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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逆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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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退后一步,抬手敬了一个军礼:“陆医生,保重”
  不需要言语,她懂她的意思,是理解,亦是告别。
  她看见她眸中那一丁点儿水光逐渐放大,唇角浮起一丝干净的笑意,然后转身往楼上跑去。
  陆青时掌心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肉里,防毒面具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的脸上亦是冰凉一片,用尽全力才没有把那个名字喊出口,转身也奔向了屋里。
  “我不走!我走了她就死了!”于归一手抱着楼梯扶手不撒手,两脚在地上胡乱蹬着,拼命甩开前来拉扯她的两人。
  刺儿头气的不行,掂量了一下她的体重,顾队长吩咐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他往掌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摩拳擦掌。
  “别过来!”于归哭嚎着,眼里都是血丝:“她还没咽气,心跳还没停,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们把她留在这里就是刽子手!杀人凶手!”
  郝仁杰怒吼了起来:“那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看清楚屋里有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你是要我们都留在这里陪一个残废等死吗?!”
  于归撑着扶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擦干眼泪,唇角抿的死紧,一字一句道:“从我进医学院开始,我学到的就是怎么治病救人,不放弃任何一位患者,如果我现在离开,我对不起我身上穿的这身衣服!”
  她回头看一眼郝仁杰:“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为她截肢”
  “你一定要救她吗?”郝仁杰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平静些。
  于归已经走到了门口,没有回头:“嗯”
  她重新又走进了煤气泄露雾气缭绕的房间里,用牙齿咬着手电在急救包里翻找着药品。
  对面递过来她要的东西,郝仁杰在她对面蹲下:“给你”
  于归眼里涌出巨大的惊喜:“好……好人姐……不……不行……你快走!”
  她说着把人往门外推,郝仁杰拂开她的手,大骂:“艹!就你有良心就你是医生!老子也是护士!职业的!”
  “啪——”电锯被扔到了地上,溅起来的粉尘眯了眼,刺儿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截肢没有电锯怎么行?”
  于归弱弱地拿起了截肢刀:“我有这个”
  ……
  “不过……”她咬了咬牙:“一会截到股骨的时候还是会用到摆动锯,好人姐,带了吗?”
  郝仁杰翻了翻急救包,摇头:“没有”
  急救包里带的都是常用器械与药品,谁曾想到会有野外截肢的一天。
  在高浓度的一氧化碳里呆的时间久了,郝仁杰渐渐有些喘不上来气:“快点,不然没等爆炸,我们就先中毒了”
  “好”于归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解剖刀从女孩的大腿根部划了下去,然后用截肢刀切断肌肉。
  血立马涌了出来,于归咬牙:“纱布”
  “骨膜剥离器”
  郝仁杰递到她手心里。
  从前在课本上学过的知识,那些黑白文字化作了实像一一展现在了眼前。
  “拉钩,来好人姐,帮我拉住这里,对——”她把软组织拉向了近端,把拉钩递到了郝仁杰手里。
  “没有摆动锯就用电锯凑合吧,虽然会加大感染的风险,但……搏一搏了”
  于归咬牙,消防锯对她来说太过于沉重了,她必须用两只手来把握平衡,准备按下开关的时候,顾衍之闯了进来一把按住她的手。
  “别按,你一按下去煤气罐立马就会爆炸”她微微喘着粗气,看着于归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流了下来,咽了咽口水,慢慢松开手。
  “保持这样,千万不要动”
  “顾队——”看着突然出现的自家队长,刺儿头好似明白过来了她想要做什么。
  顾衍之止住他的话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护好他们”
  说罢,转身推开了厨房门。
  她按下胸前的对讲机:“防爆罐准备好了吗?”
  现场总指挥接过通讯器:“一切就绪,请顾同志注意安全”
  巷子两端看热闹的人群已经被疏散,附近的住户也被驱离了现场,救护车载着伤员也奔往了医院,偌大的空地上摆着一个防爆罐,武警举着防爆盾严阵以待。
  顾衍之笑了一下没说话,关掉通讯器,看着那正在冒火的煤气罐一步步走近,一氧化碳透过头盔的缝隙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里,热浪一层层地涌了过来,能听见皮毛卷焦的声音,顾衍之伸手,把煤气罐拎了起来,然后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她走过于归身边,郝仁杰身边,走下楼梯,到达拐角,接着往下走,怀抱着定时炸弹,走过陆青时身边,穿过浓烟,要走一百二十个阶梯才能把煤气罐放进防爆罐里。
  炙热的气浪融化了她的防火服,能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焦臭味,浓郁的一氧化碳钻进鼻腔里让视线逐渐模糊不清,每走一步都有汗水流下来,还没滑到下巴,就被热浪烤干。
  陆青时说,你的伤口不要剧烈运动,裂开的话会很麻烦。
  她的左肩逐渐使不上力气,疼痛让她脸色苍白,煤气罐一点一点往下滑,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顾衍之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嘶吼,开始加速冲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楼道口,等待着她出来的那一刻,或是——地动山摇。
  脚步声逐渐近了,武警捏着防爆盾的手紧了紧,一团火光在黑暗里亮的耀眼,顾衍之终于冲出了黑暗。
  “退后!!!”
  煤气罐在自己掌心里发出了轻微的颤动,气阀滋地一声弹了出去,顾衍之双目赤红,火焰替她浑身涂上了一层金色,在离防爆罐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她离地起跳,火焰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如果不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足以掀翻一个成年人的冲击波的话,真的很像一场绚烂的烟火。
  “砰——”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有在窗前写作业的小孩抬起头来:“妈妈,看,烟花!”
  “好,我这边差不多结束了,你找到那位孩子的家属了吗,一定要沟通好——”
  陆青时拿着对讲机话还未说完,地动山摇,天花板上的电风扇晃了晃,摇摇欲坠,她猛地扑在了患者身上,吊扇砸在了背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粉尘劈头盖脸落下来,她用手护住了患者的头部。
  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摇摇欲坠站起来跑到窗边,正好看见浑身是血的消防员被抬上了救护车,握着窗棂的指尖泛了白。
  “嗡——”电锯尖锐的轰鸣声下,被压在柜子底下的双腿和身体分离开来,于归快速止血拿大量纱布按了上去。
  她红着眼睛吼:“你好了吗?”
  刺儿头拿液压剪剪断了女孩手上的铁链:“好了!”
  郝仁杰抱起来就往楼下跑,于归举着液体袋亦步亦趋跟着往楼下冲,然后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陆青时在抢救浑身是血的顾衍之。
  她愣在了原地:“陆老师……”
  她从未见过那个样子的陆青时,从她来到仁济医科大的第一天开始,陆青时就始终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她优秀的专业素养造就了她超出常人的冷静,而性格上的沉稳又赋予了她处理病情上的理智,她曾以为这样的陆青时是无懈可击的,没有人或事能撼动她一丝一毫。
  直到今天,于归才发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原来……陆老师也是会哭的啊。
  “陆主任,血压40——60,血氧50,一直上不来!”
  监护仪尖锐地叫了起来,好似敲打在了她心上。
  陆青时红着眼睛拿剪刀剪开她的衣物,防火服已经融化紧紧黏在了体表,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烧伤,她拿镊子一点点剥离着。
  “利多卡因……不……”她快速摇了一下头,头一次出现了用药迟疑:“肾……肾上腺素5mg静推”
  “不行,血氧掉到了四十!”用药一分钟过后,护士又叫了起来。
  陆青时眼里那点儿水光终于溢了出来,一滴一滴砸在了她过分苍白的脸上。
  八个小时之前,她还活蹦乱跳站在她面前说:“有陆医生在,怕什么?”
  八个小时之后,她躺在这里没有自主呼吸没有自主心跳,浑身冷的像一块石头。
  疼痛把回忆撕开了一条口子。
  五年前。
  小小的孩子坐在病床上和她击掌,眉眼与她何其相似。
  “妈妈是协和医院最好的医生,我不怕!”
  仅仅六个小时之后,他就躺在了手术台上,呼吸心跳全部停止,能做的抢救方式都做了,麻醉医站起来鞠躬宣布手术失败,患者死亡。
  她手里的止血钳当啷一声掉进了托盘里。
  从那一天开始,陆青时就再也没笑过。
  “铛——”锐器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陆青时颤抖的双手垂了下来。
  “死……死亡时间……”
  “不!”一个人影扑了过来,撞开床边的护士,趴在她身上做着心肺复苏,那双眼睛跟她一样红,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坚韧。
  “陆老师,别放弃!你是急救医学专家,是仁济医科大急诊科最优秀的大夫,如果连你都放弃的话——”她看一眼昏迷不醒的顾衍之,泪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顾队长,才是真的没救了”


第25章 弹痕
  忙的团团转的地方不止有急救现场,还有一附院急救中心; 作为东南地区首屈一指的三甲综合性教学医院; 承担了东部地区百分之七十的疑难重症; 而急救中心不光承担了院前急救的重任; 更是危重患者的第一战场; 即使没有大灾大难,日均患者也在两千以上; 在楼台公寓大火中受伤的人们,陆陆续续被送了过来; 整个急救中心被堵的水泄不通。
  “通知血库备血; 要十个单位红细胞”
  “什么?没有?”徐乾坤攥着电话焦头烂额了:“老哥不是我为难你,我这儿一大堆伤员等着救命呢!”
  “来来来; 让一让,让一让啊!”绿色通道大开,又有危重患者被推进了抢救室。
  “让普外的赶紧下来收人!你看看咱们这都乱成一锅粥了; 观察室都堆满了床位,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有医生带着护士挨个查房; 忿忿不平。
  护士也满脸为难:“普外那边说; 他们也没病床了……”
  徐乾坤听见了,远远地在走廊喊:“那就让他们在走廊里加床; 该收的病人不收什么样子!”
  他说着重重地把病历本往桌上一扣,平时这些病区里的事都是陆青时在管,那个人虽然他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 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起码那张脸冷着的时候还挺吓人。
  秦喧作为妇产科骨干也被抽调了下来帮忙会诊,此刻刚送走一位受伤的孕妇,眼看着天色完全黑下来,扯住了一位急诊科的护士问:“你们陆主任还没回来吗?”
  护士摇了摇头:“还没呢”
  说罢,又脚步匆匆走了。
  她把口罩从脸上扯下来,掏出手机给陆青时打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只好边走边嘟囔着:“奇了怪了啊,这其他人都回来了,她磨蹭在后面干嘛呢还不接电话”
  说着走到了急救中心大门口,低头敲键盘,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打完,救护车扯着嗓子轰鸣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绿色通道里,还未停稳陆青时就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秦喧把手机放进兜里跑过去:“你……”
  她话还未说完,眼角余光瞥到躺在担架上的伤员时,脸色一白,跟着她推起轮床就跑。
  “哪间手术室空着?”陆青时的状况看上去并不比顾衍之强多少,满脸血污,白大褂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那双向来寡淡的眼睛更是通红。
  “三号手术室,我刚从那出来”
  “好”陆青时推着人进了电梯:“于归你去请普外,胸外,心外,麻醉科,重症医学科下来会诊”
  “好”于归应了一声跑到分诊台打电话,陆青时进电梯前听见她扯着嗓子在吼:“我不管!三分钟之内第三手术室集合,再不来人就死了!!!”
  进入手术室之前由麻醉医负责插管,陆青时跑去刷手,她蹭地一下踢下了开关,水流打在了胳膊上,她鞠起一捧水浇在了脸上,透心凉,抬头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陆青时,你要冷静。
  “家属呢?告病危签了没?什么——”有主任把镊子扔进了托盘里:“这没签字我们怎么做手术,出了事谁负责”
  陆青时缓缓走进来,脸上的血污洗干净之后愈发显得眉眼锋利:“我负责”
  “你……”对方被噎了一下,陆青时走到主刀的位置上站稳:“我是她的首诊医生,也是急诊科主任,出了事我负全责”
  对方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戳了一下,于是把话咽了回去,一台多科室联动的手术就这么悄无声息展开了。
  打开胸腔之后,对面的三助倒抽了一口凉气:“肋骨断了三根,还有多脏器损伤,她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奇迹吗?
  陆青时在心里摇了摇头,她能把15公斤重且正在燃烧中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煤气罐徒手从五楼拎到了一楼,并且准确扔进了防爆罐里,拯救了范围二公里的所有生命,才是真正的奇迹吧。
  有人说,外科医就是缝缝补补的手艺匠,她的这双手拿不起针线,运起手术刀来却是得心应手。
  止血,修补受损的部位,缝合血管,吻合神经,陆青时和她的团队一起小心谨慎为顾衍之把受伤的脏器修补起来,也一点一点找回了自己失去的自信。
  翻过受伤的肺部,一条大口子扯了一个豁半截连在了健康的器官上,半截在胸腔里晃荡。
  胸外科主任拿着组织剪犹豫了:“这……切了吧,血管太多吻合的不好感染了就麻烦了”
  陆青时摇头:“4。0可吸收线”
  护士把线夹在缝针上递给她,她稳稳抓在了手里。
  顶着个残肺她还怎么正常呼吸奔跑当消防员。
  她想如果顾衍之能说话的话,一定也是不愿意的吧。
  秦喧在上方观摩室里看着她穿针引线,每一针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线头,又快又稳,几乎让人眼花缭乱,激动地扯住了于归的袖子:“看见没看见没!这才是你陆老师真正的实力啊!她到急诊科简直是屈才了!”
  就这缝合技术去大学里当教授都绰绰有余啊!
  累了一天了,于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撑着一口气站在这里等一个结果,眼看着手术步入尾声,她也悄悄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是……”又一位助手拿镊子翻起了她心脏下的组织,明显有外科手术留下的痕迹。
  陆青时看了一眼,想起她曾跟她说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猎鹰突击队的传说。
  即使留下了一身伤疤,谈起那支部队时,她还是眉飞色舞的。
  陆青时快速眨了一下眼睛,把泪水逼回去:“那是弹痕”
  离心脏只有三寸。
  “她……是一位在职消防员,前特警退役军人”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顿时肃然起敬,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快了许多。
  终于,墙上的时钟走过六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陆青时推着人出来,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顾衍之的兄弟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医生,医生,我们队长她……”
  陆青时摘下口罩,露出今天第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手术成功”
  几个七尺男儿摘下头盔欢呼着抱在了一起又哭又笑地,惹来护士长的斥喝:“喊什么喊,喊什么喊,这是医院,禁止喧哗!”
  刺儿头赶紧整肃军容,把头盔放在了胸前并拢:“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向陆医生敬礼!”
  面对这一张张青涩的脸,还带着灰尘泥土,举到太阳穴的手绷得笔直,目光却是那么炙热真诚。
  陆青时低头,双手插进洗手服的兜里,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敬礼也没有用,去把抢救的费用交一下吧”
  把顾衍之送进ICU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阵头晕目眩,腰部针扎似地疼痛,她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抬眼秦喧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陆青时慢慢坐了下来,秦喧递过去一杯热可可,她捧在掌心里小口畷着:“谢谢”
  她还想问问她现场的情况,顾衍之是怎么受伤的,但看着她满脸疲惫,又什么都问不出口了,急救是高风险的工作,大家都平安就再好不过了。
  再抬头的时候那个人头靠在了椅背上,散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额前刘海略有些散乱地遮住了眼帘,就这么还捧着一次性纸杯,穿着洗手服睡着了。
  秦喧摇头,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迎着朝阳往走廊尽头走去。
  “啊,累死了,回家洗澡睡觉了”
  清晨的分诊台还没有多少人来,郝仁杰打着呵欠吃早餐,这是两天来的第一顿饭,一边吃脑袋跟小鸡啄米似地一点一点的,最后一头栽了下去嘴里还嚼着半截青菜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
  忙碌了一天一夜的医生们有的在值班室挤一挤睡了,有的歪七倒八趴在沙发上眯一眯,于归揉着眼睛坐在办公桌前打病历,打打删删,呵欠连天,最后一头栽在了键盘上,手边还放着没吃完的泡面。
  徐乾坤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出来,天光已经大亮,孟院长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老徐啊,这次你们科又辛苦啦,回头卫计委肯定有表彰,这么大的火灾能把伤亡人数控制在十人以下,了不起啊”
  徐乾坤舒展着自己的老腰,边走边聊:“院前急救都是陆青时在做嘛,年少有为,年少有为,我呢,就是后勤工作保障人员”
  孟院长大笑:“没有你这个后勤工作保障人员,他们也上不了前线,打不了硬仗!”
  徐乾坤这才喜笑颜开,琢磨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那上次跟您提过的,长生生物的那一批器械还有新药都挺好用的,您看……”
  孟院长看他一眼,依旧含笑的目光却让他毛骨悚然,好在只是一瞬间,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消失了,他恍惚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既然好用就让老刘打个单子给我,你去财务申请吧,价格不是问题,质量一定要把好关”
  徐乾坤一个劲儿点头哈腰地:“这您放心,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们科里不少医生都在用……”
  回到家,陆青时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到底不是年轻人了,睡了一觉起来反而浑身酸痛,各个关节都像打散了重装一样。
  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胳膊,走到厨房开火,从冰箱里拿出来青菜和鸡蛋,又取了一把挂面,等水开的功夫里,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跑到浴室里掀开洗衣机盖子,翻出脏兮兮的外套,在内侧兜里摸出了一把染血的钥匙。
  是顾衍之昏迷之前塞到她手心里的。
  捧着这把冷冰冰的钥匙,陆青时犹豫了一会儿,走到厨房关火,然后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出门,把钥匙插进了隔壁的房门里。
  “啪嗒——”轻轻一声脆响,锁芯弹了开来,陆青时缓缓推开门,一个白色毛绒绒的影子就热情洋溢地冲她扑了过来,陆青时吓得不敢动闭上了眼。
  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巨大型生物扑到自己身上来,陆青时睁眼,只见汉堡呜咽着冲着门叫了两声,尾巴耷拉着冲她晃了晃,似乎明白了回来的并不是自己主人。
  边牧的体型硕大,差不多有半个小孩那么高,陆青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往屋里走:“那个……你主人受伤了在医院……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也不知道汉堡听懂了没有,又小小地叫了两声,在她脚边晃了晃,就一溜烟跑到了自己窝边趴着,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挂着委屈,把屁股留给了陆青时。
  窝边的狗粮碗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了,能听见它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陆青时叹了一口气,在满地乱扔的衣服,鞋子,书本,游戏机里翻找着狗粮,甚至还从沙发缝里翻出了内衣,她捂着鼻子用两根手指捻了起来满脸匪夷所思,谁能告诉她顾衍之家为什么这么脏!这么乱啊!
  啊!洁癖待在这里感觉分分钟都要窒息!
  打开电视柜,一大堆零食泡面立马喷涌而出,陆青时头皮发麻,朋友圈里那种碗碟堆在橱柜里打开就会掉下来的,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陆青时赶紧又给关上了,等下,好像……看见了狗粮。
  她又认命地打开,从一堆零食深处扒拉出狗粮倒进狗碗里,又从饮水机里接了一碗水放在了汉堡的旁边。
  汉堡这才站起来欢快地叫了两声,冲她摇着尾巴,吧嗒吧嗒吃起来,一碗狗粮很快见了底,看来是饿得很了,陆青时又给它倒了一碗,汉堡过来舔舔她的手,湿漉漉的舌头搭在手心里有些痒痒的,陆青时唇角终于弯起一个笑意,揉了揉它的脑袋。
  再看看这满地狼藉,优秀的急救医生抚额:算了,好歹她救过她两次,就……勉为其难帮她收拾一下吧。


第26章 医闹
  进入ICU的第二天,顾衍之醒了; 仅仅只是短短两天而已; 整个人就瘦得脱了一层皮; 颧骨突出; 眼窝深陷; 眼神也黯淡了下来,透出深深的疲惫。
  陆青时知道; 她这次的伤恐怕得养很久身体各项机能才能恢复正常,顾衍之艰难地把头转向了她; 氧气面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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