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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迷妹逆袭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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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未可知啊!”
  她微微叹息着,沈莺听后心里多了几分共鸣。“娘娘现在有身孕,千万要当心。”
  王晓荷点头应允,转身看向冰凉的水面,她始终不能明白杨虎死的那日,为何宫里给苏绮报信的小太监会平白无故的消失,而且查无所知?
  她相信这个人一定还藏在宫里,既然他是有备而来,那么目的就不会是只杀死杨虎这么简单。
  “沈莺在你看来,假如本宫想找到一个幕后黑手,但是这个人却隐藏极深,你觉得本宫如何才能够让他束手就擒?”王晓荷棉里藏锋,之前搜查紫荆园打着这个旗号,只怕有可能会惊扰对方。
  沈莺加以思索,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该怎么去引?拿什么引?
  “奴婢斗胆问一句,娘娘是否想引出杀害杨虎的凶手?”沈莺机智灵敏,头脑清晰,此刻让王晓荷刮目相看。
  “不错。”王晓荷承认道。
  “奴婢倒是有一计……”
  沈莺上前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王晓荷亦赞成她的计策,便让沈莺着手准备,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君上,咱们离开车臣国已经够远了,您就不担心宫里宫外会生变故?”路上老太监和有臣殷治搭着话。
  豪华的马车里传来有臣殷治淡淡的声音,似笑非笑:“咱们不躲远一点,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又怎么敢原形毕露。”
  老太监笑而不语,随机一问:“老奴担心王后娘娘在宫里会受委屈。”
  有臣殷治放声大笑,声音洪亮回荡在四周,“你就放心吧!她呀绝对不会吃亏的。”
  山鸟欲飞,枯枝难留,车臣国应当也是这样的天气吧!有臣殷治朝马车外一看,冰冷的寒气渗入体内,思念的心情便如云一样偏向挚爱人的身边,浩浩荡荡的马车扬长而去,惊飞林间的鸟。

  ☆、第一百零五章 朝野巨风来袭2

  用完早膳六小王爷便带着新婚妻子——西夏公主来中殿请安。
  “臣弟两日后就要出关,特来向王嫂辞行,臣弟的婚事多谢王嫂操劳。”
  六小王爷毕恭毕敬,性情温和,谈吐优雅中带着点年轻人的青涩味道。
  王晓荷看着他身边的妻子,目光留恋不舍的看着他,前段时间西夏公主才傲慢的与自己争吵过了,现在嫁为人妇看着温柔贤淑多了。
  人妻这个身份总是有些好处的,对女人的改变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与王妃新婚燕尔,这么快就要走?”王晓荷伤情一问,心中隐约想起了有臣殷治,他不在,有时候让她很彷徨,胆怯。
  六小王爷点点头,拱手作揖,“为国尽忠,刻不容缓。王妃……”
  他旋即转身与她深情对视,眼里尽是绵绵不绝的情谊。“王妃初来乍到,还请王嫂费心照料一二。”
  “王爷放心,本宫定然会视王妃为亲人,不遗余力地照顾好她。倒是你出征在外,千万当心点。”王晓荷一想到沙场厮杀的残酷画面就忍不住叮咛。
  六小王爷跪安谢道:“多谢王嫂,臣弟感激不尽。”
  第二天黎明初到,王晓荷与六王妃齐登城墙,送别六小王爷。
  他身披铠甲戎装,跨马提剑,英姿勃勃地驭马驰骋,他回头向高处遥望,见她安好,便会心一笑,驾马离去。
  六王妃眼睛紧紧的凝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心是不舍和伤感的,但眼泪却要强忍着,为的就是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直到六王爷的背影渐渐远去,她的泪水才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王晓荷用丝巾为她擦干泪水,安慰道:“如今他成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再是当初的小王爷了,你应该为他高兴,为他自豪。”
  六王妃悲痛呜咽着,扑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告诉王晓荷,曾经有一位最疼爱她的兄长,也是在今天这样的场面上与他道别,从此以后就成为永别。
  那年她失去至亲的兄长,而刚好六小王爷被送去西夏国做为人质,他清秀的五官,端正的行为,像极了逝去的兄长。
  他的出现仿佛就是上天特意安排的,来代替兄长安慰自己的。西夏国几年的青涩时光,因为有他而变的有声有色,也因为有他,心中美妙的幻想便没有停止过。
  这样的幸福能够延续到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王晓荷欣赏着满树凋落的棠花,焉黄的骨朵儿,拱垂的枝桠早已不见嫩绿和新鲜。
  棠花语:苦恋,相思,等待。王晓荷只愿能在下次新绿爬上枝头的时候,让所有的有情人团聚,白头偕老。
  “娘娘,您怎么对着棠花祈祷?”杜鹃随口一问,映入眼帘的棠花凄凉一地,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伤感,这就是所谓的惜花伤花之情了。
  杜鹃扭头回到内殿,将准备好的棠花种子递给王晓荷。
  “这是什么?”王晓荷定睛一看,好像是花种子。
  杜鹃笑呵呵,“这个是奴婢采收的棠花种子,把它沙藏起来,等到来年初春播种。盖上细土,覆草,等到出苗了以后再搭个遮阴的就行。”
  王晓荷大加赞赏,“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奴婢以前看过家里的老人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一直都没有亲自去做过,所以娘娘不知道罢了。”杜鹃委婉一笑。
  王晓荷彻底领悟:“原来是以前不想做。现在居然想通了,本宫觉得李泽肯定会开心的夜不能寐。”
  杜鹃羞涩的捂着脸,不敢抬头,没想到这么快小秘密就被王晓荷知道了。
  王晓荷拍拍她的肩头,回到屋内去看望六王妃,便问随侍的宫女:“王妃如何了?”
  宫女回禀道:“王妃伤心一阵,才刚睡下。”
  新婚燕尔就面临着离别,也真是难为她了。王晓荷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民间故事——孟姜女哭倒长城。
  孟姜女是成亲那晚丈夫被抓走,致死都没能再见上一面,她与六王爷成婚有两三个月了,也不算太冤枉。
  两个时辰后六王妃醒来,与王晓荷道别:“给娘娘添麻烦了。”
  “无妨,你有空来宫里多走走,本宫一个人在这儿也闲的慌。”王晓荷送她到宫门口,便与她挥手告别。
  杜鹃带着医女迎面而来,似乎是有要事禀报。“你不是刚才为王妃诊断的医女吗?”王晓荷问道。
  六王妃该不会身上有什么毛病吧!王晓荷心里咯噔一下。
  医女说道:“禀娘娘,王妃已经有身孕了,快两个月。”
  王晓荷听后又惊又喜,不过这个好消息只能下次再告诉她了。
  沈莺来见,说道:“娘娘,姑姑说想要见您。”
  童姥,许久没有再提起过她了,仿佛从记忆里消失了一般,如今忽然之间跳跃出来,王晓荷心里五味陈杂。
  见或不见,过去的事情依然不曾改变,她对自己的背叛更不可能就此一笔勾销。
  这次她却主动提出要见面,会是真心实意的吗?多年的主仆情分,王晓荷愿意去信任一次。且听听她想要说些什么。
  月奴司,坐落在当年韩姬所住院子的西南角,一个陈旧的屋子,一片乌烟瘴气和老嬷嬷们的嚎叫声,她们拿着皮鞭不停地抽打这些奴婢们。
  杜鹃一声高呼:“王后娘娘驾到。”
  老嬷嬷们停下吆喝的嗓子和手里的皮鞭,上前谄媚着:“奴婢拜见王后娘娘。”
  “免礼。”王晓荷轻声细语,用丝巾捂住口鼻,这样的味道实在无法忍受,害喜之期刚过,但此地的熏味儿仍然无法自拔地一阵呕吐。
  杜鹃带她去外面坐着,传唤童姥出来见驾。
  一个头发见白,蓬头垢面的妇人站在王晓荷面前,不修边幅,一身破布烂衫,面色蜡黄,憔悴不堪。
  “奴婢拜见王后。”若非听到她的声音,王晓荷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童姥,那个看起来威严沉稳的掌事宫女。
  “平身吧!”王晓荷不忍直视,她对自己有过背叛,更有过关怀和体贴,这样的结局也并非她所想,只是心里那口恶气必须要出才行。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娘娘原谅,今日想着将奴婢能够想到的所有事都告诉娘娘。”童姥忏悔道。
  “既然如此,那就随本宫回中殿再说吧!”王晓荷刚要起身,不料却被她拒绝。
  “奴婢乃一背主之人,无颜再留在娘娘身边,今天的话说完了,奴婢也就安心了。”童姥的语气里尽是哀伤,仿佛早已预料了些什么。
  王晓荷便不再强求,只安静的听她说道:“后宫中已然潜藏着两股势力,其一便是天香阁的弟子,其二很有可能是卫国的耳目。”
  “卫国的耳目?”王晓荷呀然一惊,卫国的耳目潜入车臣国的王宫所为何事?目的又是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朝野巨风来袭3

  王晓荷诧异之际,便问童姥,“你可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童姥半知不解,推测道:“天香阁即便发展至今,上下也不过两千多人,所以他们不会明着斗争,只会暗中布置陷阱,玩弄手段。而卫国的人奴婢猜测了两种可能性。”
  “其一是对付车臣国,自然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除掉君上。其二,他们要杀的人可能会是卫国皇子卫闲春。”
  童姥的话再次让王晓荷不寒而栗,这两个人都是她最珍重的,谁也不可以失去。
  “卫闲春乃堂堂卫国皇子,卫国人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王晓荷难以置信。
  童姥继续解释着:“正因为他是卫国的皇子才会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卫国国君逝世,卫国便朝局动乱,余下的皇子相互算计,争个你死我活。权臣们更是毫不妥协,诸皇子中总要有人死在权利的血泊之中。”
  王晓荷猛然惊醒,即使有人注定要在王权的道路上牺牲,这个人也不能是卫闲春。
  童姥的分析不无道理,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谍者,对于这些情报应该是信手拈来,分析利用起来是毫不费力的。
  “这个地方不适合你,随本宫回去吧!”王晓荷仍然离不开她,在这个深宫谍影,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的地方,她太需要这样通晓事理的人了。
  一念之间,往事已铸成大错,彼此的伤痕亦无法释怀,童姥曾将她视如己出,也曾为了实施计划完成一个谍者的使命,而义无反顾地背叛她。
  第一次下定决心时便想着她若有事,便是死,也定然奋不顾身地追随而去,在她身边,童姥是快乐而又痛苦着的。
  “奴婢只是一个罪人,不配留在娘娘身边,奴婢这辈子最愧疚的人就是娘娘,来世奴婢结草衔环报答娘娘。”童姥低垂着脑袋,潸然泪下。
  “姑姑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对吗?”王晓荷最后试着打开她的心结,这样对待一个叛徒,王晓荷自己都迷失了路径。
  童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道:“娘娘要想扫除祸害,就必须要狠下心来,无毒不丈夫。”
  王晓荷看着她凌厉的眼神,仿佛在暗中提醒自己,童姥拜别后便转身回到奴役之所,宁愿用奴役的方式来惩罚自己,也不愿意回到中殿以补偿的方式来回报她。
  在童姥看来,乱世中有太多的硝烟和战火纷飞缭绕着,而中殿王后却仍然活在太平世界里。
  没有历经过死亡和痛苦,便不会有顽强的求生欲念。没有痛彻心扉的失去,便不会有利剑斩乱麻的决心。
  后宫接连下了几日的倾盆大雨,淅淅沥沥伴随着电闪雷鸣,窗户摇摇欲坠,香云纱满天飞舞,眼前漆黑一团,闪电划过映照着一个绰约的人影。
  王晓荷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姑姑,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愿意回到中殿了?”
  童姥脸色苍白,声音暗哑,“奴婢是来看望娘娘的。从辛国到现在,奴婢亲眼看着娘娘从一个不谙世事,单纯善良的女孩,蜕变成一个聪慧灵巧的女人。只是前路漫漫,凶险异常,还望娘娘珍重。”
  “姑姑要走了吗?”王晓荷想要拦住她,童姥却像一缕青烟从自己身体里穿过去。
  “人生苦短,有失有得,天道轮回,即便娘娘身边最亲最近的人,也不是都能够留住的。娘娘保重!”
  童姥说罢便散落成轻烟消失不见,王晓荷大梦惊醒,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杜鹃听到她的叫喊声立刻赶来,给她顺顺气。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杜鹃正要离开,被王晓荷反手拉住。
  “别,别去,你留在这里陪陪我就好了。”王晓荷喘息未定,躺平后满脑子都是童姥苍白毫无血丝的脸。
  恍然间肚子有些疼痛,王晓荷尽量调整好心态,肚子里的疼痛感这才缓和了许多。
  杜鹃温和地给她擦拭额头和手掌心,念念有词:“奴婢听医女说啊,怀孕的女人会经常做噩梦来着,之前奴婢还说她是庸医,现在看来奴婢又要去赔礼道歉了。”
  王晓荷看着她嘟起小嘴,不情愿的模样,便打趣道:“你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更衣,人家青衣小主都得让你几分,你去道歉还不把医女给吓的没了魂儿?”
  杜鹃腼腆一笑:“青衣小主是正经的小主儿,奴婢就算是更衣也要奉她为主啊!”
  王晓荷转过头,笑而不语,灯光昏沉,伴随着杜鹃浅浅的呼吸声,王晓荷才安心的入眠。
  翌日,权熙公主和六王妃一同来到中殿请安,权熙公主和崇业玩闹后便吃了些点心,看向六王妃:“王妃今日怎么也这么巧过来了?”
  王晓荷笑道:“是本宫请她一道过来的。”六王妃昨晚收到王晓荷的懿旨迟疑许久,迷茫地看着她不知所谓何事。
  “是这样,那日六王爷走后,本宫担心王妃伤心过度,所以在王妃入睡后请了医女,经她诊断告知王妃身怀有孕,本宫召王妃来,就是想亲自告诉王妃这件喜事。”王晓荷解释道。
  六王妃温柔慈爱地抚摸着腹部,嘴角漾出幸福的笑容,“王爷出征前就已经请了太医确诊,没想到那日失态,让娘娘费心了。”
  她屈着身子聊表歉意,权熙公主喜笑颜开,“这下好了,宫里又要添两个小家伙了,肯定会很热闹的。”
  王晓荷与六王妃相视一笑,来自为人母的共同心灵沟通和默契,竟然觉得无比亲切。
  三人畅聊之际,杜鹃端来补药,迎面见着疾步匆匆的沈莺,看情形是十分紧要。
  杜鹃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注意分寸,以免刺激到王晓荷。
  沈莺会意后便控制住情绪,不紧不慢地向她道来:“启禀娘娘,月奴司的庭杖来报,姑姑她昨天去了。”
  王晓荷顿时愣住,仿佛大脑神经被人抽筋了一般,失去知觉,她没有眼泪,也看不出悲伤,睁大眼睛,在宫人的搀扶下来到月奴司。
  童姥的尸首用破烂的草席包裹着,那双肮脏的底袜绣着熟悉的图案,是童姥的手工活儿。
  李泽掀开草席验尸,确认是童姥无误,“禀娘娘,姑姑是死于非命,身中剧毒而亡。”
  李泽取了她的血样,仔细研究,浓稠而又黏糊,黑成一团,然而令他费解的是,这次的毒药来的凶猛,并且与杨虎症状截然不同。
  王晓荷坐在偏院里茶饭不思,杜鹃和李泽来劝慰后,她便下达第一道懿旨:
  “传令下去,严查后宫所有人,但凡与药物相关的人全部拘留,太医院责令院使呈报出诊用药记录。另外宫里的在册太监和宫女重新登记审查,非在册宫人一律拿下,听候发落!”
  “臣遵旨。”李泽领命后便去调遣部下开始逐个严查。这样大范围大动静地排查让后宫众人惴惴不安。
  今夜,将是个不眠之夜,谁也无法置身事外,想安心睡下。

  ☆、第一百零七章 朝野巨风来袭4

  李泽带领侍卫们前往各宫排查药物,收到通知的内府带上登记着宫人的花名册,由领头班子召集宫中所有人。
  郭芙月的侍女斐露死活不让侍卫们进去查看,李泽无奈之下只好提刀亮剑,一声怒吼:“谁再敢阻拦本将军奉行公事,休怪本将军不留情面!”
  斐露顿时心惊肉跳,但为了郭芙月仍然与他僵持着。
  “退下吧!”郭芙月出面化解尴尬,“李将军既然是要办公事,那就办吧!”
  斐露退开一旁,李泽命人进去搜查,郭芙月自认为行为隐秘,并没有露出蛛丝马迹,因而倒显得心宽。
  “将军,您看……”其中一个侍卫在她的梳妆台上找到一个布人玩偶,扎着针,上面写着“王后不得好死”六个字。
  “这……”郭芙月诧异地看着斐露,斐露亦摇头表示不知此事。
  李泽二话不说便让人将她带走,郭芙月并没有急于申辩,而是不明白到底是谁要这样嫁祸自己。
  内府将召集而来的宫女太监重新核定身份,竟然大有发现。
  “启奏娘娘,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核对过了,至少有一百号宫人身份不明不白。”内府总管刘明山回话道,显然这样的结果让他也十分震惊。
  “本宫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是为崇业择定名字的时候。”王晓荷疲惫地看了他一眼,岿然不动,神情平淡如云,波澜不惊。
  这样深藏不漏又有眼力劲儿的人真是难得,第一次见面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安好,如今见着却已轻舟掠过万重山,往事不堪回首的。
  “你可知道童姥就像是本宫的左膀右臂一样,可是偏偏有人要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将她给害了,你说本宫怎能不恼恨?”王晓荷这番话不仅是倾诉,更想知道这个刘明山了解多少。
  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进言:“奴才与姑姑常有往来,她这么一去,奴才也感到伤心,还望娘娘节哀顺变。”
  王晓荷此刻最想要的就是撬开他的嘴,奈何他这般圆滑世故,不肯轻易吐露。
  “那些身份不明的宫人如何进入后宫的?还有他们该如何处置,刘总管觉得他们是杀还是放?”王晓荷再次试探他的口风。
  刘明山这才愿意推心置腹的说些肺腑之言,他感叹道:“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自各国,有些是陪嫁的丫鬟,有些是宫里的娘娘们思念家乡和亲人,所以留下来的。当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亡国奴。”
  刘明山刻意拉长声音,王晓荷立即追问:“比如?”
  “昔年鹿旗国的人。”刘明山纵声说道。“太妃娘娘入宫那日携带几十名婢女和侍卫,其中就有许多人是鹿旗国的遗民。”
  王晓荷大约明白刘明山一直遮掩不肯多说话的原因,大概也是不想惹火上身吧?
  “看来刘总管当真是个万事通,怎么本宫处决他们的时候,刘总管才愿意说出一些详情来?”王晓荷反问着,心中未尝不对他打个问号。
  刘明山清淡一笑,说道:“奴才这辈子见过太多的鲜血淋漓,自个儿手里也沾染了不少,一报还一报,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他眉头一皱,脸色阴沉,满腹辛酸,红尘里的过客,多少人已经车途劳累,筋疲力尽了。
  “这么说刘总管现如今只想与人为善喽?”王晓荷笑道。
  刘明山点头再拜,恳求道:“乱世纷争,得民心者得天下。鹿旗国当年国破家亡,许多人流离失所,举目无亲,才会被逼无奈一步步走上穷途末路。所以恳请娘娘饶过他们一命。”
  “你的话本宫会好好考虑的。”王晓荷斟酌着,刘明山退下后,沈莺进殿将李泽在东宫处查获的巫蛊玩偶一事告知,王晓荷丝毫不意外,直接下令将郭芙月囚禁在中殿。
  这是第一次沈莺完全不清楚王晓荷心里的计划,更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内府登记的宫人当中,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将苏绮姑娘暂时排除在外。”沈莺请示着。
  “苏绮身份不明,又系乱臣贼子之女,故而不宜在宫中侍主,且打发她去月奴司吧!”
  王晓荷盘算着,等到有臣殷治回来后便想办法将苏绮送出宫去,宣称她“死在月奴司”这种地方没有人不会相信。
  只是月奴司让她想起了童姥,不由心中冷搐,转而交代沈莺:“让月奴司的庭杖多加照看,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奴婢明白。”沈莺退下后,王晓荷便倚在榻上入眠,宁寿宫气氛十分冷淡,叶之景跪在殿上一言不发。
  老太妃拄着拐杖坐在那里注视着她,一言不发,猩红的眼眶像有一把燃烧的熊熊烈火,她满腔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奴婢特来向太妃娘娘请罪!”叶之景伏地叩首,不敢抬头看她。
  老太妃走下台阶,抡起拐杖朝她身上狠狠的打,并破口怒骂:“谁让你擅自做主?这下可好了?她中殿随便一道懿旨就将咱们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安插的人都扫出宫去,你说!你自己说说看,你干得什么好事!”
  叶之景颤巍巍地答道:“奴婢知罪,奴婢本想着既然山中人影已经暴露了,何不干脆利落点让她永远闭嘴。”
  “愚蠢!”老太妃厉声斥责,“她山中人影连送信儿的人是谁她都不知道,能掀起多少风云?倒是你胡作非为,白白浪费了哀家的心血!”
  “奴婢知罪,请太妃娘娘责罚。”叶之景再拜,老太妃气的脸都绿了,此刻不想再看见她。
  “你回去后马上联络郭家的人,问问他们中殿最近与哪些人来往密切。”老太妃闭目养神,再次叮嘱叶之景,“告诉郭家父子,万事开头难,千万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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