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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不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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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右山山顶的烟火信号照亮了整个南丘山。不错,这表明,他们的兵马已经成功控制了南丘右山。
  颜舒哼笑一声,挑眉对孙宁道:“你该知道那个信指的是什么吧?”
  孙宁岂会不知这烟火信号的含义,这表明右山已经落入官府的手里,内心愤然,脸上又露出可怖的神色,发狠吼道:“好,算你厉害,不过我孙宁也不是这样好欺负的,我孙宁今日就与你拼个你死我活。”随即,扬起他那斩杀了无数人头/颅的染/血大刀,满脸杀意地朝颜舒奔来。
  颜舒见状,一脚挑起在地上的长、枪,用矛头奋力刺了过去,躲开孙宁。孙宁侧身躲过,随即又以非常快的速度发疯似地再次扬刀攻来,颜舒几个回合下来,未占优势,孙宁招招致命,力气大的超乎她的想象。颜舒并不是孙宁的对手,莫不是将死之人力气都这么无穷?颜舒举起chang枪,拼尽力气顶住孙宁挥来的刀气,岂料□□却被他挥来的大刀劈成两半,颜舒赶忙将手中被砍断的□□奋力击打出去,断了的chang、枪击到孙宁身上,孙宁连吐两口鲜血,憋着气又再次向他攻来。
  正当孙宁卯足力气举刀劈开之时,颜舒已手无兵器,惊险之际,以为这次躲不过了,却突然听到孙宁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背后直直得插/着一只弓箭。
  颜舒才舒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适才朝着弓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邝邰之一袭红色衣裙手持□□,头发束了起来,得意地望向颜舒笑了笑,这次她救了颜舒一命。
  颜舒见射箭的人是她,温润一笑,似是诉说自己的感激之情。
  邝邰之吧□□丢在地上,从将士的包围中缓缓走出来,走路姿势和穿着的衣裙很不相称,有些好笑。围着的不少将士偷偷抿着嘴,憋着笑容,邝邰之故意装作无事般朝颜舒走来,双手抱拳道:“果然颜大人好智谋,真让邰之十分佩服。我军现已占领了整个南丘山。”
  “唉。邝少将军佩服本官恐怕为时尚早吧,拿下南丘山恐怕只是第一步计划,眼下还没结束呢?”颜舒挑眉,饶有深意地望向邝邰之。
  “颜大人的意思是?”
  “……”那第二步计划自是要对付从鲁南来的张裕方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们都懂。
  ……
  夜朗星希,万物俱静。唤玉打开窗棂,出神地望着远处挂着的皎皎圆月,明天便是十五了,都道这十五的月亮圆又圆,殊不知十四的月亮也这样圆。
  那人儿,已经走了约莫七天了吧。他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跟自己告别过,最近一次见到那人便是在邝府看她最后离去的一瞥,那人的一个眼神似水柔情,好似让她心安。
  可她又并不不安,唤玉知道此次颜舒的离去,凶吉未定,必定有风险,她表面上看上去平静无波,给予那人最大的安慰,可是内心却是有些担心:那个呆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想着,手又紧紧地拽住手中的丝巾,眼神无焦地望着远处,那应该是南丘山的方向吧。
  七月十五日,天色尚早。
  “山上的将士们可曾都装扮好了吗?”颜舒分别巡视了左右两个山头,问道。
  “回颜大人的话,将士们都已经换上了神鹰寨的寨服,无人不守纪律。”随从的小兵赶忙应声答道。
  此时,邝邰之一身帮众弟兄的打扮,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对颜舒道:“邰之已经命人在左山和右山山顶放置了数百颗巨型大石,只待引蛇入洞了。”见颜舒了然于胸的神情,邝邰之不自觉地又佩服颜舒了几分,眼神精光道,“原来颜大人还精通兵法之道。”
  “哪
  “山上的将士们可曾都装扮好了吗?”颜舒分别巡视了左右两个山头,问道。
  “回颜大人的话,将士们都已经换上了神鹰寨的寨服,无人不守纪律。”随从的小兵赶忙应声答道。
  此时,邝邰之一身帮众弟兄的打扮,风尘仆仆地知诸葛亮有八盾骑兵之法:天、地、鬼、神、龙、虎、风、云,我们此次便趁夜色用鬼盾来克敌制胜,一举挫了张裕方的锐气,让他们心生迷信产生恐惧,再利用这南丘山易守难攻的天然地势,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颜舒胸有成竹地说着,这次她要将他们连锅端了。
  邝邰之听得认真,颜舒果然与她想到一起了,原来这个颜大人确实是有两下子,心下生敬,拱手拜道:“邰之只知道颜大人文采过人,却不知颜大人熟读兵法,邰之真是惭愧万分。邰之这就去把鬼面具准备好。”
  “如此甚好,看来是时候该我出马了。”既然万事俱备,那么就只欠东风了。
  戌时时分
  “张将军,二寨主已经差我在此等候多时,请寨主到山中一叙。”颜舒再次易容到井冲的模样道三里外接待张裕方的兵马。只见张裕方身后跟着几万兵马,洋洋洒洒,蔚为壮观。
  “既然井冲兄弟来接我们了,便请带路吧!”张裕方见井冲带了一小部分兵马来接他们,知孙宁行事小心谨慎,心下也未有怀疑。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南丘山山脚,井冲便想引着张裕方的兵马往两山间的山谷中行进。
  “怎么会往山谷走呢?我素闻神鹰寨寨中兄弟是住在山上的,怎么会引我们去山谷呢?还有你们的大寨主跟二寨主怎么未出门迎接我们。”张裕方挑眉,心下有些疑问。
  “是这样的,张将军,这几日开封风雨雷电交加,山崖太高,遭受了雷击,适才我们才暂时躲避到此处,心想为保张将军兵马安然,才将您安置于此。我们二寨主和大寨主已经在内设下重宴,好好宴请将军您。”说着,便手一指,只见山谷不远处灯火通明,帐营林立。
  “原来是这样。”张裕方这才暂且放下了心下的怀疑,朝身后弟兄摆了摆手道:“进山谷。”
  带到张裕方的队伍全都行进山谷中,颜舒偷偷将怀中的窜天猴取出,悄然用火折子点燃。窜天猴“嗖”的一声蹿如天空,绽放出美丽的烟火。山顶上的邝邰之见到信号,马上会意,赶忙一声令下,将士们准备就位。
  “隆隆隆”还未等张裕方的兵马弄清楚到底是何意,只见山上数百大石速度飞快地从山顶滚了下来,重重地压在黄巾军身上,损失惨重。黄巾军见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向外逃命,只见山谷外缘早已经围上了行军打仗常用的木栅栏,堵住了黄巾军的去路,数千名弓箭手在外随时待命,见黄巾军向外涌出,守备的元帅一声令下,弓箭手拉开强弩的弓箭齐刷刷地离了弦,数千弓箭齐齐向黄巾军射去,只听到此时的山谷中传来无数的嘶喊声,嘶声/裂肺、响彻天空。想要逃出谷口的黄巾军全被集中无一生还。此时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前也不得后也不得。等到乱石尽数滚下山,潜伏在山腰的将士们带上鬼、神的面具,带着武器,纷纷由山腰冲了下来。在黑夜中微弱的灯火的照耀下,残留的黄巾军全被这恐、怖的面具和震耳发聩的鬼/哭声音吓得丢盔弃甲,全然失了分寸,乱作一团。将士们一股作气,将残留的黄巾军尽数斩杀……
  七日之内,攻下神鹰寨,歼灭黄巾军主力。


第三十九章 生死酒宴
  朱温昨日便得到快报,知颜舒此次大获全胜,兵力损失甚少,心中大喜,除去自己多年来的宿敌真让他内心极为舒畅,神鹰寨这眼中钉让自己多少年未能睡得安稳,这下倒好,一举歼灭了这群贼子真是让他无了后顾之忧。故朱温一大早便骑着马,带着大队人马在城门外迎接颜舒等人凯旋而归,阵仗拉得好不气派。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朱温远远地看到黑压压地人马朝城门本来,先锋小兵先行策马疾驰前来报备。只见颜舒、邝邰之等人骑着马纷纷向开封城驰来,部分将士依然镇守南丘山,等待朱温的差遣。颜舒见朱温早已在城门等候多时,便扯了缰绳,勒住马儿,轻身一跃,下了马去。
  朱温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面露兴奋之色道:“颜大人果然年少英才、才智过人,只花了七天时间,动用一万兵马,便将南丘山的主山头给攻了下来,真是让下官刮目相看,敬佩万分。颜大人请受下官一拜。”说着抬了衣摆作势要跪下身去。
  颜舒赶忙单手扶住朱温,笑道:“朱大人何故行如此大礼啊,叫本官怎么能消受得起?本官只是知道,这次既然答应了朱大人要剿灭神鹰教,君子一言,便会给朱大人一个圆满地交代。朱大人何故谢我?”这话说的排场,却暗指朱温只是跟他做了一场公平的交易,两方各取所需罢了。又继续道:“再说,此次能大获全胜邝少将军自然是出了不少力,还望朱大人能多多重用才是。”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后的邝邰之。
  “自然自然”朱温干笑几声,心里自然明白颜舒的话中话。赶忙话锋一转,笑容可掬地道:“颜大人这几日为对付神鹰寨定是殚思极虑,劳累万分,还望颜大人随下官回府中好生休息,今晚下官要在府中设宴好好庆贺颜大人得胜归来,并设款待为此次剿灭神鹰教出力的众将士。”
  也罢,这么多日的精神紧张,颜舒真的觉得疲惫不堪,眼下她真的需要休息。可又入朱府,如狼窝无异,之后的事情她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也罢,如今何处是险地,何处安生她已分辨不清了,何不顺应天命,博得那柳暗花明也说不定呢?
  思忖片刻,便伸手做了请的姿势以回应朱温,跟随着朱温回了府去。
  颜舒回到房里,关了房门,上了门闩。从怀里取出细如丝的金蚕丝线,在自己的床边半米处拉了金蚕丝线,金蚕丝线的两端拴有毒针,若有人靠近,不经意间拉动了丝线,毒针飞过,穿入皮肤,必死无疑。此针此线,怀中匕首,可保自己暂时不受伤害。
  待颜舒缠好丝线,只觉眼皮打结,她是真的疲惫了,眼下需要休息,否则接下来若要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她当真应付不来,便合了眼倒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颜舒朦朦胧胧地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知不是做梦,便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晰过来,果真是有人敲门。赶忙起了身,扯了床边的丝线,揣入怀中,还好并未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看来事情还在自己掌控中。拍了拍脑袋,摇摇晃晃走到桌前,见自己之前点的一炷香早已燃尽,香灰早已没了温度,恐是自己睡了许久。随即便直起身子走到门前,挪开门闩,开了门去。房门一开,只见朱羽黎盈盈站在门外,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大小姐,怎地如此神色?”颜舒见朱羽黎神情有些紧张,知她定有事要与自己说,忙把她请到房内。
  朱羽黎应了声,也便进了房间,内心有些惴惴不安,见颜舒把门关好,才道:“我方才偷听爹爹跟几位将军在房内议事,我怕……”朱羽黎欲言又止,显然不愿说得明显,便继续说道:“颜大人你还是离开此地,此地是非之多,羽黎想颜大人也心下明了,还是请大人趁着天黑快些离开吧。”朱羽黎不禁忧愁上了心头,一脸担忧地望着颜舒。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着自己中意的公子落个凄惨下场。
  “大小姐这么担心我?”颜舒挑眉,眉间沟壑深深,一本正经地看着朱羽黎。
  “是。”朱羽黎瞧他目光灼灼,也有些害羞,但仍说出了自己心里话。
  颜舒一惊,不再随意撩拨朱羽黎,声音恢复了方才的淡然:“那大小姐是否可以帮颜某一个小忙。”
  “大人请讲。羽黎能帮到的,自然会帮。”
  “朱大人不是要酉时要摆庆功宴吗?适才瞧外边天色估摸现在约有申时,我想烦劳大小姐帮我给你娘亲送上醒神茶一盏,她若喝了你便差人告知我,未喝你再差人告知我。此事是否可帮?”
  朱羽黎见颜舒此时如此严肃的表情,只觉得此事并非这么简单。但是颜舒这样要求,她便只能这样做,许是一条求生之计。在她的心里,他是那样的睿智、沉稳,他一定能安然度过此节的。这是颜舒第一次求她办事,感觉到那人温润如玉的气息,俊秀戚然的脸庞,心中又是一紧,自己怎么可能拒绝他的请求呢?遂笑容温婉地应了一句:自然。
  ……
  颜舒自朱羽黎走后困意全无,脑袋清醒非常,仔细思索了一番,嘴角不禁勾出了好看的弧度:这场宴她还是要赴的,到底是不是生死宴她还说不准,但到底鹿死谁手更不一定了,因为她可不是那只鹿。遂差人送了热水,匆忙地沐浴了一番,换上柜子里的衣服,又变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
  朱温正在正厅大摆筵席,只见正厅内灯火俱亮,长长的待客案几早已经安置完毕,案几上美酒佳肴,错落摆放,不甚气派。宾客们往来纷纷,络绎进入正厅,其中不单单有此次剿灭神鹰寨有功、有身份的将领,还有驻守河南道的有名望的官员和将军,差不多有名望的人悉数来齐了,看来朱温对此次能够大获全胜还是颇为喜悦的。
  戌时三刻有余,颜舒在小厮的带领了入了正厅,只见正厅内宾客满座,场面盛大。在座的宾客听到外边小厮的报告声,都转过头来看向门外,无人再言语一句,都想瞧瞧这长安城派来的黜置使何等人物,尽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剿灭神鹰寨。只见颜舒一袭淡蓝色金丝长袍,白色锦绸束腰,腰间别致剔透玉佩,闪闪发光,乌黑的头发用白玉发冠挽上,神采奕奕。颜舒单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着一丝愉快的笑容,姿态优雅地踏进了门。众人只见这长安城来的颜大人居然这样年轻,在瞧瞧那身段相貌,真是翩若惊鸿、宛如蛟龙。使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如冠玉、双眸似水的少年黜置使竟然有能力能将困扰他们多年的一方恶霸制服了。
  颜舒环了一周在座的宾客,其中有认识的此次攻打神鹰寨的将领,也有不认识的,莫不是那些名声在外的河南守备官员。颜舒在斜眼一扫,见朱温及张惠正襟危坐在主人席上,主任席位于宴席正上方,放置两方梨花木金漆长桌,两人正与其他人笑颜攀谈,随即气宇轩昂地走进那用红毯铺着的厅内。
  朱温以及张惠见颜舒向自己走近,赶忙起了身,朱温笑道:“颜大人可真是姗姗来迟,让本官等候多时了,快请入座。”朱温拱手示意,颜舒的座位设在右边第一,是为座上宾,表示身份尊贵。
  颜舒就了座,坐下身去。这才发现正对着的便是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须髯如戟,再瞧瞧邝邰之居然恭恭敬敬地坐在他旁边,这男人眉宇间竟然与邝邰之有几分相似,心下了然,这定是威震河南的邝南逍将军了吧。在顺着瞧过去,便瞧见旁边案几唤玉,心下一惊,她怎么也来了。想来,朱温邀请有功之士,邝邰之带她来这却也有理。只瞧见唤玉穿的比较素净,莲花般的襦裙紧紧地遮着自己如玉般的脖颈,乌黑的头发挽成流云发髻,耳垂上的云月珠子静静垂在耳后,七分惊艳、三分明媚。只瞧唤玉朱唇一抿,嫣如丹果;眼眉一挑,娇颜如火;一颦一笑千万风情众生,怕是无数人垂涎不得。
  唤玉见颜舒灼灼地望向自己,也回报以微微一笑,似万种情绪寄于笑容中,想要诉说这多日来的情思。
  颜舒愣了片刻,,她多么想回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唤玉,然而,想与现实总是相悖,或许,眼下她不能。随即又勾起了温和的笑容,有意无意地别了视线。
  朱温吩咐下人上了酒菜、传了歌舞。舞乐声起,酒酣花香,歌姬们长袖曼舞,身姿绰约,随着声乐翩然起舞,为宴会营造了一片歌舞升平、热闹祥和的景象,众人们或屏住心神欣赏歌舞、或觥筹交错,好不开怀。殊不知这其乐融融下面是一片暗流汹涌。
  酒过三巡,舞曲结束,舞姬退下,乐声消寂。朱温此时才清了清嗓子,对着在座宾客正色道:“今日是个大好日子,想必各位大人都已知道,此次一举攻下神鹰寨旗开得胜而归,也使得黄巾军元气大伤,余下黄巢余孽四处逃窜不成气候,终于一血了这么多年的耻辱,真是可喜可贺。来,我们一起来举杯,庆祝此次能够大获全胜”
  听朱温言毕,众人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小厮给朱温斟满了一杯酒,又取了另一只青釉酒杯斟满了酒,放在案几上。朱温笑然:“这第二杯酒我要敬的便是这长安来的黜置使颜大人,颜大人为剿灭神鹰寨出谋划策、深入敌营,可谓是功不可没,要没有颜大人的才智,怎会有开封城今日的平安?”说完,便拿过那盛满酒的酒杯,起了身来,缓缓走到颜舒面前,饶有深意地道:“来,颜大人,这杯酒,下官代表开封百姓敬大人一杯。”朱温将右手中的酒杯递到颜舒面前,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颜舒望着那递来的酒杯若有所思,心想难道朱温还是要行动,放不过她,不知她那杯安神茶讨得有用没有,可那杯醒神茶张惠可却是喝了。遂将目光转移到不远处张惠的脸上,只见张惠眼神并未望到两人,神情依然恬静端庄,表面未有任何神色。颜舒会意,心底悄然一笑,总算安定,因为聪明人总不会把情绪放在脸上,显然她与张惠便是同样的人。也罢,前面纵是万丈深渊,自己岂有不跳之理。
  颜舒神情自得地接了酒杯,同样深意地望向朱温,缓缓道:“既然朱大人如此看得起本官,本官岂有不喝之理。”语毕,便拎起酒杯,行了礼,抬头一饮而尽。酒入檀口,只觉兰花香气袭来,甚是好闻,令她整个人都感到精神倍爽。
  颜舒不禁有些惊奇这酒的奇特,挑眉问道:“此酒为何入口如此香醇?”
  “此酒是兰花所酿,又名‘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谓兰花从树上摘下两天便会凋谢枯萎,而若泡到酒里便可长久永存。”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多谢朱大人的这杯‘置之死地而后生’,本官这下心领神会了。”颜舒明白朱温这话中话,原来这朱温是摆明了要玩笑与她,也罢,总算退了朱温的杀意,岂不是最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过了,这场生死劫果然是破了,看来自己把身家性命压在张惠身上却也赌对了。遂感激地望向张惠,目光如炬,此时张惠也回报她一个了然的笑容。看来此女不可小觑,两人同时想到。
  “哈哈哈,颜大人果然才智胆识过人,让下官真是佩服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人只道是朱大人诚心诚意地感激颜大人,有的人却心里有些琢磨不透。
  本来朱温却也是对颜舒动了杀机,在颜舒凯旋而归、身心俱疲的时候下手岂不是最好时机,可就在朱温和几位将军在房间密谋刺杀颜舒的时候,被张惠喊了去。张惠只跟他道:此人不能杀,将来必有大用。便断了他要杀颜舒的念头,夫人从来不会这么信誓旦旦地担保一个人,可见夫人若是这样做了,那她一定有她的道理。对于张惠的见地与胸襟,作为夫婿的朱温自然甚是佩服的。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要试她一试,但瞧见方才颜舒那无畏无惧、眼神复杂的表情以及一饮而尽的畅快,才道果然眼前这个少年绝非等闲物。今日的结果恐怕她也料到了吧。不禁心下佩服几分,心里思忖,或许,将有一天,颜舒能为他所用。
  在一旁的唤玉却看得十分了然,颜舒和朱温之间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她不会感受到颜舒方才身上所散发的那种复杂的情绪。但瞧见颜舒方才紧蹙的双眉完全舒展开来,内心才舒了一口气,这人一定是过了一劫吧,随即紧紧攥着的双手才缓了开来,但几抹淡淡的忧云又涌入了心头。


第40章 冲冠一怒
  酒宴正酣; 伴着歌舞、礼乐声; 众人或吟诗作对、或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喝的意兴阑珊、好不尽兴 。座上有些的宾客的脸颊也已经红了半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
  突然听到座上的带有酒意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这些舞都看得腻歪了; 不知有没有新花样啊,你们且退下”只见一个穿着讲究的蓝衣锦服男人站了起身,男人高大威猛; 眼神中带着不屑; 颐气指使地屏退了正在中央翩然起舞的舞姬。
  “这位是前太傅李俊之嫡孙李少康; 自从李太傅告老还乡、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情之后,便回到开封家乡定居,李家贵为皇亲贵胄,故李家少爷平常嚣张跋扈惯了,有些无了王法。不过就是朱大人也要给他们李家三分颜面的,所以这才使得李家少爷这般目中无人。 ”旁边的一位不知名的下阶官员凑到见颜舒神色迷茫; 便谄媚地凑到其耳边为她解惑道。
  只觉李少康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恍恍惚惚;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李少康拿起酒杯有些摇晃地走到大厅中央; 环顾了周围; 席上官员怔怔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敢出声。在眼神在瞥见那一抹白色的时候定格了,眼神带着无礼和轻佻道:“哟,这不是人称洛阳玉美人唤玉姑娘吗?前些年我还专门去洛阳捧过唤玉姑娘的场呢; 今个怎么有幸在如此盛宴遇到了姑娘你啊!”然后侧过身去,举起酒杯摇摇晃晃道,“我想必在座的大人们对于唤玉姑娘的名号可是不会不知道吧?”说着话的李玉康显然把唤玉当成了普通的舞姬,呼之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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