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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宠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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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皇后答应地干脆利落。
赵三思听闻了消息,从没有对着自家皇后发过火的她当着宫人的面朝皇后摔了杯子。
那晚,长宁宫从没有过的僵冷气氛,平素最是祥和的宫殿那晚静的可怕。
两人僵持了许久之后,顾夕照才叹了口气,“皇上,臣妾是为了你好。”
赵三思打开她拂过来的手,后退了几步,“我以为,我这么努力当好一国之君,这么努力地对着皇后拿出了我的诚恳,皇后总该信我,信我真的会当好一个皇帝,信我真的会是一个能保护你的好夫君。可是,皇后没有。”
顾夕照心微微一慌,随即又冷静下来,“皇上都知道了。”
赵三思冷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皇后不告诉我,我能知道什么?”
顾夕照无奈,“我父亲隐藏的太深了,强攻吃亏的是皇上,只能智取。林家在皇城根深蒂固,若是林家女入了宫,林家多半会站到皇上这边了。”
赵三思身形一垮,“既然皇后这般觉得,那皇后便这般去做吧。朕答应过皇后,什么都听皇后的
说罢,赵三思就转身朝外走去。
顾夕照手扬到半空,又缩了回来。
她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只是她想好好保护她一次,不想让她为难。
小傻子为了立她为后,已经费尽心机了,他日她父亲若光明正大地用前朝皇室的身份与大昭为敌,她和小傻子再没有可能了。
所以,她想,想悄无声息地瓦解她父亲的野心。
就如她师父对莫晖望,恨之入骨,身体里的血液是一样的,多少有羁绊。
她贪心的想,和小傻子的白头偕老,不是建立在她顾家的鲜血上。她想要她父亲最后还活着。
那样,她往后才不会在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
那样,她往后才能和小傻子心无旁骛地长厢厮守,做好大昭的皇后。
对,她就是这么贪心。
选择了小傻子,仍想凭一己之力,忠孝两全。
第144章
离开长宁宫时; 赵三思站在宫门口看着“长宁宫”三个繁体字看了许久。
李忠贤站在一侧,看着她双目泛红; 心中也跟着酸涩不已。方才殿中动静闹得这么大; 小皇帝如今这副模样; 他自然知晓是为了何事。
诚然; 小皇帝待皇后情深意重; 若两人只是普通夫妻; 皇后这番劝诫确实让人寒心。然而; 她们不是普通的夫妻; 在平常百姓家,大度的主母都该给夫君纳妾开枝散叶,更何况在这宫中,帮着能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广纳后宫,也是皇后的职责。
皇后; 她没错。
皇上; 也没错。
赵三思仰头看了许久; 直到眼睛酸涩,才低下头来; 也不坐步辇; 率先往承乾宫走去。
李忠贤赶紧跟了上去。
快到承乾宫了时,赵三思突然又停了下来,李忠贤吓了一跳; 赶紧跟着停了下来,“皇上……”
赵三思回头看着他; “李忠贤。”
“奴才在。”
赵三思眼神飘忽,说是在问李忠贤,但更像在自言自语,“朕对皇后还不够好吗?朕要如何做,皇后才能信朕?”
“好的好的,皇上待皇后是极好的。”李忠贤连连点头,私心里真的不想小皇帝和那皇后因此生了罅隙,又道:“皇后娘娘不是不信皇上,恰恰相反,娘娘正是因为信任皇上,所以才会劝皇上纳妃,皇上不想委屈娘娘,可娘娘何尝不心疼皇上?娘娘是不想让皇上为难。”
“不想让朕为难……”
这些话可真好听啊。
若只是如此,她何苦动那么大的气。
大理寺卿呈上来的那些证据还在御书房的暗柜里,莫晖望是昌平侯顾峥的人,这些年来在广储司贪了那么多东西,那些东西去了何处,不得而知。
有些事,不是她不知晓,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太明白,而是不能深想。
因为,她信任她的皇后,笃定她不会背叛自己的。
可是,皇后不信任她。
赵三思呢喃了一句,又笑了一下,“不想让朕为难,所以皇后选择了为难自己。”
“皇上,皇后娘娘对您的心意……”
“朕累了,要快些回宫歇息了。”
李忠贤赶紧压下了还没说完的话,忙躬身应下。
朝臣同皇后请命后,隔日的早朝,赵三思就同意了朝臣纳妃的请求,只是考虑到举国选秀费财费力费时间,如今正在修建江南水利之事的关键时期,实在不宜铺张浪费,便直接从京城这些世家里选,由皇后全权负责。
这消息一放出来,京城里的这些有了适婚姑娘家的世家都暗自期待起来,一些在暗中给自家姑娘商量婚事的人家立马安分下来。
昌平侯收到消息时,生了好大一通气,也没顾及昌平侯夫人在场,把顾夕照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蠢货,自以为得了几分宠爱,她的地位当真就坐稳了。天下谁不知自古薄情帝王家,到时新人进宫,她坐冷板凳,我看这个蠢货到哪里哭去。”
昌平侯夫人对此也忧心不已,但昌平侯一口一个“蠢货”让她更是寒心,生平头一次反驳了这个丈夫的话,“老爷骂阿照有何用?百官都在劝皇上广纳后宫,最后更是求到了阿照面前,老爷让阿照如何选,不同意这事?到时世人又会如何说她,史官又会如何说她,说她性妒?老爷当真有本事,你去劝皇上不要纳妃……”
清脆的把掌一把将昌平侯夫人掀翻在地,昌平侯夫人捂着被打的脸,一脸震惊地看着昌平侯,回过神来后又兀自笑了,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她早已受够了。
看着昌平侯狰狞的面目,她撑着一旁的椅子脚站了起来,看着他笑了许久,才理了理衣裳,“我十五岁嫁入你们顾家,到今日,已经三十二年。嫁给你的那年,你顾家一贫如洗,你也无权无势,我宋家虽然是破落了,但我宋家三姑娘从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长大的娇小姐。”
“顾峥,嫁给你的第一年,我就怀上了飞扬,隆冬的天,你在边塞,我挺着大肚子洗衣做饭,冻一手的疮,那些一起长大的姑娘都笑话我,我去买根菜都要拦着脸……可是,我从没有同你抱怨半句。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愿意当你的贤妻良母。”
“后来,你终于出人头地了,家中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我以为我终于能苦尽甘来了。肚子里有了阿照,我想怀里飞扬受了这么多罪,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却不想,阿照在我肚子里不乖不闹地平安长大,就快要瓜熟蒂落的时候,我的夫君居然要置我于死地……顾峥,我宋致宛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若你想娶我,你当初就不要娶,我堂堂宋家三姑娘要死要活地非你不嫁了?你何苦这样搓磨我?”
在昌平侯的印象里,自己的妻子是个没有主见且柔弱不堪的女人,眼下看她挺直腰杆,句句话说得铿锵,带着逼人的气势,他一时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但到底是为他生儿育女的结发妻子,那些逢场作戏的情意在三十余年的岁月沉淀里到底会有几分真心。
面对昌平侯夫人一声一声的质问,他心虚又心慌,“我看你是疯了,就会胡说八道……”
昌平侯夫人哂笑,“我想,是老爷老糊涂疯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门心思放在一些不可能的事上……”
昌平侯立马沉下脸来,“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了什么?”
昌平侯夫人面不改色,“你如今的野心勃勃,难道不是司马昭之心?”
“你……”昌平侯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得神志不清,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昌平侯夫人神色平静,无所畏惧,“老爷动手也好,妾身犯了一辈子的傻,如今死在你手里,下辈子便不会犯傻了。”
昌平侯用了力,昌平侯夫人的面涨红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脸,时光在那一瞬间倒退,仿佛又回到了新婚之夜,他挑开她的红盖头,一张俏丽的小脸眸含秋水地看着他,不慎娇羞,“夫君……”
昌平侯突然就失了力,转过身去,朝外边候着的人道:“把夫人带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去见她。”
昌平侯夫人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她还要笑,“咳咳……老爷……是害怕了……咳咳……”
昌平侯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他从懂事起,父亲就指着那遥远的金碧辉煌的皇宫告诉他,“那里才是我们的家,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那个家的。”
年少不懂,父亲日日耳提面命,他这一生也就只记住了一件事——复兴萧氏皇朝。
十八岁娶妻生子,也不过是把他们萧家皇室的血脉传承下去。宋家老爷子,瞧着他英武俊朗,说他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于是把宋家三姑娘嫁给他。
宋家三姑娘他曾远远地瞧过一眼,眉清目秀,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姑娘。少年的心是有几分燥动的,可父亲说了,他们活着的使命只有复兴萧氏皇朝,女人都是乱情乱性的东西,有了继承人,就可有可无了,他日回了他们真正的家,多的是女人。
他的妻子温柔体贴,好的让他有些沉溺其中,但父亲的教诲,他不敢忘,所以只能远离这会让他乱情乱性的女人,阻断那些暗中滋长的情愫。
他英雄好汉,有他的抱负。
她温柔美好,他唯有辜负。
这么多年代代相传的使命,到了今日,终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条路再也没有退路,前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顾夕照劝赵三思纳妃一事,让昌平侯十分不满,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不亲自见见人,他有些心难安。
焦虑地等了三日后,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给赵三思递了折子,请求进宫。
他如今不是朝中大臣,昌平侯这个爵位又是虚职,不得帝王传召,是不能进宫的。
昌平侯请求进宫见皇后的理由是,夫人病重,想见皇后。
百善孝为先,规矩礼仪再大,也不能阻止皇后尽孝的。
赵三思同意了,隔日还贴心地派了段斐亲自去昌平侯府接人。
临进宫前,昌平侯朝他夫人道:“你要想阿照还能过得好,你最好安分守己。阿照是我们萧家的人,她可比你识时务多了。”
昌平侯夫人冷笑一声,没有搭腔。
于此同时,宫中。
蔡隽看着眼前这些呈上来的东西,心中纳闷又担忧,“皇上明知昌平侯生了异心,进宫见皇后,定是……你为何还要同意?”
“皇后不会的。”赵三思垂下眼,“朕也不瞒丞相,朕的三千暗卫,都交给了皇后。”
蔡隽咂舌,回过神来又十分恨铁不成钢,“皇上糊涂啊,皇后是您的皇后,可她也是顾家女,自古忠孝两全,皇上就笃定皇后不会……”
“皇后不会。”赵三思接过了他的话,抬头看着她,“就算全天下都背叛朕,皇后都不会背叛朕。”
“皇上怎么就能如此笃定?”
“丞相可知,朕下到顾家的聘礼,昌平侯并没有给这么多陪嫁。朕也是到现在才明白,去岁中秋,皇后主动提议办中秋赏月宴为江南水利之事筹款,其实只是为了要回昌平侯没有用来做陪嫁的聘礼。”
蔡隽垂眸,将自小皇帝登基以来的关于那位皇后的事都来来回回想了一遍,又仔细回想了那日的事,隔了好片刻才道:“皇上如何得知?”
“朕猜的。”赵三思看向窗外,“先帝陵墓被盗至今尚不知是何人所为,但在卫寻和陈明忠不断地追查下,查到了前朝皇陵被盗,东陵守陵卫中也有人承认了,前朝皇陵被盗之事就是莫晖望从中牵的线。昌平侯要这么多钱,自然是要私养军队。若是如此,朕给到昌平侯府的这笔聘礼,他定是要觊觎的。”
“中秋佳宴到了最后,无人不会知这是皇后这次设宴的用心。得罪了京城所有的世家,募到的款项还没有她一个人捐的多,丞相说皇后这般吃力不讨好是为了什么?”
蔡隽跟着她的思路走,觉得她分析地甚是在理,“皇上对皇后当真了解。”
赵三思摇了摇头,“只怕是皇后早就察觉到了昌平侯的不对劲,才这般想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赵三思说这,心口处骤然一疼,“皇后真傻。她一个深宫女子,无权无势,仅有的也不过是朕给她的三千暗卫,她如何能阻挡得了她父亲的野心勃勃?”
若放在从前,蔡隽只会觉得小皇帝这些话是无稽之谈,单凭昌平侯是这位皇后的父亲,他就要劝小皇帝防备冷落这位皇后了。
可如今,他却有些被小皇帝说服了。
不是信皇后。
而是信小皇帝。
“皇上,那如今我们怎么办?”
赵三思敲了敲脑袋,“配合皇后。”
“皇上,继续查下去,证据充足,就能……”
“丞相,朕到现在终于明白了皇后为什么要背着朕和她父亲抗衡了。昌平侯谋反一事,一旦证据确凿,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皇后,她是顾家人。即便朕想方设法免她一死,往后她的处境如何尴尬?你说得没错,自古忠孝难两全,皇后全了对朕的忠,她就是不孝之人,不孝之人如何配为后?皇后全了对她父亲的孝,她就是不忠之人,不忠之人罪该万死。”
蔡隽久久无言。
赵三思叹了口气,“又是一年中秋了,不知今年中秋,皇后会给朕的后宫塞几个女人。”
蔡隽如今有了孩子,人生圆满,也懂得了一夫一妻的好处,听着小皇帝这怅然若失的话,突然有些心疼起来,想了许久才干巴巴地安慰道:“多几个女人为皇家开枝散叶也好,她们纵使再多人,也总越不过皇后娘娘去。”
赵三思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的皇后,绝不是要一个世间女人都越不过的高位,要的只是愿得一人心罢了。
她是如此。
皇后定然也是如此。
第145章
昌平侯夫妻俩进宫后; 依旧还是要先到赵三思这里见礼,赵三思还是用从前的态度接待了他们; 对神色憔悴几分的昌平侯夫人关怀地问候了几句; 赏了她一些补品; 这才让人带着他们去了长宁宫。
顾夕照知晓她母亲生病只是幌子; 但在昌平侯开门见山前; 还是贴心地问候了昌平侯夫人几句; “母亲生病了; 女儿也不能去探望; 实在是不孝。”
相比起昌平侯,顾夕照对这个母亲的感情要复杂些,师父待她不差,对母亲的爱,她并没有那么多期待。但接触多了; 她也能感受到昌平侯夫人这个母亲对她的爱来。
眼下瞧着昌平侯夫人那憔悴的脸色; 她倒真有几分担心了; “母亲如今上了年岁,烦事都要放宽心; 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昌平侯夫人心中酸涩; 想起自己这一生,外人道她风光,可这风光的一家子; 也唯有顾夕照这个女儿能多说几句让她觉得暖心的话,“只是小病; 娘娘无须挂心。老身也都知晓的。”
顾夕照点了点头,和家人之间的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她不太会说,真心实意的话也说不出口,“母亲知晓就好。”
闲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昌平侯就朝顾夕照使了使眼色。顾夕照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让宫人都退下了,又让婵儿带着昌平侯夫人去了偏殿,让张太医来帮她诊脉探病。
这也算她贵为皇后娘娘,对自家母亲的看重。
殿中安静下来后,顾夕照也懒得和昌平侯打太极,率先开了口,“父亲此回进宫,是来同女儿说给皇上纳妃之事的吧。”
“你倒是心里有数。”昌平侯轻哼了一声,又去看她,“如今中宫还没有个一儿半女,你就迫不及待地让新人入宫……娘娘,你倒是当真想替皇室开枝散叶了……”
从眼神到口气,昌平侯试探的目的太明显了。
顾夕照波澜不惊地与他对视了过去,“父亲这话是何意?”
“我是何意,娘娘应当心中有数。你师父说你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也给你开了求子汤,可娘娘却迟迟不见有孕,怕是娘娘自己不想有孕吧?”
顾夕照垂眸,过了半会,才一脸嘲弄地看了过去,“原来父亲到了现在,都还是不肯真正信任我。”
昌平侯轻哼一声,没有搭腔。
顾夕照拿着帕子状似在眼角拂过,再度道:“我何尝不明白父亲说得道理,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但我肚子不争气,我能怎么办?大婚至今,皇上日日与我歇在一处,我却始终没有身孕,朝臣明面上不说什么,只怕暗地里早就议论纷纷了。如今,百官逼皇上,逼皇上不成,又来逼我,父亲让我这个皇后如何办?”
“让我不同意皇上纳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到时朝臣如何说我这个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却无容人之心?”
昌平侯的脸色缓了缓,“那你至少也应该提前知会我一声。”
“在这个关头,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要是因此去问父亲的主意,父亲觉得那些眼睛不会多心?”
昌平侯一时无言。
顾夕照吸了口气,看了昌平侯一眼,继续道:“再者,女儿不蠢,皇上如今对我宠爱有加,亦不过是瞧着我颜色好,但女人年老而色衰,这宠爱又能维持多久?朝臣上奏纳妃之事,皇上明面上是不愿劳民伤财,百般不愿,心里只怕是在试探我。不然,为何我劝了几句,皇上就应承下来了?”
“自古薄情帝王家,你到时能看清自己的位置。”昌平侯冷笑,“这黄毛小儿倒是学了几分小聪明,把他们赵家人的虚伪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对昌平侯这话,顾夕照心中嗤之以鼻,面上佯装叹了口气,“皇上对我有几分好,也不过是因着从前无权无势时,我偶然帮过她,那时她显于人前,朝中人对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都有些不满,她无人可用,才有些信任我。如今皇位坐稳了,皇上的翅膀也硬了,自然待我就没有从前那般纯粹了的。”
“若是我还不表现地大度识趣些,皇上怕是更会早早厌了我。”
昌平侯也不觉得她这话是在夸大其辞,他以男人的眼光去看男人,对顾夕照的话,是颇为认同的,坐拥后宫三千佳丽,才称得上一个真正的帝王。
“等新人入了宫,到时要是旁人母凭子贵,你如何?”
顾夕照眯了眯眼,神情阴冷,“父亲也太小看我了,同意皇上纳妃,不过是为了我这个皇后的名声,也让皇上更加敬重我。只要我这个皇后在朝臣和皇上那里都有份量,何苦还怕了这些后妃。即便来了再多女人,这一月有一半的时日要在我宫里头。再者,这些后妃侍寝之事,也要我一一批准,她们如何能在我眼皮底下比我先生下皇嗣?”
昌平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又觉得欣慰,“不愧是我顾家的女儿,你既然心里都有了主意,那我也就放心了。”
顾夕照笑了一下,“父亲只管放心就是,女儿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昌平侯憋了几天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想了想又道:“我老了,实在等不了几年,要实在不行,先以假乱真再说?”
顾夕照手指微微攥了攥,“父亲的以假乱真是指?”
“你先假孕,生下了皇嗣再说。”
“中宫有喜是大事,这怕是……”顾夕照一脸为难,须臾又看向昌平侯,“还是父亲另有计划?”
“这事临时起意,倒还要好好合计一下,倒也不急在一时,我给你兄长飞鸽传信看看。”昌平侯说到此处,顿了顿,盯着顾夕照看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些年来,西皖贼心不死,始终惦记我们丰饶的土地,更是企图把那塔拉公主嫁给你兄长,与我顾家结盟。”
顾夕照故作惊讶,“竟还有这等事?那父亲既然知晓他们贼心不死,更不应该……”
“西皖豢养的马匹十分精良,若到时强攻,少不得和他们合作。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与虎谋皮。”
顾夕照心中微微发颤,重重地在手心掐了掐,“但父亲说得也没错,皇上当年上位时虽无权无势,但如今也算笼络了人心,父亲若是强攻,仅凭您的十万顾家军怕仍是难以抗衡的。”
“那是我们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强来。这些年来,萧家一直隐姓埋名,到了如今才暗中布下了这些势力,只能成功。”
顾夕照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隔了片刻,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了昌平侯,“父亲,除却西北的十万大军,在朝中,我们可还有人?”
昌平侯看了她一眼,顾夕照快速道:“我同意了纳妃,皇上如今对我又还有几分情意,眼下怕是有几分愧疚的,趁此机会,我还能不动声色地吹吹耳旁风。”
昌平侯垂下眼来,“你说得倒也没错,我萧家布局这么多年,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始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你要是能提拔提拔他们,倒也是一桩好事。”
昌平侯想了想,朝顾夕照报了一连串的名字,末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插在朝中的这些人,除了莫晖望,姜家才是最有助力的,可惜都被明韶公主这个蠢货自作主张给毁了,不得不把姜家推了出去。”
顾夕照沉默了片刻才道:“但姜家的牺牲也不是全然没用,至少朝臣不会把前朝皇室的身份再怀疑到我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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