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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是反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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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肯定不可能。

    浅也想,开什么玩笑,她都已经看过那话本了,明知出佛堂就会死,倘若还听他的,当什么诱饵,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想到此处,她又对苏轮的事先不提深以为然。

    这人果真看透了自己。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说服阿罗帮你的?”

    苏轮没说话。

    月光下,他的五官白皙深刻,宛若雕塑。

    怎么说服的?

    他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无他,唯“人性”二字而已。他只是暗示她,只要将夏兰花吓出来,那么,今晚死的人就会是夏兰花。而她阿罗,从此一步登天,青云直上。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佛堂里的灯,突然就熄灭了。

    黑漆漆一片。

    苏轮眯了眯眼,立马起身,也不等浅也跟上,当先一步狂奔过去。见此,浅也哀嚎一声,心知躲也躲不过,只好也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跑向佛堂,刚到门口,忽听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是阿罗的声音。浅也深吸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要刷新穿越女需要的能力——正是装得了萝莉,容得下共汤,护得了贞操,斗得了牙行,对得起佛祖,救得下穆郎,住得了佛堂,捉得了鬼王!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去看看这“鬼”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人一脚踹开了佛堂的大门。

    幽冷月光自外打入,高高低低,凹凸不平,狭长的空间里,只听到了阿罗隐隐的啜泣。苏轮皱皱眉,毫不犹豫地走进去,浅也在后面默念了好几遍大丈夫,大丈夫,终于也鼓足勇气跟了上去。

    一路畅通无阻,瞳孔也很快就适应了黑暗,浅也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佛堂依旧是先前那个模样,并没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或人。

    终于,她跟苏轮循声找到了阿罗。

    阿罗此刻正藏在一张桌子底下,双手抱膝缩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见到有人来,她先是惊了一下,当看到来者是苏轮和浅也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抱住浅也的腿,抽气道:“有,有个老头……他拿着镰刀,一脸怪笑,吓,吓死我了……”

    老头?

    怎么会是老头?

    周大?周福海?

    不,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中年大叔吧?

    她摇摇头,想将阿罗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但阿罗因为受惊过度,浑身瘫软,已没了力气,她试了几次,无法,只好对身后的苏轮道:“喂,来帮一下忙。”立马有一只手伸过来。

    与此同时,佛堂的另一边,传来了苏轮清晰的声音:“什么?”

    “我拉不……”说到这里,她突然愣住了。

    苏轮在另一边,那,现在伸过来的手,是谁的?!

    她僵硬地转过头。

    斑白月光里,老人一张脸布满了皱纹,松松垮垮,宛如蛇皮。他的颧骨突出,双目含笑,此刻左手拿着镰刀,跪对着自己,安静沉默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只听旁边噗通一声,阿罗晕倒了。

    浅也非常希望自己也能晕倒,但过于强大的内心让她只是心脏一跳,就又回到了原地。眼见老人手上的镰刀缓缓扬起,她一激灵,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狠狠就推开了对方!

    她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老人趔趄倒地,手上的镰刀也随之摔到了地上,下一刻,苏轮就捡起了那镰刀。老人还想攻击,苏轮身手矫捷,只几个来回,年轻力壮的小子就制服了动作笨拙的老人。

    见到老人完全被捆住,一直观战的浅也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她走到犹自挣扎不休的老人身边,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将他交给哑婆婆么?”

    听到哑婆婆这三个字,老人挣扎的更厉害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吐道:“叫,叫哑婆婆来……我,我是她主子……来,叫她来,我要见我女儿!见夫人!杀了你们……”

    什么?

    他是主子?他要见女儿?!

    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可再看老人的样子,见他双目浑浊,神态癫狂,竟完全不似清醒的人——这老头,难道是个疯子?

    却听老人继续模模糊糊地嚷道:“我是老爷,我女儿是夫人,我女儿是主母,我是老太爷……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奴才,杀了你们,都杀了你们……”

    他女儿是莲夫人?

    他是老太爷?

    是真是假?

    虽然眼中盛满了怀疑,但在内心深处,浅也已经有点相信了。不然,哑婆婆为什么是那样的态度?不然,谁可以在周府自由出入,而不被护院抓住?

    可一旁的苏轮却明显比她想的深,且还多知道了一些东西。

    他沉吟半晌,突然对浅也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

    这个时候,他要去哪里……浅也本能就想拉住他,奈何苏轮根本不想解释,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苏轮一走,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阿罗和疯疯癫癫的老头。浅也和老头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冷风吹过,老头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激动起来:“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女儿,女儿,是爹对不起你……”

    浅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作为想象力丰富,没事就喜欢自我填充故事情节,被现代娱记训练的满脑子狗血的八卦人士,她还是妄加揣测了一下:

    老头是莲夫人的爹,莲夫人嫁来周府后,过的并不好,丈夫跟一个小三好上了,于是,爱女心切的老头这才想着报复周府……

    很俗对不对?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可下一秒,老头就击碎了她的推理。他说:“不对,不对。镇宝是个好孩子,镇宝不错,错的是秦莲……秦莲,你这个贱人,贱人!”

    浅也已经被这个疯老头绕晕了,只能小心试探道:“……秦莲,就是莲夫人?”

    老头不答她的话,眼神飘忽,似乎飘到了远处:“那一年,春日烂漫,女儿放着纸鹞,就遇到了镇宝……她说他会是她的良人,她说他们会琴瑟和鸣……果然,镇宝对她很好,很好,我很满意……”

    镇宝应该就是周府现任的当家人周老爷吧。

    浅也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正欲开口,却见老头忽然一脸见鬼的表情瞪着自己。

    老头一字一顿道:“你们这些妖精,都是秦莲派来害我的!我,我杀了你们——”

    浅也不知这老头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躲开,老人岂容她逃,被捆缚的身子整个就扑了过来。正当两人纠缠在一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大声的尖叫:“爹!”

    浅也立马停在了那里。

    身旁的老人也停下了,他微微皱眉,似乎在辨认这女音是谁,过了好久,浑浊的眼睛突然一清,颤抖着转过头,看向了门口刚刚叫自己“爹”的女子:“女儿,是我的女儿么?”

    浅也随之也望向门口,当看到苏轮身边那个一袭白衣不施粉黛的女子时,不由一怔。

    老头嘴里的女儿,并非之前看过的周家主母,莲夫人。

    ——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老头究竟是何人?

    却见那女子飞奔而来,一把推开浅也,抱住了一脸茫然的老头:“爹,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们跟我说你这阵子好了,不闹了……你就是这样不闹的?”

    老头任由女子紧紧抱着,抱着,良久,才小声道:“爹真的没闹,小凤。”

    女子下一瞬就红了眼睛。

    月华如水,烛光隐隐。这一对父女抱在一处的样子,让人看的无比揪心。浅也悄悄移到苏轮身边,谦逊问道:“怎么回事?”

    她现在已经对她捉急的智商不抱任何指望了,想要知道真相,还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问苏轮吧。

    只见苏轮单手负后,安静地望着这对父女,眼中流光溢彩。尔后,露出了一个说不上什么意味的表情:“好一个周府,倒是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恐怖故事到此结束,给所有被吓坏的亲们一个拥抱。

    周府众生相浮出水面。

 22。第04章:客来京都(一)

    周府的故事确实很精彩。

    这是浅也在周府待到第三个月后得出的结论。

    十八年前,三月料峭,周府千金周玉凤身着杏花百褶群,头戴翠玉钗,临渊放纸鹞,身姿窈窕,笑容灿烂,秀美的模样引得贺州一众未婚男子失了魂。

    作为周家的独女,又是芳华正茂时,周老爷当然要好好挑,细细选,恨不得将天上的文曲星都给送到女儿面前。可有些事,自有天注定。这厢,周老爷还在嫌弃盐帮胡老大的小儿子不够英俊,配不上自家闺女,那厢,周玉凤的纸鹞就断了线,一路翻飞砸到了一个年轻后生头上。

    这年轻后生姓乔,名镇宝,弱冠之龄,生的貌比潘安,最最重要的是,当周玉凤向他要回纸鹞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别的男子见到周府千金那样,表现的一脸殷勤。

    正如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小龙女一般,浅也觉得,广大的女性同胞心中,也都有一个流川枫。这位古代流川枫对周玉凤冷淡疏远,若即若离,虽是寒门子弟,却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后来的事情就很顺其自然了。比较主动的富家千金,和终于被千金的执着所感动的有为青年。他们的爱感动了天,感动了地,当然也感动了周老爷。据说男方来求亲入赘时,曾跪下说过一句话:“若能娶小凤为妻,将来定用谷璧堆车送之。”

    这是贫寒男子对心上人能许下的最大诺言。

    谷璧,玉器的一种,一般用于男女婚嫁的聘礼。乔镇宝的意思是,若是周老爷能允许他娶小凤,将来他飞黄腾达了,绝对会拉一车的玉来表达他对小凤的爱情。

    听起来很浪漫吧?

    其实是放屁。

    周家到了周玉凤这一代,只得一个女儿,根本无儿子继承香火。周老爷爱妻如命,自妻子死后再不愿娶妻,所以,明眼人都知道,待周老爷百年后,周府偌大的家业就全归周玉凤所有。因着这番缘故,周老爷才左挑右选,千寻万找,誓要给女儿选个好归宿,可临了临了,这个横行江湖大半辈子的老人却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

    成亲十年,周镇宝一点一滴获得周老太爷的信任。他很能干,接手周家事后,鞠躬尽瘁,将周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稳稳妥妥。爱情上,他和妻子周玉凤琴瑟和鸣,绝不沾花惹草,分别养下了大小姐周岸芷,二少爷周令初。

    这一辈子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了。周老太爷欣慰地全权放手,退居幕后颐养天年,可这天年还没养多久,九年前,不错,正是九年前的一个夏日,外出公干半年的周镇宝就带了三个人回府。

    此三人,正是如今在周府里呼风唤雨的莲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

    周玉凤当场就傻了眼,慌忙问自己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真相大白。

    秦莲是乔镇宝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小暗生情愫,一个发誓非卿不娶,一个发誓非君不嫁。但历来爱情都有一个天敌——那就是无所不在的金钱衡量。

    秦莲的父母看不上乔镇宝这个穷小子,女儿貌美如花,他们觉得凭女儿的条件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于是棒打鸳鸯,逼女他嫁。秦莲不是周玉凤,她并没有为自己的爱情做什么努力,只是无奈地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准备就范。

    乔镇宝心情难受,既恨自己的贫寒,又恨心上人秦莲的无情。这一日,春日好,失意的少年来到河边散步,忽闻一声惊呼,接着,那命中注定的纸鹞就砸向了他的头。

    浅也不知道彼时的乔镇宝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与周玉凤交往的,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和秦莲并没有结束。九年前,跟随秦莲一起来周府的那双儿女,儿子七岁,女儿六岁,可都是周镇宝的种——这说明什么?

    说明周镇宝成亲没两年就和秦莲暗通曲款了。

    好一个居心叵测的寒门子弟!好一个心机深沉的白眼狼!

    这文化人若是想做坏事,绝对比那些流氓还要恶毒。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妹妹”,而且这妹妹还带着儿女明枪明火地杀过来了,周玉凤当然不依。可十年的时间太长,足够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做好完全准备。周家权力已落周镇宝手上,周老太爷退居幕后,跟周府有关系的王侯世家,那些有往来的生意伙伴,只知周镇宝而不知周老太爷。

    如今的周府,已然是周镇宝一个人的天下。

    雪上加霜的是,得知周镇宝的狼子野心,周老太爷竟给活生生气晕了过去,等再醒来后,精神上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一个大权旁落精神有问题的老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怎么和人斗?更要命的是,周镇宝人前忠义两全,见到丈人生病,一个接一个地请大夫,换好药,衣不解带,端茶送水,伺候的服服帖帖,战战兢兢。秦莲的身份也还是妾,她的一双儿女算庶子与庶女,不动周玉凤儿女分毫。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宣称罢了。

    关起门来,谁知道周府的院内事?

    浅也可没忘记,第一次见莲夫人,她那俨然主母般的富贵派头,周府管家也是唯她马首是瞻。而周玉凤呢?若不是发生周老太爷的事,她可完全不知道周玉凤这个人的存在啊。

    至于浅也为什么会知道这里面这么多弯弯绕绕,这还要回到周玉凤和周老太爷抱在一起的那一晚说起。

    那晚,月光皎洁,周玉凤和周老太爷抱累了,松开,终于看到了门后的苏轮和浅也。周玉凤当场就对浅也发了飙:“好你个臭丫头,竟敢对我爹动手?!以下犯上,还有没有规矩了?”

    浅也觉得很冤。

    她又不知道这老头就是周老太爷,再者,这老头刚刚扑向自己,她又不是木头人,难道连挡一下都不能么?

    可周玉凤却不听她解释,只一个劲儿地斥责,似乎想把这些年憋的怨气都给发泄出来。好不容易到尾声了,她又忽然得知浅也是要派去伺候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的,不由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让她去伺候大小姐,二少爷?这府里是没人了么,我不要她,换人,让周大换人!”

    转眼又看到苏轮,估计对他很是有好感,立马决定道:“你很好。就是你,以后你跟着二少爷。”

    于是浅也辗转又被哑婆婆分给了四小姐。

    周府共有五个小主子。

    大小姐,二少爷是周玉凤所生,嫡出子女。三少爷,四小姐是秦莲所生,庶出子女,还有一个老幺,今年才两岁,尚在襁褓里,是周镇宝和秦莲的老来子,很是宠爱。

    浅也被分去的这位四小姐,性子泼辣,相貌明艳,就如水池里那最有朝气的兰花,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她的名字也跟兰有关,大小姐叫周岸芷,好么,周镇宝就给这四女儿取名周汀兰,想跟嫡女一争长短的心思立现。

    因为浅也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兰”字,为了避主子的讳,哑婆婆就将她直接给改成了小夏。小夏,小夏,好记又朗朗上口。

    再说这周四小姐周汀兰。

    浅也第一天到她院子报道的时候,刚进大门,就惊悚地发现满院子丫鬟正被罚跪。当时,浅也想死的心都有了——流年不利,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彪悍小姐。可当她战战兢兢地说自己叫小夏,往后会忠心伺候四小姐的时候,座位上的周汀兰眼睛一亮,反问道:“你就是小夏?前阵子痛打周老头的小夏?”

    浅也一怔,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夏汀兰却自顾自地说道:“打的好,打的好。我早就看那疯老头不顺眼了,父亲还对他那么好,哼,谷璧轩的那位不要你,我要!不仅要,我还要经常把你带在身边,气死那到现在还搞不清自己身份的‘主母’。”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浅也在心里暗道。

    可同时,她也对这将来的直属上司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嚣张,跋扈,外露,如此看来,心思似乎很容易猜,只要将她的毛捋顺了,自己未来的日子应该不算太难过。

    于是,周府的生活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周汀兰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才隔了几日,她就对浅也道:“晚上府里有家宴,父亲会宴请远道而来的沙南王,你收拾一下,陪我去。”

    这是要带着她……出去见世面了?

    浅也眨眨眼睛。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朝代,皇帝是谁,局势又怎样。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日子过。沙南王?难道是个王爷?这王爷和周府的关系很好么?

    她微微皱眉,从梳妆台上选了一个明艳的簪子替四小姐戴上。四小姐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尔后一笑,对她的眼光很满意:“不错,是个可心的,我把你带过去也不算丢面子。”

    从反射的镜子里,浅也看到了后面一排站着的丫鬟里,有几个脸上闪过一丝嫉妒。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龙老爷子诚不负我。

    忽然又想到,既是家宴,那周府众主子应该都会出场吧?原配和小三?嫡子女和庶子女?以及那位一点一点蚕食周府将之变为自己私有财产的当家人周镇宝?

    浅也觉得,今晚的宴会要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23。第04章:客来京都(二)

    周府这次的家宴,十分之隆重。

    天色还未黑,通往宴会的那条路就张灯结彩,丫鬟小厮身着统一服饰,双手捧着托盘,满脸喜庆地穿梭在来往道上。

    而宴会里面,觥筹交错,琳琅满目,表演的乐女或抱琵琶,或弹古筝,或吹横笛,主家客家一派宾主尽欢的景象。

    浅也站在周汀兰后面,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扮演着丫鬟的角色。而主位上,周镇宝和沙南王两人把酒言欢,聊的很是投机。

    浅也悄悄打量了一下风云人物周镇宝。这位周家当家人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可外貌一点都看不出将近不惑,尤其是现在喝了酒后,红光满面的样子,说他才三十,浅也同样相信。

    也是。她想,事业爱情两得意,换谁谁都意气风发。

    “四妹,看见大姐了么?”正当浅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身旁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清润的声音。她回头,见这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手上一柄折扇,身着青色富贵缎,站在那里,懒洋洋地笑着,一双珍珠般的眼睛仿佛会放电。

    谁?

    二少爷还是三少爷?

    浅也记得,苏轮是跟着二少爷的,可这少年身边没有苏轮,又与周汀兰如此亲昵,理应是三少爷,莲夫人的儿子,周汀兰的亲哥哥。

    果然,见周汀兰看着少年瞪圆了眼睛,娇嗔道:“什么大姐?她也配做我姐姐?也只有你这傻子和爹那老古董,才抬举她大小姐的位置。我和娘,可从来没承认过!”

    闻言,少年皱眉,不赞同地看向自己的小妹:“汀兰,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有些话别总挂在嘴上,尤其是今日会客的情况下。”他以眼神示意远处的沙南王。

    周汀兰翻了个白眼,虽然心里不乐意,到底还是住嘴了。

    少年又问了一遍:“大姐还没来么?”

    周汀兰四处看了一眼,没好气道:“谁知道她上哪里去了,哼,跟她那没用的娘一样,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不可能。昨晚爹特地跟她说了,让她打扮的漂亮点,更因此将那串千年玛瑙环送给了她,给她体面。”

    “什么?!”周汀兰一下子炸了毛,“爹把千年玛瑙环给了她?我向爹讨了那么久,爹都不同意,最后竟然是给了她?”

    少年低斥:“闹什么。”

    “不管不管。”周汀兰是爱极了那千年玛瑙环,此刻自己兄长的斥责根本震慑不住她,“爹答应过会给我的,凭什么给她!凭什么凭什么!”

    眼看周汀兰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引起了沙南王那边的注意,少年蹙眉,低声解释道:“蠢货,她不打扮漂亮点,爹怎么送的出手?”

    听到这里,浅也心里一惊。她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那保持一脸笑意的少年……这位三少爷,竟跟他老子一样,是个笑里藏刀的难缠角色。

    周汀兰眼睛一亮,所有不满都烟消云散:“哥哥,好哥哥,快给我具体说说。”

    少年指了指沙南王的方向,周汀兰刚想说话,他又摇了摇手,转而指向了坐在沙南王下面,一个四五十岁年纪幕僚样子的胖子身上:“看见他了么,徐框徐先生,四十有二,沙南王的得意部下,为人好色。”

    一看周岸芷竟是要送给这么一个满脑肥肠的中年人,周汀兰心里大爽,简直要欢呼起来,一张兴奋的脸更显娇艳,快乐地坐在那里,只恨不能下一刻就将周岸芷抓出来,塞到那徐先生手上。

    见到自己妹妹这喜形于色的模样,少年暗暗摇头,忽然看到一旁努力稀释自己存在的浅也,眸中寒意一闪,笑道:“你这丫头,我瞧着倒是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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