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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十六)-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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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的病被六皇子给瞒了下来,并勒令淳王府上上下下以及百草堂大夫等所有知情人不得外传,一切要跟从前一样,切不可让外界之人瞧出端倪。
大顺已经够乱的了,好不容易东界平息,老七又出了事。现在民间又出来那股奇怪的势力,在这样的局势下,如果云妃的事情一传开,万一传到他父皇耳朵里,就凭着他父皇对云妃的感情……后果他是万万不敢想的。
所以,这件事只能瞒,对外也就是说淳王府不小心走了水,原因就是下人们在给七殿下烧纸钱。到也能让人接受。
只是,京中氛围更加沉闷压抑了。
从原宗隋京都回到大顺京城,最快的脚程也得行四个多月。待玄天冥凤羽珩二人的马车终于临近京都时,已经是腊月里。
马车内,凤羽珩裹着一床羽绒被,抱着电热水袋,靠在玄天冥身上。黄泉正扯着那羽绒被的一角研究着:“装在这里头的是鸭子和大鹅的毛?这玩意能比棉花还保暖吗?”
凤羽珩点点头:“肯定比棉花暖合的。不过准确的说并不是鸭毛,它叫做羽绒,羽绒是长在鹅、鸭腹部、呈芦花状的绒毛,是一种叫做纤维的东西,比棉花保温性高。”她简单地解释,其实关于羽绒,可说的绝不仅仅是这一点,她甚至也早就在大顺做过试验,为将士们换上羽绒衣。黄泉其实是见过羽绒衣的,只是不管她怎么说,古时的人依然不能完全理解到底什么叫羽绒,还在,羽绒为什么比棉花暖合。
她在被子里伸了伸脚,踹了一下玄天冥,闷闷地道:“要按年头算,今年我都已经十八岁了,真快。这仗一打就是一年,来来回回的路途又远,得亏打得快,这要是再慢一点,我们还不得都老了。”
玄天冥苦笑,“你别说,过去还真有一打就是半辈子的仗。就在大顺建都不到百年的时候,四方大陆都不太安宁,特别是北界那边,总有生事。皇上派了一位将军去镇压北界刁民,一镇就是四十年。那将军二十多岁时走的,回来的时候已经六十多了。头发胡子都花白,到是他的孙儿长得很有他年轻时候的模样。皇上感动,把自己的一位公主许给了那将军的孙子,并留他在京中安享晚年,虽然过程让人唏嘘,但结局也算幸福。”
黄泉听得乍舌,“四十年啊!老天,如果四十年都在边关战场,人是会疯的吧?”
忘川比她理智,想到的是:“四十年驻守边关,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怕是那老将军的性子也是极难驯化,留他在京中除去让他安享晚年之外,应该也有囚禁之意。”
玄天冥点头,“的确。每一任国君都得防范功高盖主之人,所以,后来大顺的国君便不再把过多的兵权下放给臣子,而是多半都交由皇子手中。这样,哪怕是皇子造反,好歹也是自己造自己家的反,大顺还是姓玄的。”
他说着,看了凤羽珩一眼,无奈地道:“你又走神,我与你说说故事你也是心不在焉。珩珩,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想办法去解决,不能一直沉浸在懊恼里,那样是无济于事的。”
凤羽珩也知道这个理,可她就是闹心啊!“你说到底是不是端木安国或是宗隋皇室的余党把消息送回大顺去的?他妈的这不是添乱么?父皇和母妃知道七哥的事该有多难过,还有想容那个丫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到我回京去。”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车帘子,外头下着雪,她们缩在马车里到是暖合,可外头那辆囚车上,端木安国就那么坐着,风雪加盖,人都快要冻僵了。
可惜,没有人怜悯他,随行的暗卫们甚至还除去了他身上的外衣。那老贼最开始还能骂几句,可渐渐地,随着京都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他冻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不是觉得一下子死掉太便宜他了,我真想现在就一刀捅死他。”凤羽珩咬牙,“总想把七哥的事瞒下来,可到底京里还是知道了,暗卫回传来的消息说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为七哥服丧,那母妃怎么可能不知道。玄天冥,你不该传书回去证实七哥离世的,毕竟他并没有……”
“可是我们也没办法证实七哥还在,不是吗?”他把小妻子从窗边拉了回来,黄泉赶紧把车窗帘子放下,隔绝了外头的冰雪。“既然无法证实,不如就顺应外界说法,不然你说我们该如何解释呢?就说七哥还活着,可是,人在哪?去了仁仙岛?那理由骗母妃都未必能骗得过,何以骗天下?再说,桐城爆炸知道的人太多了,咱们无论如何都堵不住悠悠众口。所以,这件事就算是没人故意为之,百姓们口口相传,也该传到大顺京都了。”
凤羽珩不得不承认,玄天冥说得没错,七皇子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她说破了嘴皮子告诉人们玄天华没死,可是,证据呢?在那样的雷爆之下,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吧?那伤患呢?
说到底,她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玄天华如今只能待在她的空间里,利用空间的特殊性保持在一个状态下不再恶化。一旦被拿出来,很有可能在一瞬间就伤情加重再也无回天之力。
她不能冒那个险,所以,除了承认玄天华的死亡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是担心京里,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纵是天武帝身在高位已经做足了孤家寡人的准备,可云妃呢?从来都把玄天华当成亲生儿子的云妃会怎样?
“能不能再快一点?”她着急回京,“马上就要过年了,上一个年是在建城过的,好歹这个大年得在自己家里吧?”
玄天冥点头,跟外头赶车的白泽说了几句话,车速便又快了些。可凤羽珩还是急,玄天冥看出她心烦,安慰道:“这是最快了,下了雪,马蹄子打滑。别担心,不管出了什么事,等咱们回了京,一件一件去处理就好了。”他安慰着自家媳妇儿,但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是乱得很,那种不好的预感他也有,只是不敢说,怕一语中地。
京里,凤粉黛住的小院儿很热闹,玄天琰给她添了不少下人,虽然因为七皇子的事整个儿京城都不添喜,哪怕是过年也没有人家挂红灯添新瓦。但气氛不搞,吃的总得预备一些的,冬樱说:“五殿下把黎王府的厨子送了两个过来,说是好好张罗一顿年夜饭,大年夜他也到咱们这来吃。”
凤粉黛点头:“好,黎王府的厨子更了解他的口味,你就跟厨子说捡着他爱吃的做就行了,我左右在吃食上没有什么喜好,随他就好。”
“小姐。”冬樱劝她:“不能让厨子掌握了五殿下的胃,你可是他的未婚妻,他最爱吃什么得是你最了解才行。”冬樱的话匣子一打开,就觉得有好多话想要跟凤粉黛说,于是干脆放下手里正在绣着的花样,坐到粉黛身边来:“小姐最开始跟五殿下说要把婚期推迟的时候,奴婢还真是捏了一把汗。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五殿下那边的喜房都准备好了,可是您又把婚期给推了,万一五殿下生气,咱们可是得不偿失。还好五殿下都听小姐的,也同意把婚期推一推。不过,小姐啊!你还是得再热情些,见了五殿下至少要先他一步给个笑脸,再多了解了解他的喜好,比如说爱吃什么食物,比如说爱穿什么衣裳,这才是以后当人家媳妇儿该做的。”
粉黛失笑,“你这丫头,说得到像是很有经验一样,其实还不是个没出阁的大闺女。”她叹了口气,手里正在绣着的嫁衣也放了下来,看看上头别扭的针脚,无奈地摇头,“我还是不自己绣了,到绣品铺子去请个绣娘吧!就我那点子女红工夫,穿出去也是让人笑话。”
冬樱点点头:“也好,五殿下也说了,不需要小姐自己动手做什么,交给下人就好。”
“其实出嫁一次,是真的想自己给自己绣件嫁衣的,奈何我没那手艺,从前在凤府的时候就底子就没打好,现在这么些年都不碰针线,更是手生了。”粉黛想起凤府,心生感慨,“从来没想到我出嫁竟会是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小院子里,我曾经还以为,再不济也是从左相府嫁出去呢!不过也好,至少现在活得比以前自在了,只是……”她低下头,面色哀伤,“那婚期,我不得不推……”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24章 撑不过今晚了
是啊,婚期不得不推,她原本是想,就算自己的大婚除了小宝之外,没有任何亲人的出席,但至少她知道她的姐姐们都好好的在京城里,心就会觉得很踏实。可是没想到,凤羽珩没回来,想容又重病,这让她真的提不起半点成亲的心思。
她问冬樱:“你说民间总说冲喜冲喜的,那玩意到底准不准?如果准的话,那我成亲是不是也能给三姐姐冲喜了?要是能,那我是得抓紧张罗了,可不能再等下去。”
冬樱有些心疼她,可也觉得很欣慰,她对粉黛说:“小姐能这样想,殿下一定很高兴。他一直就希望小姐能跟凤家的姐妹们和和睦睦的,现在小姐能够放下芥蒂去为三小姐着想,就是连奴婢听着都觉得心暖呢!不过,小姐别信什么冲不冲喜的,那些都是民间谣言,三小姐的病还得靠大夫治,您要是为了这个匆匆成婚,真的没有必要的。”
“是吧?”粉黛摇摇头,“那还真是遗憾。我总想着能为她做点什么,毕竟当初我做了那样的事,实在是对不住她。现在她病成那样,我却在这里干着急没办法,这心总不落地。”烦燥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不是说二姐姐快回来了么?只要她回来,什么病都能治。她好了,我也才能安心出嫁啊!”
说着,竟又苦笑起来,“真是逃不过命运呢!二姐姐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可是我嫁给玄天琰,到头来与她竟又成了妯娌,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冬樱啊!你说我不了解玄天琰的喜好,但其实对于他的喜好,我才是最了解的那一个。当年为了讨好他,为了能用五皇子正妃这个身份在凤家抬起头来,我做尽了一切该做之事,也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打听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可是现在想想,那样也太没有尊严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既然重新答应嫁给他,以后就会用心的为他着想,再也不是故意讨好,而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和关怀。冬樱,不用为我担心,你家小姐及笄了,也该长大了。”
两人说着话,外头有下人牵着小宝进来,下人问她:“小姐,灶间准备了大年夜的饺子,可是小少爷说要吃包子,您给个话儿,咱们到底吃什么呀?”
粉黛失笑,拉了小宝到身边来:“姐姐不是跟你说过吗?过年应该吃饺子。”
“可是小宝喜欢包子。”孩子仰着头看她,“姐姐,包子面多,吃着比饺子容易饱,还不需要那么多的肉馅。”
粉黛一愣,这才明白小宝竟是这个意思。前段日子他们过得苦,总是素菜素食,有时候一碗面也能吃两顿。偶尔小宝馋了,她就让冬樱包包子,多放些粗面,少点馅料,就当吃个新鲜。没想到这孩子就记了下来,直到现在还觉得饺子奢侈,不敢吃。
她心疼地把弟弟揽在怀里,轻轻地说:“小宝啊!咱们现在不苦了,不用再吃那种面多馅少的包子。都是姐姐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以后姐姐一定好好的,不再让小宝受委屈。”
小孩子不明白太多事理,只是听说以后不用再像之前那么苦,脸上便扬起笑来。他仰起头,一双眼睛弯弯的像个月牙,笑着问粉黛:“真的吗?太好了,那小宝要吃饺子,饺子皮薄馅多,可香呢!”
“好!姐姐让他们多放些肉,小宝爱吃肉。”
姐弟二人说得正开心,却见门房的小厮匆匆跑进院儿来,站在门口大声地说了句:“小姐,奴才有急事禀报,可以进来吗?”
粉黛也不怎的,一听这话,心竟猛地一下揪了起来,就好像是突然被人用力握住了一般,疼得她一咧嘴,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小宝还在她怀里,感受到粉黛的不适,急着问:“姐姐你怎么啦?”
粉黛摇头,只让那小厮快快进来,然后就听那小厮道:“小姐,您派去郡主府门外守着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是郡主府那边好像不大好,今儿已经一连四个百草堂的大夫入了府,就在刚刚,连太医都去了。”
“什么?”粉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子都直哆嗦。那么多大夫进了郡主府,那是不是凤想容她……“快!快给我备车,去郡主府!”
想都不及多想,甚至连外出的衣裳都来不及换,粉黛带着冬樱拔腿就往外走。身后小宝在哭,她回头看看,有点儿不放心,一跺脚,干脆把小宝也一并带上。三人上了马车,匆匆地就往郡主府那边赶。
她到时,郡主府门口的侍卫着实想了半天到底该不该让她进,最后还是粉黛的一番话让对方放了行,她说:“不管怎样,我到底是她的亲妹妹。凤家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如果三姐姐真的大限将至,身边却连一个凤家的血脉亲人都没有,你担待得起吗?”
终于顺利地进了去,看着这座不大但却精致非常的府邸,粉黛心中异常感慨。她还记得在小时候、在这里还叫同生轩时,她曾溜进来过一次,却是为了勾引已经是她未来姐夫的九皇子。结果被那九皇子反害落了水,更是被凤瑾元给打了一顿。
她那时候可恨死凤羽珩了,不但抢了她心爱的人,还让她出了那么大的丑受了那么多的罪。可如今再想想,却觉得自己实在是好笑,那九皇子从来都不是她所能够企及的,哪怕她直到如今一想到那个眉心有朵紫莲的人,那颗心依然会悄然悸动,但却已经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人是她的,什么人不是她的。
这样也好,粉黛想,那个人现在不但是她的姐夫,还是她未婚夫的弟弟,左右逃不过一个亲字,不至于终成陌路终成仇。
有下人引领着她往想容住的院子走,那下人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好,面色冷冷的,说话也没有好气,该转弯的时候也是硬梆梆地说:“看着点脚下的路,前面叉口是左转,可别往右边去。”
粉黛心中苦笑,却也不计较,到底都是她从前作下的孽,人都得罪个苦,还能指望谁给她多少好脸色呢?这座郡主府她曾经是那样的羡慕,总想挤走凤羽珩自己住进来,可始终不成。没想到,现在除了凤羽珩之外,想容也可以住到这边,像半个主人一样,让她有些羡慕。
想容今日是在昏迷中吐了血,连着吐的,一直吐到脸上都没了血色才停下来。安氏急得四处张罗大夫,百草堂的大夫来了四五个,任惜枫和风天玉还有白芙蓉也都来了,风天玉还帮着找了太医一并来看。可惜,所有大夫给出的结论都是:“安夫人节哀,三小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安氏几乎要支撑不住了,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到底还是没能让想容熬到凤羽珩回京,她已经无法诉说自己的痛苦,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默默流泪。她跟了凤瑾元一场,这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本想着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会好好地养。可惜……还是怪她自己吧?是她没养好,让想容落得今日结局。撑不过今晚就撑不过今晚吧!她会好好地给这孩子办完丧事,然后就随着这苦命的孩子一起去,到阴间地下再好好照顾她。
安氏胡乱想着,任惜枫几人在边上劝,却也是忍不住一起伤辈。任惜枫看着想容,突然就想起数月前云妃出事时,她找了六殿下到淳王府去,六殿下在看到云妃的时候就说了句:这让我该如何跟九弟交待啊?
任惜枫想,她现在就是同样的想法,想容若是留不住,待阿珩回来,她该如何交待?
有下人进来,小声说:“四小姐来了,就等在外面。”
众人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四小姐是谁,到是白芙蓉说了句:“是凤粉黛吧?”
风天玉一皱眉,“她来干什么?”再扭头,见安氏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想容,于是没再多说,冲着其它二人打了个手势,三人一起出了屋来到院里。
凤粉黛牵着小宝就站在门口,冬樱时不时地给小宝裹裹衣领,生怕寒风灌进去。
几人看到凤粉黛都没什么好脸色,任惜枫最先开口,问凤粉黛:“你来干什么?”
粉黛说:“听说三姐姐病了,很严重。”
“是又如何?”风天玉抢着说:“想容都病成那样了,难道你还想要来奚落?凤粉黛,听说你跟五殿下就要成婚了,那就好好去筹备你的婚事,不要再来打扰想容了行吗?想想你曾经做过什么,做过那样的事,怎么还能有脸来到这里?”
白芙蓉也说:“是啊!你们凤家姐妹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不想管,只希望想容在最后的时刻能走得安详,不要再被生前锁事烦扰。凤粉黛,你成全她吧!”
一句话,说得粉黛一口腥甜之气就从腹腔涌了上来,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把吐血的冲动给强压下去,可纵是这样,唇角还是渗了一滴血迹出来……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25章 我为你骄傲
“我就是想来看她一眼,她到底是我的姐姐。”强压着汹汹上涌的血气,粉黛面带恳求,“我就看她一眼,不是来找麻烦的。你们看,我把小宝也带了来,三姐姐从前挺喜欢这孩子。”她推了小宝一把,“小宝,快帮姐姐求一求,让姐姐能进去。”
小宝不明所以,但还是奶声奶声地对着任惜枫她们说:“我姐姐是好人,你们就让她进去吧!要不你们留我做人质,我可以做人质的。”自从上次被劫,冬樱给这孩子讲了很多绑架啊人质啊之类的故事,目的本是警醒他,让他以后能多加一份小心,没想到这孩子记了下来,然后用到了这会儿。
任惜枫几人被小宝说得有些心软,可再想想凤粉黛曾经做的那些事,便将心肠又硬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同意。几人正僵持着,却听到身后屋子门口有安氏的声音传来,安氏说:“让她进来吧!她说得对,想容到底是她的姐姐。做为凤家的孩子,就让她来送想容一程,也不至于在我女儿最后的时刻,凤家一个人都没有。”
她说着,侧过了身,把房门给让了出来,同时又道:“四小姐,其实你的三姐姐从来也没有怪过你,不管你对她做过些什么,她都跟我说你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她是姐姐,不能真跟你生气的。上次想容醒来,还提起了你的婚事,她说她不一定能撑到你大婚之日了,让我给你备下一份嫁妆。那是她在济安郡管着绣品铺子攒下的所有身家,我都给你备下了,一会儿走时你就带上,跟皇家的钱财比不了,可好歹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粉黛胸腔里憋着的那口血再也忍不住,喷腔而出,身子几晃之下差点就摔倒,还是任惜枫眼疾手快把她给扶了住。她稳了稳身子,跟任惜枫摆手:“我没事。”然后踉踉跄跄地进了屋,一眼看到面无血色躺在床榻上的想容,眼泪哗哗地流。
凤家的孩子,除了凤羽珩跟凤想容二人之外,再没有哪两个能彼此间互相帮衬、互相心疼,凤粉黛以前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一天还会为凤想容而哭,她从来都觉得凤家的那些人都死绝了才好。那座府邸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儿好的念想,她恨透了那府里所有的人。
可是时过境迁,终于有一天她也会长大,两个月前及笄,如今已是可以嫁为人妇的大姑娘了。于是,她懂得了什么叫做亲情,什么叫做姐妹,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
她扑在想容的榻边,一瞬间,那些曾被刻意封存的儿时记忆汹涌而来,拼了命的又从角落挤回她的脑子。她拉着想容的手,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思绪混乱,尽是些小时候的事,该从哪里说起呢?
终于还是开了口,先说的是四岁那年,姐妹二人偷偷溜出府看到了一户人家娶媳妇儿……“那时候我们就说,长大以后要一起出嫁啊!我们是同年生的,就也应该一起嫁才对。后来再回家,就没能成功地再从后门溜回去,被父亲发现,要打我们。还是做我们母亲的姚夫人求了情,才免过一场责打。我还记得三姐姐你说,母亲真温柔,比父亲好多了。那是我们的小秘密,每次父亲骂我们,我们都会在背地里偷偷地说他不好。”
“三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一次偷偷地往凤沉鱼裙子底下扔过虫子,原因是听到她说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人,还背地里说二姐姐的坏话。那次可把凤沉鱼给吓坏了,哇哇的哭着去找父亲告状。父亲那时候还没有其它想法呢,只是觉得她比咱们长得好看,以后应该也会比咱们更对凤家有用,所以偏袒了凤沉鱼,罚了我们。那次,你把罪一个人抗了下来,把我的锅也给背了去。你被罚在佛堂跪上三天三夜,还不许吃东西,我半夜去给你送吃的,发现佛堂锁了门,就想爬窗户。结果没爬好,摔掉了一颗牙。”
“小时候我姨娘虽然受宠些,但其实我们的日子并没有多好过。安姨娘有绣品铺子,我姨娘出身不好,什么都没有。父亲空宠她一场,却不肯多给一点实在的东西,首饰少给,银两更是从来不见。五岁那年生日,三姐姐送了一条绣花手帕给我,那上面的花样连老太太看了都禁不住垂涎。我喜欢得紧,一直到现在都还收着。”
“三姐姐,我要出嫁了,可是你怎么睡着了呢?不是说好一起嫁人的吗?你起来,不要这样,我跟你说,七殿下是不会死的,他是神仙啊,怎么可能会死?你可不能道听途说,快起来,万一七殿下回来看不到你可怎么办?还有,玄天琰说二姐姐大年之前一定会回来的,你好歹等一等,也没几天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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