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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只见风花-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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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时分,这般几乎等于挑衅女皇威严的行为自然应该尽量低调。至少表面上要足够低调。于是她和韶华上午去衙门办了手续,下午就直接在院中摆桌,并未提前告之任何外人。
所以,当毕家姐弟带着贺礼出现在院中时,她实在很难不觉得讶异尴尬。
管家却不疑有他,满脸笑容的亲手接过了毕禾页拎着的礼盒,更是第一时间叫了几个笑闹的小厮过去给主桌添了两把椅子,两副碗筷。
尽管嘴上说着恭喜,可毕禾页那双猫样的眼中却丝毫不见笑意。大概也是看出了气氛的诡异,管家不动声色的招了招手,唤坐在主桌上的一干人等都撤了下来,随着她到其他桌上敬酒说笑去。
四个人围坐在显得空荡荡的主桌上,对比起其他几桌的笑闹不绝于耳的气氛火热,她们这边各怀心思的沉默对看,简直就是寒冷到冰天雪地。
比较起身份立场尴尬默不作声的两位男士,倒是还是毕禾页先行打破了静默,动作大方的给两个新人满了酒,勾着嘴角说道:“这种大喜的日子,恋雪也不说知会我们一声,当真是不够意思啊。来,旁的先不说,我在这里先敬二位新人一杯。”
看着一饮而尽后将杯子砰的一声放到桌上的毕家世女,恋雪端着杯子的手不由得随之轻颤了一下。自己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放在这个节骨眼上,毕禾页会觉得不快是必然的。但似乎,也不至于不满得如此明显吧?
迎着那双没有笑意的视线,恋雪不由得暗中叹了口气,伸手拿过韶华手中的杯子,在毕禾页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大的眼睛注视下,抬手先后干掉了两个杯子。
“虽然还没确定,但韶华这几日可能怀了我的孩子,他的这杯酒,我带他喝。”
看着毕禾页那双随着自己的话而骤然大睁的眼睛,恋雪轻柔的放下两个杯子,单手握着身侧韶华的手,双眼却是看着旁边始终神情平淡不言不发的韩天。这个气质一向温文尔雅的男子,从进门开始,眼中就失了一贯的和气,而她却在他看似平静的脸上寻不出更多的情绪。
言而终于,听了她的这番话后,韩天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波动,那双原本沉寂的眼眸大概是因为惊诧而突得亮了起来。
周遭依旧热闹一片,她不知道这个院中那些看似笑闹的厉害的面孔中,有多少正暗暗竖着耳朵留意她们这边的动静。但她知道,自己这番突然立侧夫的官方理由,大概不出一天就会传到有心人的耳朵。
毕禾页的视线毫不遮掩的在韶华的腹部上停了停,瞠目结舌了半响,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原来……是舍不得这位西部第一美人生下的长子受委屈…。。不过,韶华到天池才七八天吧?这是不是也太快了?”
韶华到天池之后,她从来没遇到过毕家的人一次。
挂上幸福又带了几分羞涩的笑。恋雪表情憨厚的挠了挠头,叹道:“所以说,还没确定。但是,我和韶华原本就是小别数日,这几日实在是情不自禁……而且练武之人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比较敏感,所以我想,应该不会错吧?……”
“恋雪,不要在桌上说这种事情啊。”一脸楚楚动人的含羞表情,韶华时机恰好的伸手拽了拽恋雪的衣襟,配合默契的拦住了下面可能的话。红透的脸颊加上微微垂下睫毛的乖巧模样,整个画面整体望过去简直戏感十足。
只是,这些做给外人看的戏码显然糊弄不过毕禾页。一双探究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满腹的莫名其妙还未等开口,毕禾页却感到自己脚尖微微的一重,却是自家弟弟在桌下用脚轻轻的踩了一下她的。
心头不由得一跳,毕禾页强压下那满腔的为自家弟弟不值的愤怒,脸上不动声色的再度看了看那两个神情坦然的“新人”。
“我也先恭喜两位了。”拦住了自家姐姐可能的质疑,韩天大大方方的起身将场面拉过来,将恋雪和自己的杯子都满了上,抬手一敬,又爽快的先行畅快干掉,“之前不知道是双喜临门,只备了一份礼,倒是疏忽了,回头一定补上。”
恋雪注视着那双已然恢复了和气的眼睛,也随之心照不宣的举了举杯子,一扬脖喝了个干净。
韩天知道她的嫡血之症,也知道她是无法让男人生育的,如此这般,是在配合她演这场戏,更是向她表明他的立场。说到底,无论毕王府与毕禾页的态度如何,韩天本身都始终站在她的这边。
将她们的眉来眼去看在眼中,毕禾页暗中疑惑着自家弟弟的反应,面上则是刻意促狭的耸了耸肩,将身体重重的往椅子上一靠,干脆将话题带到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上:
“虽说,我们今天主要是来讨杯喜酒沾沾喜气。不过恋雪,我也得提醒你,还有不到五天就是春宴了,正事也得好好准备准备。你后天若是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各路的世子世女打打前哨战,省的到时你谁也不认识手忙脚乱。”
闻言,恋雪不由的心头一跳,连脸上的笑容都不由自主的因为突如其来的紧绷而僵硬了几分。
“……当然……有时间。我这不是还认识你呢么?还要恳请禾页多多的帮衬指点。”
看样子,后天,她就可以见到江南风了。
☆、风满楼之各自为政(四)
那天,毕禾页与韩天“做客”的时间并不长,基本就是送了贺礼过来,说了该说的话,两个人便起身告辞,其态度甚至说不上是热络。
她也明白,不知会一声就做出立侧的行为,等于是打了毕禾页的脸。那位贵族世女肯第一时间过来,已经是面子里子都给足了她,真的是无可挑剔了。甚至,她还没忘了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在春宴之前,见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一面。
任由下人们去欢腾热闹,她发觉,韶华在她身侧,两人配合无间的简直就可以去竞争奥斯卡小金人。“新婚入夜”,她们都是动作没有半点停滞的表现出同房的意愿,默契的就连她们自己都感觉不出有半点芥蒂或者忌讳。相信,她们对望时那种心照不宣的微笑,自然而然交握在一起的手,和双双消失在房内的背影,那样的画面看进任何一双眼睛里,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事到如今,她再后知后觉也不能否认,几曾何时,她的确是对躺在身侧的男子产生过友谊之上的涟漪。曾经弥漫于两人之间的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在如今这种利害鲜明的合作当中,回味起来便更为鲜明。
韶华,甚至已经不是上次分开时的那个韶华。
有了孩子的人,和了无牵挂的时候到底不同。如今的韶华哪怕只是单衣躺在那里,身上也会散发出一种请勿打扰的气息,再与其彬彬有礼的态度混淆在一起,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坦荡的隔膜之感,那种微妙的距离不会让人产生任何合作之外的暧昧遐想。
比起所谓的同床异梦,是要更为客套的多的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她并不觉得如何尴尬,只是一连几日每每入夜和衣躺下,都会略微感慨一下命运的不可思议。她竟然,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迎娶了身侧这个男子,为侧夫。
而她“结婚”的事情,按理来说,只不过就是自家小侍立侧的琐事,是关上门来的自家很私人的事情。
可显然,很多人并不这么想。
“新婚”第二天,谷天兰便亲自登门拜访,还带了非常贵重的贺礼。
她当然不会推迟。相反的,谷家来人,她期盼欢迎还不及。毕竟,选择走这一步,谷家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才是她未来退路的关键。
许久不见,谷天兰的模样甜蜜依旧,只是那甜美之余,看向韶华的眉眼当中也多了几分隐隐的肃杀之气。
招呼、客套、庆贺,面子上的功夫一项不落。比较起韶华的面不改色,谷天兰的皮肤上多少有着隐忍而轻微的磨牙的动作。好容易等到进了主屋,管家带着一干闲杂人等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三人独处,在门合上的瞬间,谷天兰就卸下了勉强挂着的风度礼貌,瞪向韶华时那种咬牙切齿的表情尤其毫不遮掩。
“韶华,你一有妇之夫红杏出墙勾引我的姐姐,如今有了她的骨肉却又嫁给别人,你还要脸不要脸?亏得我姐姐一向待你不薄!还有恋雪你也是,你不是心仪那个江南风么?怎么?这才几天不到,就已经被迷的心甘情愿替别人养孩子?做人家的便宜娘亲了?&*&*&*……”
尽管谷家妹妹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的程度让人震惊,但韶华本身还是落落大方的。态度平静的耐着性子听完谷天兰爆出粗口,韶华连眉梢都没多挑一下,只是恭敬有礼的福了福身,彬彬有礼之余,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谷小姐,请慎言。奴家是男子,还要顾及自己的名节。何况,如今奴家已是恋雪入了籍的名正言顺的侧夫,身后还涉及着妻主的脸面,人言可畏啊。何况,小姐这话本身就矛盾了,虽然奴家听听也就过去不会放在心上,但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终究是好说不好听的。”
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暗示,就是你们谷家不要脸面,我们还要。
眼看着谷天兰的已经气到眼睛发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恋雪默不作声的握住了韶华放在桌上的手,用行动表示支撑的同时,也不算意外的看到了谷天兰整个眼睛都瞪圆了起来,脸上更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脸上挂着坚持统一战线的不变应万变的镇定神情,恋雪不动声色的暗暗观察着这位谷家妹妹的愤怒,一时竟是只觉得不可思议。
按照谷天兰的性情,这件事完全可以做的平定漂亮。很难想象这个甜美可人又精灵古怪的谷家妹妹,会因为什么事情出现面前这种抱不平般的出离愤怒。甚至,她都不觉得谷天兰有可以如此愤怒的理由。
然而,韶华却是见怪不见的,只是淡淡看了眼谷天兰气愤的脸,未等对方开口反驳,就先一步将对方的话给堵了回去。
“谷天兰,正如你刚刚所说。我是有妇之夫,你后面说的什么又嫁给别人的话,那实在是扯的太远。我原本就是陈恋雪的小侍,如今承蒙妻主怜爱,给了我一个正名,怎么说都谈不上一个嫁字吧?更何况……”
语气顿了顿,韶华直视着谷天兰的眼底,那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
“何况,就算你姐姐曾经待我不薄,当初,也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将我当做礼物送进花王府,就算有过再多的恩惠,也该两清了!我如今早已不是你们谷家的人,更曾不亏欠你们谷家的。我孩子的母亲,毫无疑问是我现在的妻主陈恋雪。谷天兰,你也不用在这里替你姐姐抱不平,也回去告诉她不用做出什么消极的模样,给谁看呢?我被她送出去,如今都已经转手了两次,难道她要现在再来对我说,会承担起一个女人的责任么?”
很难形容当时谷天兰的表情,面对韶华那几乎是平静的质问,谷天兰皮肤下的青筋似乎都在满是压抑的隐隐跳动。但终究,没再开口责难什么。
想来也是,无论谷天兰多么护短,在面对韶华那种两不相欠的态度时,也没有立场出声辩解。无论多么的偏心,无论多舍不得自家姐姐受一丁点委屈,她都没有办法替谷天梅解释什么。她毕竟不是当事人。
谷天梅本人要在春宴当天才能赶到天池。而谷天兰在褪下了盛怒之后,就已然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谷家世女。
在旁边看着韶华挂着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用平静到几近平淡的语气浅浅质问的样子,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也是当初那个站在桃花树下,从骨子里透出一身清冷的男子。
究竟要失望到什么程度,才能让韶华这样的男子,想到去利用亏欠来换得余生的安宁?
而韶华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显然是效果显著的。谷天兰在临走之前,一双眼睛在她们两个交握的手上停了停,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留了一句,春宴后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去翡翠楼,春宴后谷天梅会有相当一段时间都在那里。末了,挥了挥手让已经送到门口的她们停步的同时,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她当然知道这句是说给她听的。
无法想象那位谷家当家究竟是失常成什么样子,才会让甜蜜精明的谷天兰在韶华面前失了气度。
毫无疑问,谷天梅的心里到底还是有着韶华,所以谷家才不得不出面蹚进这滩浑水,保她这个韶华名义上的妻主一条退路。但相对而言,谷天梅的心意,也就只能到这一步。宁可将自己的骨肉认别人做母亲,也不会担起韶华一生的幸福。
扶住韶华那仿佛是泄了劲一般松懈瘫软下来的身体,恋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这一步的成功感到欣慰,还是替韶华感到的可悲。
大概是谷家的反应太过速度,突击婚礼的第二天就来人看了一眼,利索果断的迅速决定了态度,没给其他人多少反应的时间。
当毕禾页如约站在恋雪的面前时,脸上还多少带着些反应不过来神情。看着她宛如被喂了定心丸一般平静了许多的面孔,毕禾页脸色变了几变,一张嘴也明显的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清淡的感叹了一句:“谷家,没想到你竟然会走出这样一步……”
恋雪愣了愣,突然不知面对这样的感慨自己应该回些什么,索性干脆闭上嘴没有吭声。
好在毕禾页也没追究她另择“靠山”的行径。或许是谷家的涉入让人措手不及,也或许是这件事情对毕禾页而然根本就无关所谓。尽管神情复杂的盯了她一会,但毕禾页终究是没有失信,意外沉默的一路将她带到第一楼。
第一楼顶楼,是众所周知的不对外开放,哪怕王公姊弟,也不会有人自讨无趣的提出上来见识。跟在毕禾页的身后一层一层的上着楼梯,四五层都是不可思议的安静。明明是外人禁入的私人空间,可偶尔遇到一两个伙计,却都是目不斜视的对她视而不见,完全看不出拦截或者询问的意图。
毕禾页站在一个挂着云天间标牌的门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跟着停下脚步此刻满是询问期盼的眼睛,毕禾页的眼睛不由得犹豫般的闪了闪,到底还是下定决心般,一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南风。”单手支着门边没有进去,毕禾页看着坐在屋内似乎之前正在淡淡品茶的男子,语气是就事论事的,“这一层都没人,我也会在楼梯口那里。别太晚,日落之前得送你回去。”
“我知道了。”
顿顿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的一句一答,在门打开的瞬间已然陷入迟缓的脑袋尚未反应过来,毕禾页已经回身一把抓过她推了进去,然后反手将门带了上。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见,可在她的感觉中,时间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桌上的一杯清茶还在缓缓冒着热气,端庄坐在那里的人也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一双清澈见底的墨色眼眸,一身优雅风华的干净气质。
“……南风……”虽然早就知道他在那边一直是安全的,可亲眼看到这个男子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她还是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南风,你还好吧?她有没有为难你?”
☆、风满楼之各自为政(五)
有没有为难你……
恋雪是在话出口之后,才惊觉出这几个字可能会产生的不堪联想,瞬间就红透了脸颊,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个男子被一个痴恋自己不成又权倾天下只手遮天的女人囚禁,若说为难,又可能会有怎样的为难呢……
江南风仿佛没听出那话中的歧义一般,闻言也只是简单的笑了笑,起身几步过来拉了恋雪的手,不紧也不慢的。
“我很好。后天就是春宴,不知恋雪准备的如何了?”
随着江南风的动作在桌旁落座,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男子起手为她倒满了茶,又将杯子轻柔推到她的面前,动作流畅随意,而又落落大方。
“……准备的差不多了……”
“赴宴的服饰和身上挂的配件也挑好了么?哪里的,什么样式?”
“……是提前在锦绣阁预约的服饰……配件是从金玉阁那里千挑万选的玉石……”
明明是很融洽平和的对话和气氛,恋雪愣愣注视着面前男子的优雅端庄,心脏无法克制的纠结成一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并不是为了闲话家常,才如此期盼见到江南风的啊。
硬生生的咬住了自己的话尾,恋雪伸出手一把握住男子随意放到桌面的手掌,指尖感受到的皮肤干爽冰凉,上面一层薄薄的茧子隐约昭示着其主人近年来的勤劳与苍凉。
“南风。”
一瞬间端正了心神正面直视进男子清澈见底的眼,见状,江南风也配合着她的动作神情,收回了脸上的平和随意,微微挑起了眉梢,做出略微带了些许询问的洗耳恭听的表情。
“南风,你听我说。那天,我去毕府赴宴的那天,女皇她有意给我赐婚一位皇子。不过话并没有说死,只是有这样一个意向,然后说是让我在春宴之时给她答复。”
“然后?”
“毕禾页那边虽然指望不上,但是还有谷家。虽然我们大部分银子都存在钱庄里,但我借着准备春宴的事情也套现出来不少金银豆子。虽然数量不大,但节省点也足够我们离开奉临了。”
“嗯。”
“哦,我忘了说。我已经把韶华叫了过来,韶华他怀了谷天梅的孩子,我已经办了手续立韶华为侧,谷天兰也过来谈过了,届时谷家估计拉扯我们一把……”
看着江南风平静冷淡的表情,恋雪的声音不由得越说越小,心中的急切焦虑逐渐被越来越大的不安所取代,直到还剩大半的解释交代,都被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给生硬的堵在了嗓子里。
不对劲的感觉已经强烈到想要忽略都难以做到。江南风的冷淡实在太明显了。饶是她说出赐婚和立了韶华为侧这样的言词,表达了想带着他离开奉临远走高飞的意愿,对方看向她的眼睛也不见任何波澜,反应平淡到简直像是全然没有兴趣一般。
大概是她脸上的无所适从实在太过强烈,江南风安静的与她对视了半响,总算是开口说了一个长一点的句子。
“恋雪的意思是,你要拒婚?”
“当然,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迎娶那个皇子的……”
“为何?”
愣愣的看着江南风坦然大方的表情,恋雪突然觉得自己全部的语言都卡在嗓子里,喉中干涩的仿佛瞬间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为何……这……我说过,我想娶的只有你一个人……”
“你不是已经立了韶华为侧夫么?这并不是问题。”
“嗯?”完全无法反应的看着对面男子一开一合的嘴唇,恋雪简直就是为了这话题的大转弯而完全摸不着头脑了,脑海一片茫然之余,嘴里根本就是自动自发的回答男子的质疑,本能而又发自心腹,
“那……不一样。韶华心中的人并不是我,有了孩子更是没有与我暧昧不清或者有所瓜葛的可能,而且我立他为侧也是权益之计……”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五皇子花解语心中亦是有人,也绝不会对恋雪产生任何的暧昧情愫。”
时间仿佛瞬间停顿了一般,恋雪干干的张着嘴呆愣的看了江南风半响,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对方言辞之下的意思。
“江南风!”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恋雪只觉得一股急火从胸口直冲头顶,甚至连眼睛都被熏得瞬间炙热了起来,连带着站立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你这是在鼓动我应下赐婚么?!”
而对面的男子竟是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一般,脸上依旧是自然而然的平静神情,甚至连眉眼间的清澈也在她出离的怒火对比下显得分外的冰冷清明。
“为什么不呢?拒婚对我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而且,你也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做你的正夫的。那么,一个还是两个,正夫还是侧夫,又有什么区别?”
用手扶着桌子才能面前支撑住自己发晃的身体,恋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偏偏江南风的视线和神情都是坚定不移的直对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痛苦、不甘和隐忍。
不过分开了一个月的时间,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面前的男子会变得如此冷静而陌生?为什么她的话他都听不懂?
“江南风!”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缝里挤出来的,恋雪咬着牙根深深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渗出不争气的水光,
“江南风!我的心意,你是真的不明白么?”
她从听到赐婚两个字开始以来的彷徨、痛苦、绝望、挣扎,较劲脑子的苦苦思索可能的出路,从试探毕禾页,到千里迢迢请来韶华,将近一个月的急躁焦虑,寝食难安,左右难为又小心谨慎的想要保护面前这个男子的心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恋雪……”
面对着她的悲切,江南风脸上的平静终于松动了几分,高高扬起的回望着她的视线也跟着万分犹豫的晃动了几次,却终究没有形成共鸣。
“恋雪,你真的觉得,一个还是两个,会有多少不同么?”
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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