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情敌先走一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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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儿也不跟他多扯，直入主题：“厨房可有备着牛奶？”

　　　　“有的有的。将军回府当日就置备着了。是将军这会儿要喝？”

　　　　“不是，是小姐要用。你把牛奶拿出来给小姐。”

　　　　大师傅听莲儿喊丛笙小姐，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这两天丫鬟家丁们老传的那位跟着将军一起回来的未来将军夫人。

　　　　“哎，是是，小的这就去。小姐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拿去。”

　　　　丛笙对大师傅道：“我还要几个鸡蛋和白糖。然后借您地方用一下。哦，有冰块吗？冰块我也要。”

　　　　“有有，都有。”

　　　　大师傅去拿东西的时候，丛笙在厨房里找了一圈，把一会儿做布丁要用的工具备好。

　　　　等大师傅把她要的材料都拿来后，她便开始做简易版的布丁了。

　　　　为了将做法保密，还特意让莲儿把人都赶出厨房，这可是她挣钱的手段，可不能让人偷了师。

　　　　打蛋，化糖，蛋奶混合，加热搅拌，再把做好的布丁液倒进盆里，盆下边放上冰水，用木铲缓缓将加热过的布丁液搅拌至稠状，然后等它凝固便好。

　　　　觉得只是一块布丁有点太单薄，又做了点焦糖，想着一会儿可以根据公主的口味再看要不要浇上焦糖。

　　　　看着盆里即将成型的布丁，丛笙很是期待一会儿公主吃到这从未吃过的甜品会是什么反应。

　　　　趁着布丁凝固成型的时间，丛笙和莲儿回去换衣服。

　　　　莲儿追在丛笙身边满心好奇：“小姐，那就是您开店要卖的东西？”

　　　　“对呀。”丛笙对自己的手艺很是得意和自信：“一会儿先给你尝尝，绝对好吃。”

　　　　莲儿觉得她家将军和小姐都是奇人，总是知道很多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相比昨天的见面，这次更像是要去串门，莲儿也就没有要求丛笙继续穿得那么隆重，只是给她换了身得体又大方的衣服，然后化了点淡妆。对此丛笙感激万分，她可真不想再穿得那么麻烦。

　　　　收拾好后，丛笙让彩儿去厨房把刚才做的东西拿来，又让莲儿帮着找了几个好看的小碟子和小勺。

　　　　从厨房拿回来的布丁已经成功凝固，丛笙把布丁切成小方块放进小碟子里，用食盒装好，为了降温，还在食盒里放上冰块。

　　　　装盒前丛笙想着麦子箫肯定也很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便让绘儿给麦子箫送一份过去。又把切剩下的布丁喂给三个丫头吃了，吃得三个人兴奋得不行，直说好吃。

　　　　见她们喜欢，丛笙得意地说：“等我的甜品店开起来，你们想吃多少都有。”

　　　　抱着满心期待来到公主府，管家对她们的到来颇感意外，热情地将她们领进院里，在前院等着丫鬟去给公主通报。

　　　　片刻过后，昨天见过的丫鬟中的一个过来喊她们，说是公主让去后院。

　　　　两个人跟着丫鬟去往后院走，又见识了一番公主府的美景。

　　　　昨晚天色暗了才到的公主府，对花园里的景色也没有看全，重新再看一遍才发现公主府比麦子箫的将军府大了至少一倍，光这从二进开始的花园就有种一眼看不到边的宽敞。

　　　　重新再把这里走一遍，丛笙发现她们昨天吃饭的地方应该本来是第三进的正房，只不过除了这北房一间，其余的房子都拆掉了，全归进了花园里。

　　　　顺着游廊继续往里走，一片梅花树之后，一座像世外桃源般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院墙只到齐腰处，就像篱笆一样将整个院子围住，院子里没有过多的花草树木，倒是有一座小小的假山，院子中间一套石桌墩，地上铺的大理石，看上去干净整洁，在一片花园中显得格外静雅。

　　　　丛笙想像着梅花开时，这个置身花海的院子该会是怎样一番美景，只是想象都让她觉得那一定是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跟着丫鬟走进屋里，丫鬟让她们在明间等候，说马上去请公主出来。

　　　　坐在待客的太师椅上，丛笙观察着铺满红毯的屋子，没有多余的装饰和摆设，被屏风隔成前后两间的明堂里除了接待客人的家具和角落用来点缀的花瓶外，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公主府的整体布置，还是这个简单的屋子，似乎都透露着公主喜幽静好闲逸的个性，这倒是跟那个看着就冷清的气质相符。

　　　　很快，公主带着两个丫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仍然是一身白衣，步伐轻盈。

　　　　丛笙看着公主有点愣神，就算昨天已经见过，她仍然觉得那人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她愣神的时候，莲儿不声不响走到她旁边来，扯扯她胳膊上的衣服，然后跪下对公主行礼：“公主万福。”

　　　　丛笙这才反应过来，见了公主是要行礼的，她赶忙也起身跪下：“公主万福。”

　　　　公主悠悠然走到上座摆着的小榻上坐下，跟昨天一样，慵懒的坐姿，托着脑袋一副刚睡醒的懒样。

　　　　和昨天不一样的是，这会儿公主脚上没穿鞋，双腿交叠时衣摆轻轻飞起，露出白皙的脚背，衣摆落下后小巧玲珑的脚趾依然露在衣摆之外，看着可爱极了。

　　　　丛笙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公主那双玉足，总觉得公主给人的感觉和传言中那个杀伐果决政治手腕狠辣的人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眼前这人像个不食人间烟火隐居桃源的仙子，纤尘不染。也像玲珑剔透的玉器，好看得紧，让人想捧在手心里细细养着，哪怕是带去外面，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她碎掉。

　　　　“看够了吗？”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响起。“看够了就起身吧。”

　　　　丛笙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盯着公主的脚看了好半天，在古代女人的脚好像是不能让人看的？那公主还不好好穿鞋！

　　　　慌忙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堆起满脸讨好的笑，讪讪地起身坐回椅子上。

　　　　在公主开口说下一句话之前，丛笙抢了话头道：“昨天承公主招待，今天我做了点吃的来答谢公主，算是昨天那顿大餐的回礼。”

　　　　公主的眼珠转了转，缓缓扫一眼重新站回丛笙身后的莲儿手里拿着的食盒。“何物？”

　　　　丛笙觉得她就算说了公主肯定也不知道，干脆让莲儿直接把东西拿出来。

　　　　黄灿灿切成小方块的布丁出现时，丛笙明显看到公主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依据这人之前情绪寡淡的表现，她觉得这明显是对她的布丁表现出了兴趣，尽管那张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丛笙端着一小碟布丁，献宝一样凑到公主面前：“公主，这叫布丁，很好吃的，已经冰镇过，凉凉的，十分解暑，您试试？”

　　　　公主看看她，又看向她手上的布丁，没有动作，似乎对这种未知的食物抱有怀疑。

　　　　见公主有犹豫，丛笙便自己拿起勺子，挖下一小块喂到公主嘴边，只要吃过一口，公主就绝对会爱上的。

　　　　只是，当她手里的勺子递到公主嘴边时，公主那张冰山扑克脸居然有了表情。

　　　　看着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丛笙觉得自己的理解如果没有错的话，那应该是被称为不悦的情绪，隐约间她还能从公主眼里看到杀气。

　　　　她怔了怔，看看自己手里的布丁，再看看面前已经近到连脸上细细的汗毛都能看见的公主，突然反应过来，她靠公主太近了！

　　　　忙不迭地退开两步，丛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份尴尬，反倒是莲儿从后面冲上来，跪在公主面前急切道：“公主恕罪！小姐从民间来，还未习惯宫廷规矩，请公主大人大量，饶恕小姐冒犯之罪。”

　　　　丛笙端着布丁捏着小勺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莲儿，反而比刚才还要尴尬，干什么呀这是！？这么发自肺腑地向公主请罪，没罪都要被她说出罪来了。

　　　　她茫然地看向公主，有点手足无措。公主还是那副不托着脑袋脑袋就会掉下去一般的懒样，刚才还挂在脸上的不悦已经不见了，恢复成了正常的扑克脸。

　　　　公主不发话，莲儿不敢起，丛笙看看公主，又看看莲儿，再看看公主，突然觉得自己站着有点碍眼。

　　　　她走到边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回到莲儿身边，恭恭敬敬地对着公主跪下去。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她都不是单膝，是双膝跪地，跪坐在自己腿上，身体挺得直直的，努力用眼神向公主传递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大概是公主昨天给她的感觉太好，她一不小心就忘了这人是公主，她不能这么随便。

　　　　丛笙用余光瞟到边上的莲儿身子都在抖，一边觉得莲儿太夸张，一边又觉得也许自己刚才真的犯了大忌？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怎么担心，麦子箫说了，公主要杀她还要问过麦子箫同不同意。

　　　　屋里的气氛安静得可怕，公主看着她，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只好先开口，免得自己的腿受罪。

　　　　“公主，我只是想让您尝尝我做的甜点，一想到能让公主吃到我做的东西，我太高兴了，所以就没注意跟公主保持距离，还望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丛笙说完就感觉身边的莲儿似乎更紧张了，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真是好麻烦啊。丛笙心里生出一丝不耐烦来，她兴高采烈地跑来给公主送好吃的，公主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折腾她们。

　　　　不高兴把她们轰走就是了，这样让人一直跪着，不怕折寿啊？！

　　　　就在丛笙觉得委屈不已时，公主殿下终于发话了：“起来吧。”

　　　　腿都跪麻了的丛笙松了口气，心想以后再也不来公主府受罪了。亏她还大热天跑来给公主送冰镇布丁呢，好心没好报。

　　　　好吧，她其实是来要赏赐的，要她的店面的，只是为了方便开口才故意做了个小甜点来讨好公主，没想到因为这样给自己惹了麻烦。要是公主一生气不给赏赐了，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忍着不爽的情绪站起身，也不给公主献宝了，默默坐回椅子上。虽然很想马上就走，可她想要赏赐，公主说了要给她赏赐的。

　　　　她不高兴是一回事，赏赐又是另一回事了，堂堂一国公主，说话要算话的。

　　　　“公主……”

　　　　丛笙正要开口说赏赐的事情，一抬头却见公主抬起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对着放在一边的食盒随意地抬了抬：“端过来。”

　　　　丛笙看看自己旁边的食盒，又看看公主，她能说她现在不想给公主吃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等公主身边的丫鬟过来，莲儿已经狗腿子一般从食盒里端出一碟布丁送去给公主了。

　　　　丛笙是不知道公主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在给她们摆过脸色后还来讨她的吃的。

　　　　在她满腔的怨气里，公主直起懒洋洋的身子接过了布丁，拿起勺子舀一勺送进嘴里。

　　　　公主含着勺子顿了顿，然后才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从她喉头滚动的动作来看，布丁是咽下去了。

　　　　虽然公主没有说什么，但从公主一声不吭开始吃第二勺，第三勺，直到把一碟布丁全吃完都没有说一句话的情况来看，公主应该是很中意这小甜品的。

　　　　一屋子人看着公主把一整个布丁吃完，那气氛真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见公主喜欢，原本还对自己受到了不公对待而有些生气的丛笙心情也好了一些，有种给小动物喂食成功的成就感。

　　　　公主吃完后优雅地将碟子交给身边的丫鬟，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又恢复成那副坐不直的姿态，看向丛笙道：“你今日来只是为了送这吃食？”

　　　　不知是不是丛笙的错觉，她总觉得公主这会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慵懒感跟之前稍微有些不同，像是带了点吃饱喝足后想洗洗睡了的困倦感。

　　　　“公主觉得这布丁好吃吗？”丛笙拐着弯地想把话题往开店上引，好开口说她想要个店面。

　　　　可她问完之后，公主并没有回她，而是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果断地打消了她想循序渐进的心思，用不带感情的语气道：“有话直说。”

　　　　丛笙有点窘迫，闪避了一番视线后，鼓起勇气说：“公主昨日说要给我赏赐……”

　　　　“唔，可想好了？”公主干脆得好像已经知道她是为这事来的一般，连半点意外都没有，接话接得毫无缝隙。

　　　　“想好了。我……我想要一家店面。”丛笙越说越心虚，就怕公主觉得她不要脸。

　　　　公主顿了顿，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疑惑：“店面？”

　　　　完全不敢看公主眼睛的丛笙听到这话一怔，一瞬间还以为公主是不同意，下意识看向公主的脸后，并没有在公主脸上见到不悦的情绪。

　　　　她想了一下便想到问题所在了，用词不对！她赶忙解释一遍：“就是铺子。”怕公主不理解，她又补充了几句。“我想开店，就卖这布丁。”

　　　　公主了然：“可以，可还有其它？”

　　　　“还……想要银子，本钱。”

　　　　“一次说清。”

　　　　丛笙慌忙摆手：“没有了没有了，就要铺子和银子。”

　　　　“改日本宫会让人将地契和银子送到将军府。”

　　　　丛笙喜上眉梢，看来这公主还是挺大方的，说送就送。“谢公主。”

　　　　“无其它事便退下吧，本宫乏了。”公主起身开始赶客，赶得理直气壮的，一点儿也没有刚吃过别人东西的自觉。

　　　　不过这会儿丛笙不跟她计较，想要的东西要到了，她也不想在这儿多待。目送公主进了屏风后头，把带来的布丁交给伺候公主的丫鬟，还跟丫鬟说明了焦糖的吃法，然后才心情极好地招呼莲儿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内容里有个BUG，皇帝和镇南王不是亲兄弟，是表兄弟，已经改过来了。

　第38章　038

　　　　丛笙等着公主把地契和银子送上门的几天时间里；　麦子箫却在为了鼠疫的善后忙得晕头转向。

　　　　根据下面各府县统计上来的结果，鼠疫波及了中部地区数十个府县；　死亡人数过了百万。

　　　　这一数据吓坏了麦子箫；　她有预想过死亡人数不会少，可大概是许顺的疫情控制得太好，就算她以为她足够了解鼠疫的危害，也还是低估了疫情的严重程度，根本没有想到其它地区的死亡人数居然达到了百万。

　　　　能把死亡人数控制在这个数字；　还多亏了疫情发现及时朝廷政策也颁布得及时，否则死亡人数可能要翻个好几倍甚至几十倍。

　　　　从各府呈上来的统计来看；　有很多小县城处于全面崩坏无人管制的情况；　她想到回皇城路上见过的那座荒城。

　　　　想到那县城的惨烈状况和污染的严重程度；　她就知道清理善后等事宜不能拖。

　　　　那些地方是需要加派人手去清理整顿的；　各府县还处在鼠疫控制时期；　府衙县衙派不出人手去整顿辖区内的乡县。

　　　　那些已经成了空城的乡县又不能放着不管，那会成为二次鼠疫的隐患，所以人手只能由朝廷调配。

　　　　但这人手也成了一个问题。边境长年战事连连；　情况一直比较严峻；　国内兵力几乎都在各边境处，屯兵所几乎都空了。

　　　　没有受灾的北边地区的屯兵所倒是有些人手；　可在这个旱灾加鼠疫导致物资极度匮乏的情况之下；　让大部队长途跋涉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受灾的中部地区也有两个屯兵所，可人数加起来还不过万，人手明显不够。

　　　　想来想去；　除了皇城附近的二十万禁军，还真调不出足够的人手。

　　　　本来还觉得皇帝说把禁军兵权给她让她在旱灾期间好调配只是个借口，没想到还真要用上禁军。

　　　　将下面递上来的各府县鼠疫情况仔细看过后，决定从有余力的地方调出一些人手，把受灾地能调配的人手和善后所需要的人手算了算，看看需要从皇城调出去多少禁军，这个人数是能少则少的。

　　　　制定完详细的善后计划，麦子箫呈给皇帝看过后，皇帝说交给她全权负责。

　　　　看着皇帝日渐憔悴的面容，麦子箫心里的忧虑也越来越浓，这太平日子怕是过不久了。

　　　　皇帝一驾崩，湘王肯定会坐不住，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太子就算登基，皇位肯定也坐不稳。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鼠疫的事情料理好，万一鼠疫未灭，又赶上新君登基，要是在这个时候起了内乱，场面会有多混乱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各地各鼠疫侵袭，物资上也是需要支援的，麦子箫向皇帝申请了一批赈灾款和物资，并且提交了一份可行的筹措计划，皇帝都批了。

　　　　这天，她和皇帝谈完正事，正想告辞时，帘帐里传来皇帝沉重的声音：“子箫啊。”

　　　　“皇上。”帘帐外的麦子箫轻声答应。

　　　　这几日皇帝没有上朝没有见任何人，只见她，但却也隔着帘子，自回来后她就没有再见过皇帝的面。

　　　　一只布满皱纹瘦若枯槁的手缓缓触上帘子，像是想把帘子撩起。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宦官赶忙帮着把帘子掀起，躺在龙榻上的皇帝出现在帘后。

　　　　麦子箫知道皇帝病得很重，可是当真的看到皇帝的病容时，她还是震惊不已。

　　　　眼前的人满面病容，瘦得两颊凹陷颧骨凸起，眼窝也深深陷了进去，头发花白，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仍算壮年的人。

　　　　看着这样的皇帝，麦子箫心里有些感慨，她初见皇帝的时候，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威严，帝王的霸气尽显。

　　　　而现在，这人已如风中残烛，连说话都要用尽全力，气息间尽是虚弱。

　　　　皇帝半躺在龙榻上，上身被柔软铺垫垫起，侧着头用疲惫的目光望着她，轻轻吸口气，又是一阵微弱却也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待咳嗽停下，皇帝才开口：“子箫，朕怕是时日无多了，有几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麦子箫喉头滚了滚，说不出客套的话来，最后只是轻声道：“皇上请说，臣能做的一定尽全力去做。”

　　　　皇帝目光欣慰地点点头：“朕就欣赏你这份真诚，不虚。当年朕也是看中这一点，才钦命尚且年轻的你为将军。”

　　　　“臣感激皇上赏识，没有让皇上失望才好。”

　　　　“你做得很好。”皇帝对着边上的宦官抬抬手，宦官立刻从床榻边的暗格里拿出一道圣旨来递到皇帝手中。“子箫，你可知道湘王与南安郡主即将成亲之事？”

　　　　“臣知道。”麦子箫瞟一眼皇帝手里的圣旨，心想皇帝这是要跟她摊牌了啊。

　　　　前几天小公主才找她说过这事，现在皇帝又来说，这父女俩怎么就非要拉她下水呢？

　　　　“不用朕说你也该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臣清楚。”

　　　　“皇位传承总是伴着腥风血雨，太子和湘王都是朕的皇子，朕并无偏心。可这皇位关系到的却不会只是两个皇子的你争我夺，这并非是孩童间的打打闹闹。病来如山倒，朕已没有余力扶植太子上位，权力争斗中你死我活是常事，皇家手足相残的事情屡见不鲜。若真要说朕偏心谁，朕偏的是晗鸣。”

　　　　皇帝轻咳几声，顺过气后继续道：“晗鸣是朕最心爱的公主，朕最怕的，是齐李两家争斗之时，晗鸣无法全身而退。”

　　　　麦子箫咽了咽口水，大气不敢出，她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子箫，你能力出众，有勇有谋，朕相信即便在这权利旋涡中你也能全身而退。朕也知你不好女色，对感情极为正直，哪个女人若是嫁了你，必定不会受了冷落。朕知道这许会让你为难，可除你之外，朕没有第二人选。”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的皇帝有些疲累地喘着气，但这会儿麦子箫已经顾不上心疼他了，脑袋里满满都是皇帝刚说过的话，和即将说出口的话。

　　　　喘顺了气的皇帝用带着病中虚弱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她，一字一句郑重道：“朕想将晗鸣托付给你，你可愿意？”

　　　　不愿意，她非常不愿意，打心底里不愿意！

　　　　撇开她的女人身份不说，小公主从头到脚除了长得好看，完全就不是她的菜，那种冷得能冻死人的女人，她可不想耗费大量精力去捂热。

　　　　不撇开她的身份来说的话，她要是点了头，那离她身份穿帮离她人头落地也就不远了。皇帝要是知道真相，死了都会从棺材里蹦出来找她算账。

　　　　麦子箫从椅子上直接单膝跪到地上，对皇帝抱拳诚恳劝道：“皇上请三思，臣何德何能可以娶公主，臣乃一介草民出身，若是将公主配给臣，那是委屈了公主。皇上如此疼爱公主，必定不想让公主受委屈。还望皇上三思。”

　　　　“你现在是镇国将军，论身份，与晗鸣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朕看，合适得很。”

　　　　麦子箫知道皇帝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了，她抬眼看了看皇帝手上还未打开的圣旨，敢肯定那里面绝对是赐婚的内容，这哪里是征求她的意见，分明是要逼婚！

　　　　“皇上……”知道现在对铁了心的皇帝说什么都没用，麦子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公主那边：“公主她……可愿意？”

　　　　她记得那天从公主府走的时候，公主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说什么要她慎重。现在看来，说的肯定是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