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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天下GL-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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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能不快么?突如其来的表白,又突如其来的撩……简直都快要跳出来了好么?
  心里又甜又软,连带着腿也有点软,至于心里那点不开心,早就灰飞烟灭。
  看着白夙近在咫尺的面庞,楚宁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却被白夙突然截拦。
  按住亲完,稍微退开,白夙觉得现在很安心了,问道:“是什么身份?”
  一脸正经的撩,才是真的撩!
  “……是女朋友的身份!”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火车开得轰隆隆——可以抱可以亲可以睡的身份!
  白夙在心里砸摸着‘女朋友’这个称呼,半晌后,低声唤道:“女朋友……”
  或许是因为两人距离太过接近,夹杂着些微鼻音的声音柔柔传开,竟让两人都染上了几分醉意。
  许是酒醉人。
  许是人醉人。
  ……管他醉不醉呢,楚宁迷迷糊糊的想,该亲就亲,想抱就抱。反正阿夙你的画风清奇,我的脑回路也不见正常,连被逼婚吵架都吵不起来,也都是心大得没边……
  可是……当家的,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强势的按住亲,好在本使君是攻啊,换个小受受来,早就被你这么亲得哭唧唧的求怜爱了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只28章,而且,我的章节一般都比较肥。
总是会把这个故事写完整的。

  第146章

  早上醒来; 楚宁懒在被窝不想起床; 直到白夙习剑回屋; 她才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用过早食; 两人相继从天上人间出来,楚宁才发现今天更冷了些。
  只是干冷着; 没下雪,这让楚宁有些忧心忡忡。
  牧羊城的新地并没垦出多少; 即使今年垦出足够的新地; 明年新地初种的收成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还不下几场大雪; 百姓今年冬天种下的小麦明年产出不够,到时青黄不接; 到处缺粮; 牧着城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见得能够买到粮食。
  梁春花牵马过来,问她:“使君今天想去哪里?”
  “去看看刚垦出来的新地。”
  沼气池那边的事情; 楚宁已经与那些工匠交代清楚,牧羊城现在人口七八万; 各项工程都在进行; 她也不能总盯着一处地方; 只能放手让他们自己施为,成固然好,不成也就是浪费些材料成本,楚宁也没什么舍不得。
  其实牧羊城这处地方,对于楚宁的长远规划而言; 发展限制还是太大了些,因为它的右边有座比较高的山,楚宁照搬前世此山之名,称作老铁山。
  老铁山的山尾正好从牧羊背后绕过,只给牧羊城留下了一片类似月牙形的地区可用,并且还不是平原,楚宁粗略测算过面积,顶多只有七八万平方公里可用。就这点地方,建房子住人还行,耕地完全不够看。
  楚宁只得把目光放向前世大连市中心的那处地方,现在那里还只是一个被称作‘三山村’的小渔村,只可惜,那边离高句丽太近,沿着海岸步行四五天就到了乌骨城,若是快马,大概一天便可抵达。
  以楚宁现在的几千兵力,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下,自然不能把人口带到那边去,否则,高句丽时不时派出骑兵过来骚扰一回,就跟打游戏刷副本似的,几次三番下来,楚宁就算再厉害一倍,也只会被拖死在那里。
  老铁山虽然制约了牧羊城的发展空间,但也成为了牧羊城的屏障,让牧羊城不至于任人来去。因此,燕夫人早已提出了建议,至少在三年内,至少在扩军三倍之前,不要贸然迁城。
  出了牧羊城北行数里,翻过老铁山的尾巴,就可以看到一片小平原,这就是楚宁规划的新垦地带。凤九卿带着人跑马测量,前几天才测算出结果,大概有三十五万平方公里左右。
  当然,这只是粗略测算,实际能开垦的面积肯定会少很多,毕竟很多土地,并不适合用来种粮食。
  楚宁没走多久,便看见凤九卿也骑着马走在前面,梁秋月咽着冷气喊了几嗓子,凤九卿闻声停步,等楚宁赶上来。
  两人打马而行,凤九卿落后一步,问道:“使君这是要去沼气池那边?”
  “不,我今天是去看新地。”楚宁呵着冷气,问凤九卿:“垦多少了?”
  “从停止捕鱼后,我便安排人手开始垦地,时至今日,已经有月余。”凤九卿掐指算了算,回道:“尚不足一万亩。”
  “才这么点?你安排了多少人垦地?”
  “八百多人。”凤九卿苦笑:“沓老县尊带来的那些人,原本也是想安排过来垦地的,但黄县那边,一直没有新的农具送过来。”
  “新农具……今年大概是没有了。”楚宁也忍不住苦笑:“我年初答应给燕凌戈的马铠,至今才给她五百套,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刚回来的那几天,她天天守在将军府跟我闹。”
  “能不跟你闹么?也就你大方,砌房子也要用铁料。”凤九卿也忍不住抱怨:“那么多铁料,要是能挪些做成农具,只怕早就垦过万亩了。”
  “能挪的话,我早就挪了。”楚宁叹道:“总不能让七八万人口,都像我们去年在黄县一样蹲窝棚吧?万一生个病,染个什么瘟疫,多可怕?再说了,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商贾,为什么愿意往牧羊城跑?不就是因为这里建设发展快,能给他们带来利益。”
  “是,现在是有利益,可明年呢?”凤九卿道:“倘若明年收成不好,牧羊城这几万张嘴,拿什么来养?”
  “所以,才让你们开垦荒地呀!”楚宁拢拢披风,边随口算账:“如果只是维持性命,每个人每天至少要吃八两粮食,一年下来,就要将近三百斤。牧羊城现在按八万张嘴来算,一年就得吃掉两千四百多万斤……你算算,这得垦多少地才够吃?”
  “如果是种粟米,老天爷开眼,给个好点的年景,每亩收成按两百五十斤算。”凤九卿说着,边掐指默算。
  “就得开九万多亩。”正说着,一行人便来到了新地边缘,楚宁扬着马鞭摇指:“现在连一成都没开出来,差得远呐!”
  “……”凤九卿顿时惊悚了,望着楚宁,好半晌之后,才决定提醒一下:“使君,据我所知,这地……每年起码可以种两季,春种粟,秋种麦。”
  楚宁丝毫都不尴尬,接口便问:“那麦子的收成如何?”
  “书上说,每亩收成大概两百斤左右吧。”凤九卿顿时领悟,楚宁的脸皮,肯定比那牧羊城的城墙还要厚。
  “也就是说,起码要开五万多亩地,才够这八万人维持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楚宁忍不住摇头叹息:“看来,自给自足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我已经算过,今年最多开出一万亩。”凤九卿收拢心思,向楚宁解说道:“过完年节,这些新地还要再次深耕,等下完种,海水也就暖了。”
  “也就是说,要等明年过了捕捞季节,才能再开新地?要折腾四五年,才不用受制于人?”楚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凤九卿:“太慢了!”
  “是很慢,但按照使君给的规划要求,目前就只有这样的进度。”凤九卿无奈道:“为了追赶使君定下的二期建设进度,现在建设司、砖坊、瓦坊、水泥坊、陶器坊……全都在找我要人,特别是水泥坊,不但要支持牧羊城的建设用度,还要卖给东莱铺郡道……”
  楚宁揉揉眉心:“东莱建商团的人,前天还在堵在我面前,找我要水泥,说是要在明年春耕前把路修好。”
  东莱十几个县,上到官府,下到世家商贾,全都指望着这条郡道发财,修起来格外认真不说,连进度也快得吓人,从今年五六月份开始修,到现在已经修好了一大半,只要牧羊城的水泥能跟上,赶在明年春耕前肯定能修完。
  两人顺着地里留出来的道路边走边说,顺便检查了各处新造的水渠和池塘,楚宁要来方各数据,亲自核算了耕地用水量及水塘蓄水量,适当的增改不少,又与建设司各处工头商讨许久,收获了不少好的建议。
  比如说,有个叫方永的工头就提议,在池塘的周围建设房屋,让耕种的百姓出城来住,一来方便照料庄稼,二则可以在池塘里养鱼养鸭,或者养些别的禽类,补贴家用。
  楚宁觉得这个提议极好,当场便予以采纳,反正这些房子也不用修很好,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行,花不了多少钱,也费不了多少功夫,还可以用来当奖励。
  至于建房子的人手,在凤九卿的强烈反对下,楚宁决定把昭义军调过来为人民服务。而凤九卿在捞到两千昭义军,为期十天的免费劳力之后,也心满意足的投了赞成票。
  等楚宁和凤九卿收工回来时,已时近傍晚,各处工坊都已放工,牧羊城外大街小巷,人声鼎沸。
  安公公由沓老县尊陪着,带了几个乡老和侍从走在人群当中,与楚宁和凤九卿不期而遇,几人见过礼后,便结伴同行,准备回天上人间。
  没走多远,却见前方围作一团,有喝骂声从当中传来,梁秋月挤过去看了看,回来禀报道:“使君,是白当家在前面。”
  “嗯?”
  今日随行的亲卫旗总程度带人上前清道,楚宁由梁家两姐妹护着上前,便见白夙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扯着衣袖,很无奈的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
  楚宁疑惑的看向白夙,白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一个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凑过来:“这个女人要拐卖我妹妹,大家都看到了,可得给我评评理!”
  “……”
  卧了个大槽?碰瓷?还是碰劳资的女朋友?
  楚宁后退一步,梁春花横刀上前,将那人赶离数步,怒喝道:“郡守大人在此!尔敢胡言?”
  那人闻言,摇摇摆摆的跪下大喊:“草民陆大郎叩见使君大人!求使君为草民做主!”
  楚宁负手而立,沉声道:“且说来听听。”
  陆大郎立刻说道:“草民买了船票,准备带妹妹去幽州访亲……”
  “使君大人!”那抓着白夙衣袖的少女突然出声,冷冷的说:“他不是要带民女去访亲,而是想把民女带去幽州,卖给别人做奴婢!”
  “胡说!”陆大郎顿时暴怒:“你这贱胚子!竟敢胡说!”
  “凤司总,这陆大郎是哪座楼里的?”楚宁转头对凤九卿说道:“去查查,他跟这姑娘是不是亲兄妹。”
  “回使君的话,陆大郎不住城外廉租楼。”那少女颇为有礼的拜了拜,却还是没松开白夙的衣袖:“民女与他确是兄妹,只是同父不同母……”
  跟在安公公身后的贺修,隐约觉得这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寻机上前瞧了几眼,这一瞧之下,却是面色巨变,忍不住脱口道:“陆二娘,在使君面前,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哼!分寸是吧?”楚宁理理袖口,问沓老县尊:“沓县尊,给本使君讲讲,什么叫做分寸。”
  沓老县尊没说话,却做势叫人把贺修带了下去。
  楚宁拂袖,向程度下令:“把这些人都带回郡守府,本使君倒要看看,什么叫作分寸!”
  安公公也跟着回到郡守府,楚宁高坐上位,他则坐于次位,再次位则是沓县尊。
  白夙是商贾,在这种场合下是没座位的,又因与此事相关,她便与那两兄妹,并着贺修等人站在堂下。
  楚宁不说话,安公公也不说话,沓老县尊只好自己开口:“陆二娘,你先说。”
  “回县尊大人的话。”陆二娘拜道:“民女与陆大郎确是兄妹,但他好酒成性,每日必饮,每饮必醉,家中钱财都被他败光,如今无米下锅,便要将民女带去幽州,予人为奴。”
  沓老县尊问道:“陆大郎,她说的对吗?”
  “不对!”陆大郎的酒意还很浓,时不时的打着酒嗝:“草民……呃……是送她去享福的……”
  “嗯?是吗?”楚宁淡声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享福?”
  “嘻嘻!”陆大郎突然笑了起来:“牧羊城里从来都是送女人出去享福,男人就算是想去,也去不了!没钱,门都进不了!”
  这下,不用再细问,楚宁也知道是送去哪里享福了。
  “程度,叫人抬一千贯铜钱过来。”楚宁吩咐完,又问陆大郎:“想去享福吗?如果你想,这一千贯钱就是你的了。”
  陆大郎顿时目瞪口呆,却听楚宁又说:“我请你喝酒,天上人间的酒,你想喝多少都行。”
  “想!”
  天上人间的酒可是大名鼎鼎,陆大郎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狠狠的点。
  “告诉本使君,你们送了多少女子去‘享福’。”
  楚宁说的是‘你们’,沓老县尊微怔,牧羊城的三老,同时面无血色。
  本来还犯浑的陆大郎似乎也清醒过来,醉意尽褪的望着楚宁。
  “贺老儿,你先说吧,你送去了几个?”
  “不说是吧?庄老儿,你说不说?”
  “嗯?还有你彭老头……”
  楚宁问了一圈,最后问陆二娘:“陆二娘,你还有要说的吗?”
  “回使君,民女有话要说!”陆二娘跪在地上,恨恨的望着陆大郎:“民女有四个妹妹,都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送去‘享福’了!”
  饶是楚宁已做好心理准备,也被陆二娘这话惊住——那可是四个人!而不是四头猪!
  陆二娘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使君来了牧羊城,如果不是民女侥幸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在白家衣庄谋了份差使,民女怕是早就被他们给送去‘享福’了!”
  如果不是在白家当了几个月的差,接触的人多,学会了许多,陆二娘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个‘享福’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才是你们不让本使进牧羊城的最大原因吧?”
  楚宁的目光一一扫过贺修等人。
  到此时,楚宁终于明白,这些人一直与她不对付的原因——并不是仅仅只是因为她霸占了牧羊城,而是因为牧羊城里有鬼,而且还是一只没人能管得住的恶鬼。
  因为,在楚宁下令押人的时候,安公公终于开了尊口:“依大庆律令,他们无罪。”
  楚宁豁然惊醒,森然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比风雪更冷,冷入骨髓。
  是的,依庆律,买卖妻儿无罪!
  甚至,在长达数千年的历史长河,在皇权更跌的大多数朝代,都没有将这列入罪行。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显示‘主受’,
我记得,以前好像都没这个显示项目的。

  第147章

  “不送走又能怎样呢?这几年的年景都不好; 粮食欠收; 留下来也得跟着饿死。”
  “如果不把她们送出去换些钱粮回来; 家里那么多后生; 怎么娶妻生子?怎么传宗接代?”
  “家里的女人每年都要生,我们也没办法; 不送人就养不活,连自己都得跟着饿死。”
  “儿子也是送的; 留在这也是遭罪。”
  “送他们出去; 也是一条活路; 运气好些,去了大户人家; 吃饱穿暖; 总比留在这饿死好……”
  “咱们这地方,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下来的,可使君一来; 就立下禁奴令,这里的商贾不敢买; 咱们也不敢坏了使君的规矩; 就只得像往年一样送去幽州。”
  “我们也是不得已; 家里老人都在,总不能让他们挨饿受冻,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顺……”
  “家里粮食本就不够吃,可县里税赋却一年多过一年……”
  “妻妾都是我们花钱娶回来的,为甚卖不得?”
  “自古以来; 买卖妻儿的人那么多,国法也没有明文规定,买卖妻儿算罪行。”
  ……
  安公公和沓县尊等人已经离开,留下楚宁、白夙和凤九卿三人,静坐在这辽东郡守府空空荡荡的大堂里。
  楚宁看了看白夙,又看了看凤九卿,两人的面色都有些苍白。
  那些人的辩解言犹在耳,似乎还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夹杂着彻骨寒意。
  这每一句话,每个理由,楚宁都有千言万语可以怼回去,甚至可以强行下令拿人。
  然而,安公公一句话,却把楚宁所有的话都堵了回来——大庆律法,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货卖妻儿,律法不禁,则无法可依,无罪可论。
  良久,凤九卿才回过神来,抖着嗓音哽咽道:“以前我总认为是李睿想太多,她毕竟是宋王之女,是皇室族裔……现在看来却是我太傻,连这些普通百姓都有千万种理由,又何况是皇室?所谓和亲,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在买卖儿女吗?”
  约莫过了几息,凤九卿又自言道:“都说年景不够好,都说收成不够吃,可既然不够吃,为何还要娶妻纳妾,还要每年生个不停?”
  别人她不知,但是那个贺修,凤九卿却是知道的,妻妾三个,儿女十多个,孙辈更多。
  “一边说着要娶妻生子,要传宗接代;一边却又把孩子当作货物买卖……这到底是传的什么宗?接的什么代?”
  “收成不好,国税沉重……可如今牧羊城外人手紧缺,他们为何却不愿出城来谋个生路?”
  “当初我道人本皆善,劝使君力挽狂澜,兼济天下……如今想来,却是何等可笑!”
  今日所见所闻,对于凤九卿而言,冲击实在太大。尽管她游历奇广,见识奇多,甚至也跟在楚宁身边,亲涉战场。但她毕竟只比白夙年岁稍长,在白夙和蒋郡守的护佑下,真正遇到的人生挫折,可能还不到白夙的十分之一二,此刻面对这等千古疑难,人性善恶的拷问,自是乱了心神。
  楚宁很能理解凤九卿此刻的心情,有心安慰,但她自己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给凤九卿找些事情做,分散她的注意力:“九卿,人心如海,波澜叵测,是善是恶,我们谁也不能断论,但无论他们是善或是恶,我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去查查廉租房那边,有没有人失踪。”
  楚宁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些人卖顺手了,把城外的人口也拐走。那些人楚宁在幽州时也亲自蛊惑过,一没见识,二没思想,三言两语给口吃的就跟着走,好骗得很。
  这也是楚宁为什么要把廉租房建成集体宿舍的最大原因。除了缓解住房建设压力,集中人口方便管理,为的就是减少犯罪率。
  楚宁深知,战乱除了给这些百姓带来失去的痛苦,让他们流离失所之外,还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降低了他们的人格底线,激发了曾经深埋的兽性。
  为此,楚宁才决定先进行集中管理,砸钱搞基建和工业,留出时间让他们慢慢平复。倘若她一开始就把人放出去开地垦荒,在那荒郊野外,飙升的犯罪率不但会牵制牧羊城的发展,也会占据楚宁更多精力,让她疲于管理。
  却没想到,楚宁千防万防,仍然被人钻了空子,在这蓬勃发展的新城背后,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等凤九卿跌跌撞撞的离开,楚宁又派人去通知各司司总到会议室紧急议事,末了才走到白夙身边。
  “阿夙?”
  白夙回神,见楚宁拖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她旁边,满目关怀。
  “我没事。”白夙心中微暖:“师姐她……”
  “被打击到了。”楚宁握住白夙有些冰冷的双手,叹道:“今天一整天,她都很兴奋的与我讲如何开地,如何耕种,什么时候把那片小平原垦完,什么时候把人口搬出去住,怎么合理规划劳动力,如何才能让所有人都丰衣足食……”
  但现实给了凤九卿狠狠的一巴掌,告诉她,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尊从她的规划。即使,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那些人脱离贫穷和苦难的惨状。
  “放心吧,师姐没那么脆弱。”白夙回握楚宁,复又沉吟道:“这件事情……不好解决。若是依照‘禁奴令’将他们定罪,便是私法大过国法;若是依庆律放任不管,未来必定有人重蹈覆辙,视‘禁奴令’如无物,连带货殖令也形同虚设。”
  不得不承认,白夙的自制力极强,面对如此感同身受的情形,她也能很快控制情绪,并且理智分析出这背后所牵扯到的千头万绪。
  “孝公时期,商君变法,徙木立信,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为此不惜劓刑公子虔。”白夙看着楚宁,劝道:“文和,我知你重法令,明功过,然则,前车之鉴在此,万望三思。”
  自识得楚宁以来,白夙就知她最重章法,凡事都会预立法令,再依循法令行事,因此担心她如同那些法家先贤一般,为了维护自己的法令,贸然将贺修等人治罪,引起朝廷和士林的不满,最后落得商君那般凄惨下场。
  楚宁闻言,却问道:“阿夙认为,商君之死,当真缘于公子虔?”
  白夙微怔,随即回问:“依文和看来,商君之死,缘于何故?”
  “起于权,终于权。”楚宁道:“自古以来,法家杰出者甚多,善法者甚众,从管仲、李悝,到吴起、商君,再到申不害、韩非和李斯,前朝亦有张释之与桑弘羊……然则,善终者几人?”
  不仅这些,在楚宁前世的历史中,还有王安石、张居正、梁启超。这些与‘法’有关的人,不管是变法,还是改革,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基本都没落到好下场,就连‘享负天下三十年人望’的王安石丞相,最后也只落得个法废人病,郁然辞世的下场,更何况是别人?
  “法者,国器也。以法治国,惩恶扬善,明功罚过,富国强兵,攘外安内,天下太平。”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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