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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巡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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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不晓得吧?”对方望着她,一脸探究。
“……”咦,她应该知道吗?原玳望着华初,有些楞。
像是明了了什么一般,华初倒满一杯酒,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生辰……嗯,等等,生辰。她的?原玳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
华初点头,一脸的无奈。这人是有多少年没庆祝过自己的生辰了,竟然连自己出生的日子也忘记了。望着有些傻楞的原玳,华初无力的扶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个地方——秦晋之好
【四十八章】
生辰啊,已经不记得许久了。如今被人提及,原玳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抿了一口酒,温酒入喉,暖入心间。
见她这副模样,华初勾唇笑笑,举起酒盏,往她杯子里倒满了一杯热酒,言道,“没记性也得有个度,怎地连自己生辰都不曾记得了呢。”
原玳摇头,含蓄的笑笑,“离乡多年,忙于事务,久而久之也就忘了,今天若不是你提起,我倒还真想不起来了。”
“那我年年都会让你记住。”说话的那人望着她,眼眸盛满了柔情。原玳望着她泛着秋波的眼,怔了一下,应了声,“好。”自此之后,年年岁岁,吾愿常伴卿身。
冬日的第一场雪过后,时日过得很快。白日短暂,寒夜漫长,很快,就是冬至了。
凛东至,大雪漫天,今日,便是华初的生辰。对于自己生辰记不太清的原玳,却是将华初的生辰记得很清楚。自初城破城之后,每到冬至,原玳总会朝南焚香,为华初敬上一杯酒。今年却是不会如此了,她的华初还在,有何须敬上一杯养过的酒。
为了能将华初的生辰过好,原玳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向许多人有经验的才子打听了不少,这才敲定了方案。等到了冬至那日,华初看向自己手工做的木雕露出来的惊喜,让原玳觉得自己的心思大体还是让华初满意的。
白日里忙活了一阵之后,夜幕很快就降临了。自己妻子的生辰,原玳自然是要好好下厨的,于是晚饭便是她的杰作。北方草原呆了五六年的大将军,做菜也很有草原的风味,虽然不是非常的好吃,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总之,华初吃着心上人做的饭菜,大体上也是十分满意的。
“还不错。”将桌面上摆出来的菜式都试了一遍,华初放下筷子,神色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得到爱人中肯回答的原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之前还在担心对方会不喜欢的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劝到,“多吃点。”
“嗯。”华初点头,应了之后便埋头认真的吃了起来。只顾着看对方吃东西的原玳看着她这模样也甚是欣喜,不过也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饭过中旬,一直在细声细气说着话的原玳突然开口道,“今日出门买菜的时候听得卖猪肉的姜姨说,隔壁私塾的张先生快要成亲了。”
“嗯?”华初虽说对这些街头巷口的八卦有些不上心,但是原玳这么说了,也就不得不分了一丝心神去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原玳见着对方将注意力落在了自己身上,有些开心,咽了咽口水又道,“据说那位小姐是长安巷开粮铺那位的千金,说是前段时间出门遇难被张夫子救了,于是便一见钟情,就定下了婚约。”
面前的女人听了她的话,仍旧是神色淡淡的。原玳撑着自己和善的表情,努力让自己别那么紧张,接着说道,“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了上元节的后一天,正月十六。”
“然后呢?”不明所以的华初歪着脑袋问道。拧起来的眉头充分表示着她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悦。别人成亲,与你原玳何干,你如此上心又是为何?难不成……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华初看着对方的脸色是越发的不好了。
一向挺会察言观色的原玳不知为何,此刻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华初的表情,听得对方回应了自己,便放心的自顾自接着说道,“前几日,我找人仔细算了我俩的生辰八字,挑了几个日子,正月十六是最为合适的。”
对面的华初像是听懂了什么一般,微微放大了瞳孔。说到这里,原玳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了少许,“半个月前我让梁师傅赶制喜服,过几日大概就做好了,到时候拿过来先试一下,不合适再裁。”
“主婚人也找好了,是城里有名望的老人,这个你不用担心。宴客名单,我这边的那份弄好了,就是不晓得你要请谁。”原玳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将华初的手握在了掌心低头吻了吻她细嫩的手腕,抬眸,一脸认真的说道,“华初,我们再成一次亲好不好?”
滋的一声,燃尽的蜡油滴落在桌面。北风在窗外呼啸,似乎将屋子里的灯火也摇晃了。有些慌张的,华初将自己的手从原玳的手中抽了出来,站起身子,略微踉跄的朝着窗边走去。
“我……我去看看窗有没有关严实。”她转过身,抬起手,触到眼睑的那一刹那,泪水疯狂的涌了出来。
原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色渐渐僵硬了起来,犹如冰泼,一腔热情瞬间冷了下来。喉咙里像是梗着什么一样难受。她望着对方,固执的问,“华初……你,是否不愿?”
那人没有回答她,背对着她面朝着窗户的身子,却如秋风中凋零的叶子颤抖起来。低哑的啜泣声从窗边传来,惊得原玳浑身一颤。
她跟着站起身子,走到那人身旁,双手发抖的将她的身子掰转到自己跟前。低头,便看到向而坚韧到极致的女人咬着自己的手掌,泪流了满面。
分明是哭的难以自持的女人,看到她呆楞的表情时,一张脸绷了起来。流着泪凶巴巴的虎道,“不许看!”
兀自还在担忧的原玳,听到她这一句之后,什么心都放了下来。伸手,将女人揽进了怀里,拍着对方的背脊,柔声道,“好,你让我不看,我就不看。”
肩上落满了温热的泪,烫的原玳满心的温暖。
她这哪里是不愿意,分明是愿意到了极致,喜极而泣。
正月十六,东风,晴。
昨日上元节的喧嚣在干净的街道上留下了无数的红色痕迹,大清早的,清扫街道的人就推车出来,保证一城的清洁。
按照澜州人的习俗,新娘新郎成婚前三日是不得见面的,故而三天前原玳就搬进了四海武馆里。虽然昨日因着上元,回了一趟医馆,但仍旧不能缓解自己此刻的不安。
天还未亮,梳洗的丫头们就过来等着了,早早地换了衣服,用了早饭之后,就等着出门迎新娘子。
武馆的馆主一大早便看着原玳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难得焦虑的模样,坐在廊檐下的凳子下,笑嘻嘻的调侃,“原玳老弟,这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想着新娘子啊。放心吧,今夜有得你看的,哥哥帮你顶着,绝对没人来闹洞房。”
“……”原玳扭头,看着馆主那张满是络腮胡的彪悍大脸,定了定神,才应了一声,嗯。
她和华初成亲,对外说的是当年离家年少,成亲成的简陋,自个觉着挺对不起华初的,故而想再来一次,好好补偿华初。
武馆里的师傅都是性情中人,也没笑话她疼媳妇没骨气,都大咧咧应着要帮忙,其中以馆主为最。
听了自己最欣赏的师傅之言,馆主摸了一把络腮胡,嘿嘿笑的意味深长。
将一刻当做一年来熬,总算是熬到了时辰。跨上高头大马,带上聘礼,迎亲队伍便朝着医馆走去。
鞭炮声在长巷响起,一声一声的噼啪回响在远方。经过正街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张净植的迎亲队伍,看着同样跨着高头大马披霞戴冠的张夫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原玳朝他点了点头,拱手倒了一声恭喜。也不知道是不是存了一点小心思,跟在身后的小徒弟看着原玳,总觉得那位总是正经严肃的师傅带着那么一点得意洋洋。
想着坊间的传闻,小徒弟不噤唏嘘。这男人啊,嫉妒起来真是可怕。按着阴谋论,小徒弟越发觉着自己师兄说的那句,原师傅挑着那日成亲,绝对是故意的,十分正确。
不晓得被子里学生们编排得怎么样的原玳,一脸得意的打马走过清秀的书生身边,而后脸色又开始发虚了。
不晓得是不是太过紧张的原因,一张在马背上从容淡定的原玳却觉着十分不安。死死的拽紧了缰绳,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心头发虚的厉害。
明明是春寒凛冽的日头无端端的却出了一身冷汗,于是这从武馆到医馆的路,便显得十分的难过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门口,一路稳着自己不要出差错的原玳,到了关键时候又出了错。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口,鞭炮响起,翻身下马的原玳一个没注意,下马的时候脚为落实,一个踉跄摔了下来,头上的帽子也差点掉了下来。
见此情形,众人毫不客气的哄堂大笑。原玳心中也是十分羞恼,偏偏面上不表现出来。站直身子,扶正官帽,板着脸扫了周围一眼,四下噤声。
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人。被质感非常强的锋芒扫过,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
被新郎官的眼神震到的礼官,很快就反应过来,带着新郎官一路杀进了屋子。过了几趟刁难将身上的银子全给光之后,有些狼狈的原玳,总算是接到了新娘子。
她一身嫁衣似火,明明亮亮的落在了原玳的瞳孔里,烧起了炙热的焰火。原玳望着被喜娘牵着,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华初,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想要牵住她。
也不晓得是不是看不到路的原因,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堪堪要碰到的时候,华初磕到石子,一个踉跄,歪了身子。
大红的盖头乱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原玳眼明手快的将快要跌倒的女人扶了起来,整个人抱在了自己怀里。
“嘶……”因着那一下崴到脚的华初,倒一了一口凉气。
那声虽小,原玳却听得仔细。抱着女人,新郎官皱起了眉头,贴在对方的耳朵问道,“可是伤到了?”
“嗯。”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原玳也不废话,直接弯腰,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大红的盖头一颤,滑落了大半。秀美的容颜露出一角,引得在场的男男女女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果真,是个妙人。
怀里的女人慌乱的拽紧了原玳胸前媳妇,死死的将自己要掉了的盖头稳住,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同样很紧张的人抱紧了她,将她的脸压向了自己的怀里,朝着前方稳妥的前进。一边走,一边道,“将脸朝里,有我在,别怕。”
☆、第一个地方——天涯
【四十九章】
将新娘子抱进花轿,原玳翻身上马,听着身后传来的鞭炮声,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方才落了下来。
她这真的是,成亲了。
花桥里坐的是新娘子,新郎官打马游街,一路闲闲,那模样,端的是少年风流,意气风发。因着新房安置在景府,故而迎亲队伍绕着初城走了一遭,便又重新回到了景府。
日上中天,吉时已到,回到景府门口的原玳翻身下马,将手上的缰绳扔到了一旁的徒弟手上,急匆匆的便走到了花桥门前。
“踢轿门,迎新娘子下轿。”礼官站在门口,微微抬首,亮出了洪亮的嗓子。原玳一抬衣摆,轻轻的一踢轿门,站在一旁的四海武馆馆主朗声笑道,“原老弟,你踢的那么轻,以后怕是要惧内呦~”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均是嘻嘻笑。这番揶揄的语气,倒是让原玳挑了眉,她抬首,对着一旁的粗狂爷们淡笑,“彼此彼此。”这一笑,端的是无比风流,也让一旁的大老爷们支支吾吾的红了脸。
初城里,有谁不晓得四海武馆里那位长得虎虎生威的馆主,是个超级惧内的主啊,闻言,众人笑的越发的欢腾了。
一片喜气洋洋里,鞭炮声重新燃起。倾下的轿门里,素白的纤手拨开门帘,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就要走了出来。年轻的新郎官上前,伸手牵住了自己的新娘子。
素白的纤手落在温热的掌心,原玳合掌轻轻的握紧了那只柔软却坚韧的手,珍重而又深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掌中握着的那个人,是她此生的唯一。
牵着新娘子一路走过来,跨过门槛,跨过火盆,终于进了喜堂。
高堂无人,摆在那里的,只有景隐先生的灵牌。隔着一段红绸,她们并立在这喧嚣的喜堂里。
“一拜天地……”未曾屈膝,只朝着门口遥遥一拜,但求天地作证,此生,唯有身旁之人能携手同行至白到苍苍。
“二拜高堂……”转身,对着空旷的席位恭敬弯腰,只愿父母庇佑,今世,牵了线便再无分离。
“夫妻对拜……”再转身,两两相对。谁的官帽打了谁的红盖头,两两相亲,互盖印章,从今以后便是此生唯一相对的人,永以为好。
“送入洞房……”好事的客人们簇拥着新郎新娘,将她们送进了喜房。喧嚣声中,花灯初上,大老爷们拽着新郎官去宴客,小妇人们就留下来陪着新娘子唠嗑,直到夜色深深。
被拽离的时候,原玳抓着门框在众人的推搡中回眸看了一眼,却见她的新娘子顶着红盖头,坐在大红的新床上,安安静静。红霞漫天,落满眼眶也亮了心上。推着她的大老爷们见此就揶揄的笑,“这才刚开始呢原老弟就耐不住了,放心吧,今晚有的你折腾的。”
饶是再镇定的人,被这么挤眉弄眼的一打趣,也不禁红了脸,慌慌张张的脱了手,放下门框,随着人流到了客厅去宴客。
新婚之夜,哪里有放过新郎官的道理。平日里原玳总是凶巴巴的板着脸,让人不敢戏弄她。这不,大喜的日子,大伙瞧着她心情好,也就没了顾忌,一个劲的涌上来给她敬酒。灌了一杯又一杯,就连平常不敢惹她的小徒弟们也大了胆子,上前给她敬酒。这么一来二去,总是心心念念早点结束的原玳,就脱不开身了。
索性开了怀,捧着一坛酒开始逆袭。一众人拿着大碗喝酒,喝的痛快淋漓,待到原玳将那些人灌得四仰八叉再无反手之力时,夜色早就深深。
大红的喜袍沾满了酒水,喝的头重脚轻的新郎官晃悠着脚步,撑着额头,一路摸着回廊墙壁,踉跄的推开了新房的大门。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摆在桌面上的吃食,下意识的绕过屏风,看到那个端坐在床上的人儿瞬间亮了双眼。
急匆匆的跑了过去,一个踉跄跌在了床边。碰的一声引来昏昏欲睡的喜娘的注意,见年轻的新郎官扶正了自己的身子,伸手,就要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全身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赶忙拿了手上的称杆,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阻止到,“哎呦,先生,别着急,金称子,金称子。”
喝的半醉的人尚有意识,放在盖头上的手就是一顿,幡然醒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口中念念叨叨道,“称心如意称心如意……”说着,接过喜娘手中的称子,挑开了那方红盖头。
红色的盖头落下,如玉的容颜便显露出来。如墨的长发盘起,往下,纤长的睫毛扑朔,宛若灵巧的蝶翼。灯下的红颜像是沾了酒一般,令人如痴如醉。拿着金称子的新郎官只看了一眼,便愣了。
“真好看……”她迷离了一双眼,歪着脑袋打量着床上的女人,吃吃的笑了一声。
局促不安的女人听了这句话,一双晶莹的耳垂染上了惊人的绯色。
饶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喜娘,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新娘子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位,也难怪新郎官会楞成这个样子。念着*一刻值千金,也不好过多打扰别人的喜娘,很有眼色的咳嗽了一声,便念着吃生饺,喝交杯酒了。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之后,识趣的喜娘转身,退出了房门,屋里,便只剩下醉的晕乎乎的新郎官,还有带着微微羞怯的新娘子。
也不晓得是喝的太多,还是累了,喝完交杯酒之后,原玳累得向后仰,整个人呈大字一般躺在了床上。
甚是疲乏的华初摇摇头,转身出了门口,将房门锁上,这才回了房间安心的脱下喜服。
铜镜下,华初穿着雪白的中衣,端详着那张卸下了粉脂容颜。红颜如玉,可仔细的一看,却能在眼角处看到细密的皱纹。失神的一般,纤长的食指拂过面颊,轻轻爬上了眼角,拂过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镜中散着发的女人,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
大红的身影出现在铜镜里,身后的人带着火一样的颜色还有浓烈的酒气拥住了她。喝的迷蒙的原玳,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纤细的女人,将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脸,耳鬓厮磨。
铜镜里,朦胧的浮现出两张脸。察觉到身后人传来的温度,华初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容颜,恍恍惚惚中,仿若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夜。稚嫩的年少和时隔多年的如今交缠,恍若初次相逢,醒了一场十年大梦。
鬓角沾了晶莹的泪珠,原玳低头,看着穿着中衣的柔弱女人,低头,轻轻吻掉了她眼角的泪,沉沉的唤道,“华初……”
她的吻,从眼角吻到面颊,一寸一寸,终于滑倒了粉色的唇瓣,唇齿交缠,不离不弃一如当年。眼角沁着的泪滑下,华初承着她的吻,低低的唤了一声,“阿玳……”
带着叹息的沉醉,她伸手,摸到了对方的发带,灵巧的手指一点,发带抽离,对方的三千青丝滑落肩头,垂在她的脸上。她的青丝,她的黑发,彼此勾缠,在越来越深的吻里,交缠得越来越深,再也分不开。
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她们终究还是在了一起。
圆盘似的月光爬在半空,将这片清幽的天地照亮。红鸾帐暖,一室春光。
云开的书信是在二月初五的时候来的。送信的是一只瞬息千里的青隼,被白蜡包裹着的信纸上只写了短短的几句话:
七月初七,宜嫁娶,友来否?
没有多想,原玳挥笔,只回了一个字:
来。
青隼震翅,将原玳的回信带给了远隔万里的云州好友。凝眸,望着那道清影,站在廊檐下的原玳也暗自下了决心。
二月初九,晴,原玳看了黄历,说是宜远行。这天一大早,将药铺子的后续事务交给人打理的华初,握着钥匙,站在门口锁门,那模样,颇有些犹豫不决。
原玳牵着马车,站在巷子里,看着她这幅踟蹰的模样,只温和的说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作甚如此舍不得。”华初闻言扭头,撇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把门关上。将所有的行李都放进马车里,原玳看着坐在她身旁神色有些郁郁的女人,心下有些忐忑,但还是一甩马鞭,驱着马车走出了巷口。
一路走出城门,行在南门的大道上,原玳望着眼前一片空旷的麦子地,有些忐忑的说道,“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喝完云开的喜酒就回来好不好?”
前几日,她与华初说要不要把那些没有一起走过的地方都走一遭,谁知这人没回答,只用幽幽的眼神看了她好久,第二天就找人交接了医馆。
想来在此处生活了那么久,华初或许是不愿奔波的,这么念着,心下就越发的忐忑了。正犹疑之际,却听身旁的女人幽幽的说道,“你这般说风就是雨倒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害得我还在担忧是否有什么做的不妥贴。傻子,都随你出来了,哪里又是不愿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自是去哪里的。”
她的声音幽幽,却稳稳的落在了原玳的心上。似是得到了什么一般,原本还不安的人浅浅的勾出了一个笑容。
“华初……”拽着缰绳,看向辽阔的远方,原玳唤了一句。
“嗯?”
“要走了哦……”
“好。”
话音刚落,那人的马鞭响起,尘土飞扬。“驾!”车轮碾过干燥的土地,震起尘烟无数,摇晃的车身里,华初伸手,揽住了那人纤细劲瘦的腰身,将脑袋耽在了对方的肩头上。
身后巍峨的城池越来越小,一望无际的黄色平原上,只有一辆小小的马车,载着一双小小的人,驶向了远方。
一骑绝尘,那背影一如两年前冲出三月春雨时的缥缈,可这一次,她却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小说下载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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