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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天下GL-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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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意料之中。”燕夫人点点头,继续道:“忠武军和颖川郡主,这两边的情况如何?”
  “忠武军在萧将军的率领下,一直稳打稳扎,并没有遇上什么大的阵势,还略有余力,帮燕部总押送缴获。”彭永道:“至于颖川郡主那边,近况极为不利。”
  楚宁闻言,不禁诧异道:“前几天郡主还送信回来,说是借到了几万兵卒,打了胜仗……”
  “那是前几天。”彭永苦笑道:“这事实上,这几兵万兵卒,既非顾将军留在无终县的骑兵,亦非蓟城守军,而是今年朝廷征的新兵……打打顺风仗,跟着壮壮声势还行,真个儿见了血,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属下便是受郡主所托,才从碣石赶回来报信。”
  一听此言,楚宁顿觉大事不妙,连忙问道:“郡主所托何事?”
  彭永回道:“朝廷传了风声出来,袁相国向帝君奏议,欲以颖川郡主为主将,合忠武军之力,援救平刚。”
  “什么?”燕夫人大怒:“这姓袁的哪是想救平刚,分明是想让颖川郡主和萧忠武去送死!”
  “何只是送死?摆明了是在卖国!”楚宁冷笑:“如果没有他们从中作梗,颖川郡主怎么可能调不动蓟城守军?”
  李睿不但没有调动蓟城守军,连顾文雄留在无终县策应的骑兵,她也没调动半个,无奈之下,才去捡了朝廷征的新兵,当时也曾传信到牧羊城,但并没细说这些兵卒的来历,楚宁和燕夫人还以为她是从别的郡城借到了兵马。
  彭永补充道:“鲜卑那边近来派了不少探子,正在查摸颖川郡主的情况,估计是想以郡主这边为突破口。”
  “颖川郡主这边,不容有失。”燕夫人与楚宁相视一眼,沉重道:“如果鲜卑击败颖川郡主腾出手来,萧忠武便在劫难逃,凤鸣战部的三千铁骑对于接下的战争而言,也只有逃蹿保命的份……如此形势,于我等并无利处。”
  “看来,今年这仗还有得打。”楚宁敲了敲桌,环视麾下军官,沉声道:“诸位且说说,我们该当如何行事,才能破开此局?”
  这次军议时间极长,等楚宁从会议室出来时,已是夕阳西下。
  来不及稍做歇息,楚宁便带着侍卫策马赶到天上人间。
  新修建的天上人间坐落在约莫百米高的小丘陵上,离将军府还有一段距离,远离了港口的喧嚣,前面临海,风景很是不错。
  今天是天上人间新开张的日子,楚宁离得老远,便听见那边人声鼎沸,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她被门前小侍迎入不久,项枭也带着部曲,随着人流跟了过来。
  虽然被燕夫人教训了一顿,项枭行事有所收敛,但这半日以来,他都在这牧羊内城外四处查看,却是越看越心惊——且不说这分左右而行的宽阔街道,也不说街道两旁那些整搭建整齐的蓬屋,单看这街上往来的人群,便足已让项枭觉得惊讶。
  他在街上看了许久,竟没看到一个花子模样的人,也没谁游手好闲,无论男女老少,多数都穿着干净的麻布裋褐,往来快步,行色匆匆,但面容却相当精神。
  随着夜/色/降临,街道两旁的灯笼纷纷点燃,太过宽阔的街道两旁,逐渐有人推着木制板车过来,挨个的整齐摆着,挂上自家的招牌,开始欢声笑语的揽客。
  望着这条似乎看不到头的街道,项氏的部曲首领项英忍不住感慨:“家主,这条街上挂着的灯笼,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只吧?光是这灯油,每天可都得烧掉好大一笔钱……”
  这年头,油可是很金贵的东西,普通人家,一年都喝不到几口油汤,更别说是拿来点灯了,像这样把整条街都烧得灯火通明,可是蓟州城里都没有的气派。
  项枭也被这大手笔惊住,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街道两旁摆出来的各种吃食,花样多到让他目不暇接,连个子还不及他肩高的小娘子,也能够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掏出一片布条,买上一叠肉饼子。
  “家主,这里竟然可以用布条换东西!”
  布匹可以换东西,这个项英是知道的,但是,这么小半个巴掌大的破布条,竟然也能肉饼——方才项英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娘子就是用一块花里胡哨的布条,换了四个双掌大的饼子!
  “天啊!不但能换饼子,还能换面片汤……”说着,项英便在一个小摊位前停下脚步,吞着口水指着一个大陶碗里面装着的肉问:“这个是猪肉吧?要用多少布才能换?”
  小摊老板自动忽略听不懂的东西,笑着招呼道:“客官,这是卤猪肉,二十文钱一大碗。”
  项英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贵?”
  “贵?”老板继续道:“客官是刚来牧羊城的吧?小店这价格,可是实惠着哩,你瞧着这一碗,足有四两肉罢?四两肉才二十个钱,小店还需熬制……这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
  “实惠?便宜?”项英忍不住撇了撇嘴:“去年蓟州城,猪肉可才七文钱一斤。”
  “小伙子,你也说了去年的肉价,去年又没打仗,能跟今年比?”突然一个大汉凑了过来,自己从小摊旁边拖出了一个折叠小木桌摆开,又拉过来一个小马扎坐下,朝店老板喊道:“老张头,快给爷爷割半斤肉来。”
  “好嘞!钱爷稍等。”那店老板麻利的重新切好一碗肉,又拿出一只小陶碗打了碗粟米饭,一并端到小桌上。
  “小伙子,饿了吧?过来坐,钱爷看你面善,请你吃。”那钱爷并没注意到身着华服的项枭,只顾着招呼与他同样穿着布衣的项英:“老张头这里确实厚道,不但味道好,买肉还管饭吃饱,最适合咱们这些干力气活的人。”
  项英看了英枭一眼,得到示意后,在钱爷对面坐了下来。
  等项英吃下一块肉,钱爷笑道:“如何?爷没骗你吧?”
  “不油不腻,果然味道极好!”项英夸道:“小子在蓟州城里,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客官是从蓟州城来的?”老张头也给项英端了一碗饭过来,笑问道:“听说蓟州城在打仗,是赢了还是输了?”
  “就是听说要打到蓟州城了,小子跟着船来这里讨生活。”项英避重就轻:“今天午后才下船,也不知该怎如何才能在此地落下根脚……”
  “咦?”钱爷上下打量着项英,防备道:“小伙子,你看着也不像是贵人,怎么下午才到,晚上就可以出来瞎溜哒了?”
  “是不是从医馆里偷跑出来的?”老张头面色一变,隐约有点嫌弃道:“难怪什么都不懂。”
  “老张头,你这话就说错了,难道谁刚来就懂?”钱爷说了老张头一句,接着对项英说:“小伙子,吃完饭,你就回医馆去吧,别到处乱跑,免得被保卫司的差爷拿住。等你在医馆呆满三天,就有民务司的官爷过来带你去找活计。在这牧羊城,只要有活儿做,只要肯下效死力,日子好过着呢!像钱爷我,现在每隔十来天,都能吃上一大碗肉,谁晓得两个月之前,还在鲜卑狗贼手底下嚼草根……”
  这番话听下来,项英满面通红,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下午才被人打得满地找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钱爷这颠七倒八的话,只能尴尬的指了指项枭:“小子是跟着我家家主过来的,所以没留在医馆。”
  “原来如此!”老张头看了一眼衣饰华贵的项枭,又笑道:“贵人是准备去天上人间的吧?今儿天上人间开业,方才小老儿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可见着了好些贵人,听说天南海北的都有……”
  “可不是!”钱爷笑道:“爷这阵子,可是托了这些贵人的福,每天都有卸不完的货,装不完的船……”
  听两人如此说来,项枭以为这天上人间是些富贵人找乐子的地方,又听说这些人来自各地,顿时生出了满满兴致,朝向项英丢了个眼色,等项英问好路后,便带着部曲随着人流,来到了天上人间。
  入目的是一片比那将军府还要气派的庄园,在夜/色笼罩下看不清具体有多大,但看前面那每隔几步就挂着的大红灯笼,也足够让人腿软了——项枭听见身旁围观的人在议论,说是足足挂满了八十八只。
  在大红灯笼下,宽广的朱门大敞,门旁两边站着六位白衣小侍,门上挂着一块刻着‘天上人间’的匾额,门前门后则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不少衣着华丽的人,都踏着红毯,被小侍们迎进门。
  项枭本以为这天上人间是座花楼,此刻见了这气派模样,顿觉不太像,心里踌躇半晌,还是端着步子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
  甫一走到门口,才发现这六位小侍异常俊俏,同时拱手弯腰,齐齐见礼,非同寻常的架势震得项枭一愣。
  “这……”
  这种迎人的礼节虽没见过,但心里很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客人请进!”也不问来者何人,也不问为何而来,项枭竟直接就被迎了进去。
  进得门来,入眼便是宽阔到几乎无法想像的厅堂,没有隔墙,只有圆形柱子支撑,而每根圆形柱上,都安置着灯台,上面奢侈的点着蜡烛,把整个空间都照得如同白昼。
  厅堂左边放着一个长长的桌案,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余下各处,或是摆放着一些精巧的胡椅,或是放着雕花胡床供人闲聊。
  而项枭几乎顾不上这些,因为他自入得门来,便被光可鉴人的地面惊住——老天爷!这地上整整齐齐铺着的,可都是陶片?不!是瓷……瓷片???
  项枭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呆滞的项英,顿时失却了言语——果然不愧其名,天上人间,这怕是皇宫里头都没有的东西吧?
  白夙在三楼招呼她的生意伙伴,楚宁自过来以后,便寻了个隐密角落借机休息,方才养了养神,便看见项枭带着人进来,楞头楞脑的呆在厅堂中央 ,好似几根被钉在那里的木头桩子。
  给梁家两姐妹丢了个眼神,楚宁抿唇浅笑,随即迎了上去:“欢迎几位来到天上人间,请问是需要用餐,还是住宿?”
  梁秋月开扭脸,简直不敢看接下来的场面,梁春花则幸灾乐祸:“看来这头肥羊,今天又要挨宰了。”
  丢了一个白眼,梁秋月便听见项枭结巴着回答说:“先……先用餐……嗯,先吃饭。”
  “好的!请这边坐。”楚宁将项枭带到桌前,引入座后,拿来餐牌,请他点餐。
  而项枭一看餐牌,差点就当场跳了起来——他、妈的,这餐牌上,就没有哪道菜,低过一贯钱的价格。
  一贯钱啊!足够四五个部下,一整个月的嚼谷!在这里,竟然他/妈的吃不上一道菜!
  项枭的心都开始哆嗦了,他不认识楚宁,也不知道楚宁是在坑他,因为天上人间今天开业,实际上,所有食物都是自助任吃。
  狠下心点了两道菜便宜的菜一壶酒,在楚宁殷殷俸劝之下,忍不住又加了一菜一汤,等上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向楚宁打听:“请教小娘子,这地上铺的,可都是瓷板?”
  楚宁微怔,随即才明白,尽量忍住唇角笑意,正色回答:“回客人的话,我们当家管这叫‘地板砖’。”
  毕竟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没到晋唐时期,王公贵族流行使用精细的金银器或青铜制品,而一般劳苦大众则多用竹木器或陶器,白瓷目前只有楚宁手中有试验品,而市面上价格昂贵的青瓷瓶罐,表面效果确实还没这地板砖漂亮。
  虽然,这地板砖不过才做出了前世四五成的效果,但不得不承认,未来的确不愁销路。
  

  第128章

  说是天上人开业晚宴; 实际上却一场产品交易展览会; 从地板砖到房屋设计建造; 从漆器桌椅到杯碗盘碟; 从菜品到酒水,甚至连场内侍者侍女所穿的衣饰; 全部都楚宁与白夙未来的主打产品。
  因此,为了这场晚宴; 白夙与楚宁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而项枭的反应来看; 倒也不负两人厚望。
  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持着名邀请涵的人纷纷被侍者请上了三楼; 而没有邀请涵的人; 而如项枭一般的待遇,被留在一楼。
  如此排场,让项枭等人好奇心大盛; 十分想知道三楼又是何般奢侈模样,隔三叉五的就跟楚宁套近乎; 打听三楼的情况。
  楚宁随口透露出几句; 也不给他说个清楚; 引得项枭抓耳挠腮,若不是白天被教训了一顿,怕是直接便带人强闯了上去。
  好在没过多时,三楼便传出了各种口音的说话声,又过了片刻; 便见许多衣人在侍者的引领下,笑颜逐开的步下楼来。
  这些人或是衣饰华贵,或者气度过人,或是谈吐非凡,隔步围在白夙身边,边走边谈笑着。
  有一位留着美须的中年人与白夙隔步同行,赞道:“我熊某人走南闯北二十多年,自问有些见识,可今日,在这天上人间又涨了眼界,白当家果真年少有为!”
  “熊守贤,你这话可说得不对。”另外一个小老头笑道:“白当家何止是年少有为,简直天降奇才也!”
  “两位前缪赞,这些年来,全赖诸前辈照拂,方才有今日之白夙。”白夙矜持的笑着步下楼来,招乎侍者端来酒杯和酒壶,亲自斟满数杯,敬道:“我等商贾以信义为念,诸位前辈的恩情,白夙铭记于心。这杯薄酒,夙,先饮为敬!”
  等白夙饮完后,其余诸人方才举起杯来,然而,正要饮时,熊守贤突然惊声道:“这杯中所盛何酒,怎会如此清澈透亮?熊某人生来好酒,却是第一次见到此等酒……”
  熊守贤还没说完,先前出声的小老头也连声惊呼:“白当家,这酒杯可是青瓷?缘何能烧制得如此细腻精致?老夫当年去琅琊王氏作客,却也未曾见得如此美物。”
  “谷当家,您才瞧出这是青瓷?”另外一位稍微年轻些的华服男子接过话语,指了指不远处侍者正在往项枭桌上摆放的菜碟:“瞧见了没?那可是玉盘!”
  谷当家上了年纪,站远了就看得不太清楚,走到桌旁仔细瞧了瞧,疑惑道:“这可不像是玉制,老夫瞧着,倒与那青瓷相似……只是,缘何为白色?”
  “老丈好眼力!”楚宁正在旁边,笑着介绍道:“这些盘碟,正是白瓷。”
  其实,严格说来,这些瓷器还算不上是白瓷。以楚宁前世白颜色的定义标准来说,氧化镁为标准白度百分之百,平常用的普通打印纸白度大概在百分之七八十,百姓常用的普通碗盘大约也是在这个白度,但楚宁现在烧制的瓷碟杯碗,大概只有百分之四十到五十之间,偏灰色。
  但不论如何,这些东西确实要比市面上普遍的土褐色漂亮高档太多。
  可惜的是,这些人都是商场之人,只将楚宁视作普通侍女,虽然没责怪她随便接话,但也没谁理她,只是围在白夙身边,问东问西问不停。
  白夙看了楚宁一眼,心中稍作思索,便没将楚宁的身份表明,接过话语介绍道:“此酒名曰‘剑南烧春’,乃是我白氏酒坊新酿之酒。而这些白瓷杯碟,也是第一次烧制,故没来得及捎信给诸位前辈。”
  事实上,这酒在东莱的几个天上人间分店都有售卖,但因定价太高,喝得起的人太少,因此这酒名还没有大肆传扬开来,而熊守贤和谷老丈等人都是白夙从别郡请来,都是第一次见到这酒。
  “这酒、这杯、这碗碟……可都是好东西!”熊守贤慢饮杯中之酒,闭眼品味许久,随即环顾四周,沉声道:“瓷器我熊家可以不沾手,但这酒……我熊守贤今天就把话放这了,各位老少爷们可别跟我争!”
  “我谷家本就以陶器起家。”那谷老丈也连忙划下道来:“这瓷器生意,我谷家也能担得起!”
  ……
  周遭众人见此,哪有不争之理,不但争酒和瓷器,连其它看上眼的行当,都争抢起来,最后谁也不服谁,谁也争不过谁,干脆商量出了一个价高者得的主意。
  楼上楼下商贾数百人,但大多数都是别地商家派来打前站看情况的管事,真正能够拿定主意的人,也只有熊守贤、谷老儿这些被白夙邀请来的当家人。
  因此,价高者得,这对于熊谷等人自然有利。
  但白夙又岂会被这点小利益迷眼,由得他们争来吵去,最后让人抬上了两坛包装精美的酒来。
  “诸位当家,请稍安勿躁。”白夙指派了一个漂亮的管事小娘子过来,为大家介绍道:“由于剑南烧春方才研制出来,酒坊产出不多,故而还不能大卖。”
  熊守贤一听,连忙追问:“那该怎办?”
  管事小娘拂身微笑道:“故而,我们挑选了其中好酒,分作五个品类售卖。”
  周遭众人纷纷问道:“哪五个品类?售价几何?”
  “分别为梨花白、桃花醉、红袖添香特供、称心如意典藏、名扬天下绝版……”说着,管事小娘挽袖介绍:“梨花白便是今日晚宴饮用酒,售价八十八贯一坛;而桃花醉是从梨花白精酿出来,故每坛售价六百六十六贯。”
  “小娘子……你说的……是‘贯’?”熊守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红袖添香……名扬天下……售价几何?”
  管事娘子又让人捧来两套雕工精美的木盒,一一接过介绍道:“红袖添香特供酒,售价一千九百九十九贯一套;称心如意典藏,售价六千六百六十六贯一套;至于名扬天下绝版酒,目前还没有订价。”
  “八十八贯钱一坛?就这么一小坛?”谷老丈放下小心翼翼的青瓷酒杯,抱起那贴着梨花白的陶制酒坛试了试:“这里面,顶多装了三斤酒吧?方才老夫这一杯,岂不是饮了几贯钱?”
  管事娘子笑道:“这就需要老当家自行品味了。”
  “说起来,老夫活了这一把年纪,倒是头次饮到这种酒。”谷老丈叫来侍者又添了一杯,闭眼先闻酒香,随后慢饮慢尝,只觉得酒入喉头,热在心口,竟让他这么个半截入土的老人,生出了几许年少时的豪迈:“值!这酒给老夫来一百坛!还有那桃花醉,也给老夫来十坛!等老夫走的时候,一起带走!对了,这红袖添香特供……让老夫仔细瞧瞧!这……这盒子是黑檀木雕盒?”
  眼看着两杯酒下肚,谷老仗便有了醉意,还嫌酒价太贵的熊守贤顿时又动了意,听见谷老丈这一声惊呼,连忙与众人一起凑了过去,便见那黑色檀木盒的四周都刻着精美花纹,正面最中间刻着‘红袖添香’四个大字,左下角则刻着‘特供九十九号’几个小字。
  “这红袖添香比桃花醉更甚一层,倾我白氏酒坊之力,每年也仅仅不能够酿出千套。”管事娘子从侍女的托盘上拿过一双白绸手套带上,小心翼翼将两套酒盒打开,边介绍道:“称心如意典藏的产量更少,每年顶多不过三十六套;至于名扬天下,一共只有三套。”
  梨花白为三斤陶罐装;桃花醉为五斤釉陶装;红袖添香外面则多了一个黑檀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摆着六个一斤装的青瓷酒瓶,质地比熊守贤等人手中的酒杯还要精美几分。
  称心如意的外盒为紫檀木,内瓶为白瓷,还搭配了一个十分精美的小酒壶和六只白瓷小酒杯,让人爱不释手。
  至于名扬天下,只要看着外面的白玉酒盒,熊守贤等人就已没了让人打开的勇气。
  项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满脸通红的他显然已经喝过头,指着那玉盒大声道:“这酒为何不打开来给我等瞧瞧?”
  “这名扬天下酒不可随意打开。”管事小娘子歉然道:“外面的玉盒,里面的玉瓶和玉酒具,全部都是极品羊脂白玉,由天下第一的玉雕师雕刻磨制而成!”
  听这般一说,众人惊叹,便是这玉,也值数千贯了,而其中之酒,又岂是一般人喝得起?
  项枭的醉意上头,无视周围人的感叹,怒喝道:“你们到底是卖酒,还是玉器?”
  “自然是卖酒!”管事小娘子微微一笑道:“这三套名扬天下酒,乃酒中之王者,总共不过三斤之重,喝完这些酒,普天之下,便再无名扬天下之酒!”
  所以,这酒根本就不是用来喝的,而是抬档次,挣面子的。
  “爷今天就要尝尝这名扬天下的滋味!”
  “且慢!”
  项枭正要去打开玉盒,白夙去突然出声冷喝阻止,随即拱手道:“这名扬天下酒,总共只有三套,第一套已经被帝君亲自派人运入皇宫,第二套也已被人预定,这第三套……也可以说,已经是唯一的一套,岂能如此儿戏牛饮?”
  “你想怎的?”项枭酒气冲天,怒声道:“不就是要钱吗?爷有的是钱!你开个价来!”
  楚宁正混在人群中,她把项枭灌醉,早就摸清了他的家底,朝白夙比了三个指头提示。
  “三万贯!”白夙淡然开价。
  顿时,周围一片抽气声,但想到这酒连帝君都点名提姓的要,又看到这奢侈包装,纷纷认为值得这个价。
  项枭呆了片刻,随即支使着与他同样喝醉的部曲去搬钱来,当场与白夙做了交易,可惜的是,他却在闹着开酒之前,就醉死过去。
  有项枭这般豪迈手笔,再加上许多人贪杯,蹭着免费酒喝,三五杯下肚,便醉得飘然,将气氛点燃起来。
  等宴会结束,红袖添香已卖出了半数,称心如意也卖出了好几套,更别说是梨花白和桃花醉了,在场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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