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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夏暮经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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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很是遥远,但头一次,她有了一个确切的梦想,即使她不知道将来她能否触及得到。
又是三天后,她在咖啡馆再一次碰到那个叫做健治的男人,这一次,顾夏根本没有发觉男人也来店里了,她正趴在玻璃茶几上打着小盹,直到有人敲了敲桌面,一次又一次,她不得不懒洋洋地抬起昏沉的脑袋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那天,是不是你把我的公文包放在我家门口的?
这是健治与顾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正要张开双臂打哈欠顾夏怔住了,她懵懂地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男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偷走了,又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男人摘去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放在桌上,又笑了笑,微微仰身靠坐在沙发,礼貌地问道。
我也好奇,你怎么知道包是我偷的?
不知为何,顾夏感觉不到被人逮个正着时的害怕,还有那些应有的狼狈尴尬,她甚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玩味的反问对面那个正在“审问”她的男人。
当时二楼里就你我两个人,你身上学校的制服太过扎眼,一看便知是从学校逃课出来的,而你又一直坐着那里,肆无忌惮地盯着我这个方向,况且当我离开座位,就是一通电话的时间,你连同我桌上的物品都不翼而飞了,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些都是你干的。
男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可顾夏却被他一脸的认真逗得不禁失笑。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顾夏问道。
因为包你还回来了,报警也就没必要了。
因为你画的东西我很喜欢,我也想让你画完,所以我把包还给你了。
顾夏歪着头,措不及防地给男人一个答案,男人倒是怔了怔,然后捧腹大笑。
你很有趣。男人评价道。
那天,男人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他说那幅未完成的作品若是脱稿了,她要是愿意,她可以成为第一时间看到成稿的人。
但后来,半个月后,顾夏第一次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不是因为她想要一睹画稿最终成型的模样,而是因为在学校里顾夏犯事了,她不敢联系她在日本的姨母,更不能让身在国内的母亲担心,所以她不得不找了一个陌生人当挡箭牌。当初画稿的约定对于年轻的顾夏来说,早就被每日的欢脱和热闹毫不留情地蒸发掉,忘得一干二净,可那天,健治来找她的时候,他没有忘记把绘册交到满身伤痕的顾夏的手上,他说,如果你懂得珍惜,画册以后送给你了。
为什么?
顾夏只不过是因为在学校垃圾场附近帮衬着级里的前辈,几个人与另一个班的女同学打架被人匿名举报了,才迫不得已找来那个男人冒充她的父亲,以求得蒙骗过关。更何况,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终日鬼混的骗子还是小偷,他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与这样毫无价值的她。
我希望你今后的生活不是今天这样的,你能将画册还给我,并希望画册能继续实现它的价值,这说明你分得清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无意义的,既然这样,你又怎么可能甘于眼下的生活,如果,一样你真心喜欢的东西能让你有所摆脱,能让找到你所期待的,我愿意把画册赠予你。
似乎,那番健治与她说的话似乎已经注定了接下来的种种,他与她的牵绊,长达十多年的羁绊,由浅至深。
高中的后两年,他们一点一滴地走近。
某一天里,顾夏告诉健治,她说因为那本绘册,将来她也希望成为一名像他一样优秀的建筑设计师,而健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若两年后的升学考试,她能荣升东大的建筑系,那么将来的某一天里,他们也许能成为同事。因为这句话,顾夏开始一点点的脱离曾经没有重心的生活,她学会拼命地往前跑,一直在跑,直到终究有一天她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健治的建筑设计事务所成为他的工作伙伴。
或许,这一生,顾夏从未像当初的她那样为一个人,为一句“玩笑”如此拼命过。
因为她知道两个人都没有把这句随口而说的话语当作玩笑。
她会乖顺地跟在健治的身后,让他带着她去预备校补习,即使严厉的老师三番五次的责骂与训斥让她哭过好几次,她也没有逃过哪怕是一节课,周末她会带着画板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处住宅公寓里,那是健治在那置办的房产,只为了请家庭教师提高顾夏水平尚浅的美术功底。大学四年,健治在专业上俨然成为了她的老师,给予她指导,提点,鼓励,还有机会。因为健治的原因,她得到太多来之不易的设计展入场券还有入场资格,很多时候健治无法陪伴左右,她就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走遍繁华的城市,在各个展厅的展台前观摩学习。终于,有一天她能够骄傲地站在颁奖台上接过健治递过来的奖杯,两个人相视一笑,礼貌回礼,似乎谁也不认识谁,但顾夏知道他们的身与心更近了。大学毕业后,顾夏前往美国留学的那一年,在一个酒醉的夜里,他们终于跨过多年的界线,并宣布了今后两人的感情模式,他们爱情里没有阳光,也不会被人祝福,一切的端倪都必须隐藏起来。条框与限制多得让人心生畏惧,但又有何不可呢,只要他们还能够在一起。
顾夏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喜欢上这个男人,第一个她喜欢上的人,喜欢了很久很久。最初,他对于她来说只是陌生人,直到有一天他帮她找到人生的方向,后来他是她的老师,再后来他们变成了情人,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但又不符合世间的道德准则,这段恋情永远见不到光,所以十年里,在世人的面前,他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师生,可以是同事,可以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永远成为不了恋人。一旦,他们的感情被曝露在阳光下,他们之间就结束了,并不是在次以后,他们之间没了挽回的余地,而是因为有些感情经受不住世人的诽谤与指责,因为爱过,她不想破坏他原本平静安稳的生活,何况,他的人生里有太多的沉淀与积累,那些东西是他辛辛苦苦用岁月积攒而来的,他不会因她而放弃。
很多感情,可以走在明媚阳光下的也好,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也罢,无论如何的刻骨铭心,一旦离开了某个平衡点,就再也回不去了。
顾夏以为离开以后,那个男人会成为她一生挥之不去的伤痕,可后来,她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了,他的模样也变得愈来愈模糊,因为不知从何而起,另一个人,一个女人,早已在悄然无声中占据了那个男人曾经在她心里的位置。
时间可以让人放下旧人,遇见新人,在这个过程里,曾以为会孤独终老的她又是在何时陷进去的?
☆、第五章
顾夏承认第一次遇见西枣便在这个女孩莫名的熟悉感,尽管她只比西枣大了三岁,但在西枣的身上她看到太多她以前的影子,外表总是冷静谦卑,习惯了淹没在人群里,但在工作中顾夏不难发现她一直在拼命努力,只是这些努力的痕迹都被她适当的隐藏了,西枣似乎在人际交往不喜欢受到过多的关注,安静地工作,安静地打杂,实习生的日常大多是做着些无关痛痒的杂事,然后利用有限地时间去消化每天从前辈那里学来的东西。工作杂苦而累人,可顾夏没有见过她有多少情绪的上波动,后来她与西枣认识了这么多年,她依旧很少见过西枣显露心迹,几乎是没有的,就好像是这个特别的女孩天生缺少了某种精神上机能,顾夏以为她不会流露过多的感情,直到多年后她看到了西枣与苏夕重逢,还有她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顾夏才知道,西枣不是不会表达她心里的那些东西,而是她习惯了将那些细腻的情感全部藏匿于心,直到遇到了某些人,某些事,她就再也藏不住了。
很多时候,顾夏总能坐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外看到她被带她的前辈呼来唤去,在办公区一排排隔间走道上怀里捧着几沓厚重的文件夹匆匆忙忙经过的侧影,有时气喘吁吁地走路都少了重心,摇摇晃晃的模样让顾夏忍不住扑哧一笑,把正好走进办公室的秘书弄得一头雾水,她当然不知道顾夏到底在笑什么,没人知道。
西枣加班的习惯就是是从那个时候养成的,顾夏以为自己可以称得是上公司里加班最勤的女职员,可西枣一来,这个称号就不再属于她了。夜晚九点多当她打着哈欠锁好办公室的门准备回家时,空旷无人的办公区一排排四方隔间里总有一个角落还亮着白炽的工作台灯,顾夏知道那里,那个叫做西枣的女孩还缩在转椅上为自己“加班”,顾夏会稍稍走近,留心她的工作状态,并上前不打扰,若是她看到西枣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顾夏会走上前去将她唤醒,告诉她是时候该回家了。
顾夏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记得头一次她发现西枣趴着电脑前睡着了,混乱的桌上那杯被她遗忘的速食面早已冷掉,顾夏不得不轻轻将她摇醒,又忍不住好奇向西枣询问,她问既然一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来加班,这样不累吗?
不累不累,部门里的设计资料和文献不能外借,留下来能多看看,现在还是新人,太多东西需要学习,而且白天前辈教会我的东西,趁着晚上的时间还能练练手,反正晚上我也没什么事做,公司和在家里都是一样的。
被顾夏唤醒的西枣胡乱地揉搓几下朦胧的睡眼,在看清来的人后她急忙站起,摆摆手有些拘谨地向顾夏解释她留下来加班的原因,顾夏看着台灯柔和的光线下,白光与阴影的交错映照在女孩白皙的侧脸,顾夏看到滑嫩皮肤上一层透薄的细毛,她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自己会关注一些奇怪的细节,不经意笑了笑,顾夏嘱咐眼前的女孩早些回家,便转身离去了。在此之后,顾夏只会在下班时出现西枣的附近,微笑着看着她默默努力的背影,停驻几秒后便悄然离开,少有打扰。
而西枣不会知道,原来,有一个人一直在身后默默的关注着她,注视着她,从最初的开始到将来的转变,无论她们之间的角色有多少变化,那个人一直都在,而懵懵懂懂的她总是一无所知,直至多年后,那个人愿意告诉她。
最初顾夏对西枣抱有的好感,只是一种纯粹的喜欢,一种上级对与下级的欣赏,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会成为朋友,甚至是工作上的伙伴,更不别说将来有一天,顾夏发现自己竟然对她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情,一切都在变化,日积月累的沉淀着,而顾夏从来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端,她总是在告诉自己,朋友之间不就是是这样的吗?或许,要不是苏夕的出现,她可能还是会以为,她与西枣可以一直以朋友的身份过完这一生。
见习期三个月过后,西枣终于正式成为顾夏手下的设计助理之一,之后渐渐的,她成了出现在顾夏身旁最多的人,直到一年多后顾夏离开事务所,无论是在顾夏风生水起之时,还是在即将到来的明天,当她不得不在流言蜚语中选择从红毯铺就的舞台上暗淡落幕的时候,西枣一直都在她能看得到的地方,默默地守候着,从未离开过。这就是为什么当顾夏产生回国创业的这个念头时,对于合作伙伴的参考,她脑海里只浮现出了仅仅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西枣。尽管顾夏知道西枣的资历尚浅,尽管她知道当时的她与西枣之间,存在的只有一层曾经的上下级关系,或许还能勉强加上类似于半个普通朋友的友谊,她们并不熟悉,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只有一年,甚至更少,但顾夏从来不认为她对于西枣的选择是一场冒失和博弈,不仅是因为在西枣身上她能看到的出色的工作能力,更重要的是顾夏需要一个可以读懂她的,并知道如何站在身旁支持她的人。
事实证明,顾夏的选择并没有错。回国的五年里,顾夏站在西枣的背后看着她一点一滴的成长,曾经喜欢躲在人群里稚嫩的女孩如今已经学会独当一面,从容而微笑的面对一道道照射在她身上的镁光灯,曾经锋芒而混合的设计风格已经在时岁的历练中磨平了棱角,多了参悟,少了借鉴,但又别树一格,更加的成熟,稳重。西枣一直都在变化,尽管她本人并不太关注那些时间附加在她身上的改变,但顾夏却看得清清楚楚,或许正是因为她观察的太细太过认真,不留神间,她就被卷入了一个透明的漩涡,充斥着一种朦胧的感情,让她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这些年来,顾夏喜欢站在玻璃窗的后面,看着西枣在四季的交替里点点滴滴的进步,但有点顾夏是可以确定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无论西枣身上出现了多少变化,西枣依旧是当初顾夏所认识的那个她,有些改变依旧带不走一些内在的东西,西枣仍是最初顾夏认识的那个她,倾听所有却不习惯诉说,喜欢发呆,多是寡言,因为她不擅长表达,而她沉浸在游离状态里太过清冷,总让人觉得不易亲近,可当你拍拍她的肩膀,将她叫醒后,回过神来的她又是另一番模样,懵懵懂懂的,傻傻的,有些无措有些小尴尬,就好像正在开小差的她被人冷不丁地捉了现形,但她又戒不掉这个无伤大雅的毛病,只能浅然一笑,重新回到日常的状态里,安静而冷清。表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实际上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不是不关心,只不过很多时候,她习惯了以行动去实现什么而忽略了言语上的表现,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够知道她在背后付出的那些东西,还有,她的好。
或许,在她们最初认识的两年,对于西枣,她记得只有一些寻常的故事,在工作上那些顾夏对她的提携,对她的点拨,隔三差五的带她出差带她参展,鼓励过她也批评过她,还有,唯一一次在十多人的会议室里,西枣被顾夏当众责骂而落泪的窘相,不知她是否还记得。但不记得又怎样,她们在一开始,所有的交集几乎只是停留在工作的层面上,忙碌琐碎又值不得记忆,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认识了西枣这么长的时间,顾夏早已发现西枣很少向她提及她的过去,也不会询问他人的过去,就好像她拥有地只有当下的生活,有时候顾夏与她在闲聊时无意谈起了两人同在日本时的旧时光,她总是感慨万分,但西枣却好像是在听着一段别人的经历,别人的故事,寻常得只能一笑而过,她说有些事情,因为时间的缘由,她已经记不清了。西枣茫然的反应,不免让顾夏感到有些失落,但她又觉得这些无中生有的失落感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顾夏始终没有细想,她只是觉得西枣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有时候洒脱的失忆也是一种难得的天赋,因为当属于过去有意无意的被残缺,那些久绕心头的困扰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所以,渐渐地,顾夏在与西枣的相处中很少会提及过去,不论是她的还有西枣的,因为她以为那些过去的琐碎,西枣大多是记不清了,也没有多少兴趣去再去拾起,或是了解其他人的,她以为清心寡欲的西枣对于过去没有太多的执念,所以忘却也不会损失什么。直到苏夕的出现,顾夏发现她错了,原来西枣的“健忘”是一种习惯,一种后天养成的习惯,她习惯了选择忘记去回避些什么,其实,很多事情她都还是记得的,只是她不愿意想起罢了。
在西枣选择性的失忆里,包含了太多关于苏夕的印记,而顾夏与她的曾经呢,其中点滴的片段西枣还会再次记起吗?
实际上,因为“健忘”的副作用,很多她与顾夏的西枣过往,西枣真的已经记不清,顾夏以为这或许因为与苏夕相比,她似乎并不重要。直到某一天的晚上,西枣站在香港维港码头的观景台边缘,轻轻地喊了她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递给一只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她才发现,有些东西她一直都还记得,一桩很小很小的事,无关琐事,无关工作,让顾夏终于知道,原来这么多年,西枣一直在心里为她保留了一个位置,一个特殊的位置,原来西枣是在乎的,在乎她所在乎的人和事,无论那些东西是属于过去还是现在,只是她的在乎难以显现被人察觉,因为在乎,都被她藏匿了。
☆、第六章
2015年秋,自顾夏进入事务所就开始流传的猜忌被莫名其妙的放大,各种蜚短流长从地下向空气中蔓延,猖狂得顾夏无法再和以前那样选择一笑而过,那时的每一天,即使只是从办公区的过道走过,顾夏总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背后有多少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可当她回过头,想与那些眼睛认真无畏地对视,她不是想挑衅,只是想告诉那些人,无论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想证实些什么,她并不惧怕那些无所谓的偏见还有猜忌,可每次她得到的永远是匆忙低头或是侧目的慌张和掩饰,他们在心虚什么,在假装什么,有必要吗?顾夏觉得很是可笑,她知道自从她进入健治的事务所之后,总有人在质疑她,在暗处嘲讽她,即使她已经凭借自身的努力,让她的能力得到了业界人士认可,可这些流言蜚语依旧没有停歇过。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她听过太多聚集在洗漱台角落你一言我一句的冷嘲热讽,多难听的羞辱她都有听过,但她坦坦荡荡,的确,健治一直给予了自己太多的机会,但这些机会也需要有准备的人去实现,她的能力,她的作品与对得起她一直在晋升的职位。顾夏并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与健治的那层关系而感到羞耻,她所得到是她靠实力挣来的,无论是荣誉还是金钱,她受之无愧。
很少人会看到自己在背后拼尽全力工作的模样,又有谁会去在乎呢,他们只关心自己得到的,还有别人得到的,他们不喜欢太过跳跃的悬殊与落差。这是健治安慰自己的,他说别人说什么不重要,做好自己,便是对坏话最好的打击,时间长了,总有一天,大家会看到你的能力的。
可,事实是,顾夏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顾夏很听话,健治所说的她一直都记在心上,心平气和地面对职场里针对她的恶意和偏见,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也只是当作笑话,笑过后就不做计较了。当然,她也会感觉到委屈,但顾夏从来没有为此哭过,只是总有一股无形压力在不断积累叠加,她排解不了,无法释放,只能在事态升级到某个顶点时,无法抑制的爆发。
离开事务所的那一年,她的事业似乎到达了一个巅峰,她的沉淀了几年的作品作品发表了,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展会的提名还有奖杯,那个季度,所有业界的杂志和报刊报道的都是关于她的事迹,年纪轻轻便居于高位,怀抱着一颗深沉的灵魂,并善于将她思域深处的“形”体现在她的创作上,让她的每一件作品都充满了深刻的灵魂与内涵。更让人嫉妒,这位年轻的设计师不仅是一个女人,她还拥有看似与能力不成正比的完美外表,以至于采访的记者在之后的报道里多用“神话”这个夸张的词语来形容她,因为一切都太过完美。
媒体的褒奖从来带着太多渲染与过度修饰的成分,但这并不妨碍人们蜂拥而至前来买帐,媒体对于年轻顾夏升级性的曝光不仅进一步提升了事务所的知名度,就连她特意附加在她出品系列里西枣的作品也成了业界撰稿人的新宠,在公众平台给予高度的评价,或许那一次是西枣第一次被推上了充斥着刺眼聚光灯的舞台上,顾夏能看出西枣的局促与无措,但她也只是拍了拍西枣的肩膀,微笑着告诉她,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很多诸如此类的场合,习惯就好了。这样的场合顾夏早已习以为常,因为三年前她就带着新星的光环在业界崭露头角,那时的她已经在业内的圈子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依旧还是有许多人在质疑她的能力。三年后,她早已不是新星而是资深,带来了更出色的作品,也经历比几年前更加辉煌的时刻,她以为这一次,她的能力终于可以真正被人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人们不会再暗处里质疑她的能力,在暗中诽谤中伤她的私生活,因为这些年积累在她身上的成就与奖杯会澄清所有的事实。
但现实是相反的,顾夏想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他们心里都有着不平衡的扭曲,他们哪会真正希望有人过得比自己好呢,特别是那些一直抢尽风头的“宠儿”,如果旁人的嫉妒无法转变成为崇拜,那么顾夏一直想努力证明的能力,也只会成为一颗高高悬挂的果实,耀眼得让树底下的人们垂涎三尺,吃不到的人宁愿将它打落陨地也不愿让果实继续向阳生长,即然他们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这样才能让所有的“不公平”变得公平,他们找到了平衡点,才能安生地继续平庸下去。而那些表面“衷心”的祝福也只是衷心祝愿某些人能够早日陨落罢了,谁叫你过得比他们好呢。
可是,当时年轻的顾夏又如何懂得这些道理,她急迫地想证明自己,那些年来习惯了以高调和骄傲作为武器甚至是盔甲,锋芒毕露之后也只能沦落为众矢之的,最后不得不黯淡退场也是情理之中的。
顾夏以为她不会离开事务所,不是因为她在那里待了五年多,而是她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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