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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夏暮经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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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情理之中的。
  顾夏以为她不会离开事务所,不是因为她在那里待了五年多,而是她为了它付出了太多心血,公司为她提供展示才华的舞台,而她也热衷于健治描述她未来几年的蓝图,里面有事务所,有她的野心,有她对新作品的设想,有健治交付给她完成的开发项目的策划与设想,但里面没有健治与她的未来,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与这个男人不会有未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他。只是顾夏在等待终结篇的到来,她想啊,就算某一天他们真的走到头了,只有健治愿意,她仍然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事务所里为他打拼,没有情人的身份,单纯只是一名勤勤恳恳员工,不为什么,只为了她喜欢的人,还有那个人这些年给予她的一切。
  这些年,两个人把界线分得清楚,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两者之间不会任何交杂,他们也懂得一旦某个时刻降临了,他们会分开,不会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个人都隐藏得很好,只为了避免将来那个时刻的到来。
  即使健治明知道他实现了多年前他对顾夏的承诺,并让她进入自己的事务所留身边亲自栽培,是一个多么愚蠢行为,可他依旧情愿冒这个风险,因为顾夏值得他这样做。五年里,两个人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距离,更加谨慎了,可猜忌怀疑的人却仍在不断增加,不过还好,人们在公司里是找不到有关于他们任何暧昧的证据,有的仅仅只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罢了。
  璀璨的辉煌会给带她一个新的开端,这是顾夏认为的,她已经蓄势待发了,未来的画像她都已经勾画好了,一遍又一遍,只等着时间带她去描色添彩,可她哪会知道,那一年的辉煌带来的不是开始而是结束,可又谁有想到,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但事后细细回想,一切经由又是经得起推敲的。
  树大招风,当顾夏还有健治的事务所又一次被推进被人潮浪海包围的红地毯中,有人已经开始好奇并注意到他们工作以外的生活了。
  2015年秋初,周刊杂志爆出某业界大腕与神秘女子周末夜宿酒店,三日后的凌晨携手驱车离开的八卦新闻,起初人们只关心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算报道含沙射影地并没有指名道姓,但多数人还是能猜出那个男人是谁,并惊叹原来这样一个业内公认有了妻室的好男人也会出轨,但随后人们关注的焦点开始转向了模糊照片那个只看得到背影的女人,一时间所有的矛头指向了顾夏,那个最近被媒体大肆渲染的女设计师,尽管人们看不见照片里女人的面孔,但只要将最近发生的热门事件随意拼凑,任何人都会浮想联翩。接着很快,舆论的导向在一夜之间换了另一种姿态,公开质疑那位最近受人热捧的女设计师,怀疑她以肮脏的手段上位,获取不正当利益,她的能力,她的作品被接连否定,因为人们无法不怀疑其中的大多数部分都是以某种见不到人的交易换来的。
  在顾夏还没有来得及脱去身上的光环的时候,又一次,她被推进了风尖浪口的前沿,而这一次,正在云端漫步的她突然之间就被世间的舆论狠狠地拽落,即使没有万米高空的坠落没能使她粉身碎骨的碎裂,但她也差点爬不起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十月开始,她停薪留职的那一个多月,在那段她人生里最黑暗的日子里,除了西枣,几乎没有人陪伴在她的身边,健治,忙着收拾难堪的局面,躲避正盛的风头,那个月里只打来了几通仓促的电话,顾夏几乎见不着他一面,而其他人,其他人要不是保持缄默,要不是为了看她的笑话,拿着各自的小板凳成群结队地坐着顾夏家的门口欣赏着一出人间喜剧。
  顾夏不愿出门,甚至不敢出门,终日躲在房间里,只为了等待那些灰色的时间一点点的挪移流逝,等待人们的关注点不再过分地集中在她的身上,等待健治有一天告诉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可,在她的记忆里,那段灰暗的时间,却是她最接近西枣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有一个人每天都会出现,看着她忙忙碌碌的在自己眼前忙碌,陪伴,说话,打扫,洗衣,做饭,日复一日,直至某一天顾夏能够走出家门,行走外面的世界,那里,风雨已过境,灰蒙蒙的天空中只徒留下一场仍在持续的小雨,淅淅沥沥的,风平息了许多,但依旧还在。
  那一个月,在那间因秋末入冬而缺少阳光照射的房间里,西枣为了她做了什么,无意中又对她说了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夏一直记得,清晰而深刻。
  可惜这些,或许,西枣也已经记不清了。那段被顾夏铭记于心的时光,对于西枣来说,因为反复的单调,只是日常。
  

☆、第七章

  顾夏却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思议,她与西枣认识差不多七年了,从最初的相遇到熟识,到如今不仅仅只是熟识的感情,七年了,那些两个人所经历的事,说过的话,涉及到的大多关于一些微不足道的日常,两人共同奋斗事业时劳碌的琐碎,工作以外每日相处的平淡,但这些都依旧历历在目,好像流年里的那七年从来没有存在过,逝去的仅仅只有七天。“七天”里发生了多少事情,顾夏哪会不记得呢,一点一滴,一件一桩,记忆中的大部分并没有那么多的特色,但又是如此鲜明,她无法忘却。
  最初是她对西枣的提携,之后,西枣帮助她走出人生中最阴霾的时刻,再后来,两个人相互扶持,一路奋斗,将uCi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作坊”发展成为大众熟知的一线品牌,这期间里到底经历多少喜怒哀乐,三言两语间无法道清。她们之间的角色一变再变,从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转变成日常生活中的普通朋友,朋友,合作伙伴,战友,到现在的知己,亲友。不久的将来,她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是否还会加入新的元素,在苏夕出现后,顾夏就从未停止过期待。因为一路携手走来,时间赋予了她们太多的不变还有改变,在潜移默化里,顾夏看清了一个人,而她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人所吸引,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那些不起眼的小事里又蕴藏了太多无法让人忽略的细节,足够让顾夏重新喜欢上一个人。
  顾夏还记得,第一次她见识到平日里清清冷冷的西枣也会慌张是在2014年事务所组织的一次冬季箱根温泉旅行里,那时的顾夏在经过夜间休息室的途中,无意中看到西枣被组里醉酒的同事堵在廊道的角落里,面对眼前面红耳赤男人的强行告白,西枣涨红着脸躲在角落里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拒绝,她惊惶失色又强装镇静的样子,让走近的顾夏忍不住在安静得只能听到那位醉酒同事低声喘气的廊道里扑哧地笑出了声,而幸灾乐祸的上司居然就这样忽视了下属急迫想要求助的眼神,顾夏强忍着笑意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从西枣身旁一笑而过,其实那时的她心血来潮地想要和她那位终日冷静得不像话的下属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她想看看西枣是否真的有她平日看起来的那样克制和冷清,可当顾夏走出几步后再回过头,她还是看到了不远处西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顾夏终究没忍住,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边笑着边转过身走向那个原先经过的转角,一连串无法遏制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把那位醉酒的员工混沌的酒意都惊醒,他战战兢兢地放开他故意堵在墙壁上的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上司强行将自己喜欢的女孩从他身旁拉扯走。顾夏一把抓住西枣揪着浴衣下摆,湿答答的手,将她从那个充满酒气男人的“监禁”里拽出来,临走前还不忘转过头去狠狠地盯了那个欺负她员工的男人一眼,看着那位男下属低着头站在原地如履薄冰的样子,顾夏心满意足地牵起西枣的手转身离开,那一次是她第一次的牵手,混乱而仓促,但每次回想起来,顾夏都会忍俊不禁地失笑。
  第一次,顾夏体会到西枣的细心与照顾是在2014年春夏交替的末尾,组里全员留在事务所加班的周末,十几个人在中午集体定了附近的外卖,当顾夏打开放在她办公室桌面上那盒牛肉饭时,她发现饭菜里她从来不吃的洋葱居然都被人细心的挑捡出来,从来没有谁为她这样做过,因为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不喜爱吃洋葱,但那个人是怎么发现的,而那个人又是谁?下午的工作照常进行,当西枣抱着十几本小山状的档案材料颤颤巍巍地走进顾夏的办公室,准备将一沓沓的文件分类归档地排放在顾夏办公桌对面的档案柜里时,顾夏无意问了西枣那个困惑她的问题,她问西枣牛肉饭里的洋葱怎么不翼而飞了,料理店现在居然推出了不放洋葱的牛肉饭了吗?西枣蹲着地上一边忙碌地识别档案夹上标记的文件名,一边转过头来,表情有些茫然,有些无辜,她说没有洋葱的牛肉饭就不叫牛肉饭了,因为每次吃饭或者聚餐的时候,她看到顾夏都不吃洋葱,所以便觉得顾夏应该不喜欢洋葱的味道,而且顾夏忙起来总顾不上挑拣蔬菜,随意吃几口牛肉后便把掺杂着洋葱的米饭一起扔掉,她怕顾夏工作量大又吃得太少,便自做主张地事先把洋葱丝都挑出来了,她以为顾夏会责怪她多余的举动,但是顾夏并没有,而是翘起微微上扬的嘴角,对她说了声谢谢,也是从那以后,顾夏每次的牛肉饭,都是西枣事先“加工”好的。
  第一次,顾夏看到西枣的哭泣,是2015年秋季一次组里的每周的例行周会上,那时关于顾夏与健治的花边新闻已经在外边的世界像纸片广告一样四处发散,漫天飞舞,而那一次也是顾夏最后一次在事务所里主持例会,因为“丑闻”和“谣言”的事务所所造成的影响,理事会找过她谈话,健治找过他谈话,他们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顾夏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留在位置上的时日已是寥寥无几,高层的意思是让她暂时停职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但在她消失后,在不久的某个明天,当她再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她还能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吗?
  不能了。
  顾夏知道即将下达的人事安排只不过是事务所对待舆论,对待她的一招缓兵之棋,一句空头安慰给不了她任何保证,那段时间她无法不烦躁,更是疲劳,事务所里人们私底下的议论纷纷不知什么时候被光明正大地搬上了台面,开始带着颜色的眼睛从头到脚地去打量她,少了以前那样的闪躲与避讳,好像,人们觉得有些东西被当事人看到或是听见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了,那是事实,也是顾夏应得的。
  世道真是凉薄,人们总说人走茶凉,但现实却是人尚未离开,茶便凉了,想不到辉煌未过,她便要挥手离开,离开她那个倾尽所有的位置,还有,她深爱的人,因为她很清楚,一旦离开了事务所,她与健治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但顾夏在苦笑一番后也只能接受,很久以前她早已准备好了离别,但不是以今天这样狼狈不堪的方式,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结果不会因为方式的不同而产生改变,她迟早都是要离开的。现在,她还在风暴的中心苦苦坚守着,也只是因为她还在等待健治最后的通知,告诉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而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她的脾气已经原先那般好了,周围的环境就像一个冻人的冰窖,而长久为此受尽煎熬的顾夏在那段时间里总是以一副阴沉而冰霜的面孔示人,喜怒无常得就好像暴躁情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以前,顾夏虽然苛刻严厉,但只要没有大的错误,在予以适当的批评后,她挥挥手就不做计较了。但现在,在员工身上,哪怕是一点点的失误被她发现,她都会锱铢必较,然后免不了一番长达十几分钟的质问与训斥,顾夏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发泄自己糟糕的情绪,但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反复强调的事情,有些人还是会当做耳边风,还是会一错再错,顾夏不会觉得自己无情,更多的她也只是觉得被责骂也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惩罚。而事务所里的人们早已领略过顾夏发起火来到底有多么可怕,因为他们见识过几位顾夏组里的设计师耷拉着手里的设计稿,从顾夏的办公室走出来时灰头土脸,“万念俱灰”的模样,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在那段敏感的时间带里招惹她。
  可就当人们都在小心翼翼地绕开顾夏这一颗不知什么时候会爆裂的行走炸弹,尽量避免不去犯错的时,西枣就像只迷瞪菜鸟一样在最不该犯浑的时候狠狠地撞上了顾夏身上一触即发的枪口。
  如果说在事务所的人们眼里,顾夏是健治身边的“宠臣”,那么西枣就是顾夏百般照顾的“宠儿”,既然西枣是“宠儿”,那顾夏应该不舍得骂她,更不会责难她才对啊,可那天,在压抑的会议室里,出席会议的人们都惊呆了,顾夏居然用了整整三十分钟去批斗一个刚走进社会没多少年的小姑娘,把那个杵在原地不知所措,面色苍白的女孩都骂哭,她哭得梨花带雨,但就是倔强地不肯低头,咬着没有血色的下唇,委屈地与顾夏对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的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顾夏要如此的小题大作,大动干戈,明明这算不上是西枣的错误,为什么顾夏就要如此的不依不饶呢!心里虽然会对那个受尽委屈的女孩打抱不平,但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女孩能够低下她固执的脑袋,装出适当的顺从,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站在PPT放映屏幕前大动肝火的顾夏消一消聚集在她身上过多的暴躁火气。
  但为什么,为什么顾夏会这样做?
  到现在,就连顾夏自己也琢磨不清楚,为何当时的她会如此残忍的对待那个她将来会喜欢上的人。
  或许,当现实的绝望一点点地朝自己逼近,自己却只能一味忍受的时候,她也在是一个疯子罢了。

☆、第八章

  其实,那次会议结束后,待回到办公室的顾夏在逐渐的冷静中驱散了鼓噪的怒气,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的言行实在有些过份了,顾夏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她心知肚明,其实错误的源头不在西枣身上,她只不过是临时帮助一个生病了的同事完成她未完成的项目,即使前期的数据出现了纰漏,后期接手的人并不知情,但西枣是产品审核表上最后签字的那个人,所以她必须为她的过失担负全部责任。
  作为西枣的上司,顾夏只是做了她该做的事情,工作上向来都是各司其职的,在她这个位置上,她要看到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实施的环节里到底是哪方出了差错,顾夏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属下把布置下去的任务搞砸了,这对于仍处在易怒期的顾夏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的。更何况那个犯错的人居然是西枣,顾夏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对西枣的“关怀”始终太多了,才使得这个特别的女孩变得有些“浮躁”。明明她曾向组里再三强调过若不是情非得已,不要轻易接手别人做到一半的案子,一是因为任务都是分配好的,别人无法完成是别人的责任,不需要自己去“热心”承担,二是中途交接容易产生错漏,错误产生后有又多半难以究责。顾夏不知道西枣为什么没有把她的话听入耳里,明明西枣每日加班忙得焦头烂额,她居然还能抽出多余的时间去“助人为乐”,连自己都还没学会如何处理好属于自己的事情,又有多少能力去解决别人的问题呢,是否是最近聚集在她身上的光环过于耀眼,让她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顾夏在生气的同时不免有些担忧,她决定在周会上好好批评一下西枣,希望这棵好苗子不要长歪了。初衷也只是在“严厉”的责问后,如果西枣能认识现在她自己的状态并不理想,并以诚恳的态度保障以后会进行自我检讨与改正,顾夏便会适可而止地停止她对西枣的“教育”。但整场会议下来,西枣所强调的都是她所受的委屈,就好像顾夏不应该这样责怪她。
  顾夏就看着西枣站在会议圆桌的末尾,咬紧苍白的下唇,变得通红的眼睛居然一眨也不眨,毫无惧色地与她对视,直至豆大的眼泪就这样从她泛潮的眼眶里一颗一颗地滑落,沾湿了她尖细的下巴,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会议室里,西枣强忍着发颤的声音冷冷地对她说,她可以承担责任,但她没有任何过错,因为错不在她。
  看来,西枣还是没明白她的错,到底错在哪里。
  面对这样的西枣,顾夏无法怒火中烧,那些西枣一开始的解释变得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多余,顾夏不想听,也根本听不进去,她忍不住将手中的会议纲要册狠狠地摔在实木的桌子上。“啪”的一声巨响,把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吓傻了,他们从没有见过顾夏发这么大的火,但又不敢淌这汤混水,上前劝解,只能低下头坐在座位上心惊胆战,期望这场令人受尽煎熬的会议能够尽早进入它应有的流程,他们可不是来这里观看顾夏举行的批斗大会的。但事实是,桌面那声巨响早已短暂的抹去了顾夏存储在脑海里的记忆,甚至是她的理智,直至会议结束,顾夏才发现自己忘了今日会议的主要目的,那她又做了什么?
  顾夏竟然花了一场会议的时间去责难一个人,不顾形象,不顾她身份,也不顾她控制不住自己说出口的那些沉重那个人是否能够承受,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夏依旧还会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过份,如此不知体量,说话更是不知轻重。但如果当时的西枣能低下她倔强的脑袋,心甘情愿地承认她的过失,或许,顾夏就不会说这么多难堪的话把西枣惹哭了。事后,顾夏也会后悔,也会内疚,想过要不要找来西枣,告诉西枣自己的歉意,她并不是有意的,只是那段时间自己的情绪太过糟糕,总是起伏不定,她又无法控制,因为失控,说过的那些过激的话并非出于真心,希望请西枣谅解。
  但顾夏的歉意并没有来得及传达,因为就在会议结束的那天晚上,健治的一通电话让顾夏无暇顾及她对西枣的愧疚与自责,因为就在那个晚上,她奔溃了。
  健治告诉顾夏,明天,她不用来事务所上班了,今天下午,理事会下了决定,顾夏被停薪留职了。
  那,我和你呢?
  通知终究还是来了,顾夏的胸口莫名地一阵尖锐的抽痛,她幽幽地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健治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没有给出答案。
  我知道了。
  仅仅只是三个字,没有多少含义或是象征,但顾夏已经知道答案了,她笑得无比苍凉,可惜健治看不到,或许他以为自己给出的答复并不会影响顾夏太多,因为他并没有具体的表示出什么。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声音是如此平静,与往常一样,温和而顺从地接受他的安排,健治笑了笑,告诉顾夏无需担心,他会解决好一切的,然后在相互道声晚安后结束了他们之间的通话。
  那通电话过后,家里依旧安静,但顾夏不知怎么的就再也睡不着了,凌晨接近三点,她想起家里好像还有几箱顾客送给健治的洋酒,还留在她厨房的储物柜里没有拆封,不过想一想,顾夏不禁失笑,笑得古怪,她笑是因为有些承诺似乎已经实现不了了,具体的时间顾夏已是无法追溯,可能半年前,也或许更久远些,就在这个房间里,健治曾环抱着她,笑着对她说,等什么时候两个人都能清闲下来,就一起在家里做些菜喝点酒,过过日子,不要总是忙忙碌碌的。承诺说得认真,却一直没有时间实施,而以后健治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与她一起喝酒了。
  酒,算是可惜了。
  顾夏叹了口气,拖着空荡荡的身子跪在厨房的地板上,用力地从柜里拖拽出一箱积满灰尘的纸箱,手边没有剪刀,她想用暴力撕开封条,但是徒劳无功,烦躁地环视一番,顾夏发现洗槽旁的倒挂着的几把刀具,顺手拿起一把直接将封条捅破,像极了发泄,最后酒箱打开了,但顾夏也因为用力过猛,锋利的刀刃在她的手指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她没有感到多少疼痛,只是涌出的鲜血太多刺眼,顾夏只随手从冰箱上是拿来块毛巾擦了擦伤口算是止血,便拿起一瓶伏特加走向客厅。
  顾夏只不过想借助酒精的作用帮助她睡眠,但伏特加不是红酒,酒精度数太高又太过浓烈,丝毫没有意识的顾夏拿着瓶子就往嘴里灌,酒还未下喉,她就被呛得面红耳赤,喉咙火辣辣的灼烧感把她压抑许久的眼泪都逼出来了,毫无征兆,她居然狼狈地哭了,不是抽泣,不是无声落泪,而是呜咽地大哭,是因为蔓延在喉咙鼻息之间浊烈的痛感刺激了她的泪腺,还是因为她最近的遭遇,还有她刚刚失去的感情让她不禁痛哭落泪?顾夏不知道。她只是曲卷在沙发的一角,呆滞地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等待她的哽咽渐渐变得虚弱,等待她的身体感官逐渐趋向麻痹,直到某一个时刻,她能重新举起手里紧握的酒瓶,一口口灌入喉舌,机械地抬头,张嘴,吞咽,重复动作,舌尖的味蕾好像丧生了它应有的机能,酒不再是酒,而是一瓶毫无味道的白水,顾夏却依旧想要在“白水”中寻找刺激以获得清醒,但她已经醉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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