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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十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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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请,王爷在三楼。”
凤羽珩原本对这称呼不是很习惯,但有的时候忘川和黄泉会这么叫,她便也不会觉得太突兀。只是一听到那人就在三楼时,这一声王妃就叫得她有些微的脸红。
一向嘻嘻哈哈的黄泉在上了楼梯之后也严肃下来,搞得清玉也跟着紧张。
直到掌柜的亲自将三人引领到三楼一个雅间的门口时,凤羽珩看到了白泽。
她抽了抽眉角,就想起当初在深山里的初遇,那朵一直在她脑里浮动着不肯散去的紫莲又清晰了几分。
掌柜的将三人交给白泽后又回到了楼下,白泽咧开嘴冲着凤羽珩笑了一气,什么也不说,气得凤羽珩直拿眼睛剜他。
总算这白泽还能想起来正事,只一会儿便收起笑脸,返身将门推开,冲着里面说了句:“主子,您等的人到了。”然后冲着黄泉做了个手势,黄泉便拉着清玉一起跟着白泽离开。
清玉起初还不放心,是凤羽珩同她微点了点头,小丫头这才不甘愿地跟着黄泉走了。
而凤羽珩自己,则站在房门口,好半天都没敢迈近一步。
两个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就像较上了劲儿般,谁也不说话,里面的不出来,外面的不进去,就这么僵持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
到底是里面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腿不方便,你总不能让我亲自过去请你。”
她这才回过神来,那一句“腿不方便”,却让她的心又跟着揪了几下。
凤羽珩曾想像过两个人再重逢时的场面,她一度认为自己一定首先追问他的腿和脸到底是伤在谁的手里,然后将仇人的名字记下来,将来一定要帮他报仇。
眼下她也的确准备这么说,可就是有些话明明心里想得很清楚,一说出口却偏偏变了味道。
就像现在的凤羽珩,进了雅间,回手关了门,再走到玄天冥面前冲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伤了腿毁了脸,你怎么不干脆把命也丢了算了?”
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玄天冥到没觉得有多意外,这丫头从始至终就没给过他一句好话一个好脸色,想想当初在大山里的待遇,他觉得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于是摊摊手,靠在轮椅背上看着她,道:“命若丢了,谁回京里来给你撑腰?”
她条件反射般地就还了口:“没你我一样收拾他们!”
玄天冥失笑。
她就看着面对这人唇角微微向上弯起,那弧度刚好触动她的心,忽悠忽悠的,斗嘴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人,黄金面具打得很精致,上头甚至还有细腻的雕琢,那朵紫莲就透过眉心的小孔若隐若现,奇异般地将这男人衬托出几分妖气来。
她也不怎么想的,竟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抬起爪子,直奔着那面具就伸了过去。
却在指尖刚刚触及到金属质地时,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你干嘛?”他说得无奈,“很难看。”
她忽地就转过头,背对着他,小嘴倔强地紧抿在一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处无名的角落。
有一股液体涌在眼眶被逼着不肯流出,憋屈得难受。
玄天冥也是一愣,看着那别扭的背影,只觉这丫头好像比在大山里的时候更瘦了。
“凤家直到现在还敢不给你吃饱饭?”他心里起了念头,话就随口问了出来,像是唠家常一样伸出手去扯她的袖子,“我以为周夫人去了一趟之后至少他们应该知道收敛些,你怎么还是这么瘦?”
她被他扯得也没了脾气,回过身来将他手打开,“后来吃得还行了,我这是底子好,省得吃胖了还得减肥。”
玄天冥可没听说过减肥这个词,独自想了一会儿,才总结出来可能就是女孩子怕胖,气得直摇头:“你才多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有那些个说道。”
“嘿!”说到这个,凤羽珩来劲儿了,一扭身,腾地一下就坐到桌子上,两条腿晃晃当当地悬着。“你也知道我小啊?我这么小你着急下什么聘礼啊?还说什么十五岁及笄就让我嫁过去,没见过这么猴急的。再说——”她挑眉,“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小时候订下亲事那会儿,也没有人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他实话实说,“赐婚这回事,咱们谁说了都不算。”
凤羽珩紧拧着眉,原本晃悠着的双腿忽然就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的?”
玄天冥摇头,“这是什么逻辑?”
“为何下那么重的聘礼?”她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凤家二小姐的?”
他老实回答:“回京那天在城门口看到了你,我便让白泽去查。那些聘礼……是我欠你的诊金。”
她摇摇头,盯着他的双眼:“诊金你已经付过了。”
“二十两太少了。”
“不少。若没有那二十两,我回不了京城。”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他想到那晚深山里看到她手弹石子收拾坏人;想到她连拖拽地把自己从那山缝里带出来;想到她为他刮肉接骨;亦想到她离开始时,那落寞又孤单的瘦弱身影。
而她,则想到从西北到京城,这一路惊险逃亡,全靠他给的那二十两支撑度日。
凤羽珩倔强的毛病瞬间就又犯了,竟从桌上直接就往玄天冥身上扑,伸手就要去夺那面具。
“你给我看看。”
玄天冥被她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接住,一边躲着她的手一边叫着:“珩珩,别闹。”
她抢了几次没抢到,便听话地将手收回,人却还趴在他身上,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前襟,有两滴泪“扑突扑突”地滚落下来。
完全没有征兆地,凤羽珩哭了。
她哭得很委屈,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嗓子憋得又酸又痛,两排银牙咬得咯咯直响,鼻涕都跟着一把一把地往下流。
在玄天冥还没去西北打仗那些年,有很多女孩曾在他面前哭过,包括那个被他一把火烧了王府的异性王的女儿。
可却没有哪个女孩能哭得这么单纯真诚,又……这样不顾形象。
忽地就涌上来一阵心疼,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觉袭上心来,玄天冥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揉上她绵软的发,哄孩子一样地语气同她说:“乖,不哭。”
她却哭得更凶了。
他没办法,忍着腿上被她压得阵阵痛疼,将这孩子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背。
是啊!这就是个孩子。才刚刚十二岁,足足晚生了他八年。
“是不是后悔了?要嫁的人是个毁了容的瘸子,失望了吧?”
他本是故意逗她,谁知道原本还窝在他心口哭得极没品味的凤羽珩突然抬起头来,眼泪虽然还挂着,却不再抽泣,只是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幽幽地开口道:“我跟那位大夫好不容易治好的腿,怎么又断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擦着眼泪鼻涕,“你走之后,我跟白泽没能安全出山,就在山口处遇了埋伏。”
他说得轻松,就好像只是打了场小架。
实际上,那一场埋伏,几乎要了他跟白泽的命。
“是什么人设的埋伏?”她想了想,“敌国?”
他摇头,“不像。这件事情在查,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凤羽珩怒了,“腿也瘸了,我最爱看的脸也毁了,玄天冥,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毁我的东西?”


 第75章 凤羽珩,你给我滚蛋

他被骂愣了。
玄天冥,好像打从出生起就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父皇和母妃都叫他冥儿,其它人都叫他殿下,从西北回来封了王之后便叫他王爷,他自己都差点忘了原本是叫玄天冥的。
要说大胆,这丫头的胆子比他可大多了吧!有谁敢这样子直呼他大名?
不过……
她的东西?
身上的人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下子跳起来,后退两步,对着他的腿左看右看。
“你干什么?”
“脸不让看,腿我看看行不行?”
这一次玄天冥到没拒绝,只是问她:“你要怎么看?”
她凑上前,就在他身前蹲下,小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膝盖:“我就捏几下,你忍着点。”
说好是捏几下,可凤羽珩的职业病一上来,怎么可能只是捏几下那样简单。
只见她掌腕翻动间,手法独特又娴熟地在他膝关节处直按向几处穴道、骨缝,再捋筋、尝试伸展。
玄天冥疼得直冒冷汗,她终于停了下来。
粉碎性骨折。
这是她给下的结论。
两个膝盖骨全碎,比上次在深山里的骨折严重多了。可惜古代没有拍片子的机器,无法在表皮外就确定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不过她还是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一些下来。
凤羽珩的目光开始往上移,一直移到另一个关键部位。
玄天冥头上冷汗又湛了一些下来:“你又要干什么?”
她翻翻眼皮,琢磨道:“听说你伤到了那个地方,今后子嗣艰难……”
“滚蛋!”
他真想揍人了!
凤羽珩吸吸鼻子,很没形象地用抽子抹了一把眼泪,又坐回到桌子上继续晃悠她的两条腿。
玄天冥实在不愿意就这个问题再继续探讨下去,干脆摆摆手:“换个话题。”
她点头,“那咱们说点儿高兴的吧!”
在确定了他的腿她八成能治之后,凤羽珩总算心里痛快了些,随手摸了桌上的一只茶碗喝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像唠家常般跟玄天冥讲起回到凤府之后的锁事。
一桩桩一件件,零零散散的,被她说得生动又有趣。
玄天冥都听上了瘾,还时不时会插嘴与她共同探讨诸如“那沈氏后来怎么样了”、“凤子皓真是个废物”之类的话题。
总之,凤府的生活被凤羽珩总结为——“收拾他们特别有乐趣。”
玄天冥亦点点头,回了一句宠溺至极的话——“你玩得高兴就好。”
这话说得就像整个一座凤府都是凤羽珩的掌中玩物,实在是很对她的脾气。
于是,这丫头得寸进尺地指了指玄天冥——“你这性子,甚合我意。”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又闪出那种精明贼亮的光,就像当初在大山里偶尔露出的小聪明小狡黠,古灵精怪,总能将他吸引。
“过来。”他冲她招招手。
待她走近,才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用棕色绳子编挂着的翡翠貔貅。
“十岁生日那年父皇给的,有一位云游的道士曾说这只貔貅最终的主人将是这天下之母。”
他说得轻松,凤羽珩却吓了一跳。
“你不是当不了太子了么。”再瞅瞅那貔貅,“有这样的物件在手,只怕会引来许多麻烦。”
“你怕麻烦?”他反问。
她摇头,“不怕。”
“那就戴着。”
她便乖乖地伸长了脖子,让他帮着挂到颈上,只是有点长了。
“回去我重新编条绳子吧。”她笑着将貔貅塞到衣服里,然后看着他认真地道:“玄天冥,我没什么可送给你的。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我想亲自为你再接一次骨。”
他点头,“好。”
两人相视而笑,明明只接触两次,却像是已经相处多年的老友般,默契十足。
“明日我会让王府里的管家到凤府走一趟,助你将三个店面的帐目盘点清楚。”玄天冥一一与她交待着,虽然知道这丫头自己也能应付,可他就是不放心,总想着要帮她一把。“另外,你父亲凤瑾元一共养了九名暗卫,其中六名只是三流打手,底子一般。但还有三名是花了高价在江湖闻名的杀手组织无影阁里雇佣来的,你若对上他们,一定要小心。”
他认真是嘱咐着,就像在告诫一个孩子。
凤羽珩也认真地听着,就像一个好学生。
终于他的话都说完,她才意识到出来许久,是该回去了。
他瞧出她心思,也不多留,只道:“我会经常去看你。”
凤羽珩也不知道是脑抽还是怎么着,随口就来了句:“要不你搬到我那园子去住得了。”
呸!
说完就反了口:“我的意思是我分给你一个院子。”
玄天冥在深山里初遇凤羽珩时,就发现这丫头跟他以往所接触过的女子不太一样,如今再次证实,凤羽珩跟别的女子——真的很不一样。
“快回去吧。”
凤羽珩听话地踱步到门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跟他说:“上回周夫人去凤府时说了你做过的那些事,我觉得咱俩挺合拍的。那什么……你下次再出去坑人的时候,记得带我一个。”
说完,转身就走了。
于是,纵是在外人看来最是任性妄为无法无天的九皇子,也有点跟不上凤羽珩的节奏了。
他真的是找了个好王妃啊!
凤羽珩也没心思再去看那古董店了,带着黄泉和清玉直接就回了凤府。
可惜,这座凤府就是同她五行不合,原本很好的心情在一只脚刚迈进府门时就被打散。
管家何忠一直就在门口等着凤羽珩回来,一见了她,赶紧上前来行礼,急声说了句:“二小姐快到府衙去看看吧!老爷和大夫人都被京兆尹大人给请到衙门去了!”
这才想起之前在百草堂的那档子事。
凤羽珩一拍脑门儿,“真是烦啊!”转身领着两个丫头上了何忠早就备好的马车,又匆匆往府衙赶去。
她到时,京兆尹李大人正在后堂对这起案件进行厅外调解。
可调解是调解,却没忘在凤瑾元到来之前,将那被押送回来的掌柜先给暴打一顿。
笑话,九皇子的随身侍从亲自来关照的,他要不打这掌柜,九皇子就得打他。
凤羽珩款步而入,一眼就瞧见正趴在地中间,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原百草堂掌柜。
而沈氏则站在旁边不停地抹眼泪。
她快走了两步,先冲着京兆尹行了个礼,像模像样地道:“民女凤羽珩,见过大人。”
那京兆尹此时就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凤羽珩一行礼,他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连说:“不敢不敢!”恭敬畏惧的程度比见着凤瑾元更甚。
还不等凤羽珩起身,沈氏疯子一样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凤羽珩的头发拼了命地撕扯——“你这个恶女!我打死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这一下可把那京兆尹给吓坏了,如果未来的御王妃真在他的府衙里被凤家大夫人给揪掉了头发,那位六亲不认的九皇子还不得灭了他全家啊?
他反应也够快,随手就抄起桌前的砚台,对准沈氏的手腕就砸了过去!
京兆尹年轻时也是练过几天功夫的,再加上离得本就近,那砚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沈氏腕上。一汪墨汁溅出来,扬了她一脸。
沈氏吃痛松手,又抱着自己的手腕哇哇大叫。
何况凤羽珩也不傻,头发被扯了一下可不能当做没事一样。沈氏不是喊么,她也会——
“父亲!好疼!好疼啊!阿珩的头发是不是要掉了?是不是连头皮也扯下来了?呜,好疼,怎么办,刚才御王殿下还夸女儿这头发养得好,这下全毁了!”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
凤瑾元扭头就问清玉:“今日见到御王了?”
清玉点头:“奴婢们随二小姐去查看铺子,御王殿下派人请小姐到仙雅楼用膳。”
凤瑾元瞬间就紧张起来,赶紧去扶了凤羽珩到边上坐下,然后关切地问:“很疼吗?阿珩别急,父亲这就帮你叫大夫。”随即扭头冲那京兆尹道:“劳烦李大人帮忙请个大夫来吧。”
京兆尹连连应声,吩咐下人即刻去请大夫来。
凤羽珩戏做得十足,大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委屈地问着沈氏:“母亲为何要动手打阿珩?阿珩到底做错什么事了?”
凤瑾元对这沈氏真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也不等她说话,扬起手“啪”地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恶妇!”
要说最为难的就是京兆尹了,这屋子里的人,除了那个趴到地上的掌柜之外,他哪个也得罪不起呀。
无奈之下,只好冲着凤瑾元深施一礼:“请凤大人体谅下官,既然是家事,就请大人回到府中再行审问吧。”然后又跟凤羽珩道:“下官接到二小姐报官,立即开堂审理。已经证这人贩卖假药事情属实,但他也的确是凤家大夫人的表亲。所以冒认官亲一罪不算,只假药一案下官判他监禁三年,二小姐可还满意?”
沈氏一瞪眼:“你是京兆尹!你定的案还要问她满不满意?”
京兆尹理都没理沈氏,就一门心思等着凤羽珩的回答。
凤羽珩捂着头皮,眼中带着浓浓雾气,“大人断案公正,实乃青天啊!”


 第76章 居然敢藏私房钱

凤羽珩一句“青天”,算是对京兆尹的处理给予了肯定。
京兆尹这才把心放下,随即吩咐手下人:“将案犯打入大牢!”
“我看谁敢!”沈氏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你不过一个正三品的京兆尹,我是当朝左相家里的大夫人,你明知那是我的表兄还敢将他关押?李大人,你有几个脑袋?”
京兆尹也不乐意了,没想到堂堂左相凤大人家里的大夫人居然是这般模样?再联想到近日传来的有关这左相府嫡子的那档子事,便心生了几番感慨。
官做得大又有何用,嫡子不中用,夫人……又有点儿太中用了。
他一甩袖,返身回到桌案后面坐下,“凤夫人,这里是府衙,不是你的凤府后院儿!”他说话时带了脾气,拿出在大堂上那股子气势来,到真是把沈氏唬得一哆嗦。
“老爷。”沈氏抹着眼泪,转而向凤瑾元求助,“表兄这些年帮着家里掌管铺子也不容易,这种事情若细查了去,哪家铺子会没有?为何就要关他三年?”
凤瑾元哪里会对她有半分垂怜,沈氏的表兄他早就看着不顺眼,那种亲戚简直拉低凤府档次。
“李大人!”他冲着京兆一抱拳,“本相到是觉得三年实在是少了点。适才家里夫人也说了,这种事情怕是家家铺子都有,既然这样,那我左相府就更要做个表率,大义灭亲。就请李大人以十年为期进行关押,算是给其它人一个告诫。”
沈氏一下跌坐在地上,简直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凤瑾元。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是嫁给了一匹狼,还是一匹喂不饱的狼。
她沈家为了凤家花费多少?当年凤瑾元进京赶考时,沈家也只是在那个村子里相对来说生活好一点。她因为喜欢凤瑾元,硬是逼着父亲倾尽家财供他科考。可待他高中榜首时,却娶了姚家的女儿姚千柔。
沈氏越想越恨,越想越觉替自己觉得委屈和不值。那个捂着头皮坐在一边的凤羽珩看在她眼里,就像是一根刺,她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根刺拔去!
“好!”突然京兆尹来了这么一嗓子,把堂内众人都吓了一跳。“凤相大义灭亲,真乃京城典范!那下官就判那罪犯十年监禁!”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得探视,不予减刑!”
沈氏紧闭了双目,已经无心再听如何审判。却没想到,原本坐着喊疼的凤羽珩忽然又开了口,幽幽地冒出来一句:“一个小小的掌柜就敢卖人参灵芝这样的假药材,真不知道是他的胆子太大,还是受人指使。”
“阿珩。”说话的人是凤瑾元,只见他皱着眉头,明显是有些不耐烦,却又不敢太深说,只好小声道:“家丑不可外扬,适可而止吧。”
她点点头,给了凤瑾元这个面子。
大夫很快请来,凤羽珩其实根本没伤到,沉氏揪她头发的时候她已经动手掐住了沈氏的腕脉,对方根本使不上力气。
但那大夫显然是个聪明的,来的路上又听小官差说了几句这里的事,当下便严肃地告诫凤羽珩:“小姐今后可万万要当心,再被人用这么大的力气撕扯头发,很容易造成小范围头发无法生长啊!”
凤瑾元的脸又黑了几分,瞪着沈氏的目光又凌厉了些。
三人离开府衙回到凤府时,已近酉时。
老太太带着三个孙女和三个小妾一直等在牡丹院儿的正堂,听说凤瑾元三人回来,赶紧请到了这边来。
沈氏憋了一肚子气,一见到凤沉鱼立马憋不住了,抱着女儿放声大哭——“沉鱼!你可得给母亲做主啊!你表舅舅被凤羽珩这个恶女给送到了大牢里,一关就是十年啊!”
沉鱼大惊。
衙门来人请凤瑾元和沈氏过堂时简单说明了来意,她便知是表舅舅那边出了问题。可想着不管怎么说这是家事,最多就是回到家里来责骂一顿,肯定不会闹得太难看。却没想到,竟判了十年。
老太太也愣了一下,却是问道:“百草堂那掌柜真是你的表亲?”
等了半天见沈氏就是一个劲儿地哭,也不回答,便改问沉鱼:“你说。”
沉鱼无奈,只得点了点头:“是表舅舅。”
“糊涂!”老太太用权杖去指沈氏:“这种亲戚还敢往家里的铺子上送?沈氏啊沈氏,你的娘家到底要占我们凤府便宜到什么时候?”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将嘴撇了起来。虽说沈氏平日里的所派人人不耻,可要说到占便宜,分明是凤家占了沈家好吧?凤府能在短短二十几年内成长到这般境界,与沈家的钱财是分不开的。
但这话是老太太说的,便也没人敢出言反驳,更何况她骂的是沈氏,即便是错,也没有人愿意站在沈氏这边为她说半句话。
沈氏也被老太太给气得快喘不过气了,紧抓着沉鱼的手不住地哆嗦。
“听到没有!”她没有与老太太直接计较,反到是对着沉鱼说:“女儿你记着,记着他们今天说的话!将来都给我一点一点讨回来!”
“母亲想讨什么呢?”凤羽珩一边问还不忘用手捂着头发。
老太太看出不对劲,关切地问:“阿珩是头疼吗?”
凤羽珩委屈地跟老太太说:“之前到府衙去,母亲一见到我就扑上来打骂,拼命地揪我的头发。京兆尹大人给请了大夫来,那大夫说若是再经这样的撕扯,只怕以后这一块儿要长不出头发来呢。”
老太太一听就来气了:“沈氏!你虽是主母,但也没有毒打庶女的权利!”
安氏在旁边关切地说了句:“这可怎么好,二小姐是未来的御王妃,这事儿万一让御王爷知道了……”
凤瑾元也想起了这档子事,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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