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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不可攻略对象-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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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时慢了不少,被扶到床边之后也只是呆呆的坐着,然后抬头看着面前的贵太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贵太妃觉得,此刻的颖阳大抵什么也没想,她只是喝醉了而已。于是也没有理会这个,便是吩咐一旁的宫人们去端来了热水,打算伺候颖阳梳洗。
  宣室殿里伺候的宫人自然是整个皇宫中最好的,热水很快就被端上来了,有宫女拧了温热的帕子打算替颖阳擦脸。只是之前仿佛一直魂游天外的颖阳此刻却是一蹙眉,接着微微侧头避开了,反倒自己伸手准备去取那帕子。
  然而喝醉了就是喝醉了,眼中所见也与事实有了出入,更何况手也没那么稳。于是颖阳抬手去拿帕子,却是拿了个空。宫女见状脸都白了,正准备将帕子主动送到颖阳受伤,旁侧却伸过来另一只手,将那帕子先一步取走了,同时说道:「我来吧,你且退下。」
  宫女如蒙大赦,赶忙答应一声,然后恭敬退下了。
  贵太妃拿着帕子亲自为颖阳擦了脸,这一回她没躲,只是一直微微抬头看着贵太妃,那目光沉沉的,让人看不出内里的情绪。
  对方很配合,于是梳洗进行得也相当顺利,贵太妃都不记得自己上一回这么伺候人是什么时候了,便是当初对她千般宠爱万般顺从的承平帝,也从未有过如此待遇。于是在替颖阳梳洗完毕之后,贵太妃便是对着她说了一句:「可舒服了,我多少年没这般伺候过人了。」
  颖阳闻言点了点头,贵太妃便道:「今日你也醉得狠了,便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贵太妃平日里喜欢缠着颖阳,最爱与她同食同寝,然而那是在宫外。宫中的规矩太森严了,皇帝的宣室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更别说留宿了。这还是颖阳登基的头一天,她没准备胡搅蛮缠的留下,毕竟身份有异,她是没有理由留下的。
  然而听到贵太妃要走,颖阳却是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一回没有抓空:「你要去哪里?」
  贵太妃回头,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自然是回寿安殿。」
  寿安殿是在承平帝驾崩后,贵太妃改迁的寝殿。毕竟已是太妃,而临华殿太靠近宣室殿了,在景元帝登基后这显然很不合适。不过因为景元帝的后宫没有多少嫔妃,更没有特别得宠之人,所以临华殿这几年都是空置着的。
  颖阳想了想,便道:「你不要去寿安宫了。」贵太妃闻言顿时眸光一亮,但紧接着便听她继续说道:「临华殿是你的,你若要留在宫中,还是搬回临华殿去住吧。」
  还以为你开窍了,今晚要留我在宣室殿住下呢!
  贵太妃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便是有些不乐意的说道:「临华殿距离宣室殿这般近,我这做太妃的,哪里适合再住去那里?!」
  颖阳眨了眨眼睛,似乎又有些犯困了,却是道:「反正我也不会有后宫,有何不妥?」
  这话还是让人高兴的。贵太妃觉得,比起那些放浪形骸的公主郡主,她家颖阳至少洁身自好。而且临华殿啊,距离宣室殿这般近的宫室,本就是为宠妃准备的……
  如此想着,心里仿佛也有了安慰。贵太妃左右看看,见着内殿里此刻并没有宫人在场,于是心中蠢蠢欲动之下,便是故态复萌了,甚至犹有过之。
  趁着颖阳醉酒了不甚清醒,贵太妃突然大胆的倾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也没看对方反应,便是抬步向外走去:「好了,颖阳,你早些休息,我去让人进来替你更衣。」
  颖阳在床边呆坐了一阵,突然扬了扬唇角。


第180章 相守一生
  宫宴散时,殿外已是暮色沉沉,殿内的人虽然没有真正醉酒失态的,不过大多数也有了七八分醉意。于是一批内侍早有预料般涌进了大殿,搀扶起那些半醉的大人们往宫门外去。
  钟韶身份特殊,等到皇帝走后便也有不少人上前来与她敬酒。说是敬酒,不过她相信大多数人都是带着些不怀好意的试探的,因为他们都还记得她,也还记得她是苏墨的「前夫」,更注意到了今日座次安排的那一点儿微妙。
  大长公主登基了,曾经大长公主的独女苏墨自然跟着水涨船高,更何况女帝都出现了,再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女儿似乎不是不可能的。当年苏墨和离之后尚能引得各家蠢蠢欲动,更别说以她如今的身份了,就算还有钟韶这个碍眼的「前夫」在身边,试探着想挖墙脚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钟韶被敬了不少酒,虽然她也不是什么人都理会,但在这朝堂之上,显然也不能独善其身到什么人都不理会。因为那便是得罪人了,这无论是于她还是于苏墨,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几轮敬酒下来,哪怕钟韶如今已经有了一身的好酒量,也拼不过那车轮战。待到宫宴散时,她几乎也要喝趴下了,只拿手撑着脑袋,勉力保持着最后一点儿风度罢了。
  窸窸窣窣的,大殿里的人渐渐离去,苏墨这才凑到钟韶身边问道:「阿韶,你可还好?」
  钟韶因为醉酒,脸颊上泛着红晕,只是她如今不必当年的肤白若雪,这微黑的小脸上泛着红,其实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惑人。不过等她懒洋洋的睁开眼睛,那寒星般的眸子里带上了些朦胧的醉意,却是一如当年般惑人心神。然后她红唇轻启,懒懒笑道:「我无事,不过可如了你的意?」
  苏墨觉得,此刻的钟韶格外的诱人,她在宴上并没有喝多少酒,然而此刻也仿佛醉了一般,脑子迷糊了,心跳也不知不觉间加快了不少。然后她听到了钟韶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钟韶看着是醉了,但其实脑子还算清醒,这也是她当年在西域练就的本事。因为哪怕喝酒取暖有了醉意,在沙漠戈壁那种地方,也是丝毫不能放松警惕的,沙暴尘旋,马贼沙盗,大漠上的凶险总是数之不尽,更是防不胜防的,半分大意都有可能让人葬身期间。
  听了苏墨的话,钟韶便是掀起眼皮又看了看她,然后好笑道:「你之前不还想看我醉酒的模样吗?这回你都不用自己动手,旁人就先帮着你将我灌醉了。」
  苏墨闻言哑然,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见着钟韶神智清明的样子,她也放心了不少,便是主动上前将她搀了起来:「行了,别玩笑了,今日你到底喝了不少,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钟韶确实还保持着神智清明,但身子却也是真醉了,被苏墨扶起来的时候还晃了两下,这才在苏墨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了。然后一迈步子,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赶忙又把抬起的脚给收了回来,结结实实的踩在了大殿平坦的地砖上,缓了好一阵才又平静下来。
  很多年没有这般醉过了,今日却是被那一群不怀好意,打着她媳妇主意的家伙给灌成这样。钟韶莫名有些憋屈,然后一扭头就冲着身边的媳妇委屈道:「阿墨,我喝醉了。」
  能知道自己喝醉的人,其实也没真醉,不过见着钟韶这模样,苏墨无端也有些心疼。她自然也知道那些灌酒的人打着什么主意,便轻声哄道:「乖了,下次少喝些,我现在扶你去休息啊。」
  钟韶缓了一阵,这会儿被苏墨扶着慢慢往前走,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天旋地转,就是一双腿不太听使唤,始终走不成一条直线,连带着苏墨也跟着她歪歪斜斜的往前走。
  大殿里还有宫人在,见状便欲上前帮忙搀扶,不过还没靠近,便是被苏墨一道凌厉的目光制止了。
  钟韶一无所觉,一面努力让脚下走得路直些,一面继续问道:「那我们是要出宫吗?」
  成年的皇子公主其实都是要放出宫外居住的,能始终留在皇宫中的,也唯有储君而已。更何况苏墨当初都嫁人了,哪怕她如今是皇帝的独女,其实也是该出宫去住的。只不过府邸还得另赐,曾经的颖阳公主府如今成了皇帝的潜邸,自然是不能再给苏墨了。
  今次匆匆,皇帝还未来得及给苏墨赐府,她们之前甚至还是暂居在贺家的别院里。如今显然不适合再回去了,旁侧有内侍听到钟韶的问话,便是上前道:「陛下有旨,请公主暂居重华殿。」
  皇帝的女儿自然是公主,虽然册封的旨意还未下达,不过内侍这般称呼也是没问题的。而重华殿,乃是东宫第一殿,这样的安排显然便是在昭示着什么。
  钟韶不觉有异,只是又走了两步之后,便又对着身旁相扶的苏墨道:「阿墨,如今你我和离,同处一室恐招人话柄,我,要不我还是出宫去吧。」
  说是这样说,但她一脸委屈,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墨,可怜巴巴的很是惹人怜惜。
  这一回苏墨没有被美色所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钟韶的意图——她特地提起和离,显然是想将这件事解决了,而解决之道她之前也提过,便是重新求娶,这是想让她答应下来呢。
  喝醉了还这么多小心思,苏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便是淡淡道:「你放心,重华殿那般大,随意寻个偏殿侧殿的,也能将你安置了,我俩必不会同处一室,招人话柄的。」
  听了这话,钟韶顿时傻眼,原本的醉意一下子散了七八分。她停下了步子,一双星眸都瞪大了几分,原本装出的可怜这会儿变成了真的可怜,便是期期艾艾道:「阿墨……」
  两人虽则和离,但自从钟韶从西域归来,这一年间她们的相处其实还是按照夫妻那般来的,便是当初在相国寺,她还惹了苏墨生气,苏墨也没说要与她分房睡啊!
  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对于钟韶此刻可怜的模样,苏墨不予理会,只再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而钟韶见她全部接话的模样,简直是心丧若死,只得继续软声求道:「阿墨,你别这样啊,我,我就是想让你答应一句,也让我弥补当年的错事。」
  其实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人的处境显然不同,丈母娘显然并没有厌弃她,这次回来反倒是彻底认同了她。至于那个不靠谱的岳父,钟韶觉得有丈母娘撑腰,可以忽略不计了。但和离书的事,是她们两个人的是,想要重归于好,自然还是得要苏墨先点头才是。
  苏墨确实是介意那一封和离书的,但对于钟韶这个人,要她真放手显然也不可能,否则不会等了她四年,而且当初也准备一直等下去。她就是有些生气,又不知该如何解下这一桩心结,所以才一直不松开,就是想晾着钟韶。当然,也是想让她多哄哄自己,耍小心眼什么的就不必了。
  所以这会儿钟韶软声软语的求着,可怜巴巴的盼着,苏墨却是半点儿没有松口的意思。她听了钟韶的话后什么话也没回,就扶着钟韶出了大殿,打算将人领回重华殿。只不过刚出了大殿,迎面却是撞见了个她此刻不太想见到的人。
  此刻宫宴散了也有一阵了,与宴的大臣们大多也都已经出宫去了,然而苏瀚没有走,他还站在大殿外等着。许是也借酒浇愁过一阵,他身上的酒气感觉不比钟韶身上的轻,人看着也不若往常那般儒雅从容,见着苏墨眼圈儿竟还有些红,颤着唇喊了一声:「墨儿。」
  苏墨脚步顿住,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了。她们父女俩关系其实还算不错,因为苏瀚对她是真心疼爱,就连当初钟韶闯下弥天大祸,苏氏一族一心想要与她们划清界限,苏瀚仍旧是心疼她的,在钟韶中毒后答应为她聘请名医。只是和阿娘比起来,苏瀚的分量就要轻了些。
  人的心都是偏的,苏墨其实不希望父母和离,但她知道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不可修复的裂痕。那么摆脱枷锁,放开彼此,似乎便是最好的选择了,至少对于阿娘来说是如此。所以苏墨从未劝过,今日见着苏瀚,她能猜到对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能帮他。
  苏墨微微侧首避开了苏瀚的眼神,低低喊了一声:「阿爹。」然后也不等苏瀚说什么,便又道:「阿爹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阿韶也醉了,我也要带她回去了,请恕女儿失礼。」
  说完这话,苏墨不敢停留,扶着钟韶便是快步离开了。
  苏瀚并没有再喊住她,但苏墨二人走得远了,似乎也还能听见身后一声幽幽长叹,然后便是带着些趔趄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苏墨没有回头去看,但走过一阵,她却突然开口对钟韶道:「阿韶,你重新准备聘礼吧。」
  钟韶本来蔫头耷脑的,以为没戏了,闻言那犹带醉意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她猛的抬头,不可置信般的问道:「阿墨你方才说什么?!」
  苏墨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叹了口气,眉宇间都带上了两分忧愁:「我曾听闻,阿爹阿娘当年刚成亲,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但是后来阿爹错了一次,他也就因此错过了阿娘的一生。如今你也算是错了一次,可我不希望我们俩也错过一生。」
  世事无常,苏墨虽然不觉得自己和钟韶会落到这般田地,但看着如今的苏瀚,却也足以使她触动,想要珍惜当下了。更何况当年钟韶的错与苏瀚的错比起来,其实真不算什么,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她没有触犯过她的底线,只是那一封和离书让她始终别扭罢了。
  钟韶沉默了一瞬,然后握住了苏墨的手道:「阿墨放心,今后我定对你珍之重之,不会再惹你伤心难过了,更不会让你有机会对我狠心断情丝。我们是要相守一生的。」
  相守一生啊,对于有情人来说,这世间还能有比这更动人的承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亲爹完成最后一波助攻,功成身退


第181章 拨云见月
  新帝登基,其实还有诸多事忙。不提景元帝还有一堆身后事要处理,也不提收拢大权加封功臣的事,更不提景元帝谥号、新帝年后等事宜的商定,便只是之前小半年积累下来的政务,也够新帝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了。
  贵太妃听了新帝的话,从寿安宫又搬回了临华殿,那里距离宣室殿很近,但再近又如何?哪怕贵太妃有事没事就往宣室殿跑两圈,但能遇见新帝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问一句,大多便都是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要么就是在宣政殿后殿接见朝臣议事。
  御书房和宣政殿那等地方,显然不是贵太妃这等后宫身份的人能够去的,于是她恨恨地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只能继续在后宫里干等着。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做下来,转眼便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虽然积累的政务还未全部处理完,但其他事情大抵都已经尘埃落定,新帝也终于稍稍有了清闲的时候。
  贵太妃可算是逮着机会了,终于在宣室殿里将新帝逮到了一回。她本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结果一抬眸看见对方消瘦了一圈儿的脸,顿时又心疼了,只顾抬手摸着对方的脸颊说道:「颖阳,你怎的瘦了这许多?!」说完就对旁侧的宫人们发脾气:「你们都是怎么伺候陛下的?!」
  宫人们立刻跪了一地,老老实实的请罪。
  其实这一个多月下来,宫中隐约已经有了些暗流涌动。因为贵太妃搬回了临华殿,因为新帝对她明显的纵容和优待,也因为贵太妃那三不五时就往宣室殿晃悠的行为……
  皇宫这地方,看起来金碧辉煌,其实最是藏污纳垢。而且许多外间不常见的事,宫里是很常见的,比如对食,比如……磨镜!
  只是有些事就算是看出来了,也必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是在宣室殿里伺候的这些宫人,嘴巴更是一个比一个严实,不严实的都活不到今天。因此贵太妃问责,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不放在心上,忙都诚惶诚恐的跪下请罪了。
  新帝见此抚了抚额,便吩咐道:「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宫人们忙齐声应诺,然后恭敬退下,只片刻间,寝殿里便只剩下了新帝和贵太妃二人。
  贵太妃有些不悦,但也没有理会那些退下的宫人,只上前牵了新帝的手道:「我知道你忙,来十次你十次不在,可你怎就不知道照顾下自己的身体呢?还当自己青春年少,可以任意妄为吗?」
  新帝有些无奈,脸上更有些遮掩不去的疲惫,她也没挣脱开贵太妃的手,就那般牵着她到一旁坐下来,然后才开口道:「在其位谋其政,我以前没想过要这个位置,也从不知这个位置竟是这般难做。景元帝虽是肆意妄为,但他到底还是有些手段的,之前承平帝却是只知贪图享乐,闹得民生疲敝……」
  贵太妃没听新帝大倒苦水,目光却是落在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她记得,自从颖阳发觉了她的心思之后,对她就多有防备,又或者说是有意疏离。像这般亲近的行为,是很难保持的,总要让她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才是,而且对方很快就会挣脱。
  而这一回,新帝没有挣脱,反倒是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将她引来坐下。甚至是在两人落坐之后,自己没松手,她也就从善如流,没有挣脱!
  贵太妃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虽然她并不十分明白其中的因由,但事情确实是在向她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
  「阿悦,阿悦,你在想些什么?」似乎发现了贵太妃的神游天外,新帝到底还是停下了话头,转而轻声唤了几句。
  贵太妃很快回神,她眨了眨眼睛,却是没说实话:「没想什么,就是在想如何予你补身子。」
  新帝闻言一愣,脸上随即扬起了一抹轻笑,便是道:「无碍的,也就这一阵子了。事情也不可一蹴而就,等我将眼下这一摊乱局梳理顺畅了,今后便不会这般劳累。」
  温言细语,和当初那冷淡疏离真是不同了呢。是因为她和离了,不需再在意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是因为她做了皇帝,手掌生杀予夺的大权,可以肆意妄为了?
  贵太妃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她只要知道自己很喜欢这般的改变便好。毕竟任谁也希望付出的感情能够得到回报,而不是一味的付出得不到丝毫的回应。她眉眼间也更柔和了几分,只叮嘱道:「那你也主意一下身子,眼看都是年底了,天寒地冻的,可别再病了。」
  年初的那一场伤病,其实对新帝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她毕竟不比钟韶年轻,经那一番折腾便很是伤了些元气。哪怕后来所有人都是想方设法的为她滋补,可这养身体的事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再经这一回忙碌劳累,贵太妃觉得就连对方脸上的血色都比去岁少了许多,于是难免心疼。
  好意的叮嘱新帝自然还是能听见去的,便是笑道:「我知道了,今后定会好好休养。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是到年底了,年节将至,朝中那一堆事便罢了,这后宫里还有一堆事……」
  新帝自然是没有所谓的后宫的,但当初承平帝留下了一群女人,景元帝又留下了几个,真算起来有封号的太妃太嫔也有几十个。而就算是没有这些人,宫里过年也多的是事需要处理,以往在公主府时逢年过节的一应事宜早由苏墨接手了,但现在新帝却并不打算再将她置身于后宫之中。
  贵太妃大抵是听出了新帝话里的意思,便是一翻白眼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后宫里那些琐碎交与我便是。」
  新帝闻言顿时高兴了,也再给了她一个笑脸:「多谢阿悦了。」
  贵太妃闻言却是倾身凑上前去,笑眯眯的道:「好啊,不过谢我可不是口头上说说便罢的,得有实际行动才好。」说完眨眨眼,冲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新帝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如何谢我?」
  新帝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她目光沉沉的望着贵太妃,四目相对间,贵太妃只觉得对方的眼睛仿佛深不见底。但她并不怕她,哪怕一月多未见,对方身上已经初具帝王威仪,那双眼睛似乎也能带给人莫大的威压,可她还是敢就这般直接的与她对视。
  片刻后,那目光未变,但那张消瘦却仍旧姣好的脸却仿佛在眼中放大了……
  唇好似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一触即退仿若蜻蜓点水,唯留下点点涟漪。但贵太妃的脑子却仿佛炸开了一般,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咋然间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脑子已经迷糊了,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是极快的,那便是倾身追上,再次触贴!
  那唇软软的,带着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气息,却是让人眷恋,让人不舍,让人心动……
  贵太妃只觉得心如擂鼓,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双近在眼前的深沉目光。她有些沉迷这一刻的触感,但也能发现对面那人眼中的清明,她并没有像自己这般轻易沉沦。
  强求来的这一吻也是稍纵即逝,新帝很快就退开了,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羞恼或者愤愤,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睑,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贵太妃只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来得太对了,她当然也不担心自己之前的举止孟浪,毕竟先动手……不对,应该是先动口的是颖阳。她能隐约猜到些对方的心思和意图,心跳得便是更快了,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语调恢复正常,只一双眼睛还是熠熠生辉:「颖阳,你在想些什么?」
  新帝重新抬起了眼眸,那眸子里没了之前的深沉,反倒带上了些许无奈,她叹息般的道:「我好像,并不讨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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