的身影触手可及,却一伸手就扑了个空。
  这个石琮秀,就在眼前,为什么抓不到?
  她是妖怪不成?
  对了,没错。
  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哪有她那样的?那样……不识大体,小肚鸡肠,那样不要脸面,抛投经商,居然还敢做官。
  “石、琮、秀!”韩世平咬牙切齿,“你站住,我……我……我叫你站住!”
  酒精上头,韩世平也不知道哪儿来了力气,猛地向前冲了两步,撞在女子背上。
  石聆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周围有什么人,她只觉得被猛地推了一把,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石琮秀!”
  伴随着嚎叫,额上猛然遭到重击,石聆只觉得一阵天晕地旋,之后头上一阵尖锐的刺痛,眼中先是一阵辛辣,接着便是殷红一片。
  韩世平因为用力过猛而狠狠地跌了个跟头,爬起来后,他本还想揪着石聆痛骂一顿,却在看见眼前的景象后如遭雷击。
  纤细的女子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地上是酒坛的碎片,女子额头上血流如注,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很快汇集成一个血红的小洼……而石聆嘴唇惨白,双目紧闭,乱发贴在脸颊上,显出别样的脆弱。
  因为下雨,街上行人稀少,可这样大的动静,又怎会不引人注意,很快,大群的人围了过来。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石家大姑娘”,人群中顿时一阵沸腾。
  “天呐!杀人了!”
  “是那个醉鬼!我看见了,是他用酒坛子砸破了石女官的头!”
  “快去报官!报官!”
  “不对,先救人啊!大夫,快去找大夫!”
  不一会热,腊九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儿:“姑娘!姑娘!”
  他冲上前,坐在地上,不敢移动血泊中的石琮秀,只能哭喊道:“大夫!快去找大夫!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不能死!快去找大夫!”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街上始终被人群围堵着。很快,这边的骚乱就引起了巡捕的主意,一小队官兵问询赶来,推开人群,看到中间的场景,不由也黑了脸色。
  人群中有自告奋勇出来的大夫,就地给石聆的上口做了处理,可石聆的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全无生气。
  待石聆被抬上马车后,为首的官员看了看从刚才起就愣在原地的韩世平。此刻韩大公子已经彻底醒过酒来,面对官员冷然又鄙夷的神情,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韩公子,韩大少是吧?”官员冷哼,“跟我们走一趟刑部大牢吧?”
  借酒行凶,当街伤人,对方还是朝廷命官,韩家呦,这回可有热闹了。
  而韩世平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
  天,他都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看直男的终极作死。
晚上又是大加班,尽量保持日更,但是明天实在忙不过来的话会停一天,一天,只有一天噢!
因为最近心脏不适很舒服,所以11点必须睡觉,还请体谅。

☆、阿聆

  石聆死了。
  ——京城大街小巷都这样传说着。
  毕竟那日街上许多人都看见了,那姑娘头上被砸了一个口子,又大又深,连大夫都止不住血流如注。
  石宅这几日不停地有大夫进进出出,连御医都来了,可石家兄长一张脸自始至终阴沉着,每日除了上朝,其余时间全都足不出户。林府,蔡府都曾拆人来探望,孙家更是流水似的送来各种奇珍药材。同样天天来报到的还有安阳世子,甚至连安阳郡王妃都亲自来了一次,送了许多药品,出门时也是一脸严峻。
  于是市井间都流传着财神娘子这回凶多吉少的传言。
  除了石聆,最惨的就属韩家。
  韩家族长此刻把韩世平打死的心都有,可惜他没机会。因为韩世平当日便被打入了刑部大牢,不许任何人探视。曲氏哭成泪人儿,跪在石家门前一整天,只求石聆放儿子一马。韩族长听了差点又气晕过去,叫韩三爷绑也把曲氏给绑回来。
  对着哭晕过去两三轮的妯娌,韩二夫人也没什么好劝的。这事,韩世平咎由自取,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好话,可到底是她的亲侄子,她与曲氏关系又向来不错,只能忍着气性憋出一句:“石姑娘这会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过去求她有什么用?她听得见吗?”
  曲氏一听,两眼一翻,又过去了。
  望着家里一团乱,韩世清也是心情复杂。
  石聆对他有恩,可如今石聆遇到这种事,凶手偏偏是他的哥哥,他倒是想打韩世平两顿,骂他两句,可是也得见到人不是?韩世平进了刑部大牢,刑部尚书是林相门徒,有着林方胥这一层关系,韩世平如今是生是死他们都不知道,他便是有气也没处发。偏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韩世平死……
  这会儿,最高兴的人当属韩家小院里的石琮蕊。
  一听说韩世平把石琮秀打破了头,她心里别提多快意。她虽说也有些担心表哥,不过转念又想,入了牢狱,也不过是受些苦罢了,韩家有权有势,总能把人捞出来的。等表哥出来,她可要好好夸夸他,终于干了一件像男人的事。
  不过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曲氏醒来,正准备再去二房哭一遭,却从韩世平的小厮处问到了少爷去喝酒是因为石琮蕊。曲氏一腔愤慨顿时找到了突破口,她嘴里骂着“小贱人”直冲向隔壁石琮蕊的院子,揪起石琮蕊的头发就打。
  “你说!我家世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她!若不是你,他哪里会犯这种糊涂,石琮蕊!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偿命!”
  曲氏像疯了一般跟石琮蕊厮打在一起,连下人来了都拉不开。她刚生产不久,还没出月子,这会儿情绪激动,整个人都抽了起来,下人连忙去请大夫。前来拉架的韩二夫人得知了曲氏此番激动的原因,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抓花了脸的石琮蕊,什么也没说。
  石琮蕊洗净满脸血迹,好不容易等来了韩二姑,却见对方也是脸色不善。韩二姑送来了伤药,话中明里暗里叫她忍耐,等着太子的轿子来迎她进东宫,可千万不要把皇后拉拢她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不要把韩二姑传话的事说出去。她在娘家本来也已经不受待见,若是让人知道石琮蕊和韩世平这事,都与她有关,估计她离被娘家扫地出门也不远了。
  而一个娘家都不要的女人,在夫家又怎么会有地位呢?
  石琮蕊看着这个昨日还怂恿自己攀龙附凤,如今见她落难,却只知道叮嘱她不要出卖自己的姑姑,心中暗暗咬牙。
  今日你们辱我欺我拿捏我,早晚有一日,我石琮蕊要你们好看!
  相比于外面的热热闹闹,石宅内异常安静。
  石琮礼下了朝回来,一进门就见到院中的安阳世子。石琮礼没有上前行礼,而是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对似玉问道:“今日如何?”
  似玉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看石琮礼,摇了摇头。
  赵幼贤痛苦地闭眼。
  他这一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后悔。
  上一世他错信他人,害死了爱她的人,如今重来一遭,他又一次步上前尘。当他听闻石聆出事的前因始末,他就知道,石聆必然是知道了他们的过往。以她的聪慧和警醒,一个韩世平怎么能伤得到她?是她乱了心神,是她被那些残酷的画面所刺激,才会方寸大失。
  是他的错!
  他就不该让她去见师父。
  师父此人,心中唯有天下大义,当初点醒自己时,他也是那般犀利不留情,对石聆,他又怎会顾及她能否接受?
  若自己当初就制止她,若当初顺应自己内心的不安,不让她前往山寺多好!
  此时,赵幼贤才真的想要重来,不必追溯前世,就回到她告知石聆罪我回京的那天,他必然要把自己锁在家中,即便今后都不见石聆,也好过让她受此一难。
  石琮礼此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他虽不知道石聆为何如此,却也知道这事与赵幼贤脱不开关系。只是,赵幼贤堂堂安阳世子,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像话。
  “世子,请回吧。”石琮礼道,“天色不早,妹妹也该休息了,若世子真有心,便待她好些再来吧……我想她如今也不便见你。”
  赵幼贤回过神,好看的眉毛皱了又皱,最终低下头。
  “若有任何需要,定要来找我。”
  石琮礼点点头。
  对于这位安阳世子,石琮礼印象不差,只是一想到妹妹这回出事与他有关,一下子也没办法毫无芥蒂。
  “世子放心,若她醒来,我必然会拆人到王府通知。”
  赵幼贤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会儿,最终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见人都走了,石琮礼跟着似玉来到门前,轻声道:“妹妹,是我。”
  屋内无人应声。
  似玉与他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默默推开屋门。
  扑面而来是浓重的药香,这几日,石聆就差被泡在药缸里,可惜来过的大夫全都摇头叹气。
  如今石宅上下都做好了石聆一辈子醒不来的准备,就只有一个人,他坚信石聆一定会醒。
  这个人就是腊九。
  他说,大姑娘并非第一次这样,上一次,大姑娘熬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可以。为了证明他没有胡说,腊九还特意找了孙璞玉作证,孙璞玉自然练练称是。只是,说道石聆何时会醒过来,他也只有一阵沉默。
  上一次,石聆本身是醒着的,也对外界有反应,可这次石聆却对外界毫无响应,额头上又受了外伤,情况比上次严重得多……
  石琮礼从似玉手上接过药,进了门,走到床榻边。
  “妹妹,起来喝药了,喝完再睡。”
  病榻上,石聆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苍白的小脸儿显出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稚嫩,只是毫无血色的唇又提示着眼前之人的虚弱憔悴。
  石琮礼将药碗又还给似玉,他坐在床榻,扶着石聆起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扶着头,一勺一勺地给石聆喂药。
  这些日子来,这套动作他早已经熟练,从小到从来没有和妹妹这样亲密过,可此时此刻,石琮礼心中却只剩悲凉。他宁可妹妹还好好的,对他这个兄长不那么亲近也没关系,只要她好好的。
  感受到石琮礼神色中的悲戚,似玉也是鼻子一酸。
  “少爷,我们就信腊九说的吧,姑娘肯定会醒过来的。”
  为了石聆,腊九又跑了一趟鸣山寺求见罪我大师,腊九在寺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晕倒在门口,被寺里的僧人送了回来,结果今儿一早刚醒过来,又去了。
  似玉开始还劝他,后来也不说了。
  她跟在石聆的身边没有腊九长,但是她能体会腊九的真心,若是自己知道能救石聆的方法,她也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因为姑娘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她虽然嘴巴有点坏,看起来有点冷漠,但事实上,她从不吝惜向他人伸出援手,也从不持才傲物,仗势欺人,她其实很善良,只是她的善良融合了太多的理性,叫人误解罢了。
  用力吸了吸鼻子,似玉道:“少爷,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姑娘。”
  “不必。”石琮礼摇摇头,扶着吃过药的石聆重又躺回榻上,为她掖好背角。
  “似玉,你去休息吧,这些年,我们兄妹鲜少有时间好好相处,如今她这样,我想陪着她。”
  石琮秀生命中的亲情少得可怜,由于自己的软弱愚蠢,妹妹又在寺庙里吃了很多年的苦。她能平安长大,不得不说是杨氏在天保佑,如今是他弥补的时候了。便是妹妹以后都这样了,他也陪着他,找天下最好的大夫,用天下最好的药,反正他们现在不缺钱。大不了他辞官,仕途什么的,也不过如此,抵不过照顾妹妹重要。
  石聆这样,石家此时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石琮礼夜里就睡在外室的小榻上,虽然不太舒服,但夜里有动静,他第一个就能听见。
  石琮礼窝着身子躺着,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听到轰然一声,门骤然被推开。
  月色下,一个男人站在房外,风尘仆仆,皎白的月光打在他脸上,给素日柔和的神情覆上一层凝霜。
  男子眼中似乎根本没有石琮礼的存在,只是直直地,愤然地盯着内室里,睡颜平静如婴孩的女子。不顾一身霜露之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阿聆!”
  石琮礼讶然着眼前的一幕,居然都忘了阻止。
  王焕!
  他怎么回来了!
  他此时不是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曲江吗!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了可能不更,但还是努力地更了》《

☆、心病

  
  离开京城后,王焕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曲江,因为官银被劫,他做好了要费一番工夫安抚民众的准备。没想到没过多久,石聆通过功德券集资的赈灾银款就送了过来。灾民温饱解决后,便是灾后病疫防护,石聆之前千叮万嘱他不可在防疫上省钱,他也当真没有这个打算。所以灾后的曲江虽然有过一阵小范围的疫情,但很快就被控制住。
  而此时,距离他许诺的一月之期已所剩无几,连初十都在发愁,可王焕却在接到一封密信之后,一句话也没说,连夜回京了。
  他一路上换了三匹马,一刻也未停歇,三日的路程只花了一天一宿。
  夜里不能入城,他便丢出了淮阳侯府的腰牌,不等士兵审查,丢下一声“回头送到侯府”,就策马入城,直奔石宅。
  “阿聆!”
  王焕不顾众人,推门而入,无视了外间的石琮礼,阔步迈向内室。
  为了通风,软塌上未遮纱幔,他才走了几步,就能清楚地看见床上熟睡的女孩子。形容消瘦,脸色苍白,连沉睡中都皱着眉头,她的额上的伤口还被包着,虽然看不到血迹,但可想而知她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听说她流了好多血,几乎当场丢了性命;听说她在雨中的街上徘徊,神情恍惚,这才会失去警醒;听说她已经昏迷了五日,五日里连御医都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醒过来,药石罔顾。
  怎会如此呢?
  他才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山上为他抚琴送别;她早与他相约过,绝不会不打招呼的离开。
  王焕突然想问自己,他是不是错了。
  一直以来,他总以为他是为石聆好,石聆想要做什么,他都选择尊重,尽一切力量为她提供支持,甚至,明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将她越推越远。
  他不想她留下吗?
  他王焕想留下一个人,甚至都无须动用权力,他有得是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这个姑娘自己的想法呢?他能无视吗?
  石聆在给阿莞的书信中流露出那样强烈的愿望,那样刻骨铭心的思念。她思念她的家乡和亲人,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回到远方的亲人身边。
  在明知道她的心情后,即便再怎么想留住她,王焕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直到收到密信,信里说石聆如今生死未卜,王焕才第一次问自己,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这姑娘太聪明,责任心又太重,所以她活得累,但她并非不快乐,她踏踏实实,锐意进取,看起来是很好,可是……若她受伤了呢?若她没办法保护自己呢?
  王焕沉吟。
  半晌,他看向身旁一脸愕然的石琮礼。
  “世子,你……”石琮礼想说,无路如何,王焕你也不该做出半夜硬闯女子闺房这种事,可是在看到王焕的眼神时,他也不知怎么,下意识地就把话咽了回去。
  “石公子,你放心,今日这闺房我闯了,若需要我为令妹的闺誉负责,王焕乐意之至。”
  要是石聆会因为这点儿事就嫁给他,他早不知道干多少回。
  不待石琮礼说话,他又道:“石公子,我想请你把阿聆昏迷前的事告诉我,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愿意尊重,但如果你茫然无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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