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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宠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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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习惯了的朝臣眼观鼻鼻观心,不习惯的朝臣暗中鼻孔朝天,嗤之以鼻。
说起来,蔡隽闲得无聊,偷偷把朝臣的反应看在眼里,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凡是坦然受之的那些朝臣基本上都是自己与夫人关系举案齐眉,家宅安宁的。而那些鼻孔朝天的,多是家宅不宁,三日一外扬丑闻的人。
有了这个发现,也想对小皇帝嗤之以鼻一下的蔡隽,决定学会平静受之。毕竟他蔡家家宅安宁着了。
至于这些朝臣的心思,赵三思是不会去琢磨的。和自家贵妃和好后,她一扫前几日阴阳怪气的性子,也能静下心处理被她挤压在一旁的折子了,下午也乐意继续跟着太傅学习。
另一边,诚如昌平侯所说,服了解药的毓太妃在午间就醒了过来。
听闻此讯,赵三思彻底松气的同时,对活人的厌恶又隐隐升腾了起来,又听闻人刚醒,需要静养,索性也不去看了,派李忠贤送了些补品过去敷衍地表示了一下她对她那短命皇兄后妃的关照之情。
毓太妃作为能扳倒明韶公主等人的重要人,赵三思不甚在意,顾夕照倒是有几分在意的,只是听闻人是她父亲昌平侯救的,她想不出她父亲这么做的用意,无端又生出一股烦躁不安来。
不过,她并不觉得他们甚少交流的父女能有心心相交的亲近时刻,随疑惑好奇,但她也并不打算问。且昌平侯这一招也算无形中同毓太妃示好,对拉拢人来说,也算一桩好事。
翌日,顾夕照就亲自端了些补品带着人去了颐华宫一趟。
毓太妃的毒虽解了,但面色仍旧是病歪歪的惨白色,斜斜倚着软枕坐在床上,听闻顾夕照过来了,没拒之门外,但一见到人了,还是同以往一样,话语间依旧是与人针锋相对:“呵,还真是稀客,你我前后脚入宫,同为先帝后妃,我没少去你的长乐宫,但顾夫人却是不屑来我这颐华宫,今日可是来看笑话的?”
不知是因为人太虚弱了的原因,还是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看明白了许多事,话虽一如既往的难听,但不再端着高高在上的模样,言谈间也不再用敬语,说的话自然比从前讨喜了许多。
顾夕照瞧了她一眼,也没同她计较,反而笑了笑,“若是要看你笑话,我父亲救你时,我就该拦着。”
毓太妃也跟着轻声笑了一下,朝她看过去,一双丹凤眼失了神,没有以往的好看了,“我害你失了孩子,你定是恨死我了,定然是留我一命,往后好生搓磨我,毕竟这深宫寂寞,人要想活出生气来,总要找些乐子才行。”
顾夕照挑了挑眉,对能说出这番话的毓太妃高看了几眼,在她以往的印象里,这位毓太妃美则美矣,脑子却是不大好的。“毓太妃还是同以往一样,善以己之心,揣度他人。”
“呵呵……”毓太妃捂着唇咳了一声,“难道夫人不恨我?”
“恨?”顾夕照自顾自地在屋子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不曾在乎,何必生恨?当日你推我之事,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我如何都没料到居然有心人早就起了加害之心,这才害得我的皇儿保不住。”
顾夕照说着,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早已扁平的肚子,眼神锐利地看着毓太妃,“我知毓太妃素来就不是愚钝之人,与早已暗中做了手脚,那日也不会这般沉不住气。可见,你是无心,但有人有意。如今你飞来横祸,想必对此事怕也是知情些的,这才在此事闹得愈演愈烈之时,要被人……”
“我倒不曾想,素来瞧不上我的顾夫人居然会如此高看我。”毓太妃截了她的话,垂眸想了片刻,又看向顾夕照,“怪不得先帝在时,顾夫人能盛宠不衰,如今皇上对你也是不顾世俗,硬是要立你为后。顾夫人,当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
顾夕照莞尔,“毓太妃如此夸我,可见我这猜测是不假的。”
毓太妃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才看向了顾夕照,“他日……若是我妹妹不得不囚在这深宫中,还望夫人能照拂几分……”
顾夕照脸上笑意淡了些,“毓太妃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
“子是传宗接代郎,女是随时可弃棋子。我作为嫡出的大小姐,命都不由我,宛晴更加了。”毓太妃挣扎着起身,要朝顾夕照而来。
如今屋中的宫人都没有,顾夕照赶紧起身拦住了她,“毓太妃这……”
“我认输了。顾夕照,我认输了。我斗不过你,不与你为敌。我知晓曾经的你都不屑于与我为伍,如今更加,我也不奢望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们还能当朋友。我只是希望,夫人能相信我的诚心。“
顾夕照重新扶着她靠在了软枕上,“毓太妃这是大彻大悟了?”
毓太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算吧。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同你认输。”
“三小姐很好,我也喜欢的,他日若真入了宫,只要安分守己,我必定不会为难她。”顾夕照不爱听她这话,又起了身,坐回了原来的座位,“当日刺杀你的刺客已经抓住了,只是身份不明,皇上交由大理寺卿在审,毓太妃心中可有数?”
“夫人前头的话,可作数?”
“你我明争暗斗多年,我是什么性子,你是没琢磨透,还是不相信我?”
毓太妃语噎,又自嘲道:“我斗不过你,许就是输在了这拿得起放得下的干脆利落的性子上面。”
顾夕照不置一词,耸耸肩当作回应了。
毓太妃顿了顿,也敛了神色,“起了谋害皇嗣之心的人是我,但放置在你宫中的香包和放置的人却是另有其人——明韶公主。”
看着顾夕照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毓太妃有些失落,“果然,夫人其实一直心中有数。”
“有数又何如,不是还是没能抱住我的皇儿?”顾夕照叹了口气,神色又有些不解,“我与明韶公主相交不多,虽没深交,但面上也过得去,她何苦这般对我?”
“我不信夫人心中没底?”毓太妃看向她,喘了口气,又道:“以夫人的聪慧,定是从明韶公主以小王爷身子弱的理由留在宫中的时候就猜出了些什么的。”
顾夕照歪着头打量她,“那毓太妃说,我猜出了什么?”
毓太妃打起精神与她周旋了这么久,神色间有些倦怠了,不欲与她卖关子,“明韶公主身边定是有不少人在暗中帮衬,我能作证明韶公主不安好心,但不把她背后的人揪出来,她依旧能倒打一耙的。”
这些顾夕照自然明白,但还是微笑着感谢了毓太妃的提醒,瞧着她声音有气无力的,倒也不再久留了,起身道告辞,想了想又看向人,“与其求我护住三小姐,还不如劝劝你父亲,咱们在宫中这么多年,你也应当明白,帝王的宠爱,有时不是我们争来的,而是母家。”
毓太妃闭上眼,许久才道:“夫人放心,我自会明白该如何同父亲说的。”
顾夕照点了点头,朝外间去了。
毓太妃要活着,是逼得暗中敌人自乱阵脚,同时也是挑拨离间的纽带了,牵一发动全身的人,自然是能拉拢的好。
水至清则无鱼。
朝堂上,相互制衡,才是要点。
太平盛世下,官官之间若是不相互斗斗浪费些精力,难保某些人不酒足饭饱生野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梅梅最近惨,很惨,感冒了,咽喉炎发作,吃好多药无解,还要挂水。
这是前提,重点是还这么努力更新,你们确定不夸夸我吗?
小声bb:我都这么卖惨了,能夸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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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毓太妃身体稍有恢复; 大理寺卿陈明忠立马就把人请了过去,协助审理刺客一案。
与那刺客打过照面后; 从没见过姜家人的毓太妃也认不出人来。
这在陈明忠的意料之中; 不论这深宫; 还是这些朝堂上的暗涌; 能活跃在人前的都是一些随时可弃的小虾米; 真正的大鱼都是不动声色的。
只是; 这刺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要刺杀人; 肯定也是有缘由的。
陈明忠想了想; 又斟酌着问道:“毓太妃此前可是与何人生过罅隙,或是知情了某些事,这才惹来了此回的祸端?”
“本宫从前做人做事都有些强势了些,生过罅隙的人多了去了。”注意到陈明忠的眉头皱了一下,毓太妃又转口道:“不过; 那些女人间的小矛小盾; 倒也不值得人冒险要我的命。本宫思来想去; 近来唯有能招致杀身之祸的大事,怕也只有顾夫人滑胎一事了。”
“嗯?”陈明忠神色晦暗不明; “毓太妃此话怎讲?”
毓太妃低垂着头; 半晌才沉声道:“因为本宫知晓是何人在顾夫人的长乐宫放置了想谋害她肚中龙胎的香包。”
“是谁?”
听着陈明忠略显激动的声音,毓太妃这才抬头看向他,语速极慢地开了口:“如果本宫说; 是明韶公主,陈大人可信?”
陈明忠重新看向她; 冷峻锐利的眼眸如同泼了墨,黑沉沉的,“毓太妃请慎言。”
毓太妃看着她,稍许唇角上扬,笑了起来,“看来陈大人是不信任本宫 。”
“臣不敢。”
“推顾夫人的确确实实是本宫,害人失了龙胎,本宫确实罪该万死,但那蓄谋已久的香包……”毓太妃想起顾夕照托人传给她的话,又斟酌了一下,“若非要说与本宫有关,本宫大抵就是存了个知情不报的罪名。至于公主为何生这歹心,陈大人站在朝堂上,应该比本宫看得更远。”
这话意味深长了。
陈明忠低头沉默了下来。
对自己三言两语就道出了一桩足以搅乱朝堂风云的事,毓太妃并不慌,既然顾夕照和蔡隽能放心把刺客一案交给眼前这位人 ,可见是个信得过的。
“本宫言尽于此,至于更多消息,本宫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估摸着也是不知情的。当然,陈大人若是还有要问的,本宫自然会知无不言。”
陈明忠回过神来,忙躬身道:“毓太妃不怪罪臣扰了您的静养,已经感激不尽了。”
毓太妃摆了摆手,“陈大人客气了。”
陈明忠客气了两句,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一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要问的,便也告退了。
陈明忠行事不畏权贵,却依旧能在大理寺卿的位置做下去,并不是后台硬,而是他行事素来谨慎。同吏部尚书一样不站阵营,但和吏部尚书不一样的是,他也不玩弄权术。因而不管是从前的赵瑾,还是现在的蔡隽,对其处事十分放心,等这事牵扯出来明韶公主,也不必忧心朝臣暗自觉得是小皇帝不能容人的悠悠之口。
而为了不让陈明忠多心,将刺客一案交由他负责之后,蔡隽这一派并没有向他透漏半点口风,而是当起了事不关己的吃瓜群众。
因此,毓太妃的这些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道惊雷,等到他的手下费尽心机查出了当年姜家所谓的大公子早夭的事另有隐情后,他直接上奏赵三思,把审理刺客一案当着赵三思和百官的面公开审理。
也亏得陈明忠是个不惧流言的性子,等到大大小小的审问和暗查,各路消息在一条主线上汇合,其中暗藏的阴谋和诡计都明朗的那一日,已经是到了偶有明媚春光的二月底了。
审理那一日,一直被禁足的毓太妃和明韶公主都被请来了。
明韶公主到底是一介女流,从前被人策反,为着自己的儿子,心比天高生了不该生的野心,但直到身边的得力助手一去不返之后,她才慌了,这近两月的时间里,她寝食难安,等在堂上见到人了,更是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软,失措之下,眼神下意识地去搜寻靠山。
陈明忠那审案如同鹰隼的眼眸一直在暗中注意她,看到她的眼神在礼部侍郎姜崇身上顿了片刻,早已心中有数的他倒也不足为奇了。
等到围审的众人都落了座,陈明忠才开始正式审理此案,而在审理此案之前,他当着大伙的面,先审问的是虽然被扣押起来但并没有收到什么苛待的姜家父子。
“姜侍郎,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官再问您一遍,堂下下跪者何人?”
“此人与我儿虽像,但我依旧是那句话,我并不认识此人。”姜崇不慌不忙,抬眼朝陈明忠看了一眼,最终视线又顿在高位上旁观的赵三思身上,“皇上,微臣入朝为官多年,虽为做出什么大的政绩,但自认为做事诚恳,生平无逾矩之处。此次飞来横祸,仅仅因为此贼人与我姜家人有几分相似,陈大人就不管不顾把微臣父子扣押起来。”
就如姜崇所言,他在旁人的眼里,虽未有过惊人的成绩,但也从未行错半步,眼下他讲得言之凿凿,语气无意中又带着几分悲凉,不说其他本就觉得他倒霉的人,就连赵三思听着,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唇瓣动了动,刚欲开口,下首的蔡隽清咳了一声,赵三思立马又坐老实了,“朕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此回的事既然是交由陈爱卿负责,那他如何审,朕倒是不在乎这个过程的,朕只在乎结果。”
她话一落,陈明忠立马接了口,“姜大人切莫同皇上去诉苦,此事若当真与姜大人没有半点干系,到时下官自当负荆请罪。”
说罢,也不再给姜崇开口的余地,他又再度开了口,让人带上了一对老夫妻。
人一上来,姜崇就慌了。
而那对老夫妻根本就不敢去看他,一上来就朝他跪了下来,“老爷,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
陈明忠醒木一派,“此乃案堂之上,不是给你们久别重逢的主仆叙旧的,今日皇上也在此,堂下这三人究竟有何关系,你须得老老实实说出来,不得半字参假。”
那对老夫妻身子颤抖,忙朝赵三思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少顷,那老妇才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刺客,神色一惊,在细看之下,看到那人眉心一颗小小的红痣时,老泪倏然而下,“二少爷,多年不见,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要不是你和大少爷一样,都……”
“哪来的疯婆子,本少爷认识你?”那刺客抬眸,阴冷的眼眸显出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来。
“二少爷,老奴是刘嬷嬷呀,当年你们兄弟胃口少,老爷请了两个奶娘,但你们兄弟都只爱喝老奴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假话,这老妇又转头去看姜鸣,一对上姜家父子那同样冷漠的眼神,她才骤然想起此刻的处境,又闭紧了嘴。
此情此景,在场的人其实都心底有数了。
陈明忠重新拍了醒木,目光直直看向那老妇,“你口中的大少爷可是姜家的大少爷?”
老妇迟疑了片刻,低下头,声音颤颤,“是……”
陈明忠厉声打断了她,“你撒谎,姜家二少爷明明是侍卫处的姜鸣。”
老妇身子一惊,很快又反驳道:“不对,当年夫人生他们兄弟时,老妇也在场,但他们兄弟是双生子,生出来就如出一辙,老妇与其他人找了许久的区别,才告诉夫人,眉间有红痣的是二少爷。”
陈明忠闻言,朝下面的守卫使了眼色,就立在刺客身旁的守卫捏着人的下巴仔细打量着,然后朝陈明忠回了话,“回大人,此人眉间确实有颗红痣。”
陈明忠点了点头,看向姜崇,“姜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你不仅捏造了你两个儿子的出生,更是调换他们的身份,到底有何目的?嗯?”
他一句比一句有力,到了最后一句,更是扬声质问,声音更是如雷贯耳。
姜崇动了动唇,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大人怎可就听信此老妇的片面之词?”
陈明忠看向他,“姜大人是不进棺材不掉泪。”
说着,他拍了拍手,立马又有人带进了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老汉。
一看到这老汉,姜崇一脸颓然,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旁观者依旧有不明所以的,陈明忠也不急,依旧按照规矩审着案,询问了来人的身份之后,才问了重点,“当年,你可是送姜家二少爷去了淮安?”
马夫同样身形发颤,犹疑着开了口,“是。”
“为何要送姜家二少爷去淮安?”
马夫摇头,“草民不知。”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草民当真不知,淮安路途遥远,起初草民都不知那小公子是姜家的二少爷,只是相处了时日,才无意中从旁人口中得知。”
陈明忠就是吓吓他,见他不似说谎,也不再为难他,让人把他拉到了一遍,随即把视线投向了故作镇定的明韶公主身上,“公主……或者应该称您一声太妃,对姜家把其二少爷送到淮安之事,您可有什么要说的?”
“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明韶公主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陈大人这话是何意,本宫乃大锦嫡出的公主,就算嫁去了淮安,也是身份尊贵的淮安王妃,底下伺候的人那么多,就算姜大人想不开把自己的亲骨肉送到淮安,本宫难道就非得知晓……”
陈明忠垂眸听着她把话说完了,心中冷笑,就凭这脑子,居然还想生出熊心豹子胆。
明韶公主如今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一点,虽然一直有人暗中给她递消息,但她能依靠的,真正接触过的,除了淮安的那几位臣子,在这皇宫里,只有姜家。
然而,如今姜家明显是自身难保。
她哪还能静下心来,见堂上无人搭腔,她自以为自己反驳地有理,又忙去看赵三思,“皇上,您可得为明韶做主,陈大人这话明显就是要害我……”
赵三思虽见识少,不愿意高瞻远瞩,但并不傻,堂上的这些东西再联系以往那些若有若无的猜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着哭哭啼啼还好意思朝自己诉苦的明韶公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厌恶的,“朕劝皇姐善良,做人要诚实。”
“皇上这话是何意?”赵三思这话,明韶公主心间一凉,扫了一眼静默无言的朝臣,又撒泼似地哭诉了起来,“明韶知道,我久住宫中,吃穿用度皆是皇上提供的,定是觉得我是外嫁女,生了厌罢了,若是如此,皇上只管明说,我今日就带着誉儿回淮安……”
“还请公主息怒,切莫迁怒于皇上。众所周知,皇上最是慈和之人,从未苛待过公主与小王爷。”陈明忠冷言接了她的话,也不跟她多做纠缠,直接让人把小淮安王请了进来。
小淮安王看着这么多人,整个人都缩着,神色害怕,视线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看到了明韶公主,立马就跑了过去,“母妃……”
此刻,小淮安王就是明韶公主的命根子,一看到人过来了,也顾不得礼数,伸手就把人抱进了怀里,安抚着人。
陈明忠把人请过来,并不是为了看人母子情深的,当即就敲了醒木,“小王爷,臣今日把您请过来,是想请你认一认人。”
“陈大人,誉儿还这么小,你安的什么心……”
陈明忠不为所动,再度开了口,“小王爷,你如实告诉臣,告诉在场的皇上和各位大臣,堂下跪着的这个人,你可认识?”
小淮安王到底还是个孩子,平日处于对他的保护,明韶公主也并未告诉他过多事,眼下被人点了命,又慌又不知所措,可看他母妃赤红着眼的模样,他幼小脆弱的心上也生出了一股保护自己母亲的勇敢来。
他反手握住了明韶公主的手,抿着唇去帮明韶公主擦眼泪,“母妃不怕。”
明韶公主闻言,更是泪如雨下,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了。
小淮安王天真,到底还不懂人世的纷争,又鼓起勇气去看陈明忠,看了他一眼,这才看向了那跪着的刺客,盯着人打量了两眼,惊喜道:“钰姐姐……”随即又疑惑道:“你怎么这副模样了……”
“公主还有何话可说?”
明韶公主紧紧抱着小淮安王,许久之后,才扫了一圈无人出声的旁观者,又看了看颓然的姜家人,最终闭了闭眼,带着小淮安王朝赵三思跪了下来。
然而,此案审到此处,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开始,刺客一案的开始。
有了这些前情,再加上毓太妃当场指证,明韶公主与朝臣勾结,企图谋害皇嗣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
回天乏力之下,明韶公主不认也得认,“我嫉妒顾夫人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生了嫉妒,起了歹心,是我不对……皇上如何惩罚我都没关系,只求……只求皇上念在一丝血脉亲情上,幼子无罪,饶过誉儿……”
“饶过誉儿?”在明白了明韶公主的祸心和野心下,赵三思心中怒火中烧,站起身来,指着她,“皇姐当初起歹心害朕皇儿的时候,怎不念在血脉亲情上?你扪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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