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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逆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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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时一手拿手术刀划了一个小口,另一手直接把止血钳顺着创口伸了进去。
  在没有手术导航的情况下找到出血点是很不容易的,全凭肉眼、运气以及医生丰富的经验,更何况是这种狂风大作,山雨欲来的恶劣天气。
  “陆主任!血压在往下掉!六十!四十!”麻醉医快速拿了一支肾上腺素经过静脉导管投药。
  “陆姐,我又开了一条静脉通路!”郝仁杰的声音。
  陆青时跪在地上,这漫长无比的一分钟里,她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汗水打湿了额发。
  “找到了”她快速按下止血钳。
  迎来的是所有人的沉默,旁边的监护仪也停止了尖叫,三条不同颜色的线都变成了一条水平线。
  于归满脸不可置信,拼命摇着她的手腕:“陆老师,陆老师我们开胸吧,一定还有别的出血点没找到,找到就可以纠正休克了,陆老师!”
  “你清醒一点!”秦喧提起她的衣领怒吼:“你已经干扰过一次陆青时的判断了你不知道吗?!现在再不剖腹产的话她腹中的胎儿也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你就是杀人凶手!!!”
  于归甩开她:“可是她只是休克了,她的心跳还没停!你们就要放弃她吗?!就要活生生剖开她的肚子取婴儿吗?!孩子的命是命,她的就不是?!”
  “郝仁杰,消毒”陆青时轻轻说了一句。
  半天没回应,她猛地提高了声音:“我说,消毒!”
  “哎,哎!”郝仁杰这才回过神来,三下五除二剪开孕妇的衣服,拿起碘伏就往上面倒。
  “手术刀”
  他默默递了过去。
  于归红着眼睛看着她冷静地划下第一刀,血涌了出来,露出花白的脂肪层。
  “啊!”她想冲上去被顾衍之牢牢拉住了,“放开我!”
  顾衍之拉着她一步步往后退,也没说话,扔给了自己的队员示意看管好她,自己走到旁边默默点燃了一支烟。


第9章 绝望
  “你主刀,我来给你当一助”在秦喧回来的时候,她默默让出了主刀的位置。
  “好”秦喧接过郝仁杰递来的手术刀,轻轻划开了子宫内膜。
  “麻醉医,监测一下胎心”
  “好的”
  在众人的努力下,早产儿从妈妈的子宫里被取了出来,而孕妇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变冷。
  于归靠着救护车席地而坐,把头埋在膝盖里默默哭着。
  秦喧亲手替婴儿剪断了脐带,拿无纺布包着抱在怀里:“恭喜,是个男孩,还得回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在缺氧的环境里待了太久了难免会有脑损伤,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平躺在担架上欣慰地看了一眼孩子,想到妻子眼角又流出两行清泪。
  “走吧,收工了”她将孩子放进保温箱里,回头叫陆青时。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于归从救护车旁起身,走到了孕妇身旁蹲下。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掀开孕妇身上盖着的手术巾。
  “哎……”陆青时止住她的话头,这个时候才显露出一丝疲态来,眼神黯淡无光,秦喧这才留意到她的白大褂全湿透了。
  一半是血水,一半是汗水。
  于归哆哆嗦嗦拿着缝合针,一边缝一边哭,拼命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郝仁杰去拉她:“走吧,走吧,这么大的雨,一会会有殡仪馆来收尸的”
  于归全身也湿透了,雨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头发丝往下掉,她甩开郝仁杰的手,哽咽着:“我……我妈生我的时候也是难产……大夫都说……让……让她放弃……”
  她胡言乱语,语无伦次的:“我……我今天救了一个人……我真的特别开心……我只是觉得……走也应该走的有尊严一点……下辈子……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她猛地扬起了头,不让眼泪掉进还没缝合好的腹腔里。
  却意外地跌进了一把伞的温柔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身边的雨停了,陆青时替她打着伞,默然无语。
  顾衍之也在不远处撑着一把伞,停下了脚步,招呼兄弟们:“走吧,收工了,除了值班的,其他人回宿舍休息”
  回到医院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孩子被送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赵平的生命体征也稳定了下来,陆青时去跟上级汇报情况,于归一个人躲进了医生值班室,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那个孕妇满身血污的样子。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凋逝,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记得她第一天穿上白大褂站在国旗底下宣誓的时候,用稚嫩的声音喊出庄严的话语:“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那时候她的老师说:“如果一朵花的凋谢都不能让你感到悲伤,那还怎么当医生?比起医术医德,医生更需要的是同理心,当你能从心底去贴近患者的时候,能感受到她的痛苦的时候,你就离一名真正的医生不远了”
  她今天救了一个人,也亲眼见证了一条生命的消散,这和她在医学院里学到的根本不一样,这里的医生活生生地都像手术机器。
  他们优秀,他们完美,他们冷血。
  于归把头埋入膝盖里,像一只鸵鸟一样蜷缩了起来,任由身旁放着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也没有接起来。
  “情况就是这样”陆青时汇报完了,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院长叫住了她,从一旁的衣架上颤颤巍巍取下自己的白大褂递给了她。
  “孩子,辛苦了,换下衣服,去出门诊吧”年迈的院长架着老花镜,两鬓斑白,说话的语速平和温暖。
  她可以看不起任何人,但是对这位大学医院的院长,年过花甲依然坚守在手术台上的老人保持了足够的尊敬。
  陆青时微微俯身:“谢谢您”
  “新来的,躲值班室干嘛呢?外面一堆活儿看不见吗?去过下床”同事过来砰砰敲着门。
  于归只好起身,有气无力地:“来了”
  过床的时候患者是个青壮年男人,加上担架的重量本身就很沉,于归脚下一软,浑身使不上力气,险些滑脱出去,郝仁杰一把扶住了担架。
  “嘿,你怎么回事?你这一手滑刚接好的骨头又得重新打石膏,去去去,别在这碍事,去看看十五床点滴结束了吗?结束了再给她续一瓶”
  “好”于归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过去走,正打算换药的时候,多亏护士长看了一眼,顿时大为光火,在家属面前指着鼻子骂她。
  “怎么回事啊新来的,抬床抬床抬不好,换个药这医嘱上清清楚楚写的碳酸氢钠,你看看你给患者拿的什么!”护士长举起了瓶子杵到了她眼前。
  “头孢曲松钠!这换错药是要死人的啊!”于归嗫嚅了一下:“我……”
  “你什么你!天天都是你!也不知道医务处是怎么招的人,什么下三滥的货色都敢往仁济一附院招”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白剜她,于归垂着头,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
  “就是啊,你这什么医生啊,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患者家属回过神来义愤填膺,上前推了她一把。
  “还有那次给我爸换药也是,扎针扎了几次没扎进去,那手都肿的老高,你说说我爸这八十岁的人了能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
  拉扯之间于归的胸牌被扯到了地上,几个家属踩了几脚。
  于归把头深深地低下去:“对不起”
  她看着地上自己胸牌上的照片,明眸皓齿,笑的那么开心,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新来的,中午帮我去食堂打个饭吧,我要鱼香肉丝”
  “我也要我也要,我要葱油面不放葱,多放辣!”
  “新来的我的快递到了,丫给我放门口保安室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我这走不开呢”同事一边大口大口吸溜着泡面,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视频。
  “哎,顺便帮我拿个外卖呗,反正也不远,几步路”
  几个小护士也凑了过来:“哎呀你们医生还有午休时间,我们午休也得在病房值班”
  于归强撑起笑容:“那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买”
  “啊!你太好了!”
  小护士欢欣鼓舞着,完全忘记了她们也曾骂过她,或者冷眼旁观她被别人骂。
  于是一整个午休时间,于归都在跑上跑下帮人打水拿快递取外卖送吃的,整理材料送去医务处等等。
  她从医务处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了徐乾坤,赶紧低头弯腰:“徐主任好”
  徐乾坤停住脚步,打量着这个年轻女生:“哦——于,于什么来着?”
  于归点头哈腰:“于归,于归”
  可算是想起来了,那个给他送过钱的农村妇女的女儿,妈妈虽然其貌不扬打扮的也不入时,女儿还是蛮漂亮的。
  徐乾坤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听说你昨晚出救护车了,女孩子干这个还是很辛苦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陆主任那样有天赋又有能力的”
  于归偏头看他,徐乾坤松了手笑容意味深长:“上次你妈妈送的土鸡蛋很好吃嘛,替我谢谢她老人家”
  “对了”他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你要是想换个轻松点的环境也可以,只要……”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于归赶紧鞠躬跑了,胃里止不住地犯恶心。
  徐乾坤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即将到手的猎物,她压抑住因为害怕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咬了咬唇往科室的方向走。
  “谢谢”秦喧在她面前放下一罐咖啡,陆青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跟她道谢。
  “连续上了两个通宵,你要不要跟徐主任打声招呼休半天假啊,你看看你这黑眼圈”秦喧站在她的办公桌前聊着天,手里也拿了一罐咖啡解乏。
  到底不是年轻人了,一熬夜什么都反应写在了脸上,陆青时摇了摇头:“不了,下午还有一台手术,明天休息”
  秦喧凑过来碰碰她的胳膊:“哎,那晚上我们去喝酒吧,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大帅哥你怎么不联系人家……”
  于归一踏进办公室就听见她们在商量明天去哪玩,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也许死了一个人对她们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吧。
  同事从她手上拿过外卖,也没道谢也没给钱,三三两两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吃着。
  还是刚刚那个一边吃泡面一边看视频的男同事,打开外卖盒看了一眼顿时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新来的你怎么回事啊!这样我怎么吃啊!”
  保鲜盒的盖子打开了,汤汁洒了一些在塑料袋里。
  于归嗫嚅着:“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拿到的时候……就……就是这样的……”
  “你放屁!我天天点他家的外卖从来不这样!是不是你看我不顺眼故意搞我啊!”他站了起来提高了声线,咄咄逼人。
  于归红了眼眶:“我……我为什么搞你……莫名其妙这……”
  “谁知道你怎么回事!上次让你写个病历也是推三阻四的,害我被主任骂!我看你就是……”他上前两步,指着鼻子骂。
  “真不知道徐主任为什么招你来,忙忙帮不上,一天劲会瞎捣乱,我们辛辛苦苦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能进的仁济医科大,凭什么你们女的……”
  于归咬牙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睛很漂亮,瞳仁很大,眼白很少,全都布满了血丝,猛地一眼还真有点吓人。
  男同事后退了一步,虚张声势:“你看什么看,本来就是!中午都有人看见你和徐主任在走廊里窃窃私语谁知道在说什么,谁知道你又是怎么进的急诊科”
  他拉了拉领带,颇有些阴阳怪气的。
  身体反应远比大脑思考快多了,于归二话没说,端起滚烫的一盆麻辣烫劈头盖脸浇下。
  男同事捂着脸发出一声惨叫,雪白的衬衫被油辣染了个五花八门。
  周围发出一阵尖叫,于归把保鲜盒砸在了他头上:“我他妈的早就想这么做了!你们这群不学无术还爱嚼舌根的垃圾!!!”
  “新来的你疯了!”有人上来搀扶他,一边跳着脚骂人。
  “我就是疯了才会报考仁济医科大!!!”于归喘着粗气,歇斯底里,指着他们每个人,包括一旁的陆青时与秦喧。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是从乡下来的,但我也是堂堂正正考上的锦州医科大,堂堂正正考上的仁济医科大的规培!”
  她嘶吼着,喘着粗气,猛地将保鲜盒甩了出去,正好落在陆青时的脚边。
  “还有,我的名字不叫新来的,我叫——于归!!!于是的于,归来的归!”
  “我艹你妈了个……”被泼了一头一脸的男同事率先回过神来,忍着疼痛甩开前来拉他的众人,一拳砸向了于归脸上。
  然而还没等他的拳头挨到脸上,于归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担架,快,把担架抬过来!”意识残存的最后一眼是陆青时略带焦急的眉眼。
  她迷迷糊糊地想:“完了,陆老师出手都是危重病人,我要去见马克思了”


第10章 争执
  于归一觉醒来马克思倒是没见着,反倒看见了朝思暮念的人。
  “知有!”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手上连着的静脉留置针险些从手背上滑脱了出来,殷红的血液顺着导管往上爬。
  于归轻嘶了一声,方知有赶紧按住她:“别乱动,大夫说你在发烧”
  “知有,你怎么来了?”于归顺势躺下来,眼睛粘在这个人身上,再也不舍得挪开。
  三个月没见方知有憔悴了些,大大的眼睛下是一圈乌青,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因为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皮肤有些黯淡无光,可这丝毫不影响在于归眼里,她并不一定是最好看的那一个,但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个。
  于归又何尝不是呢,大夫说她受了凉低血糖也犯了,一度烧到38度,干瘪的嘴唇没有一丝光彩,原本还有些肉肉的小脸蛋也消瘦了下去,颌骨冒出来显得下巴更尖了。
  方知有将她额上的毛巾取下来蘸水拧干又放了上去:“想来看看你,可是某个人啊,一直不接我电话”
  于归用能活动的右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晃了晃,小声撒娇:“知有~我错了嘛,忙到没有时间看手机”
  每次看见这样的她,天大的气都消了。
  方知有无奈,抿唇轻笑,捏捏她的鼻子:“你呀你呀,不好好照顾自己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归微微坐起来,用脸颊去蹭她的胳膊,唇羽毛一般轻轻拂过手背:“等我好了你想怎么收拾我都可以”
  方知有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好了别闹,你还在发烧,给我乖乖躺下休息”
  她话音刚落,护士推门进来换药:“新——”想到刚刚于归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歇斯底里的样子,她麻利改了口。
  “于归,换药了啊”她一边取下已经输完的液体,一边挂上新的。
  “我说你可真有本事啊,把孙医生打到住进了五官科现在还没出来呢,院领导都去了,我看你这回能不能拿到规培证啊可真玄了,搞不好还得立马卷铺盖走人呢”
  方知有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回事小归,你打人了?”
  于归把头埋进被袱里,蜷缩地像一只鸵鸟。
  护士转过身来又说:“对了,你是她朋友吧?先去把医药费交一下吧,我们急诊科又不是慈善基金会,这一个两个的”
  方知有赶紧起身点头致谢:“好,好,我这就去”
  等护士走后,于归才从被窝里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来瞧她:“知有……”
  活脱脱像做错了事的小朋友。
  方知有还是心软,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动手,说吧,怎么回事”
  仿佛这么多天来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于归瞬间红了眼眶,扑进她怀里。
  陆青时刚下手术就接到通知,急诊科全体工作人员二楼会议室开会,她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叹了口气,把脖子上挂着的口罩扔进垃圾桶里,按下电梯按钮。
  “陆主任当时不也在现场吗?这毕竟是你们科室发生的事故,你来说说”
  医务处长这么说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
  陆青时拉开椅子在徐乾坤旁边坐下,她虽然挂着副主任医师的职务,但毕竟不是行政主任,也鲜少过问这些杂事。
  徐乾坤见她没什么反应,接话道:“那就这么着吧,通报全院批评于归,并且解除与她的劳动合同关系遣回原籍”
  上午被打的那个男医生去五官科看过了,脸没什么大事,就是烫出了几道红印子,涂上药膏过几天就好了。
  此刻捂着头龇牙咧嘴:“就这样?她医药费还没给我呢,把我打成这样毁容了怎么办?!我要告她!”
  医务处长在桌上使劲戳着笔:“行了,你一个大小伙子被一弱不禁风的姑娘打成这样,不嫌丢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青时抱臂坐着,椅子往后退了一步:“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孙医生惊喜地看了她一眼,腆着脸笑着:“还是陆主任明白事理,能为小的们做主”
  郝仁杰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不是陆姐……”
  就算再不喜欢于归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吧。
  陆青时从身后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病历扔到了桌上:“这是你拜托于归帮你改的病历吧,我什么时候给十三床下过医嘱要加易瑞沙了?”
  易瑞沙属于没纳入医保的抗癌药,价格昂贵且不易购买,她知道科室里有一些医生与医药代表勾结起来从中牟利,以往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打着她的幌子去欺骗患者,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青时敲了一下桌子,嗓音虽轻却掷地有声:“私自篡改病历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一室鸦雀无声里,徐乾坤轻轻咳了一声:“这个陆大夫啊……我们今天开会研究的不是这件事”
  “还有什么事比医生的清白更重要的?”陆青时反问他,指着桌上的病历:“这上面签的是我的名字,可是我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医嘱,他怕事情败露,去拜托一个规培生帮他把病历录入电子系统里,他就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我和于归就得去局子里喝茶,而他……”
  陆青时冷冷看了他一眼:“躲在背后坐收渔利,其心可诛”
  孙医生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被揭发出来,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站起来反驳她:“陆主任你虽然官大一级压死人,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是信口开河,我要告你诽谤!”
  徐乾坤看了一眼桌上的病历,陆青时确实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
  他心里霎时转过了无数个小九九,脸上却盈出笑意:“小孙怎么跟陆主任说话呢!陆主任虽然不是科室行政主任,但好歹也是副高,轮得着你在这大喊大叫,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嘛,快跟陆主任道歉!”
  言下之意既有维护他的意思,又暗指陆青时不要多管闲事。
  “完了完了,这科室主任和副主任掐起来这我该怎么站队啊”郝仁杰紧张得不行,心里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会是“站徐主任,掌握人事调动生杀大权”
  一会是“必须站陆姐,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她牛啊!搞不好等徐主任退了就是她当家做主了”
  再看一眼周围的同事,纷纷垂着头不敢说话,他戳一下麻醉医,嘴里发出“次次”的声音。
  麻醉医避开他的手腕:“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又去戳骨科刘青云:“哎?”
  刘青云挺直了椅背,默默离他坐远了些。
  那边陆青时也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如果徐主任不能秉公办理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只能——”
  她看一眼医务处长,常年游走于患者医闹之间的人早就跟老油条一般,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哎呀都是一个科室的嘛,这么剑拔弩张干嘛,你们二位都是领导,领导,这不也让下面的人看笑话嘛!还是一句话,咱们自己科室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就好了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绢擦着汗,心里实际上把陆青时恨了个咬牙切齿。
  医生拿回扣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她却是头一个拿到台面上来说的,这叫人怎么下的了台。
  “坐下,都消消气坐下说,病历的事肯定得查!还得好好查!肯定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位医生的!”
  “但是嘛”他拐了个弯:“于归这件事影响也不小,都在患者中间传开了,陆大夫是她的带教老师,俗话说,教不严师之过,院上领导也商量过了,这件事陆大夫还是不太方便插手的,毕竟也要避避嫌不是”
  “这说来说去还是扯到新——不是,于归身上去了”麻醉医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这陆主任到底什么意思啊?她到底是要保于归还是……”
  郝仁杰翻了个白眼:“这你还没看出来嘛,咱们陆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身正气咧!”
  刘青云叹了口气:“正气不正气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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