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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宠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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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照认真听着他的分析,直到段斐停了一会; 她才点了点下巴,“这些我也有一一考量过。流言确实是锦绣殿的宫女放出来的; 但如今人一死,短时间内,咱们也无从查起……”
“那夫人的意思是……”
“不急。”顾夕照缓缓抬眸,声音平静无波,“虽然不知何人在推波助澜,但眼下这局势,对咱们有利无害。明韶公主禁足在锦绣殿,昨日这些事闹到朝堂上,可就有很多借题发挥的地方了。等着吧,明韶公主他们很快就要自乱阵脚了。”
“是。”段斐应了一声,顾夕照的话总是让他莫名信服,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散了,“臣这些日子定会盯紧了锦绣殿。”
顾夕照微微颔首,“明韶公主野心勃勃,咱们是心知肚明,如今最关键的是,查出他们隐藏在朝中的同党才要紧。若只是区区一个姜家,不足为惧。”
她如此大费周章地演这么一出大戏,目的就是在此。
明韶公主生了异心,是万万不能让她带着小淮安王再回淮安去的。
听她如是说,段斐神色又绷紧了,“姜家行事谨慎,臣也不敢打草惊蛇,但始终查不到有用的消息,姜鸣那边也没有动静。”
顾夕照衣袖下的手指曲起,无意识地在茶几上扣了扣,状似思忖,少顷,神色才松了松,“这些余党能这么多年贼心不死,反而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了朝廷为官,其心思缜密自不必说说,咱们查不出什么,倒也不奇怪。段侍卫切不可急功近利。”
“是。”段斐依旧垂手而立,恭敬地应道,“丞相也同臣说过这话,臣定会谨慎小心的。”
“段侍卫做事,我放心的。”
顾夕照笑了一下,很快又敛了笑。
明韶公主身边有人暗中帮衬,香包的事,她虽笃定人就是明韶公主,但短时间内也拿不到确凿的证据,此回流言之事,若是这些余党暗中和林家沆瀣一气,弃毓太妃保小淮安王,把所有的罪名都不动声色地推到毓太妃身上,到头来,他们也拿明韶公主没有办法。
若想让他们没有反转的可能,还需加把火,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是夜,锦绣殿。
明韶公主看着不请自来的林宛晴,自是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林宛晴神色怯弱又无助,“我知晓公主眼下定是恨极了我,怪我昨日在皇上面前说得那番话害了你……”
“你也知晓是在害我?”明韶公主当即抬手打了她一巴掌,“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姐姐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亏本宫当日还高看你两眼,以后你有些用。”
明韶公主这一巴掌用了些力,林宛晴的小脸当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但她并没有因此躲开,反而又朝明韶公主爬了过去,“公主若是打我能解气,您多打几巴掌就是,今日我特地讨了恩典来见公主,就是来同公主解释的。”
明韶公主手扬到半空,见她当真不躲不避,仰着一张可怜巴巴的脸看着自己,她又狠不下心了,一脚将她踹开了些,“本宫不想听你这个白眼狼的话。”
“公主,我不是,我没有。那日当着皇上的面,我实话实说,一是害怕,二来也是为您和姐姐着想。顾夫人灌我枇杷露是事实,枇杷露有利于润嗓子也是事实,我若是顺着您和姐姐的意思认了,咱们便是真的污蔑顾夫人了。依皇上对顾夫人的看重,咱们到头来怕都要栽进去。”
林宛晴边说边注意着明韶公主的神色,说罢,停了片刻,又跪着挪到了她的腿边,压低声音抽泣道:“公主往日待我的好,宛晴都放在心上的……宛晴势单力薄,不能帮公主解如今困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明韶公主端着下巴睨她,冷呵了一声,“少同本宫来这假惺惺的。”
林宛晴忙摇了摇头,“公主,宛晴是真心实意想帮公主的……”
“滚出去……”
“公主,您知晓我姐姐的性子。”
明韶公主面色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宛晴抹了抹眼泪,面色似有挣扎,最后才左右看了看,见殿中无外人,才低垂着头小声道:“昨日面圣之事,姐姐也知晓了,她怪您为了自保,把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她以为是公主想把顾夫人滑胎之事都推到她身上,她……说……”
“说什么?”
“她说公主若是无情,休怪她无义。”林宛晴快速说完了,又赶紧安慰道:“公主,姐姐她素来沉不住气,但这事,她肯定也是在气头上才这么说的,我也会好生安抚姐姐……”
明韶公主闻言,哪里受得住,撒气似地把林宛晴给推开了,“好她个林宛毓,本宫为了救她一命,废寝忘食给她想办法,如今更是把自己都搭了进去。她非但不感激,如今居然还要胁起本宫来……”
“不不不,姐姐定不是威胁公主。”林宛晴这才像说错话似的,又赶紧凑过去求情,“公主,姐姐与您感情深厚,她也是着急,这才这般说的……”
“你们姐妹一丘之貉。”明韶公主厉声打断了她,“滚,你现在就给本宫滚,滚回去告诉你姐,她要是想大家都玩完,便宜了那顾夫人,她只管折腾。”
林宛晴面上惊惧,像是被她吓住了似的,只顾抹着眼泪,欲言又止地出了锦绣殿。
回到颐华宫后,仍旧是泪眼汪汪的,看到毓太妃了,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姐姐……”
她这模样表现地太委屈兮兮了,毓太妃粗鲁地拿开了她的手,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凶巴巴的语气里也不免多了几丝不忍,“没用的东西,如何被人打成这模样?”
“公主打的。”林宛晴一把抱住她,凑在她耳边,低声哽咽着:“公主说都是咱们姐妹害了她,她如今自顾不暇,让咱们自求多福。姐姐,都怪我,你都是因为我……”
说起这事,毓太妃就来气,推开她,抬手就给了她一个毛栗子,“自然都是因为你,惹事精……”
林宛晴又是低着头嘤嘤哭起来,“公主这一闹,非但没帮着姐姐,反而让事态愈演愈烈了,姐姐,你怎么办呀……”
毓太妃面色阴沉,“她若是敢事到临头,把这些事都推到本宫头上,做梦。顾夫人虽然是本宫推的,但那香包的事,哼……”
林宛晴唇角快速一勾,很快又是那副委屈惊恐的模样,“姐姐,不如我再去求求皇上,恳请见见父亲……”
“父亲……”毓太妃呢喃了一声,神色慢慢颓然下来,“父亲眼下怕是恨死本宫了,巴不得和本宫断绝父女关系以示清白……”
林宛晴心中冷笑,她姐姐这会倒是看得明白了。
当然,她面上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不会的,姐姐,父亲定不是这种人。”
毓太妃垂眸看着她,细看之下,才知这个一直被她嫌弃的妹妹竟然和自己是有几分相像的。
这个妹妹比她小了七岁,当年父亲带着那个美艳的柳姨娘到府中来时,这个妹妹小的跟只兔子似的,脸上红彤彤的,还时常起皮,看起来又脏又丑。
那时,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更多的是好奇。直到父亲来母亲院里的次数越发少了,母亲日日对着她说,是碧柳院的那对小贱货把父亲勾走了,她才开始讨厌那个美艳的柳姨娘,也讨厌这个越发白白嫩嫩的妹妹。
柳姨娘死的那日,刚诊出三个月的身孕,她亲眼看到她母亲带着府中的嬷嬷端着汤药,拿着白绫去了碧柳院,她父亲也在,和她母亲一样,冷眼看着那嬷嬷先给柳姨娘灌了汤药,又当场把人勒死了。
那个时候,这个妹妹多大?
好像还只有三四岁的模样,刚会看到她,在笑的温柔的柳姨娘的吩咐下,朝她蹒跚走过来,扯着她的裙摆叫一声,“姐……姐。”
那么小的小孩子,对生死根本就不懂,只是到了晚上,哭着要姨娘,断断续续哭了两天也不见好,她母亲没了耐心,对着她粉嫩嫩的屁股上就拍了两板,“你这遭瘟的小娼妇,你要哭也哭死算了……”
这么恶毒的话,她依旧听不懂,只是因为被打疼了,哭得更加厉害了,哽咽着:“姨……姨娘,我要姨娘……”后来,不知怎地,这个小妹妹看到愣在一旁的她了,哭声一停,朝她伸出手,抽噎着,“姐……姐姐……抱……”
母亲把她养在自己膝下,对外称这是嫡女,要她把她当亲妹妹对待,可私下里告诉她,这是个贱人生的小娼妇,将来也是娼妇的命,不能真把人当妹妹。
是这个妹妹的到来,让她看清楚了母亲父亲以及这个看似温馨的林家的虚伪,她是恨她。
可人心哪能都是石头,到底也有柔软的一处,她偶尔看到这个像条跟屁虫一样的妹妹甜甜叫她一声姐姐时,她也会笑,控制不住的,虽然很快就被她收起来了,但她知道,她心底那刹那的一软。
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此刻,她才把人打量仔细了,那微微相似的五官让她恶毒了这么多年的心生出了柔软的善意,毓太妃忍不住摸了摸她被打的脸颊,“在京城这些世家里,咱们这些女子,都是他们谋权的棋子。我一样,你也一样。我的性命,哪有那些虚妄的权力值钱?”
她突然的温柔,让林宛晴久久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不由后退了几步,压下心底的惶惶不安,试探道:“姐姐?”
“是啊,顾夫人说得没错,我斗不过她,你也斗不过她,是我不甘心,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毓太妃别过脸,像似突然幡然醒悟了过来似的,“这深宫的女人,其实都是可怜人。纵使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又如何。后宫佳丽三千,费尽心机讨好了那君王,依旧是独守空房。”
在林宛晴的印象里,这个姐姐从没有这么同她贴心过,让她有些茫然又无所适从,“我……我不懂姐姐的意思。”
毓太妃笑了一下,她其实是个好看的女人,只是这深宫呆久了,生了妒,积了怨,久了,模样也跟着苦了,这会心一笑,倒又有了几分往日的风情,“从前姐姐没有教过你什么道理,如今教教你,这深宫啊,能别来就别来……”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罢了,婚姻大事,你如何能做主。”
林宛晴突然不知作何反应了,她恨了这么多年的人,恨得这么干脆利落,就是因为知晓他们不是真心待她好。
然而,如今……
“姐姐,你不要这样,你突然这样,让我害怕,我宁愿你从前那样待我……”
毓太妃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是怕自己是因为“人之将死”生出的善意,反倒更慈和了几分,“从前是姐姐现在那些恨与怨的泥淖里,想不开,今日却突然想明白了。姐姐从前待你万般不好,如今却只有你愿意陪在身侧,是姐姐不好……”
不等她说完,林宛晴突然就转身跑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捂着心口,眼泪突然如同泉涌。
这一回是真的。
——是姐姐不好……
那从前算什么?
那她的报复算什么?
林宛晴从没有哪一刻像眼下这般,觉得无力又……荒唐。
第106章
对于后宫传出的流言; 赵三思虽然把明韶公主禁足于锦绣殿,但并没有让人去把流言禁了; 反而让李忠贤继续暗中去推波助澜一番。
如今; 后宫管事的明韶公主和位份最高的毓太妃都因为长乐宫顾夫人滑胎之事禁足在各自宫中; 后宫这些后妃眼下一个个都谨言慎行。
然而; 越是如此; 嘴碎的宫人越爱传闲话; 在赵三思的有意引导下; 流言的刀口又都对上了顾夕照; 这些宫人对顾夕照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个个都由原来顾夫人被毓太妃推搡着滑了龙胎的同情转变成了对其仗势欺人的忿忿不平。
眼看,不利于顾夕照的流言愈演愈烈。
赵三思这个小皇帝不急,李忠贤这个老太监却急了。
“皇上,您这一出; 老奴就不懂了……如今宫中这些流言; 老奴都听不下去了; 照此下去,顾夫人的名声怕是……”
“太傅说了; 练习书法; 也讲究心境。”李忠贤同人说这个话时,赵三思正沉着性子在练习大字,闻言; 手中落笔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才继续握着手中的狼毫,描未完成的大字。
李忠贤瞧着她这副不急不躁的性子,也只能暗自跳了跳脚,安静地杵在一旁候着。
赵三思似乎丝毫不受他方才话的影响,提着笔稳稳当当地描字。
约莫一炷香过后,她才放下手中的笔,拿着刚刚描好的大字吹了吹墨,随即放在书案上,用素尺压住,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同李忠贤道:“说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李忠贤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躬身道:“奴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示?”
“方才你同朕说什么来着?”赵三思又盯着自己写得字看了看,比起从前画符一样的字迹,如今她的字进步不少了,越发干净工整的版面,还有点赏心悦目咧,不知道今儿拿给贵妃看,能不能得贵妃一个亲亲奖励……
李忠贤小心地打量着赵三思的神色,见她眉眼舒展,心情看似不错,又上前了两步,小声道:“奴才方才的意思是,如今宫中这些流言越发难听了,皇上再不管管,怕是对顾夫人十分不利的,您明知是顾夫人受了委屈……”
赵三思又重新放下字帖,眉头一蹙,就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那些宫人背地里说了什么?”
李忠贤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又快速道:“说顾夫人仗着皇上恩宠,为所欲为,竟敢对皇上看上的女子动用私刑……”
赵三思笑了一下,“朕给顾夫人恩宠,不就是让她为所欲为的么?”
她的笑意未达眼底,李忠贤也摸不准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了,反正对于眼前这个小皇帝的圣意,他也不太敢揣摩,当然,主要也是因为,他揣摩不准,尤其是在对那位顾夫人的事上。
沉吟了片刻,李忠贤才跟着扯出一抹笑,小心翼翼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这样的话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对顾夫人的名声有些不大好……”
“有何不好的?”赵三思说着,脸说冷就冷,“只管让他们传去,朕倒是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整顿后宫,看看到底是哪些不中用的奴才对贵妃不忠。”
李忠贤:“……皇上的意思?”
赵三思睨了他一眼,“母妃曾经说去,去腐才能生肌。要想让这些后妃和宫人以后对贵妃毕恭毕敬,就要给他们来次大教训,吃里扒外的奴才,不要也罢。”
小皇帝突然说得这么深奥有内涵,李忠贤倒是听不懂了,“奴才愚钝,仍是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赵三思垂眸,“先前朕要封贵妃为后,百官反对,后来是因为贵妃有了皇嗣才慢慢闭了嘴。如今,贵妃滑了胎,怕是又会有朝臣借机生事。与其朕小心翼翼地同他们去周旋讨好,还不如等着他们扯破了说。除夕夜那晚事情的始末究竟是怎样的,朕心中有数,但不让你去止了后宫流言,一是朕若勉力打压,反而让人以为朕是是皇威压人。二是就是为了让他们越闹越大,等到朝臣收了消息,定是要来同朕说贵妃的不是了……”
她话虽没说完,但李忠贤却懂了她的意思了。
去腐生肌。
堵不如疏,要想让顾夫人清清白白地全身而退,就先要让人置于风尖浪口,等到朝臣主动提起时,小皇帝再把那晚事情的始末置于众人面前,让“倒打一耙”的朝臣理亏,无言以对。
即使看了小皇帝这么多骚操作了,李忠贤仍旧觉得有些惊诧。
这个看似娇怂的小皇帝,在对待那位顾夫人的事上,果然从来都没让人失望过。
“是奴才愚钝,未能想通其中关节。”李忠贤恭敬地躬身道。
“公公也是聪明人,只是不曾想罢了。”赵三思谦虚道,须臾神色又耷拉了几分,“只是近来几天让贵妃受委屈了……公公,你把那些暗中嚼舌根的人都给朕记仔细了,等到时机成熟了,朕一并把他们请算了。贵妃这么好的人,在宫中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不了解贵妃的为人,可见都不是待贵妃真心的人。”
李忠贤一噎,这后宫大大小小的宫苑这么多,宫人来来去去的,多的是没见过这位顾夫人的,再说了,宫人各侍其主,哪能都忠心于一人?
不过,这个实话,李忠贤是不大敢说的。
对于那位顾夫人的事,小皇帝是明君,但昏庸起来,谁也挡不住。
与此同时,殿外。
顾夕照带着端着一盅热汤的蝉儿和珠儿久久站在门口,她是个练武之人,耳力素来比一般人要好,站在门口,小傻子那些话就字字清晰地传进了她耳里。
即使小傻子带给她的感动已经很多很多了,但眼下听到小傻子这些费尽心机的城府之言,她仍是觉得心中酸涩难耐。
何德何能?
她能得此心意。
“夫……”
顾夕照抬手示意蝉儿不要出声,又转头往殿中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了台阶,轻声道:“走吧。”
蝉儿不解其意,愣了片刻才赶紧跟上,走了几步,碰上了巡逻过来的侍卫卫城,躲闪不及,就势同顾夕照见礼。
顾夕照微微颔首,想起什么似的,又朝卫城道:“对了,不要同皇上说,我来过了。”
卫城也没急着应声,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微臣不会主动说,但皇上若要问起……”
顾夕照闻言,不禁挑眉看了他一眼,“皇上若要问起,卫侍卫难不成要实话实说?”
卫城垂头,“还望顾夫人谅解。”
默认的意思不言而喻。
“卫侍卫对皇上可当真是忠心耿耿。”顾夕照语带玩味,“对了,听说卫侍卫与姜侍郎家的几位公子都有些交情,可是当真的?”
卫城神色微微紧绷,“倒也算不上交情甚笃,平素倒会一起喝酒。”
顾夕照下巴点了点,“哦。”
卫城听着她这意味深长的话,斟酌道:“不知夫人突然问微臣此事,可是为何?”
顾夕照神情似笑非笑,“就是好奇罢了,前些日子同花容她们打趣时,我闲来无事,同花容说,将来她们若是不想出宫,我同皇上要个恩典,给她们做主了亲事,问她们可有中意的人选时,我说那姜侍郎家的二公子不错,前途无量……谁知花容这丫头倒说了卫侍卫的好。”
卫城神色微僵,脸色不知何时也染上了不自在的色泽,“是……是吗?”
“可不是吗?”顾夕照又打量着他,“从前我倒没这般仔细注意过卫侍卫,今日一瞧,果然是一表人才的。”
“夫人谬赞了。”
“不过,我倒觉得那姜二公子也不错,毕竟从前先帝在时,也夸这姜二公子几分好的。”顾夕照边说边注意着他的神色,末了,又突然话锋一转,“对了,说起来,我还有一事好奇,姜侍郎家也就这位二公子,怎么就称为二公子?”
卫城低垂着头,踟蹰了片刻,才如实道:“姜二公子与大公子曾是一对双生子,但后来大公子没了,这才……”
顾夕照点了点头,“这样啊。”
“是。”
顾夕照垂眸顿了片刻,又去看他,“你与这姜二公子既然有些交情,便多注意几分,花容是个好姑娘,伺候皇上用心,这亲事我不能害了她的。卫侍卫,你说呢?”
“微臣定会多留意几分的。”卫城应道,稍许,又看了顾夕照一眼,“夫人说得没错,花容姑娘是个好姑娘……”
顾夕照状似无意接了话,“那卫侍卫可要好生瞧仔细了,花容往后的幸福,可是靠你了。”
说罢,也不和卫城多说了,转身走了。
卫城目送着人走远了之后,又在原地顿了许久。
离开了御书房,蝉儿才同顾夕照道:“夫人今儿怎么好端端地和卫侍卫说这个话来?”
“听说当媒婆能结善缘,我多结些善缘……”
那样,也许就能和小傻子有个善果了。
“先帝夸的没错,夫人当真是个貌美心善之人。”蝉儿闻言,笑兮兮地附和了一句,也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又耷拉下来,“也不知皇上如何想的,这些日子宫中那些嘴碎的宫人,把夫人都编排地不成样了,皇上也不让人制止……”
“大胆。”顾夕照厉声打断了她,“不要命了不成,皇上也是你能妄议的?”
“奴婢知错了。”蝉儿赶紧认错,又有些委屈,“奴婢也只是替夫人委屈着急。”
“我委屈什么?”
小傻子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又为她费尽心机。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旁人不懂没关系,她懂就行了。
“我一点都不委屈。往后再说皇上半个字的不是,休怪我不念主仆情意,可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
第107章
诚如赵三思所料; 随着后宫不利于顾夕照的流言越传越烈,朝堂上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初十那日的早朝; 专爱出风头的那位太常寺卿周大人无事上奏后; 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顾夕照的事提了上来。
“皇上; 微臣听闻; 关于毓太妃推倒顾夫人; 致其滑胎一事还另有隐情……”
“哦?”赵三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也终于明白了要留些没事就爱触帝王霉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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