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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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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大乱。”
  林可捞面条的动作一顿:“司马先生怎么说?”
  “我猜,他也不会有什么办法。”孟昶青轻轻叹了口气:“这几年他花钱如流水,虽说平定了西原的乱子,天子对他却不甚满意。此次回京,他明升暗降,又的罪过东儒党和浙党,怕是前景堪忧。他本打算功成身退,但若北齐叩关,就成了功败垂成,青史之上,未必如他所求,能留个好名声。”
  林可抿唇:“若真出了乱子,也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将大楚这艘破船就这么修修补补的将就着用下去吧。”
  “若真出了什么乱子……”孟昶青却淡淡道:“我建议你不要管西原,而是专心对付北齐。浑水才能摸鱼,西原一乱,对云阳未必没有好处。”
  林可一怔。
  孟狐狸在朝中混了多年,面厚心黑,短短一句话里包含了几层意思。其中藏得最深的,就是建议林可先与北齐作战,取得大义民心,同时任由西原大乱,让乞活军先攻入京城篡位,然后再趁对方最为虚弱的时候,由云阳军回头在不脏手的情况下摘取桃子。
  “……此事以后再说。”顿了顿,林可转移话题道:“既然大楚要乱了,圆圆在外面我总不放心,还有樊夫人和明雨,还是都接到云阳的好。”
  孟昶青也不在意,含笑说道:“我听说谢家小姐成亲了。”
  “嫁了个书生。”林可脸上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欣慰笑容来:“她能有个好归宿,我很高兴。阿双最近也不错,将纺织厂办得风生水起,我上回寻她一块吃饭,她竟然说没空。挺好的,我估摸着自己马上就要被她给休了。”
  “只是云阳近日必要开始戒严。”孟昶青跟着笑了笑:“女子单独立户的事情,你好不容易弄出个章程来,怕是又要往后拖。”
  “也不要紧……”林可苦笑了一声:“或许战后女多男少,这项政策反而会推动得更容易一些。对了,关于上次我跟你说过的破坏军婚罪,你有什么看法?”
  “整体上不错,但细则需要完善。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我不希望云阳兴起守寡的风气。”孟昶青一边说,一边拿了勺子去盛面汤,看见空空的瓷盆愣了一下:“……怎么都没了?”
  两人方才刚顾着说话,根本没在意盆里汤面是多是少。孟昶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林可和穆风都已经用过晚饭了。不想麻烦林嫂,林可就下厨随便鼓捣了一盆面条,给孟昶青垫垫肚子的同时,也算给自己和穆风弄点夜宵吃。
  照理一大半都归孟昶青,但他心思不在面条上面,吃得不多。林可更是只吃了几口。两人惊诧地看向一旁的穆风。只见这小崽子正靠在椅背上哼哼唧唧,皱着张小脸揉他那快要涨成球的肚子。一只手却还握着筷子,坚强地夹着最后一根面条往嘴里放。
  “小风。”
  林可吓了一跳,抢过穆风的筷子劝道:“我明天再给你做,你今天就别吃了。”
  穆风不说话,看看自己碗里的面,然后掀起眼皮警惕地盯着孟昶青。
  孟昶青默默地放下碗,默默地偏头,淡然远眺。
  林可皱眉凝望着他。
  孟昶青无奈,转过头开口强调道:“这一回,我可真没惹他。”
  “这回是没有。”林可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找些消食的药来。孟包子,你看着小风。”
  孟昶青:…………
  “你不是好人。”
  等林可走出了房间,穆风抬头,忽然冷冷地开口道:“我会拦着的,你别想当我后娘。”
  ……小风这莫不是跟他学坏了?
  孟昶青顿了一下,随即微笑,干脆利落地竖起三个手指道:“我发誓,若成了你的后娘,日后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穆风吃了一惊:“真的?”
  “当然是真的。”孟昶青半蹲下来,与穆风平视,一脸真诚地说道:“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后娘,所以不如和解,也免得阿可为难,怎么样?”
  穆风毕竟年幼单纯,哪里想得到没有后娘还会有后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好,只要你遵守誓言。”
  “那是自然。”孟昶青微笑:“说来,我那里有一柄剑,剑身轻薄,正适合你用,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第117章 心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孟昶青轻而易举地扭转了穆风的态度,顺利地把自己欺负孩子惹怒林可的这一页给翻了过去。
  但他和穆风之间的关系缓解,整个云阳的氛围却骤然紧张起来。风雨欲来风满楼,一切都以战备为优先,云阳厉兵秣马; 等待即将到来的一战。
  但林可估算错了许多事情。一是北齐军来得比情报中更迟一点,二是他们根本就没走白沟河那条路。
  北齐军从中山、河间一线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击溃白耳军; 突破了襄平城这一点后; 后面就是大平原; 防守难度极大。林可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 只觉得有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攀上来:“这不可能。”
  襄平、高唐和南皮互为犄角,建国以来就是军事重镇,有长城作为依仗,又是墙高城深、重兵防守; 绝无可能在短短半月内就被攻破。
  “白耳军内出了什么事?”
  林可在房内反复踱步:“全灭,这样一支强军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全灭?北齐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不可能,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姓孟的。”
  她沉声问道:“你拿到什么情报了吗?”
  孟昶青皱眉:“现在那里的情况十分混乱; 我的人即便活着,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将消息传出来。”
  林可深吸了口气,将情绪稳定下来:“李飞,三子; 明晨; 十一; 小二,你们有什么看法,都说一说。”
  “北齐军势如破竹,如今我军士气是个问题。”李飞道:“不管白耳军是怎么败的,我们最好都找个过得去的理由,比如有内奸什么的,让苟丕去军中宣传,无论如何,不能让儿郎们未战先惧。”
  许三子微一点头,随即说道:“北齐军既然从那个方向打进来,应该是要对天水动手。天水城破,他们就可以获得大量补给,然后直取京城。”
  “若真到了这一步,天子不会死守京城,定会往浙南去。”孟昶青道:“大楚不至于灭国。”
  大楚有足够的战略纵深,腾挪闪躲中续个几年命还是能做到的。但京城被攻破,等于打断了大楚的脊梁,而且改漕归海之后,京畿新建了一个粮仓,若是跟天水的两仓一起毁了,那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天水守不住。”林可很肯定地说道:“足足十二个城门,城内守军却只有三千余人,又没听说有什么出色的将领。”
  闻言,谢中奇的身体微微一颤:“那……若云阳军前去增援呢?”
  “或许可以”
  林可这才想起谢中奇在天水住了多年,对自己的父亲未必还有什么感情,却割舍不下这座宏伟美丽的城池。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道:“但是……”
  “保不住的可能性很大。”
  孟昶青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北齐军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选择这条路线进军。依我所见,他们一定在天水做了某些安排,贸然前往天水,绝不是什么好主意。何况就算要守,也应该守京城,一是京城的位置更好,二是有了勤王的功绩,云阳日后能做更多的事情。”
  李飞点点头,表示同意。许三子却有些不满,出声质疑道:“说得倒是轻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说改漕归海了,但天水这些年还是存下了不少粮食财物,难道就这么白白拱手让给北齐鞑子吗?”
  众人说法各异,意见不一。每一种听上去都有道理,但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上辈子读三国演义,对袁绍多谋少决这个缺点很不理解,但轮到自己,林可才发现做决断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
  最后扫了谢中奇一眼,林可心中说了声抱歉,便扬声开口:“我们不去天水。”
  “我们往东北方向去。”她斩钉截铁道:“若天水在半月之内破城,我们直接去京城;若天水能坚持超过半月,我们就中途转道往西。”
  许三子一愣:“往西?”
  “去襄平。”林可冷冷道:“抄鞑子的后路。王小二!”
  听到自己被点名,王小二立刻站起身来应了一声。
  林可冲他点头,随即郑重道:“你率福广记往京城去,若有丝毫不对就送天子南下,天子的安危十分重要,你一定要亲自护卫左右。记住,天子就是死了,也不能落到北齐手里。”
  这是想乘乱劫持天子,且万一时要弑君的意思,王小二却半点没有犹豫,反而因为林可的信任而双眼闪闪发亮,掷地有声地回答道:“是,大人。”
  “北齐就是纸老虎。”林可弯起唇角,环视众人一圈,直到他们眼中都恢复了自信的神采,才开口一字一句道:“有我在,云阳便战无不胜!”
  她的意气风发感染了每个人,那从容不迫的气度令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许三子哈哈大笑:“就是,怕个鸟啊!谁都别跟我抢,我定要将那北齐王爷什么拖把、扫把的脑袋扭下来当尿壶!”
  北齐仍是强敌,但云阳军众人已不再有先前的忧虑与隐隐的畏惧。在讨论细节之后散会,林可轻轻吁了口气,看向孟昶青,有些意外道:“你不走吗?”
  窗外下着小雨。内院之外守着两个士兵,一动不动地站在雨帘之中,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水滴溅在甲叶上,似乎能够听见那清冷凛冽的声音。
  孟昶青收回视线,笑了笑,却是轻声感慨道:“几年前,我无论如何想不到,你竟能建成这样一支虎狼之师。”
  林可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白耳军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败在北齐军手上,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其实这一战,我未必有多大的把握。这些话我不能跟别人说,姓孟的,你能耐大,要是我败了,你能不能把我的尸首找回来,一把火烧了,把骨灰撒在海里。”
  孟昶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发现她是认真的,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我心中从来没有家国天下。”他忽然道:“八年,做这一切,其实只为了复仇。”
  林可微怔。
  孟昶青垂眸,缓缓地、平静地说道:“我那时候年纪还很小,亲眼看着爹娘被乱民杀死,娘将我藏在床底下,她那时身上脸上全是血,临死前很努力地想用尸体将我盖住。但是不行,流民们将房间里的每一寸都搜查过,我根本藏不住。被拖出来之后,他们嬉笑着说我皮肉嫩,要将我吃掉。我很害怕,挣扎着逃开,没往门外走,那根本逃不了。于是我趴在娘的身上,一口咬下她的耳朵,一点点嚼碎了咽下去——”
  他大半张脸都隐没在冰冷的昏暗里,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微笑:“他们觉得有趣,说我天生就该是他们这一拨的,于是没吃我,我从此也成了一个流民。第一天,我想我定要找个机会杀了这些害我家破人亡的仇人。第二天,我很饿。到了第三天,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跟他们一起冲进一个庄子,杀了里面的人,抢吃的,抢喝的,遍地都是血,好不容易拿到一块脏兮兮的糕点,把东西吃下去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吐了。阿可,你想不到我那时有多绝望,吐了那点东西,我说不定活不过第二天。但我实在忍不住,只能一边哭一边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杀了个比我还小的小姑娘,因为她的荷包里藏着吃的。”
  “……”林可将自己的呼吸放得很轻,喃喃道:“这不是你的错。”
  “或许吧,不是我的错,也不是那些流民的错。”
  孟昶青摇摇头:“但在那一刻,当我真正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时,灭门的仇,我突然不知道该向谁报了。直到我想办法找到了姨母,来到了京城,看到天子在宫中寻欢作乐,尸位素餐。”
  林可抿唇:“你的仇人是大楚皇帝?”
  孟昶青的唇角略微上扬了一下:“确切些说,应当是整个大楚朝廷。”
  林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开口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想告诉你,我是个自私又记仇的人。”孟昶青道:“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心怀天下,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你要是为了大楚死了,我会很生气,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所以阿可,你不能死在我的前面,你得看着我……”
  他停顿了一下,温和地、缓缓地,几乎有些祈求地说道:“好不好?”
  孟昶青说话行事带着些邪气,永远三分真七分假。林可分不清真假,却仍旧觉得那些话像是捅到了她的心窝里。
  “我……”林可道:“我努力活着,尽量吧,至少不死在你这祸害前头。”
  “你说的,我就信。”孟昶青抬手扔给她一个东西。
  林可接过来,发现是个护身符。
  “我娘给的。”孟昶青笑了笑,说道:“能让我这祸害活到现在,可见有点用处。别人听不出来,我却知道你对这一战当真是没多大把握,很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上战场时带着,让我娘也保佑一下她儿媳妇。”
  ……儿媳妇?
  林可难得的一点感动,立时就被无语给盖了过去。她好笑又好气地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串一直藏着的珍珠项链来,重重丢给孟昶青:“给你的,我校学神开过光的,当初能保佑不挂科,现在业务拓展一下,应该也能保佑一下不挂人。你留着护身吧。”
  孟昶青一愣:“我似乎不用上战场。”
  “儿媳妇什么的,你不是跟小风发过誓,不当他后娘么?我怕你食言,哪天真被雷给劈死了。”
  林可说着,忽然正色道:“喂,姓孟的,替我好好看着云阳大本营。大嫂一家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回来就找你算账。”
  孟昶青顿了顿,将珍珠链子收好,微垂下眼睫道:“好。”
  林可:“阿双和林嫂少了一根汗毛,我也找你算账。”
  孟昶青:“好。”
  林可:“小风少了汗毛,我也找你。”
  孟昶青:“好。”
  林可看了他一会,开口加强了语气,接着说道:“还有个叫孟昶青的,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把你抽筋扒皮,知道了吗?”
  两人对视片刻,孟昶青忽地一笑,随即轻声却郑重道:“……好。”

☆、第118章 攻城

  云阳整军待发,天水城却已陷入战乱之中。
  震天的喊杀声再一次如退潮般地翻卷了回去; 天水的城墙较之前又破败几分; 正前方城门处的护城河已被沙袋、以及被驱赶而来的大楚百姓的尸首填平,城外可以看到陷入湿泥中的攻城器械; 攻守双方都为眼前满目的疮痍与冲天的血气感到战栗; 谢雁城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那黑压压的敌人; 觉得自己就快要挺不下去了。
  他曾有一次弃城而逃的机会,但他因为数年前粮仓之事,在东儒党中失去了不少的话语权。如今若是再一逃; 前途灰暗可想而知,说不定天子还会为了安定人心,借他的人头一用。所以谢雁城不能逃; 不敢逃。但这时; 他只觉得无比后悔。死亡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他左边就有一具尸首; 那本是个年轻的什长,上一波攻击时,北齐军以正面强攻吸引注意,用一支精锐从防守薄弱处攀上城头,这什长拼死护着他,力战而亡; 终于拖到援军到来; 将这些北齐兵给重新赶了下去。
  谢雁城应该感谢这个死去的年轻人; 但他此刻,心中除了恐惧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他一直以铁骨铮铮的良臣自居,此刻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过是个凡人,是个懦夫。
  北齐终于鸣金收兵,暂作休整。谢雁城毫无仪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府中的管家急匆匆地跑到他身边,附耳说道:“城中乡绅想要见您一面。”
  “大概是劝我投降。”谢雁城苦笑一声:“难道他们不知道,咱们一开始没有开城受降,不管之后如何,北齐鞑子按例是定要屠城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除了硬抗到底,没有任何出路吗?”
  “不,不是。”那管家两股战战道:“是云天远不见了,他的亲信手下都不见了!”
  “大概是跑了吧。”谢雁城仍不怎么在意:“跑了的也不止他一个。”
  “可……可是方才开仓领粮的时候,仓里大半的粮食都不知去哪里了。”管家失声喊道:“丘八们闹起来了,眼看军中就要哗变啊!”
  “什么!?”
  谢雁城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满是恐慌:“漕帮,漕帮这是要我死啊!”他一把扯住管家的衣襟,哑声问道:“现在呢,那群丘八动手了吗?”
  “老爷,没……没有。”管家吓得快要哭了:“乡绅里有个带头的站了出来,号召大家开了自己的私仓,把粮食都捐出来充作军资。”
  “是嘛,是嘛。”谢雁城喘着粗气,松开管家靠在城墙上:“那个乡绅叫什么。”
  “姓张,跟陶然居东家张起有些关系。”管家道:“当时我看他身边,站着的好像是那个唐七。”
  “密卫?”谢雁城笑了一声:“也对,咱们如今理应抛弃前嫌,同舟共济。将那个乡绅,不,唐七请过来,我要跟他聊一聊守城之策。”
  天水被围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城外军帐中,拓跋焘黑袍铁盔,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个楚人:“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城里没粮了?”
  云天远被他的威势所压制,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不敢像之前那样为了邀功而有所隐瞒,用北齐话答道:“有密卫盯着,两仓中的粮食没能完全运出来,但也运了一大半。请大人放心,天水守不了多久。”
  这是一个卖国贼。
  拓跋焘虽然用他,却不喜欢此人。厌恶地收回视线,他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云天远下去。
  云天远老千出身,察言观色极其敏感,发现了拓跋焘的不喜,只觉得冷汗都从后背透了出来。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试图再分辩几句,急急道:“大人,我知道天水城中除了总督谢雁城,指挥使蔡田,还有两个重要人物。他们都是密卫里的大官,知道许多机密,一个叫唐七,一个叫初六。”
  唐七一直被孟昶青放在明面上,初六却是那天入城时打伤了唐国的二舅子,从而引起了云天远的注意。
  听到初六的名字,本来神色冷漠的拓跋焘动作突然一顿。他霍然起身,一脚踏在云天远的背上,咬牙缓缓道:“很好,跟我说说初六的事。有一句假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城中,初六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很可能会被叛逃的云天远泄露给拓跋焘。
  “北齐的主帅怎么可能是他?”初六不可思议道:“拓跋焘死了,我亲手杀的。”
  唐七叹气:“反正他莫名其妙又活了。活就活吧,也没办法,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初六怒道:“我能不激动吗?我以为他死定了,把真名都泄给他了。云天远那老王八一说,他肯定拼死拼活的要找我麻烦。城破了北齐军打进来,他能把我吊起来打你信不信?”
  “谁让你欺骗别人感情来着?”
  唐七没心没肺道:“不过你这么一说也对,要知道喜欢的小红其实是个爷们,拓跋焘估计要疯。我看你要不收拾收拾就跑吧,最好打扮得漂亮些,正好把他跟这群狗娘养的北齐鞑子一块引走,天水解围,你要死了,我逢年过节给你烧香。”
  “……放屁。”初六对他的智商表示不屑:“拓跋焘好歹是一军的主帅,能这么感情用事率大军追着我跑?我看他最多怒了,到时候把天水屠个两三遍。”
  “是啊,所以没什么影响嘛。”唐七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跳脚了,看得我头疼。”
  初六:…………
  但这两人万万想不到,初六的名字确实对拓跋焘产生了影响,虽未能对天水一战产生什么影响,却为之后的战役埋下了隐患。
  无论如何,此刻天水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粮食不足。两仓基本被搬空,唐七发现这一点后,索性把剩余的粮食给运了出来,堆放在张姓士绅的家里。然后在将要发生大乱的时候,把张士绅给推出来,让他带头主动捐出大批粮食,以行动号召城内其他富户捐粮捐物。
  这一招卓有成效,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将城内缺粮的消息传了出来。
  骚乱正在发酵,而这一次,唐七和初六未必能够将其压下去,天水已然危在旦夕。
  天水覆灭在即,孟昶青却并不担心唐七和初六的安危。以他们的身手,想在城破时乘乱离开天水并不困难。但谢雁城不同,他是朝廷命官,有守土之责。天水完了,他与蔡田要么自尽殉城,要么就像北齐投降,绝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谢中奇明白这一点,但他与谢雁城感情淡薄,所以除了有些唏嘘怅然,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但谢中士与他不同,谢雁城极其宠爱这个庶子,而陆千灵更是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百依百顺。因为孟简的事情,谢中士多少有些怨恨自己的父亲,然而血脉相连,事到临头,还是不免感到焦虑担心。
  因为谢中奇的缘故,林可虽关着谢中士,但破例饶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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