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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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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英一听,心中一喜,这贺龙把这话漏出来的意思莫非是这件事有眉目了?
  他急忙把水一饮而尽然后搓着手,尴尬地说道:“这样……不知道这员外郎需要些什么资质?”
  “资质?”那贺龙的声音忽然冷冷飘来,仿佛漆黑的天幕上,撩人清醒的夜风,“这是从五品官员,对资质要求还是颇高的。”
  这话犹如一同冰水,浇得陈英手脚发凉。刚才还热乎着的心,一下子就冷透了。
  意思很明显,他贺龙看不上你。
  陈英也是识趣的人,他虽然不了解贺龙的心思,但是话语中却能够领会其含义,那么他也就不再继续逗留在这儿丢人了,他看着贺龙将那封信重新塞回信封中,然后压平放好,他道:“你且先回去吧,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这是打发人!
  陈英心中长长叹了口气,哎,看来只能这样灰头土脸一事无成地回咸阳城了!
  谁让这贺龙不买朱氏的帐呢,谁都说不动了,他自己也是文化人,知道文化人的清高,便请辞离开了贺府。
  走出去之后,看到坐在门口一家茶馆里等他的钟灵兮,陈英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哀叹着说道:“回去吧。”
  钟灵兮自然看出了陈英的颓然,她把尖尖的下巴顶在桌子上,手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含糊不清地说着,“没成功?”
  陈英摇了摇手,然后一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别提了,打道回府。”
  钟灵兮鼓着腮帮子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后她的侧脸倒在了桌子上,盯着陈英道:“别泄气,我们明天再来。”
  陈英纳闷了,他今天老脸都无光了,让他明天再来丢一次人,他绝对不愿意,“不来了,回去吧,我也放弃了,本就不该做这白日梦。”心里还有半句嘀咕没说出来,那就是,真不该相信一个十二岁女娃的话,他果然是鬼迷了心窍被当官给诱惑了,结果发现小孩的话都是鬼话不能信。
  钟灵兮像是一眼道破了他的心思,“不要在心里诽谤小孩子,这不还没有结束嘛。”
  陈英一屁股坐下来,丧气地叉着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钟灵兮十分机灵地一骨碌从桌子上把脸撑起来,那双秋水剪影般的眼睛看着陈英,“你明天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何意?这贺龙我算是看出来了,是个清高之人,瞧不起这种关系户的手段。”
  钟灵兮道:“我本来就没让你以关系户的身份得到他的赏识,我本来以为你够聪明,没想到还是太笨,你还是按照我说的来做吧。”
  陈英没想到在这里被一个小姑娘给鄙视了,有些不爽地说道:“你若有办法不早说,何苦让我挨一次白眼。”
  钟灵兮则是笑嘻嘻地摇着头道:“我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重?”
  随后她又道:“而且,知难而退是识时务,知难而上却是本事!你就是要给贺龙留下知难而上的印象才行,须知你们这种读书的清高人,就喜欢这种骨气!这你应该比我还了解地深刻吧?”说完,钟灵兮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仿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陈英有些接不上话,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钟灵兮,好像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他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钟灵兮则是露出一副小鹿般大而澈的软眸,一下子勾住了陈英的胳膊,然后软软嗲嗲、甜甜腻腻地拉着陈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露出纯真的笑容道:“爷爷,我们回家再说嘛。”
  陈英也是无奈了,这钟灵兮到底有几个人格?
作者有话要说:  

  ☆、漂亮翻身

  夏日的暖风已经吹来了,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过来,却让人有一种茸茸的温暖。
  一朵不知名的花不知从何处飘来,落在陈英的手心,已经不再繁盛的柳枝后不知是谁架起了一支琴。
  这是陈英第二次登门拜访了,这一次他的心情是沉闷的、绝决的,好在贺龙并没有将他拦在门外不放进来。
  脚下的青草像是铺就一条长毯,雾色浓重的远处,陈英等待在水榭中,上面悬着几盏灯笼,里面还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虽然此刻还是白天,看起来十分微弱,水榭旁两株葵树繁花满枝,开出了浓烈的色彩。
  贺龙是踏着日光而来,他提袍跨进水榭的时候,陈英正在温一盏酒。
  他坐下后,依旧是那副冰山一样的面孔,微微斜了眼陈英,然后抖一抖宽大的双袖道:“昨日我已经说清楚了,今日,陈兄台怎么又来了?”
  陈英则是倒了杯酒端到他面前道:“又来打搅,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昨日匆忙,有些东西忘了拿出来给大人过目,如若大人不嫌弃,在下便拿出来给大人过目。”
  贺龙挥一挥衣袖,一副不关心的样子,“不需要了,我对陈兄台的背景已经十分了解,陈兄台的想法我也知晓了,日后有消息我自会通知。”
  虽然很敷衍,但是陈英还是把脸皮涂得比城墙还厚,硬是把那张纸拿了出来,从信封里取出递了过去,那贺龙见陈英都把东西递到他面前了,只好十分不满地瞥了眼陈英,然后拿过就开始看了起来。
  这东西是昨天钟灵兮连夜写的,算是耗费了她一整晚的心血,她对这东西算是踌躇满志。
  果真,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的吓了一大跳,贺龙的表情就和坐马车一样,忽上忽下的,颜色都变了。
  看到贺龙的表情,陈英知道这件事有希望了,果真,贺龙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将纸收了起来,然后眼神在陈英脸上流连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份东西,是你写的?”
  陈英低头道:“正是。”
  这份东西,将市面上一些比较有名的妆铺店里卖的妆品做了一一的点评,并且还附上了每一样妆品的优点以及缺点,其视角之独到,审视之细腻,点评之精准都让贺龙叹为观止。
  钟灵兮虽然没去过那些妆品,但是万寿殿时常会运过来一些著名铺子里的“明星产品”,钟灵兮看着看着,也都记住了,所以才能空口白牙写出这张表。
  那贺龙此刻眼神已经变了,他顿了顿仿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发现张口说不出话,他想表扬陈英但是又说不出口。
  陈英见势便立刻乘胜追击说道:“敢问大人,看了这张表,作何感想?”
  若问懂行,贺龙这些做妆部官吏的人其实一定没有那些妆客或者妆官懂行,毕竟她们是专门做妆和制妆品的,可是他既然是妆部的人,自然耳濡目染几十年妆品,也算是略知一二,所以他看得出,这份表格是写得非常精确的,他略微点了点头,良久吐出两个字,“不错。”
  陈英眼神逐渐出现了一丝锐气,仿佛一个战无不胜的将领,来势汹汹,他道:“那么再敢问大人,这份表单,你认为妆部的官吏,有多少人写得出来?”
  贺龙有些不高兴了,感情这陈英是在觉得他贺龙水平不及他陈英?
  陈英却是停顿片刻,又一次追问,“最后,我胆敢请问大人,在京城的妆部任职的那些官吏们,有几个是真正懂得做妆这一行的?”
  这句话正中靶心,如今京城妆部里的那些人,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除了会混吃等死或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真正懂得妆品的寥寥无几,他贺龙出身制妆世家,所以对妆品的认知比那些人强不少,他也经常哀叹如今的妆部不如几十年前了,大家都是懂妆的人,如今的妆部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氏族望门出身的,航运海运出身的,甚至还有干实业出身来买官的,一度让贺龙十分烦恼。
  但是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妆部的不好,只好说道:“毕竟是做官的,对于做妆的要求并不高。”
  妆部这块肥肉,多的是进来混吃等死,或者想靠着妆部这个皇帝心中的心头好作为踏板高升的,就是没有真正懂得制妆的人。
  陈英看着贺龙脸色微变,便是目光直直落在贺龙脸上,勾起唇角,“如今妆部,不知道有多少官吏知道扶桑花的花期是几许?”
  贺龙忽然声音冷了几分,心绪一层一层缓缓压上来,像砥了巨石,却不能做出任何退缩,“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英微微靠身,眯着眼笑道:“我想说的是,我是从基层上来的,出身在红妆之乡咸阳,我知道每一种花的花期,我也知道每一种香的味道,我也知道集市上的每一种妆品是如何制作出来的,我是真正懂得妆品的基层官员。”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
  贺龙懂就行。
  贺龙当然懂了,陈英是在提醒他,如今皇帝如此重视做妆这一行,妆部也是十分受重视的,如果有一个真正懂得制妆和妆品这一行的基层官员进去,定然比那些京城出身的权贵们懂得多,懂得多自然会受重用,到时候陈英若是得到高升,往后只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陈英在这时也适时地提醒了一句,“往后倘若有朝一日有幸实现抱负,陈某定然不会忘记大人的提携之恩。”
  贺龙有些动摇了,陈英不会骗人,他写的那张表如果不是深入研究妆品多年的人,是写不出来的,而且按照陈英这人的履历,他在咸阳做了二十多年的典史,确实应该深谙做妆一道。
  并且陈英今日把道理给贺龙说的很清楚,贺龙自然会在心里衡量利弊。
  圣上的重视谁都看得见,陈英这种人一来一定会受到赏识的,到时候怕是他要沾他陈英的光了,而且这人并非知难而退之人,反而知难而上,昨天劝走他,今天他还来,看来这人的品质应该也还不错。
  思前想后了片刻,贺龙忽然态度有了一些转变,他不在如刚才那般刚强,而且有了些和软,他举起一杯酒,敬了一下陈英说道:“你说的不错,你这般的人才,我倒是愿意举荐一下。”
  此言一出,陈英就知道基本达成了,他也是客气地和贺龙敬了一杯,两个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轻灵的声音,祝贺这一段合作由此诞生。
  最后,陈英便告别了贺龙,离开了贺府。贺龙虽然还是那一句回去等消息,但是这个含义已经和昨日不一样了。
  而一直等在门口茶馆里的钟灵兮,看着陈英他踏着月色推开门扉,似他一贯的风雅悠闲,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钟灵兮看着他那副自信的模样,感觉这位长者顿时年轻了十岁,当下就知道,这件事有戏了!
  今后在京中,终于有人帮她监视温卿侯和太子了。
  钟灵兮回到妆苑,已经是三日后的事了,不过又过了三日,陈英就被贺龙一封信给叫走了。
  贺龙成功给他举荐到了妆部任一个小小的九品职位,不过陈英也是乐呵乐呵地接受了。
  之后的路钟灵兮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仇敌忾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
  八月署阳,九月落叶。
  秋天降至之际,又是一年一度妆使和侍妆的考核时间。
  钟灵兮满了十二岁,谢瑜满了十四岁,都到了可以考核的年纪。
  这一次,因为霍绿袖离开了妆苑,所以空缺的妆使位置有侍妆进行考核,谢瑜自然也在这其中之列。
  至于钟灵兮,则是被苑长直接用来提名考核侍妆。
  侍妆考核就在这个月内举行,所以钟灵兮这几日也难得开始停下手里制妆的事,稍微看了点书补充了一些基础知识。
  不过这偌大的庄园内,并非每一个人都希望钟灵兮和谢瑜顺顺利利的,她们等着看钟灵兮和谢瑜的笑话,等着她们在阴沟里翻船,比如妆使长贺云仙。
  贺云仙站在窗口,廊外秋菊翻飞之中,她捏着块手帕面容柔软地站着,脸上的笑一半真心一半假意。陆紫君站在她身后,面色冷淡,她看着贺云仙半真半假的样子,也是自顾自站着。
  贺云仙身后浓云散开,有鸟鸣悠悠在云层后面传来,她浅笑一声,有些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身姿高挑,“陆妹妹,来喝杯茶。”
  陆紫君面色有些不冷不热,她扶着一张椅子坐下来,“不用了,妆使长今儿个叫我来有何事,尽管说便是了。”
  贺云仙蹙眉做沉思模样,笑了一下,又是那样半真半假的笑,然后转过身将身子靠在身后窗框上,“陆妹妹,之前的那些事我都是知道的。”
  陆紫君心中一阵凌烈,她浓眸紧蹙,“何意?”
  天空上的密云一寸一寸散开,漾出一轮刺目的日光。一棵巨大落红树迎风招摇,红色的花散落半空,似赤雪纷飞,贺云仙懒懒靠在窗口上,那笑容仿佛扎得人入骨三分,刺痛无比,她道:“你之前做的每一件事,对钟灵兮、对谢瑜的每一件事。”
  陆紫君表情瞬间就垮了,她以为展露和宋英娥走了,就没人知道这些事了,难道说贺云仙都看在眼里?想到这里陆紫君开始有些紧张了,手指不知不觉就蜷了起来。
  贺云仙则是赶紧轻声轻气安慰道:“陆妹妹别紧张,我不是来治你的罪的,我只是想找陆妹妹继续帮我一个忙。”
  陆紫君有一种心被抽动的痛楚,她强忍着心跳说道:“妆使长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贺云仙轻佻笑道:“你那宝贝儿子的婚事,我来帮你想办法,钟灵兮那贱丫头一而再地坑你,你难道就不想反击一下?”
  陆紫君原本已经对钟灵兮不做念想了,如今这件事又被贺云仙翻了出来,但是她已经被钟灵兮弄怕了,根本不敢再去打钟灵兮的主意了,而且如今钟灵兮又是朱氏面前的红人,她是真的不敢想这事了。
  可是贺云仙的意思听着像是在帮她,其实是在警告她,若是她不乖乖配合她,她就把她那些丑事都给端出来。
  于是陆紫君又开始纠结了,那个心里是纠结的啊,都快纠结出水了。
  这钟灵兮真是她陆紫君命中克星啊,她都打算这辈子不和这扫帚星扯上关系了,结果贺云仙现在又把成年往事拿来逼迫她和钟灵兮扯上关系。
  哎,这可如何是好,陆紫君纠结的都快把手指给绞断了。
  想想自己家里那个傻儿子,再想想面前这个手眼通天的妆使长,陆紫君忽然发现自己别无选择了,莫不是只能从了?
  哎!陆紫君又开始叹气了!
  最后,这个神秘的午后,在贺云仙的各种威逼利诱下,两人再次达成了一个统一,那就是搞掉钟灵兮,让钟灵兮不能继续考核侍妆并且永远失去考核的资格。
  陆紫君想这贺云仙和钟灵兮看来是梁子结大了,只不过她夹在中间实在太可怜了,不过想想事成之后贺云仙允诺把钟灵兮许给自己的儿子,她也就释然了,之前对钟灵兮的那股怨气终于找到地方来发泄了。
  而且贺云仙出手必定不会失误,人家毕竟是在妆苑里手眼通天的人,所以思前想后陆紫君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但是陆紫君也不傻,她也怕最后贺云仙赖账,或者出了什么事情她被卖了,作为一个混了那么久的妆使,她当然不能就这也口头承诺就算了。
  陆紫君紧了紧自己头发上的发簪和发带,墨色瞳孔中仿佛能映出贺云仙的万般风情,她淡淡一笑道:“妆使长,这个协议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贺云仙泼墨般的青丝披散肩头,她轻抚额角说道:“你且说吧。”
  陆紫君客客气气说道:“我要把我们的协议写下来,然后互相签字按章画押,这也才能保证互相都不违约。”
  贺云仙心里冷笑,陆紫君好你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做事果然是谨慎为上,害怕她赖账不成?其实陆紫君一方面是怕贺云仙赖账,一方面是怕出漏子贺云仙不保她,所以必须把贺云仙扯进来才行。
  陆紫君在这里几十年了,自然知道贺云仙是个什么样的人,贺云仙凝眸想了片刻,然后顿了顿,漆黑长发似绢丝泼墨,眼眸浓黑深不见底,她道:“可以,我现在就给你写一份允诺书。”
  说完,贺云仙就走到垂帘之下,提笔写了几个字,笔尖发出与宣纸相拂的沙沙碎响,很快,她就把一份协议允诺书写好了,然后递到陆紫君的面前。
  陆紫君大致扫了扫那张纸,然后便把纸头折叠好给收了起来,用那张堆满了笑脸的表情说道:“好的,那就谢谢妆使长了,合作愉快。”
  竹林在拂晓的光线里摇曳不休,贺云仙眼底的沉沉是如沙漠般的无垠,她用手轻轻抚着自己脑后的发髻,似乎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实施下一步计划。
  片刻后,她又一次踱步到了窗台边上,柳叶眉微微挑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她道:“既然如此,你便听我的计划便是。”
  陆紫君则是坐得不偏不倚在那儿端起一杯茶水,“妆使长尽管说便是了。”
  贺云仙轻轻弯起嘴角,一个悠扬轻柔的笑容,“钟灵兮既然要考侍妆,我们就让她彻底失去资格好了,以后饶是侍妆还是妆使,都和她再无关系。”
  陆紫君冷淡回答,“如今她有妆苑长罩着,取消她的资格谈何容易?”
  贺云仙一个转身,笑眯眯地说道:“谁说的?只要给她按一个罪名,那么就是妆苑长都没有办法了。”
  陆紫君添着茶的手一抖,眉毛一横道:“什么罪名?”
  贺云仙的笑意仿佛朦胧的诗意,隐约在云层之后,飘飘然然,不可触及,她道:“偷窃考题。”
  偷窃考题?
  好一个大帽子,只要钟灵兮按上了这个罪名,就是妆苑长都救不了她。因为妆苑有着明文规定,偷窃考题是会被取消终身考核资格的,这个不是妆苑长说的算的,是朝廷颁发的规定。
  可是,要如何才能让钟灵兮被按上这个罪名呢?
  陆紫君只觉得贺云仙笑得飘渺,只见贺云仙微微地笑着,那笑意令人汗毛倒竖,贺云仙慢慢说道:“你只要这样做就行了……”
  随后她便轻声将事情给交代了下去,陆紫君听得脸色微动,随后紧皱双眉再那里一个劲地点头。
  片刻之后,贺云仙就把计划给交代了下去,陆紫君难得地露出了一抹诡谲的微笑,她道:“这不简单?我去办就行了。”
  贺云仙暗笑道:“那就麻烦陆妹妹了。”
  陆紫君也是微微一笑,“只希望妆使长莫要忘了之前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陷阱

  钟灵兮和谢瑜两个人坐在凉亭中,感受这凉凉的秋意。
  凉亭周围被年妈妈种满了各种葵花,大片大片开在阳光之下,由白渐红,一路蔓开,像云里裹了烟霞。
  谢瑜低头看着钟灵兮,只见钟灵兮坐在这烟霞之中,侧脸有着点点霞红色的阴霾,修长手指随意搭在怀里的一把七弦琴上,随意拨弄着。
  其实钟灵兮不会,只是觉得好玩就拿来随便玩玩,两人刚才忙完了一批妆品,正在这儿休憩片刻。
  只是这晚霞似的葵花一路蔓延过来,给人一种日落的错觉。
  这时候,陈陆走了过来,她一般不能进入万寿殿,除非是有上级的安排,所以她走到钟灵兮面前,含笑看她。
  钟灵兮也是停下随意拨弦的手指,红色霞光映在她的脸庞上,光线深深浅浅,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钟灵兮不算美貌,却有一种飒爽的灵气,她微微斜过头,才道:“有事吗?”
  陈陆有些心虚地垂头,脚尖微微抬起在地面上原地点了点道:“有……陆妆使喊灵儿你去一下湖心阁楼,说是有事找你。”
  钟灵兮冷淡地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
  “现在。”
  随后钟灵兮起身,“就我一个人?”
  陈陆连忙摆手,给钟灵兮一副怪异的感觉,她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传话而已……灵儿你别问我那么多啦。”
  钟灵兮淡淡应道:“哦。”
  然后她就和谢瑜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万寿殿朝着湖心楼阁走去了,而陈陆则是跟着她走出了万寿殿,便打了声招呼就去别的地方了。
  钟灵兮不知道陆紫君又打了什么算盘,之前陆紫君每次算计钟灵兮都被她倒打一耙坑得体无完肤,看来还是没有学乖。
  不过陆紫君喊她去,她也不能不去,毕竟对方是妆使,她再心有设防也不能不理妆使的指使,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此时的湖心楼阁空无一人,钟灵兮走到楼阁中央。
  飞鸟还巢的时候到了,钟灵兮身上是一袭水桃红色织锦袍,在夕阳的霞霭中,朦胧似披了霞光雾色。楼阁中轻纱凌波,朦胧似梦境,她没有看到陆紫君,只看到了一张檀木小桌。
  这张桌子上烧的是上好的黄木香,钟灵兮细细闻了闻,发现这香烧的真好,制香手艺简直逆天。
  不过奇怪的是,她发现这张桌子上放了两个香炉,一个是琉璃瓦香炉,也是正在燃黄木香的,还有一个次一些的青铜香炉,是空着的。
  随后,钟灵兮的目光越过了香炉,看到了檀木小桌上还放着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被封好的信封,上面用红色的丝线绕了一圈,那样安详地躺在那里。
  若是常人,定然觉得奇怪可能会去一探究竟,即便不喜欢惹火烧身的人,就算不去打开那个信封,也会安静地站在这儿等着陆紫君。
  但是钟灵兮看到那个东西的却是浑身一震,两只眼睛先是直直地盯着那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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