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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重生明珠-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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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账罢了。
    太夫人又对陈夫人说:“你也好生看着,以免今后闹出这样笑话来,叫来往亲朋见了,如何不笑话咱们家没规矩。”
    陈夫人也笑着道:“太夫人说的是,前两个月我就听到外头有人议论咱们家没规矩了,我只也不好给人分说的。”
    太夫人装着没听懂,反正她如今在这府里是唯一的一个长辈,只有她说人的,没有人说她的,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郑明珠笑道:“明儿初一,按例要进宫朝贺,太夫人不许我出门,那我去还是不去呢?若是不去,是要上折子到宗人府的,还请太夫人示下,若是不去,我好回去写折子。”
    太夫人一噎,郑明珠要是把今天这事写了折子递到朝廷,这事儿就闹得大了,说不定朝廷也要下旨申饬了。
    太夫人只得说:“既是朝廷的律例,便暂且让你去吧,回来再抄。”
    郑明珠笑道:“是。”
    然后她接着问:“正月初七是我二舅舅诚王爷的寿辰,我做外甥女的,自然该去伺候舅舅,给舅舅磕头的,那我如今是去还是不去呢?若是不去,舅舅舅母自然要打发人来问的,还请太夫人示下,我要怎么跟舅舅说呢?”
    太夫人又是一噎,按理,她就该名正言顺的说,‘你忤逆长辈,被禁足所以不能去。’可是,如今这话她便是想说也没胆说。
    郑明珠别说是添油加醋了,就算是按实说,那么王爷王妃如何肯罢休。
    太夫人尴尬了半晌,郑明珠只笑吟吟的等着她吩咐。
    好一会儿,太夫人才道:“舅舅做寿,去伺候那是礼数,本来就是叫你学规矩的,自然不能更坏了规矩,叫你舅舅笑话,你便去吧。”
    又加了一句:“回来再抄。”
    郑明珠依然笑道:“是。”
    然后她又接着问:“正月初九是大表姐宁婉郡主的寿辰,我做妹妹的,也自然要去给姐姐磕头的,那如今我是去还是不去呢?若是不去,大表姐自然是要打发人来问我的,还请太夫人示下,我要怎么跟大表姐说呢。”
    此时,已经有些聪明人开始捂着嘴笑了,连丫头们都有两个偷偷的笑起来。
    太夫人越发尴尬,偏说不出硬话来,别人家的亲戚,打发起来还容易些,可这说出来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咬了咬牙,太夫人只得硬邦邦的说:“那你也去吧。”
    郑明珠哂笑了一下:“是。”
    接着又问:“正月十五,宫里庆元宵,按例一品以上内外命妇都要进宫领宴,那我去是不去呢?若是不去,也是要给宗人府写陈情帖子的,还请太夫人示下。”
    太夫人怒道:“十五日了,你还抄不完?”
    郑明珠笑道:“自然是抄不完的。然后正月二十,又是四皇子的寿辰,那也是我的表哥,且那个时候,估摸着太子妃已经诞下了龙孙,还要进宫朝贺,洗三,领宴,这些我去不去呢?
    正月二十六又是我舅母安亲王妃的寿辰,自然也得去。哎哟,我还忘了小郡主一周岁的生辰也是在正月里,自然也是该去朝贺的。”
    郑明珠掩嘴一笑:“哎哟哟,我这记性也真差,竟记不齐整了,太夫人先教一教我,这些去不去,等我想起来了,再问别的罢。”
    见太夫人一脸僵硬,阵青阵白的脸色,郑明珠接着笑道:“这是每年有例的,若是还有婚丧嫁娶这些红白喜事,只怕还得临时来请教太夫人了。平日里姐姐妹妹们也常来看我,还得请太夫人的示下,姐妹们来了,是许进呢还是不许进呢?”
    与郑明珠来往的,或是公主郡主县主,或是王妃世子妃世子夫人等,谁敢拦?
    太夫人牙齿咬的格格响,就是不敢答一个不字。
    陈颐宽、陈颐娴、陈颐贞都是掩着嘴低声笑,独陈颐雅就清脆的笑出声来,在这安静的厅堂中,欢快悦耳。
    陈颐敏本来在专心的啃一只鸡翅膀,两只小胖手油乎乎的,此时听见姐姐的笑声,不明就里,傻乎乎的问:“二姐姐你笑什么呀。”
    陈颐雅把她手里啃残了鸡翅膀拿掉,又递给她一只刚上桌的,笑道:“我笑呀有些人蠢的要死,拿着鸡毛当令箭,还以为自己拿着尚方宝剑呢。”
    于是太夫人在被花姨娘气的晕过去之后,再次被花姨娘的女儿气的翻了白眼。


 ☆、172、姨娘出马
    一时众人都忙乱起来;有掐人中的,有抚着胸口顺气的;有围着只是叫‘太夫人’的;顿时里头热闹非凡;陈熙华在外头听见;问丫头:“里面怎么着了?”
    墨烟正巧在多宝阁跟前围观呢,听见陈熙华问;忙上前一步,屈膝回道:“回侯爷的话,里头少夫人说了个笑话,太夫人正笑呢。”
    陈熙华就点点头,不再追问;陈颐安却是看了墨烟一眼;墨烟笑着摇摇头,他就放下心来,只接着给叔父们敬酒。
    郑明珠见人都围着一圈了,她也懒得再看,就扶着翡翠的手,往里头西次间去了,翡翠忙忙的给她摆了靠枕,扶着她上炕歪着,郑明珠肚子大了,坐了这半日,又站到这会儿,的确觉得腰酸,靠着那热热的靠枕,总算觉得舒服了。
    翡翠道:“少夫人什么也没吃,奴婢回咱们小厨房传点东西来吧?”
    郑明珠道:“这大冷的天,从小厨房送进来早冷了,无妨,我吃块点心垫垫,夫人想必也会早些打发我回去的。”
    正说着,玛瑙笑嘻嘻的捧着一个小瓷盅进来:“大爷给的,请少夫人先吃一点。”
    是她怀孕后惯用的核桃芝麻酥酪,热热的,正好是进口的温度,翡翠忙捧给郑明珠,笑道:“大爷明明一直坐在外头没动,这是哪里变出来的?”
    玛瑙抿嘴笑:“奴婢刚刚去大厨房拿的,大爷先前进来的时候就吩咐咱们小厨房的柳大娘跟到大厨房来,墨烟亲自瞧着做的。”
    郑明珠吃的笑眯眯。
    玛瑙站在炕沿边给她托着盅子,一边笑道:“奴婢刚刚去大厨房,正巧瞧见四小姐的丫环往那边去了,依稀是清泉馆的小路。”
    咦,陈颐贞果然很灵透啊。
    清泉馆便是花姨娘的院子,她虽有诰命,今天这种家宴,她也上不了桌子,无非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主仆三人在西次间悄悄儿的说话,吃东西,听到外头太夫人醒了,犹自气的发抖,一脸颜色不是颜色,陈夫人劝道:“太夫人上了年纪,吃东西略慢着些儿,何必着急,保重身子要紧。”
    又吩咐丫头:“快拿紫金丹来给太夫人含着。”
    那三叔祖母在一边道:“这侯府规矩到真叫人大开眼界,孙媳妇和小姐说话气着了老祖宗,侄儿媳妇居然一句话也没有。”
    陈夫人奇道:“婶娘这话我竟不懂,小姐说话?哪一位小姐?说了什么气着了老祖宗呢?我刚才什么话都听到了,就是没听到有什么忤逆的话。”
    三叔祖母道:“侄孙媳妇拿着外家亲戚来辖制老祖宗,那位小姐在一边冷言冷语的讥讽,难道当我们都听不出来,都是傻子不成?”
    一时又不见郑明珠,更是冷笑道:“如今侄孙媳妇竟连人都不知道哪里躲懒去了,这么多长辈在这里,不来站着伺候,谁见过这样拿大的没有?”
    太夫人就立时哼了一声:“弟妹快别说了,这些后辈惯于这样没规矩,我不过想拘着她学一学规矩,就这样儿,弟妹可别讨没趣了。”
    三叔祖母扬着脖子:“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个天理王法,没个孝道了!大嫂就是太慈悲,一片疼爱后辈之心,殊不知有些人并不懂事,越是疼爱她,越是纵着她,反倒就大模大样的起来,可白费了您一片慈心呢。如今大嫂也该拿出祖母的身份来,给她们立一立规矩才是,可不能再纵着她们了。”
    陈夫人笑着看她们一唱一和的演戏,笑道:“安哥儿媳妇一个不字都没有,老祖宗说什么便应什么,还要怎么孝顺呢?若说要问一问这人来客往的事,就越发是她的孝心了,若是她一个字不问,明儿只管不出门,一封折子递到朝廷,只怕外头人议论起来,不说是太夫人拘着孙媳妇学规矩,倒只说是太夫人不知听了什么人的挑唆,故意为难怀着身孕的孙媳妇,这不慈的名声,婶娘觉得可好听?这是一件,再则,宗人府接了陈情帖子,自然要打发人来给县主请安的,再据实上奏朝廷,若是朝廷下旨申饬,倒不是婶娘接旨罢了。”
    三叔婶娘冷笑道:“说来说去,无非便是仗着有硬仗腰子的,便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罢了,长辈有了吩咐,推三阻四,又是有身孕,又是舅舅表姐的,怎么着,打量攀了高枝儿,有王爷舅舅,郡主表姐,她就不是这家里的孙子媳妇了?就能不要孝道,不敬老祖宗了?”
    底下倒是有个小姑娘轻轻嘀咕了一句:“人家哪用攀高枝儿,人家自己不就是高枝儿么?”
    陈夫人听烦了这位婶娘的夹缠不清,明明把话都说清楚了,她还是一口咬着不敬,又说不出有哪个地方不敬来,便道:“太夫人若觉得安哥儿媳妇不该请教您老人家,我便即刻命她写了折子,明儿一早就递到宗人府去,请太夫人明示。”
    太夫人一脸青杠杠的颜色,心中怨着这老三媳妇说话总扯着她家的舅舅表姐做什么,对这个‘明示’却是一点也不敢明示,一边给三叔祖母使着眼色,一边道:“你三婶娘的意思说的又不是这个,无非是说这一家子长辈都在这里坐着,安哥儿媳妇倒一个人大刺刺的到里头歪着去了,叫人看着,哪里是大家子媳妇恭谨有礼的规矩。”
    那三叔祖母接收到太夫人的眼色,又听她说话,才猛然醒悟过来,如今太夫人最不愿提的就是先前说的,不让郑明珠出门的事儿,自己使力显然使错了方向,连忙跟着点头:“大嫂说的是,太没有规矩了。”
    陈夫人笑了笑:“前儿我进宫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如今怀着身孕,正在待产,还对我说,安哥儿媳妇如今身子重了,不禁久坐,要时常叫她歪着靠着才好。娘娘还说,腊八晚上,宫中开家宴,才上了第一道菜,几位太妃就说了,叫她别坐久了,去榻上歪着吧,横竖一家子,竟不必讲这样的虚礼,孩子的身子要紧。娘娘说,这是几位太妃的慈心,在她想来,哪一家的长辈自然都是一样的,没见过有哪家大家子的长辈,会端着个长辈谱儿,竟不拿晚辈的身子当回事的。婶娘您说,太子妃娘娘说的可是?”
    借十个胆子给她,这位婶娘也没胆子说太子妃说的不是,更不敢说太妃坏了规矩,不由的恼羞成怒起来,一时又看到坐在小姐那桌嬉笑的陈颐雅,越发恼怒,她端着长辈的谱儿,自以为拿捏晚辈轻而易举,却在郑明珠和陈夫人跟前接连碰壁,此时见陈颐雅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自然好拿捏些,不过是吓唬一下,就怕了,便道:“别的也就罢了,倒是这位姐儿,别的小姐都安安静静,倒是她就敢大声说话,还讥讽祖母,怎么侄儿媳妇竟当没听见?”
    老侯爷那一辈分家已经近二十年,这位叔祖母至少有五六年没来过侯府了,这些小姑娘都不认得,虽说侯府小姐衣着首饰与外头进来的几位小姐能区分开来,侯府几位小姐之间却没多大区别,无非便是衣服颜色,宝石颜色罢了。
    陈夫人对庶女,在吃用穿着上向来都是大方的,并没有与陈颐娴有多大区别。
    此时这三叔祖母,显然区分不开嫡庶,只是看着,就这一个小姐这样张扬,其他几位都是安静的,显然这一位便是侯府如今唯一的嫡女陈颐娴了。
    那么,若是逼着陈夫人罚了她,也是一样的有效了。
    陈夫人便说:“雅姐儿说了什么?我竟真没听见!雅姐儿,你刚才说了什么?”
    陈颐雅冷笑道:“回母亲的话,女儿刚才说,有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还以为是尚方宝剑呢!”
    她是夷然不惧,站起来慢慢的说。
    陈夫人说:“你三叔祖母说你这话是讥讽太夫人的,你可认错?”
    陈颐雅又笑起来,她身量高挑,虽然才十四岁,几乎已经长足了,比三叔祖母高了半头,此时她低头俯视三叔祖母,道:“我刚才给五妹妹讲故事呢,怎么就成了讥讽太夫人了?莫非太夫人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只有三叔祖母知道的事,所以我们都没觉得讥讽了太夫人,只有三叔祖母觉得了呢?”
    她回头问自己家的姐妹:“大姐姐和妹妹们觉得吗?”
    陈颐宽是个省事的,只是摇摇头,陈颐娴笑道:“我倒只觉得二姐的故事讲的很好听,不过有时候呢,无心的一句话,也说不准就戳中了谁的心事呢?既然长辈这样说了,二姐去赔个不是吧,无非就是一点小委屈,谁叫你的故事讲的不是时候呢。”
    陈颐敏忽闪着圆圆的眼睛听着,也不知道她听懂没,此时突然就跑到三叔祖母跟前,胖胖的圆身子向前一扑,大声说:“是我缠着二姐姐讲故事的,我替二姐姐给您赔不是。”
    陈颐雅嗤笑,伸手拉了陈颐敏过来:“笨蛋,不是这个,这个又不是咱们家的人。”
    陈颐敏歪头,问:“可是二姐姐,我一直听到她在说话呀,原来不是咱们家的人呀,可是为什么管咱们家的事呢?我还以为她比咱们家的人都大呢,才去赔不是的。”
    几个小姑娘的对话,越发说的两边桌子上不少人都掩着嘴悄悄的笑,只有两个媳妇,大约是三叔祖母的儿媳妇,不敢笑,只是都涨红了一张脸。
    三叔祖母气的发抖,指着那一桌道:“竟然有这样不敬长辈的东西!大嫂若再不辖制,可如何得了,今后出了门子,岂不叫夫家笑咱们这样的人家,竟教出这样不懂贞静和顺的姑娘来。”
    太夫人也是怒容满面,拍一下桌子:“你们都给我跪下!”
    陈颐娴吐吐舌头,看了她娘一眼,看来是有点玩大了,到底是众多亲戚的场合,连大嫂都要孝顺领命呢。
    不过这样的状况下,好像真不能不跪,陈颐娴正琢磨着,就见屏风后头转出来一个人,袅袅婷婷的身影,一把妩媚的声音道:“姑娘们到底说了什么要紧的话,大过节的,太夫人要动这样的肝火?”
    太夫人一见花姨娘,顿时一肚子火气,却又发不出来。
    陈颐雅见来了救星,忙过去委屈的道:“姨娘,我给五妹妹讲故事,这位三叔祖母不知听到了哪一句,非说我不敬祖母,要罚我呢。”
    花姨娘就打量这个三叔祖母,道:“三叔祖母?哦,原来是她!就是那个只会坑儿媳妇嫁妆填自己娘家的什么婶娘嘛,不是早分了家了么,怎么又跑到咱们侯府来,还对侯府小姐要打要罚的,与她什么相干,没长这样大脸,楞充什么大头蒜!有这功夫,你儿媳妇嫁妆还没坑完呢,回去接着打主意是正经,咱们侯府是好是歹,横竖没银子落你手里,也是白费功夫。”
    郑明珠听的好笑,动了她的心肝宝贝,花姨娘那市井做派真是张嘴就来,连陈夫人跟前都敢撒泼,怎么会给这外头来的闲充长辈的三叔祖母脸面。
    陈颐贞见状,轻轻站起来,一手牵着陈颐敏,拉一拉陈颐宽和陈颐娴的衣服,几人悄悄溜进西次间郑明珠那里头去了。
    进门前,陈颐贞给陈颐雅使了个眼色,陈颐雅心领神会点点头。
    郑明珠见她们进来,就对陈颐娴笑道:“闯了祸,就躲进来了?”
    陈颐娴挤到炕上去,撒娇的抱着郑明珠的胳膊笑道:“明明是嫂嫂闹出来的事儿,倒说咱们。”
    陈颐贞一脸淡定的微笑:“花姨娘说的那些话,不是咱们女孩儿听得的,自然要躲进来才是。”
    陈颐敏则站在炕跟前,低着头,一门心思的继续啃她的鸡翅膀。
    三叔祖母一脸紫涨,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跑到这里来浑说!”
    又转头去问陈夫人:“侄儿媳妇这府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家子都这样没规矩吗?”
    陈颐雅便趁着三叔祖母转头质问陈夫人,附在花姨娘耳畔说了一句话,扯着花姨娘就一溜烟跑了。
    花姨娘知道今儿是除夕家宴,这里头的这些长辈,虽说分了家的,到底也是长辈,骂了也是理亏,自己平时撒个泼也就算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大好,且陈熙华如今也坐在外头,惹恼了他,就麻烦了。
    果然就随着女儿跑了出来,出来了还道:“二小姐放心,那老虔婆再敢找你麻烦,你就打发人来告诉我,拼着侯爷罚我,我也给二小姐出气!”
    陈颐雅搂着花姨娘的肩笑道:“还是姨娘疼我。”
    这花姨娘这样一搅合,连小姐们都全溜完了,三叔祖母犹自气的发怔,吵着要叫罚,陈夫人平静的说:“要把花姨娘请回来吗?”
    那三叔祖母怔了一下:“花姨娘?”
    又回头去看太夫人,太夫人对她点点头,使了个眼色,三叔祖母突然就没了气焰,慢慢的坐回了桌上。
    陈夫人见状,目光只是一闪,若无其事也坐了下来,吩咐接着上菜。


 ☆、173、龙孙
    当晚郑明珠也并没有守岁;待宴席撤下;陈夫人当着太夫人等人的面吩咐丫鬟:“进去与少夫人说,无甚要紧事;早些回去歇着。”
    郑明珠就施施然的走了出来,对陈夫人笑道:“媳妇不恭;先回去歇着了。”
    对着在场众位长辈福了福身;便扶着两个丫头走了。
    太夫人和三叔祖母看起来还很想说点什么,可今天处处都没讨着好,大约也无力再战了。
    陈夫人笑道:“这样冷的天儿;不如太夫人和婶娘们都挪到里头炕上去,把桌子也摆到炕上;倒也暖和些。”
    太夫人歪着嘴;怒气冲冲的说:“人也不齐,这守岁还守什么,难道咱们这种岁数了,谁还是健壮身子不成,竟也不必撑着了,我也要回去歇着了。”
    陈夫人也并不劝:“太夫人说的也是,守岁无非就是那个意思,倒是一家子身子要紧,太夫人也还没大好,越发早些歇着,也是好的。”
    又吩咐丫鬟:“前儿我吩咐给太夫人新做的里外发烧的水貂斗篷可得了?取来给太夫人披上,叫几个懂事稳重的小厮跟着轿子,好生服侍太夫人回去。”
    又转头对陈三婶娘笑道:“既然太夫人要歇着了,我自然不好留你,你要多费心才是,我给你们家哥儿姐儿都新裁了衣服在那里,既不得空儿,就另打发人给你送去罢了,那箱子预备给太夫人打赏孩子们的银锭子也叫人抬着一起送去。只三弟妹务必好生伺候太夫人。”
    旁观的婶娘都暗想:这儿媳妇虽说不怎么奉承婆婆,可手面大方,想的也周到,做婆婆的若是肯只图受用,倒也是不错的,何必这样想不开呢。
    陈三婶娘更是笑逐颜开,忙忙的应着,直说了三五声‘大嫂想的周到’。
    太夫人狠狠的剜了陈三婶娘一眼,当初给老三挑媳妇,也是挑了又挑的,见她家世虽差些儿,也是嫡长女,原该见过些世面才是,怎么竟这么倒霉,娶了进来才知道,眼皮子这样浅,老大媳妇一点小恩小惠就把她喜的见牙不见眼。
    阴沉着脸直往外走,三叔祖母见状,也跟着一起走了。
    其他几个叔祖母,本来也没打算在这侯府守岁的,不过因太夫人是大嫂,把陈家人召集起来除夕团聚,不好不来,本来也就打算吃了宴席,说些闲话就告辞的。
    没想到看了这样一出好戏。
    此时纷纷告辞,这个正月都有话题好聊了。
    太夫人进了房,就把端进来的燕窝粥给摔地上了,虽然依然歪着嘴,发起脾气来也是利落的,骂了一通,把服侍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三叔祖母朝院子外头张望了一下,见崔妈妈没进来,才说:“这崔婆子今日回去了?”
    提到这个崔妈妈,太夫人越发恨的牙痒,自上回谢妈妈被发作后,如今她身边全是侯府的人,丫头们还好拿捏,有事不过叫他们出去也就是了,可这崔妈妈却是油盐不进的,太夫人有事要商议的时候,叫她出去,她只走到门边,就站住了笑道:“屋里一个人没有,奴婢怎么敢出去,奴婢在南京的时候,姑奶奶就吩咐过要小心谨慎当差,侯夫人吩咐奴婢来伺候太夫人,更是再三说了太夫人身子不好,一天十二个时辰,屋里决不能一个人没有,生怕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竟没人知道,眼见得她们都出去了,奴婢自然不敢出去,太夫人有话只管与三老太太、姨太太说,不用当有奴婢这个人,或是就当奴婢没长耳朵就是了。”
    竟就立在门口当个门神,太夫人骂也骂过,脾气也发过,甚至连杯子都朝他掷过去过,她只是巍然不动,要叫陈三婶娘来责罚,陈三婶娘只赔着笑说‘这是侯府的人,媳妇怎么好罚她。’
    要把她打发回侯府,她只跪着请罪,并不动弹,且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得了吩咐,听她调配,她说话竟比太夫人还好使。
    如今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致后来太夫人不管什么时候商议,都得偷偷摸摸,趁着崔妈妈去院子外头办点什么事的时候说了。
    太夫人提到她就恨的咬牙切齿:“这个黑了心肝烂了肺的死婆子,今儿除夕,我早早就放了她假叫她回去了。”
    三叔祖母拍拍胸口:“谢天谢地。”
    走回到太夫人身边道:“我的老天,原来那个就是花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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