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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待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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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煊低低呻、吟一声,“心肝儿,你替朕洗洗这儿。”他说着便拉着湛莲的手往腿间伸去。
湛莲羞得忙不迭地撤出手,娇嗔哥哥又不知羞。
湛煊只看着她,眼藏火热笑意。
湛莲回头拿了一张浴帕,转过身来脸还是热热的,她细声细气地道:“今儿不成,明儿我替哥哥洗。”
湛煊原本慵懒的表情顿时振奋,如见了吃油的老鼠,他双眼发光,“此话当真?”莫非这便是苦尽甘来?
娇颜愈发红艳,湛莲却仍是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湛煊咧开白牙,笑得摇头晃脑。
湛莲原是害臊,见状却好笑,她道:“莫耽误了,快快洗了出来罢,我替你搓背。”
湛煊见这贤惠娇妻的模样心都酥软了,点头直说好,只是动了动身子,忽而想起什么,他又道:“还是莫脏了你一双手,搓背是个苦差事,还是唤人进来替朕擦擦。”
小嘴儿噘了起来,“哥哥莫小看我,如今我也有些力气了,定能将哥哥洗得干干净净。”
说着她就推他强壮的肩膀,湛煊却左右不让,竟没让她推动一分。“行了,留着些力气等夜里伺候朕,朕自己随便洗一洗便成了。”
湛莲有些莫名,“你是嫌弃我不会搓背么?”
“哪里嫌弃你,心肝儿,朕是怕你累着,你乖乖去床上躺着,朕一会儿便洗好了。”
湛莲狐疑看他一眼,沉吟一会退开两步,“那你自个儿洗罢。”
湛煊抬头看了看她,轻笑着点了点头。他先拿飘浮在水面上的澡巾擦了擦胸膛,又搓搓手臂,空地他似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莲花儿。”他一面说一面自然地反手拿澡巾搓洗后背。
湛莲眯眼应了一声,迅速移到他的身后,看看他从昨夜至今就不曾叫她看睛儿的后背,究竟在遮掩些什么。只是一定睛,她蓦然瞪大了双眼
肩骨的正中央,居然有一团极明显的肉色伤疤!那伤口有婴孩的拳头大小,在那原本光滑结实的后背显得极为狰狞。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伤?你分明在信上说没有受伤的!”湛莲眼见着那伤疤,只觉心被揪成了一团,差点儿连气也喘不过来。
“唉,”湛煊见瞒不过了,只得如实招供,“不过是一枝箭,那上头喂了些毒罢。”
湛莲倒抽了一口凉气。
湛煊怕湛莲看丑陋伤疤心中硌硬,匆匆沐浴而出,他一面穿衣一面转头安抚,“莲花儿……哎,你怎地哭了,莫哭,傻儿,朕不是在这儿么……怎地还哭,你这一哭,比朕那会儿中了箭更叫朕疼,乖儿,莫哭,莫哭……”
湛莲终于克制不住压抑多时的万千心绪,扑进湛煊怀里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已经没脸上来了。捂脸遁走
第111章
湛莲大哭一场,待湛煊将她哄好了; 二人已无暇再细提此事。湛莲与奴婢们将湛煊的发擦干; 为他换了衣裳; 便匆匆将他送出了府。
末了湛莲还哑着声音要求湛煊下旨叫后宫及女眷一律去往城门接驾。
如今她一刻也不愿多离哥哥; 并且她想看三哥哥的飒爽英姿。
湛煊原是因天冷不同意,但怕她又掉金豆子; 只得应允,临行前嘱咐她多穿衣裳再出门; 选那最为暖和的桃红大氅。
湛莲眼瞅着湛煊骑马走远了,伸着脖子犹不放心; 又派人追上去,只说请陛下骑马骑慢些; 如今路滑,莫要摔倒了。
侍卫领命而去; 湛莲回房匆匆沐浴换了朝服,坐在枱前扑了层层铅粉; 只为遮住自己既红又肿的眼眶。再看自己红肿的双唇; 她半羞半嗔,对镜抚过红唇,忆起那罪魁祸首,心头翻涌着欢喜与心疼,又夹着许多莫名心绪,如同巨浪拍打着她的心房。
喜芳透过铜镜看主子,竟觉她美艳不可方物,连她一个女子都为之怦然心动。
随后自宫中传来旨意,命外臣并女眷皆于东华门接驾。
湛莲接旨后不再耽搁,披上了湛煊叫换上的大氅,乘上马车便匆匆出门。出府时下起了小雪,湛莲呵出一口白雾,搓了搓手。
原本这样的天气她总是不愿走动的,但今儿却全不将其放在眼里,只觉下雪也是吉兆,不免扬唇。
湛莲先进了皇宫,见了也已准备好的良贵妃、贤妃和太子,还有顺安等人,跟随仪仗一同往东华门行去。
抵达东华门时,街道皆已肃清,御林军林立街道两旁,却并未设障幔驱百姓。老百姓们接踵挤在御林军后头,个个双手插在手袖里,左右窃窃私语,伸着脖子翘首以待。
因早有旨意,女眷可暂坐车中等待,湛莲静静坐在马车中,压在手炉上的手指时不时地轻点。
城门缓缓开启,原本嘈杂的大街顿时安静下来。
先行的传令太监骑马而入,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异常清亮。传令太监在太子湛宇修的坐骑前翻身下马,湛宇修也立即跳下马来,太监传了几句口谕,太子仔细听了,忙派人去告与良贵妃等人和接驾外臣。
良贵妃得了传令,顿时率先下了马车,后宫及女眷跟随而下,平民百姓哪里见过后宫的娘娘们,见个个华袍锦服,乌鬓如云,不免眼都直了,只可惜贵人们全都以纱覆面,他们无福一睹美人真容。
湛莲自也跟着下了马车,艳丽富贵的桃红大氅与高雅端庄的姿态令她为众人瞩目,但她一门心思锁在了至今空荡荡的城门外头。
众人静静候在一旁,原以为还要等候半个时辰左右,谁知不多时,城门外响起了嘹亮的号角。
良贵妃与太子率领接驾众臣齐齐下跪,百姓们也都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一时鼓声震天,皇帝仪仗威严肃穆地整齐而入,金龙锦旗飘扬,器乐激昂振奋,迭迭马蹄,铁甲戈戈,大军赫赫进入帝都城门,冷凛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马当先者,正是此次御驾亲征的明德皇帝湛煊。
原本守立两旁的御林军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绵起伏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湛莲抬头,目光朝膘肥体壮大黑马上的金甲将帅望去。那不久前还温柔似水的表情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君临天下的孤高冷傲,此刻的他并非仅仅是她的三哥哥,他是整个大梁至高无上的帝王。
湛莲复杂地轻叹一声。
明德帝率军在后宫及众臣前停了一停,稳坐高头大马之上,接受众人顶领膜拜。他的视线与湛莲相交,神情似是松动一瞬,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淡淡叫了平身。
顺安老泪纵横地迎上前去。
明德帝对这忠心老仆笑笑,又扫视臣民一圈,拢了马头再次前行。
良贵妃与太子等各率后宫朝臣或乘车或步行跟随在后,湛莲由人扶着正要上马车,忽觉一道强烈视线自后而来,她不由转身扫视,只见孟光野一身戎装,骑马行在大军前列,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
湛莲先是一愣,见他安好,弯了眼眸轻轻而笑,遥遥点了点头。
孟光野眼有波澜,勾唇回以淡淡一笑,再在那蒙着轻纱的娇颜流连片刻,终是轻缓挪开了视线。
隔日,明德帝率军祭天地,又隔几日,朝廷论功行赏,一批年轻武将脱颖而出,孟光野为其中翘楚。他当朝受封护国大将军,官居二品。
封赏过后,赏罚分明的明德帝开始秋后算账,香江水道一事再上御案,上任未满一年的首辅卫英达首当其冲,被御旨以急功近利、荼毒生灵之罪罢免官职,一大批朝官被挖地薯似的被牵扯出来,无一人幸免。
其中最为无辜者当算夏家,夏家在朝为官者于香江水道一事实则并无牵连,却仍被定罪连坐,贤妃的亲哥哥被连降两品,其余夏党皆遭打压,甚至连已闲赋在家的夏老首辅也不能置身事外,一道圣旨下于夏府,斥责老首辅教子有失云云,令其闭门思过。
两朝老臣捧了这道圣旨,无疑于当众打脸,贤妃听闻祖父与夏家连遭羞辱,再坐不住冲往暖阁请求面圣。
总管太监顺安大公公却将其拦在门外,“贤妃娘娘,陛下正在商议要事,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本宫找陛下也有要紧事,你莫拦我!”
“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万一陛下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陛下是不是存心不愿见我?大公公,您行个方便,本宫的确有紧要事要面见陛下!”贤妃心急火燎,陛下这连番对夏家下手,莫非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怪只怪祖父野心太大,害苦了她与修儿。今日若不能见面见圣上,她怕是连夜里睡觉也睡不安稳了。
可无论贤妃如何急得上火,顺安仍不松口,最终还是将贤妃请了出去。
暖阁里的皇帝听到动静时,他的确在办“要紧事”。御书桌被挥扫一空,价值连城的笔墨纸砚全都凌乱散在地下,榻上的白虎毛皮被扯来扑在上面,衣裳不整的湛莲坐于其上,她头发凌乱,香汗淋漓,咬着红艳艳的唇儿,双手抵着他宽厚的胸膛,时不进发出摄人心魂的娇吟,明眼人一见就知那衣裳之下在成就什么好事儿。
“贤妃、来了……”湛莲分了一分心神,她承受着那难以言喻,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心肝儿,只想着朕。”湛煊挑眼看了一眼外头方向,低头轻咬住饱满红唇,双手将她更加贴近自己。
这些时日湛煊似是想补回大半年来的损失,只要一有空见着湛莲就想着行敦伦好事,不论乾坤宫芙蕖宫,亦或东暖阁泰来斋,处处留下了他们疯狂缠绵的痕迹,今儿也说不到两句,二人便又热吻缠绵,意乱情迷翻云覆雨。
一时暖阁内羞人之声阵阵,半晌云雨既歇,暂且满足的湛煊为心尖尖擦拭干净腿儿,为她拢了衣裳,轻啄她的红唇,一回又一回。
湛莲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由湛煊抱着至榻上躺下,旋即湛煊高大的身子也挤了上来,为她盖了毛毯,与她同卧一榻。
二人相视而笑,湛莲枕在三哥哥肩头享受片刻宁静。三哥哥虽回来了,但政事愈发繁忙,少有空闲,她与他见上一面就被缠着做那羞人的事儿,竟不能好好说说话儿。
第112章
湛莲靠在湛煊身上,手指缠着他的发; 轻软地开口; “你打算怎么处置夏家?”
湛煊由她摆弄着; 冷笑一声; “自是往死里处置。”
“夏家怕是有贼心没贼胆,虽说似有动静; 但终没有确凿证据,况且得知你平安无事; 他们便再无异动。修儿毕竟是你的皇长子,兴许将来真是他继承大统也说不准; 你若是出了气,不若再为他考虑考虑?”
“他不像朕; 朕不喜欢他。”湛煊这些心底的话儿,也只有湛莲才听得到。
湛莲道:“哪里有不喜欢自己孩儿的父皇; 我看他很不错,是你太过苛刻了。”
“反正朕不喜。”湛煊将脸埋进她的颈间; 如任性的小孩儿似的道。他原就对这长子没甚好感; 自夏家逼立太子以后,他就愈发厌恶于他。
湛莲颇为无奈,三哥哥就是这脾气,不痛不痒的倒也罢了,只是被他嫌弃了,便连她也难以叫他回心转意。
“不提这些扫兴,莲花儿,朕这回亲征,得了一颗拳头大的宝石,朕已命人拿去打磨,将它安置在你的后冠上,想来不出时日便可大功告成,”湛煊唇角再次上扬,“朕这几日一直在选良辰吉日,朕选了几个日子,一会儿朕拿给你看看,你再挑一挑,选个好日子,咱们大婚可好?”
湛莲似是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唇瓣也愈扬愈高,她仰头与他对视,笑眼眯眯地点点头,“嗯!”
湛煊难抑欢喜,搂紧她便狠狠亲了上去。
“莲花儿,”湛煊贴着那娇嫩的红唇,带了几分轻哄,又似与她要求,“今夜再来鱼嘬如何?”自他回来后,这心肝宝贝儿对他愈发乖顺了,前儿他不过试探一提,不想竟真成了!那销魂荡魄的滋味岂能不令人留连不舍?
湛莲羞红了脸,“三哥哥不正经……总是想下流东西。”亲身尝试了才知那鱼嘬那般羞人,她原不想,见三哥哥似是极满足,她才忍了害臊。
“这哪里是不正经,这分明是夫妻敦伦头等大事,怎么下流?”湛煊正色道,“朕待会儿去选几本你爱看的册子,你我一同探究探究……”
“臭阿煊,哪个爱看那些册子!”湛莲不依了,举了小拳头作势要打。
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湛煊咧开白牙笑出声来,“朕错了,朕错了,是朕爱躲在棉被里看那些春册。”
“你还说,你还说!”湛莲恼羞成怒,抬起身要叫他好看,却被地痞似的男人强行压下,挤在榻背又是一阵狼吻。
良久,湛莲被亲得气喘吁吁忘了生气,湛煊得寸进尺,磨蹭着她诱惑道:“不若现下便鱼嘬一回可好?”
湛莲娇吟一声,被他拐得差点应声,她星眸翦翦,红唇轻喘,“不成,你今儿定要与我说你受伤之事……”
“陛下,陛下?”顺安此时在外小心翼翼地轻唤。
“何事?”湛莲扬声道。
顺安立即改口,“殿下,陛下召见的人到了。”
“唉,不见不见,叫他候着。”湛莲秀眉微皱。也不知怎么了,自三哥哥回了皇宫,她每每问及他后背之伤,就总有人来捣乱。她今儿是铁了心要知道前因后果。
谁知湛煊听了,却笑笑起了身,将心尖尖也抱了起来,“莲花儿,此人你也可见上一见。”
“哦?是谁?”
湛煊卖了个关子,“等进来你便知晓。”说着他扬声便要唤人入内,被湛莲着急捂了嘴,“哥哥瞧瞧这里头成什么样儿,也随便唤人进来!”
湛煊挑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才看睛书桌上下一片狼藉,他转回目光又看看她害臊模样,黑眸微弯,他拿了她的手在脸上摩挲,“是朕疏忽了,朕叫人进来收拾。”
“哥哥还叫谁进来,哥哥快快自己收拾去罢!”湛莲全不想叫人进来看这一团暧昧凌乱,推了湛煊下榻,便指使皇帝陛下去做下人的活计。
湛煊宠溺笑笑,依从湛莲的话,真自个儿走去弯腰拾物,整理书桌。
趁着湛煊收拾,湛莲拿了一面小铜镜出来整理仪容,只是那满目春情与红肿双唇难以遮掩,她深吸了好几口气,重理了鬓发,这才看上去似平常些。
湛煊将所有东西都扔上桌面,转头看湛莲重新打扮好了,便一面摆放一面对外叫人入内。
湛莲站了起来,走近湛煊身边,好奇伸颈向外张望。不知三哥哥叫她也见面的,是个什么人物。
不出片刻,顺安领了一人步入暖阁。
湛莲略为错愕,她原以为是位前廷臣子,不想竟是一位女娇娥。
“陛下,奴才将陈墨姑娘带来了。”
“草民陈墨,见过吾皇万岁。”
那自称陈墨的女子见礼,湛莲站在一旁将其上下打量一通。只见她穿着半旧褪色的褚色男子儒衫,头戴文人巾,肤色白皙,脸庞削瘦,难以称作一位美人,却有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
“平身罢。”湛煊挂好狼毫,转头淡笑叫起身,“见过康乐公主。”
陈墨从善如流地看向湛莲,不卑不亢地躬身作礼。
“请起……”此女究竟是谁?湛莲疑惑的目光看向湛煊。
湛煊好心为她解惑,“陈墨姑娘是青城学派陈廷生老先生的曾孙女。”
湛莲大吃一惊。
青城学派陈廷生,是以一代传奇人物,他立德言一身,能武能文,相传倘若没有他为皇考出谋划策,怕是无今日大梁。只是皇考功成登基,欲授以开国大臣之名,陈廷生却拒而不受,当朝辞官云游,后不知归隐何处。只是自他兴起的青城学术仍旧在文人间流传传道,其文博大昌达,三哥哥曾赞叹多次,甚而破格钦点了几名青城学派传人。
不想今日,竟有陈老先生的曾孙女出现眼前。
“康乐,待你授印为后,便将陈墨姑娘赐封淑妃,陪伴于你罢。”
第113章
陈墨闻言波澜不惊,仿佛早已知晓此事。
湛莲听了先是一愣; 心头微荡; 微微一笑道:“若是陛下圣旨; 臣妾来日定是遵从的; 只是陈姑娘如何机缘受了您的青睐,您可半分也没跟臣妾说哪。”
湛煊哈哈笑了两声; “可不是?朕这两日忙碌,竟就将这事儿忘了。”说着他瞅了湛莲一眼; 别有深意地笑笑,“朕现下就与你说。”
他不避嫌地执了湛莲的手往榻上走; 湛莲对后头的顺安努努嘴,顺安会意; 抬手让人进来将书桌收拾齐整。
湛煊拉着湛莲在榻上落坐,赐座陈墨下首第一张椅。
“你这些时日不是总问朕如何受伤; 这不就是那回中埋伏的事儿?那回朕身中一箭,坐骑也被射中发了狂性; 竟一路疯驰进了深山老林; 朕便这般与大军走散,加之箭上有毒,朕一度昏厥……”
湛莲听了也快昏倒了,这样危险的经历,三哥哥竟然现下才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这些难受的过往,他总是不愿告诉她!
“幸而朕因祸得福,当年陈廷生老先生带领家眷隐居在凤凰山崖底,朕便是被老先生之长孙,亦是陈墨姑娘之父陈守思先生所救,陈先生将朕带崖底疗伤,为朕解了箭上之毒,朕这才转危为安。”
“那我当亲自与先生道谢。”湛莲听完,心有余悸地正色说道。
湛煊轻笑,“陈先生颇有其祖父遗风,也是个不愿出世的,朕归来时三顾崖底,也不能请得陈先生出山。”
“父亲闲云野鹤的日子过习惯了,恐怕难以在朝为官,故而推辞。”陈墨道。
“是了,”湛煊笑道,看了看陈墨,又转头与湛莲道:“幸亏陈墨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自幼跟在祖父父亲身边学习曾祖父博大之学术,竟对青城之学也是了如指掌,朕与之攀谈,发现陈姑娘之过人了解,竟是许多自称青城学派弟子所不能及。”
“陛下过奖。”陈墨淡淡一笑。
湛煊回以一笑。
湛莲的眼神在相视而笑的两人中来回,若是以前,她定会因哥哥多一红颜知己而欢喜,只是现下,她怎地左右都看这青城学派的女弟子不顺眼。
湛莲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自己发闷的胸口,只道这屋子地龙火热,又有香薰缭绕,令人呼吸不畅。
她命人去将菱花窗推开。
湛煊却不让,湛莲瞅他,湛煊笑着附耳过去,“你才发了汗,吹风易得风寒。”
湛莲俏脸微红,“我不冷,只闷得慌。”
湛煊一听,顿时正色,探手覆上她的额。
“我没事儿,陛下莫小题大做。”
湛煊仍不放心,又拿拿她的手脉,确实无异样后,他才顺了她的意思,叫人打开窗户。
陈墨眼见二人亲昵情状,面不改色,垂眸喝茶。
片刻,待宫婢打点好后,她才抬头道:“陛下,回程时您曾许诺将曾祖父留在皇宫中的文章送于草民,不知何时能实现了这承诺?”
“朕这些天忙于国事,一时疏忽了你,就知道你这急性子定然坐不住了,”湛煊笑道,对顺安使了个眼色,顺安立刻会意,亲自去将珍宝阁上一个紫檀盒子双手呈上。
陈墨眼前一亮,立刻站起身来,郑重整整衣冠,躬身双手虔诚接过。
湛莲冷眼旁观。
宫中御藏的陈廷生几本文章,是三哥哥心头大好,他闲来无事便会翻阅一番,不读时便让人小心锁于宝阁,除了她能拿得出,其余人等一律不能借阅。在朝为官的青城弟子曾跪请多次,都没能让三哥哥施恩开锁。不想这陈墨姑娘一来,他倒是大方了,借阅不算,竟是爽快将书送人了!
陈墨如获至宝,迫不及待打开盒盖,小心翼翼捧出边角破损的书册,翻开一页,低头便细细读起来。
湛莲错愕,这姑娘在御驾面前倒也随性。她看向湛煊,却见他带笑摇了摇头,似是早知她定会如此,示意湛莲莫要理会。
湛莲只觉心头更闷了。
她看向半开的窗阁,竟也不知这窒闷从何而来。
书房内安静须臾,湛莲站了起来,看看湛煊,便往外走。湛煊知道她要去淑静太妃那儿,因此不留她,只道她早去早回。
湛莲的确是要去母妃那儿不错,但见湛煊一门心思在那看书的陈墨姑娘身上,莫名地油生怒意。
湛莲出了暖阁,由带着雪星子的冷风扑打在脸上,她深吸两口寒气,却仍觉郁气挥散不去。
依她往时的经验,自己定是受了风得了病,还是悄悄地去叫太医看看,不然又得让三哥哥担心一场。
湛莲找出根源,裹紧了身上大氅,叫了小轿子往宁安宫去。
谁知她今日不顺,去时母妃已进了佛堂,自是吃了个闭门羹。
湛莲吃着热茶,问与洪姑姑道:“我瞧着太妃娘娘在佛堂待得愈发久了,是否有什么事儿?”
洪姑姑道:“娘娘近日来睡不安稳,好似又梦见永乐殿下,奴婢琢磨着应是娘娘又想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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