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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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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庆咬牙:“敢情不是你嫁给了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轻城又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承认道:“妹妹说的是,我确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妹妹实在运气不好,摊着个这样的驸马。”
  荣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有她这么劝人的吗?
  运气不好?什么叫运气不好!还不是被她害的!她看向轻城的目光越发愤怒,若不是皇后还在,她真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轻城。
  轻城觉得自己实在坏心,看到荣庆的不幸非但不同情,反而颇有幸灾乐祸之念。
  真是罪过,她一直希望能把赵玺教导成宽厚仁慈的未来君王,现在想来,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宽厚”两字委实不大容易,连她自己都做不到轻易原谅。
  想到这里,轻城又开始走神:她一直担心竹简上的预言最后会成真,立志要把赵玺掰正,不要走上暴君之路。几年下来,赵玺的暴虐脾气似乎当真收敛了许多,偶尔甚至会让她觉得他除了胆大妄为了些,似乎和平常的少年也没有什么两样。那么,她真的成功了吗?
  *
  与此同时,西城四牌楼巷,赵玺私宅密室。
  姜重率先开口:“今儿一早,太子身边的清客就去了一趟平安伯府,出来时,平安伯亲自送的人。”
  赵玺挑眉:“太子终于忍不住了?平安伯府什么反应。”
  姜重道:“那清客走后,平安伯就和世子关起门来长谈了许久,里面还发生了争吵。世子出来后,脸色很不好,一个人关在屋里,谁也不见。”
  赵玺哼了一声:“没用的家伙。”
  姜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终究是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他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家里其他人。”
  赵玺继续嘲讽:“像赵昶这样不要脸的储君,也是天下少有。”
  姜重:“……”忍不住腹诽:说得好像你比他好到哪里去似的?
  姜重当初是陪着赵玺去西北的,第一次听到赵玺在梦中柔情缱绻地喊“姐姐”时,简直彻底懵了。
  从此,他夜夜胆战惊心,一个人将这个秘密藏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开口劝说赵玺。
  哪知赵玺一脸迷惑地问他:“我喜欢姐姐有什么不对?”
  姜重差点吐血:“殿下,这是不伦之恋,你懂不懂啊?那么多可爱的姑娘,你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自己的姐姐,你又没法娶她做妻子!”
  赵玺惊讶:“你是说,我老是做和姐姐在一起的梦,是因为我喜欢她,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而是想要她做我的妻子?”他微微恍惚,“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
  既然别人可以娶她,他为什么不可以?
  作为弟弟,他想要亲近她,独占她,与她云雨缠绵,自然是大逆不道;可如果他的身份变作她的丈夫,那一切就是顺理成章了。
  姜重一愣,忽然发现,自己可能做了坏事了。赵玺原本并不明了自己的想法,似乎,好像,被他点明了?一时间,他简直想痛哭流涕:“殿下,你醒醒,她可是你亲姐姐。”
  然后,被赵玺一句话彻底吓到:“谁说她是我的亲姐姐?”


第86章 
  坤明宫内,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莲纹三足炉中轻烟袅袅,氤氲出淡淡香气。角落里,一人高的西洋自鸣钟滴滴嗒嗒地走着,与荣庆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褚皇后见两姐妹说了几句便冷场下来,摇了摇头,问左右道:“丽妃怎么还没到?”郑潇是郑丽妃的娘家侄儿,这件事还要看她的面子。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通传声:“丽妃娘娘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帘掀起,一阵宜人清香袭来,但闻环佩叮当,丽妃一袭天水碧流银宫装,款款走入,依旧是眉眼清丽,姿容淡雅,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褚皇后看到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丽妃妹妹总算到了,小两口闹矛盾,你也算是双方的长辈,帮着开解开解吧。”
  郑丽妃看了哭得伤心的荣庆一眼,笑盈盈地道:“孩子们年纪还轻,又都是打小儿就千娇万宠,有些脾气的,乍一成亲,难免牙齿磕着嘴唇。照我说,娘娘也别管他们,说不定过几日他们自个儿就好了。”
  褚皇后道:“你倒宽心。”
  郑丽妃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小两口的事,我们做长辈的掺和多了,反而不好。”
  褚皇后若有所思:“还是你明白。”想了想,吩咐左右道,“驸马也跪得够久了,请他进来吧。”
  荣庆霍地抬起头来:“母后!”
  褚皇后道:“荣庆休要任性。”看向她的眸中虽然还带着笑意,话中却隐含压力。
  荣庆心头一凛,不敢再说什么,心中却越发委屈,不由眼泪汪汪。
  轻城心中微叹:荣庆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果今日驸马得罪的是福全,皇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但荣庆一个失了母妃的公主,皇后待她面上再好,也不过面子情罢了,怎么可能为了她驳郑丽妃的面子?只怕反而会觉得她不知好歹。
  皇后眸中果然闪过不满之色,却很快收敛,依旧是一派慈母之态。荣庆只顾自己委屈,哪能注意到。
  郑丽妃含笑道:“三公主,退一步海阔天空,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的?”
  郑潇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后一句话,气愤道:“她根本连床都不让我上,自己不让我碰,也不让我睡别人,我跟她哪有和的机会?”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褚皇后也顾不得还有轻城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变色问荣庆道:“此话可当真?”
  荣庆眼泪汪汪,只不说话。
  郑潇向褚皇后和郑丽妃行了大礼,嚷嚷道:“皇后娘娘,丽妃娘娘,臣说了也不怕丢丑。从成亲的第一天前,公主就让我睡在外间,臣连婚房的门都摸不得。想要亲近她,她就一脸嫌弃。”
  荣庆脸涨得通红,愤怒跺脚:“这种事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你好意思做,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郑潇是个混的,哪里怕她,冷哼道,“我原以为公主是生气我从前的行径,遂洗心革面,在公主府守了一个月。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特么公主心里有别人!要不是公主身边的人说漏嘴,我至今还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呢。”
  荣庆气道:“你还敢说,你在公主府几次三番调戏我身边的宫女,委实无耻;后来又天天混在花街柳巷,你这叫做得好?你是存心想让别人嘲笑我吧?”
  郑潇冷笑:“只许你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吗?是你先不愿意尽妻子的责任,我睡不得你,另外找些知冷知热的那又如何?”
  荣庆大怒:“你还要不要脸,竟理直气壮了?”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好了!”褚皇后被气得不轻,沉声开口,“你们两个都太不懂事了。婚姻大事,都当作儿戏吗?”
  荣庆和郑潇都不敢再说了。
  褚皇后责备郑潇:“驸马是公主的丈夫,也是臣子,你不给她长脸也就罢了,怎么尽干些不上台面的事?”
  郑潇讪讪。
  郑丽妃柔声劝解道:“娘娘莫气,孩子年轻,不懂事,该罚就罚,该教就教。总是臣妾的哥哥嫂子对潇儿宠爱太过,文不成武不就,一无是处,讨不到三公主的欢心。”
  荣庆被她一说,更是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轻城在一边不由佩服地看了郑丽妃一眼:这位才是个厉害角色,看着云淡风轻,柔声细语,却一下子把责任甩到了荣庆身上,提醒皇后,小两口不和的根本原因是荣庆心里有人。难怪夏淑妃会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可叹荣庆还一副被说到心坎上的表情。
  褚皇后看了郑丽妃一眼,果然没有再追究郑潇,只问道:“荣庆身边的管事嬷嬷是谁?赏五个手板。公主不懂事,她也不懂事吗?哪有天天把驸马拒之门外的道理?”
  荣庆脸色顿变,又气又急:“母后!”
  郑丽妃赞道:“还是皇后娘娘看得明白。公主和驸马新婚燕尔,本当蜜里调油的时候,闹成这样,多半是这起子奴才挑拨的。如今给她个教训,叫她再不敢胡来,免得教坏了公主。”
  荣庆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褚皇后显然已对她不让郑潇进房的行径不满,郑丽妃帮她把责任推到了奴才头上,她总不成再揽回自己头上?
  褚皇后见她安分下来,欣慰道:“这样才对,你和驸马回去好好过日子,休要再闹。”
  荣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含泪谢了恩,和郑潇一起退出。
  轻城看了好大一场热闹,见人都散了,正要趁机告退,褚皇后忽然又叫住她。
  轻城疑惑。
  褚皇后道:“陛下今日召本宫前去,说要为蛮奴挑一个王妃。本宫倒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轻城愣了愣,这才笑道:“娘娘有合适的人选再好不过。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宫中人都知道她和赵玺关系亲近,宣武帝也发了话,赵玺的王妃人选要她帮着参详。只是,褚皇后身为嫡母,赵玺的婚事完全可以做主,似乎没必要特意来征询她的意见吧?
  褚皇后道:“是本宫娘家的侄女儿,今年刚刚十四,知书达理,容貌标致,性情温柔。”
  褚家的人?难怪皇后不方便直接做主。
  褚皇后的父亲褚时休,生前是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褚家也曾是风光无俩的宰相之家。当初庄阁老势大,宣武帝放弃了其他人,迎娶褚皇后,也有借褚家之力对抗庄阁老之意。
  但那只是从前。褚阁老病故后,褚家一蹶不振,褚皇后的几个兄弟没有一个争气的,唯一一个考上进士的褚家老四,性情优柔寡断,在官场沉浮多年,也只是借着褚皇后的面子混了个正四品的鸿胪寺卿。
  皇后说的侄女就是这位鸿胪寺卿的嫡长女,在京城素有美名,求亲者众多。褚家却自有考量,不肯轻易将她许人。
  想来这次主动向赵玺抛出橄榄枝,大概也是因为他在西北立下大功,封了荣王,一时声望大盛。甚至,压根儿就是褚皇后的意思,要用侄女儿拉拢赵玺。
  轻城道:“娘娘的娘家人,品貌必是一等一的。只是蛮奴素来有些性左,别人轻易做不得他主,最好还是和他说一声。”
  褚皇后自然也知道赵玺的性子,点头道:“蛮奴素来与你最好,你向他漏个口风,安排两人见上一面吧。”她那个侄女,她就不信,有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动心。
  轻城应下,从坤明宫告辞而出,没走几步,便见前面叠翠亭中露出一片天水碧色的裙角。走近,果然看到郑丽妃正等在那里。
  轻城脚步微顿,转了个方向,郑丽妃见状,开口叫道:“公主留步。”
  这里没有旁人,轻城对她,因着先前的事,连虚与委蛇都不想,直截了当地道:“丽妃娘娘,抱歉,我有些事需马上回去处理。”
  郑丽妃道:“公主若没空,本宫只有去拜访淑妃姐姐了。”她拿捏着淑妃的把柄,不怕淑妃不听她的话。
  轻城心中厌烦,淡淡道:“娘娘只管去便是,何必向我一个小辈交代?”
  郑丽妃脸色微变,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策略不对,掩口笑道:“你这孩子,我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就当真了?我找你,是为了荣王殿下。”连“本宫”都不称了。
  轻城微讶,倒没有提步就走。
  郑丽妃含笑道:“我有一个外甥女,出身定北将军府,今年刚刚及笄,姿容尚可,性情温柔……”
  轻城越听越惊讶:“娘娘也要为三弟说亲?”
  “也?”郑丽妃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莫非皇后娘娘也提了这事?”
  轻城点头。
  郑丽妃道:“褚家除了一个奇货可居的褚六娘,哪还有别的拿得出手的姑娘?”她看了看轻城的神色,神色一变,喃喃道,“她居然舍得把褚六娘许给三殿下?”
  褚六娘便是鸿胪寺卿的嫡长女,在族中姐妹中排行第六。
  轻城没有答她的话。姑娘家的名声宝贵,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尘埃未定之前,她不想随意议论别人。
  郑丽妃露出遗憾之色:“既然皇后娘娘已有安排,那我便不多事了。”竟是二话不说,主动退让了。
  轻城不禁心生好奇,郑丽妃这么识相,到底是不愿与皇后相争,还是那位褚六娘真的这么无可挑剔,让人不由退避三舍?
  不过,西北回来,赵玺似乎一下子变得抢手起来了呢。轻城心中,顿时生起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与不舍。
  等到她再次被人拦下来,差点以为又是谁来为赵玺说亲。哪知定睛一看,单世瑶正站在不远处对她行礼。
  轻城惊喜:“你怎么进宫了?”
  单世瑶道:“我今日来拜见太后,顺便来看看公主。”
  轻城走近,才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的,不由吃惊:“你怎么了?”又建议道,“去我那儿坐一会儿吧。”
  单世瑶道:“不了,时候已经不早,我马上就要随着祖母出宫。”她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公主,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轻城不解。
  单世瑶的眼泪都快滴下来了,垂头拭了拭泪,才道:“我原叫哥哥替我约了公主一起游清波湖,赏红枫。可祖母说,我马上要出嫁了,要关在家里绣嫁妆,不能再随意出门。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公主。”她哽咽着,越说越伤心。
  原来小姑娘是为了这个难过。轻城冲她安抚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没关系,等瑶娘出嫁了,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相约游湖好了。”
  单世瑶却没有被她安慰到,眼泪反而流得更凶了。
  轻城心中惊奇:她从前可没觉得单世瑶这般多愁善感。
  单世瑶泣道:“公主,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别怪哥哥。他是真心待你的,可现在这样,他也没法子。”
  轻城道:“我自然不会怪单公子。”心中诧异:单世瑶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不过是不能出游,怎么看她的架势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
  单世瑶红着眼睛道:“公主,你真的很好很好,是我们没福气……”话还没说完,她身边的侍女催道:“姑娘,时候不早了。”
  单世瑶匆匆抹了把泪,勉强对轻城笑道:“公主,我先走了。”
  “等等,”轻城叫住她,“家中是出了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单世瑶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好。”见轻城神色疑惑,她道,“有太后娘娘在,谁敢为难我们?”
  这倒也是。轻城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单世瑶毕竟年纪小,又受宠,因为被拘在家里绣嫁妆不能出游伤心失望,其实也是挺正常的。
  *
  晚上,赵玺竟然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了,身上清清爽爽的,一丝酒气都没有。
  轻城惊讶:“不是说姜重梁休他们要为你接风庆祝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宫了,连酒都没沾?”
  赵玺道:“那帮小子在一起就没好事,喊花娘,听小曲,太没意思了。我只喝了一杯应个景,略坐一坐就回来了。”
  钱小二在后面听得目瞪口呆:根本没有的事。几次教训下来,有您这个不留情面的在,梁公子他们从来不敢喊花娘,您怎么忽然这么说?
  轻城心中却是欣慰:蛮奴的性子虽然无法无天了一点,却知道洁身自好,也不枉自己教他一场。只不过,“你不用回府休息吗?”
  赵玺道:“父皇抱恙,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外,未能尽孝,如今我回来了,自然也要侍疾。这几日会住在宫中,大概要打扰姐姐了。”
  轻城惊喜,自赵玺十一岁出宫开府,便再也没有在宫中常住过。两人虽也能不时见面,但到底照顾不便。如今他能在宫中多住几日,她自然是欢喜的。
  只是他这话说的,“你什么时候学得这种说话做派了,跟姐姐还见外?”
  赵玺目光粲粲:“姐姐既然这么说了,可休要怪我到时不见外了?”
  “我怎会怪你?”轻城说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可他又是顺着她的话答的。她摇摇头,摆脱心里古怪的感觉,对他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轻城道:“你帮我查一查,平安伯府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
  宫外的消息,她原先一直是拜托姜羡鱼和姜玉城帮她查的,但自从赵玺开府,又有了自己的情报渠道后,查消息的事便都转交到了他头上。
  赵玺目光微闪:“姐姐怎么忽然想到查这个?”
  轻城将单世瑶找她的事说了一遍:“我心里总觉得不安,还是查一查的好。”
  赵玺应下,一边想着单家的动作倒快,一边笑吟吟地安慰她道:“有太后在,单家不会有事,应该就是单家姑娘说的原因。姐姐也不要难过,等父皇身体好了,我陪姐姐去游湖。”
  轻城忍不住笑,蛮奴真是越大越贴心了。
  赵玺看她眉目弯弯,玉颊流霞,一对桃花眼儿光芒璀璨,流盼生辉,不由心中大动。他忽然凑近,低低叫道:“姐姐。”
  “嗯?”她应了一句,却见他抬起手来,指腹轻轻落到她的面颊上。
  轻城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避开。
  他道:“别动!”那声音喑哑,几乎就在她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引起她一阵战栗。
  他离得似乎太近了些。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面颊上来回抚动,轻城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听他道:“这里沾了灰。”
  是,是吗?她僵硬地道:“多,多谢。”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薄薄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飞快地说了一句话。
  “轰”一下,仿佛热浪席卷,她一下子从头红到了脚跟。


第87章 
  他说:“姐姐,你比梦里更软更香。”
  他他他,他竟还敢提他的梦!轻城觉得自己热得快爆炸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再看四周,服侍的宫人全都低着头,目不斜视。
  轻城又羞又恼,又气又急:他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他却疑惑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剔透,似乎他只是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不明白她为什么羞恼。
  轻城心中动摇起来:赵玺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如何她清楚得很。何况,他在男女之事上素来懵懂,所以,应该只是随口一说,不可能有别的意思吧?
  说到底,他不懂,她身为姐姐,总得教他才是,否则,若他对别的姑娘也这样,可怎么得了?
  她深吸一口气,心理建设许久,才勉强平静下来,开口道:“以后这种话,不可随便对我说,更不可对别的姑娘说。”
  他果然不解:“为什么?”
  轻城双颊止不住发烫,轻声道:“会被人认作登徒子的。”
  赵玺一怔,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姐姐,对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想到……你别生气。”
  轻城道:“下次别这样就行了。”
  赵玺点头,却依旧疑惑:“可姐姐不是别人啊,在姐姐面前,我也要这样思前想后,处处留意,不能想什么说什么吗?”
  轻城愣住。
  赵玺的眼神黯了下去,落寞道:“我知道了。”
  轻城心中骤然生起了不忍:他原就是无拘无束,任性妄为的性格,从小到大,出格的事也不知做了多少。他在别人面前被迫学着长大,学着妥协,难道在她面前也要处处受限吗?
  罢了罢了。她叹道:“在我这里你自然可以随意些。”
  赵玺望着她柔软的眼神,无奈的表情,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像姐姐一样,对他如此纵容了吧?
  他藏于袖下的手微微动了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将她紧紧扣入怀中,揉入骨血,想要融为一体,让她再也无法离开他。
  她生来便该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只是,她还没明白过来,他要学会忍耐,要更有耐心一些,不要吓到了她。
  至于那些那些想阻止他拥有她的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按捺下心中的戾气,轻轻“嗯”了一声,对着她的表情,眉目飞扬,笑容灿烂。
  轻城剩下的话顿时全都吞了回去。他这么高兴,她就不要说扫兴的话了吧。
  第二天,轻城悠悠醒转,忽觉不对。今日又轮到她的早班,平时布谷她们丑时来叫她时,她总是半梦半醒,困倦不已,怎么今日她们还没叫她,她便自己醒来,还精神饱满?
  她叫了声布谷,帐外很快响起脚步声。床帐被挂起,明亮的光线流泻进来,轻城眯了眯眼,心头大惊:“什么时辰了?”
  布谷恭敬地道:“辰时了。”
  轻城变色:“你们怎么没叫醒我?”这个时辰,可比她平时起得还晚。
  布谷道:“三殿下丑时就过来了,说公主近来侍疾辛苦,今天他替您去,吩咐我们让公主好好休息,等您醒了再过去也不迟。”
  轻城的脸色沉了下去。她是轻城的宫女,不该不请示便听了赵玺的话,擅自这么做,委实犯了忌讳。
  布谷心头一凛,立刻跪下请罪道:“公主,请责奴婢自专之罪。可三殿下是一片好意,心疼公主。您身子骨本来就弱,连日侍疾,眼睛下面都有青影了,只怕身子会吃不消。”
  轻城静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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