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进化录:专属老师攻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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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凉了，那股凉意，让欧阳清清晰的感觉到，夜晚的寒冷。
　　　　仰头，他的脖子靠在椅背上，刘海随着他的动作也往后摆了摆，露出光洁的额头。
　　　　两年了，那个名字，不再出现在他生活里，也许再要不久，他就会彻底忘记了吧。
　　　　即使回忆，也只会徒增伤悲的名字，真正的惩罚啊，是会留在心里和记忆中的。
　　　　嘴角勾出一抹浅笑，欧阳清低声呢喃：“真是……残忍的自由。”
　　　　大楼边上，是几座同样高大的写字楼，从高空看下去，各色的灯光，将整个城市都照亮。
　　　　属于繁华的……寂寞。
　　　　————
　　　　今早的郑肖言起来就不对劲，第一个发现这个事实的便是，张管家。
　　　　少爷自睁眼，今早就没说过话，眼下还有一片青黑，他皮肤本就白，现在看来，更有些不健康的病态了。
　　　　早餐都没吃，郑肖言便直接去了琴房，张管家守在琴房外边，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少爷这是怎么了？
　　　　朱思楠吃完早餐，本想着提早过来练习，就看到张管家已经站在琴房外边了。
　　　　“老师这么早？”以往，他可是要一个小时后才过来的。
　　　　张管家点头：“小姐进去看看吧，少爷今早，连早点都都没用过。”
　　　　导盲犬汪了一声，继续趴在门边，眯着眼扫了朱思楠一圈，一只脚碰了碰门。
　　　　这是让她进去，朱思楠已经熟悉导盲犬的一些动作了。
　　　　他在弹钢琴，隐约的，朱思楠就听到了，进去后，证实她的猜测没有错。
　　　　听到脚步声，他只是稍稍侧了侧头，嘴唇紧抿，手继续在琴键上游走。
　　　　保持安静，是朱思楠已经学乖了的，尤其在他看起来心情不佳的时候。
　　　　温雅和柳姐已经给她做出了最恰当的反面示范了。
　　　　琴声断断续续的，时高时低，几乎是在听完后的几秒钟，朱思楠的脑袋就迅速做出了判断，这曲子，应该是原创。
　　　　而且，是从未发布过的原创。
　　　　如果没猜错，还是刚刚做出来的半成品。
　　　　钢琴声停了几秒种后，男人又继续弹奏起来，这一次的版本，加了些微的改变。
　　　　朱思楠撑着头望向郑肖言，手指时不时在下巴处点一点。
　　　　这首曲子，是在讲述……一种郁闷随即愤怒，又变得欣喜，最后痛苦的心情吗？
　　　　是他出车祸后，到现在的心情转变？
　　　　不，那欣喜是什么呢？那段短暂的欢快的曲调……
　　　　“收拾东西，下午，准备搬回城里。”郑肖言道。
　　　　在城里，她能得到更多进步。
　　　　“诶？”她果真是被讨厌所以现在要被赶走了么？
　　　　可……哪里出了差错？
　　　　女孩子带着诧异，随即闭嘴不语，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郑肖言敏感的察觉出女孩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悲伤，转头，声音清冽：“你不喜欢上学？”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基础的文化课，他可不希望她过不了，身为音乐家，就要以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
　　　　他，可是全优主修英语毕业的音乐家。
　　　　“一起回城里，除了上学时间，你都要跟着我练习钢琴。”郑肖言做出安排，表情严肃，就像是在完成一项天大的任务一样。
　　　　城里，她可以和更多的音乐天才们一起交流，这样……就不会寂寞了吧。
　　　　一起回去，朱思楠心情瞬间就好起来。连带着郑肖言都听到她小声说出“耶”的声音。
　　　　垂眸，眼前的灰暗依旧，他道：“今天上午的练习不准少。”
　　　　“我刚刚弹的，你重复。”
　　　　女孩子点头，也许是因为心情不一样，那首曲子，连沉闷的部分，都隐约带着欣喜的味道。
　　　　郑肖言修长的手指无奈的划过眉心。
　　　　这一段……明明是表达……肚子撑到的郁闷……





　　　　正文　第198章　第六界面：冷酷盲眼钢琴师16
　　
　　　　回到市的速度很快，用过朱思楠粗略准备的午饭，郑肖言就和导盲犬率先踏上了回程。
　　　　之所以说是粗略准备，完全是因为赶时间，所以朱思楠没用上那些称量道具，不过，似乎对于昨天的分量有些许记忆，故而她这顿饭也做的像模像样。
　　　　张管家很兴奋，言少爷终于想通了，终于决定回家了。
　　　　这都归功于朱小姐。
　　　　想着，他看着朱思楠的目光更加慈爱起来：“朱小姐，您不用担心，家中的条件比这边好了很多，您不用担心那边的钢琴设备过于简陋。”
　　　　事实上，您只要人过去陪着少爷，一切都好说。
　　　　越看，就越是满意，朱小姐长得有福相。
　　　　你是说婴儿肥，求别说。
　　　　朱小姐会做饭，做得相当不错，少爷今天都特意找他要了健胃消食片。
　　　　张管家丝毫不怀疑是因为少爷吃多了的缘故，绝对不是因为难吃！
　　　　朱小姐还和少爷一样，弹钢琴，关键是还能得到少爷赏识。
　　　　朱思楠拖着行李箱，觉得张管家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热乎了。
　　　　小万也是满脸兴奋，她这两年都待在乡里，整个人都快要乡土的不行了，她得将这两年没学习的糕点样式通通恶补回来，不让少爷和小姐有吃腻的一天！
　　　　她就是有这么高的志向！
　　　　朱思楠经过两小时在车里昏昏欲睡，总算知道，张管家所谓的“家中条件比这边好了很多”是什么意思了。
　　　　小洋楼和别墅，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么！
　　　　市的“温暖四季”小区，可以说得上是市最贵的小区了。
　　　　不说别的，光是其位于二环，周围可看林可看湖，且治安交通都十分良好这一点，就被不少上层社会的人们喜欢。再者，便是这片地区，住的都是市有头有脸的人，且小区里，通通是别墅，称作小区，只不过是人家开发商低调而已。
　　　　朱思楠本来就是在市上高二，学校离这边也不远，身为朱家的养女，她平日里虽过得很好，可以朱家的条件，却是住不起这边的。
　　　　郑家不是音乐世家么，怎么会……这么土豪？
　　　　“小姐，您的房间在二楼，少爷就住在您隔壁。”张管家领着朱思楠上二楼。
　　　　导盲犬现在似乎也有些兴奋，脖子上系着跟绳子，四处蹿着，时不时还高傲的看一眼朱思楠，在她腿边转几圈。
　　　　“……”这狗成精了。
　　　　房间设备齐全，比小洋楼那边的房间大了一倍，似乎还通向阳台。
　　　　“小姐，您先休息吧，明天您还要去学校上课。”
　　　　“谢谢张叔。”朱思楠甜甜一笑，张管家心里一软突然想起小万时常提到的那句“小肉包子”来，仔细一看……是有点像啊。
　　　　张管家点头，出去，轻声带好门。
　　　　观察了一圈房间，朱思楠便打开了另一侧的门，那门，通向阳台。
　　　　阳台上有好几架钢琴，这一次，朱思楠辨认出的不是品牌，而是价格。
　　　　这个六十万，这个两百万！
　　　　这个……私人订制！
　　　　朱思楠突然觉得，她不敢碰钢琴了。
　　　　弹一弹，她都是弹在一叠叠钞票上啊！
　　　　阳台很大，同样很狭长，似乎跨越了两间房间的长度，走了五米，朱思楠就看到了另外一扇门，再往前走，便是一扇窗户，大大的落地玻璃窗。
　　　　动作，不自觉就轻柔下来，脚步，也放缓了很多。
　　　　从窗户里，她可以看到男人半盖着被子，熟睡的模样。
　　　　朱思楠走近一些，隔着玻璃，她能看到郑肖言的房间很空。
　　　　在小洋楼的时候，她可没去过郑肖言的房间，现在，倒是看到了。
　　　　大概是大同小异的。
　　　　出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嵌在墙里的衣柜，便不再有别的什么。
　　　　房间本就面积大，这么一摆设，更显得空旷单调。
　　　　对呢，现在，是郑肖言雷打不动的午睡时间。
　　　　不过，很快，郑肖言就睁开了眼睛，侧着的身子，也转过来。
　　　　朱思楠一愣，如果不是因为郑肖言失明，她都要以为他是看着自己了。
　　　　那眼里的无神很清楚，朱思楠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被发现她在偷看他。
　　　　他就那么躺着，也不动，嘴唇动了动，然后，终于起身。
　　　　也许是两年都不在这边，他显得很不习惯。这边的摆设与小洋楼那边有了很大的不同，他还需要适应。
　　　　朱思楠就站在那，看着他一点点用脚去探拖鞋，然后站起，有些迷惘的不知往哪个方向走。
　　　　慢慢向前，他终于摸到了墙壁，面无表情，他顺着墙壁走。
　　　　“少爷这次搬回来，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小姐您可以继续上学呢。”朱思楠突然想起小万偷偷和她说的话。
　　　　小万回到市后，便不会再住在郑家，而是回到郑家以前开的点心店工作，而新的佣人，也都会在明天过来。
　　　　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朱思楠突然出声，敲了敲窗户：“老师老师，钢琴很漂亮哦！”更重要的是，它们真的好贵好贵！
　　　　隔音效果再好，落地窗也终究是落地窗，不是隔音玻璃。
　　　　听到声音的郑肖言转了个方向，直直的走向落地窗。
　　　　似乎有了声音，他的行动就不成问题。
　　　　“我可以进来吗？”她问。
　　　　这是很冒昧的问题，偏生她就问了。
　　　　郑肖言愣了愣，嘴唇抿了抿：“进。”
　　　　女孩子总是对别人的地方感到好奇么？之前，廖晴也喜欢参观他的房间，只不过，他喜静，拒绝了。
　　　　现在，他这边已经没什么好参观的了。
　　　　朱思楠打开门，乖巧的过去：“老师，我想喝水，我们一起去吧。”
　　　　她拉住了他的胳膊。
　　　　薄薄的衬衫上，传来她的温度，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他胳膊上。
　　　　“嗯。”
　　　　他起身，本来也是为了喝水，只不过，刚刚搬过来，所以茶水还没端到楼上来。
　　　　“我们走吧。”朱思楠微笑，手向下滑，抓住他的手。
　　　　“老师要喝什么，我要喝果汁。”
　　　　她带着他出门，下楼，路上，还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她的刻意。
　　　　下楼时，她也是不动声色：“老师家的楼梯有点陡呢，好啦，一，二，三……一楼有十三阶呢。”
　　　　握着的手暖暖的，只是轻轻的握着，郑肖言都知道，那手修长，又干净，手背，似乎还软软的。
　　　　和他……有点不一样。





　　　　正文　第199章　第六界面：冷酷盲眼钢琴师17
　　　
　　　　冰箱里的都是饮料，倒是有不少水果，朱思楠拿起几个大橙子，便去榨汁了。
　　　　郑肖言站在边上，导盲犬也趴在他脚边，和他的头望向一个地方。
　　　　他只能根据榨汁机发出的声音判断，她在哪个方位。
　　　　那声音明明很吵，可郑肖言却听到了，那道声音掩盖之下的，少女的轻声哼唱。
　　　　她心情不错。
　　　　在……开心什么呢？
　　　　“好了，老师你也喝喝看。”牵起他的一只手，女孩子将杯子递到他手中。
　　　　橙子皮的香味，已然缠绕在她手上，连带着他的手上，似乎都沾上了这味道。
　　　　微酸，微涩，但那满口的果香，却是居于主导地位。
　　　　“五天后，有钢琴比赛。”
　　　　他陈述着，手中的杯子，已经见了底。
　　　　“嗯？我吗？”朱思楠唇碰着手中的杯子，牙齿咬了咬，这是不自觉的小动作。
　　　　郑肖言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只手，将空空的杯子递过去。
　　　　“第一名。”
　　　　！？
　　　　男人的声音自然的不得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种比赛也只能拿个第一名凑凑热闹。
　　　　手中的杯子还未被接过去，让郑肖言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重复一件事情，可这一次，他重复了。
　　　　他伸出手，朝前一抓，恰好就碰到她的肩膀，顺着肩膀向下，他就拉到了她的胳膊，然后，是手。
　　　　郑重其事的将杯子塞到她手里。
　　　　“练琴。”
　　　　说完这话，郑肖言就牵着导盲犬上楼了。
　　　　论在一个月时间不到的钢琴学习生活后，夺得冠军的可能
　　　　业余选手朱思楠表示亚历山大，这几天她已经恢复了学校生活，除了每日的学习，做功课，便是钢琴时间。
　　　　郑肖言已经配合着她的空闲时间，将弹钢琴的时间改到了每日中午，以及晚饭过后。
　　　　维纳斯之声钢琴大赛分为三轮，大赛早早就拉开了序幕，就在其余选手们进行比拼的时候，朱思楠就因为是郑肖言推荐的关系，进入了最后一轮。
　　　　五十个选手，算是朱思楠一共五十一个，都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十分有天赋的孩子。
　　　　张管家这几天都会用“小姐已经是冠军”的眼神看着她，已经工作了几天的新来的保姆阿姨每次都会慈爱的笑着，不怎么说话，似乎是特意挑选的，别墅里依旧很安静，因为人少，也因为郑肖言喜静的关系。
　　　　唯一热闹一些的时候，便是钢琴声响起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阳台上，还亮着灯。
　　　　城里和乡下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即使夜晚，也依旧如白天一样明亮。
　　　　外边，路灯很亮，照亮大片草坪，偶尔会有车子开进小区，低低的鸣笛声。
　　　　朱思楠手指已经近乎是麻木的在弹奏了，两个小时不间断的练习，似乎连眼皮都在往下掉啊掉。她很困。
　　　　学校的课程对于她来说，自然不是难事，比较棘手的，是她最近钻研的那几本曲谱。
　　　　心境很重要，一首曲子，必须要深入的理解其所表达的意思。她的技巧，绝对不比郑肖言逊色，而另一方面，她的曲子的理解，却是绝对及不上郑肖言。郑肖言对音乐有着自己的见解，而她，还处于学习别人的观点，别人的风格，距离有自己的套路，还很远。
　　　　她在脑海里过的资料少说也有百来本的，每一本，她几乎都是精读的，她的脑袋倒是不觉得累，反而是身体跟不上负荷。
　　　　郑肖言就坐在她边上，为了更方便的更正她的错误。
　　　　“这里，”他伸出手，越过她的手，按了一个琴键，“错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
　　　　钢琴声还在继续，只是越来越慢，按键的力度，似乎也越来越小。
　　　　郑肖言皱眉，她今天是怎么回事：“错……”了。
　　　　肩膀上一重，以及似乎已经近在耳边的呼吸声，缓缓的，又稳稳的。
　　　　软软细细的发丝偶尔随着外边的风动一动，划过他的脸。
　　　　软而痒。
　　　　“第一名……”无意识的低声呢喃，因为在睡梦中，所以声音都是哑哑的带着娇糯。
　　　　“汪——”注意到琴声停了的导盲犬叫了一声，郑肖言手摆了摆，拍拍趴在他边上导盲犬的头。
　　　　呜咽一声，导盲犬乖乖的不出声了。
　　　　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对于郑肖言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时常坐得直的练习钢琴，可对于熟睡中的朱思楠来说，歪着头，就十分难受了。
　　　　无意识的调整更舒服的睡姿，几近让她从长椅上掉下去。
　　　　郑肖言拦腰环住她，沉默不语。
　　　　冷冷淡淡的神色，即使是这般拥着女孩子，也看不出任何暧昧。
　　　　他知道她很累，需要学习，需要练习钢琴，练完钢琴，偶尔还需要完成家庭作业。
　　　　他的十六七岁，也是这般过来，学习，比赛，睡觉的时间，似乎都只有几个小时，然后，渐渐成为习惯。
　　　　忙碌的习惯。
　　　　“半个小时。”然后，再练习。
　　　　他淡淡道，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冰凉的手，拉起她垂着的手，认真的替她按了按。
　　　　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睡梦中的女孩子，努了努嘴，不过，郑肖言看不到。
　　　　这个半小时的休息，最终还是变成了空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郑肖言就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干干的，头也是有些昏沉。
　　　　“少爷，喝药了。”
　　　　他发烧了，因为昨晚，吹了两小时的风。
　　　　如果不是张管家替朱思楠准备好了夜宵，准备送进去却没发现回应，也许他就不知道，自家少爷和小姐，都在阳台上睡着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那么安稳的睡相，甚至他送他回房间的时候，都拉着小姐的手。
　　　　思思小姐的情况也比少爷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还是去学校了，吃过药后，早早的。
　　　　掀开被子，郑肖言咳了一声，由着张管家扶着，准备去洗漱。
　　　　郑肖言并不觉得这有多么严重，让他微微有些懊恼的，是他居然会睡着。
　　　　那个时间段，应该是他思维最活跃的时候。
　　　　站起身，郑肖言便感觉到力不从心，更令他诧异的，便是眼前一闪而过的光亮，然后，他的世界，依旧灰暗，仿佛那光亮，只是幻觉。
　　　　抿唇，他刚刚，好像看到了……轮廓。
　　　　张管家的，轮廓。





　　　　正文　第200章　第六界面：冷酷盲眼钢琴师18
　　　
　　　　医生说过，他的失明是在车祸中碰撞，脑中有了血块压迫神经造成的，因此，这种情况，不适合动手术，同样，也意味着，他的眼睛，其实并没有收到损伤，只是无法成像而已。
　　　　也许是发着烧，他觉得他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混乱一片。
　　　　“她……怎么样？”说话时，喉咙都是微微发疼的，沙哑的难受。
　　　　“小姐吃过药了，现在在学校。”
　　　　“嗯。”
　　　　第三轮的维纳斯之声比赛，已经拉开帷幕，朱思楠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天，这是郑肖言替她争取的让她感冒好起来的时间。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该在第一天就上场，现在，托到了第三天。
　　　　不少评委都知道这个半途插进比赛中的女孩子，甚至在选手们这边，也偶尔议论。
　　　　隐退两年的郑肖言的弟子，的确，是噱头。
　　　　比赛是在市著名的音乐之厅举行的，在场的，还有不少记者，评委们，已经陆续就坐，舞台中央的钢琴，在闪光灯下，引人注目。
　　　　现场，大多都是选手亲属，这一次的比赛，他们尤为关注。
　　　　因为——郑安隆来了！
　　　　郑安隆，可以说，是国内最出名的钢琴家，甚至在国际上，也是已经有了一定名望的音乐家，小小的维纳斯之声，却有这般人物前来，对于选手们来说，绝对是个难得机会，只要在比赛中得到郑安隆的关注，那么，就算只是浅薄知道，对于选手们来说，也是莫大的荣幸。
　　　　不由的，众人就想起私下得到的消息，郑肖言的弟子，似乎也参加了这个比赛，难道，郑安隆，是为那孩子而来？
　　　　这个猜测没有得到证实，因为从郑安隆前来，他一直都在前边的嘉宾席坐着，温温和和的，却是不怎么说话。
　　　　“少爷，”张管家站在郑肖言身边，用轮椅推着郑肖言进场，“老爷也来了。”
　　　　郑肖言点头：“随他。”
　　　　没什么多余感情，冷冷淡淡，一如他的性子。
　　　　他的感冒已经好了，今天，算是他两年后，第一次，出席有关钢琴的场合。
　　　　工作人员也很意外，郑肖言虽然是特邀评委，可是自加入以来，从未出席过的，今天……却是坐着轮椅过来了。
　　　　也对，据说，两年前，郑先生出了车祸，而且，失明了，现在，似乎连腿也出了点问题？
　　　　张管家瞅了工作人员一眼，工作人员自知失礼，赶忙低了低头：“请跟我来，您的座位在嘉宾席。”
　　　　之所以坐轮椅前来，只不过为了防止拥挤，而郑肖言眼睛不方便罢了。张管家不喜欢别人用那种惋惜的眼神看着少爷。
　　　　少爷这样的人，不该被那么看着，即使失明，少爷也会是最优秀的钢琴家之一，这一点，他从不怀疑。
　　　　“小姐已经在后台进行准备了。”张管家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道。
　　　　“嗯。”
　　　　郑肖言点头，不去在意周围传来的讨论声。
　　　　以他的知名度，在场不少选手们的家属，都是知道他的，作为著名钢琴家郑安隆的儿子，同样也作为唯一在欧洲进行过巡演的不到二十五岁的钢琴家，他天生，就该是焦点。
　　　　“真可惜呢，因为车祸……”
　　　　“是啊是啊，不过听说郑先生的弟子过来参赛了……”
　　　　“也不知道他的弟子，是不是有些水准，要不然，就这么直接空降，可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就算是郑先生的弟子，也该按照规矩来吧……”
　　　　音乐厅里，因为比赛还未开始，所以，并不那么安静，那些讨论声混杂在一起，郑肖言还是听见了。
　　　　还是没什么表情，郑肖言只是将手移到轮椅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
　　　　人这种社会性的动物，永远都喜欢做些无聊的事情。
　　　　说太多，想太多，然后，一生，都被这种虚无的忙碌所占据，还说着，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嘉宾席的几位颇有地位的投资商，也朝着郑肖言打了打招呼，之所以如此，绝非他们真的欣赏音乐，而是郑肖言的外祖父，是国内有名的出版界巨头。
　　　　“阿言，”五十岁的男人声音带着磁性，有着年纪特有的魅力，“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毕竟，这两年，他都不喜出门。又或者说，以前，如果不是因为演出，他也不那么喜欢出门。
　　　　他是单纯的喜欢安静。
　　　　“看来你的小徒弟，真的很出色。”
　　　　“多指教。”郑肖言在张管家的指引下，就坐，而那轮椅，已经被折叠着收了起来。
　　　　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