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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逆旅-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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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时,你就告诉我,是哪个嘛?”
  陆青时面色有点赫然:“那你不许笑”。
  顾衍之一本正经:“不笑,我保证”。
  她的手指慢慢挪向了画面最边上一个清秀的小女孩,顾衍之眸中一亮:“我就知道,我家青时小时候也……”
  她话说到一半,陆青时的手指在旁边点了两下。
  “这个”
  顾衍之定睛看去,一个胖墩墩的小姑娘,几乎淹没在了人海里。
  她愣五秒,随即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青时你小时候居然比我还胖……”
  陆青时扑了上去挠她,脸红到耳根:“喂不是说了不许笑吗?你还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不笑了,不笑了”。
  年轻的身体只是玩闹着,轻易就擦出了火花。
  陆青时看着她的眼睛就明白她想做什么,挣扎了一下想从她身上下来:“白天……”。
  顾衍之不放:“反正又没有人”。
  “门没关……”她声音渐微。
  “我进来的时候就反锁了”她说的含糊不清。
  “窗帘没……”
  “没事,反正对面没人”她抱住她的腰身把人压进了床榻里。
  “偶尔这样一次挺好的”
  陆青时躲:“什么?”
  “想看清你……”她趴在她耳边吹气:“动情时候的脸”
  “唔……”
  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明明还不到春天,恍惚之中却听见了猫儿的声音。
  一个黄昏就这么过去。
  接到爸爸妈妈电话的时候,于归正在模拟手术室忙到昏天黑地,她得了批准,摘了手术帽走出来,穿着绿色洗手服,散着乌黑的头发,走到分诊台前从护士手里接过听筒。
  “妈,什么事?”略有些疲惫的嗓音。
  “小归啊,今天回家吗?”妈妈期盼的声音传了过来。
  于归下意识拒绝:“不了,没……”
  “今天是除夕呢,爸爸妈妈想和你一起吃个团年饭”
  怕她拒绝,于妈妈又压低了声音:“你爸他一大早就杀了两只自家养的土鸡,就等着你回来好好给你补补呢”。
  拒绝的话在嗓子眼里滚了几滚,于归还是没能说出口。
  “那……那我去跟老总请假试试看,不行的话,你们就别等我了,自己早点吃饭”。
  “哎,好!”于妈妈喜不自胜:“那……那你先忙,我去帮你爸做饭去”。
  于归捋了捋头发,似有些苦恼:“别做太多,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知有,这段日子以来辛苦你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你阿姨亲自下厨,冉冉也好点了,能吃点流食,咱们就在病房里过个新年”。
  安爸爸是好意,知道她无家可去,也感激她对自己女儿的关心与照顾,特意发出了邀请。
  可方知有还是拒绝了:“不了,叔叔阿姨,还有冉冉,祝你们除夕快乐”。
  “只是今天……我想和最重要的人一起过呢”。
  她说完,礼貌地鞠躬道别,离开了安冉的病房。
  安爸爸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示意她不要伤心:“是个好孩子”。
  安冉笑了,脸色苍白,戴着呼吸机:“爸……求你件事”。
  方知有跑到急诊科去找于归,郝仁杰在分诊台里写着护理日志,笔一抬:“刚跟老总请假,回家了吧”。
  “喔……这样吗?”方知有一愣,不无失落地垂下眸子。
  她刚想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自己战队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老大,马上总决赛了,练兵吗?”。
  她想了想,划掉,准备给于归发消息的时候,安冉苍白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又打开消息界面:“好,一会来”。


第116章 命运
  天是倒过来的海,蓝得一望无际; 风吹过来; 漫山遍野的菊花香。
  陆青时穿着一袭黑衣; 把怀里的白菊放在了墓碑前; 是合葬; 爸爸的名字和妈妈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
  顾衍之从篮子里倒了两杯茅台递给她,陆青时接过来洒在墓前;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柔软而哀伤; 爸妈走的也很突然; 没有来得及给她留下一句话。
  如果他们还健在,会跟她说什么呢?
  陆青时仰起头; 泪水滑进鬓发里:爸,妈,我长大了呢。
  顾衍之又拿了一个酒杯出来; 她下意识想接过来,对方一收; 给自己斟满。
  “这杯我替你敬叔叔阿姨”。
  陆青时红着眼眶弯出一个笑意; 看着她一饮而尽,又把系着红丝带的那瓶酒放在了墓碑前。
  今天除夕; 前来扫墓的人很少,北京郊外的风有些大,吹乱了她的发丝,陆青时红着眼眶往后看去; 一排墓碑之后夹杂着高低错落的几个孩子墓,乐乐……就葬在那里。
  她顿步,心脏抽疼了起来,逃离般地拉住了顾衍之的手:“我们……回去吧”。
  “好,可是回去的话,说不定就没有机会再来了”她始终尊重她的决定,但也给她了必要的提醒。
  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她能从过去里走出来。
  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医生抿紧了唇角,露出挣扎、痛苦、茫然无措的表情。
  顾衍之安抚她:“那你待在这里,我过去洒扫一下”。
  “好”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隐隐的愧疚。
  顾衍之提着篮子往过去走,这里在墓园最深处,周遭的墓地杂草丛生,甚至从砖头缝里长出了黄花,唯独属于乐乐的这块墓碑干净整洁,一棵杂草也无,墓碑前放着几束菊花,脆弱的花瓣在风中摇曳,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过来洒扫的,只是不知道是青时的爷爷,还是傅磊。
  墓碑上的照片擦得铮亮,小男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眯着眼睛冲她笑,果真是和陆青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从篮子里拿出几样吃食,一一摆在了墓碑前,打火机点燃蜡烛,静静看着它燃烧。
  “我只是觉得,孩子,都是想妈妈的吧”。
  她知道她会来,所以没有抬头:“我也很想我妈妈,虽然我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可是还是很想很想……”
  她往铜盆里放着纸钱,火光在眼底跃动,风吹过来,黑灰扬了起来,落上陆青时的衣角,身后的地板落下水渍。
  “乐乐……对不起……妈妈我……”她捂着嘴唇,哽咽着,想说什么又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是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
  “乐乐,不要怪你妈妈,这些年她一直活在内疚里,她甚至没有一天发自内心地笑过……她……也很爱你”。
  顾衍之手指抚上光滑冰冷的石板,来回摩擦着,直到逐渐升了温,小男孩还是一如既往看着她们笑,眉眼柔和,如果能顺利长大,应当是个英俊善良的男孩子。
  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陪自己度过了那么快乐的五年时光,往事走马灯一样掠过脑海,陆青时哭得不能自抑,顾衍之没有再安慰她,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她知道有些事能哭出来,总比窝在心里要好。
  蓝天白云,荒草麦浪一般翻涌,恍惚之中她听见有人喊她:“妈妈”。
  她抬头,一望无际的旷野里,穿着卡通体恤衫的小男孩冲她笑,眉眼弯弯。
  “妈妈”。
  她走近一步,小男孩又往后退了一步。
  “妈妈”。
  她泪眼朦胧:“乐乐……”。
  “我爱你,再见”。
  小男孩挥挥手,跑进了一片白光里,她再睁眼,照片上的男孩子一如既往冲着她笑,仿佛也在说:“妈妈,我在另一个世界,也一直爱着你”。
  陆青时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乐乐……妈妈也从未忘记过你,永远爱你。
  方知有给于归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排队进站,除夕当天返乡的人不在少数,挤得前胸贴后背,即使听见了手机响她也没办法拿出来,等到终于磨磨蹭蹭过了安检,进了候车室,她才终于有空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
  看见屏幕上未接来电显示的名字时,少年人微微弯了下唇角,心间流淌过一丝暖意。
  她回拨过去,直到嘟声响起,也是无人接听,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有些事一时错过,就是一辈子了。
  彼此的她还不谙这个道理。
  难得除夕不值班,几个同事呼朋引伴:“主任,走,去喝两杯啊”。
  大家都知道她单身,无时无刻不在替她创造机会,秦喧微笑着拒绝了这善意:“不了,有点累,回去休息了”。
  难以想象地,她也会从心底觉得喝酒和应酬乏味,也许真的是上了年纪。
  电梯到达,她跟同事们挥手再见,一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警察扶着另一个女孩进了急诊室。
  她下意识看去,被白色的门帘挡住了视线,自嘲般地笑笑,大踏步走出了医院。
  “谢谢您,向警官”骑车摔伤的女孩冲警察笑笑,向南柯也微笑了一下。
  “不客气,该做的”。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有点耳熟,她掀帘出去,与一位医生擦肩而过,熟悉的香水味。
  她拔腿追了上去,然后怔住:“抱歉……认错人了”。
  冬天的学校有些冷清,学生们大部分都放假回家了,但是陆青时没有想到的是,研究生教室里还有人。
  北京天黑得早,教室里灯火通明,坐着林林总总二十几个人,PPT上是解剖器官,她年迈的爷爷拄着拐杖站在讲台上,给台下的年轻人讲最基础的《解剖学》。
  她隔着玻璃窗看着,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
  最后陆旭成摘下眼镜,合上书本,把手撑在了桌上:“我相信医者仁心之类的话,你们早就听腻了,我今天要说的,是关于亲情,作为医生我的人生没有遗憾,但是作为陆旭成,我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位慈祥的爷爷,甚至……也没能救自己的重孙子”
  “我很后悔,我希望大家不要再抱有相同的遗憾,人生在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医生是个特殊的职业,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从这身不由己的时间里多分出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分钟,来留给自己的家人”。
  “毕竟,除了患者,他们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啊”。
  夜色里,风吹过走廊,医生弯起唇角:“走吧,我们回家吧”。
  顾衍之跟上她:“不邀请爷爷一起吃年夜饭了吗?”
  陆青时笑,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一跳地下了楼:“他才没空呢,每年都这样,利用寒暑假时间给家里穷又没钱回家的学生们补课,完事了你信不,那帮孩子总会凑钱请他吃饭”
  “陆教授,陆教授……”一帮孩子们涌到前面来问问题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总觉得那里刚刚好像站过什么人似地。
  顾衍之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全是她爱吃的。
  红烧黄骨鱼用大火烧开收汁,她戴着手套从蒸屉里端出了发红油亮的大闸蟹。
  下层是做好的蒜蓉粉丝虾,倒入调好的酱汁,香气扑鼻。
  陆青时惊呼一声,扑了上去用手捻起一只吹吹凉送到唇边。
  顾衍之回头:“啊!你怎么跟薯条一样!快给我尝一口!!!”
  “不,好好吃喔”
  “小气!!!”
  东坡肉用草绳扎好端上了桌,西湖醋鱼撒上了葱丝,陆青时看来看去:“吃不了这么多吧”。
  “本来就是三人的量啊,谁叫你不邀请爷爷的”
  顾衍之嘀咕着,把蒜切成末捣碎,调入料酒生抽,和热油一起淋在了碧绿的菜心上,唇角却是在笑着的。
  这是她第一次和爱人一起过除夕,也可能是青时最后一次过年了,即使只有两个人,她也要和她一起好好过。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于归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自己家的大门,院里栓的那只土狗立马扑了上来,亲切地摇着尾巴舔着她的裤腿。
  于妈妈闻讯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她也愣了一下,大半年没见,竟感觉还长了一些个子,穿着羽绒服背着背包弯腰逗狗,等她直起腰来,笑着说了一句:“妈,我回来了”。
  她一下子热泪盈眶:“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面冷,进屋坐,进屋坐,菜马上就好”。
  农村惯例,逢年过节要放个鞭炮,一家人围着炉灶烤火,面前一溜瓜子水果摆开,外面烟火阵阵,屋里其乐融融。
  于爸爸一边看电视一边给女儿面前的碗里放剥好的瓜子:“这个手术是你们医院做的吧,真厉害,都上电视了……”
  科技频道正在播两国三院联合攻克神经母细胞瘤的手术,他一个大老粗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是纯粹觉得能上电视这事一定是大好事。
  于归知道父母的心思,又挑着拣着说了些能让他们觉得面上有光的事,曾几何时,她也是极其讨厌这样的人,如今看着他们面上的喜悦,倒也觉得,偶尔说说大话让他们高兴倒也不是坏事。
  洗澡的时候又是大把大把的头发堵住了下水道,那漩涡似也能把她的灵魂吸进去似地,陆青时看着看着,就头昏脑涨,一把扶住了旁边的架子,沐浴露倾倒,一阵丁零当啷。
  顾衍之在外面敲门:“青时?”
  她勉强定了定神,蹲下身从一大堆泡沫里捡起来沐浴露瓶子,冲干净。
  “没事,沐浴露不小心被我碰掉了”。
  “你没事吧?”她有些紧张,欲推门而入。
  “没事,我马上就好了”。
  陆青时把沐浴露瓶子放回了原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有关联合手术的新闻,这是医学界的大事。
  她平静随意地收回视线,走进卧室,顾衍之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一个硬壳笔记本。
  “这是……”陆青时疑惑,目光逐渐由平静变得难以置信。
  顾衍之准备收起来:“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你看,还是算了吧,我怕……”
  “不”陆青时拉住了她的手:“我要看”。
  相册一页页翻过去,是傅磊记录的从乐乐出生到病逝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往事好似浮现在了眼前。
  刚出生时皱巴巴的乐乐,第一次吃奶的乐乐,在他头顶尿尿的乐乐,在陆青时怀里撒娇的乐乐……
  那么生动那么鲜活,一个医生却用摄影师的方式全部记录了下来。
  整整一大本保存完好的照片,最后一页是一张全家福,陆青时站在中间,举着蛋糕,怀里的是儿子,旁边站着的是傅磊,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有幸福的微笑。
  顾衍之看着看着,五味陈杂,她觉得傅磊并非没有爱过陆青时,就像她说的那样,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在漫长的人生之旅中逐渐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命运神奇就神奇在,未来永远无法预知,但一切又好似冥冥之中皆有安排。
  “啪嗒——”一滴水溅在了她的脸上。
  时光倒流回去,她想起了那一天的事。
  是她的生日,也是乐乐查出来患有罕见病的第三个年头,那天她从ICU里把儿子接回了家,傅磊早就在家等着了,他们一起做饭,一起吹蜡烛,一起切蛋糕。
  傅磊架起了三脚架,打开摄像机,轻咳两声录下一切,也录下了自己对她的祝福。
  乐乐凑过来,挤进镜头里,咬着叉子笑得开心:“我也有话想对妈妈说……”
  可是她这个主人公却要中途退场了,陆青时挂掉电话,一脸歉疚:“抱歉,急诊抢救病人……”
  傅磊送她到门口,替她穿上外套:“要不要我也……”
  陆青时扶着门框穿鞋:“不用,你在家陪乐乐吧”。
  她冲乐乐招手,小孩子明显有点闹脾气,她笑了笑,又喊了两声,这才不情不愿过来。
  “妈妈爱病人,都不爱我”。
  陆青时揉揉他的脑袋:“没有的事,原谅我,乐乐,妈妈最爱的永远是你”。
  那扇门关上以后,她以为这件事永远没有后续,可是故事还在继续。
  摄像头的红灯还在亮着,乐乐坐在沙发上玩玩具,傅磊看他有些落寞的样子,凑了过去。
  “乐乐,不要怪妈妈……她很快就回来了”。
  “我知道爸爸”小孩子长长的睫毛敛下来,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皮肤上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上次她说陪我去公园,没有陪,上上次说带我去游乐场也没有去,还有上上上一次……我都不想说了,我很想原谅她,可是你知道的,这很难,爸爸”。
  傅磊把小家伙抱进怀里:“那你恨她吗?”
  小家伙咬着手指想了想,半晌才摇头:“不恨”
  “为什么呀?”傅磊逗着他:“爸爸也经常说话不算数,你也不恨爸爸吗?”
  小男孩抱住了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不恨,因为妈妈说过,每一个完整的家庭都是一颗星星,有人死去,这颗星星就会缺少一个角,爸爸妈妈都是医生,你们做的,就是让这颗星星变完整,就像我们一家三口一样”。
  男人微微红了眼眶,亲了亲自家宝贝儿子的侧脸:“呐,那我们来录生日的祝福视频吧!等妈妈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小小的脸凑到了镜头前,乐乐笑着,脸上还有小小的羞涩,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妈妈,虽然你老是不能陪我,还说话不算话,还总给我吃很多很多特别特别苦的药,我讨厌死你啦!!!”
  “不过……”孩子又笑,用手捂住了脸,从指缝里露出眼睛。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穿白大褂时候的样子!很帅哦~和爸爸一样帅~病房里的小朋友都很羡慕我有两个医生老爸老妈呢~”
  “妈妈”他又凑近了些,自己翻转着镜头,因此画面模糊了起来,但稚嫩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超人!拥有别人永远也不会的魔法,能让世界上的每一颗星星变完整,我永远喜欢穿着白大褂的妈妈!”
  画面播放完了,戛然而止,镜头外的陆青时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攥着床单指骨发白,哭不出声。
  顾衍之把人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这才发出了长久以来的第一声呜咽。


第117章 放下
  拿到配型结果后,傅磊长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 完全符合。
  维克多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术预计会切除大约三分之一的肝脏; 这段时间多休息; 一定要注意饮食规律”。
  傅磊点头:“谢谢你; 维,今天是中国新年; 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高大的俄国医生笑了笑,摘下手套走出手术室:“愿上帝保佑我们”。
  “Metoo”。
  演武结束后; 几个队员凑在yy里聊天; 有人提到上善若水,方知有点了一根烟; 说她现在情况不怎么好,短暂的沉默后,几个在锦州的队员决定一起去看看她。
  方知有心底涌起一丝暖意; 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谢谢你们”。
  这边事了,她下意识去摸手机; 看见了于归的未接; 回拨过去那边正在通话中,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招呼网管结账。
  凌晨两点,窗外焰火阵阵,于归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手机震醒; 看清是医院的电话后,蹭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
  “快回来!佩佩病情恶化,正在全力抢救,等生命体征平稳后,最迟天亮就要动手术!”
  于归脑袋里嗡了一下,七手八脚拿起毛衣往身上套,挂了电话摸黑穿上鞋子,充电器往包里一塞,扯起背包就往外面跑。
  院里的狗听到动静叫了起来,主屋的灯亮了,于爸爸披着大衣踩着拖鞋出现在门口:“这么晚了,你干啥去?”
  “病人情况突然恶化,我得回医院”于归说着,去拉院门上的门栓,乡间小路上黑漆漆的,隔十几米才有一盏微弱的路灯在闪烁。
  “你咋去啊?还有车没”于爸爸把外套穿好,跟她一起出了门。
  “还有一班动车明早到锦州,爸你回去吧”她话音刚落,于爸爸就已经从柴堆里推出了摩托。
  “上来,俺送你去火车站”。
  于归眼眶一热:“谢谢爸爸”。
  “谢啥呢,你这孩子去了一趟城里咋变得这么客气,治病救人是好事,积德,俺支持你”。
  她偏头看她,知道她没睡着,大哭了一场吃过止痛药之后,她变得平静了很多,侧着身子躺在枕头上,柔顺如海藻一般的长发铺在枕头上。
  长久以来,笼罩着她眉心的戾气消散下去,眉眼变得柔和,浅色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青时”她轻轻唤了她的名字,手穿过她的发丝,拉近两人的距离。
  “嗯?”她睁眼,瞳仁黑亮又湿润。
  “在想什么?”
  “想乐乐”她又敛下眸子,不过没再哭,唇角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我一直以为他是恨我的,没想到直到最后他还是原谅了我,把自己困在过去出不来的,一直是我”。
  “其实哪有孩子会真正记恨母亲的呢,就算有恨,那其中也掺杂着爱”消防教官似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感慨。
  陆青时窝进她怀里,她喜欢这样什么都不做,两个人静静聊天的感觉。
  “那你呢,你也不恨你妈妈吗?”
  “恨过,随着年岁渐长,那恨就渐渐变成遗憾了,我养父跟我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哪有十月怀胎的母亲会扔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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