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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宠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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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冷静些。”赵三思哭得岔气,李忠贤只能抹着眼泪来安慰她,起身拉开了她,“您是储君,如今……肩上担着大业,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让皇上安心才是。”
“我不要皇兄死……我不要他死……”
“殿下。”李忠贤提声打断了她,“请节哀。”
赵三思咬着唇不出声,双目盯着床上的赵瑾就是不愿意挪眼。
都是悲伤到了极致的人,李忠贤也无力劝她,拉不开倔强的她,也就随她跪在床边,自己跟着跪在床边,继续拿着布巾给赵瑾擦手脚。
不多时,各宫妃嫔都接到了信儿,最先赶来的就是长乐宫的顾夕照,饶是素来沉稳、且早有准备的她,眼下见到大行皇帝的遗体时,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一旁行礼的李忠贤连忙起身扶住了她,哽咽道:“娘娘……”
顾夕照闭了闭眼,低声哽咽道:“师兄……”
“娘娘,殿下已经哭岔气了,您可千万当心身子,这个节骨眼,您可千万不能倒下……”李忠贤忍不住心酸,“皇上生前最疼娘娘的……”
顾夕照头微仰,拿着帕子掩了掩面,隔了片刻,才压下情绪,“殿下已经收到消息了?”
李忠贤背着顾夕照擦了擦泪,双眼仍旧通红,但眼下的情绪也已经缓过来了,他是大总管,多的是他要忙活的事,“殿下早早就过来了,在床榻前哭得几次岔气,老奴实在心忧,便做主让奴才将人带去西暖阁了。”
顾夕照点了点,“本宫过去瞧瞧。”
李忠贤忙不迭地点头,扶着她往西暖阁去,“还请娘娘多劝劝殿下,皇上……皇上晏驾,是无可奈何之事,但……“
说着,李忠贤又哽咽起来,为了不在人面前失态,只好止了声。
顾夕照也没介意,轻声道:“本宫明白的,公公无须多言。”说罢,她又微微偏头瞧了一眼李忠贤,“本宫知公公对皇上素来尽心,如今皇上驾崩,还望公公也保重自己的身子,殿下年幼,接下来还少不得公公的帮衬。”
李忠贤顿了一下,才恭恭敬敬地道:“谢娘娘挂心,老奴省得的。”
这话实在是说得太贴心了,他无法不感动,他们这群做奴才的,虽说跟对了主子,也能吃香喝辣,日子过得比某些不受宠的主子还好,但奴才就是奴才,别人瞧你得势,会捧你,但在这深宫中,并没有人会真正尊重你。这话若是从一些不受宠的宫妃中说出来,李忠贤倒也就当句客气话听了,可从这位从不用巴结谁的夕贵妃口中听到,就显得更加真诚了几分。
说话间,李忠贤就扶着人到了西暖阁,那位哭岔气的赵三思仍旧坐在椅子上啜泣,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嗓子也哑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一边安抚她,也一边跟着抹眼泪。
赵三思哭得两耳不闻窗外事,顾夕照他们进来了也不知道,还是一旁的小太监耳聪目明一些,见着人进来了,匆忙上去行礼。
听到小太监那声“夕贵妃”,赵三思这才拿开手,抬头朝顾夕照看了过去,愣了片刻,随即刷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过来抱着顾夕照就是嚎啕大哭:“贵……贵妃,皇……皇兄……”
她哭了这般久了,一开口就打嗝,长长的哭嗝就跟喘不过来气儿似的,让顾夕照听得心疼,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了,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殿下不哭不哭,不急,慢慢说,我听着了。”
“贵妃……”听着她温柔的话语,赵三思因为害怕紧张而一直飘着的心仿佛这才落到实处,直接把头埋到了她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母妃死时,她没这般哭过;嬷嬷死时,她也没这般哭过;今日,在这个温柔的香甜的怀抱里,她仿佛要把这些年藏下的害怕、委屈、泪水都发泄个彻底似的。
嘶声力竭的哭声就在自己耳边,呕哑难听,但顾夕照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懂她这些哭声里的那些情绪,所以反倒是心疼。
“娘……”李忠贤瞧她就放任皇太弟这般哭,有些着急,刚想求她劝着些人,顾夕照就朝他嘘了一声,比着唇语道:“哭出来就好了……”
李忠贤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垂眸叹了一声,又招呼着里面的宫人出去了,只留下珠儿在一旁候着。
顾夕照也没说什么,等人出去后,她便扶着赵三思坐到了榻上,耐心等着她把心中的那些情绪都哭泄出来,直到赵三思的哭声缓了下来,她才拿着帕子替她去抹泪:“殿下,不怕的。”
赵三思仍旧不愿意抬头,隔了好片刻,才抽抽噎噎道:“我不想皇兄死,我也不想当皇帝……”
世事哪能尽如人意?顾夕照在心底轻叹一声,但也知眼下这个还懵懵懂懂的皇太弟也听不进这些理儿的,眼波转了转,稍稍把人推开了点,低头去和她对视,“殿下,可是相信我?”
赵三思如今眼睛肿的睁都睁不开,特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将头偏到一边,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既然信我,那我今日便告诉你,你往后也将是同你皇兄那样的明君,你会让大昭走向另一个更好的盛世。”
赵三思猛地回头看着她,她这才注意,不同于以往见到的满头金玉钗簪盛装的夕贵妃,今日的她只用了两只金簪将头发盘起,一身素衣,清丽地让人十分陌生。
“我信殿下。殿下是不信我吗?”
赵三思低下头,扣着腰带上挂着的麒麟玉佩的眼珠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皇兄说得他与贵妃感情甚笃的话来,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泄气:“贵妃不要安慰我,我知道……我连我皇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皇兄二十四岁继位,那时秦家把持朝政,你皇兄继位的前两年,也是胆战心惊过来的。殿下今年才满十四,对比起来,殿下如今的害怕是正常的。你看,你还比你皇兄小十岁,这么算起来,你是不是很厉害了?”
说罢,顾夕照自己先愣了,这般小意讨好的话,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赵三思却没有觉得她是在小意讨好,只是觉得眼前的夕贵妃十分温柔,让她莫名有些心跳快了,舌尖一卷,那句话就不加思索地问了出来:
“那贵妃也会像陪着皇兄一样,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第20章
“那贵妃也会像陪着皇兄一样; 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一直陪在她身边?
一直……
这句话在顾夕照脑海里一直回想,眼帘里是赵三思那双肿得蠢兮兮的桃花眼; 她有些呆愣; 下意识地想抬手遮住这双眼睛里的期待; 结果手刚抬起; 就被人握在了手里。
“母妃不要我了; 嬷嬷不要我了; 皇兄也不要我了; 贵妃……贵妃不能不要我的。我会一直听贵妃的话; 也会一直对贵妃好,皇兄说,我当了皇帝,整个大昭都是我的,一切好东西我都能享受; 我都给贵妃……好不好?”
有一点不想拒绝。
顾夕照发誓; 真的只有一点。
可是; “你皇兄说得对,整个大昭都将是你的。”顾夕照挣开她的手; 抬手覆住她的眼睛; 想扯出一抹笑,奈何实在笑不出来,只得作罢; “往后殿下将会是大昭子民的依靠。”
言外之意——不好。
赵三思咬着唇,神情耷拉了下来; 顾夕照拿开了手,视线朝窗外看了过去,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外面突然响起钟声来,钟声沉闷地恍若悲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赵三思被这突兀的钟声刺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顾夕照忙拉住她的手,安抚道:“殿下不怕,这是丧钟。”她顿了一下,继续垂眸解释,“皇上晏驾,各寺庙宫观都要撞钟三万下,如今这个时辰了,想必是都收到信儿了。”
赵三思点了点头,眼泪又无知无觉地往下掉了,她咬着唇瓣忍了忍,但一声一声的钟声落在耳里,又像敲在心上,让她又慌又惧,“贵妃……”
她这个皇子做得委屈,出生委屈,长大委屈,往后做了皇帝,不知还要小心翼翼地忍受多少高处不胜寒的孤单和能力够不到的惶恐。顾夕照打从心里希望眼前的小皇子仍是那个在御膳房偷到一只鸡就满足地不行的人。
“殿下。”顾夕照起身,故意不去理会她的惶恐不安,而是朝她伸出了手,“丧钟鸣响了,王公大臣怕是都入宫来了,我带你去换身孝服。”
赵三思看着眼前的如玉手指,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放在她的手心,跟着她慢慢出了西暖阁。
宫人早就将孝衣准备好了,蝉儿伺候她换好衣服,出来是,头上还没系白绫,顾夕照也没吩咐蝉儿帮忙,自己拿过宫人手中的白绫,亲自帮她系在额间,拨开额间的碎发,她才注意到人的额心竟然鼓了一个包,“这个包怎么起的?”
“摔的。”赵三思眼也没抬,嘶哑的声音有些怪异的尖锐,她咳了一声清嗓子,又低声说了一遍:“在殿前的台阶上摔的。”
“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人的?”顾夕照闻言,无端有些动气,转身指着贴身伺候的花容,柳叶眼清冷起来,也十分凌厉,“额前这么大的包,你们连药也不知晓涂,殿下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们可是担待得起……”
“贵妃,不疼,我不疼,不关他们的事……”
她这话无意于火上浇油,顾夕照抬手就重重地戳在了她额上的大包上,听到赵三思咬着唇发出一阵闷哼,她又气又心疼,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恼,不是恼赵三思,而是恼她自己。
赵三思懵懂,不知风月。但她懂,懂自己对这皇太弟这越来越不舍的怜惜的背后有着什么暗生的情愫。就是因为懂,所以才越发恼自己这压抑不住的心疼。
顾夕照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别过脸不再看赵三思,沉着脸吩咐蝉儿去拿药油来给人涂上,然后憋着一股闷气径直往外走了。
李忠贤这会已经收拾好情绪,候在外头,见着顾夕照出来了,赶紧凑上去小声道:“娘娘,殿下可是好些了?宗室的贵亲、大臣都已经进宫来了。”
顾夕照敛了神色,朝里看了一眼,“殿下年幼,又是个性情中人,情绪外露些,宗亲和朝臣也能体谅,且会觉得殿下与大行皇帝兄弟情深,无妨,公公去安排就是。”
李忠贤点了点头,顾夕照顿了下,又朝他低声道:“皇上……他走之前,遗诏可是交给谁了?”
赵瑾做事谨慎,虽然赵三思这事仓促了些,但为了让这个没有名正言顺长大的皇弟能名正言顺的登基,往后没有诟病的地方,这些定是早就准备妥了的。
“皇上不曾把东西交给谁,而是连同玉玺放在龙榻的暗格里。”李忠贤眼睛又有些微微发涩,扯着袖子擦了擦眼泪,“如今王公大臣都在,可要去宣读诏书?”
“这是自然。虽然宫中上下都知皇上是要将这江山托付给殿下的,但总有些有心人想趁机搅浑水。如今既然贵亲和百官都在外候着了,快命人去宣读诏书。”
李忠贤躬身应下了,余光见到赵三思出来了,又忙侧身同她行了礼,见她哭得眼睛红,鼻子也红,跟个没断奶的小娃娃似的,暗恨这个皇太弟不争气,但念及到短命的赵瑾,又能体谅几分,语气又缓了下来,“殿下,内务和礼部已经在准备卤薄和大驾,钦天监已经测出了吉时,末时一刻是吉时,大行皇帝……入殓,到时忙着。您今早过来地匆忙,可要先去用些膳食?”
“我吃不……”
“公公去安排吧。”不等赵三思说完,顾夕照扬声抢了她的话,也没偏眼去看人。
李忠贤顿了顿,见赵三思抿着唇没有说话,应了顾夕照的吩咐就躬身退下去安排了。
按照规矩,大行皇帝晏驾之后,先要择吉时入殓,将棺木抬放至明乾宫正殿,嗣皇帝守灵,还要不断地举行法事和各种吊唁,再择吉日出殡。
而在此期间,嗣皇帝不仅要替大行皇帝守灵,因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要配合礼部准备登基大典,登基大典不能过早,但也不能过晚,不出岔子的话,多是在大行皇帝驾崩三日后,等礼部和内务府的准备就绪后,礼部尚书奏请继位。
换句话说,接下来的日子,这位瘦瘦小小的皇太弟只会一日忙过一日,若今日就身子垮了,只怕是无端起祸乱。
李忠贤走后,顾夕照在原地停了一下,随即吩咐珠儿扶着她回宫,赵瑾死了,后宫势必会乱成一锅粥,别的她帮不上,但后宫的幺蛾子,她在离开前要为这个小皇子扫干净了。
“贵妃……”见她要走,赵三思下意识地出声叫住了她。
顾夕照没有回头,但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背着她道:“往后殿下要听话些,切不可再凭着性子胡闹,如今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瞧着你。该用膳时要好好用膳,该歇息时要好好歇息,你是大昭未来的天,你要撑住……”
赵三思捂住耳朵摇头,她不要听这些话,这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告别,“我都听贵妃的,贵妃不要走……”
顾夕照闭了闭眼,抿紧唇,隔了片刻,才回头,明明只有几步远,看过去的眼神却遥遥,“那日你高热不退,梦里把我错认为你母妃。可是,殿下,臣妾不是您的母妃瑶妃。”
赵三思动了动唇,可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顾夕照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同这个小皇子说这个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听这个小皇子如何说,但她的沉默,她还是无可抑制地生出了一股失落。
良久,她突然低头笑了一下,似在对赵三思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我是你皇兄的宠妃,夕贵妃。”
说罢,她又福了福身子,转身朝外走去,赵三思站在原地,目送她远走,那越来越淡的素色背影,仿佛正一点点走进她心里某处迷雾沉沉的未知区域,她似乎懂了些什么,但要去捉摸时,却又像什么都不懂。
就在她发愣时,花容过来了,“殿下,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情绪这般大起大落,哪有吃东西的胃口,但一想到那位夕贵妃的话,赵三思顿了一下,又点头应了下来,跟着花容去偏殿用膳。
天子崩,是国丧,从上到下,都要斋戒。即便她作为储君,这几日也吃不到肉腥,准备的膳食也就是一碗清粥还一碟腌菜。
“殿下咬牙用些,如今……也只能备这些东西。这些日子您要日夜操劳,若是不用些东西,怕是撑不住。贵妃就是担心您撑不住,才做主让李公公准备的。”见赵三思迟迟不下嘴,花容忙小声劝道。
赵三思摇了摇头,端着粥碗喝了一口,她一个旮旯里长大的皇子,并不是挑食的人。
“花容,贵妃说我将来也会是像皇兄一样的明君,你也信吗?”
花容没想到她突然会这般问,顿了一下,忙躬身应道:“奴婢自然是信的,贵妃娘娘向来是个有眼光的人。”
赵三思却是不信的,她一个连奏折都看不懂的人,如何会成为她皇兄那样厉害的人?若是她能同皇兄那般厉害,贵妃也就不会不要……
思及此,赵三思的心突然嘭地跳了一下,她攥了下手指,低头把碗中剩下的粥一口喝了,“本宫也信,信自己将来定是一个明君。”
只要贵妃说的,她都信。
花容在一旁瞧着她眉眼里的亮色,虽不知突然发生了什么,但打从心里开心,皇太弟是这般有抱负的人,“殿下定是会的。”
用过膳后不久,去外面料理事务的李忠贤突然匆匆赶了过来,见赵三思身边还有其他宫人在场,犹豫了一下,才低头复命:“殿下,大行皇帝的传位遗诏已经宣读了,但……”
“嗯?”赵三思瞧着他避讳的眼神,明白过来,吩咐花容带着人退下,等到偏殿的门合上了才道:“但是如何?”
“皇上的暗格里藏了两份遗诏,一份是传位与您的,还有一份是……是……”李忠贤腾地就跪了下来,“等出殡时,让……让贵妃娘娘陪葬的……”
偏殿顿时安静地只剩李忠贤的小声抽泣,好片刻,赵三思才一把将桌子上还未来得及撤下的碗筷扫到地下,双目赤红,“骗子,皇兄是个大骗子……”
“殿下,那现在如何是好?”
赵三思浑身发抖,手指掐到手心,许久才道:“那份遗诏现如今在哪里?”
李忠贤颤颤巍巍地将遗诏从自己怀中掏出来,“皇上定是病糊涂了,不可能下这样的遗诏的……”
赵三思打开诏书,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前面那些花腔的东西她看不懂,也不屑去看,只落在了后面的那几句话上:“……夕贵妃顾氏与朕感情甚笃,后宫妃嫔无人能比,若朕荣登极乐,定是放不下夕贵妃,后宫妃位以下妃嫔皆可出宫伴青灯,亦可守陵,未宠幸过的,可以选择归乡。唯有夕贵妃,朕要与其生死相伴……”
诏书上的笔迹是谁的,赵三思认不出来,但上面盖的正是皇上的大印,可见不是作假。
赵三思仰头,捏紧了手里的诏书,“今日这遗诏的事,还有谁知晓?”
“老奴一时失察,诏书是丞相和太傅一同取的,如今……已是王公大臣都知晓……殿下……”
赵三思闭了闭眼,将手中的诏书甩在地上,踩了两脚,“皇兄说了,让我继位,整个大昭都是我的,我不许贵妃死,谁都不能让她死……”
“殿下……”李忠贤跟在赵瑾身边这么多年,虽知这诏书是真的,但他知晓以赵瑾的为人,定是不会下这般决定,且……除却他感念这位夕贵妃这样的私心在,更重要的是,幼主纯良任性,只有这位夕贵妃才能压住人,他怕人一死,这位幼主……“如今百官皆知,贵妃……”
赵三思跪在地上,又看着地上的那份遗诏,许久之后才垂头,“夕贵妃与本宫有染,背叛了皇兄,这样失德的后妃不配给皇兄陪葬。李公公,传令下去,立即派人收了夕贵妃的玉蝶,撤了一切贵妃份例安排,迁去云阳宫。”
李忠贤完全懵了,回过神来大惊:“殿下,不可……”
“有何不可?”赵三思想把将遗诏撕了,但还是忍了下来,“本宫会自行去皇兄面前谢罪,但绝不会让品行不端的夕贵妃污了皇兄的圣明。”
第21章
自古以来; 不管是子承父业,还是弟从兄业; 宫中秘闻中从来没有少过新帝霸占先帝后妃的事。在皇帝驾崩后; 甚至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若是新帝乐意; 后宫中遗留的那些没沾过雨露的后妃都能充入自己后宫。
然而; 不管是霸占; 还是“继承”; 从来都没有哪个君王会这般大张旗鼓、且明目张胆地上赶着去承认自己与大行皇帝生前的宠妃有染的!
李忠贤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到了这里会变成这样; 跪在地上,一面暗恨自己是急糊涂了来问这个皇太弟要主意,一面拖着长长的哭腔劝:“还请殿下收回这些话,贵妃娘娘是皇上的宠妃,一旦与您……往后您让宫中内外如何看娘娘; 看您?”
赵三思闭了闭眼; 人死为大; 她皇兄是明君,受百官尊敬; 如今赐贵妃陪葬的遗诏已经昭告出来; 贵妃势必非死不可。她当然知今日这令一下,世人会如何看看贵妃和她,可她脑子笨; 除了把自己和人绑到一块,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能救人的法子了。
“公公; 我不想贵妃死。”伪装的强势褪去,她仍是那个不成器的小皇子,赵三思跪坐在地上,垂头哽咽道,“遗诏已经宣读了,很快满宫上下都将知道贵妃陪葬的事,还请公公快些安排人去传我的旨意,并派可靠的人守着贵妃,不要让贵妃做出想不开的事儿来。”
“殿下……”
“公公不要劝我了。”赵三思扶着桌子欲站起来,李忠贤见状,赶紧过去扶她,赵三思就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扯着袖子胡乱地抹了抹眼睛,咬牙继续道:“我贪恋贵妃美貌,公公带我从雪松宫来见皇兄的那日,我从承乾宫跑出去后,就躲在了贵妃宫里,偷看了贵妃沐浴更衣,贵妃念及我与皇兄的兄弟情谊,没有揭发我,但我坏了贵妃贞洁是事实,皇兄待我不薄,我不能让一个不贞的妃子给他陪葬。”
李忠贤闭上眼,“那……殿下往后该如何?”
“往后……往后的事,往后再看,护住了贵妃的命才要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归是有办法的。”赵三思背过身去,又轻声补充道:“贵妃最是心思玲珑的人,今日我与你这些话,公公切莫对外人言。”
“老奴省得的。”李忠贤点头应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才领命退下,独留赵三思呆呆地立在殿中。
花容在外面候着,久久不见里头有动静了,心下着急,犹豫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敲了敲门,“殿下……”
花容连着叫了三声,赵三思才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蹲下身来,捡起了地上的诏书,卷成一团,喃喃道:“皇兄,是你先言而无信的。”
说着,就把诏书塞进了自己的怀中,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朝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何事?”
看到人没事,花容暗暗松了一口气,稍许又想起要事来,“方才沈大人过来了,奴婢见您和李公公说事,便让沈大人在外候着,瞧沈大人面色着急,怕是有要事,可要奴婢现在把人请进来?”
赵三思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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