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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待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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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进宫去。”原本这糟糕的天气,湛莲是哪儿也懒得去的,可她今日却是迫不及待想进宫与三哥哥见面——即便不久前,他们才分离。湛莲心中就是想去,甚至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立刻飞进皇宫去。
她让人拿来几套进宫的朝服,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好半晌才选了一身,叫奴婢拿去用淡香熨熨。
杜谷香瞧她比往时更用心打扮,挑眉笑道:“这还了得,那几身衣裳全是穿过的,我看不如赶紧叫裁缝来缝制一身最好看的新衣裳,这才像模像样不是?”
湛莲转头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对她做个鬼脸,双颊却染上了淡淡红霞。
杜谷香慵懒侧倚贵妃榻上,笑得像偷了腥的猫。虽然自己不能得了好比姻缘,但她由衷地期盼她的永乐能与陛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容易湛莲由着杜谷香亲自画了细眉点了绛唇,披了新做的大红绣金梅大氅正要出门,却听得外头有拜帖进来。
湛莲本想婉拒,一看那素净帖子上苍劲有力的郝阳曜三字,纳闷地眨了眨眼。
阿曜哥哥来找她做甚?如今她是康乐并非永乐,与深居浅出的清远侯素无往来,怎地无缘无故在她门前下拜帖?总不能是认出她罢?
杜谷香见她脸色怪异,不免问了一嘴。当知道是清远侯来访时,也显出几分惊讶之色,“郝阳侯爷?你何时又与侯爷有了交情?”清远侯与明德帝当伴读时,曾与在宫中的她们相识一场,后侯爷了上战场,湛莲离世,她嫁进平南王府,从此再无交集。她听说侯爷断了一臂,想与湛烨前往探望,却被避而不见。
“我哪里会好端端打扰阿曜哥哥清静?”郝阳曜比湛煊还年长一岁,性子又如磐石,小时的湛莲与杜谷香都有些怕他,大了也残留了幼时的惧意,见他总是规规矩矩。
“那侯爷来你的公主府作甚?”
“我哪里知道?”
湛莲怀着疑惑褪下大氅换了装束,快步赶去前院见郝阳曜。路上她忽而忆起昨日在平南王府前见到的他,心头不免滑过一丝模糊的念头。
独臂侯爷此时端坐在正厅太师椅上,只用一手稳稳按着杯盖喝了一口热茶,如鹰隼的视线逗留在高悬的牌匾上。
此府邸原是为湛莲一人而设,因此不论前院后廷皆迎合湛莲喜好,难免有阴柔之理,只是郝阳曜往正厅一坐,平白多了几分阳刚。
立在一旁的奴婢们不免春心荡漾。这位英武神秘的清远侯,可是至今未娶哪!
湛莲不等奴婢打帘,自己撩了厚重帘子自耳房而入,见了郝阳曜中规中矩地见礼。
湛莲请其上座,郝阳曜推拒,湛莲再请,清远侯与主人各自于主位两旁太师椅就坐。二人客气寒暄几句,湛莲近处见到郝阳曜断臂,不免心中难受,又怕勾起侯爷伤心往事不敢多问,只言语间更显热络。
郝阳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极为捉摸不透的娇美女子。他即便不关心世事,也知这妇人近来多么稀奇,她不仅令曾憎她如仇的明德帝态度大变,赐她公主之位,竟然还能得到那人的另眼相待,二人情如姐妹,仿佛就如曾经与永乐公主的情谊一般。
这小女子究竟有什么法力,能得了那护永乐公主如命的两人青眼?
湛莲被郝阳曜看着心中发怵,好似再被打量下去,自己就要原形毕露般。她不由赶紧切入正题,“清远侯大驾光临,令我这小小公主府蓬荜生辉,只是不知侯爷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郝阳曜被打断沉思,愣了一愣,而后眸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沉沉道:“实不相瞒,我今日踏入宝府,一来是拜访主人,二来是想见一位故友。”
湛莲心弦一动,“侯爷说的故友,可是我昨儿从平南王府里请来的那位?”
郝阳曜竟也不拘礼,直言说道:“正是。”
“恕我冒昧,不知侯爷找她,是为何事?”
郝阳曜沉默片刻,“是一件要事。”
湛莲注视郝阳曜刚毅脸庞,心中猜测愈发扩大,她抬头叫人将杜谷香请来。
杜谷香听到湛莲请她前来本是一头雾水,只是过来与郝阳曜见了面似有生疏又觉亲切,与湛莲一般不敢询问他断臂详细,只关心他近况是否安好。
郝阳曜见了杜谷香仍神情不变,只那双黑眸更加专注。他简短地回答着她的话,视线时而落在她的身上。
室内短暂沉默,三人皆不言语,杜谷香看向湛莲,不知她叫她来是为何事,湛莲摇了摇头。
正值此时,郝阳曜缓缓开了口,“杜家小姐,你可好?”
杜谷香一愣,知他说的是自己与平南王府之间的事儿,却不想他竟知道这事。
“妾身好着,多谢侯爷挂怀。”
郝阳曜又看她半晌,拿着打量犯人的目光瞅她是否说谎,良久,他才点点头,“好。”
说完这个好字,郝阳曜起身告辞。
两位小妇人皆百思不得其解地眨眼,讷讷地看着那高大身影消失在大门背后。
好一会儿,杜谷香才回过神来,“侯爷究竟为何事而来?”
湛莲却“哎呀”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27章
湛莲“哎呀”一声。
杜谷香忙问:“怎么了?”
湛莲古怪瞅她一眼,却是干笑两声摇了摇头。
她仍记得当初她叫三哥哥作主; 把阿香许配给平南王时; 三哥哥犹豫了一会,说是另有他人也向他求亲于杜氏。当时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只撒了娇叫他不许理会。现在想来; 那人莫非就是……如此一来; 阿曜哥哥来此的目的……
湛莲心怀疑虑,在这节骨眼上却不敢与杜谷香多说,只道先去宫里头问明了三哥哥; 回头再提。
于是湛莲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杜谷香,自己则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匆匆出了门。
明德帝才下早朝没多久。
许是昨儿杀鸡儆猴有了成效; 今日上朝的大臣们无一人敢提起莲花儿强闯平南郡王府之事,个个却将矛头放在皇嗣一事上。
如今大皇兄、四皇弟皆死; 皇侄湛宇博谋反逃匿; 湛炽又无男嗣,宗室一脉竟只余太子湛宇修,再无他人了。此等皇嗣萧条; 的确不足于稳固大梁基业; 大臣们皆上疏请天子早些立后,广纳后妃; 延续皇室血脉。
湛煊故意问他们有何皇后人选; 故而良贵妃、贤妃,甚至陈氏阿墨都赫然在列,就是没人提康乐公主之名。
昨儿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的折腾; 湛煊就不信没人发觉莲花儿的特殊地位。这群满腹算计之辈,净想着他们自个儿了。
湛煊见无人将他与莲花儿看作一对,憋了一股子闷伤。不耐烦地挥袖下朝,淑静贵太妃却已然在暖阁等候了。
顺安自是早已向主子禀明昨日太妃重召莲花殿下一事,湛煊得知太妃逼他莲花儿下跪已是不满,虽是亲娘,未免也过份了。
淑静贵太妃却不知湛煊心头所想,见了他如往时一般和善恭敬。
湛煊今儿起得太早,原想下了朝小憩一会,现下也惟有打起精神请太妃就座。因着些许不满与精神不振,他态度颇冷,开门见山问她赶来求见所为何事。
太妃原想着循序渐进,被这么直白一问,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湛煊道:“太妃若无要事,便回宫歇息罢,朕得了空,再去看望太妃。”
淑静太妃忙道:“我自是有要紧事,才来求见陛下。”
“那究竟为之何事?”
太妃道:“昨儿我在宁安宫向陛下所提之事,被康乐那孩子打断了,因而今日过来,想再向陛下进言,也好促成一段佳话。”
湛煊垂眸喝了口浓茶,明知故问,“太妃昨儿提了什么事?”
“瞧瞧我,说话不清不楚,陛下忙于国事,自是将闲话给忘了。”太妃笑道,轻咳两声又道,“太后她老人家走得早,我又承蒙陛下厚爱,处处得陛下礼敬,心中一直感恩戴德,又惶惶不安,怕哪儿出了差池,愧对仙逝的太后娘娘,如今后宫事故频发,全皇后被废,陛下膝下又惟有一子,后宫清冷,我心中很是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恰巧见了陛下带回来的陈墨姑娘,我见她为人处事都颇有风采,兼之又为大家陈廷生之后,如此才貌兼备的佳人,想来是大梁皇后的上乘人选,陛下……意下如何?”
湛煊沉默不语。
昨日下午再召莲花儿,可不就是因她心头疑惑?迫得莲花儿下跪,想来二人之间有所分歧,今日又在他面前提立陈墨为后……
“朕这些时日也是忙晕了头,叫太妃操了心,然而皇后人选,朕早有定论。”莲花儿在淑静太妃面前自是不敢多说,但他得杜绝她再次责备莲花儿的事儿。
太妃脸色一变,勉强笑道:“不知陛下心中属意的,是哪家贵女?”
湛煊看了淑静太妃一眼,沉声坚决道:“正是康乐。”
“她不成!”太妃顿时拔声大叫,“她绝不成!”
湛煊眯了眼,厉眼打量神情大变的太妃,“为何?”
“她、她是和离之身,怎能再成一国之后?且、且她还是陛下义妹!”
“朕并不在意。”
淑静贵太妃闻言一颤,蓦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无法言喻的古怪。
湛煊心中一沉。
“陛下,康乐她……绝不成为后啊!她是、你们……是兄妹!”太妃的声音带了颤抖,口气却难得地强硬。
湛煊眼底闪过懊恼,他站起了身,直直看着太妃,背手掷地有声地道:“朕已决意让康乐公主成为大梁皇后,朕心意已决,无论谁人,也绝不能改变朕的心意!”
就在湛煊与淑静太妃起了纷争之时,湛莲已进了皇宫,但她并没有径直往暖阁而去,而是去拜访暂居在宫中的陈墨。
湛莲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她虽因湛煊说要纳陈墨为妃而心中不悦,但她仍记得陈氏一族于湛煊的救命之恩。这份大恩,她岂能不登门道谢?
她带着亲自挑选的重礼,踏进了陈墨居住的宫殿。
湛莲去时,陈墨正在书房看书,并嘱咐宫女无论发生任何事也不要打扰她。伺候她的宫女向湛莲提了一嘴,便要去书房唤人,湛莲却叫住了她,说是愿意在此等候。
于是宫女止了脚步,为湛莲端来炭盆。湛莲端坐在椅上闭目冥想。
正殿里静悄悄的,跟着陈墨自凤凰山而来的小丫头躲在帘后偷偷打量湛莲。她原以为自家小姐是这世上最为耀眼的女子,那些帝都贵女全都空有一副皮囊与锦衣华服。可是乍见这位康乐公主,小丫头不免震惊。这通身的气度……
湛莲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与自书房出来的陈墨见上了面。她没有一丝久等的不耐,而是面带微笑地让蕊儿送上了大礼。
陈墨狐疑地看向放置在桌上的锦盒,“这是……”
“陈姑娘打开看看。”
陈墨依言打开,一股书墨香气扑鼻而来,锦盒里放着的,竟是一摞残破书藉。
湛莲道:“这是我这些年珍藏的大家之书,有的是孤本,有的是拓本,虽是小心翼翼,仍是看旧了,陈姑娘若不嫌弃,便请收下我这份薄礼,只当我对贵府救了天家的小小心意。”
湛莲说得轻巧,但这些珍本全是天下之仕趋之若鹜的宝贝,有的散尽家财,就只为看上一眼便心满意足。永乐离世前,曾特别嘱咐过湛煊莫要将这些珍本陪葬。她明白这里头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陈墨眸光微闪,表情却不若湛莲所想那般惊喜,她拿了几本出来轻轻翻看,忽而脸色微变,后淡淡将几本放回了原处,盖上了盒盖。
湛莲不解其意。
陈墨道:“原来公主殿下还看法家之学。”
湛莲笑道:“我看书是个杂家,但凡有的,我都爱看。”
“公主莫非不知法家与我青城一派道义相左?”
“这我倒也略知一二,但法家之学里头的确有许多令人敬佩的讲法,陈姑娘不妨看一看。”
陈墨勾了勾唇,“多谢公主美意,只是实不相瞒,墨除了本门学派,甚少看他家之言,祖父留下的精髓墨还钻研不透,哪里还有功夫看杂家三言两语?”
美意被拂,湛莲自有微恼,但她仍平和道:“陈姑娘此言差矣,依我之见,天下学术各有所长,兴许兼学并包,方可另创辉业。”
陈墨笑而不语,只那笑容里有几分不以为意。
湛莲见状意兴阑珊,让人小心收回了锦盒,“是我疏忽了,陈姑娘既不满意我这份礼物,改日我再以金银珠宝送上。”
“公主何必多礼,我等读书人向来视金钱如无物,公主送来,墨也是压在床底叫它发霉的,”陈墨直言,“况且天家既同为墨未来夫婿,救其性命也是理所当然。”
湛莲耳根一动,顺着话道:“我来见你,有一半也是为了这事儿……陈姑娘,你既长居山野,又学富五车,因何甘愿入宫为妃?宫里头规矩繁多,你在民间岂不自在?”
陈墨道:“墨自有道理。”
“什么道理?”湛莲追问。
陈墨一顿,微低头道:“恕我不便相告。”
湛莲一事无成,自不甘心,她沉默片刻,“陈姑娘,我敬贵府是天家的救命恩人,你有何愿望我皆可尽量满足,只是有一事,我想与你打个商量。”
“殿下请讲。”
湛莲道:“你也知道,我即将受封当大梁皇后,然而近来时日我才发觉自己没有容人雅量。我想陈姑娘你是个心比天高的,往后兴许也不甘愿居于人下。”
陈墨侧颜而视,面上波澜不惊,“公主的意思是……”
“陈姑娘可有意愿重回民间,从此山高水阔?”
陈墨不说话,湛莲顿一顿,“陈姑娘,我并非为难你,亦是不待见你,正是因我看重你,才来真心实意地问你一句……你若不愿回去,我替你寻个皇亲国戚,去做王妃正妻如何?”
伺候陈墨的宫婢们都暗暗吃惊,偷偷互相看了一眼。
陈墨并未过多考虑,她拒绝得颇为干脆,“多谢殿下好心,只是墨已决心留在宫中,还请公主成全。”
湛莲打量她良久,心头告诫自己此人是阿煊的恩人之一,却仍止不住想立刻将她赶走的冲动。她抿抿嘴,怕自己恼怒之下失了礼数,暗暗吸了一口气,而后才道:“我知我这么说有些唐突了,但请陈姑娘好好思量一番……”
“墨心意已决,请公主成全。”陈墨再次道。
湛莲有些忍不住想杀她了。听她这言语凿凿,再想想她与湛煊袒裎相对的景象,一把怒火就在心头熊熊燃起。
她本想着自己劝通了陈墨,阿煊也就没那么为难,谁知这陈家女无论学术与性子都不知变通,让她好生恼火。
湛莲抑了怒火起身告辞。
陈墨并不挽留,起身相送。待湛莲走后,她的贴身小丫头上前来,不安说道:“小姐,您既知康乐公主将成皇后,为何还要得罪了她?万一将来她为后您为妃,她对你暗中使手段,那可如何是好?不如咱们……还是离开罢!”
陈墨斥道:“我进宫为妃,是为发扬我青城学派,惟有我不时在天家身边提点,天家才会真正知道青城学派好处,倘若我半途而废,那我来此还有何意义?”
“可是……这后宫不比家中,我怕……”
“你怕什么,莫非你忘了,陈家于当今天子有救命之恩,有天家护着,还有谁敢对我不利?”陈墨顿一顿,“况且……”
况且那伟岸的年轻帝王,谁不为之倾心相许?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我短小的,站、粗、来!
第128章
湛莲揣着一股子闷气到了暖阁,却被拦在门外不让进去。守门的小太监得了圣旨; 说是陛下谁也不见。
湛莲便更闷了。
幸而赵柱子出来有事儿交待; 见湛莲来了忙请她入内。这位主儿,天家见不见还另当别论。
顺安被请出来了; 见着湛莲很是惊讶。莲花殿下居然在这等天气还进宫来; 莫非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湛煊原是“请”走了淑静太妃; 躺在暖炕上小憩,只是心里头堵着事儿没睡着,听见外头动静; 不耐烦地问了一句,“外头是谁?”他不是说了谁也不见的么?
顺安赶忙探身子进来回道:“陛下; 是康乐殿下来了。”
湛煊吃了一惊,他就是笃定了这天儿莲花儿不来; 才下了那道口喻。
“那愣着干什么; 还不请殿下进来?”
湛莲原是听顺安说湛煊在休息,本不想扰他,听见里头的声音; 不禁唇角上扬。
湛莲褪下大氅进了内殿; 湛煊已起身相迎,上前执了她的手; 见她小脸与小手都冻得通红; 赶忙包裹着她的手儿搓揉呵气,又拿脸去贴她的脸蛋儿,“傻儿; 这么冷的天,你还进宫来作甚?若是有事,你叫人过来说一声,朕就出宫去找你。”
湛莲俏眉一挑,“许你去,就不许我来?”
湛煊失笑,轻咬她的小鼻子,“这也要比。”
湛莲咯咯而笑,继而道:“知道你在睡觉,我就不来了。”
湛煊道:“你来了,朕就精神了。”
湛莲却不信他的话,拉着他往暖炕上走,“今儿赶了那么大早,你有精神倒稀奇了,你快快歇息罢,我在旁看着你。”
湛煊道:“那你陪着我一齐睡。”
湛莲偏头想了想,扬唇应允。
二人脱了鞋子上炕,湛莲往里头睡,湛煊睡外头,拿了暖和的被衾为二人盖上。后长臂一揽,在被衾下紧紧抱住她,大手还握着她的小手,“冷么?”
湛莲仰头,看着他眯着眼轻摇臻首。
湛煊也盯着她瞧。
“阿煊快睡。”湛莲软软道。
“嗯。”湛煊应了一声,只是眼睛还黏在她脸上不放。
湛莲抿嘴而笑,从被子中抽出手来,轻轻摩挲他英俊的侧脸,调皮地遮住他的眼睛。
湛煊扬唇。
湛莲见那上扬的唇瓣,情不自禁倾身印上一吻。
湛煊颇为惊喜,虽然他们已亲吻了无数回,但莲花儿仍害羞,从不肯主动亲他,今儿他是得了好彩头了。
他贪心不足,凑上去还要索吻,湛莲含笑又亲他一口,再一口,湛煊咬住她的下唇,四唇愈发分不开似的牢牢相贴,粗臂越搂越紧,湛莲已不知何时覆在了湛煊身上,手儿还遮在他的眼上。
“莲花儿,”湛煊粗喘着,亲嘴间隙断断续续地说话,“我,忍不住,帮我揉揉……”他用力按了按她的俏臀。
湛莲扭了扭,不依地道:“揉什么……阿煊又犯浑……”
“乖儿,昨儿就忍得难受,疼一疼我。”
“你要歇息……”
“不打紧……来,我先替你揉揉……”
“啊……不要……别来……”
二人胡闹一场,湛莲脸色酡红,眼角含着春情,鬓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衣裳也轻垮垮地搭在身上。她依偎在湛煊肩头,娇喘着平复呼吸。
湛煊稍稍抬身,拿了一直温在小银炉上的茶水,他喝了一口,又将一口含进嘴里,低头哺给湛莲。湛莲咕噜咕噜喝下,仍有茶水自唇角漏出,湛煊挑着她的下巴将其舔了干净,才摩挲着她的后背,与她共同回味余韵。
良久,湛莲仰头,将下巴支在他的胸膛上,“阿煊,我有事与你讲。”
“什么事儿?”湛煊慵懒眯着眼。
“我不愿陈墨进宫为妃,你莫要纳她。”
湛煊一听为了难,心道莲花儿是否不喜这陈墨,若是旁的人倒也好办了,只是她……“莲花儿,不是朕不听你的,只是朕曾经当着陈氏一族的面儿,许了诺要纳她为妃,朕岂能食言?”
湛莲作势起身,“那末你便去娶她为后罢。”
“唉,又胡闹,”湛煊忙将她重新按回怀中,他想一想,“你既不喜她,朕便纳了她,却不去她的宫里头,这样可好?”
湛莲皱眉,“这也不好。”这不是叫好端端的姑娘守活寡么?还有现下后宫里头的妃嫔,她也不愿她的阿煊去找她们,可她们又何其无辜……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胡扰蛮缠不叫阿煊娶纳一个,等着她重生回来。真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湛煊无奈,“那朕再想想其他法子,你乖乖地,莫要胡闹。”她再不声不响地折腾一回,他得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再加上淑静太妃那儿……
虽不能立即得出个结果,但湛莲颇为满意湛煊这好态度,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道:“那你也莫要再纳别的妃子了。”
“好。”湛煊脑子里还想着淑静太妃这一茬,竟忽略了湛莲这话背后的深意。他期盼已久的深意。
“那也不许再叫别的妃子生孩儿。”
“好……这不成。”
湛莲眯了眼。他说不成?
湛煊低头柔声道:“乖儿,你听朕的话,现下皇家子嗣凋零,确实得多些后嗣才能稳固这江山基业。”
湛莲心头一紧,闷闷地道:“我替你生,你想生几个,我便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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