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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喜堂之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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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紧了唇,忽的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个颇为痞气的笑来。
一瞬间,夏晗的目光凝固,她猛然回头看向了身后站着的人。
林赟对她眼中汹涌的情绪一无所觉,她仍旧翘着唇角笑得痞气,清亮的眸子在夏晗容颜姣好的脸庞上停留片刻,最后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有事?”
夏晗的目光清冷,不是林赟熟悉的模样。她在打量眼前的人,虽然她原本也没见过林允几回,却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对方的不同——原本怯懦的少年从昨晚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直视了自己的目光,敢对自己提出质疑,甚至还能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气,尤其是那一抹笑,让夏晗忍不住忆起了故人……
平静无波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石子,一瞬间泛起阵阵涟漪。夏晗看着林赟还没收敛的笑容,心里骤然烦躁起来,表面上却是愈发冷凝了:“莫要做出这般姿态,谁让你去学她的?!”
林赟听到这话愣了愣,连唇边的笑意都僵住了,倒不是被夏晗突然的斥责吓住了,纯粹是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说懵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意外显得纯良:“我学谁了?”
夏晗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无意识的握紧了,神色愈冷,但好在没等她发作,姗姗来迟的丫鬟终于敲响了房门——她们是来送水顺便伺候主子洗漱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新婚的第二日小两口会起得这般早,她们原以为自己这时候来还得喊两人起身。
有了这一个插曲,夏晗濒临爆发的情绪倏地收敛,她闭了闭眼,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冷若冰霜。她没再看林赟,想起之前看到对方还穿着昨晚的喜袍,甚至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衣箱里有你的衣裳。”
林赟侧头看了衣箱一眼,领会了对方的好意,却是越发看不懂如今的夏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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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赟和夏晗的婚事虽然是在夏府中举办的,可事实正如之前那些宾客议论的那般,林赟并不是上门女婿,而夏家是确确实实的嫁女。也因此,有些规矩礼仪会变得不同,比如第二日清晨两人不必向长辈敬茶聆听教诲,林赟只用改口就好。
陪着夏侍郎和夏夫人用了早膳,林赟和夏晗并没有在主院里多待,很快相携离开了。
倒不是新婚的小两口想要独处培养感情,事实上这是两人都耐不住长辈的目光压力,不约而同做出的选择——林允是靠着夏侍郎曾经一句口头婚约娶到的夏晗,她的家世与如今的夏家并不匹配,因此夏夫人对她多有挑剔不满。而夏侍郎不知何故,看着女儿的目光也颇为古怪深沉。
林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夏晗曾经是,但现在似乎也变了。于是两个不愿应付长辈的人在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的选择了撤退。
离开主院,林赟忍不住长长的吐出口气——要知道,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般嫌弃过呢!
夏晗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自走了,冷淡的模样让林赟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她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望着夏晗的背影只觉茫然。明明她们分别不过一年,以前那个对外人就温言细语,对她就各种看不顺眼互怼的人,现在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冷若冰霜的模样?
难道是这一年间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人成婚之后就会改变?
林赟想不到有什么事会让夏晗突然性情大变,也是头一回成亲不清楚婚事对人的影响。她为此小小的烦恼了片刻,等到夏晗的背影消失不见,这件事也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说实话,林赟觉得自己如今的经历很离奇,让好奇心颇为旺盛的她很有探究的欲望。可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是值得探究,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让人迫切的想要抽身离开了。
没错,夏晗刚走,林赟瞧着四下无人的环境,就想起了昨晚临睡前闪过的念头——眼下的情况太复杂,她并不想跟自己曾经的死对头有什么牵扯,尤其这牵扯还是一段婚姻。所以她想逃跑了,不管林允的身份如何,不管她为什么接受这一桩婚事,她都想离开夏家,然后回信州去寻爹娘。
陌生的环境让人不安,尤其发现故人也变得陌生之后,逃离的念头就跟野草似得,在林赟心里生根发芽,而后一发不可收拾。更重要的是,林赟本就是个想到就做的急性子!
转身就走,林赟毫不拖泥带水。
片刻后,林赟闪身躲进了花园旁的假山后,两个丫鬟正从假山旁经过。
一人沉沉叹气,用惋惜的语气说道:“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咱们小姐那般好,京中多的是青年才俊相求,怎的就寻了这么个姑爷?除了脸还能看,我都替小姐委屈!”
另一人看看左右,确定四下无人后也小声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你看看夫人都气成什么样了?那姑爷也是,就揪着当年老爷的一句戏言不放,还真赖上咱们家了!这简直比那些打秋风的穷亲戚还不如,偏就老爷信守承诺,还认下了,可不就苦了小姐吗?”
两人絮絮叨叨的走远了,言语中多是对林允这位新姑爷的不屑和对自家小姐的惋惜。虽然林赟不是林允,可听到这样的言论,她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总有种憋屈难言之感。
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离开更重要,林赟勉强压下了情绪,继续向着府门快步行去。
夏家在京中也传承几代了,因此这夏府也并不算小,但好在院落结构都是大同小异的,林赟很快便寻到了大门处。她望着紧闭的府门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决定堂而皇之的走大门出去。
毫无意外的,林赟被夏府的门房拦住了,毕竟这还是新婚之后的第一天。
林赟并不在意,想也没想就寻出了借口,理直气壮道:“你拦着我作甚?我要出去给夏……咳,给我夫人买荷香斋的糕点,别耽搁我时间。”她记得夏晗以前就喜欢吃这个。
然而门房听到这话的反应却颇为古怪,他看着林赟,眼神中带着不知是惋惜还是怜悯:“姑爷,还是算了吧,小姐现在不吃荷香斋的糕点了。”他说完顿了顿,好心提点了一句:“现在小姐看都不愿意看到荷香斋的糕点,姑爷您拿这个去给小姐,只会惹她生气的!”
林赟在门房处碰了钉子,一时间也没寻见旁的借口出门,转身回去时还想挠头——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人不仅性情大变,口味也大变的?!
作者有话要说: 林赟(握拳):没关系,我明天一定能逃出去的!
夏晗(……):你努力,我看着。
第4章 不起来
夏晗抛下林赟后便径自回了房,面上波澜不惊,心情却着实算不得好。
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早到了成婚的年龄,事实上从她十五及笄开始,夏府的大门便被媒婆踩破了。可她谁也没有答应,爹娘只她一个女儿,也宠着她拖到了如今。只是到了最后,她还是成亲了,却没选择京中那些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而是选择了前来投奔的林允。
夏晗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梳着妇人发髻显得有些陌生的自己,忍不住有片刻失神。而后她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升起股说不出来的怅然。
成婚这件事,她原本没想过的,可却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莫名其妙点了头。事到如今她说不上来后悔,就是觉得选择的那人与她想象中的颇为不同——听说那是个怯懦的人,上次相见也确实如此,可怎么成个亲说变就变了呢?还变成了她最不想看见的模样!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没等夏晗想得更多,她的贴身丫鬟藏冬忽然敲门走进来。夏晗看她一眼,目光依旧透着冷淡,却不似面对林赟时那般拒人千里,她问道:“何事?”
藏冬也习惯了自家小姐如今冷淡的模样,她是夏晗的贴身丫鬟,跟在她身边伺候了十余年,要说对夏晗的了解或许整个夏府都没有比她更深的。她知道夏晗大部分心事,也能猜到她性情大变的缘由,心中止不住的叹息,面上却还维持着寻常:“门房那边刚传来消息,姑爷想要出门。”
夏晗并不关心林赟如何,但好歹今日是两人成婚后的头一日,而且藏冬特地来说了,她便也多问了一句:“他要出门出就是了,何故与我来说?”
藏冬闻言却是瞧了瞧夏晗的脸色,而后小心翼翼道:“姑爷说,他是要去买荷香斋的糕点。”
果然,这话音落下,夏晗原就没什么表情的脸顿时更冷了。她看向了藏冬,目光清冷好似含冰:“荷香斋的事,是谁与他说的?!”
藏冬赶紧低下了头,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夏晗倏然紧握的手。自从那消息传来,她许久没见着自家小姐有情绪波动了,就连发怒也是少见,可现在她显然是怒了,藏冬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当下期期艾艾道:“这……奴婢也不知道。还请小姐相信,奴婢断然没有说出去过!”
夏晗的目光犀利,她看得出来藏冬没有说谎,可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脸色才愈发难看起来。心中情绪几番起伏,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藏冬自然知道夏晗问的是谁,当下答道:“头一日,门房没有让人出去。”
夏晗于是说道:“那就派人看着他,别再让他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藏冬应下,见夏晗没有别的吩咐,连忙告退出去了。走出房门时她长长的舒出口气,那种难言的压抑才渐渐消散开来。可她仍旧忧心忡忡,怕自家小姐一意孤行最后连现在拥有的也丢了。
逝者已矣,总不能一直沉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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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赟的变化让夏晗难得生出了一丝烦躁,而她本人也并没有“辜负”对方生出的这份情绪。因为就在夏晗前脚刚让人盯着她,不让她做出格的事,她后脚就跑去翻墙了!
与夏家诗书传家不同,林家原就是行伍出身,因此就连家中的女儿也比旁人家的放纵跳脱许多。林赟自幼便跟着兄长习武,本事学到几分且先不提,胆子倒是越练越大。除了怕鬼怂了些之外,上树翻墙打架闯祸这些事,她不比自家兄弟做得少,也算是出了名的“顽劣”。
如今要离开夏家,能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走自然最好,省时省力还省得麻烦。可大门走不通,她也并不是没有旁的选择——她在夏家的后花园里溜达了两圈,就瞄上了花园旁临街的围墙。
一人半高的墙,对林赟来说并不算高,她十岁的时候就能翻过去了。因此左右看了看没人,她便掖了衣摆撸起袖子,直接行动了。
然而林大小姐忘了,此一时彼一时。
她曾经那副身体哪怕只有十岁,也是自幼打熬筋骨锻炼体魄的,比起常人来说胜了不止一筹。可现在……啧,别看长得比她原来高,可瘦瘦弱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啊!
林赟没能爬上墙头,还蹭了一身灰。更让人难堪的是,她从墙头上掉下来时正巧被寻来的仆从看见了!寻来的几人面面相觑,没说什么,可林赟又怎会看不见他们眼中的诧异和嘲笑。
这一刻,林赟是有点生气的,不是气这些人的轻视嘲笑,而是气自己的无能。她抿着唇站起身来,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原本对她来说并不算高的围墙,之后却很好的收敛了情绪,拍拍衣裳语气平静的问那几个仆从道:“有事吗?”
几人反倒没有林赟平复得快,他们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以林允原本的身份娶了夏晗,谁都觉得是高攀,因此夏府的仆从对她也多有看不起的——闻言略微一滞,才有些讪讪的应道:“无事,我们只是路过罢了。”顿了顿,又道:“姑爷身子娇贵,还是别翻墙了。”
林赟不瞎,又怎会看不出这几人本就是来寻她的。被人监视的感觉让她心中微恼,可也明白自己不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更何况这墙她现在也翻不过去。
于是她点点头,随手放下挽起的衣袖衣摆,走了。
身后远远有人跟着,大抵还是之前寻来的那几人,林赟察觉到了,却没有理会。她信步走在花园的小径上,不紧不慢,渐渐放空的大脑却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她自己的事就先不提了,以她最后的记忆来说,自己多半是坠马摔死了,该是累得她爹娘要伤心难过一阵了。倒是林允,她原本也不是京城人士,乃是千里迢迢入京来投奔夏侍郎这个世伯的,满打满算她到夏家也不到一个月,结果竟是稀里糊涂就做了这侍郎府的“乘龙快婿”。
林赟歇了乱七八糟的心思,终于得空理了理思绪,结果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透着几分怪异……
一场梦魇让林赟得知了林允的生平,且不提这小可怜的身世遭遇,她知道林允是凭着当年夏侍郎口头定亲留下的信物入的夏府,可也仅止于此——她本是女扮男装的假儿郎,自是没有提过婚约一事,谁曾想她并无肖想,却硬生生被夏侍郎拖进了如今的局面。
林赟承认,她虽与夏晗不对付,可这人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在京中多的是青年才俊趋之若鹜,怎么看都不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而且夏侍郎嫁女,京中也多的是显贵人家前来求娶,他又何苦非要拉着林允下水呢?活像是要甩脱掉包袱!
然而林赟分明记得,夏侍郎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当年她随父母离京时还听说这位大人要给自己女儿挑个人中龙凤……所以这桩婚事在林赟看来,匆忙得有些莫名其妙。
林赟信步逛完了花园,她基本没来过夏家,林允进了夏府之后也一直乖乖的住在客院,对府内并不熟悉。因此想不出个所以然又无处可去的林赟,到底还是回去了新房。
而彼时,林赟翻墙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到夏晗耳中了。
饶是夏晗如今万事不上心,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由得微微诧异,她看着藏冬,清冷的眸中难得带上了些迷茫:“好端端的,他翻墙作甚?”
藏冬抿抿唇,看了看夏晗脸色,小声道:“姑爷该是想出去了。”
之前林赟才从大门被拦了回来,这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夏晗说的也不是这个,她微蹙着眉:“父亲未曾下令不许他离开吧?咱们夏家是龙潭虎穴不曾,他以前不想走,现在倒是待不住了。”
语气平淡,可到底还是透出了些许不满来。不过这也怪不得夏晗,实在是林赟的做法太不妥当,让人想不生气都难——在成婚之前,林允已经在夏家住了将近一个月了,一直安安分分从来没想过出门。结果成婚之后就想往外跑不说,大门走不了还翻墙,可不就是嫌弃这门婚事吗?!
说到底,夏晗还年轻,也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如何能受得了旁人这般的轻视?!
夏晗又一次被拨动了情绪,而就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之前,林赟回来了。于是她目光冷然的看着她进门,看着她在桌旁坐下,看着她自顾自斟茶饮茶……
全程被忽视的夏小姐忽然气结,只觉得眼前这人气人的模样真是熟悉,熟悉到她忽然就气不起来了,只余心间淡淡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林赟(惆怅):跑不了,只能白捡一媳妇。
夏晗(斜睨):所以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林赟(认怂):不敢不敢
第5章 软不吃硬
成婚后的第一天,林赟没能如愿逃离夏府,还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不过她也并不十分着急,毕竟她不是被囚禁的犯人,今日出不去明日再试就好。
在新房里喝了杯茶,所有的情绪和算计便都收敛了起来。林赟的目光终于移到了一旁的夏晗身上,她想了想问道:“我能回之前住的客院吗?”
这个“回”是指搬回去住,而不是简单地回去一趟。
夏晗听出来了,事实上她也不喜欢外人入侵自己的私人领地,而如今的新房恰是她以前的闺房。可抿着唇踌躇了一瞬,她还是说道:“不能。”
这个答案就很让人糟心了。林赟当即皱了皱眉,目光在大床和软塌上扫过,又看了看还杵在屋里的藏冬。后者被看得不自在,看了看自家小姐没得到别的指示,于是自觉退走了。
房内没了外人,夏晗再怎样性情大变也是曾经一起长大的青梅,林赟在她面前其实很放松。她掀起眼皮看了看夏晗,也不怎么客气的说道:“既然不让我回客房,那今晚你睡软塌我睡床。”
夏晗明显不满,但她什么也没说,就拿那冷冰冰的目光盯着林赟,似乎想让她知难而退。
林赟不以为意,但被夏晗盯得久了,左右又没有别的事,到底还是决定跟对方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于是她冲夏晗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对面坐下。
夏晗没理会她,林赟也没恼,只是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人可真是,越来越不讨喜了。”抱怨完倒是心平气和,正视了对方的目光一本正经道:“夏小姐,婚姻本是大事,但你我之间究竟如何各自心知肚明的。我无意高攀,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永远稀里糊涂。”
没错,这场婚事本不是林允求来的,她是在夏侍郎的忽悠下稀里糊涂答应的。心生过退意,可谁都没想到最后这场婚礼被林赟接了手,然后更加稀里糊涂的拜了堂成了事。
可婚姻本是也不止是一纸契约而已,她们不能永远这样糊里糊涂下去——虽然林赟想逃了,可作为曾经有些交情的故人,哪怕两人多有不和,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大事上坑夏晗一把。如果她们能达成共识,她过两天逃也逃得没有心理负担啊!
夏晗闻言却是微微垂眸,有暗色在她眸中闪过,她开口,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语调:“你待如何?”
林赟挠头,一方面觉得这样的夏晗真是让人莫名烦躁,一方面也不知道这场婚姻该如何继续或是解除。毕竟这才成婚头一日,她说想和离是不是不太好?
憋了半晌,林赟也只憋出一句:“我还是搬回客院吧,咱们现在这样……不好。”
夏晗终于正眼瞧了林赟一眼,那目光沉甸甸的,包含了太多情绪,至少林赟是看不懂的。不过夏晗显然也不需要她懂,收回目光后语气里的冷意似乎也消散了些,至少看上去是心平气和了:“不必。”说完短暂的停顿了下,又道:“你且在这里住几日,过几日咱们就要出行了。”
林赟闻言又懵了,她是通过梦境知道了林允的经历,可许多事仍旧如隔雾看花,不是特别真切。至少此刻她翻了翻记忆,没想起夏晗所说的出行的指什么。
她烦恼又迷茫,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问了:“去哪儿?”
夏晗倒没瞒她,直言道:“去信州。”
林赟听到信州顿时瞪大了眼睛,星眸里星星点点闪着光,心中涌现狂喜——去信州好啊,她从夏府里逃出去也是要回信州找爹娘的。如果跟着夏晗一起走,她不仅不需要费力从夏府里逃出去,甚至连回信州的盘缠都省了。正可谓是省时省力省钱!
在心里感慨了下对方的善解人意,可林赟心里也不是只顾着高兴的,她看着夏晗好奇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要去信州了?那边可不是很太平。”而且刚成婚就往外跑也很奇怪的。
林赟问这话是全然的好奇,谁知夏晗听后不仅没有给她答案,相反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沉郁了起来。她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明眸半垂,重又变得拒人千里起来。
而就在林赟以为夏晗不会再理她时,她又开口了:“你这些天,乖巧收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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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赟不太明白,夏晗所谓的乖巧收敛是指什么,这样的要求让她感觉怪怪的。不过她最后还是答应了,没有像以往那般与对方呛声,一来说好的要心平气和谈话,二来当时面对着似乎有些难过的夏晗,她其实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林大小姐这个人,天生的吃软不吃硬,而这个软包括某些时候她的心软。
林赟不是个心硬如铁的人,可也不是个随便会对人心软的滥好人,只是今天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对曾经最不对付的夏晗心软了一回。虽然事后她就后悔了,可答应的话就是承诺,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既然不知道夏晗所指的乖巧收敛是指什么,她暂时就只能一直装乖了。
开诚布公的谈过之后,中午小两口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安分分用了饭,下午也平安度过。林赟安分守己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夏晗也自顾做着自己的事,两人间相安无事。
直到傍晚,按照夏府的规矩,一家人是要凑在一起用晚膳的。
夏家人丁不算单薄,夏侍郎有兄弟分府另过不提,他自己就有四子一女。不过巧合的是夏晗恰是这一辈人中唯一的女儿,小一辈中也还没有女孩儿降生,所以她的受宠也是毋庸置疑的。
林赟一直都知道夏晗受宠,可等她真正面对着一群宠女儿宠妹妹的男人时,才知道这是多么让人头大的一件事——成亲那会儿她来了就拜堂,倒是没来得及感受大小舅子的刁难,可这会儿全家聚在一起用膳,她立刻就感受到了何谓“虎视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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