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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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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对大楚朝廷早已没了敬畏之心。木尚武更是不曾将王玄明这个大楚使节放在心上,闻言只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说道:“既然已到了云州境内,使团的安全就必须由木家军负责,否则出了什么差池,我也不好交待。还请贵使见谅。”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已近乎明晃晃的威胁了。
“使团自有我大楚兵士保护,就不牢木都尉费心了。”
闻言,王玄明却也不怯,立刻横眉立目、无比强硬地顶了回去:“还是说在木家治下,云州竟然乱成了这副模样,走在官道上都会冒出什么大股匪徒来劫持车队不成?”
木尚武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些什么,可他手下却有人忍不下去了。
“嘿,你这干瘦老头,也不晓得是从哪个角落里跑来的鸡毛零碎,狂什么狂?”
木家军中,一个彪形大汉驱马上前几步,拿马鞭指着王玄明的鼻子,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谁不知道大楚军队都是脓包,上百人打不过北齐人几十个人的小队。嘿,哪用得着什么大股匪徒,怕是一群扛着锄头的泥腿子,也能把你们这些送死的行货打个屁滚尿流吧!”
“我大楚战功赫赫,元光六年式从岭一战四万对北齐十万大胜,神爵三年云州中平山下一战,更是尽歼你木家军精锐,逼的木家不得不向我朝上表内附。”
王玄明负手直直望着他,一字一句,言语如刀:“天运循环,使北齐跋扈一时,然胡虏无百年之运,北齐终非华夏之主。我大楚现今战则未足,守则有余,若待得内乱平息,北齐之流不过土鸡瓦狗!”
那大汉瞪起铜铃大小的眼睛,听王玄明说完这一段话,从马上一跃而下,绕着这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一圈,黑着脸道:“我木强是个粗人,不懂旁的,你说得再多,你们楚军也还是窝囊废。”
王玄明转头,气得须发怒张,杀气腾腾地瞪他。
“看什么看,还不服气不成?”
木强扯了扯嘴角,痞里痞气地拿鞭子指向林可一群人,嗤笑着说道:“我不占你们便宜,这一大群人里面,只要有一个能胜过我,我就把话收回去,怎么样?”
没人应答,木强索性朝人群走去,得意洋洋道:“怎么,楚军都是孬种不成,一个敢出头的都没有?”
出乎他的意料,这次话音落下,便有一人越众而出,竟是个极出色的少年。
这少年容貌炫目夺神,眼神冷静清澈,身量尚未完全长成,收身剪裁的衣服却已能显出惹眼的长腿窄腰,即便是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也叫木强微微失神了片刻。
“原来是个漂亮的娃娃。”
数息之后,木强微微挑起眉,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嘿嘿笑道:“还是算了吧,刀剑不长眼,要是打斗中一个不小心划破了你的脸,老子都觉得心疼。”
少年正是林可。她本来不欲惹事,在角落里缩得好好的,就被黑心肝的孟昶青给一把推了出来,猝不及防之下就对上了木强。
回想孟某人那句“当牛做马、出生入死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林可简直是恨得牙痒痒。但面对木强的挑衅,就这么灰溜溜地缩回去,却也不是林可的性格。她虽不是楚国人,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对这个国家多少也有了点归属感,实在不愿听别人这般贬低大楚。
打定了主意,林可淡淡一笑,笑容极冷,倏忽便隐入黑沉沉的眼中:“你要是死了,我倒一点不心疼。”
——这是个杀过人的好手。
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直觉响起警报,木强一愣,神色间立时便认真了许多。
两相对峙,林可望着木强,就像野兽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她缓缓地走向对方,步伐甚至是悠闲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带着一种渊渟岳峙的威压,沉稳的脚步一下一下仿佛就踩在木强的心上。
林可每接近一步,木强身上的肌肉就绷紧一分。等林可站在他跟前时,他全身上下紧绷如弓弦一般,随时便会悍然出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可猛地拔刀,刹那间一道白光裹挟着厉风闪过。与此同时,木强扶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一突,弯刀带起令人耳膜刺痛的锐响,骤然挥向林可的颈侧。
然而下一刻,两人的动作都在瞬间停止。木强的刀刃在毫厘之间,擦着林可的脖颈滑了过去,稍一偏就能切断她的颈动脉,林可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波澜不惊地扫了木强一眼,收回手中的刀,刀尖上赫然插着一只半个指节大小的胡蜂。
缓缓勾起唇角,林可开口道:“有飞虫在耳边嗡嗡作响,实在烦人得紧,便忍不住出手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明知林可在奚落自己,木强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要刺中一只在空中飞舞的虫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情,林可的身手毋庸置疑。但最可怕的却还是这个少年的心性——小小年纪,生死之间却还有这样稳、狠、准的刀法,此人的气魄胆量天下罕有。
然而木强不知道的是,林可早就算准了这次交手有惊无险。
大楚虽说日渐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木家军这次最多给使团一个下马威,却不至于真的杀人,当面跟大楚撕破脸。只要想清楚这一点,林可其实压根没有冒太大的险。
说句实在话,其实如果可以,林可连这点险也不想冒。
只是她也没别的办法。若她当真是个武功出众的高手,自然不介意跟木强打上一架,给对方吃点苦头。可她练刀不过月余,砍、刺、撩三招倒是算得上千锤百炼,其中的万千变化却还不曾完全吃透,若真与木强对战,必然会吃大亏。
所以林可无奈之下,也只有祭出装逼**,把对方给吓住了再说。若木家军就此罢休当然最好,若是这些人不依不饶…………
“我不服。”回过神来,木强就嚷嚷道:“小子,你再和我好好打上一场,看最后谁胜谁负!”
……妹的,果然没那么容易过关。
林可心中啧了一声,脸上却依旧不动神色。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微微抬起下巴,开口嘲道:“凭你?”
无声地笑了一下,林可漫不经心地抬手,指向藏身于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孟昶青,对木强淡淡道:“想要跟我动手,就先把我这个手下败将打趴下再说吧。”
孟昶青抬头,两人隔着人群遥遥对视。
林可冲他爽朗一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娘。的孟妖孽,敢踹她下水,就该做好被她一块拉下水的准备。
☆、第32章 撕。逼
林可低估了孟昶青。
孟·真影帝·昶青显然不会轻易地狗带。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孟昶青微微挑眉,随即向木强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脸上便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傲气:“林哥,你怎么每回都把自己懒得教训的家伙丢给我?”
木强先是一愣,下一刻就恼羞成怒道:“小子,你说什么?”
“怎么,还敢对着咱们楚军呲牙?”
孟昶青哼了一声,眉宇间夹杂着桀骜的冷色:“就说方才那招,你便露出了不小的破绽。林哥出手的那一刹那,你有些慌了,因此没忍住,先有了一个侧身闪避的动作,后面才挥刀反击。这一避幅度极小,却到底拖慢了你出刀的速度。林哥想给你留点面子,本来就没想伤你,若换成我……呵,等你的刀架到我脖子边上,我早已经一刀把你的胸口给捅穿了。”
木强目光微紧,咬了咬牙,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与林可交手时,他被对方的气势震慑,确实往后避了半寸,但动作极其隐蔽,他自信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却不想此时竟被这个其貌不扬的楚兵一语道破。
他本来是受命来给楚使一个下马威的,这么一来,倒显得他怕了林可,他们木家军反而被对方力压了一头。但这楚兵偏偏说的又都是实话,竟叫他半句都反驳不得。
队正受辱,木家军纷纷对孟昶青怒目而视,气氛顿时变得一触即发。
“我可不跟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对手打。”
孟昶青恍若未觉,转向林可,开口继续给自己加戏:“林哥,就算要打,你也该给我挑个好对手不是?”
环视木家军,他顿了顿,抬手指向那边一言不发骑在马上的木尚武道:“我要打,就跟真英雄打,就是输了,那也是虽败犹荣。我看这位木都尉兼资文武,雄烈过人,有虓虎之勇,大丈夫在世,若能和这等人杰一战,方才称心快意!”
林可:…………
木强:…………
木尚武:…………
这理直气壮、清纯不做作的马屁来得猝不及防,木家军百脸懵逼,方才的敌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尚武当然不至于自降身份,跟孟昶青一个小兵去对阵。他用一双冷冽的眸子扫了孟昶青一眼,随即便对木强说道:“够了,王大人面前,不得无礼。”
他既已发话,一场风波自然就此消弭。木家军没有继续凌迫王玄明,楚军得以留在车队旁,继续护卫使团。木家骑兵则守在外围,与车队保持着整整五丈的距离。
林可面色古怪地回到队伍里,一路上总忍不住朝后头看。
孟昶青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林可幽幽回答:“我就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比如某人的节操……
孟昶青笑眯眯道:“如何阿谀奉承也是有门道的,不要急,日后为师自会教你。”
看他这副光明正大不要脸的模样,林可就觉得有点胃疼:“算了吧,我得修炼多少年,才能变成你这样皮厚心黑的老狐狸啊。”
“狐狸精是不成了。” 孟昶青一本正经道:“不过能想到要拖我下水,看来很有天分。若是努力一二,修成个黑心芝麻馅的汤圆还是有可能的。”
…………汤圆什么的,分明是在说孟妖孽自己吧。
林可顶着双死鱼眼道:“咱们还是聊点有用的吧。无缘无故的,你觉得木尚武为什么要找咱们的麻烦?”
孟昶青轻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木家已经打算投靠北齐了吧。”
林可:…………
愣了足足半刻钟,醒过神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那边的木家兵士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必担心,这个距离,他们听不到什么东西。”
孟昶青施施然道:“况且木家和北齐还没有正式结盟。北齐使者此刻就在木家堡,他们带了不少财货,木家现任族长木千里已经动心了,木尚武心里却还有些犹豫——这次出手,也是想略掂量一下大楚的分量。”
密卫的力量实在可怖。这显然是最新的消息,林可一路上就跟在孟昶青身边,却根本不知道他是从何得到这些情报的。
不过孟昶青此刻是友非敌,遇到危机时能有这么一个靠谱的队友,林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办法是有,我却只有六分把握。”
孟昶青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端看我教给王大人的那番说辞,能不能打动木尚武。若是计划失败,咱们就只好逃命去了。”
孟昶青从不在这类事上开玩笑,他说只有六分把握,那就确确实实只有六分把握。其中凶险自不必说,林可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开口问道:“木尚武这种人,不像是能被轻易说服的。北齐比大楚强上这么多,木家凭什么要把宝押在咱们这边?”
“阿可,你觉得木家凭什么才能在北齐与大楚之间左右逢源?”
孟昶青不答反问:“木家再强,手中也不过一州之地。可这么多年来,朝廷一直没有对付木家,而是放任这条恶狼盘踞云州,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林可不曾想过这么深,一愣之下犹豫许久,才试探着说道:“因为一向以来木家还算恭顺,攻打木家劳民伤财,没必要也不值得。而且有这么一支不需要朝廷供养的军队在边疆,还可以拿来防备北齐,不用白不用……”
孟昶青淡淡开口:“不错。朝廷留着木家,就是用来牵制北齐的。只是若大楚覆灭,这云州就成了北齐的腹心之地。狡兔死走狗烹,北齐皇帝无论如何不会允许木家军留在云州,而离开经营多年的云州,木家就是无根之木,再不复今日的风光,日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北齐和大楚势均力敌之时,木家才有腾挪的空间。唇亡齿寒,大楚越弱,木家越应该站在大楚这一边。
”况且……” 孟昶青偏头,眉梢眼角浮起一层说不出什么意味的浅淡笑意,顿了顿,继续道:“大楚国土人口几倍于北齐,此刻虽是强弩之末,若得明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若有明主?
也就是说,孟昶青作为密卫统领,天子鹰犬,却觉得如今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位,并非明主么?
林可微微眯起眼睛,总觉得孟昶青似乎话里有话。但那些隐秘残酷的朝堂争斗,她并不想掺和,于是只道:“这些话当真能够说服木尚武,让他与自己的父亲对抗吗?”
“只凭这些,自然不能。”
孟昶青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但只要木尚武有所动摇,我们就能执行下一步的计划了。阿可,我记得你包裹里还有三十多块西风斋的肉干?那肉干味道不错,今晚休息的时候,拿去给木家军分一分吧,记得跟木强拉拉交情。说不定,你日后还有与这些人并肩作战的机会,若是被记恨了,战场上不小心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可:…………
过了片刻,她狐疑地问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这里还有多少肉干的?”
孟昶青微微一怔,随即淡淡道:“这车队里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林可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开口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三天前我包里的肉干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少了两块吗?”
孟昶青:…………
林可:“你没吃过,怎么知道肉干味道不错?”
孟昶青:…………
他挑了挑眉,顶着一脸慈爱的表情说道:“阿可,这肉干少了,其实是为师给你的一个考验。你能这般观察入微,为师很是欣慰。”
林可抽了抽嘴角:“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当然会信。” 孟昶青微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你打不过我。阿可,等你能在我手下撑过十招,我才会跟你讲道理。”
“…………”
孟妖孽的脸皮厚度已然突破天际。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林可默默看了他三分钟,心理建设果断失败。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才怪!
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见鬼去吧!她受够了,她要跟这个芝麻馅妖孽撕!逼!
反正孟昶青打着隐藏在幕后,闷声发大财的主意,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了个无足轻重的兵士。既然如此,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让他吃些小亏受点皮肉之苦,也不至于影响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这就去执行三步走计划,交好木强,说服木强,领着木家军把孟昶青堵在角落里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让孟妖孽跪着唱征服,哭着喊爸爸!
不废话,就是干!
☆、第33章 阳谋
孟昶青交待给王玄明的那一番话很有说服力,木尚武和王玄明密谈了一番,第二天就转了态度。他的态度一变,木强等人自然不再处处针对楚兵,这样一来,双方的关系便渐渐随之缓和。
林可趁此机会打入了木家军内部,她先前那锋芒毕露的一刀,已然叫木强对她另眼相看。偏巧孟昶青一席目中无人的话,又拉稳了木家军的仇恨。此消彼长之下,木强对林可倒没多少恶感。所谓身手不打笑脸人,林可递了肉干过去,几句话下来,两人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孟昶青是耍弄阴谋诡计的祖宗,扫了一眼就已经明白林可在打什么主意,却只笑笑没说什么,像是笃定林可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一般。
隔着篝火,林可看到孟昶青那张嘲讽脸就来气。
微微挑了挑眉,她偏头对着木强一笑,忽然开口道:“木大哥是条汉子,昨天要不是大哥留手,小弟恐怕就要丢脸了。那一刀委实惊艳,兄弟敬佩得很。这里没有酒真是可惜了,我以水代酒,敬大哥一杯!那天兄弟要是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望木大哥看在我年少轻狂不懂事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木强心里觉得林可上道,很是给面子的将一水囊的水都喝了下去,抹了把嘴大笑道:“林小弟你的刀法也不错,你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身手,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大富大贵。”
“承大哥吉言。”林可点点头,随即笑眯眯地冲着孟昶青招了招手:“张泉,你过来。”
张泉是孟昶青这回用的化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孟昶青自己装成了一个小兵,却将林可任命成了这支楚军的队正。这官职虽有名无实,但真论起来,林可此时却是孟昶青的顶头上司。孟昶青就是心中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却也只能听从林可的命令。
“叫他过来干什么,没得败兴。” 木强皱眉,不快地看了孟昶青一眼,转头对林可道。
“这小子昨日言语不逊,冲撞了大哥,实在太过目中无人。”林可诚恳道:“我这就叫他向大哥道个歉。”
木强愣了一下,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这怎么行?”
林可不赞同地说了一句,便转向了孟昶青,语重心长地说道:“张泉,我这也是为你好。还记得你当日挑衅我,被我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张泉啊,你这么张狂,早晚要吃亏的。”
“…………”
孟昶青半眯起眼睛,不言不语地打量她。
林可抿唇道:“看什么看,你要是不服,我们就在这里打一场试试?”
隐隐明白了林可的打算,孟昶青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笑了笑,干脆利落道:“不,我服了。”
顿了一下,他又朝木强拱了拱手:“上回是我不对,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你这是口服心不服。”
林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抬手隔空点了点孟昶青,怒道:“我跟你都处了这么多年了,你这点小心思,我会看不出来?过来,我这就让你长点记性!”
颠倒黑白全靠一张嘴,不到几个月,林可就把某人的不要脸给学了个十成十。
见林可几步走到空地中央摆出架势来,孟昶青就明白自己这回恐怕真要栽了。
推脱是没用的,林可作为他的上司,毕竟占着名分,自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将他扯进来参加这场比斗。而他早就亲口承认过,自己的武艺不如林可。孟昶青终日打雁却叫雁啄了眼睛,为了避免崩人设引起木尚武的怀疑,他武功再怎么惊天地泣鬼神,这次也只能藏着掖着。不光如此,两人比斗的过程中,他还必须帮着遮掩林可拙劣的身手——说不定还得自发主动地被林可打成一个猪头。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一切都按着计划来,事情顺利得连林可自己都有些惊讶。孟昶青被重重摔在地上,林可半跪下来,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俯下身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冷冷道:“日后执棋的时候,你最好记得,棋子偶尔也会咬人的。”
林可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孟昶青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睫,片刻后,却忽然轻声笑起来。
那笑声里没有半丝屈辱愤恨,反而带着一种浓烈的、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愉悦之情,与此时此刻的情景说不出的不相称。林可只觉得有条毒蛇在身上游走,既冰冷又邪性。她不自觉地松了手,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孟昶青笑着,轻轻按了下发青的嘴角。
他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多么的狼狈,多么的……有趣。
阴沟里翻船?不、不对,他并非是一时大意才被林可算计。早在说出“手下败将”四个字时,林可就已经布好了局,这计谋出人意料,简单却有效。他就是看穿了,也依旧无可奈何。
在此之前,孟昶青虽看重林可,这份赏识重视却到底带了一份高高在上的意味。直到此时,他才蓦然发现,对方的价值比他想象中更高。
不仅仅是棋子,这个少年或许有资格成为一个下棋之人。
孟昶青缓缓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他抬头,定定地望着林可,像是看着经过打磨终于绽放光彩的珠宝,柔声道:“不错,你从来不叫我失望。”
林可:……她刚刚应该没打到孟昶青的脑袋吧?怎么一言不合就变态了?抖M是病,得治啊!
作为一个正常人,林可实在不能理解某个蛇精病神奇的脑回路。心里哆嗦了一下,她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定了定神,林可忍住逃跑的冲动,勉强把收尾的话讲完:“你知道错了就好,你的本事还不到家,比你有本事的人多得是,日后记得不要那般张狂,低调做人,踏实做事,这才是正道。”
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木强并未察觉。林可替他出头,他心中感激。见事情告一段落,他便出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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