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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十六)-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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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瑾元却是什么都吃不下,药也吃不下,身体每况愈下,眼瞅着就要不行了。将士们一次次跟玄天冥汇报着那头的情况,玄天冥听久了也烦,干脆吩咐说:“不用报了,他既然不想活,那咱们也不拦着他。”
不过还是有那些跟着凤瑾元学写过自己的名字,又让凤瑾元帮着写过遗书的人对他有些同情,趁着送饭的时候跟凤瑾元说:“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郡主,跟我们说是没有用的,若真想认错,真想赎罪,何不把身体养好,等着郡主到南边来时亲口跟她说?好歹说完你再死,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凤瑾元苦叹:“撑不到那时候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最多不出三日。”
“可是听说郡主再不出十日也就能到这边了呀!”那将士说:“大夫都说了,你这病要是能好好的配合治疗,还是能好的。”说到这儿,再想了想,虽然有些为难,却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好吧!那只是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你要是能配合,是能治好的。但现在暑毒已经入侵全身,鬼医说了,就算是郡主妙手,也回不了春了。但你要是肯吃药,再撑些日子熬到郡主到大营是没有问题的,你真的不想再见郡主一面吗?”
这将士的话终于把凤瑾元给打动了,他无意自己生与死,就算听说现在这病已经治不好,他也没什么反应。可凤羽珩真的要来了吗?如果十天就能到,那他愿意再等等。这小将士说得对,有些话总得当面去说,有些愧疚总得当面去表达。他很想跟那个二女儿说声对不起,就算凤羽珩不接受,至少他心里能好受点儿。
凤瑾元有了动力,开始配合着吃东西、吃药。虽然东西是吃三口就吐一口,但也好过一口不吃的强。凤羽珩就要来到南界,成为了他延续生命的信念……
彼时,凤羽珩一行已经进入到罗天府境内。眼下是春种时节,购粮购到的也都是去年的旧粮,不过罗天府米仓存储到是十分充足,她手里银子多,采买了整整十车粮食后,还是要继续买。
可是罗天府的粮商不干了,虽然粮草储备充足,但这么个买法也不像是个干好事的,一个姑娘家家的买这么多粮,到底是要干什么?
米商们有了这个思量,许多人凑到一处商量之后,一致决定再也不卖粮食给凤羽珩。凤羽珩无奈,亮出自己身份,却没想到,所谓的济安郡主,在罗天府人们的眼中却像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有位米商说:“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冒认济安郡主的?当咱们都是傻子?”
另一人亦接口道:“就是!兰州那个假郡主开了个百草堂,大肆敛财,现在都被戳穿了,连兰州知州都被九殿下给砍了,你这小姑娘家家的又来冒充,就不怕被砍头?”
凤羽珩一听这话一下就乐了,“傅雅被戳穿了?这么快?”她问向其中一人:“你们说季凌天也被砍了头,这是真的假的?”
那米商随口回了句:“他带人杀了那个姓姚的夫人,那可是济安郡主的亲娘,九殿下不砍了他才怪!听说是在姚氏墓前砍的,连带着那个亲手杀人的官差,血都喷出了老远。”
一时间,人们又开始就姚氏的事情展开讨论,甚至还有人说:“听说那姚氏是被一刀扎入后心的,死的很惨。”
凤羽珩听着这话,只觉心口处又开始泛起疼来,不似之前那种突如其来,却是一点一点的疼痛加剧,有一个过程,很漫长,也很残酷。
班走一把将人扶住,眼瞅着他家主子额上的汗滴了下来,赶紧叫黄泉忘川一起帮忙把人送回马车里。他驾车离去,车后头跟着十辆米粮车,再不提继续购买粮草一事,奔着兰州方向匆匆而去。
凤羽珩虽说早有准备姚氏怕是要有不测,可当她亲耳听到姚氏已死时,这具身体自然而然起的反应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承受。她歪靠在忘川身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纵是姚氏后来做了那么多与她为恶的事情,她还是在想到那张面容时悲痛不已。那到底是跟她前世的妈妈一模一样的脸啊!前世今生,母亲的情份都是如此浅薄,也不知是老天刻意的安排,还是她命里就该如此。
身边人虽说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可也能够体会一个女子在失去母亲时的那种感受。黄泉和忘川都是孤儿,亲人离去时她们还太小,小到连爹娘的样子都记不住,可谁也不想做孤儿孤独一生,她们也曾不只一次地幻想过自己如果有亲人在,生活会是什么样?
忘川揽着凤羽珩,这个比她还小上几岁的主子总是让她心疼,她一遍一遍地跟凤羽珩说:“小姐不哭,夫人是去享福了。”
凤羽珩点头,眼泪却依然在流。
整整十车粮草,虽说凤羽珩原本是想再购置一些,但当得知姚氏离世的消息后,她不得暂时放下继续购粮的心思,赶紧就往兰州这边来。但纵是这样,十车粮草还是阵容不小,粮食堆了满满十车,以至于车辆太重,要两匹马才拉得走。
兰州城的守城大军是玄天冥那边的人,他们一眼就把凤羽珩给认了出来,而且他们知道,这一次不会是假的,因为忘川和黄泉在呢!将士们赶紧围了上来,不停地寒暄,可凤羽珩明显的面色不好,忘川跟将士们悄悄地说:“郡主听说姚夫人的事了。”将士们一听这个话,心里也跟着凄哀起来。
不过凤羽珩再没有精神,该办的事还是得办,她告诉将士们:“后头的十车粮草是为御王大军采购的,你们着人把粮食搬下来,运到沙平城那边怕是得用骆驼。”
将士们一听的是给自己这边采购的都特别高兴,赶紧叫人把粮食都搬下来放到自己这边的车上,黄泉给那些赶车人结了工钱打发他们回去,这才又跟着凤羽珩以及运粮的车队继续往沙平城的方向赶。
真正的济安郡主来到了兰州,这对于兰州的百姓来说可是件大事,特别是她还带了十大车米粮来支援大军,这就跟最初人们心中所想像的郡主形象十分吻合了。再加上有傅雅之前的对比,人们纷纷觉得现在这个真正是个郡主的样子。
于是,兰州的百姓们一路欢呼着迎送凤羽珩,就跟着车队一起往南城门的方向走,更有人听说凤羽珩因为姚氏的事十分伤心以至于身子不好,纷纷骂起那个假郡主来,并且大声地承诺:“郡主放心!咱们的眼睛这回可是擦亮了,只要那假郡主还留在兰州城内,咱们一定会把她给揪出来!”
凤羽珩临出城时从马车里出来,对兰州的百姓表示感谢,并且答应他们待大军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一定会回到兰州来,亲自开一家真真正正的百草堂。与此同时,她也命忘川想着点,到了沙平城之后给济安郡那边去信,让王林挑四个大夫送到这边来,以备新开百草堂之需。
出了兰州,行过边南,马车早已不能行走,她们改骑骆驼。班走原本是想带着凤羽珩先行一步,他知道凤羽珩一定很着急到沙平城去,不管是见殿下,还是到姚氏的墓前祭拜,都应该是着急的事。
可凤羽珩却不想到得那么快,有些事情没有面对还能多一份幻想空间,一旦真的看到姚氏的墓,她有些不敢想像自己该如何面对。
“就这么走着吧!”她拒绝班走的提议,低着头坐在骆驼上不再吱声。班走也没办法,跟黄泉二人一人一边,紧紧地护着凤羽珩,生怕她这状态再什么时候坐不稳从骆驼上栽下来。
终于临近沙平,她停住骆驼,对忘川黄泉说:“你们押着粮车先进城去,我想到她的墓前先看看。”来的时候早跟将士们问好姚氏葬在哪里,此时只留下一句吩咐,立即打了骆驼快跑,直接往沙平城东的绿洲奔了过去……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0章 凤瑾元大彻大悟,你信吗?
玄天冥为姚氏立的墓不算气派,但也是精致。地方是凤瑾元选的,朝着水面,两旁边还各有一排绿树,在大漠这种地方能选到这样的所在已经是极其难得。
班走亦骑在骆驼上护在她身边,一边在大漠里狂奔着一边劝她说:“实在难受的话就哭一场,再不你就想想她从前是如何对你的,还有她为何会死。归根结底这场劫难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她在京都好好的,如果她不乱认女儿,不带着那个傅雅到南界来冒充你,也不至于就落得灾般下场。主子,你不欠她,无须有愧。”
说话间,二人已经停在那片绿洲之前。凤羽珩也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她发现,当真的面对前方那个很是显眼的新墓时,心绪却是异常的平静,连之前那种因姚氏出事而引起的身体感应也没有再次袭来。
她下了骆驼,迈开步子往墓前走,直到站在姚氏的墓碑之前,这才回了之前班走的话。她说:“我从未觉得有愧于她,做为女儿,我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但是班走你知道,她必须是我的母亲,这个人于我的身体有着密不可分的血脉关系,纵是在情义上可断,在血缘上却依然是一直传承着的。她给了这具身体生命,对于这具身体来说,就永远都要报着一颗感恩的心。”
班走听得糊里糊涂,什么身体不身体的,说得就好像凤羽珩这个人跟她所拥有的这具身体不是一体的,是两个独立的存在,但那怎么可能。
他不再继续那个话题,主动上前几步,跪在姚氏墓前磕了三个头。毕竟是他主子的娘,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头是一定要磕的。
凤羽珩见状到似也想起来什么,于是也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去。再抬头时,看到墓碑上写着她跟凤子睿的名字,心下更是感慨玄天冥想得周到。纵然她不是个原装的,但子睿却是姚氏的亲儿子,这一点不可改变。墓碑上留了子睿的位置,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
她呢喃开口,说出来的话班走却是更听不懂了,就听凤羽珩说:“那年在西北大山里,我醒了来,认识了这个世界,认识了玄天冥,也认识了娘亲跟子睿。我曾答应过她,要替她报仇,要把那些给予你们苦难的人统统收拾干净。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是对的,让你得新收回凤家主母之位,又让你在那个位置上主动与凤瑾元和离,给了你一品诰命,也给了子睿一个大好前程。本以为你是乐意的,因为如果你愿意,大可以在我的郡主府里平安富贵地过完一生,却没想到……你后来却再不认我这个女儿。”
她说得有几分落寞,却并没有掉泪,好像该流的泪在这一路上都已经流完了,现在就只剩下平淡,就好像姚氏已经故去多年一样,一如她前世的妈妈。
“是我的疏忽。”她轻叹,“原来做为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的女儿是那么的了解,感应是那么的深刻,我私以为你接受了凤羽珩的变化,却没想到竟是我自作聪明,自欺欺人。你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只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戏码,如今想想,甚是可笑。可纵是再可笑,这戏码也已经唱到了今日,从京城唱到了南界,唱进了古蜀的地盘。我没有回头的余地,也从未打算过回头,玄天冥还在前头等着我,既然来了,这一路我总得陪着他步步走完。你安息吧,只要我还在南界,会经常过来看你,就算日后回了京都,也会常来祭拜。从来世事难料,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命,也是你我之间浅薄的缘份。”
她说完,站起了身,最后往那墓碑处看了一眼,然后回头,一脸的绝然。
却见身后,一个紫衫着身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大漠沙起,吹得他的墨发随风而动,隐见凄凉。
凤羽珩鼻子微酸,在姚氏的墓前都没哭,却在见到这人时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小嘴一撇,一脸的委屈。
玄天冥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揽在怀里,但见班走身形一晃,消失无踪,只剩下绿洲之前相拥的二人。抽泣声渐大,最终变成了嚎啕……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哭晕在玄天冥的怀里,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回到前世,回到儿时母亲还在的那些日子。那张与姚氏一模一样的脸又笑意盈盈地站在她的面前,肚子挺得溜圆,正一脸幸福地对她说:“阿珩,你猜妈妈肚子里这个是弟弟还是妹妹?”
她笑嘻嘻地答:“爷爷都偷偷告诉我了,是个弟弟呢!”
母亲笑得更甜:“是啊!是个很可爱的弟弟,阿珩以后可一定要疼弟弟。”
她真的很疼自己的弟弟的,却没想到弟弟出世,妈妈却再没能见到。
这一梦恍惚而过,紧接着就又看到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穿着古装,粗布灰衣,十二岁的小小年纪,看起来一脸的倔强。
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你是凤羽珩!”
那人点头,表情淡淡的,不见愁绪,更不见喜乐。甚至当她跟对方说起姚氏已经死去时,那个凤羽珩也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未见任何表情变化。不过话是说了的:“不怪你,人若不能跟据情势调整自己的心态与处事方法,那最终的结束就是被这个时代所淘汰。你已经做得很好,谢谢。”
她在这一声谢谢中醒来,惊出一身的冷汗。
安置的地方是沙平城玄天冥住的那座宅院,她坐起时,外间的忘川听到响动,赶紧就进了来,看到她醒了很是高兴,赶紧就问道:“小姐饿不饿?您睡得太熟了,已经两天都没有醒过。”
“两天了?这么久?”凤羽珩有些恍惚,随即问道:“玄天冥呢?”
“殿下去了营里,就在这沙平城的南城门外,不远。”忘川上前扶了她一把,让她靠坐在床榻上,这才又匆匆到外头去吩咐下人端清粥过来。
凤羽珩没什么胃口,但饥饿感还是有的,她起身吃了两碗,又让忘川侍候着洗漱梳妆,待收拾完毕之后出了院子,却是听到很多驻守在这边的将士说起凤瑾元。
她觉得新鲜,坐下来听了一会儿。这些都是从京郊大营来的将士,跟她都很熟络,到是一五一十地把凤瑾元近段时日的表现给她讲了一遍,却是听得凤羽珩直皱眉。
她问忘川:“凤瑾元悔改了,你信吗?”
忘川道:“其实就这么听起来,是不信的,不过小姐昏睡的这两天,奴婢往他住的院子里去过,亲眼看到那人重病在榻,也说过几句话,到是有几分相信他是真的大彻大悟。可惜……”忘川顿了顿,“怕是再怎么悟也没用了,他病得很重,至于能不能治好,奴婢是觉得不太乐观,不如小姐过去看看?”
凤羽珩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她到时,凤瑾元刚吃完一粒药,那送药来的小将士还在跟他说:“这药可是咱们兄弟省下来给你的,是当初离京之前郡主给的,咱们每人身上都带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将军说了,郡主很快就到,让咱们没有暑症或是已经有所缓解的兄弟们把药均给你一些,等郡主来了还能再补充。”
凤瑾元这两天气喘得有些不顺,吃了药后又倒了一阵子气,这才带着些急切地问道:“殿下有没有说阿珩什么时候来?两天之内会到吗?能不能请殿下给阿珩送个信,让她快一点来,怕是再晚些我就看不见她了。两天,最多两天,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过了两天一定撑不下去的。”
那小将士闷哼一声,很是有些情绪地道:“你说说你,挺大个人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清楚呢?咱们郡主多本事个人,你就是再傻也该明白这个二女儿才是最靠谱的呀!居然以前还能做出那么多过份的事情来?”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家,我们都替你觉得可惜。唉!罢了罢了,也不瞒你,其实郡主两天前就到了,先去了姚夫人的墓地,哭晕了,被将军抱回来的。你要是真想见郡主,就再等等吧。”
“她……她已经来了?”凤瑾元有些不敢相信,可随即反应过来,情绪一阵激动。可又听说她哭晕了,心下便着急起来,抓着那小将士问:“只是哭晕吗?要不要紧?为何两天都没醒过来?有没有找医官给看看?她那个徒弟松康医术很高明的,让他去给阿珩看看吧!”他说着,还不放心,干脆想要翻身下榻自己去看。
可惜,他身子太弱了,暑气侵体,再加上最开始的时候拒不吃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眼下已经形同枯槁,整个儿人就好像是一只漏了气的皮球,每天都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这一翻身,脚是沾了地,却没想到双腿已经再站不住,直接就算地上瘫坐下去,那小将士一把将人扶住,这时,就听身后有个声音扬起:“多谢小兄弟了,还是我来吧!”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91章 凤瑾元,殇
凤羽珩进了屋来,亲自把那小将士给换了去,又与忘川一起将凤瑾元扶回床榻上。
过程中,凤瑾元就愣愣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女儿跟丫鬟一起把自己抬上床榻,盖好被子,还安安静静地在他的床榻边坐了下来。面上没有从前的那股子犀利,虽说也并不亲近,但看起来到是很像被送去西北之前的那种淡然。不亲不疏,对于他凤瑾元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凤瑾元别过头去,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有些潮湿,却也摸出了如今自己的瘦骨嶙峋。他说:“阿珩,你来啦!”然后目光送回,眼里竟是泛着凤羽珩自打来到这个大顺朝之后就从未感受过的父爱。
她亦有些恍惚,突然就想问问凤瑾元是不是病糊涂了,是不是把她当成了曾经的凤沉鱼。可眼瞅着这人命数已尽,她在心底轻叹一声,太苛刻的话便也没说出口,只点了点头道:“是,我来了。”
凤瑾元有些尴尬,对着这个二女儿,纵是有千言万语,却总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知道该如何与之打开话题。他已经不太能想起来送凤羽珩到西北之前,在凤羽珩还是凤家嫡女时他们父女二人是如何相处的,只记得那时候这个二女儿的性子就是淡淡的,对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对谁也没有太多的好感。而当凤羽珩回京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无外乎就是呛声、吵架,互不待见。
“唉。”凤瑾元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是凤羽珩先开了口,自顾地道:“我到母亲的暮前祭拜过了,做为女儿,连母亲的葬礼都没赶上,怕是要成为我这一生的遗憾和愧疚。但还是要谢谢你亲自操持此事,选的墓地看起来风水也很好,大漠又远离京都,远离那些是是非非,母亲会喜欢。”
凤瑾元赶紧就道:“不用谢我,你娘亲是我的发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凤羽珩摇摇头:“也不算发妻了,都和离的人,跟凤家没有半点关系。”她一边说一边握了凤瑾元的腕脉,只一会儿后便又放了下来,却没就病情说些什么,而是道:“我把想容接到了济安郡,以后安姨娘也会到那边去生活,宅院都安置得很是妥当,你大可以放心。至于粉黛,左右有五皇子照料着,就她那个性子,你想为她操心也是白费,是福是祸,还要看她自己的选择。”
她说起这话来,凤瑾元听着就像是在为他安排后事,在最后告诉他家里的一切。心下便知,刚刚那脉况怕是不好。不过这个结局也是他意料之内的,就像他跟那小将士说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最多两天,他便再撑不住。好在他临死之前看到了凤羽珩,心下已无牵挂,于是张了张嘴,苦涩地道:“我是个失败的父亲,失败到如今将死,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嘱咐。你不需要我的嘱咐,因为你的每一件事情都比我这个父亲做得好,相比之下,这些年,我却是连一件正经事也没做过的。我也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但是阿珩,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你母亲临去前曾有话留下,她说她不糊涂了,她在心里一直都是认你的,她知道你才是她的女儿,而不是那个傅雅,让你安心。”
“恩。”凤羽珩情绪也不是很好,心情很是底落。纵是她对凤瑾元没感情,但这身体却是跟凤瑾元一脉相承,总归是有些牵引。以至于如今看着这人将死,又受了这么大的罪,再不好听的话也说不太出来。她只是道:“既然记得我了,那我便安心吧!说起来,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希望父慈子孝,父亲,你可曾想过,如果当初你好好待我,凤家就绝无可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只要有我在,凤家就会一直辉煌下去。可惜,事不随我愿。”
听她主动提起这话,凤瑾元还是很高兴的,还是有很多话想要说的。他咳了一阵,再开口道:“我知道错了,当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就觉得凤家如果不连夜就姚家一事表态,一定会跟着姚家一并倒霉。我好不容易经了科考走了仕途爬上左丞相的位置,好不容易把你祖母接来,许是这巨大的荣耀让我昏了脑子,以至于事情一出,连最正确的判断都无法做出。终归这一切都铸成,我们就是想回到当初也回不去。阿珩,为父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你能活得这般精彩,我凤家的孩子到底还有一个是出息的,不管你是恨我还是怨我,我如今都是希望你过得好的。阿珩,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凤瑾元老泪纵横,不管他有多不想在这个女儿面前哭得这么没形象,但泪水就是忍不住。凤家,曾经多么辉煌的凤家啊!却在他一念之间一步一步毁成这样。现在想想,这个二女儿曾几次三番地给了他凤家机会,他却依然看不清楚局势。
他想握住凤羽珩的手,可是说了这么久的话,耗费了体力,抬了几次都没有力气。到是凤羽珩主动把他的手握住,两指依然掐在脉间,眉心现了隐隐的悲恸。
“我要死了。”凤瑾元说:“我撑着这口气,就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如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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