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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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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信治不住他!
这下子赵玺浑身都抖了起来,再也无力蒙住她的眼睛,伸手去抓她作乱的手。轻城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岂肯被他抓住?一边躲闪,一边继续进攻。
雪白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挠过他的敏感之处,生起的痒意伴着酥麻感,从脊椎深处迅速蹿向全身。
真是要命!
赵玺心跳如鼓,只觉浑身血液都在往不该去的方向奔流,暗叫不好。索性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离,牢牢固定在距离自己一臂之处。
轻城再要挠他痒痒,却比不过他手长,怎么也够不到他,气得脸都红了:“赵蛮奴,你放开我!”讨厌鬼,仗着自己人高手长欺负人是吧?
赵玺额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了,哪敢放开她。好在这时,一个声音及时响起,解救了他:“公主,是公主吗?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却是轻城刚刚的声音大了点,惊动了郑潇,被他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
轻城皱起眉来。
赵玺一把拉住她的手,硬带着她往外走:“别管他,我们走。”这种人,连姐姐的一个眼神都不配得,还做梦姐姐救他?
郑潇吊得高,看得远,见轻城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由急了:“公主,我在这里,这里!”眼看着轻城脚步丝毫不停,不由破口大骂:“臭丫头,贱人!不管我是吧?等你嫁给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老子不做得你……”
“啪”一团烂泥从钱小二的剑下被挑起,飞速而至,将他的嘴封得严严实实。草木腐败的恶臭味道袭来,郑潇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可嘴巴被封住,秽物也出不来,只得又咽了回去,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又惊又痛,又恨又惧地看向树下的钱小二和阿卞,忽地生起一个可怕的猜想:这两人不会打算将他吊在这里,疼死为止吧?
他越想越怕,被捕兽夹夹住的脚疼得仿佛已经不像自己的了,可这种痛苦却远远不及他对自己可能死亡的恐惧。
他真的可能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
他“唔唔”叫着,挣扎着用手掰掉封嘴的烂泥,刚要开口求饶,却见阿卞和钱小二对视一眼,居然施施然地走了。
走了?
郑潇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这里半天都不会来一个人,等到第一天的春猎结束,有人发现他不见了,再来找他,他大概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莫非真是天要亡他?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郑潇心中将满天神佛都拜了个遍,四周却始终静寂如故。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郑潇觉得自己大概要死在这里了,忽然又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看到一个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的青年正站在树下,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青年看上去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的目光在青年眉梢的一颗小痣上顿住,忽然想起:“你是骁骑尉的姜重。”一直跟在三皇子身边的那人。
郑潇心头又燃起一线希望,他已经没有力气大喊大叫了,虚弱地求道:“姜大人,救救我!”长时间的倒吊,脚上死死咬合的捕兽夹,早将他的生命力消耗殆尽。再没有人救他,他真的会死的。
姜重似笑非笑:“你想活?”
废话,谁不想活?郑潇眼巴巴地看向他。
姜重道:“想活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考虑清楚。”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考虑什么?郑潇满口答应:“你只管说,我什么都答应。”
姜重微笑:“你不是想尚公主吗,换个人怎么样?”
第68章
荣庆的心情十分美妙,今天的一切似乎格外顺利,最讨厌的荣恩马上就要嫁给郑潇;和一帮贵女汇合了一起打猎,她也是准头最好,猎物最多的,出尽了风头。
贵女们簇拥在她四周吹捧着,她不由有些飘飘然。过了今天,荣恩便再也成不了她的威胁了,父皇也一定会更加重视自己。
坐在树下休息时,她的贴身宫女英娥走过来悄悄附耳道:“郑公子那边来消息了,说事情已经办妥,就等您去撞破。”
荣庆精神一振,对四周贵女道:“荣恩姐姐派人传信,说找到一个好地方,让我们过去。”
贵女们自然捧场,纷纷说好。
一众人跟着带路的小厮到了先前郑潇中招的小树林外,迟疑起来。
一人道:“这里面连马儿都不能骑,能有什么好的?”
另一人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害怕。”
荣庆嗤笑道:“你们胆子也太小了。连荣恩都不怕,你们难道还比不过她?”自己率先下马,向林中走去。
众女面面相觑,荣恩公主好歹是荣庆公主的姐姐,这话说得委实有些不恭。
可这里还要数荣庆的身份最尊贵,她们自然不会驳她,一个个也跟着下了马,跟在荣庆身后。
但闻枝叶沙沙,鸟鸣幽幽,却不见人影。众人正当奇怪,忽然听到头顶一声气若游丝的声音:“公主!”
众人循声抬头,忽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惊呼四散。荣庆也想避开,膝弯处却忽然一麻,腿一软,跌了下去,顿时被那黑影砸了个正着。
这一下力道极重,荣庆眼前一黑,只觉五脏六腑都被砸得移了位,疼得连叫都叫不出了。恍惚间,隐约听到四周传来一片惊呼,她勉强找回视力,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砸了过来,随后一张还带着污泥的嘴直接对上了她的。
又脏又臭。
荣庆一口气没能上来,昏了过去。
*
另一边,轻城和赵玺分开后,带着重新召集成队的禁卫军打算提前回营地。
赵玺还要再去参与捕猎行动,他是皇子,和她不同,若是成绩太惨淡,可就没法向宣武帝交代了。
话是这么说,可轻城总觉得他有别的事要瞒着她私下做。她只做不知,心中却生起些许怅惘:弟弟毕竟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秘密,再不会和幼时一样。等他以后娶了妻,有了自己的小家,也就和她越行越远了。
想到竹简对她最终命运的预言,她心头微揪,却已没有了第一次知道时的无限恐惧。她能做的都已做了,若真的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再说,赵玺登基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与其从现在起就日日担惊受怕,还不如好好过好当下每一天。
一行人也不着急,悠悠闲闲地往回走,忽然听到前面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禁卫军带队的小旗建议道:“公主,不如去水源处稍事休息,也好让马儿喝点水,歇歇力?”
轻城点头允了,循着水声向前,忽然闻到一阵扑鼻的香气。
禁卫军中有人惊讶:“好香,是什么味道?”
另一人不确定地道:“好像有人在烤食物?”
小旗笑道:“今儿来这里的都是参加围猎的人,人人都要争先,好在陛下面前露脸。谁会放着正事不做,浪费时间烤……”
说话间,一行人已穿过一片稀疏的灌木林,看到了前面的小溪。
小旗的声音卡住了,因为溪水之旁,果然生了一堆火,一个眉目清秀的垂髫童子正用小树枝串起一条鱼,放在火上炙烤。
童子之旁,一锦衣华服,眉目艳丽的青年双臂枕于脑后,懒洋洋地躺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他脚边还放了一个水桶,一根钓竿。钓竿一头垂落于水中,似乎有鱼儿吞了饵,钓线被坠得下沉,他也不管,只闭着眼含笑道:“这一条你要再烤焦了,我可就不分给你吃了。”
外边纷纷扰扰,争相竞逐,小溪之畔,一青年,一童子,一钓竿,一篝火,却仿佛自成一个世界,悠闲自在。
若是那鱼竿不是青玉制成,每个关节处都箍着赤金镶宝的环扣;水桶没有描金绘彩,镶珠嵌宝,处处透出豪奢的气息,简直就是一副世外高人图。
轻城目光落到青年面上,因郑潇而阴霾的心情忽然明媚起来,微笑道:“单二公子,又见面了。”也只有平安伯府的人,可以不求在宣武帝面前露脸,做个富贵闲人了。
青年闻声睁开眼,认出她来,慢吞吞地翻身坐起,笑容慵懒:“原来是公主殿下。”
轻城道:“我等贸然前来,倒是扰了公子的清静。”
青年含笑道:“若是其他人,自然是扰了清静;公主和那等人岂能混为一谈?您大驾光临,乃世良之幸事。”
原来他大名叫单世良。轻城嫣然:“单二公子平时和人说话,都是这般讨人欢喜吗?”
“公主此言差矣,”单世良托着腮,懒洋洋地道,“我便是不说话,也是讨人欢喜的。”
轻城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只觉得这单二公子当真是个妙人,说着这等大话也丝毫不叫人讨厌,只觉得有趣。
单世良问道:“公主次来,也是参加狩猎的?”
轻城点了点头。
他目光扫过,见她一行所获无几,向她眨了眨眼道,“看来公主和我一样,在狩猎一道无甚天赋啊。”
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多半带着挑衅的意味,偏偏他说这话,非但毫无冒犯之意,反倒有一种引为同道中人,相见恨晚之感。
轻城想笑,却故意板着脸道:“单二公子,说人不揭短。”
单世良现出懊恼之色,笑容却依旧坦荡明亮:“怎么办?说都说了,怪我嘴快。”
有些人,天生就有让人轻松的本领。轻城自然不会真的责怪他,微微偏头逗他道:“你说怎么办?”
单世良不慌不忙,指向童子的方向笑道:“不如我请公主吃鱼算作赔罪?”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轻城看看童子手中已半边烤焦的鱼儿,迟疑道:“你确定?”
单世良当然也看到了,咳了一声:“他水平太差,还得我来烤。”
轻城怀疑地看他:“单公子会?”看他养尊处优的模样,一点儿不像。
童子在一边欲言又止,单世良只当没看见,捡起事先削好的树枝,从桶中抓了一条鱼出来穿好,信心满满地道:“这有什么难的?”
事实证明,这事难,很难。
单二公子亲自动手,烤得还不如童子,人家烤的鱼至少还有半边能吃,这位却一烤半生不熟,二烤两边生焦,黑乎乎的一团,压根儿没一处能下口。
单世良倒也不气馁:“第一次没经验,多试几次就好了。”
多试几次还是一个样。
轻城实在看不过眼,开口道:“我来吧。”
她的烤鱼本领还是上一世练出来的,那时她救了赵勰,银钱不足,食物短缺,便常常抓了溪中的鱼儿改善伙食。为防吃腻,更是蒸、煮、烤诸般花样轮流来。在大量实践之下,她烤鱼的技艺日渐精进,烤出来的鱼,连赵勰那个挑嘴的都极爱。
这会儿,她不由技痒,接过单世良手中新串好的鱼,放于火上炙烤。
一条鱼很快烤好,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单世良食指大动,看着轻城的眼睛都在放光:“没想到公主竟是此道高手。”
轻城越发觉得有趣。她早就注意到了,单世良对她的态度虽然亲切风趣,可似乎从没有被她的美貌打动过。这家伙虽然看着一直笑眯眯的,实则都是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着她露出双眼放光的表情。
因为一条烤鱼!
轻城将手中的烤鱼递给他。
单世良鼻翼动了动,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坚定地道:“说了请公主吃,公主就不必管我了。”
轻城也许久没有尝过烤鱼的味道了,还真有几分想念,也不和他客气,正要吃上一口。
单世良忽地叫道:“等一等。”
轻城动作顿住,问他道:“你想先吃?”
单世良摇头,从怀中摸出一堆瓶瓶罐罐,从中找出几瓶一一打开盖子。
轻城愕然:“这是做什么?”
单世良笑道:“这是盐,这是胡椒,这是孜然,这是糖粉,这是香油……”
轻城睁大眼睛:哪有人出门随身把调料带着的?
单世良道:“公主喜欢什么口味,随便配。”
轻城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这些你一直带在身上?”
“那倒不是。”单世良笑眯眯地道,“只不过都打算出来吃烤鱼了,若无调料调味,岂不是辜负了美食?”
轻城道:“那也不用带这么多。”
单世良道:“不每种都试试,怎么知道用哪种调料更美味?”
好吧,他说得有道理。轻城不说话了,专心调味。
有了调料,烤鱼的美味程度果然更上一层楼了。轻城吃完一条鱼,不得不承认:随身带调料的习惯虽然奇怪,可,真是一个好习惯!必须鼓励单二公子继续保持。
轻城吃鱼的工夫,单世良又迅速钓了几条鱼上来,养在桶中,眼巴巴地看着她。
轻城扶额,平安伯府是出了名的富贵豪奢,府中更是养了好几个从御膳房退休的大厨,他总不会连条烤鱼都没吃过吧?
可吃人嘴短,总不好吃完拍拍屁股就走。
况且,此刻阳光明媚,春风和暖,山林青翠,鸟鸣幽幽。在潺潺溪水边烤鱼吃鱼,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反正她也不急着回去,索性答应了单世良,一边烤,一边指点单世良和童子,怎么掌握火候,什么时候翻面。
事实证明,单世良果然是娇养的世家公子,在厨艺上毫无天赋,便是轻城这般手把手地教,也是全无长进。偏偏他仿佛不知气馁为何物,显出了极大的毅力,从头到尾都烤得兴致勃勃的。
眼见他糟蹋了一条又一条鱼,到最后,连童子都看不过去了,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公子,要不您就歇会儿吧?小的来就好。”
单世良抬头,姿态矜贵,神情从容不迫:“不必,下一条就好了。”
轻城的目光落到他面上,噗哧一下笑了出来。青年白净的面皮上不知何时染上了点点烟尘,鼻尖、脸颊、下颌黑乎乎的几条,显得分外滑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毁了不知多少条鱼后,单世良终于成功地烤出了一条不焦不生的鱼,洒好调料,献宝般送到轻城面前:“老师,这条是学生孝敬你的。”
轻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单世良骑着一匹颇为神俊的乌云盖雪,慢吞吞地跟在轻城的队伍后。乌云盖雪不耐烦地喷着鼻子,想要撒丫子跑,却被主人紧紧拉住缰绳。
轻城忍不住回头看他。
单世良一脸纯良地道:“跟着你们走,就不会迷路了。”
轻城无语:他不认得路,他身边的童子也不认得路吗?若没有碰到她,难道他还会在山林里住一夜?
她终究没说什么,任由他默默跟在身后。
眼看就要到达营地,她忽然停下马,转头看向单世良:“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追随着她的目光实在太明显,明显得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单世良忽然红了脸,纵马得得地靠近她,眼睛明亮,笑容清澈:“公主,听说您在重选驸马?”
轻城“嗯”了一声。
单世良道:“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的话,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轻城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复,身后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第69章
两人循声看去,就见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到他们近前时停住。太子赵昶一身银色骑装,前呼后拥,昂然坐于马上。锐利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神情晦暗不明。
“太子殿下。”单世良下马,从容向他行礼,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自觉,笑吟吟地道,“我有件事请求公主。”
太子问:“什么事?”
单世良道:“这是我和公主间的秘密。对吧,公主?”他回头冲轻城眨了眨眼,目中满是狡黠。
轻城忍不住回以一笑。
太子无奈:“胡闹!”看向轻城,语重心长,“荣恩,你是马上要出嫁的人了,世良虽是亲戚,交往间也要注意分寸。”
轻城秀丽的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和单世良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直,怎么被他一说,倒显得见不得人起来?
“太子哥哥,”她也下马行了礼,声音冷淡,“不知臣妹与单二公子何处失了分寸?还请指教。”
太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她竟会反驳,温言道:“世良终究是外男。”
轻城问:“所以?”
小丫头是跟他倔上了?太子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正要说话。
单世良忽地噗哧笑了出来,引得剑拔弩张的两人都看向他。单世良笑眯眯地做求饶状:“两位殿下身份尊贵,也体恤一下在下这个可怜的庶民吧。知道的你们兄妹在拌嘴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公主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
他算什么庶民?轻城哭笑不得,却无法否认,经他这样一番插科打诨,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无踪。
她懒得和太子多打交道,说了声:“我先回去了。”重新上马,欲要离开。
“荣恩,”太子叫住她,开口道,“丽妃娘娘前儿去了母后那里,为她的娘家侄儿求娶你。母后原觉得不妥,可淑妃娘娘一口答应了下来。你毕竟是淑妃娘娘的女儿,母后也不好插手太多。”
轻城勒住马,心中一动,没有做声。
单世良在一边听得心中暗惊: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丽妃的娘家侄儿,还没成亲的不就只有那个不成器的郑潇?夏淑妃究竟是怎么想的,竟要把公主许给他?这也太糟蹋人了!
太子见轻城没有反应,有些意外:“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轻城垂眸:“婚姻大事,自有父皇与娘娘做主,我没什么好说的。”
太子一肚子安慰的话顿时堵在喉口,顿了顿,提醒她:“那郑家小子并非良配。”
轻城道:“那也是我的命。”
太子被噎住,怒其不争地道:“你就这么认命了?”
轻城一脸无可奈何:“难道我还能和娘娘对着干?”
太子差点想骂人:从前他只觉得这个妹妹性子软,好拿捏,没想到竟软成这样。终身大事许配给了这样的人,她居然一点儿都不敢反抗!
这怎么行?
太子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单世良在一边支楞着耳朵听着,望向轻城的目光怜惜而同情,越发心烦。他耐下性子,客气地开口道:“世良见谅,我与荣恩有几句话要私下说。”
单世良担忧地看了轻城一眼,含蓄地道:“公主,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只管差遣。”这才恋恋不舍地告退。
太子做了个手势,扈从四散开来,又示意轻城也照做,这才策马靠近她,循循善诱道:“说服淑妃娘娘改变主意也不是没办法。”
轻城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一副没有信心的样子:“娘娘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太子:“……”这对话没法继续下去了!
他耐心耗尽,实在没招了,索性掀开底牌,“荣恩,你若真不愿意,可以来找孤,孤会为你出头。”
轻城重复:“你会为我出头?”
太子笑得雍容:“只要荣恩乖乖的,听皇兄的话。”
轻城抬眼看向他,心中一片雪亮:她一直怀疑郑潇的身后有太子,却始终想不通太子这么做的目的。原来竟是这样吗?用一桩不堪的婚事将她逼入绝境,在她走投无路之际,示恩于她,逼她向他屈服。
毕竟,比起郑潇这种烂人,一国的储君,众口交誉的太子明显才是更好的选择。哪怕要背上背德的名声,却也有享不尽的荣宠和富贵在等着她。等到太子即位,大权在握,这一点小小的瑕疵又算得了什么?
太子,这是要她看清楚,不顺从他,她会落到什么境地。
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太子一抖马缰,两匹马几乎头都要挨到一起,倾身过来道:“只要你愿意听皇兄的安排,想要什么,皇兄都可以给你。”
可只要是他给的,她都不想要!她嫌恶心。
轻城唇边勾起一丝讥讽的笑,策马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偏头看他:“不必麻烦了,能够出嫁总比一直留在宫中好。郑家也答应了,一定会让郑潇痛改前非。太子哥哥真有心,臣妹出嫁时,多给些添妆便好。”
闻言,太子再也维系不住温和的外表,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你宁愿嫁给这么一个东西,也不肯接受孤的好意?”
轻城微笑:“太子哥哥此言差矣,你的好意,我怎会拒绝?”拒绝的,自然不是好意。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两人却心知肚明。
太子目光阴郁起来,脸色却恢复了温和:“好妹妹,你大概不清楚郑潇是什么样的人?”他忽然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慢慢告诉轻城道,“听说他在房中喜欢捆缚、鞭打,还玩死过两个丫鬟……”
得得马蹄声飞奔而至,少年清朗的声音突兀插入:“皇兄既有此担心,不如好好去和荣庆皇姐说。”
挡住外围的扈从分开一条路,太子循声看去,恰看到赵玺翻身下马,大步而来。
又是他!这么远还能听到,真是狗耳朵。太子心中大恨,变色道:“这和荣庆又有什么关系?”
赵玺嗤道:“皇兄不知道吗?消息也太不灵通了,那位郑公子误踩捕猎圈套,荣庆好心去救他,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太子一愣,赵玺也不理他,过来牵着轻城的马就往外走。
这小子也太无礼了些。太子面沉如水,到底忌惮赵玺,没有阻挡他们,扭头对手下吩咐道:“去打听一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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