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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正道那些年[快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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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像是一尊圣洁的美玉雕像。的药瓶子被人拿过,她垂眸看着裴荇那双有些发颤的,眸光瞬间变得幽沉。
“我们一早就回宫去吧,到底是宫里安全一些。”一天之内来了两拨人,裴荇想不通谁要害她的性命。知道她来这承天观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但是她抗拒着去承认。指上沾上了卫天璇的血,在用布条缠起伤口时,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指印。裴荇小心翼翼地打了个蝴蝶结,她刚准备缩回的时候,蓦地被卫天璇握住腕。她有些惊诧的视线撞入了卫天璇的眼,一时间心神摇荡,似是被人摄取了魂魄。“做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面上有几分浅浅的、淡淡的绯色。
“我——”心潮澎湃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偏偏不知如何言说。
裴荇挣开了自己的,指尖抵在了卫天璇的唇上,她的眸光湿润,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最终也一字未发。
这一个晚上睡得安稳的除了道观的道者,便是一旁房间里的清鸢了,她一觉醒来见到裴荇门口的诸多尸体,骤然间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等闯入房间见到两位主子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惨白的脸色久久不能回转。在出门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跨过了尸体,只不过一低头瞥见了那死人灰败的面容,她眸更是惊慌无措。“是他?”
“你认识这个人?”卫天璇几步走到了清鸢的面前,沉声问道。
清鸢苦着脸,她偷去了一眼裴荇,低声道:“是、是相爷的人,我在相府见到过。”她也不相信这件事情,半晌后又支支吾吾道,“也、也许他背叛了相爷呢?”清鸢打小就跟在了裴荇的身边,自然是知道相府对待下人的态度,也知道相府如何看待入宫当皇后的大小姐的,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是裴荇了。她移开了目光,假装自己并没有看到过这具尸体。
“你也猜测是裴修度?”卫天璇转头看向裴荇,见她面色如阴云,眼尽是一片拨不开的阴霾,也便相信了清鸢的说辞。可是虎毒尚不食子,裴修度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裴荇不愿开口说话,卫天璇只能够自己胡思乱想,她问道,“他想要送其他的人入宫来?还是说觉得天子病重、幼儿嗣位,你到时候作为皇太后听政,会不顺他裴修度的意思?”
“你猜测的都有可能。”裴荇的神情复杂,她对裴家的情绪不是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她很难接受裴修度派人杀了她的这个事实,难不成就为了保住裴家的权势?她抬眸凝视着卫天璇,继续道,“当初我并不受天子宠爱,一直处于冷宫之。可是你来之后,后宫局势发生大变,在得到天子青睐之后,我的皇后身份开始有了价值,作为我娘家的裴家按理说是更加显赫,但是没有。我父亲被削了相权,兄长则是因事被革职,再加上其他的远亲犯了事情被处理,俨然展示出裴家正在被天子打压的风向。”
“所以裴修度认为是你在背后与天子做了交易,当初天子不喜欢裴家,他认为你放弃了裴家、并为天子出谋划策,削弱裴家的力量,才会有得如今的地位对么?”卫天璇没等裴荇说完,就接过了她的话,只不过尚有几分不可思议。
“我不听话也是个原因吧。”裴荇轻笑一声,眼眸满是苍凉。
卫天璇打消了带着裴荇远走高飞的念头,她开口道:“今日便回宫吧。”裴荇尚且心念裴家的安危,只是打压那些过分的人和抑制伸太远的触,根本不会动摇裴家的根基,这显然是另一种保护,可是裴家是怎么选择的呢?卫天璇的胸积蓄着一团怒火,一直烧向了四肢百骸。
裴荇叹息了一口气,应道:“今日原是长平公主的诞辰,没几个人敢记得这件事情,偏生记得的人,也不能陪在一侧了。”她敬佩着公主的为人,以弱质女流之身,坐上了那天子的宝座,她证明了女人为天子,并不会比那些个男子差劲。“你若长处于天子之位,但愿能够成为长平公主一般的人物。”
见到清鸢走远了,卫天璇才轻笑着摇头道:“这帝位不是我的。”最终的危渐渐显露了出来,裴荇最大的敌人原来不是天子卫天衡,而是她的家族,是她血缘最亲近的人。只要解决了裴家的事情,这帝位或许就该还给皇室人了吧?那时候,裴荇愿不愿跟着她出宫,在天涯逍遥快活呢?
“未必。”裴荇只说了这两个字。
像是打哑谜似的,还有多少谜团没有揭开?
出宫的时候偷偷摸摸走密道,但是回到皇宫便是大摇大摆的了,传闻病入膏肓的天子活似个没事人。消息传到了宫外去,群臣又以为天子是故技重施,担心她又变成原先那个浑噩的昏君,赶着趟儿地进宫觐见。卫天璇的心情尚可,懒懒地应付了几句,便将她们给打发走了。以淮安王子为嗣的旨意早就传达了下去,礼部、宗正寺那边动作还算是利索,总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高贵妃被废,赵丽妃遣送到了护国寺落发为尼,也没有回来的希望了,而赵淑妃被禁足……宫的妃子一下子少了一半。”裴荇翻看着的小人书,她半枕在了卫天璇的腿上,不时仰起头看着她的笑容。她本想不起这些事情,可偏偏有不少的折子要要求天子选秀立妃填充后宫的。
“就算有千千万万个人入宫,我也无能为力啊。”卫天璇耸了耸肩,她把玩着裴荇如墨云般的柔顺长发,很享受这种亲昵的状态。在出宫之前,她跟裴荇之间基本没有什么亲近的举动,直到出了受伤的事情,裴荇几乎对她有求必应,便连她要求裴枕在自己身上,她也含羞带怯地同意了。只可惜,那面上的红晕停留了片刻,霎时间便镇定下来的裴荇,多少会消了一些情。卫天璇被自己的思绪惊觉,她竟然用情两个字来形容,裴荇那头犹是镇定无比,而她呢?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口干舌燥讷讷无言。
“一年一度的选秀还没开始,现在群臣便开始提议了,等待那时候恐怕会借题发挥。”裴荇轻笑一声,她推了推卫天璇,支撑着她坐起身,又道,“你这次搪塞过去,到时候如何言说?”
“我说那些大臣们也真是奇怪。”卫天璇轻哼了一声,“天子沉迷后宫之事,便说女人如祸水、天子重色不重贤,等到了后宫如他们的愿,变得冷冷清清时候,又想着找人来扩充后宫。整日里操心天子的家事呢。”
“你说得有理。”裴荇笑道,拿起了洒落在榻上的折子扫上了一眼,又道,“但你还没有说如何解决。还有人建议将选秀提上日程。”
“不选秀。”卫天璇晃了晃指,她揽住了裴荇道,“有皇后一人足矣。”
“然后皇后背一个善妒之名?”裴荇哼了一声,也顺着卫天璇的话,半真半假地应道。
“那就说民间百姓多无妻,四处哭嚎声起,天下之臣民未有家室,天子凭什么独占千佳丽。”卫天璇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索性下旨禁止纳妾,这就从皇室宗族人做起。”
裴荇屈起了指,对着卫天璇轻轻地一弹,笑了一声道:“你真是异想天开。”
“确实啊。”卫天璇笑了笑,她有这样的念头,可是在这秩序等级森严的社会,如何改变?恐怕一纸诏令引起江山动荡,这不是她想要的。抓住了裴荇的指凑到了唇边,她低垂着眼睫,应道,“以大病初愈为理由大赦天下,放出掖庭宫的宫人。”她不止不愿意选秀,还要放出一批宫人,那些个向来标榜着以国事为重的大臣,又会如何言说呢?
裴荇不再应答了,她的知觉仿佛都聚集在了被卫天璇握住的指尖。“你松。”许久之后,她才开了口,声音细如蚊蚋。
“皇后啊……”卫天璇怅然一叹,可她是真皇后,而自己是一个假天子。眨了眨眼,卫天璇开始呼唤裴荇的名字,从“裴荇”一直喊到了“荇儿”,心才慢慢地被一种幸福感填充。她揽住的这个人,不再是其他人,她不是卫天衡的皇后,而是她卫天璇的“裴荇”,独一无二的“裴荇”。
“你闹什么呢?”裴荇不太明白卫天璇的这种情绪,她推了推面前的人,只不过指尖在触碰到那片被束缚着的绵软时,又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同样是柔软的女人身躯,为什么她要遮遮掩掩没法恢复自己的真面目呢?“你穿一回女装吧。”裴荇忽地开口道。可是在话出口的时候,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指抵住了唇,低着头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你想看么?”卫天璇不在意自己的扮相,女装也好男装也罢,她依然是她自己,可若是裴荇的要求,她愿意。哪怕被识破身份,哪怕被不明真相的宫人到处传天子有癖好,喜爱着红妆。
“我……”裴荇迟疑了片刻,抬起头凝视着卫天璇那双明亮如星辰的双眼,认真且坚定地开口道,“我想。”
49。假天子与真皇后(八)
皇后宫没有外人;只不过适合卫天璇身量的衣裳一时间也找不到。裴荇只能够暂时按下了这等念头。倒是卫天璇将这事情记挂在心,吩咐宫人去置办衣物;果然,引来了一些惊恐和无措的眼神。天子有很多恶劣的癖好;也不差这么一次,卫天璇只能在心暗暗地安慰着自己;推出卫天衡来顶锅。然而,宫和朝野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卫天璇甚至还没有等到着上红妆让裴荇瞧一回,便忽然间爆发了。
裴荇素来镇定;很少有变色和失态的时刻,可是那一日;她匆匆忙忙地闯入了殿;一路忽视了侍卫的阻拦。卫天璇自然不忍责备她的失礼,将左右挥退了;才扶着她坐在了一旁;指顺着她的后脊下滑,等待着她平复那激烈的情绪。
“派出去寻找天子尸首的人;已经有消息了。”裴荇缓了好一会儿在才开口道,只是瞧着她的神情;不见得是一个什么好消息。果然;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道;“但是被其他的人捷足先登了;我怀疑是我父亲的人。”
卫天璇蹙了蹙眉,问道:“也就是说他得知了我是个假天子的消息?”
裴荇长叹一声道:“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我们应该先下为强么?”卫天璇又问道。裴修度采取的段她们照样可以,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趁事态还没有变得严重起来,赶紧将这知情人给铲除了。可偏偏裴修度极少出相府,恐怕一时间也找不到要他命的会。
裴荇怔了一会儿,开口道:“他们会质疑你的皇室血脉。”
“也是,那一群老儿把所谓的正统看得最为重要。”卫天璇嗤笑了一声,她的面上依旧不见丝毫紧张之色,她侧过身凝视着裴荇的双眸,问道,“你愿意随我一道出宫么?”如果裴荇一颔首,那她就带着人远走高飞,从而远离那潜在的危险,若是她不肯,卫天璇皱了皱眉头,只能采取另一种激烈的段了。
“我——”裴荇掩住了眸的情绪,她终究不愿意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可若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她也会选择跟卫天璇一走了之,但是裴修度会不会追到天涯海角呢?如果卫天璇被证实是假的,天子之位必定更易,她是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如果裴修度要把持朝政,维持着裴家的第一世家地位,必须从她的身上下。“我留在宫换你一线生吧。”
卫天璇不想要这种牺牲,她握住了裴荇的,轻笑一声道:“到底是谁需要这一线生还说不准呢。”顿了顿她又道,“如果裴修度真掌握了什么消息,到了现在他依旧是没有动静,想来是有其他的打算。如果我没有记错,过几日便是千秋节吧?身为天子,还真与普通百姓有所不同,连诞辰日都天下共庆。”哪里像她,同样的日子里,只是窝在了白玉楼吃一碗长寿面。
“千秋节将大宴群臣。”裴荇自然是知晓这等事情的,作为皇后的她,极少出现在这种大宴会上。真假天子一事,兹事体大。裴修度定然会找一个群臣齐聚的时候,而千秋节恰好的是一个很好的责难“假天子”的会。“裴家尚不知我们得知了这件事情,以我父亲的自信和傲然,会疏于防范。宫的宿卫已经掌握在你的,到时候在千秋殿的花萼楼前埋下伏兵。”
卫天璇笑了笑道:“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宫变了。”她伸将一缕下垂的发丝别到了裴荇的耳根子后,又问道,“你不怕混淆皇室的血脉吗?宗庙里头的几位夜来找你麻烦。”
“你胡说什么呢。”裴荇白了卫天璇一眼,鬼神之事素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认为是卫天衡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魂魄占据了身体,控制了意识。当然,后来证实了只是宫外的另一个与她容貌酷似的人。“如今的太子可不就是纯正的皇室血脉么?再者你也未必不是皇族人,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容貌?”她终于说出了心的这个猜测。
“其实我这张脸是易容的。”卫天璇扯了扯自己的脸,故意开玩笑道。
裴荇面色倏地一沉,她一直相信传说的那件密辛之事,甚至将卫天璇就当做那个人。如果她的面容是易容的,岂不是一切都是假的了?她这些日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答案,看来都是一种无用的挣扎。裴荇望着卫天璇的双眼,想要从她的眸找到说谎的痕迹,许久之后,才郑重地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最安全的作法便是即刻离开皇宫。张顺带你走过宫的密道,你应该能够找到出口。”
“诶?”卫天璇愣了一愣,她抓住了裴荇的放在自己的脸上,轻笑道,“你看看是不是假的。”
笑容灿烂如夺目的阳光,裴荇的心情一起一落,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有些气急道:“我不想与你开玩笑。”
“对不起,我只是说笑的。”卫天璇的本意绝非是惹得裴荇生气,见状赶忙低头道歉,“这种事情急不得,裴修度那边还没有动作,我们也不能够自乱阵脚。他就算想要诘问我,等不到千秋节,也要在朝堂之上。我这些日子取消朝会便是,若是有催促的声音传来,再做准备也不迟。”
裴荇沉默了很长时间,她捋了捋袖子,缓慢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我说得长平公主之事么?”
卫天璇赶忙应到:“记得记得。”
“先帝的公主们都遭受了厄运,可传闻也有例外的。”裴荇扫了卫天璇一眼,缓慢地说道,“当初皇后生下天子,可那是她诞下的是龙凤胎。我在宫无意间听到了一些消息,先帝确实将女婴掐死了,但是那个女婴是从别处找来的,真正的公主已经被送出了皇宫,在民间长大成人。十多年过去了,也应该与你差不多大。”
“你的意思是——”卫天璇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我?”她翻看过系统君给的资料,其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说得也是无父无母,是在白玉楼被萧若兰抚养长大的孤儿。难道还有其他等待着解锁的内容么?这系统君平日里装死,可是在小世界设置的限制却一个又一个。
裴荇缓慢地颔首道:“我就是如此猜想的,我已经命人去寻找当初跟在皇后身侧的宫人了。”
“忽然觉得世事荒唐。”卫天璇哭笑不得,她开口给裴荇指了一条明路,“去白玉楼吧,找萧若兰。”上一次回到了白玉楼,萧姨非常厌恶提到宫廷的事情,她的态度变化,自己那会儿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是昭示着什么事情么?
“那儿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裴荇淡淡地应道。卫天璇不曾提到她从何处来,可是裴荇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她谈起了其他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儿印象,调查卫天璇的身份是必不可少的。她不相信世上的巧合,在卫天璇告知她外来者身份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着准备。“好在他们没有忘记你,还留书一封,留下了线索。”
“如此看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卫天璇睨了裴荇一眼,语气平静。
裴荇神情一僵,半晌后才问道:“你在生气?”
“自然是没有。”卫天璇抱住了裴荇的腰,轻轻嗅着她周身淡淡的香气。她哪里会生裴荇的气?运筹帷幄,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又有哪里不好的呢?倒是省了她很多的麻烦。这个系统任务,到底是她在救裴荇,还是裴荇在渡她呢?
裴修度那处一直没有动静,正如裴荇猜测的那般,可能等到千秋节时候发难,正好给了卫天璇一段时间准备。原本想着留着张顺一条性命,可如此看来,只会是一个祸害。以他的罪行,万死不足惜,一张破席子草草葬了便是。
千秋节那日,延续往年的欢乐气氛,天下休假日,算作是普天共庆。在花萼楼下,教坊数百人歌舞献寿,一曲《千秋乐》在楼前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曾散去。往年都是高贵妃陪同天子出席,如今倒是那深居简出的皇后来露脸,群臣一边饮酒,一边将视线投向了那面含微笑的天子,一时间难以揣度她的心思。宴席上素来不谈朝政之事,有官员说起了近段时间的闻,欲博诸人一笑,而其他的人饮了酒后也不甘示弱,纷纷扮演成滑稽者,给这一处渲染了娱乐欢庆的氛围。
“说起来,倒还真是有一件奇事。”裴修度就算是被削了部分相权,也同样是当朝宰辅,在群臣有着非一般的地位。他这一开口,其他的人纷纷噤声,只剩下楼前不曾断绝的鼓乐。
“哦?”老狐狸已经按捺不住了,卫天璇一挑眉,佯装感兴。
裴修度捋着黑色的长须道:“皇室血脉或许流落到了民间。”这哪里是一件小事情?一语惊起千层浪,吓得喝酒的群臣纷纷放下了酒盏,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望着裴修度,等着他可能更为惊世骇俗的下。“面貌与圣上无二,难不成是一个巧合么?只不过奇哉怪哉,先皇不曾出宫游历,为何会有血脉流落在民间呢?”
“裴相怎知先皇不曾出宫?”醉酒后最容易说胡话,这话音才落下,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说得人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是在编排先皇的不是,若是天子不悦,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偷偷觑了眼面上如波澜不惊的卫天璇,见她没有责难的意思,才稍稍放下心来,只不过闭紧了嘴巴,死活都不肯再开口。
裴修度微微一笑道:“再将事情带回那皇室血脉吧,我在他身上寻到了一些印玺,显然也是出自皇庭。”
卫天璇举起了酒杯,轻笑道:“这么说了也没有意思,裴相声称找到了人,不如将人领上来让大家一并瞧瞧吧,若真的是皇室血脉,岂容他流落在外?”
裴修度眯了眯眼道:“臣领旨。”他起身离席,这一去可不得了,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子,隐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臭味。原本还在大吃大喝的群臣,被这味道熏得捏住了鼻子,盯着裴修度,眸满是诧异之色。不是说领了皇室血脉么?怎么是一副臭担子?场也只剩下了卫天璇和裴荇面不改色了。
“圣上请看。”裴修度微微一笑,指压着那张遮蔽的白布,底下一扯,便露出了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这是什么意思?”有大臣勃然变色。“在千秋节这等大喜的意思,裴相您弄来了一具尸体,是想做什么?”
“不如请诸位仔细看看。”裴修度说完这句话之后,捋了捋袖子,对着担架上的尸首行叩拜的大礼,口还喝道,“圣上千秋。”这变化打得众人措不及,听了裴修度的话,大着胆子瞧尸体的人,总算也看出一些端倪来。尸体还没有完全的腐化,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一张脸,可不就是往日里阴鸷刻薄的天子么?再斗胆去瞧卫天璇,仔细回想着以往面圣的场景,还真发现了一些不同。如今站着的这位“天子”,面貌稍显得柔和,女性化的气质比以前所见的天子更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群臣的心都有如此的疑惑,可哪里敢再开口询问。
“前些日子,圣上忽地变得勤政爱民,这对江山社稷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情。可是以往圣上的模样,大家心也清楚,只当做是我朝先君保佑,可难道心一点儿疑惑都没有么?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此变化恐怕只有一个原因——”
“是个假的。”臣子有人惊呼出声。天子的权威无上,不管是谁都不敢直视天颜,再者那日久居深宫不见群臣,他的模样都渐渐地模糊了,臣子们很难发现那细微的变化。只有被裴修度提起的时候,才猛然间惊觉。
卫天璇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起身,绕到了那担架前,低头看着那腐臭的尸体,她问道:“裴相说完了么?”
“勤政爱民的天子固然是好事,只不过——”裴修度神情威严,他的眸光扫视了一圈,肃声道,“皇室血脉不容混淆,皇族的尊严哪里容得黄毛小儿来践踏?”
“对裴相来说,恐怕一个容易掌握的傀儡天子,胜过一个圣明之人吧。”卫天璇轻笑一声,君权和相权之间很难达到一个平衡点,不是更换宰相便是废了皇帝。她眨了眨眼,又说道,“朕是真是假,不如问一问皇后?她才是朕最亲近的人。”
皇后是裴修度的女儿,亦是天子最亲近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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