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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身姻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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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夫人终于睁眼看了一眼宅子外的世界,然后就被气得肝儿都疼了。她一面让人去把那些明显贪墨数量巨大的铺子管事请来,一面又让人去把周启彦叫了来——自三年前起,秦夫人就将外面的生意交托给了这个侄儿,也正是相信有他在外面看着,她才敢这般安安生生的待在家中翻看账本。
  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却又是一场闹剧。只是之前的种种都与文璟晗无关,而闹剧开场之后,撒钱无度的纨绔少爷“秦易”自然就免不得要牵连其中了。
  ……
  彼时文璟晗正在翻看秦安算好送回来的账本,他倒是和秦夫人一样生涩,对于账目中一些显而易见的漏洞疑问都视而不见了。他只仔仔细细的将所有的数目重算了一遍,拨算盘拨得手指头都肿了,竟也真让他算出了几处数目不对的地方。
  文璟晗看了却是只想叹气:秦夫人这当家主母平日里做事到底是有多不上心啊,以至于那些铺子管事们送回来的假账都做得这般不经心。更可怕的是,就是这般粗糙不经心的假账,居然也能瞒了秦夫人那么多年。这秦宅,简直个个奇葩!
  在心里吐槽完了,文璟晗还是要专心培养秦安。
  她没做过生意,对外账还是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是有些东西是一通百通的,再加上这账本做得实在粗糙,对着秦安这么个半吊子,文璟晗竟也有许多可以教授的东西。于是她便每日让秦安回去算一本账册,第二天算完了拿回来,她再一一指点他未曾看出的错漏。
  主院来人时,文璟晗正拿着秦安新算完的账册教导他——秦安其实也挺聪明,只要文璟晗教导过一回的,他下次定不会再出错,也总算是让文璟晗心中有了几分安慰——冷不丁听到主院来人叫她过去,文璟晗还怔愣了一下。
  扔下账本和秦安,文璟晗便问那传话的家丁:“阿娘寻我何事?”
  那家丁也不瞒着,当下便答道:“今日夫人让人将几家铺子的管事请进了府,还寻了表少爷回来,小的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夫人便命小的来请少爷过去了。”
  文璟晗一听,心里便有了些谱,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账册,又不禁迷惑起来——秦家的铺子实在太多了,是以账册也多,就这么几日的功夫,她都没能看完呢,秦夫人总不会已经看完了吧?!难不曾秦夫人请了外面的账房先生帮忙理账了?可是这么大的事儿,她在府中也未曾听闻啊!
  就这样,文璟晗带着些许疑惑去了主院,秦安自然也扔下账本紧随其后了。
  两人刚进了主院,便听一个管事的声音远远传来:“夫人,我徐木从当年老爷接掌家业起就跟着他了,至今已有二十多年。秦家一直是我的主家,我也一向对秦家忠心耿耿,夫人今日竟是这般部分青红皂白的咄咄相逼,可是要寒了我们这帮老伙计的心啊!”
  咄咄相逼?倒真是咄咄相逼,就不知道是谁对谁咄咄相逼了。
  文璟晗的脚步只是略微一顿,随即便是继续往前。待走得两步,她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却是向着右后方的秦安伸出了手。也未开口说些什么,秦安便心领神会的递上了一把折扇。
  “唰”的一声,文璟晗甩开了手中的折扇,并不那么风雅的摇着,一边踏进了主院的正厅,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问道:“阿娘何事寻我来啊?”
  秦夫人此时正被几个管事逼问得满脸尴尬,她本就不是个强势的人,这些年也过得算是舒心,冷不丁被这帮管事气势汹汹的一质问,明明是有理的一方,气势却是无端矮了三分。就在文璟晗踏进正厅之后,她其实已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侄儿。
  然而就在周启彦志得意满刚准备开口的当口,“秦易”到了。女儿自然比侄儿亲,于是秦夫人那求助的目光顿时改了方向,灼灼得投向了刚进门的文璟晗。
  若是真的秦易在此,这会儿估计都得被她这亲娘的目光看得肝颤儿了,文璟晗倒是镇定。她上前两步挡在了秦夫人面前,剑眉一挑,看向了方才咄咄逼人的那个管事:“大老远就听见这位管事的声音了,您这嗓门如此洪亮,当个跑堂招呼客人定是不错的,难怪当年阿爹能看中您呢。”
  秦家家大业大,如今这些管事一个个走出去也是体面无比。那穿着打扮和满身的气派,随便拉出去一个都不是隔壁文府的老管家能比的。因此文璟晗这番话说出来,真就是打脸了。
  管事的脸都气红了,可是“秦易”混不吝的名声在外,和他呛声他就能二话不说直接上脚踹的!人都说欺软怕硬,这管事也不例外,之前对着秦夫人一个弱质女流还能咄咄逼人,这会儿被文璟晗打了脸,却只能忍气吞声,竟是一句话也没敢吭。
  文璟晗突然发现,秦易那般的性子和名声,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还有人怕。
  不过下一刻周启彦就站出来了,只见他轻咳了一声,仿佛劝慰般的说道:“徐管事莫恼,我这表弟脾气不太好,在下替表弟向管事道歉了,还请管事海涵。”
  文璟晗一听这话就听出了问题,这周启彦的话里话外还是将自己放在了主位上,反倒是把“秦易”这个正经的秦家少爷说得像是个顽劣不堪的外人一般。
  心里莫名就生出了些火气来,文璟晗脸色倏地就是一冷。她是好脾气,可身为丞相千金,也从没让旁人踩在身上欺负的道理。不过念及此刻情况未明,便也暂时按捺了脾气,转而问秦夫人道:“今日阿娘寻我来,不知到底是为了何事?”
  秦夫人被女儿护在了身后,这才渐渐恢复了底气,便是说道:“是几家铺子的账目出了问题,我寻了管事来问,他们道盈利得来的钱都被你拿去了……”
  文璟晗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突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自以为换了身子之后就倒霉的替秦易背了不少锅,却原来这小少爷也是个背锅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来年我们继续日更~
PS:秦家这边一堆坑,我觉得还是要先抽空成个亲才行,不然没人喊666多没意思

  第50章 一万两

  之所以一听秦夫人的话; 文璟晗就觉得秦易背锅了; 不是没有道理的。远了且先不提; 端看秦安花钱大手大脚的模样便可知; 秦易大抵真是花过不少钱。但今日可就不同了,至少在这换身后的三个月时间里; 文璟晗可没有让秦安从这些铺子里拿过一回钱!
  秦夫人最近翻的账是最近一个月的,她拢共也没出去过几回; 总不能再赖她身上吧?!
  念及此; 文璟晗顿时就冷笑了起来; 她一眼瞥过早早做了出头鸟的徐管事,凉凉的问道:“如今我也在这里了; 徐管事说我从铺子里取了钱; 咱们正好可以当面对质。”她说完一顿,却是问道:“对了,不知徐管事是哪家铺子的管事?”
  徐管事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是没料到秦家这纨绔少爷大白天的竟是待在家里随叫随到,以往这位可是不着家的; 更不会理会这等麻烦事。
  正主的出现让徐管事心里有些没底; 不过事已至此; 他自然也不能露怯了。因此听了问话,便也随便抬手拱了拱,回道:“徐某手下管着的是多宝阁。”
  对于秦家这些生意,文璟晗也是近几日才上心的,自然所知有限。不过多宝阁在洛城也算是大名鼎鼎了; 其间专卖玉石古玩一类的东西,文璟晗那寥寥几次出门时恰好就路过过一回。而更要紧的是,文璟晗早早便听母亲说过,这玉石古玩之类的东西只要眼力不错,其实是暴利。
  听过徐管事的话,文璟晗也没急着再开口,她扭头去看了看秦夫人。秦夫人倒是心领神会,当即便将多宝阁的账本递给了她。
  此时尚有许多人在眼前,自然也没有时间给文璟晗慢慢算那账本,她索性就迅速的将账本翻过了一回,最后又看了看结算的数字,便是将账本一合,微眯起眼睛说道:“这账本前前后后可没一笔账是写着我取了银钱的,徐管事倒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都敢往本少爷身上栽啊!”
  当着外人的面儿,文璟晗大抵还是装作秦易的样子应付,但装的终归是装的,许多地方也是文小姐学不来的。比如秦易那一身浸入骨子里的痞气,再比如秦易在外跟人逞勇斗狠学来的一身狠劲儿,这些都不是深闺淑女的文小姐能学来的。可是学不来狠戾,文璟晗却也自有一番气势。
  徐管事本都做好“秦易”翻脸动手的准备了,却没料到今日小少爷不用全武行了,反倒是安安静静的死盯着人瞧。这本是好事,毕竟徐管事在外行商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是见得不少了,只要不动手他都有把握周旋应付。然而今日也不知怎了,他却是生生被小少爷盯出了一背冷汗。
  可是锅都扔出去了,这时候背锅的正主寻来了,他总不能不给个说道。因此徐管事到底是忍着心虚,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少爷每个月都会往各家铺子里取些银钱‘应急’,当初是您自己开口说这些账目不要明目张胆的记做是您调用的,如今您怎能再拿这话来堵我们呢。”
  几乎就在徐管事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那几个管事便也纷纷应和了起来。
  文璟晗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真假。她将目光往秦安那边瞥了一眼,后者立刻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管事们所言非虚。
  顿时,文璟晗的脸色就黑了,连带着脑袋都大了几分,心里直骂秦易胡闹!这样一来,账目不清不楚,所有缺失的银钱自然都可以往秦易身上栽,她不背锅谁背锅?!
  强忍下心中怒意,文璟晗正要拿自己这一个月来鲜少出门,并没有去铺子里取银钱说事,那边秦安却是及时的开了口。只听他掷地有声的道:“少爷偶尔去铺子里取钱确有其事,但没回取钱也都是留了字据的,以备细查账目所用。管事们既然说钱是少爷支走了,自当把字据取出来说话。”
  这事儿文璟晗自然不知道,她都因为秦易的荒唐闹得有些心灰意懒了,却不料还有这般转机。文小姐顿时重整旗鼓,一脸淡定的接口道:“秦安说得不错,徐管事既如此说,便将字据呈上吧。”她说完,又补了句:“刚才本少爷只看了这个月的账目,远的便也不提了,徐管事只管将这个月的字据拿出来便是。”
  若说远了,秦易可能还真从这些铺子里取过不少钱,但这个月文璟晗取而代之之后,所花费的银钱都是直接从秦宅的账房处支的。这是内账,无论文璟晗取用了多少,都和这些铺子没关系。
  果然,听到文璟晗要这个月的字据,几个管事的脸色都是一变。他们虽然交上来的都是假账,但私下里自然还会有一本真账在,近三个月小少爷根本没去过铺子支钱的事,他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之前只不过是仗着小少爷不管事不着家才敢什么污水都往他身上泼!
  徐管事之前出了头,这时候自然还是首当其冲,心里多少便有些慌了。
  说实话,徐管事虽然在多宝阁一手遮天,但多宝阁到底还是秦家的产业,他也只是秦家的管事。若是他这些年贪墨秦家银子的事被明明白白查出来,莫说是丢饭碗了,主家只要狠狠心把他往官府里一送,他少不得还得吃官司!
  这是所有管事都心知肚明的事,奈何财帛动人心,总有人铤而走险。而一个人的铤而走险,很快又能带动一群人,至少文璟晗看过账本后心里就明白,秦家那些管事十之八九都不干净。唯有剩下的那一二,或许才是真正支撑着秦家到现在的原因。
  闲话少提,此刻徐管事心慌了,竟是下意识的往一旁的周启彦看去。文璟晗一直注意着徐管事的神色,见状自然也立刻跟着将目光移了过去。
  周启彦本想给徐管事使个眼色的,见着文璟晗也看了过来,自然不敢再有作为,反倒是恼怒的看了徐管事一眼,似是责怪他可能拖累了自己。
  徐管事自然看到了这个眼神,他略微低下了头,心下却是冷笑了数声。再加上他其实心知避不过,便是开了口道:“小少爷这一个月并未直接从我多宝阁的柜上支银子,但多宝阁这个月的进项却也实实在在是花在了少爷身上。”
  文璟晗不意会有这般说辞,她又盯着周启彦看了一眼,问道:“哦?徐管事何出此言?!”
  徐管事咬牙,反问道:“不知少爷可还记得,您上个月在春香楼一掷万金之事?!”
  文璟晗一听脸就黑了,她比秦易更早意识到自己当了冤大头,而且是真真切切的冤大头。如今每每想起这事儿,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唯一值得她庆幸的是云烟好歹是被保住了。
  秦夫人却似并不知道这件事,一听那“春香楼”和“一掷万金”,脸色便沉了下去。她也顾不得此刻还被女儿护在身后了,更顾不得眼前的正事,便是一把拉过文璟晗问道:“阿易,这是怎么回事?!”
  文璟晗听得这质问,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眼下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便只安抚道:“阿娘,这事儿回头我再与您细说。”她说完,又扭头对徐管事道:“这事我自然还记得,不过那钱我是从家中账房里支的,那是内账,和你那多宝阁可没关系。”
  徐管事又看了周启彦一眼,却并不是等着对方的眼色行事了,他只仿佛漫不经心的瞥过一眼后便是笑了:“少爷您真是天真,这主宅又不做生意,只是日常开支哪里需要有一万两的银钱周转?!少爷又不愿夫人知道这些,那些钱自然还是从我们这些铺子里取的。”
  这话说的文璟晗倒是一时不知真假了,不过她有留意到之前徐管事看过周启彦一眼,这时便也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瞥了一眼过去。
  这一眼看去,却见周启彦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文璟晗突然间就有了些明悟,她扭过头,轻描淡写的对秦夫人道:“阿娘,这内账和外账也能混为一谈吗?!无论如何,铺子里的钱竟是不经过您的手就直接到了家中账房手里,若是长此以往……”
  根本不必文璟晗再多提点,这些秦夫人也是能想得到的,一时间也黑了脸。
  文璟晗知道,今天这场热闹是又牵扯大了,而且看周启彦的脸色就知道,背地里肯定和他有些关联。不过现在文璟晗也不打算再牵扯更多人进来了,否则局面太乱总会让人浑水摸鱼。是以秦宅的账房可以等秋后算账,眼下却是要将面前这些管事拿住。
  展开折扇随手摇了摇,文璟晗也没质疑徐管事的话,只道:“是吗?那这么说,这一万两银子都是从多宝阁出的?如此的话,多宝阁这个月的进项倒是说得过去了。”她说完,目光往徐管事身后的另几个管事身上一扫,却是冷了脸道:“多宝阁的账目没什么问题了,那其余各位呢?”
  今日被秦夫人请来的,都是一些大生意的管事,她这两日亲自去铺子看过了,按理说都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可送来账册上的盈利却都少得可怜。秦夫人是有些糊涂,却又不是真的傻子,哪里能看不出其中猫腻?这才将人都请了来。
  几个管事被文璟晗那凉凉的目光一扫,心里也都莫名有些发凉——今天的小少爷可真是犀利得有些不像他了——于是忙有人道:“不不不,小少爷这一个月虽然没来柜上支钱,但那一万两也并非多宝阁一家出的,咱们几家的铺子可都有份的。”
  这是抓着一根稻草就所有人都往上爬了。
  文璟晗有些无语,不过看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了,那一万两里面的猫腻恐怕更多。也是她当初一时不查,闹出这许多事,否则这些人今日连个借口都寻不着了!
  徐管事听到这些人“厚颜无耻”的占用他的借口,心里也有些恼。可他更明白,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自然也不能妄想着把人都抛下了,于是也只能干笑着认下了。
  管事们自觉的达成了共识,却没有一个人去看一旁周启彦那黑成了锅底的脸色。
  

  第51章 50

  一场闹剧; 稀里糊涂的开始; 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文璟晗到底是对秦家知之甚少; 仅凭一张嘴皮子和这几日匆匆过目的账本; 根本斗不倒这些在秦家扎根数十年的管事。纵使她寻出了千般错落,这些人也能辩出万种说辞……而此时此刻; 文璟晗却并不打算太过锋芒毕露,因为她不知道秦易面对这些事时; 能做到何种地步。
  顾虑重重之下; 徐管事一行人到底还是凭着一张能说的嘴; 全身而退了。
  秦夫人头回操心这些事,就被气得肝儿疼; 扭头便打算找文璟晗问问那“春香楼”和“一万两”的事儿。不过一眼瞥见了旁边还没走的周启彦; 神色就更复杂了几分,当即一脸痛心疾首的道:“启彦,你说你……姨母让你帮忙看着外面的生意; 你就这么看着的吗?!”
  周启彦来时一见这阵仗就知道要糟,本也做好了被责难的准备; 结果却没料到这些管事居然跟他玩儿了一手阴的。眼下正暗自咬牙切齿呢; 再听秦夫人一番问责; 脸上顿时就更难看了起来。
  他躬身行礼,一开口便是将左右的责任都推给了那些刚离开的管事:“姨母恕罪,此事实乃启彦无能。这些管事的都是当年跟着姨丈创下家业的老人,他们在铺子里做了几十年管事了,铺子里的人也都听他们的话。我便是去过问了; 也并没有人搭理……”
  文璟晗听到这话倒是对周启彦多看了一眼,倒不是信了对方的话,因为这人眼中的野心早就说明了他不会是个知难而退的人。但他为了脱身不惜这般贬低自己,倒算得上能屈能伸了。
  秦夫人脾气本就软,之前又亲身体会过徐管事的咄咄逼人,被周启彦这么一说,一时间竟是再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了。于是憋了会儿,也只道了句:“那你也应当回来与我说啊!”
  周启彦闻言,心知这一劫算是过去了,便苦笑道:“侄儿无能,不能完成姨母所托。可事实开头总是难的,侄儿也想自己解决此事,便是不曾想过求助姨母。”
  秦夫人一听这话,心就更软了两分,连之前所受的气也不好再发在这侄儿身上了。
  文璟晗却是早看透了秦夫人那和软的性子,当下不等秦夫人开口,便是接口道:“表兄帮阿娘做事也两年了,结果连这些小人物也摆不平,还真是……”
  话未说尽,但其中鄙夷嘲讽的意味甚浓,只要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周启彦闻言,顿时紧咬了牙关,就连藏在衣袖中的手都紧握成拳了——他是看不起秦易的,乃至于看不起秦家,因为秦易是纨绔,因为秦家是商贾。在周启彦心里,他是官宦出身,他母亲还是秦夫人的嫡姐,怎么看都比这出身低贱的母子高贵了不知多少。可偏偏,他现在竟是被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嘲讽了!
  文璟晗眼看着周启彦气得眼都红了,一时间也没再开口。倒不是顾忌别的,只是她如今已明白了,这世间不是只有翩翩如玉的君子,更有许多仗武行凶的莽徒……换句话说,她怕周启彦气急了打她。
  所幸,周启彦并未冲动到挥拳打人的地步,秦夫人见着气氛不对更是直接开了口:“好了,启彦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问你表弟。”
  周启彦也是气得不轻,这会儿根本就没心思再留了,于是拱拱手扭头就走了。
  将周启彦就这么激走了,文璟晗也是松了口气,扭头就对秦夫人道:“阿娘,家中的账房与那些管事勾结,是用不得了。这事儿不能拖,现在就让人把他带过来问话吧。”
  秦夫人却是没应声,反倒眯起眼将文璟晗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事儿不急。阿易,你且先与阿娘说说,那‘春香楼’和‘一万两’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璟晗一听,心头顿时叫苦不迭,因为这蠢事儿还真是她做下的,再怪不得其他人了。
  ……
  又是铺子管事,又是家中账房,秦家这一天闹得可谓是鸡飞狗跳。
  一整日闹下来,结果算不上好,也算不得不好。因为那些老奸巨猾的管事们到底还是全身而退了,但他们却也留下了替罪羊——秦宅的账房就是那替罪羊,他一个人背了所有的锅,但因为事情不涉贪墨,主家也不好将人送官查办,除了责问一番后将之辞退,便也做不了什么了。
  文璟晗对此略有些失望,却也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以文小姐这近两个月来在秦家的观察所得,再加上今日周启彦那掩都掩不住的恼怒可知,那账房多半便是周启彦的人。周启彦借他的手贪了秦家多少银子且先不提,有这么个内贼在家中也是让人不安的事。如今把这内贼除了,也将这内账收回了手中,到底不算一无所得。
  而除此之外,文璟晗也察觉了一件事,那就是周启彦明显和那些管事们有所牵扯,但这些人不一定买他的账。否则不会一声不吭,就摆出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架势,将周启彦的人卖了个干脆。
  只要不是沆瀣一气,那么早晚都能寻见逐个击破的契机!
  从主院出来时,文璟晗紧绷的心弦又放松了些许,总觉得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料回秋水居的路上随意的一抬头,竟就看见了隔壁文家那藏书楼的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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