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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重生明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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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陈夫人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玉色锦缎团花褙子的妇人,耳畔一对长长的珍珠坠子随着她的步子摇曳生姿,三十四五的年纪,生的妩媚婉约,身段娇小,一双斜挑的桃花眼,倒有几分方姨娘那样的类型。
    郑明珠知道,这位传奇人物花姨娘就是陈夫人顺遂一生中刺的最深的一根刺。
    花姨娘是犯官之女,且犯的事不小,牵连了妻女,没入教坊司为奴,花姨娘在教坊司长大,学出了一身风流之后,被当年的江南总督要到了府里,后来在一次宴饮中送给了当时的武安侯世子陈熙华。
    花姨娘进陈府的时候,陈熙华还正是年轻的时候,她很快就有了身孕,并一举得男,就是如今的三爷陈颐鸿,今年十六岁。
    有了儿子,花姨娘便被抬了姨娘,且宠爱不衰,过了几年,又生了二小姐陈颐雅,如今十三岁,只比三小姐,嫡出的陈颖娴大两个月。
    花姨娘宠冠后宅,又曾读书识字,心计过人,便是当年的陈夫人,也不大不小的吃了她几个暗亏,实在是陈夫人心中的一根刺。
    到得后来,儿女们逐渐长大,花姨娘也韶华不再,宠爱渐衰,才渐渐安分下来,陈夫人才觉得舒坦了几年,没想到,只几年功夫,花姨娘再度成长为一根更大的刺!
    花姨娘的亲儿子三爷陈颐鸿,生就体格健壮,从小习武,锤炼的性情坚韧,深得陈熙华喜爱,因他不能承爵,十五岁就由陈熙华亲自安排,送到宫里做了侍卫,指望能获得圣上太子亲睐,谋一个出身。
    没想到某日陈颐鸿正在东宫当值,随太子在松林苑骑射,太子爷一时兴起,追着一只鹿跑了出去,却不知怎么,太子的马惊了,癫狂起来,就要把太子掀翻在地,陈颐鸿眼见不好,飞身去救,成功救下太子,只是太子安然无恙,陈颐鸿却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太子将人放在东宫,召了整个太医院,七八日轮流施救,才总算把陈颐鸿救了回来,只是毕竟伤重,他从此便左脚微跛,再不能习武。
    太子便做主,将他送到山阳书院,拜于大名士季弘铭门下,显是要留着今后重用的意思。
    而陈颐鸿因救驾有功,皇上下旨封了他一个二等镇国中尉的爵位,同时封赏父母,只陈夫人本来已经有了一品诰命在身,陈颐鸿额外求了圣上恩典,以生母的生育之恩,给了花姨娘三品诰命。


 ☆、第 73 章
    爵位比官职不同;可以承袭;是以轻易是不得封的;便是武安侯家族,原本也就只有一个爵位,如今,十六岁的庶子却得回了一个。
    同时,有了三品诰命的花姨娘顿时抖了起来;常常自觉可以和陈夫人平起平坐了。
    陈夫人自是觉得花姨娘比以前得宠的时候更不顺眼了些。
    陈颐雅见自己亲娘来了,有了靠山,更哭的厉害,过去拉着花姨娘的手哭道:“姨娘,我要给人欺负死了。”
    花姨娘忙说:“二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二小姐了?二小姐说出来;姨娘虽是个没用的,还有夫人和少夫人给二小姐做主呢。”
    陈颐雅哭道:“现就是嫂嫂为了表妹欺负我,叫我往哪里说去,如今嫂嫂无故就要打发了我的丫头,我统共就这两个细心些的丫头,还算知疼知热的,平日里有人怠慢了我,也是她们不怕挨罚去找人理论,如今就不知道得罪了谁,要打发了出去,也不过就是见不得我好罢了。”
    花姨娘看向陈夫人和郑明珠,顿时已经红了眼圈:“夫人,少夫人,表小姐虽是夫人的侄女儿,自是尊贵,二小姐也是侯府里正经小姐,不过是她命不好,有个没出息的姨娘,如今就要被人这样搓揉,还求夫人垂怜。”
    母女两都是说哭就哭的本事,一口咬定郑明珠这是为了讨好婆婆,护着婆婆娘家的侄女儿。
    卫表妹哪里忍得住,跳出来说:“二姐姐的丫鬟欺负五妹妹,还和我打架,表嫂才要罚她的,又没有罚二姐姐。”
    花姨娘哀哀切切的说:“表小姐,您是夫人的亲侄女儿,在这府里自是比众位小姐都强的,我们二小姐哪里敢得罪您,还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二小姐吧。”
    卫表妹只是手脚利落,遇到这样毫无道理,却又无从反驳的话来,就只有急的涨红了脸这一条路了。
    花姨娘又抱着陈颐雅大哭:“我苦命的儿啊,在自己家里还要被外头人搓揉着……”
    于是,郑明珠知道了,这位二小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样的本事。
    陈夫人铁青着脸色,说:“这是小姐们的事,和姨娘有什么相干,花姨娘且去后头歇着吧。”
    花姨娘哪里肯走,又没有丫头敢来硬拉她,只是接着哭:“我苦命的儿呀,现今打发了你姨娘,就是整治你呀,我可怜的儿呀,可怜你哥哥豁出性命不要,给家里挣了那样的脸面,如今才出去几日啊,就要拿我们作伐了,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出去的。”
    郑明珠同情的看一眼陈夫人,多大点事啊,这花姨娘就敢这样来闹,句句都是诛心之词,平日里真不知多嚣张跋扈。
    她想了想,看来陈夫人从来没有特别强硬的处置过花姨娘母女,所以她们很不习惯自己的风格。
    高门嫡女就这点不好,为教养所限,为名声所限,总是想着以理服人,拉不下脸来耍无赖。
    说起来这样的撒泼,郑明珠早见识过许多了,比这更厉害的也不少见,通常被男人捉起来打几个嘴巴子,就能老实许多。
    偏偏这位花姨娘不能打,只得任其哭闹撒泼。
    郑明珠表示十分遗憾。
    其实以陈夫人当家主母的身份,处置一个丫头,要什么理由,何必叫了二小姐,五小姐和卫表妹来询问谁是谁非?
    凭他天大的理由,既然有和表小姐对打这样的事,就足够处置了。
    奴才便有天大的冤枉,敢对主子还手,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了。
    郑明珠胡思乱想之际,花姨娘已经搂着陈颐雅,哭到了因为陈颐鸿出息了,就有人要治死她们母女这种神逻辑了。
    陈夫人见郑明珠踌躇,猜想她到底是新媳妇,又是高门深闺出来的,没见过花姨娘这种做派,给吓到了,便站了起来,还没说话,郑明珠已经回过神来。
    在这种纠缠不清的时候,唯一有用的就是权力了。
    郑明珠在心中微微摇头,偏头低声对墨烟说了一句话,随即清楚的吩咐道:“传两个婆子进来,把锦红绑了,到角门上打二十板子,叫人牙子领去卖了。”
    此言一出,整个厅里瞬间一静,鸦雀无声,连哭的正起劲的花姨娘和陈颐雅都似乎难以置信的停住了,所有人一起望着她。
    好干脆!完全视花姨娘的嚎哭如无物,完全视花姨娘为无物,没有一句解释和劝解,直指核心,把丫头发落了了事。
    发落了丫头,她的事儿就完了,花姨娘和陈颐雅爱怎么哭怎么哭去。
    既然已经到了打滚撒泼的地步了,那也就是几乎脱出了平日里高门默认的规矩:脸面要紧。
    那么这个时候,要给谁脸面,要不给谁脸面,可以完全不予考虑,在郑明珠看来,脸面就是这些高门嫡女最大的掣肘。
    多少事搞的夹缠不清,还不就是为了脸面!
    花姨娘敢来上房这样哭,也不过就是持着有脸面,陈夫人不好处置她!
    所以郑明珠便用最简单的办法做了这件事。
    这还是她成为郑明珠以来,第一次这样痛快的办一件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墨烟,她已经明白了少夫人刚才为什么对她说那句话,连忙对着外头院子说道:“没听到少夫人的吩咐吗,赶紧进来绑人。”
    粗使婆子不敢怠慢,忙寻了绳子走进来,锦红哭道:“小姐,救我,小姐……”
    陈颐雅跳起来冲过去:“大胆奴才,谁敢动我的丫头!”
    一个丫头事小,自己脸面事大,如果自己和姨娘这样闹了一场,还保不住一个丫头,他们母女今后怎么在府里抬得起头来!
    郑明珠早料到这种举动了,没有丫头敢去拦二小姐,于是她轻而易举的拦下陈颐雅,双手牢牢的按住她的肩,笑道:“二妹妹小心,姑娘家走路要慢慢的走,才娴静。”
    陈颐雅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自是挣扎不过郑明珠,那边花姨娘气的浑身发抖,见婆子拿了绳子等物进来了,便要扑过去打开那两个婆子,却不料,卫表妹横刺里杀了出来,拦腰抱住花姨娘。
    十二岁的卫表妹自不是十三岁的陈颐雅可比,在这间屋子里的女人当中,她显然武力值爆表,圆滚滚的身材,结实的胳膊,此时牢牢抱住花姨娘,便如钢浇铁铸一般,娇弱的花姨娘哪里挣扎得开。
    郑明珠刚才吩咐墨烟的就是:“去告诉表小姐,等会儿花姨娘要动,就去拦住她。”
    除了卫表妹,其他人也不适合去拦住花姨娘。
    花姨娘的嚎哭尖利起来:“哪里来的野种,给我放开……杀人了啊……救命啊……”
    卫表妹不为所动,就牢牢的抱着不放。
    花姨娘带着的两个丫头有点迟疑的想要上前,陈夫人早使了眼色,洪妈妈带着两个丫头走前几步,拦在她们身前,拦的密不透风,两个丫头终是没有胆量推开她们。
    婆子利落的绑了锦红,拖了出去,郑明珠才缓缓的放开陈颐雅,墨烟见状,也就悄悄的拉拉卫表妹的衣服后摆,示意她放开花姨娘。
    卫表妹有点迟疑的放开了花姨娘,还不放心的站在一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再次动手,花姨娘第一次这样的大败,不由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打着滚的嚎哭起来。
    倒把卫表妹吓的退了一步。
    花姨娘的哭号还是那些话,我儿不在你们就要弄死我呀,我苦命的儿啊之类。
    郑明珠退到边上,随即吩咐丫头送五小姐和卫表妹回屋子,然后在花姨娘刚哭道:“我不活了,被人这样作践,还不如死了好。”的时候,郑明珠刚好走到陈夫人跟前,笑道:“母亲,早上我见后头园子汀红亭的那几株桃花开了,红艳艳的一树,便叫丫鬟备了甜酒,正想请母亲赏花儿呢。”
    那样神色镇定,笑语晏晏,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地上有人在打滚嚎哭似的,连陈夫人这样城府的人都神色有点异样,但还是点头说:“好,就扰你这雅兴。”
    郑明珠高兴的挽了陈夫人的手臂,笑着吩咐翡翠:“回去把那甜葡萄酒拿来,再叫厨房里收拾几个母亲爱吃的菜来,不用多,只要素日爱的才好。”
    便扶着陈夫人,领着自己的丫鬟和上房的丫鬟施施然的走出去了。
    真是说不给脸就不给脸。
    二小姐陈颐雅不哭了,怔怔的站在那里,听着自己姨娘的哭声渐渐小了,周围只有自己和姨娘的丫头。
    这一役算是陈颐雅这13年来最大的折戟,很多年以后,她已经是当家的主母了,曾对着自家的妯娌和儿媳妇说:“这么多年来见了这么多事,还是没有人有我嫂子那样的手段。”
    郑明珠陪着陈夫人缓缓的走到后花园,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刚才这风波,只管赏花,如今是晚春时分了,一路走来俱是姹紫嫣红,而那汀红亭外十几株红艳艳的桃花,正是花期,亭中青石小桌上已经摆好了一色的粉彩碟子,俱是收拾的精致的小菜,剔透明澈的酒瓶子里是半瓶红殷殷的葡萄酒,郑明珠亲自动手,倒在粉彩小酒盅里,双手奉给陈夫人,陈夫人心情极好,拍拍郑明珠的手,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颇有点不言而喻的意思。
    郑明珠微笑,陈夫人是她嫡亲的婆婆,便是再艰难,自己也只有站在她这边的,再说了,自己出手处置丫头,本来也是分内事。
    谁叫这事发生在锦莲榭呢?
    若是自己一声不吭,只等着陈夫人处置,那自己这第一桩差使也就算是办砸了,今后自己的处境就越发艰难了。
    郑明珠回到甘兰院已经是申未了,捡起先前丢下的针线接着做,倒是很平心静气,只吩咐丫鬟:“打听着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刚做完一条镶边,翡翠进来回道:“侯爷回来了,在外书房。”
    郑明珠就站起来。
    翡翠不安的又加了一句:“大爷也在侯爷那里。”
    郑明珠无动于衷:“管他的。”
    陈熙华正在书房与陈颐安说话,却听小厮进来回少夫人求见,陈熙华不免惊奇,看了一眼陈颐安。
    陈颐安本来也是刚从外头回来,就直接进了父亲的书房,自是不知,便摇摇头。


 ☆、再打一棍子
    陈熙华命小厮:“请少夫人进来罢。”
    郑明珠把翡翠留在外头;自己独自走进来;陈熙华的书房自是比陈颐安的外书房更大;进门就是一张紫檀桌子,拐到东次间,倒没有像其他屋子那样临窗大炕,只窗下一张极大的花梨木书案,放着不少东西;另就是一色花梨木的家具,俱是精致小巧,应该是南边来的风格。
    陈熙华和陈颐安都坐着,郑明珠轻盈的走进来,福身一礼:“给父亲请安。”
    又对陈颐安笑一笑道:“原来大爷也在。”
    陈熙华还没说话;郑明珠便跪了下去:“父亲;媳妇特来向父亲请罪。”
    连陈颐安都搞不懂郑明珠这是在做什么,陈熙华就更莫名其妙了,便说:“这是怎么了?”
    又对陈颐安说:“扶你媳妇起来。”
    陈颐安站起来扶她,郑明珠便顺势站了起来,说:“媳妇今日得罪了花姨娘和二小姐,因怕父亲生气,这才特地早点来领罪。”
    陈熙华回来后只在外书房,并没有进内宅去,眼巴巴等着告状的花姨娘和陈颐雅都还没能见着他,是以自是不知道。此时见郑明珠这样说,便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明珠说的很坦率,也很简洁:“二妹妹的丫鬟对五妹妹不恭敬,表妹看不过去,打了那丫鬟,那丫鬟居然敢还手,我便要撵了那丫鬟,二妹妹不许,花姨娘也不许。”
    这话说的坦率,摆明了就是告状,可是藏着的意思却也很多,丫鬟对小姐不恭敬的连做客的表小姐都看不下去而出手,可见十分过分,表小姐虽家境衰落,在自己府里却是客人,丫鬟竟然敢还手,平日里自是十分嚣张,而这样嚣张,二小姐都不许撵,自是无状,而后面那句花姨娘也不许,意思就更微妙了。
    陈熙华看着郑明珠,嘴角微微动了动,倒笑了一笑,说:“花姨娘去闹起来了?”
    郑明珠道:“是的,花姨娘和二妹妹觉得受了委屈,自是要哭的。”
    “那丫头处置了吗?”陈熙华没管花姨娘和二小姐,倒是直接问结果。
    “是的,父亲,媳妇叫了婆子进去绑了丫头,带出去卖了。”郑明珠态度很恭敬,一边的陈颐安倒是笑了笑。
    陈熙华也笑了:“花姨娘哭的时候?”
    “是的。”郑明珠继续很恭敬的说:“媳妇自知处事不周,得罪了姨娘和妹妹,请父亲责罚。”
    陈熙华收了笑,正色道:“奴大欺主,还冒犯客人,这样的丫鬟自是要处置的,你做的也没什么错,雅儿和花姨娘那里,哭一哭也没什么不好,败败火正好净心。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郑明珠应了是,却不就走,倒又说:“父亲,媳妇还要说一句,今儿我冷眼看着,姨娘和妹妹这样哭,闹的那样,她们身边的丫头竟然一句也没有劝,姨娘便罢了,原是长辈,媳妇也不好多说,只是妹妹到底是侯府的小姐,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身边的丫头还这样不经心,这样子媳妇难免担心妹妹受了委屈。”
    陈熙华这才明白,自己这儿媳妇哪里是来请罪的,也不是来告状的,她竟是来再打一棍子的,摆明了只撵了陈颐雅一个丫头还不够,要换掉其他丫头的意思。
    可是细思她这话的意思里,却是因着这件事,质疑了雅儿的教养。
    花姨娘只是个姨娘,如今虽说因着儿子轻狂些到底还是在家里,且姨娘教养不足也无人耻笑,谁也没指望姨娘相夫教子,闹一闹,当家主母处罚一次也就罢了,无伤大雅。
    可是陈颐雅却是侯府二小姐,渐渐长大,过不了几年就要出阁,到时候嫁入夫家,教养差了,丢的却是整个侯府的名声,侯府的小姐,不管出没出阁,都难免受她连累。
    陈熙华想到这里,竟是心中一凛,看了看恭敬的站在跟前的郑明珠,心中不由暗暗点头,这媳妇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真心为侯府着想的。
    不由的就高看了一眼,神色就和蔼起来:“你说的很是,她们姐妹本来养的娇气,自要选了好的,好生伺候,这事我会同你母亲商议。”
    又命陈颐安:“好生送你媳妇回去。”
    陈颐安见父亲这样和颜悦色,本来和自己说的话都没说完,就叫自己送郑明珠回去,倒是诧异了一下,应了声是,同郑明珠一起走了出来。
    一出外书房,陈颐安就笑道:“你倒是有面子,父亲吩咐我的话还没完呢,就先叫我送你回去了。”
    郑明珠甜蜜蜜的一笑,看来这位公爹是明白了,才这样给他脸面,她就笑道:“我的面子还不是因着大爷在父亲跟前有面子?”
    两人一路走回甘兰院,郑明珠才把当时的情形讲给陈颐安听。
    陈颐安听她描述当时情形,不禁又气又笑:“你这样给她们母女没脸,就不怕?”
    郑明珠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起来:“我怕什么,若论辈分上,她不过是个姨娘,不算我的长辈,论品级,不过是三品诰命,我还是天家血脉呢。”
    她看陈颐安一眼:“说起来,真正麻烦的其实是你和三弟怎么交代。”
    “是呀。”陈颐安看着她:“三弟那里怎么办。”
    郑明珠把橘子分了一半给陈颐安:“随你怎么办,那是你的事。”
    “怎么成了我的事了!”陈颐安说:“不是你惹出来的事么。”
    “是呀。”郑明珠爽快的点头:“我惹出来的事,自是该你收拾,不然怎么说你是我男人呢。”
    陈颐安笑起来:“你倒理直气壮,要是我收拾不住呢?”
    郑明珠也笑:“我的男人,怎么会收拾不住,我可放心的很。要我说,母亲就是太含蓄了,当时就该把侯爷叫回来,当着侯爷的面给她一顿嘴巴子,早消停了。”
    陈颐安啼笑皆非:“你当人人都像你这般横冲直撞的么。”
    郑明珠甜甜的笑起来:“是呀,谁叫我男人有本事,能替我收拾烂摊子呢,有这样的福气,我自是不怕横冲直撞了。”
    说的陈颐安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下:“罢了罢了,嘴这样甜,我就替你收拾一次罢。”
    郑明珠笑着起身:“说定了!你换一件衣服,我们去母亲那里吧。”
    陈颐安却拉住她:“别去了,爹爹先前过去了,这会儿只怕消停不下来呢。”
    郑明珠对这位公爹一点也不了解,便坐下来问道:“父亲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陈颐安笑道:“怎么,这会子担心起来?”
    郑明珠嘴角翘起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打人的不是我,挨打的也不是我,头疼的就该是母亲和父亲。”
    陈颐安说:“爹爹很喜欢三弟,认真说起来,三弟才是真正酷肖爹爹。”
    原来是这样,郑明珠明白了一点,怪不得花姨娘这样嚣张,公爹既然喜欢陈颐鸿,那么有些事或许就会睁只眼闭只眼,而且陈夫人必然深知,行事上就多半会留些余地。
    怪不得陈夫人会纵容一个姨娘,也就是因为顾忌陈颐鸿吧。
    妻以夫为天,郑明珠很能理解陈夫人的想法,换在她在那个位置,她也多半会选择以丈夫的想法为行事准则。
    不过,现在她可不会,反正陈颐安最多算她一个老板。
    两口子在房里说了半天话,墨烟笑嘻嘻的进来说:“大爷,少夫人,刚才侯爷去了荣安堂,花姨娘就打发丫鬟去请侯爷,侯爷怒了,把花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和妈妈统统打发到后头浆洗洒扫上去了。”
    哎呀!郑明珠眼睛闪闪发亮,侯爷进了正房,她一个姨娘竟然敢打发丫鬟去请,这到底是嚣张呢还是蠢呢?
    别说陈夫人并无错处,陈熙华必须给她足够的尊重,就是陈夫人有不对的地方,陈熙华也不能这样打她的脸的。
    陈颐安倒毫不意外,虽然陈熙华很喜欢陈颐鸿,但从小到大只对陈颐安却是另眼相看的,嫡子,长子,这样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和其他的兄弟不一样,陈熙华把他带在身边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儿子,所以陈颐安连行事的方式和手段都是陈熙华一手教出来的,那他对陈熙华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心中早已有数了。
    陈颐安就问墨烟:“还有呢?”
    墨烟笑道:“大爷怎么知道还有?侯爷打发人把二小姐叫到了荣安堂,当着夫人的面,教训了二小姐,也一样打发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叫夫人重新给她挑人使唤。”
    教训陈颐雅?
    唔,郑明珠轻轻点头,这才是大家子的做法,姨娘就算有了诰命,也是姨娘,上不得台面,是以处置即可,并不需要讲道理。
    但是陈颐雅不同,她是侯府正经小姐,不仅要罚,更要教训,她这样跟着姨娘学出来的做派,对一个正经小姐来说,是大忌!
    陈颐安似笑非笑的看了郑明珠一眼,对墨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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