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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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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慎从外面走进来:“公主,阿卞过来复命。”
轻城正要问阿卞是怎么回事,闻言问道:“他人呢?”
汪慎使了个眼色,轻城会意,跟着他走到外面,去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阿卞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见轻城出来,以头叩地:“公主,小人惭愧,有负所托。”
轻城望向他,渐渐皱起眉来:“怎么回事?”
阿卞道:“我奉公主之命,排查崇春馆附近,在惜花居发现了小姜夫人。”
小姜夫人?轻城一愣:“你说的是姜重的妻子霍氏?”
阿卞道:“是。”
先前荣庆拉着霍氏的手,亲亲热热说话的情景在脑海中浮起,轻城脸色微变:“说下去。”
阿卞道:“小姜夫人当时颇为狼狈,裙子裂了一条大缝,哪里都去不了。据她说,是在看琼花时被侍女不小心用茶汤污了原本的裙子。荣庆公主说有替换的裙子给她换,便派人带她去了惜花居。不料换上的裙子居然是条破的,荣庆公主的宫女说重新去帮她拿一条,却迟迟没有回来。
“我想到公主的吩咐,知道不对劲,就随便扯了条帷幕下来,给小姜夫人临时遮挡,带着她悄悄从惜花居离开了。”
轻城这才明白过来,荣庆为什么会那么意外,原来,她原本要陷害的人竟是姜重的妻子。荣庆对姜重贼心不死,竟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对付他的妻子!
霍氏一个已婚的年轻妇人,若要被陌生男子看到裙裾碎裂的样子,再被一群人当场撞破,名节就全毁了。她还怎么再在姜家过下去?
荣庆好生恶毒的心思,竟存着逼死霍氏的念头!
可如果荣庆只是想对付霍氏,又为什么一定要催促自己当场来看?轻城原本以为荣庆是想设计自己,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她想到一个可能,心揪了起来,看向阿卞:“你救了霍氏,做得很好,为什么要请罪?”
阿卞愧疚地道:“我当时带着小姜夫人去找小姜大人,误了公主吩咐的事。”
轻城心头隐隐猜到几分,双拳慢慢攥起,轻声问道:“那个唐突佳人的醉酒公子是谁?”
阿卞不敢看她。
轻城道:“你只管说,我不怪你。”
阿卞伏地道:“是杜公子。”
指甲刺入掌心,有尖锐的刺痛生起,却根本低挡不住她心头的凉意: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成功了,霍氏固然毁了,杜琮毁人名节,这一辈子也全完了,和她的婚事自然也只有不了了之。
对方下手竟这样快,快得让她反抗、提醒的时间都没有。
她的声音生硬之极:“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卞道:“杜公子在宴席上被人灌得半醉,出来醒酒,被人假托公主之名引到惜花居。他喝醉了认不清人,抱着人家姑娘不放,那姑娘嚷了起来,把人引了过去。”
轻城干涩地问:“抱?”
阿卞低头道:“是。那姑娘外衫都碎了。”
轻城问:“那姑娘为什么会在那里?”
阿卞惭愧道:“我还没来得及查。公主若想知道,我……”
“不必了!”轻城忽然开口,无力地闭上眼睛,不管昌顺郡王府的那位表姑娘是被骗去的也好,是无意中闯进去的也罢,事情已成定局。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他当众抱住,为了双方名声,杜琮势必要对人家负责。
这计策从头到尾针对的就是霍氏和杜琮,简单粗暴,却十分有效。设计之人固然居心叵测,可杜琮也着实不争气了些,这么轻易就落入别人的圈套。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阿卞的插手,霍氏逃了出来。如果她没有让阿卞去排查危险,杜琮抱着的就会是霍氏。若真是那样,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杜琮和霍氏身败名裂不提,姜家和她也会蒙上无法洗脱的羞辱。
如今这样,也许已是不太坏的结局。
归根到底,杜琮太老实了,根本不是那些心怀鬼蜮之人的对手。别人以有心算无心,若杜琮没有能力应对,就算逃过了这一次,下一次也照样会中招。
说到底,还是她连累了他。可他也太不争气!就算酒醉,就能做出撕人衣服,抱人不放的事来吗?这可不是别人逼的他。
至于霍氏,姜重知道了前因后果,想必也会提高警惕,护好自己的妻子。
“起来吧。”她对阿卞道,“你只有一个人,救了霍氏已经不容易,就不必再苛求自己了。”
她往回走去,阿卞问:“公主,你去哪里?”
轻城道:“回宫!”
阿卞呆愣:“您不打算去问问杜公子?”
轻城微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去问什么?问他为什么这么蠢,还是问他为什么和别人搂搂抱抱?我现在不想见他。”
阿卞不敢说话了,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身后。
轻城却到底没走成。她去听风水榭向主人辞行,还没来得及出门,便看到门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纤弱少女。
少女看到她,伏地哀泣道:“公主,求你怜悯。我自知不配与公主相提并论,只求能入府做一婢妾,服侍公主与驸马,于愿足矣。”
这位可真会挑地方,选在这个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处。是吃定自己性子弱,脸皮薄,无法拒绝吗?
轻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久久不语。
少女的脸色渐渐惨白。
轻城忽然笑了,望向少女身后不远处一身酒气,失魂落魄的青年,疑惑道:“阿琮,她是谁?”
第55章
杜琮此时的模样分外狼狈。浑身湿淋淋的,脸上挂满了水珠,头发兀自滴着水,湿哒哒的耷拉在身后,倒像是被谁兜头浇了一桶水。
听到轻城温柔如昔的声音,他的心猛地一刺:定下亲事后,他听着她唤他“杜公子”,总觉得太过疏远,让她叫他“阿琮”,她脸皮薄,当着众人面从不肯叫,可现在……
她一定知道了什么,她在惶恐,以至于忘了羞涩。
“公主,我……”他的声音沙哑痛苦,再无从前腼腆欢喜的模样。
轻城望着他难以启齿的模样,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轻声道:“进来说话吧。”昌顺郡王府的这位表姑娘喜欢当众出把戏,她可没这个兴致陪对方给别人看笑话。
杜琮犹犹豫豫地往少女方向看了一眼。
轻城的心沉了下去,声音却依然轻柔动听:“你先去换身衣服,休要着了凉,风邪入体可就不好了。”
杜琮心中羞愧刺痛更甚,公主待他还是这么温柔体贴。他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垂头丧气地应了下来。
跪伏在地的少女见杜琮离开,心中焦急,可轻城叫杜琮去换衣服是体贴对方,她要把人叫住就显得不识大体了。她心中大恨,面上却不敢露出,又楚楚可怜地叫了声“公主”。
轻城理也不理她,径直走进屋子,向福全请求道:“皇姐,麻烦拨一个安静的屋子给我。”
福全不赞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给他们什么面子?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恶狠狠地扫过跪在地上垂泪的少女,“欺你好性儿,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将你的军,直接拿大棒子打出去就是。”
福全这几年自己当家做主,不知应付了多少牛鬼蛇神,早不复昔日的心思简单,这位表姑娘的行径,她一过眼就知道对方不是省油的灯。
轻城摇了摇头:“何苦闹得大家都难堪?”他们不要脸,她还要脸呢,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开,白白给背后阴谋陷害之人看笑话吗?
福全怒其不争:“你也太没气性了,才由得他们这么作践你。”却也知道她的性子,气恼道,“算了,随你。”叫人将水榭的三层清空,留给轻城。
听风水榭建在湖面,三层外是一圈栏杆,能观湖水淼淼,岸上烟柳,风景绝佳。轻城倚着栏杆,远眺湖面,静静地等待杜琮。
终究是她定亲三年的良人,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身后的木楼梯发出声响,杜琮匆匆上来,衣裳已经换好,头发却兀自半干,显然来得匆忙。
轻城潋滟的明眸静静凝视着他。杜琮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局促起来。
轻城指了张椅子:“坐。”
杜琮面上闪过挣扎,片刻,仿佛下了决心,快步走到轻城面前,一揖到地:“请公主允她进门服侍。”
轻城怎么也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这个,愕然看向他。
“她是谁?”先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她的神情一点点冷了下去,“本宫缺服侍的人吗?好端端的,干嘛要收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做婢妾?”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自称过本宫,可见此时心中的愤怒。
杜琮满面通红,羞愧地道:“是我不好,喝酒误事,无意间轻薄了绢娘。”
绢娘,绢娘,叫得可真亲热啊。轻城神色愈冷:“你既知喝酒误事,为什么不知节制?”轻易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杜琮呶呶道:“我刚出孝,第一次赴宴,今日羡鱼又不在。”
轻城诧异:这和姜羡鱼有什么关系?
杜琮解释了一番她才明白:她和杜琮的婚期将近,席上众人艳羡,起哄灌他的酒。杜琮的性子,向来耳根软,不会拒绝别人,从前被人劝酒,姜羡鱼会帮忙挡酒,今日姜羡鱼偏偏不在,他来者不拒,很快就被灌得神智迷糊。
等他稀里糊涂地醒来,发现自己怀中竟抱着一个少女,他没来得及反应,对方便哭喊起来:“不要,不要这样。求求你,放开我,求求你……”
他酒意未解,行动迟钝,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外面有人冲了进来,随即一盆水浇下,将他浇得透心凉,终于清醒了几分。
等他看清眼前的情景,脑子顿时嗡的一下炸开:眼前是一个年方二八的柔弱少女,衣衫碎裂,长发凌乱,哭得气哽泪咽,要往柱子上撞。还好当时人多,七手八脚将她救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手足无措。还是旁边有人出主意,叫他给人家姑娘一个保证,断了对方寻死的念头。人命关天,他来不及多想,浑浑噩噩地问那姑娘的姓名来历,许诺给对方一个交代。
那姑娘姓齐,小字绢娘,原是昌顺郡王继妃娘家的侄女,父母双亡,寄居在昌顺郡王府,尚未许人。这次也是跟着她几个表姐妹前来公主府开开眼界,没想到只是在惜花居休息片刻,居然会遇到这种事。若杜琮不愿要她,她也就活不成了。
杜琮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公主,可绢娘是无辜的,她原就寄人篱下,身世可怜,求公主怜悯,给她一条生路。她只求一个安身之地,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轻城差点被他气笑:杜琮这话说得实在诛心。合着绢娘无辜可怜,她要是不答应,倒成了迫害对方,不给生路的恶人了?何况,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居然为了这么个东西跪她求她?
她问他:“你就这么信她?”
杜琮“啊”了一声,满脸疑惑,显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轻城失望之极:连她都能看出这个齐绢娘有问题,杜琮竟然一点儿疑心都没起,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按照杜琮的说法,他是在大醉的时候抱住齐绢娘的,可一个醉得神智不清的人,连站都未必能站稳,是怎么一路摸到惜花居,又能准确地抱住一个清醒的姑娘的,还有力气将姑娘的外衣撕破?
再说,齐绢娘是郡王府的表姑娘,身边总该有人服侍吧,杜琮出现时,她身边的人又怎么会恰好不在?她又是怎么在霍氏被救走以及杜琮出现这短短的时间段之间,刚好出现在惜花居中?
最可疑的,杜琮刚有意识,便被人撞破两人抱在一起,事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更别提这位先演了一出自尽以示清白的戏码,转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跪求自己让她入门,前后态度委实转变得太快。
疑点实在太多,这个齐绢娘,绝对不可能是清白无辜的。
她想了想,提醒杜琮道:“我来之前,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想破坏我们的婚事。”
杜琮一怔,问道:“谁?”
轻城道:“郑潇。”
杜琮又是一怔,咬牙道:“今天灌我酒最凶的就是他!”他忽然反应过来,“公主,你是说,我和绢娘是被他陷害的?”
他和绢娘?
轻城忽然感到疲惫,什么都不想再说下去了。就算她掰开了,揉碎了和杜琮说清楚那又怎样呢?他这么容易轻信人,就算这一次被她敲打醒了,下次再有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孩子一哭诉,他还是会上当。
她一直欣赏他的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可现在才知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心地善良的老实人犯起糊涂,更加戳人心肺。
她神情黯淡,久久没有说话。杜琮隐隐觉得不对劲,紧张起来:“公主,你怎么了?”
轻城轻声道:“既然你喜欢她,我何必做这个恶人,你娶了她便是。”
杜琮听她松口,刚要欢喜相谢,忽然觉得不对,忙申辩道:“我没有喜欢她,我,我也不是娶她。”只有正妻,才能用上“娶”字。
轻城已经无所谓了,淡淡道:“随你。”转身下楼。
杜琮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恐慌,总觉得刚刚一瞬间,她似乎一下子变得离他很远很远。
不,不会的,一定是他的错觉,公主这么温柔,这么好,他做了天大的错事她都没有责怪他,反而答应了他这么过分的要求,她怎么会和他离心呢?他们就要成亲了,他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才是。
第二天,一顶小轿将齐绢娘抬入了杜府。
得到消息时,轻城正在东暖阁练字,闻言手一抖,一滴墨落在纸上,一幅字便彻底废了。她重拿了一张纸,屏息静气,落笔重写,却一连写废了几张。
她叹了口气,索性随意涂写,发泄情绪: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事到临头,依旧无法平静。
她整整盼了三年的亲事,竟落到了这样难堪的境地。
身后忽然传来少年冷厉的声音:“你把这纸戳破了也解不了气,要不然我带你去把姓杜的也套上麻袋揍一顿?”
轻城惊讶回头,见赵玺阴沉着脸,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轻城惊喜:“你怎么进宫了?书院的事解决了?”
赵玺看着她不说话。
轻城惊讶:“你怎么了?”
赵玺忽然大步走近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曾经矮她半个头的少年如今已比她高出许多,只一伸手,就将她整个人笼在怀中,温暖的躯体,干净清冽的气息瞬间紧紧包围住她。
他从来没有这么抱过她。轻城大吃一惊,刚要挣扎,赵玺忽然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闷闷地道:“姐姐,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轻城愣住,不知所措地喊了声:“三弟。”
少年陡然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又说了一遍:“你别难过,你还有我。”
轻城怔住,怎么觉得他似乎要哭出来的模样?她挣扎着抬起头来,赵玺立刻狼狈地扭过头去,不想给她看清他的神色。可两人挨得这么近,轻城还是看清了他发红的眼眶。
她的弟弟,从没为任何事红过眼眶的弟弟,自诩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弟弟,在为她难过。
轻城愣住,眼眶发热,心蓦地软得一塌糊涂,柔声答道:“好,姐姐有你,不难过。”
闻言,他低下头来,细细端详她的面容,似要确定她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的目光和他相触,不由心头一悸:少年薄唇紧抿,浓黑的剑眉下,深邃的眼眸莹润如同宝石,光彩熠熠,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她便是他全部的世界,她的喜怒哀乐是他唯一的牵挂。
她的心中忽然就生起几分窘迫,不自在地推了推他:“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腾出一只手,捉住她推拒他的手,背到她身后,赌气又把她抱紧了几分,不开心地道:“不放,除非你不难过了,对我笑一笑。”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轻城啼笑皆非,又挣不脱他的力道,果然唇角弯起,对他笑了一笑。
赵玺紧绷的神色微软,继续提要求:“那姓杜的不是东西,你答应我和他一刀两断。”
他还有完没完?轻城恼道:“你把我的腰都勒疼了。”
赵玺一愣,忙不迭地松开手,懊恼道:“对不起。”抬起手,似乎想要帮她揉腰。
轻城立刻警惕地退了一步:“你别乱来!”
赵玺看了看她纤细得仿佛能被自己双手合抱的柳腰,又看了看自己落空的双手,若有憾焉地放了下来。姐姐脸皮薄,他们现在都大了,他要真敢给她揉,她只怕要翻脸。便是刚刚那个拥抱,得来也已是不易。
轻城松了口气,总算他还肯听她的。否则,这小子要不管不顾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骨子里便不是个愿意遵循礼法之人。她忙转移话题道:“我先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呢。”
赵玺疑惑:什么问题?哦,她问他书院的事。他答道:“还没完全结束,姜重在帮我处理。”
姜重?轻城想起,问道:“他娘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赵玺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对了,差点忘了,他娘子有礼物要带给你。”
霍氏请赵玺带给她的是一册古琴谱,是她嫁妆中的珍品,听说轻城在学琴,特意找出来送给她。她的心中实在感激轻城:若不是轻城派了阿卞探查,她的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赵玺道:“阿重说了,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若有什么差遣,只管跟他说。”
轻城赧然:“是阿卞救的人,我并没有做什么。”
赵玺不以为然:“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这有什么可谦虚的?”想起刚刚的话轻城还没回答他,不放松地追问道,“刚刚我说要和姓杜的一刀两断,你到底答不答应?”
轻城秀丽的眉慢慢蹙起。
第56章
赵玺只觉自己一颗心也跟着那蹙起的秀眉皱成了一团,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他得到消息要比轻城早得多,当时他正被庞先生失踪的事绊住,忙得焦头烂额,听说杜琮抬了个女人进门,顿时暴跳如雷,捋起袖子就要去揍人。
他本来就觉得杜琮手无缚鸡之力,整日只会之乎者也,软趴趴的没个男人样,根本就配不上姐姐,可架不住姐姐满意这个准驸马,也就捏着鼻子勉强认了。哪曾想,眼瞅着姐姐就要嫁他了,杜琮居然做出婚前纳小的恶心事来。
他把皇家的脸面放在何处,把姐姐的脸面放在何处!
这种人,不揍得他哭爹喊娘,简直就没天理!
还是听到消息的姜重赶过来,一把揪住他,劝他道:“负心人什么时候都能揍。倒是公主,现在一定很难过,她在宫中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你先进宫去安慰她才是。”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了?姜重可一向不喜欢轻城,当然,所有的皇家公主他都不喜欢。赵玺稀奇:“你不是一直不待见她吗,恨不得我离她越远越好,怎么忽然为她着想起来?”他还没见到阿卞,并不知道昨天在公主府发生了什么事。
姜重惭愧道:“从前是我不好,对皇家公主有偏见,以为她和荣庆公主都是一个样。”将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昨天下来,他委实欠了轻城天大的人情,若不是轻城警惕,他的妻子,他的家就要被荣庆的毒计彻底毁了。
赵玺这才知道昨天在公主府还发生了这样一场大戏,不由大怒,目中戾气毕露:“他们好大的狗胆。”竟然算计到姐姐头上,又迁怒道,“姓杜的也太糊涂,太不中用了。”这样的人,叫他如何放心将姐姐交给他,他又怎么护得住姐姐?
姜重冷笑:“那糊涂虫还在做梦享齐人之福呢。不过,公主也太心软了。据说那女人跪在听风水榭门口,求公主让她进杜家门,公主先没理她,后来和姓杜的谈过话后,不知怎的就同意了。”
姐姐居然同意那女人进门?赵玺觉得自己气得快吐血了:“姓杜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行,我得马上进宫。”怎么着也得劝姐姐清醒清醒,先把那对狗男女狠狠惩戒一番,再把婚事退了。
说到这个,他担心起来,从前他一说看不上姓杜的话,姐姐就会维护对方,这一回,姐姐不会还要护着他吧?
不成,就算是姐姐会恨他,这桩婚事他也得搅黄了,重给姐姐挑个如意佳婿才是。
可再大的决心,当他看到轻城含愁的模样都不觉心揪了起来:不管结果如何,姐姐都注定会伤心吧。杜琮,真是罪该万死!
“姐姐!”他狠下心,催促道,“只要你答应,解除婚约的事我去和父皇提,不会让你为难。”
轻城道:“婚约先不急着解除。”
赵玺一愣,顿时勃然大怒:“他有什么好的,都这样了你还要嫁?”她喜欢杜琮竟喜欢成这样,什么都能谅解他吗?她对自己都没这么好过!
世人都觉得姐姐软弱可欺,可只有他知道,她确实柔弱,可也确实记仇不肯吃亏。只有对她喜爱在意的人,她才会格外宽容忍让。
想当年,他和她还是势不两立的时候,他不过是语言神色上威胁了她几句,她立马就下意识地坑了他一把。直到后来他们成为最亲密的姐弟,她才对他纵容起来,可还是有些底线是碰不得的。到现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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