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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陌上药香-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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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身后的筱蓉给打断了,“世子爷,奴婢没有说过任何话,更不敢高攀世子爷。”
她从云书岳身后走出来,一张娇俏的脸微笑着,“奴婢自知身份低贱,从来不敢有那种奢望。不过奴婢还是谢过世子爷的厚爱。”
她一直朝庆王走来,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能看得出庆王的眼神是什么样的,走到他面前,她扑通一声跪下了,拉着庆王的袖子哭道:“王爷,请您救救奴婢吧,奴婢若是还留在这里,怕是活不成了。”
云书岳自然没想到筱蓉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惊之下,面色已是惨白一片,指着筱蓉不解地问道:“那天,那天,你不是……”
“世子爷,那天奴婢什么都没说。”筱蓉低下头,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云书岳痛心疾首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筱蓉依然没有抬头,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低声道:“世子爷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不去理会云书岳,她面对着庆王苦求:“王爷,奴婢命虽低贱,可也不想遭受任何羞辱,奴婢愿意给王爷做牛做马,只求离了这里。”
庆王此时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激动,没想到儿子喜欢的女人心里没有他,竟然求着自己带他走!莫非这就是天意,今生他不能和兰儿在一起,上天就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竟然在他沧桑了半辈子的年纪里,给他一个和兰儿这么想像的人!
顿时,他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在那个小姑娘面前,腼腆地说不出话来一样。
他一把搀起筱蓉,不无爱怜地说道:“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到一丝委屈。”
听到他的保证,筱蓉不知道是苦是甜,站起身来,乖巧地立在他身后,却没有勇气去看一眼云书岳。
云书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就要抽干了一样,没想到事情一下子急转直下,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昨儿还跟他说出那些话的女子,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不仅打了他的脸,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父亲投怀送抱!
呵呵,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世子没有王爷威风啊?她是不是觉得做一个世子妃没有王妃光彩啊?
果然,圣人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想来,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
他仰天大笑了几声,傲然地挺着胸膛,目不斜视地从庆王和筱蓉身边走过去了。
筱蓉低了头站在庆王身后,并没有抬头,可她知道,此话一出,这一辈子怕都是不能回头了。
终究还是得罪他了吗?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怕是不会原谅她的了?只是她也很无奈的,不是吗?
自嘲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她低头不语,任凭庆王拉着她绵软的小手走出了院门。
屋子里,闹得正欢的刘碧云听了这个信儿,不可置信地愣了,半天才狂笑不已:“这么说,世子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了?哈哈,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还看不上我们呢,就让他先尝尝被人抛弃的感觉吧。呸!”
落梅院里,正等着传递新的信儿的王妃,在听到庆王把筱蓉给带走了,下巴都快要掉下来,扯住徐妈妈不放手,“你说,那小丫头竟然跟了庆王?”
见徐妈妈小心翼翼地点头,她忽然癫狂般地笑起来,“天,他们庆王府这成了什么了?疯的疯,爬灰的爬灰,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京城人的大牙?”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六十三章 痛心
徐妈妈当即就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王妃说得是,咱们这个家,这可成了什么了?都是那丫头闹得。”
王妃平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起伏,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是转瞬即逝。一双保养得白皙嫩滑的手紧紧地捏着那方湖绸的帕子,长长的指甲掐到掌心都不觉得疼。
忽然她轻轻笑了一下,道:“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她以为她是谁?先前还以为刘碧云闹腾了一出,该消停了,没想到这祸水东引,弄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了。”
徐妈妈赶忙宽慰她:“咱们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王爷喜欢上了她,那也是好说不好听的,若是传了出去,王爷脸上也不好看。王妃您是什么身份的人,何必跟那么个小丫头计较?黄毛丫头一个,凭她还能翻上天不成?咱们只管稳坐钓鱼台,座山观虎斗。”
“你说得倒也是。这爷俩个可不是两只斑斓猛虎,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我还想着怎么去过继一个儿子呢,他们这一来倒给了我口实了。”
主仆两个又细细地说了一会儿话,方才各自歇息了。
却说筱蓉一路随着庆王来到了后院的后罩房的阁楼上,庆王吩咐人给她收拾出来,说让她晚上就歇在那儿。
筱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自己当时也是急中生智,才想出这个法子来。虽然她早有此意,可是一切还没来得及预备,不知道今晚上庆王会不会让她陪着?
万一真的那样,她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两只手有些不安地绞着,她怯怯地看了庆王一眼,那模样儿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庆王的心里顿时就软得能滴出水来,忙忙地指了两个小丫头:“以后这就是你们姑娘,好好伺候着,少什么缺什么。嗯……”他顿了顿,才道:“到我外书房里去找我的小厮。”
筱蓉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按说这府里的中馈是王妃主持的,她的一应吃穿用度该找王妃才是,怎么庆王要让丫头去找他去?难道她在他心里和别的女眷不一样?
带着狐疑,她小心翼翼地瞄了庆王一眼,只见他那张白净的脸上似乎有一丝潮红,好像极不自在一样。
吩咐完两个小丫头,庆王才转过脸对筱蓉道:“以后你就是王府里的姑娘,安心地住在这里吧。”
筱蓉心里有话欲言又止。庆王忙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才慢吞吞地问道:“王爷,那,那我们……”,话还未说完。她已经满面羞涩,低头用脚跐着地,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睛。
不管怎样,她到底得问清楚了才是,这样也好预备东西查出当年的仇敌到底是不是他呢。
庆王一听完他的话,白净的面皮也涨得通红。咳嗽一声用手掩了半边脸,讷讷道:“总得……总得你愿意才好!”说罢,有点儿狼狈地抬脚就走,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嘱咐一声:“世子那儿,你不要担心。”
他的意思是不是云书岳那儿由他去解决了?反正父母大仇未报之前,她不能和云书岳有什么纠葛。万一到时候真的查出来庆王就是她的仇人,云书岳就是仇人之子,这样,纵算云书岳对她有情,她也不能对他有义!
望着庆王有点儿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又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没有那么狠心。不像是能杀伐决断的人。这个人,难道会是她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惊得筱蓉浑身上下战栗不已。自己这是怎么了。以貌取人吗?庆王三两句话就把她收买了吗?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心软,不然,到时候大仇报不了不说,还有可能被仇人给杀死了。
隐在袖子里的手指甲狠狠地掐向掌心,直到疼得她眉头紧皱,她才松开。她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绝对不能对敌人心软,不然到时候死的就是她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刘碧云的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院子里只有耳房里有几个看房子的老妪,屋内一灯如豆,昏惨惨的有些恐怖。
云书岳从筱蓉跑到庆王面前说出那些话之后,心就陷入了湖底,一脚高一脚低,头昏脑涨、浑身发软,硬是咬着牙,撑到了自己的书房。
几个小厮要跟着,都被他给赶出去了,一个人进了门,随手就关上了,任凭同望在外头如何苦苦哀求,就是不开门。
晚饭时分,丫头提来食盒,就是叫不开门,急得几个他的贴身小厮上蹿下跳,可是又不敢告诉庆王和王妃。
今天这个事儿可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纷争,传了出去,若是外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啊?他们庆王府父子两个共争一个女子,这世子还被气得不吃不喝不出来见人,这样的话,好听么?
几个小厮搓着手跺着脚守在门外,急得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又不敢拍门大叫,更不敢踹开门闯了进去,云书岳可是正在气头上呢,要是进去了,耳光巴掌挨一顿可是白挨了。
夜半时分,阖府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云书岳的书房里却传出来一阵瓷器碎裂的清脆声,震得门外守着的几个小厮吓得俱都是浑身一颤,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他们几个想闯进去又不敢,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在门外徘徊,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谁都不敢先进去。
还是同望忍不住了,呵斥他们:“世子爷平时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出了事,我们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了,还算个人吗?”
一顿呵斥之后,他先踹开了门进去了。
屋内已经零落一片,书桌上的书,笔墨纸砚全都掀翻在地上了,地面上已经摔烂了一只酒壶,碎了一地瓷片。
云书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身的酒气,正趴在书桌上,手里兀自拿着一把青花瓷的自斟壶,往嘴里倒酒。
同望吓得一个箭步窜上去,就去扒开云书岳的手,“世子爷,咱不能再喝了。”
“喝,喝,一醉方休……”云书岳的嘴里嘟哝着,牢牢地握着壶把不松手。
同望也不敢使劲把他的手掰开,只好哭丧着脸苦求:“世子爷,奴才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再难受,这日子也得过啊,不敢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啊。”
见云书岳无动于衷,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就结结巴巴地劝道:“世子爷,那个,那个什么‘身体发肤,受,受之于父母’,您这样,王爷和王妃会难过的。”
说完了,他又后悔了,不由一巴掌就乎到自己的脸上,“都怪奴才的这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受之于父母?”云书岳忽然抬起头来,呵呵傻笑着:“我的父母在哪儿?我母亲早死了。”
“可是你父亲还活着啊。”几个小厮心里不由想到这句话,可他们谁都没有胆量说出来,这个父亲,不提也罢。
后罩房的阁楼里,筱蓉已经吃过了晚饭,洗漱过了。两个服侍的小丫头也都识趣地站在墙角里当透明人,默默地听着传唤。
筱蓉披着一件葱绿的夹纱袄倚在楠木架子床上,身上盖着银红撒花锦被,铺着毛茸茸的波斯毯子,只觉得浑身像是浸在温热的泉水里一样舒服,毛孔都张开了,似乎在争先恐后地诉说着满意。
她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微笑:自己已经是姑娘的身份了,也许,等过一阵子,就能登堂入室,成为庆王的心头人了。
依着他对她母亲的那份喜爱,她不用担心自己不受宠,更不会害怕到时候王妃会怎么着她。她只不过是个匆匆的过客,办完了自己的事儿,她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去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过日子。这一生,她也唯有这个念想了。
只是这眼下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啊。举目四顾,室内的一应陈设古朴中透着大方,所有的东西都是上好的,可见庆王对自己是多么上心了。
这就是美色换来的吗?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用这一招了?
她有点儿看不起自己,可是不这么卑鄙的话,这一辈子,她也没法子和庆王这么高高在上的人打交道,更何况若是他就是她的仇人,她还有亲手杀了他呢。
满脑子里都嗡嗡地响,一会儿是刘碧云那几个女子鬼哭狼嚎的,一会儿是云书岳深情款款的告白,搅得她头昏欲裂。
她挥手让两个小丫头退下去,自己躺了下去。也许,睡一觉,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吧?
睡梦中,她梦见云书岳浑身是伤,一身酒气,披头散发地朝她走来,可是她却慢慢地后退,让他始终都追不上。耳边传来他凄厉的呼叫声,可她依然飞快地退去,似乎怎么也挺不住。
被这个梦给惊醒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分了。屋内一灯如豆,昏惨惨的好不耍丛僖裁涣怂狻
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她的梦里了?这一辈子,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了吧?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六十四章 交代
一想起梦中云书岳那副凄惨的样子,筱蓉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痛得身子止不住地轻颤。
她会为他心痛!
她为自己的这个发现大吃一惊!
天,她和他,有可能是仇人的关系,就算不弄那些父债子偿,她也不能和他有什么瓜葛的。可她竟然会为他心痛,这可怎么是好?
翻来覆去,她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惴惴不安。她目前还在和庆王周旋,可真的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好不容易天放晓光的时候,她才迷糊睡去,可一闭上眼,就是云书岳那披头散发的样子。
天光大亮时,她已经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头顶的承尘看了,实在是睡不着了,可是身子又倦得难受。
打了一个哈欠,她索性披衣起来,门外已经响起两个小丫头的声音,她们已经来伺候她梳洗了。
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被人伺候的了。呵呵,只是这代价有点儿太大了,这府里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她将要成为庆王的小妾了吧?而且还是庆王世子喜欢过的女人。
在他们眼里,她这就是红颜祸水了,让人家父子二人争着抢着的。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啊。
真是没料到,她竟然也有这么难为的一天!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下地靸了一双绣花软鞋,打开了门,两个小丫头鱼贯进来,捧着大铜盆,拿着洗漱的青盐、香胰子。
她不习惯被人伺候着。可是现在心里惶惶不安,也懒得动手,索性就由着两个人服侍。
早饭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都快要赶上刘碧云的定例了。她不由撇撇嘴笑了:看样子给人当姨娘待遇还真不错啊。
吃完了饭。她就打发小丫头给庆王传话:说是要把在京中开医馆的表哥给叫进来,商量亲事呢。
小丫头就找到了外书房里庆王的小厮,把事情一说,小厮就给通禀了。庆王一听,当即就答应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没想到这丫头动作还挺快,竟然要找个亲戚商量。
也是啊,这丫头父母双忘,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就算是给他做妾也得隆重地把她迎进门。他可是想好了,这一次绝对不能从简,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见小厮出去告诉了丫头,庆王又从书房里赶出来,对那丫头说:“回去问问你们姑娘。喜欢什么样的首饰衣裳。说给我,我好让银楼里打。”小丫头应声行礼走了。
回去学说了,筱蓉就随口说了几样。
午饭后,余扬进来了,小厮一直把他引到了后罩房的小花厅里,筱蓉才隔着屏风和他坐定了。打发了小丫头出去以后,她就悄声对余扬道:“余叔,你给我找几位药带进来。”
余扬就问什么药,她细细地说了:“要一点儿曼陀罗,还有野杜鹃。”
“怎么?这府里有人要动刀吗?”余扬不解地问道。因为之前在济民堂给人开膛破腹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药麻醉的。
筱蓉笑着摇头:“不是,我就是想找来用用,过几日成亲了……”一语未完,余扬倒是闹了个大红脸,他还以为筱蓉怕新婚之夜疼,特意预备的呢。
筱蓉也觉得不好意思,没想到让他误会成了这种事儿。也好,这样他就不会想得太多了,到时候自己也能不连累到他。
余扬忙点头:“你放心,我这就回去给你包几包来。”
站起来就要告辞,毕竟这种事儿不好深谈。筱蓉也站起身来,隔着屏风又对他嘱咐:“你这几天就收拾收拾,搬出京城吧。”
余扬不由大为惊诧,这好端端的才在京里站稳了脚跟,为何要搬出去呢?
筱蓉自然也不好解释,只能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世子爷先前想娶我的,可我选择了跟着王爷,父子之间出了这种事儿,还不得成了仇人?当初有世子包庇着你,你才能安然无恙。可如今,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他还得那么护着你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余扬也明白了,他到底有些不舍,可也没有法子,筱蓉说得有道理。只好跺跺脚,咳声叹气道:“也罢,反正京中本就不是我们来的地方。既然天下太平了,我还是回我的落凤镇去吧。”
筱蓉却摆手:“不成,你还是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住着吧。”知道余扬有万分的不舍,她只能吓唬他:“都怪我连累了你们,不然你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可是就怕世子爷到时候发起火来,追究你当时冒领军功的事儿,那可就难说了。”
余扬一听更坐不住了,赶紧就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你先别急,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筱蓉从袖内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隔着屏风递给他:“这还是世子爷在医馆里养伤时我赚来的。你先拿着,找个地方搬了,等日后再说吧,先保命要紧。”
余扬推辞了几番也就收了,他目前手里确实没什么积蓄。只是他挠挠头皮犯愁地嘀咕道:“一时到哪儿找个好地方呢?”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就是我以前的家,几年前那里发生了一场瘟疫,人跑得差不多了。那里估计还有不少废弃的房子,你就到那儿吧,过些时候等我站住脚跟就去看你。”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余扬从庆王府走后,很快就给筱蓉带了一大包的药,第二日,就开始收拾,两个人约好了,到筱蓉成亲的那一日他们就搬走。
拿到药之后,筱蓉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到了晚上,她亲自到外书房里去找庆王,和他说了要成亲的事儿。
庆王高兴地不知道手脚都该放在什么地方里,直嚷嚷着东西还没预备好,怕委屈了筱蓉。
筱蓉只说是没什么好预备的,眼下的日子已经很知足了。庆王也就答应下来,定在腊月初八成亲。
虽然她的身份只是个妾,可庆王还是大张旗鼓地张罗开了,给几个至亲好友发了喜帖,又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弄得人尽皆知的。
王妃在屋里听了丫头学说就狂笑不止:他只不过纳房小妾,还真当回事儿了。不过也为庆王的上心感到心酸不已:人还没娶过来呢,这风头就盖住了她这个正牌子王妃了,就差八抬大轿了。
心情自然也就黯淡下来,连一日三餐饭也没好生吃,几天就瘦下来了。而庆王只顾得上张罗喜事了,哪里抽得出空儿来看她?
却说刘碧云自那日气得回了娘家之后,云书岳也没人派人去接她。庆王又要纳妾压根儿顾不上,王妃更不用提了,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她在娘家也待了没几日,竟然独自一个人坐了马车回来了,只是那脸色倒没有那么难看,好像还带着笑意。
云书岳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好几天了,虽然不喝闷酒,可就是不出来。刘碧云也不去劝说也不去叫,只管待在自己的屋里安安分分的,倒让三个侍妾摸不着头脑。
她们三个现在都成了无头的苍蝇,只好来巴结刘碧云。刘碧云破天荒地竟然对她们和和气气的,四个人竟然拧成了一股绳了。
庆王府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是暗潮汹涌。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到了腊月初八,庆王府被妆点得喜气洋洋,一大早上,筱蓉就被丫头拉起来梳妆打扮。临窗的大炕上堆满了衣裳,都是庆王让人新给她定做的。
妆台上的首饰匣子里,盛得满满的都是南珠猫儿石的贵重首饰。几副头面更是闪闪发光,几乎耀瞎了她的眼。
两个小丫头手脚麻利地给她梳洗了,匀开了胭脂在她脸上细细地涂抹着,一边和她凑趣儿:“姑娘真是好福气,王爷这么看重,竟然亲自过问。往常纳房妾都是王妃操办,哪有这么大张旗鼓的?”
另一个也赶忙接道:“是啊,以前都是一抬小轿抬进来了事了,哪里还能请戏班子呢?姑娘这命真是好!”
命好吗?筱蓉苦笑了一下,在她们眼里,这就是命好了,能给庆王做小妾,而且还能得到他这么看重,当真是麻雀变凤凰了。可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抿了抿唇,努力是面容保持平静,她端坐在那儿,任两个丫头给她梳着繁复的发髻。
袖内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包东西,这可是她的心血,今晚上就看这个了。
此时,刘碧云却扶了一个丫头匆匆地进了王妃的上房,娘儿两个关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临出来的时候,刘碧云唇角噙着一抹笑,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王妃瘫坐在一张雕花的太师椅上,手里绞着一方雪白的帕子,反反复复地念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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