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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十六)-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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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可是他自己把戏演砸了这个事儿就实在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语道:“真的就没有补救的办法吗?”
章远一跺脚:“皇上,事到如今,补救怕是来不及了,要不您就硬气一回,奴才护着您从这大门冲进去!不就是座月寒宫嘛,又不是龙潭虎穴,都僵持十几年了,怎么就进不去呢?”
天武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的死太监怎么就不长长脑子?要是想闯,早十几年前他就闯了,还用等得到今天?
还不等她喝斥章远,这时,就听阵阵的脚步声四下传来,好像有大批的人马在不停的跑动。不多时,就见一队队御林军四下活动开来,看着有些混乱。
天武摸了一把汗,问章远:“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宫变了吧?”
章远无奈,“皇上咱能想点儿好的吗?”
于是天武换了个说法:“是不是有人要夺位啊?”
有什么区别吗?
章远往小道上走了几步,叫了一位御林军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御林军将士一眼就看到天武夹在宫门里的袖子,嘴角一阵抽搐,好半天才能答话:“回皇上,原本在宫里养伤的茹嘉公主不见了,九殿下令全宫搜捕。”
“啥?”天武怒了,“妈了个巴子的,千周真是作死啊!男的女的一起作死,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是不行了!”他吩咐那将士:“快去搜,给朕搜仔细了,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那将士大无所忌惮应道:“是!”然后又匆匆地跑开了。
天武有点着急了,也不进月寒宫了,招呼着章远说:“快!跟人借把刀,把这袖口子割了,咱们赶紧回去。”
章远说:“您这是要割袍断义啊?太不吉利了吧?”
“那你说咋办?”
“要不……您把外衫脱了吧!”章远给他支了个招儿,“就当把这衣裳留下来给云妃娘娘做个念想,总比割了强。”
天武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转了个身,自己把外衫就给脱了下来。
“走走走,回乾坤殿!”某皇帝主动拉着自己的小太监就要往回走,可是才走两步就觉得不太对劲,再低头瞅瞅,哎?就剩白棉布的底衣啦?这多难看?“内什么,咱们走这边。”他又拉着章远往边上靠了靠,两人挑着小道走。
就这么一路偷偷摸摸的往乾坤殿的方向摸,章远心里就想啊,这怎么跟做贼似的?谁成想,刚这么想完,就听到边上一声大喝——“什么人?出来!”
章远心说,完蛋!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紧跟着,数支长枪齐齐往花丛间探了过来。吓得章远一声大叫:“大胆!”
御林军们本来是搜找茹嘉的,找到这里,就发现小道两旁的花丛间似有异动,谁知长枪一探,听到的竟是个太监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就华丽丽地看到天武帝身边儿的大太监章远顶着一脑袋树叶和花瓣就从花丛里站起来了,在他身后,还站起来另外一个只穿了白棉布底衣的男子。
御林军们有点儿摸不清路数,夜里天黑,天武又躲在章远身后,以至于谁也没看出来他是谁。就听一个御林军问章远:“公公不在皇上身边侍候,躲在这里做什么?”再往后瞅瞅,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边是后宫,男子怎么可能到后宫里来?难不成也是个太监?太监为何穿成那样?无数疑问在心头窜起,那将士疑惑地再开了口:“公公身后的……是哪位公公?”
“放屁!”一听说把自己也当成了太监,天武一下就炸了,大骂一声走上前来,抬脚就要往那御林军身上踹。
御林军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同时手里长枪就要前刺。天武气得单手把那长枪往怀里一拽,大力一发,直接就给那御林军带得一个咧斜。
将士们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哪里是公公,这分明是皇上啊!于是赶紧跪地求饶,就听那个跟天武叫公公的将士说:“卑职实在不知道是皇上在此,皇上饶命啊!”
天武从来都把面子看得特别重,要不然他也不能钻草丛,谁知弄巧成拙,到是被人当贼给逮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天武觉得这也忒没脸见人了,于是干脆一把将章远给扯到身前,再次将自己挡住。
章远也没脸啊,但他身为天武的近侍太监,这种时候是必须得冲在前头的。于是他挺了挺腰板,对着面前这些御林军大声地道:“皇上得知千周公主逃窜,是准备亲自把人抓回去的,你们别到处嚷嚷,散了,都散了吧!”
御林军们心头各种腹诽,骗谁呀?穿底衣出来抓人?瘾头这么大呢?
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人家是皇上,不管穿啥干啥,都显得是那么的有理。于是御林军们听了章远的话,又跟天武说了告退之后,纷纷散开了。两人就听到那些散开的御林军正跟另外一拨要往这边来的人大声地喊道:“这边不用查!皇上刚从月寒宫出来,衣裳还没来得及穿呢,都别过去添乱。”
章远一把抱住天武的胳膊:“皇上,冷静啊!都是自己人,千万可别冲动!”
天武不解,“朕为什么要冲动?”
“他们说……”
“他们说朕刚从月寒宫出来,还没来得及穿衣裳。哈哈!很好,这样很好!给老子编个故事听着过瘾也不错。走,回昭合殿。”
昭合殿是寝殿,在千周作乱、全宫搜捕逃跑的茹嘉时,天武帝居然选择回寝殿去睡觉!
章远眼眶有些湿,鼻子有些酸,他知道天武这是在逃避,这是选择用一句谎言来欺骗自己了。宁愿活在这个谎言里,也不想接受真相。
他回头看看那座月寒宫,就觉得云妃实在是太心狠了,一个皇上能为一个妃子做到这个份儿上,她还图啥呢?真是……任性啊!
彼时,月寒宫里,大伏天的晚上,云妃走着走着就打了个喷嚏。她站住脚,问边上的宫女——“你说,是不是老头子背后骂我呢?”
第399章 当初欺骗
云妃往乾坤殿走一趟,就做好了被骗的打算。她知道今日玄天冥和凤羽珩都进宫了,如果能在这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再让千周人把皇帝给伤了,那他俩也不用混了。
但到底是千周行刺,这可跟平日里天武拿来骗他的那些小儿科手段严重多了。云妃思来想去,这一趟乾坤殿是非走不可的,即便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她的儿子。
当然,她原本也没打算进去见天武,就想着最多在外头隔着门帘子说几句话就回来,谁成想,还没等走进殿呢,就听到天武那样一番话,气得她调头就走。
月寒宫的宫女早就接受云妃不见天武这个事实了,也习惯了云妃张口闭口的跟天武叫老头子,听她这么问,赶紧就答:“娘娘多心了,皇上骂谁也不可能骂娘娘的。”
云妃翻了个小白眼,“哼,他念叨也是算骂。”
适才外头天武叫门的声音很大,月寒宫上上下下都听到了,这宫女有些可怜天武,便试着劝了句:“要不娘娘就见见皇上吧,这么大岁数了,也怪可怜的。”
“他可怜?”云妃眼一立,“当初骗了我,把我这辈子都困在这个牢笼里,这样的人我见他做什么?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提了。”
宫女吓得一缩脖,再也不吱声了。
云妃到是又问了句:“华儿去外省办差,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那宫女答:“七殿下离京快两个月了,想来应该快了。”
“恩。”云妃点点头,再对她说:“你去乾坤殿跟冥儿和阿珩说一声,别光顾着抓人,差不多了就过来吃饭,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吃还不饿坏了。”
而这时,玄天冥跟凤羽珩二人正在讨论关于茹嘉的事,玄天冥说:“人应该是想办法要出宫去的,外头一定有不少隐藏起来的千周人,除去随着皇叔进京的那些随从之外,百姓中定也混入不少。”
凤羽珩想了想,道:“之前不是有人说那封坤仗着自己是孩童去见过茹嘉几次?想来,肯定是有一些话跟茹嘉交待过了。宫里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不过是四岁孩子的人,竟是个有着成年思维的侏儒。你猜,这会儿她出宫了没有?”
此时,大臣们都已经离了宫,就只剩下凤瑾元还站在大殿之上,他说为了避嫌,为了表态,等康颐抓进宫之后自己再回去。玄天冥便也没说什么,就任由他在那里站着,而他与凤羽珩的这一番对话,自然也落到对方的耳朵里。
凤羽珩说话时还特地往她父亲那边看了一眼,状似探讨地接着问了句:“父亲,您也猜猜。”
凤瑾元低头不语。
玄天冥却是冷笑一声,“还非得本王亲自问了。凤相,你说那茹嘉公主,如今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想了想,再道:“如果是在宫外,你再猜猜,她能去哪里?”
玄天冥问话了,凤瑾元就再不能装傻,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就只能说了句:“臣实在不知。”
“所以就说让你猜猜。”玄天冥还是坐在自己的轮椅上,就挨着天武帝的那张龙椅,说起话来还是那个懒洋洋的调调,话里的意思听着却让人十分心颤。“如果你要是知道,本王就直接跟你要结果了。”
凤瑾元一惊,他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且不管茹嘉能不能逃得出皇宫,又是怎么逃出去的,单论她若是成功地逃出了出去,该不会……该不会是去凤府吧?
这念头一起,立即惊起一身的冷汗,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越来越觉得茹嘉会去凤府的可能性十分之高。可是这话能说吗?当然不能。他人还在宫里,家里全是老弱妇孺,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小妾,宫中人抓康颐好抓,茹嘉却是藏在暗处的,真要是翻找起来,凤家的脸面荡然无存不说,只怕老太太她们也受不起这番惊吓啊!
凤瑾元低下头,脑袋几乎都要耷拉到胸口,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这时,有个宫女从大殿外头走了进来,正是月寒宫来请人回去吃饭那位。
玄天冥听到这宫女的话之后十分爽快地就应了下来,然后拍了拍凤羽珩的手背:“走吧,我们去吃饭。”
凤羽珩一脚踢上那轮椅,“起来,自己走。”
玄天冥不干:“坐习惯了,不想起来。”
凤羽珩气得咬牙,“你就装。”
玄天冥很是认真地道:“本王是真的习惯了。”
她无奈,总不能在这大殿上跟他争论吧,毕竟是个皇子。于是只好撇撇嘴,气呼呼地推着轮椅走了。
那宫女快步在后头跟着,一路掩口窃笑,九殿下这性子,也就济安县主能治得了啊!
乾坤大殿上,除去留守的宫人,就只剩下凤瑾元一人。去吃饭的两人临走时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那么随意地与他擦肩而过,凤瑾元觉得,他这个丞相一定是史上最憋屈的丞相。
但有的人就是这样,憋屈他不从自己身上想辙,他非得从别人身上找客观原因。就像千周人的行刺,他认为这全部都是被凤羽珩给逼出来的!明明都好好的,千周人送了聘礼,老太太十分高兴,那被他二人联手坑的一千万两黄金也抬到县主府了,只要多注意些不要再得罪凤羽珩,以后的日子应该是风调雨顺的。
可惜,凤羽珩才刚刚回京多大一会儿工夫,居然就能逼得千周人行刺!怪不得当年那紫阳老道说她是煞星,会克凤府,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凤瑾元完全不考虑千周带着个假扮成世孙的世子来大顺干什么,他只知道,康颐完了,茹嘉完了,凤府虽说逃过一劫,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人寻了别的错处也收拾了去。千周,他将思维远远地飘到那个极北之地的冰寒国度,竟然在想着,如果千周有实力与大顺抗衡,对于凤家来说,会不会是一条后路?
他这边在宫里胡思乱想着,另一头,大批的御林军出了皇宫,直奔着凤府就疾行了去。
凤府的人早已在各自院落中歇息,老太太由赵嬷嬷侍候着已经沐浴过,想上榻歇息吧,又觉得时辰尚早,更别提院子里的蝉鸣声实在闹人,叫得她心烦意乱。
赵嬷嬷看她有点儿不自在,便提议道:“要不咱们到园子里走走吧,夏日天头长,这就睡觉是早了些。”
老太太听着要去园子里走走也是心烦,拧着眉毛道:“大晚上的上园子里干什么?蚊子多得很。”
“那要不,咱们到湖边坐会儿?”
“湖边风凉。”
赵嬷嬷知道了,老太太今儿就是不顺心,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干脆也不说什么,就在边上打着扇子陪着。
这晚的凤府,不止老太太一个人闹心,康颐也闹心,也是没来由的。夏蝉就看着她在屋子里团团转,不停地跟下人打听自己的侄子进宫之后有没有回到驿馆,可下人们谁都没出府,除了静等外头传回消息,也是一问三不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康颐的影响,夏蝉也开始有些心慌,这丫头到底是老太太那边的人,心思剔透,总觉得那千周的世子走丢了,然后又怪到姚氏头上这事儿十分蹊跷,便借口去厨下拿些点心,从康颐的院儿里跑了出去。
夏蝉一出来就奔舒雅园,可没等跑一半呢,就听到前院儿一阵喧哗,好像来了很多人。她好奇跑过去看,这才发现冲进来的人竟然全是将士,个个都跟守在县主府门外的那些御林军是一样的打扮。她心说不好,调了头就去找老太太。
不多时,凤家所有人都被集中到前院儿,康颐更是被御林军绑着押了出来。
老太太吓得差点儿瘫坐在地上,要赵嬷嬷和另一个丫头用力扶着才不至于摔倒。而那康颐,此时到是冷静下来,只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哪怕御林军推搡之下用大了力,她最多也就皱皱眉头,什么话也没有。
此番抓捕康颐,是二皇子亲自带兵上门,面对凤府一群哆哆嗦嗦面色苍白的女眷,他面上到也和善,从容地跟老太太解释道:“千周来使作乱,于宫内行刺皇上。父皇已经下令通缉所有在京的千周人士,包括府上的夫人。”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立即就凉了半截儿。她就觉得今日心慌怕是要出事,只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殿下。”她开了口,声音打着颤,“瑾元呢?”
老太太这时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如何了,还有,康颐若是敌,那凤家算什么?
二皇子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老夫人放心,凤相没事,凤府当初是为了阻止千周与古蜀和亲,才由凤相勉强迎娶千周长公主的,如今出了事,自然不会把罪怪到凤府头上。更何况,济安县主新钢大成,实乃我大顺第一功,就是看在县主的面子上,凤家也保得下。”他说完,再不看凤府众人,一转身,冲着身后将士手一挥:“回宫!”
大批的御林军押着康颐就出了凤家的大门。
老太太实在坚持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却听凤沉鱼狠狠地说了句:“凤羽珩,又是她!这个克星到底要把咱们凤家克到什么地步?”
第400章 吃进去的还得吐出来
凤沉鱼的话到是让凤老太太的情绪,从沉重打击下的惊慌失措变成了愤怒,就听她一声大喊——“你把嘴给我闭上!”
这一嗓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震得所有人都一哆嗦。更巧的是,就在这一声大喊过后,夜空上突然就亮起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一声闷雷响起,震得地面都跟着颤了几颤。
但是没雨,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雨点儿却迟迟不肯落下。
老太太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瞪向沉鱼,劈着嗓子道:“把你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不管你心里送对你二妹妹有多少不满,统统都给我咽回肚子里!”一边说一边又看向凤府众人,冷声道:“如果你们想活命,就给我听好了!这一次必须一至对外,千周人刺杀了皇上,那就意味着跟大顺彻底翻了脸。用不了多久大顺定会出兵镇压,千周从番国变成敌国,如果谁还要向着康颐多说一句话,那就是祸连九族的死罪!”
所有人都木讷地点起头来,就连一门心思憎恨凤羽珩的沉鱼都害怕了。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千周行刺已成事实,康颐是被二皇子亲自带着御林军带走的,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半点扭转的可能。这再也不是小门小户间的争斗,而是两国之间的正式翻脸,她不能再为康颐说话,哪怕这几个月间康颐待她再好,如今也必须划清界线,除非她不想活了。
老太太见众人没有疑议,点了点头,再跟管家何忠说:“你立即到府衙去,将京兆尹许大人请过来,就说千周罪妇康颐已经被抓,请那许大人亲自带人来抄收她在凤家时住过的院子。”
这话一出,凤沉鱼又不干了,不只她,粉黛也失声地叫道:“不行!”
老太太一瞪眼:“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沉鱼到底比较聪明,见粉黛开了口,自己便不再吱声,毕竟两人要说的定是同一件事,这种时候,得罪老太太的事还是让粉黛去做比较好。
果然,就听粉黛顶着老太太的话就说道:“她那院子才修整半年,里头是父亲倾尽一府之力置办来的好东西,至少咱们得把东西搬出来再叫人来抄。”
老太太气得轮起权仗就要去打她,韩氏赶紧把粉黛拦在身后,那权仗在韩氏高挺着的肚子前停了下来。
老太太指着韩氏气急道:“如果再生一个还是她这副德行,干脆直接溺死罢了!”
一见这气氛实在不太好,程氏姐妹对视一眼,赶紧一左一右上前将老太太给扶住。同时,就听程君曼说:“老太太太这几日身子本就不爽,可莫要再动气了。至于夫……至于那罪妇院子里的东西,一会儿等京兆尹来了,妾身自会与他说明,查出千周之物任其带走,但凤家原本的东西,相信他是会卖这个面子给留下来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也点了点头,说实在的,要她把那一院子的东西都给充公,她也是舍不得的。可是眼下再舍不得也得舍得,毕竟命比钱重要,这个道理她还明白。
一扭头,见何忠还傻站着,不由得又来了气:“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请人啊!”
何忠有些为难,上前两步提醒了一件让老太太更加闹心的事——“老太太,那千周送来的彩礼该如何处置?”
一提这彩礼,简直就跟剜老太太的心头肉那么疼。她等了一冬天外加一春天,好不容易把千周的彩礼给等来了,可还没等在手里捂热乎呢,就得再还回去?这叫她如何甘心!
她下意识地就把目光投向程君曼,对方哪能不明白这贪财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可她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老太太声音里带了哀求:“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程君美把话接了过来:“千周把一个生成侏儒的世子当成世孙带到大顺来,这里头指不定有多少猫腻在。那些嫁妆……老太太想想,这样一群别有用心的人进了京都,那嫁妆还能是平平常常的嫁妆吗?”
赵嬷嬷心里头也打了颤,不由得提醒老太太:“好几只箱子咱们可都没拆过封呢!里头可别是藏了什么东西。老太太三思,一步错,可是要赔上整从凤府的呀!”
此时,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亮起,炸雷再响,紧接着,哗地一下就下起大雨来。
人们触不及防,眨眼间就被浇了个透心凉。老太太回过神来,赶紧冲粉黛那边大声地喊:“快把你姨娘扶回去,千万不能让她多淋雨。”
粉黛也知这雨来得急,韩氏已经被浇了,再继续下去怕是要生病。她不管有多不愿意离开,还是得扶着韩氏离去。老太太还在后头喊着:“叫人生火盆!回去赶紧换干衣裳。”
雨下得又急又大,说话的声音再大也被这样的瓢泼大雨给盖了下去。老太太也不知道粉黛听没听到她的话,她此刻也没心情去理韩氏了,紧着吩咐赵嬷嬷:“你快去,叫人把库房里千周送的嫁妆都抬出来,抬到前院儿摆着,一块布角也不能剩!”
她贴着赵嬷嬷的耳朵喊,赵嬷嬷也大声地答应着,然后示意程氏姐妹扶好老太太,自己赶紧往舒雅园跑。
程君曼迎着雨也大声喊道:“咱们先到牡丹院儿的正厅去吧,老太太不能淋雨。”
可这时,沉鱼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整个儿人先是一怔,而后竟来了精神,一把将老太太的胳膊给抓住,大声地道:“祖母!千周送来的东西可不止送到舒雅园去的那些嫁妆!”
老太太一跺脚,“我知道!还有充入公中的那些,自然也是要一并抬出来的。”
“不是,还有!”沉鱼瞪着她那双大眼睛,雨水把她全身都浇湿了,额前的发也乱了,那块被苍鹰咬出来的疤露了出来,显得触目惊心。
老太太看不得她这样子,一脸不耐烦地别过头去,却听沉鱼又道:“千周不止给咱们府上送了东西,还有大笔的黄金抬到了县主府啊!几乎排了一条街的大箱子,那里头想藏什么会藏不住?”
她这话一出口,老太太也明白过来。对啊!凤羽珩跟九皇子二人联手坑了千周一千万两黄金,要说抬进凤府的东西多,可再多也比不上那一千万两黄金啊!
老太太瞬间心里就平衡了,自己损失点彩礼,凤羽珩损失的却是真金白银,这么一比较下来她还是不吃亏的。
她张了张嘴,就想说去把那些黄金也给我抬到前院儿来摆着,可话到嘴边儿却又咽了回去。她差点儿忘了,凤羽珩名义上是她的孙女,是凤府的二小姐,可是人家独门独户单独立火,不吃凤家饭不喝凤家水。那县主府比王府的守卫还森严,她疯了居然想去那边抬黄金?只怕黄金没抬出来,到是叫人把自己连带着棺材一起抬出来了。
老太太摆摆手,吩咐何忠:“去请京兆尹吧。”眼看着何忠顶雨而去,这才跟着程氏姐妹往牡丹院儿走,凤沉鱼以及安氏、想容还有金珍都在后头跟着。
沉鱼不死心地问:“祖母准备如何处置那边的东西?”
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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