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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宠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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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绪了,这个二皇子还真是个会打洞的老鼠不成?
  “许是已经溜出宫了。”顾夕照顿了顿,又故意道:“你们去看看库房,顺便各自去看看,可是少了值钱的东西没有?”
  宫人都领命退下了,顾夕照仍旧坐在院子里,这天气好,院中有几株晚桃树,御花园中的桃花都卸了,这几株树开得正是绚烂的时候,白日不觉得如何好看,但这月色一笼,好看得紧,顾夕照每年在这花开时候,都爱晚上在这桃树下坐坐。
  不过,今日她显然没心思赏这花了,眼神虽望着这树,但心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一把绢扇,绢扇一伸一展间,粉色的花瓣就像群蝶起舞。
  被花瓣遮了眼,顾夕照才回过神来,看着飘扬的桃花瓣,索性站了起来,身子几个旋转间,手中的绢扇叶跟着旋转伸缩,桃花瓣更是簌簌掉落。
  直到几株桃花快秃了,顾夕照才收了手,看着铺了一地的桃花瓣,心里颇为得意,毕竟这几棵树也是自己摘的,赵瑾要真病入膏肓了,这又大又甜又水灵的晚桃叶不能便宜了那二皇子的小美人。
  “娘娘,他们都说没丢什么东西,只有仙儿说小厨房里,娘娘午间没用完的吃食好似少了一些……”
  “嗯?”顾夕照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了勾,“是吗?”
  “奴婢倒是记不得这么清楚,只是仙儿向来就是个敏感多疑的性子。”
  顾夕照将手中的绢扇递给了她,接过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这都隔了好几个时辰了,倒也不好追究了。”
  蝉儿点了点头,看着满地的桃花瓣,有些心疼,“好端端的,娘娘怎么又拿这桃花树出气,今年怕是吃不着几个桃了。”
  “瞧着它们好看碍眼,手痒便打落了。”
  蝉儿在心底叹了口气,瞧着她额前发丝有些湿了,想起什么似的道:“娘娘今儿可要用牛乳沐浴?裕贵人的家人今儿来看她,给她带了些上好的牛乳,她知晓您最爱牛乳沐浴,特地派人送了一小桶过来。”
  顾夕照看了看掉落了一地的桃花瓣,“这次不用去御花园去采花了,就用这桃花瓣吧。”
  就在侍女伺候顾夕照解了衣,她准备沐浴时,外面的宫门被人敲得噼里啪啦响。
  “蝉儿,外面何事?”
  “娘娘,段侍卫说宫中进了刺客,现在各宫都要搜。”
  说话的功夫,侍卫已经打着火把进来了,顾夕照拿上架子上的衣服,正准备叫蝉儿过来给她重新穿衣服时,她敏感地觉察到了自己屋里有人,她顿了一下,又将衣服挂在了架子上,穿着还未解的小衣迈进了浴桶,朝外面道:“你告诉段侍卫,本宫在沐浴,只要不打搅本宫沐浴了,长乐宫随他们搜。”
  “娘娘体谅,臣只是按令行事,定不会唐突了娘娘的。”
  “如此,便好。”


第5章 
  隔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为首的段侍卫才带着人走了,蝉儿在外面问要不要人进来伺候沐浴,顾夕照靠着浴桶,眯着眼打量着那面屏风后面的纱幔,半晌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不用,本宫想一个人静静,养养神,你们先退下。”
  “是。”
  等到确认外面的人都离开了,顾夕照才抬手从浴桶上面捞了一些桃花瓣,十指灵巧地将花瓣捻成一团,随即朝屏风后的纱幔掷了过去,听到响动,她趴在浴桶边缘,朝纱幔那边娇柔地呵了一声,“还不快出来?”
  纱幔后面久久不见动静,顾夕照又取下了手腕上的玉镯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又吓唬了过去,“再不出来,打在你身上的可不是花瓣了……”说着,手中的玉镯子就掉落在地,清脆的玉碎声响吓得纱幔后面的人影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人影刷地跳了出来,腾地就跪在屏风后,
  “夕贵妃……”
  “啧,原来是二皇子啊?”顾夕照佯装吃了一惊。
  赵三思眼下恨死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了,先是恨自己的没脑子,平素被宫女太监欺负多了,忘了自己的皇子之尊,傻兮兮的被人追着跑了这么久;再是恨自己瞎了眼,好巧不巧地往这长乐宫躲;最后就是眼下了,长乐宫这么多屋子,自己偏偏就躲在了夕贵妃要沐浴的这一间。
  她觉得自己要是个有节气的,早在看到自家皇兄的宠妃解下衣服的时候,就应该一头撞死,不然咬舌自尽也行。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都这么辛辛苦苦地长到了这么大,只要再过几年,就能有吃有喝,自由自在,还能娶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纳几房身段婀娜风骚的小妾,虽然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做些什么,但日日听她们唱个小曲儿,看她们跳点销魂的艳舞儿,那滋味也当是欲仙|欲死的。
  一思及往后这些美好的日子,她就没勇气撞头,也舍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儿。
  “夕……夕贵妃,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的……”
  “二皇子莫不是还想看到些什么?”
  “不不不是。”赵三思一紧张就大舌头了,她微微抬头,想起什么又赶紧低了下去,“我……我不知道这、这是您沐浴的地方,当时那……那宫女,追我追追追得急,我我慌……慌不……”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赵三思挠着头急的只想哭,半天都想不起来那是个词儿了,脑海里倒是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去年被这位贵妃分了一个鸡腿的事儿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这二皇子是水做的吧,可真爱哭,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咧,好在这人还算有点脑子,哭也不敢大声。顾夕照冷漠地听着她憋着气儿似的哑哑地哭了一会,慢腾腾地出声提醒她,“二皇子,臣妾虽然不是你皇兄明媒正娶的,但也算是你名义上的嫂子,偷看嫂子沐浴,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我……呃……我都说了,呃,我不是故意的。”反正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了,赵三思索性破罐子破摔,“今日……今日之事呃……若是传扬出去了,夕贵妃……怕是也讨不到好的……呃……还不如,不如咱们两个都装什么没发生过……呃……你送我出宫了,往后呃,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啧,这是要胁自己?自个倒是小看这小皇子了。
  听着赵三思抽抽噎噎的声音,顾夕照心里并没有被要胁的紧迫感,反而越发地想逗她,“这皇宫大大小小的宫院上百座,这大大小小的屋子更是数不胜数,可二皇子偏偏就往臣妾这长乐宫跑,躲的还偏偏是臣妾沐浴的屋子,难道……不就是想跟臣妾发生点什么?”
  顾夕照的声音一向慵懒,但在赵三思的眼里,眼前的夕贵妃是□□着的,这光是靠遐想,就能带上几分娇媚的骚气,眼下这声音,落入她耳里,无端就多了几分娇嗲情动,莫名让她全身发麻,心跳加速,“贵贵贵妃要要慎言,我没有,没有这个心思,您可千万别瞎说,这话要……”
  “嘘。”不等她话说完,顾夕照突然朝她嘘了一声,吓得赵三思赶紧捂紧了嘴,一时间屋子安静地只听得到她的心跳声。
  安静了一小会,外面响起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轻叩了三下,“娘娘,蝉儿让奴婢来问问您,这水温可还热着,您要不要添水?”
  赵三思听着那宫女的声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紧张巴巴地等着顾夕照的回答。
  “不必,水温尚可。再过一炷香,便可过来替本宫更衣。”
  “是,那奴婢待会过来给您更衣。”
  等到外面又安静下来了,顾夕照伸手掬了捧水浇在了自己手臂上,水确实有些凉了,如今虽是暮春,但入了夜,依旧有些凉。
  那一下一下的脆脆水声在这沉默的氛围里,无端生出些暧昧,赵三思把头埋得低低地,也不敢再哭了,攥着衣袖摆来回扯,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鼓着通红的腮帮子豁出去了一般,“夕贵妃,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是要同生,还是共死,给个痛快话,她又紧张又羞耻地,当真是挠心挠肺地煎熬。
  一炷香的时辰不多,顾夕照也微微正了正神色,“今日之事,二皇子想要臣妾守口如瓶,也不是不可。不过……”
  赵三思闻言,赶紧拍了拍因太过紧张而发烫的脸颊,“贵妃今日的大恩大德,我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必会重谢的。”
  “二皇子今日若同臣妾说实话,告诉臣妾今日为何会对花容为你更衣之事反应如此过激,那今日之事,臣妾非但不会泄露半个字,你如今闹得整个皇宫一片鸡飞狗跳之事,臣妾还会帮你到皇上那边圆过去……”
  实话……难道让她告诉眼前这位夕贵妃,她其实也是个女儿身?况且就算她愿意说这实话,这夕贵妃也未必信啊,难不成还让她脱了衣服跳进这浴桶,让这贵妃好好观摩一下她的女儿身?
  赵三思脑子来回转,又隔着屏风往浴桶的边上看了一眼,一咬牙,决定撒个谎先逃过眼下这一劫再说,“贵妃当真要听?”
  顾夕照好整以暇,“当真要听。”
  赵三思咬了咬唇瓣,“实不相瞒,我是因为有病。”
  “什么病?”顾夕照微微一愣,打定主意要追根究底了,见她踟蹰不愿开口,她又补充了一句,“臣妾是诚心想替二皇子解围的,二皇子若是不信任臣妾,那待会臣妾也只能在侍女过来时大喊‘非礼’以求自保了。”
  特别怕死的赵三思闻言,也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了,只得小声说得更直白一些,“我……那里长得不太好,怕吓着伺候我的人了,所以这才怕别人……”
  那里?哪里?
  顾夕照茫然地眨了下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脸倏地就红了——呸,要不是这个小皇子畏畏缩缩的小老鼠似的,她保不齐以为这是个故意在反调戏她的登徒子。
  沉默了小会,顾夕照才故作平静地用长辈的口吻,心平气和地劝诫道:“您乃身份尊贵的皇子,别说那……只是长得丑了些,就算没长,谅那些奴才也不敢笑话你。再者,太医院还有这么多名医,明儿臣妾就……”
  “夕贵妃,这事儿您千万别张扬。”撒谎一时爽,她竟然忘了还有太医这一茬,到时一脱裤子检查,她今儿这些惊吓不是白受了?赵三思觉得自己今儿千不该万不该听了那老太监的一句话,去蹭一顿好吃的,瞧瞧她这一天过得都叫什么日子?
  顾夕照正觉得自己越说越有长辈风范,哪知冷不丁被打断了,又只得重新摆出长辈的样子,“二皇子,讳疾忌医是不对的。再者,你皇兄如今重视你,往后这宫人环绕伺候的日子,你不习惯也得习惯的。”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赵三思觉得眼前这夕贵妃的话当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夕贵妃……”
  “嗯?”顾夕照懒洋洋地抬眸,顿时吓得赶紧又往浴桶里滑了滑,“二……二皇子,您这是做什么?”
  赵三思吸了吸鼻子,就在刚刚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觉得这位夕贵妃是个好人,最主要的是在这后宫权势大,她皇兄也宠她,这棵大树应当靠起来也比较稳妥,于是,她壮着胆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别走别解自己的腰带……
  “二二皇子,您再不停下,我……当真叫人了……”
  “别别别,我不过来了……”看到吓得花容失色的夕贵妃,赵三思赶紧顿在原地,“贵妃,您别怕,我没有其他意思……”
  “登徒子,眼睛往哪看……”
  赵三思又赶紧把头转了过去,情急之下,索性就实话实说了,“我也是女子。”
  空气凝固了片刻,顾夕照才一脸不可置信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也是女子。”赵三思一鼓作气地腰带解了,拉开衣服就给她看里面缠的裹布,大约是豁了出去,说话也不结巴了,“当年,我母妃一时想不开,以为父皇子嗣不盛,若是生下个皇子,会得宠些,哪知我父皇依旧冷落她,而我却不得不以一个皇子活到了这般大。从前贴身照顾伺候我的都是嬷嬷,如今嬷嬷和母妃都死了,偌大的皇宫,都没人能替我遮掩了,我哪里敢让宫人伺候我沐浴更衣……”
  顾夕照愣愣地看着她那被白布裹着的胸脯,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此刻十分后悔方才的多嘴,眼下这个小皇子把这样的惊天大秘密分享给了她,当真是……要命。
  赵三思说完了惊天大秘密,也是紧张地不行,不错眼地盯着顾夕照,然而不等人表态,讨人厌的宫女又过来了,她赶紧扯好了衣服,慌慌张张地又往屏风后面跑去了。
  “娘娘,可要更衣了。”
  顾夕照这会的心神还停留在方才的那白布裹着的胸脯上,宫女又问了一遍才回过神来,“进来吧。”
  得了她的准话,四个宫女端着东西鱼贯而入,蝉儿走在前头,扶着她从浴桶起身时,看到她身上还穿着贴身衣服,不由纳闷了,“娘娘今儿沐浴怎么没解了小衣?”
  “嗯?”顾夕照低头瞧了一眼,扫了屏风后那纱幔一眼,敷衍道:“大约是进来匆忙,一泡在里面甚是舒服,一时也就忘了。”
  蝉儿倒也没有多想,低头帮她将肚兜解了,将身后宫女端着的精油抹在了手上,然后手法熟稔地顺着顾夕照的背部按搓了下去。
  一套手法没按完,顾夕照抬手摆了摆,“蝉儿,今日本宫乏得紧,算了,伺候本宫穿衣。”
  “是。”蝉儿愣了一下,见她面色不耐,也不多问,净了手,就扶着人出了浴桶,一人帮着擦身,一人端着衣服,蝉儿就拿着衣服一件件往她身上穿。
  打小就只有嬷嬷伺候过自己沐浴的赵三思躲在纱幔后,隐隐约约中看着这么多宫女伺候顾夕照更衣,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偷窥了这位夕贵妃沐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穿好衣服后,顾夕照不让宫人收拾这屋子了,“这浴桶中的水明儿再倒,拿去给院中的几颗桃花树浇水,别白捡了人家的桃花儿。今儿大家都早些去歇着吧。”
  “是。”
  “对了,蝉儿,段侍卫走时,可有宫人多嘴说咱们宫中今日进贼了?”
  “没有。娘娘请放心,奴婢已经敲打过他们了。”
  “那便好。”


第6章 
  是夜,月上中空,正是安睡入梦时分,整座皇宫裹在清凉的月色下,静谧而安详。
  赵三思抱紧自己的双臂搓了搓,断了一小截的衣服遮不住手腕了,这夜凉如水的,冷得她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她侧耳细细听了半晌,确定外头安静如鸡了,这才踮起脚,蹑手蹑脚地从纱幔后面走了出来。
  屋子正中央摆的就是顾夕照刚刚沐浴的大浴桶,里面的水早已凉透了,借着缝隙里溜进来的月光,隐约能看到浮了一层桃花瓣的缝隙是乳白色的。
  赵三思站在浴桶边沿,忍不住朝里面伸了一个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划拉了一下,桃花瓣被拨开,那乳白色的水色更加清晰了些。“咕噜”一声,她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她赶紧缩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然而,眼睛还是黏在了那水面上——好渴啊,她长这么大,还没尝过牛乳的味道,她做梦都想尝尝她那个经常欺负她的皇姐说的这牛乳的味道,可惜她光顾了御膳房这么多次,除了前年生辰那日在御膳房见到了这东西,往后便没见过了。
  越看越渴,赵三思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到底还是没忍住,将自己那还湿答答的手指头放进了嘴里。兑了水的牛乳本就稀了,又加了桃花瓣和各色香料,除了一股子香味,赵三思品了半日,也没尝出是什么味道。
  她有些失望,又往那水面上瞧了一眼,不知怎的,脑海里忽地就跳出了顾夕照坐在里面的模样来,她被自己吓了一跳,似乎这才才意识到这是洗澡水,她皇兄的宠妃的……
  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偷偷尝夕贵妃的洗澡水,不只她皇兄误会,怕是夕贵妃也要怀疑她是觊觎她了。
  赵三思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又赶紧对着对面呸了几口,扯着本就短的袖子反复擦了擦嘴唇。
  她只是太渴了……才会这么鬼使神差的。对,就是太渴了。绝不是因为觊觎夕贵人的美好胴体。
  赵三思这么自我安慰着,又赶紧晃了晃脑袋,企图甩掉那盘踞在自己脑海里的那个香|艳夕贵妃,但一颗心还是跳得杂乱无章的,脸也不知何时红到了脖子根,虽然没人看见,但她还是觉得整个人都羞耻地快要烧起来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赵三思才抚着胸口平静下来,也不敢再站到这浴桶边缘,依旧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方向挪。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门就从外面打开了,这太猝不及防了,赵三思脑子当即一片空白,只能僵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门口。
  “是我。”顾夕照觉得自己是个十分怜香惜玉的人,比如说眼下,自打知晓这个可怜巴巴的二皇子是个小女娃,她待人可就十分温柔体贴了,“二皇子不要怕。”
  听到声音了,赵三思才回过神来,仔细将人打量了一遍,这才确信眼前一身夜行衣打扮的人是那位夕贵妃,一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到了实处,“夕贵妃……”
  “嘘。”顾夕照进屋,又轻声将门合上了,朝她走近了几步,才低声道:“方才宫女来得急,我来不及同你细说,你也算个有脑子的,知晓就躲在这一处不乱跑,不然我还得满宫去寻你。”
  回过神来后的赵三思又有些做贼心虚了,也不敢抬头去看人,低头小声问道:“贵妃眼下是来送我出宫的吗?”
  “不将你这个小祸害送出去,本宫只怕也会引火烧身。”顾夕照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用帕子包裹的几块糕点朝她递了过去,“你今儿这一跑,你皇兄可急了,这一天都找不着你人,现在直接让侍卫以搜寻刺客的名义在整个皇宫搜了。”
  赵三思看着眼前那糕点,鼻头莫名有些发酸,自打母妃和嬷嬷死了,她许久都没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好了,再想到眼下给人添的麻烦,她就越发过意不去。
  “嗯?不喜欢这糕点吗?”顾夕照见她久久没接自己手中的糕点,又朝她伸过去了一点,“屋子里没有什么其他吃食,只有桌子上有几块糕点,我怕你晚上没吃东西,饿着了,这些东西好歹也能填填肚子。”
  赵三思摇了摇头,眼前这精致的糕点,她哪里会不喜欢,“不是不喜欢,是觉得贵妃对我太好了,我……我十分过意不去……”
  “白日不是还告诉过你,臣妾是个貌美心善,济世为怀的人么?”顾夕照戏谑道,见她眼泪又吧嗒掉了起来,瞬间失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哭了……”
  赵三思却突然一把就抱住了她,如今反正贵妃也知道她是个姑娘家了,虽然贵妃也只算得她皇兄的小妾,但也算是半个嫂子的,都说长嫂如母,果然不假,昔年这么体贴照顾自己的,也就那个不靠谱的母妃了。
  “贵妃就同我母妃一样,往后我都会好好孝敬你的……”
  顾夕照:“……”要不是看这个死爹死娘的小皇子太可怜,她真想一脚将人踹回雪松宫。
  哎,谁叫这是个小公主了,还是个缺爱的小公主。要是个小皇子,哭哒哒就惹人讨厌,但若是个小公主,这哭哒哒的模样就有几分惹人怜了。
  最终,顾夕照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僵硬地安抚了两句,“行了行了,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
  “我……我也不总是这么爱哭的。”就这一日,她就在这人面前哭了两回了,赵三思生怕她嫌弃自己,赶紧擦了擦眼泪,解释道,“平日我都十分坚强,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贵妃面前,就是忍不住。”
  “嘁,咱们才见过几回?我就见你哭过三回了。”顾夕照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赵三思无言以对,“那……那我往后定不会当着贵妃的面哭了……”
  顾夕照没搭腔,捻起一块糕点往她嘴里塞了塞,堵住了她多话的嘴,“别说这些没用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把你送出我这长乐宫了。”
  赵三思接住那糕点,偷偷去看了她一眼,见她朝自己看过来,又赶紧别过脸,点了点头,“我会尽量不给贵妃添麻烦的。”
  塞了一嘴糕点,说起话来就十分含糊,顾夕照没听清,但也猜出了个大意,又走到门口,往外瞧了一眼,那双总是慵懒勾人的柳叶眼难得认真,“你怕不怕?今晚你以往住的雪松宫怕是回不去了,找不到你人,你皇兄定是让人守在那里的,待会出了宫,我悄悄带你去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躲一躲,不出意外的话,到了明日,侍卫很快便会找到你的。”
  赵三思有些怕,但又怕给人添麻烦了,使劲将糕点吞了下去,“我不怕的。”
  顾夕照睨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压了下去,她与这个小皇子无亲无故的,她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遂转念道:“那你赶快吃完这糕点,我就送你过去。对了,明儿若是你皇兄问起你为何跑,你怎么说?”
  赵三思愣住了,到了皇兄面前,她定是不敢实话实说的。
  “那你记住我的话……”顾夕照就知道这个傻兮兮的小皇子想不出什么妙计来,不然也不会冲动地被宫女给吓跑了。“你皇兄若是问起,你就说平素从来没有人这般伺候你沐浴更衣,你不习惯……他若还要问得仔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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