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只见风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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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姜姐帮手韩家的事情两人在云霄外遇上，一般也都会聊上几句，偶尔双方都清闲时也会约了出去喝上几杯。
　　　　钟晴在毕王府很受重视，毕竟是掌管半个西部海线的钟家人，单是这样的身份就够毕王府特别对待，何况钟晴还是钟家新一辈中出挑儿的一个。和姜姐两个人喝酒闲聊，自然每次都无可避免的谈到钟家的一些是是非非，内容自然也不过是街坊之间流传的那些，而姜姐无非就是澄清一些杜撰的——“别听那些人瞎扯，根本就没那事儿！！……”或者肯定一些有由来的——“哦，那个啊~~你也听说了？那事儿其实也没传得那么夸张……”
　　　　恋雪自然知道，以姜姐的身份，一些重要的事情关联内幕自然是不会让她知晓的；或者她知晓的事情，都是上面刻意放出来的；再或者就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姜姐的信息最多比外面的谣传更细更真一些罢了。钟岩是钟家本家嫡女——恋雪每次想起她面对江南风时候的样子，总是忍不住会摇头叹息一番——钟岩自然算不上是个阿斗，且不论分析、条理、事态、手腕，单从之前接触的一些细节看，她也不是一个棒槌型的。但，若说担起整个钟家，那么钟岩似乎就不是那么适合的了。为了一个只是一眼之缘、基本素不相识的男子，竟然就失常到那种程度，这样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能挑起家族大梁的女子——那么明显的弱点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让人打的靶子。何况，钟岩似乎对挑起自己的家族也不是那么有兴趣，她似乎是更中意江湖生活的样子。
　　　　钟家本家唯一的嫡女是这个样子，那么以钟晴身份，她出现的时机、方式、以及眼下的一系列作为，就显得十分的意味深长、有待推敲了。这一些每次恋雪听到关于钟家的消息，她也都是清楚在心里。只是，这些毕竟是和她没有关系的。大家族内部可能会有的权力纷争，几乎是不分时代地域的相通戏码，她作为一个不相干的旁观者，最多也就是看看有趣，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更何况，以她的身份和目前的社会地位，那样的地方她根本也够及不上。
　　　　姜姐很少谈及谷家。虽然恋雪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钟家和谷家的关系应该十分密切——她从瞭望到明滨一路下来两家一直给她这样的印象。可是，听姜姐的话里话外之间，钟谷两家似乎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家族走动，至少彼此的下面人之间并不是那么相熟。
　　　　整体来说，谷家是比钟家更大的家族，都说它的家族产业遍布整个奉临。而谷家的重心也并不在西部——它的本家在皇都天池。虽然眼下看来，谷家最近几年将注意力逐渐的偏向了西边，特别是海运这一块儿，但整体来说，谷家的还是以目前陆上的传统产业为主的。恋雪曾经听坊间传过好几次谷家当家来了走、走了来的消息，也听过很多关于谷家又有什么新动作的各种版本的流言。而每一次听人提起谷家这两个字，恋雪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有着一双独特眼眸的男子。
　　　　那男子的身影在她的耳中始终是隐在重重消息之后——传谷家当家带着家眷走了，她猜想他已经离开了明滨；又传谷家当家带着随行几个家眷来了，她猜想他可能又回到了这里；再传谷家当家只身去了瞭望谈事情，她猜想他可能被留在了某一处高墙之中……
　　　　如此这般，如此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以她的位置、他的身份，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在市井之中直接听到他的消息，尽管，那个人也未必就是他……
　　　　收了收自己的心神，恋雪不仅对自己的失神有些嘲讽。她的担心有什么用处？杞人忧天罢了，不值钱啊不值钱……
　　　　想到这里，恋雪抬手唤小二：“这里！来一壶米酒！”
　　　　自斟自酌了一杯，恋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小牧的曲子上，手上跟着打着点，恋雪在心中开始暗暗琢磨——韩天告诉她，正月的最后一天，早上到云霄外可以买到念风雨的画，只是，要准备200个银币。
　　　　随着小牧一曲唱毕，恋雪放下酒杯跟着鼓掌叫好，心下却是有些微微的滴血——200个银币！这个价钱可着实不低啊！！
　　　　日子很快就过到了月底最后一天。
　　　　到了指定的日子，恋雪天刚蒙蒙亮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等她洗漱收拾利索正准备出门之时，江南风只是随便绾了一下头发从主屋里走了出来，那样子正要去厨房准备早餐。
　　　　见到恋雪的架势，江南风站在主屋的门口微微一愣。上下扫了一圈恋雪周正利索的棉服装扮，江南风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少女微微鼓起的腰腹之间，一双还带着几分朦胧的眼睛不由得眯了一眯。虽说这个海客的少女也并非什么都和自己汇报，但像这样连个招呼都未打，大清早就神神秘秘的出门，看那腰腹间似乎还揣了不少的银子……
　　　　一双眼睛询问的看向了僵立在影墙处，在自己的注视之下略微显得有些局促的少女，江南风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这种情景……到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恋雪局促不安的看着一脸询问的江南风，一时之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一张嘴微微的张了一张，竟是没有说出半句解释的话。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其实自己也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可是……恋雪一双眼睛低低的避过江南风的注视，不自觉的将视线锁定在江南风的脖子上……可是，明明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被撞见出门明明打个招呼也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她竟然会产生一种……心虚的感觉？？
　　　　好在江南风没有让她局促太久。江大公子似乎只是意外的看了她几眼，便自自然然的平声问道：“恋雪早饭可还回来吃？”
　　　　恋雪下意识的顺着话摆了摆手，江南风见状了解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福了福身，直径往厨房走去。
　　　　看着江南风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门内，恋雪有些甜蜜有些苦涩的眨了眨眼，同时又不由得对自己的表现深深的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状态，恋雪一转身，挺直了腰背，大迈步出了宅院，一路往云霄外行去。
　　　　恋雪到云霄外的时候，一楼的小伙计才刚刚打开店门。直径上了二楼到一屁股坐到自己习惯的位置上，恋雪抬手唤了还打着哈气的小二姐，点了几分吃食充当早餐先垫垫胃。
　　　　心中确实是有几分忐忑的，虽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想到自己什么流程都不了解就揣着银子冒冒然的过来买画，恋雪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哎，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傻透了！
　　　　有一口没一口的就着小菜喝着米粥，恋雪一双眼睛溜溜的留意着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和一楼上来的台阶。无论韩冰是在楼上自家单间休息，还是要从外面过来云霄外这边，其实以自己的身份都不方便冒失的自行凑到近前。可是，恋雪也记得韩天在纸条里说过，不要迟到，那她现在这样究竟算不算迟到呢？终于，在吃光了面前最后一口小菜，恋雪忍不住挥了挥手唤来了小二姐，压低了声音问道，小二姐，妹妹问一下，你们家韩当家的在么？
　　　　话声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楼走了上来。肩上裹着大红的狐狸皮披风，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穿红底镶着金线绣花的紧身小夹袄，脚上蹬着皮制的长靴，身姿妖娆的踩着楼梯一步步的上到了二楼。那女子一对猫一样的双眸在大红披风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高贵妩媚，一个顾盼之间，女子颇为意外的睁大了双眼，嘴角带了一丝笑，几步往恋雪的方向走了过来。
　　　　见到何页上了二楼，恋雪意外的几乎合不拢嘴。与这个性感的美人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据她的了解，何页平日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忙，那几乎都要比韩家的当家韩天和李家的少主李宋秋还要难得见上一面。几乎每一次的碰面都需要经过韩天的事前约定才能成行，而从中间间隔的时间和见面时的一些言语也能推断出一二——何页的行程安排应该不是一般的紧。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何页对恋雪此刻会出现在此处看样子也是颇为意外。先是礼貌性的相互寒暄了几句，看了看恋雪桌上被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碟盘饭碗，何页带着几分奇怪几分好笑的问道：“怎么？难道是家中的夫郎闹别扭不给你做饭吃？妹妹怎么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来吃早饭？”
　　　　恋雪看着何页一脸的调侃，状作无奈的耸了耸肩，又刻意的做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何页的装扮，未答反问道：“那姐姐怎么这个时间会在这里？打扮的还如此漂亮！难不成，是来会相好的不成？”
　　　　闻言何页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抬手作势往恋雪肩膀处轻轻推了一下，笑道：“看不出来啊~妹妹的花花心思倒是不少~~你姐姐我要是看中谁，一个眼神过去，直接下聘迎进家门就成了。哪还用得着如此费事？”
　　　　两个人又相互抬杠了几句，何页的一双猫眼扫了一下恋雪的腰腹处，直接问道：“看样子妹妹身上似乎带了不少银子。怎么，可是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恋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突出的藏不住的腰腹处，颇为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压低了嗓门说道：“实不相瞒，其实妹妹是听闻今天有一副念风雨的画会在韩当家处。这不，妹妹大早上的就赶过来想要见韩当家的一面，是想碰碰看韩当家是否愿意割爱。”
　　　　闻言，何页半响没有做声，那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倒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恋雪。直到恋雪被那探究的目光盯着脊背有些发寒，这个妖娆的女子才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说道：“如此说来也是巧了。我今天倒也是为了那幅画来的。”




☆、只争朝夕（中）

　　　　恋雪愣愣的看着何页，一时间竟是呆住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刚刚她只是隐隐感到有些奇怪，而当何页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恋雪这才弄明白自己心中的奇怪源自何处——何页不是韩天的亲生姐姐么？可是看何页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韩天给自己透了信，说今天会有念风雨的画作到此？
　　　　何页对恋雪的呆愣似乎并不以为意。笑笑拍了拍恋雪的肩膀，何页用下巴点了点通往三楼的楼梯，说道：“是韩天告诉你的吧？这个孩子，也没和我说一声~~来，既然来了，恋雪你不能坐在这里干等，这样的话机会就错过去了。和我一起上楼吧。”
　　　　恋雪一片茫然的跟着何页上了三楼，待反应过来，自己已是围坐在了千水阁正中的那张长方形实木雕花桌子旁，而坐在自己上垂手的何页，此刻则是正和坐在主位的韩冰相互客套寒暄着。
　　　　两个人寒暄的内容听上去很是世族，恋雪基本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着，几乎插不上嘴。偶尔，韩冰或者何页也会礼貌性的问一嘴她的意见，恋雪自然也只是空洞的应和两句，表示自己并没有感到被忽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开门进来，围坐到桌子的周围。恋雪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整个人都僵僵的硬在了椅子上，脑海中一片茫然，这……大家这是要做什么？都是来买画的么？这到底是怎样的流程？
　　　　不算她和何页，这千水阁里里外外的来了足有6个人，再加上作为主人的韩冰，一时之间这个不算小的实木桌子被9个人围的是满满登登。恋雪不仅暗暗有些佩服这云霄外的管家，千水阁中的椅子竟是不多不少的刚刚好比平时多了五把，正好是九个。
　　　　围坐的人中，除了何页与韩冰，仅有一个是恋雪曾经见过的，那是北集市中最大的画廊——丹青斋的当家人。说起恋雪见过她，还是之前去丹青斋买念风雨的画作，韩天拿出了韩家的信物帮自己打折，她清楚的记得当初这位当家人听闻有韩家的信物后，还特别过来陪她们闲聊了一会。
　　　　很明显来人之间彼此都认识。而每一个刚进门的，在看到她这个生面孔的一瞬，竟无一例外的都是一愣。何页很是自然的冲每一个新进来者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神情在打招呼的同时，似乎也是告诉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边的这个少女是她带进来的。
　　　　恋雪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附属于何页的一团空气，桌上的人似乎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大家彼此寒暄的时候，视线掠过她时就礼貌性的点一点头，算是对她有了一个示意，然后便很是自然的该和谁搭话，便和谁搭话，全然的忽略她。而何页和韩冰，也是忙着应对桌上人的招呼寒暄，无暇分神照应与她。恋雪安静的坐在那里，一时间觉得自己眼下的处境有些荒唐、也有些好笑。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好像是走错了舞会，那舞会灯光美妙，来人之间彼此相处自在融洽，但是与她，却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世界。
　　　　好在，这样的寒暄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是看该来的人都来齐了，韩冰低低的咳了一声，止住了满室的话语声，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韩冰开门见山，直接将话头引入了正题。
　　　　一番平铺直叙的开场白，几句话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这幅画的由来，终于，韩天在桌上八双眼睛炯炯注视之下，从桌下的暗格之中，取出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画囊。
　　　　当韩冰打开那幅据说是念风雨的代表作时，恋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同于那些挂在她家墙上的黑白水墨画，韩冰手中的画布有着非常漂亮的蓝色，而那画布上的景色，分明的就是明滨城的海港。
　　　　蔚蓝的水、蔚蓝的天，海天一色的蔚蓝在远处交汇成了一条淡淡的地平线。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女子背影站在海港处，一头乌黑的长发正被海风微微的托起。那女子的手遥遥的指向了天海交接处，女子的头是微微侧着的，画上虽然看不到女子的脸孔，但那女子的身形动作分明的就是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而那女子的表情，想来也应该是神采飞扬的。
　　　　只是，那画上，就只有女子一个人。
　　　　不自觉的用手抚住了胸口，恋雪简直无法形容眼下这幅画带给自己的震撼！她绝对不是一个懂艺术的，绝对不是。对她而言，旷世名作蒙娜丽莎还不如漫画中漂亮的男女主角！还不如街边上一两元一份的明星海报！可是，眼下这幅画，那简直要洋溢于纸上的神采飞扬，却是抓紧了她的心般，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沉痛的思念，和压抑的悲伤。
　　　　恋雪不懂画，但是她知道，这样一幅能让她这种外行人都感受到震撼的画作，毫无疑问是一幅绝世的好画。
　　　　韩冰给出的价码是100个银币。
　　　　恋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画作连她这个外行也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一幅凡品！虽然是同一个作者，但自己之前从丹青斋中买得的那幅是完全无法和眼下的这幅比较的，而那幅画的标价是80个银币！
　　　　丹青斋的当家给出了120个银币。
　　　　恋雪不可思议的看向这个出了名的只认画不认人的画廊当家。怎么可能？这样一幅精彩的画作，她是专业人士，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闪光？
　　　　自己右手侧隔了2位的女子给出了125个银币。
　　　　对面的一个女子给出了130个银币。
　　　　丹青斋的当家给出了150个银币。
　　　　……
　　　　恋雪的感觉已经不是用“错位”两个字可以形容。很明显的，眼下这些人聚在一起是为了这幅精彩的画作，而目前她们的行为也可以说成是一种雏形的拍卖过程。可是……
　　　　恋雪无法置信的看着斜对面的女子给出了175个银币的价格后，场面开始停滞。
　　　　可是，这样的一幅画，即使让她这个外行来竞拍，给出500个银币这样的天价也绝不算多。更何况……恋雪环顾了一圈桌上的八个人，这八个人中她认识三个，而这三个人都不是普通的平民。其他五人从和这三位的寒暄中也可以听出，虽然猜不到她们的具体身家，但这五人的身份必然也是不会低了。一二百个银币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或许是需要奋斗一辈子或者几辈子的数字，但对于她们这样的世家子弟，若只是一二百个银币的买卖，却实在不值得她们如此重视，安排这样一个场合，甚至还亲自出马！
　　　　丹青斋的当家给出了180个银币。
　　　　恋雪转过头，身边的何页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一次价。这个猫一样的女子从竞价开始就只是安静的坐着，不同于自己的一头雾水，她那张带着几分慵懒的脸只是淡淡的看着桌上的形势，始终一言未发。
　　　　发觉恋雪正在看她，何页抬起了那双带着自然影的眼睛，一个眼神直径看进了恋雪的眼底。见这个海客的少女在自己的注视下有些略微的躲闪，何页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丝微笑，一双猫眼状似顽皮的冲着恋雪眨了眨，却依旧是一言未发。
　　　　恋雪被何页那双猫一样的眼睛激得整个人一震，待回过神来，却发现，整个桌子的人在不知觉间都已经停下了动作，包括韩冰在内，七双眼睛此刻竟都是齐刷刷的打量在她和何页之间，七个人表情各异。
　　　　埋怨的扫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的何页，恋雪干巴巴的呵呵傻笑了两声，脑海中却是电光火石般闪过韩天写给她的那张纸条——带着二百个银币来云霄外，可得。
　　　　恋雪一双眼睛有些底气不足的扫了一圈桌上的几个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韩冰的身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恋雪冲着韩冰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我出二百个银币。”
　　　　桌上一片静默。
　　　　包括韩冰在内的几个人眼睛都是绕过她，直接落在了何页的身上。尽管七个人的表情各异，但恋雪也能很明显的看出，除了何页，此刻桌上的每一个人对自己的出价都是充满了震惊的。只是，她们的震惊却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坐在她旁边的何页。甚至，从韩冰看向何页的表情中，她很清晰的看到几分的不认同。
　　　　韩冰的一双嘴唇张了又张，而最终却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收了恋雪从怀中掏出的银币，韩冰甚至只是颠了颠银币入手的份量，数都没有细数，便当场宣布了这幅画归属于她陈恋雪所有。
　　　　怀中抱着画囊走出了云霄外，恋雪只觉得自己这一早上仿佛是大梦一场。那一切都和自己平日里的生活脱节太大了，而且还充满了诡异！若不是怀中多了一个画囊，恋雪简直就要怀疑自己在千水阁经历的这些，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何页看着身旁的少女一幅晕晕乎乎的样子，状似无奈的耸了耸肩。拍了拍恋雪的肩膀唤着少女回过神来，何页不禁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说道：“竟然出了那样一个价位。一定是韩天那孩子事前和你透的风声吧？”
　　　　见恋雪一副好容易回过神来却不知如何回答的样子，何页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顿了一顿，又眨眨眼睛好奇道：“之前的几次接触，我觉得恋雪并未喜好丹青之人。此次恋雪怎么会想到要来买念风雨的画呢？该不会……是韩天那个孩子……？”
　　　　见何页似乎误会了自己的弟弟。恋雪连连的摆着手，带了几丝自己也未察觉的急切，连忙解释道：“何姐姐不要误会。我虽然不懂丹青，但是我家夫郎却是懂得。他很喜欢念风雨的作品，这幅画我也是听了信儿，打算买回家送给他的。”
　　　　闻言，何页的一双猫眼眨了一眨，倒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呵~~看样子妹妹倒是一个怜香惜玉的。”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何页的语气故意带了几分玩笑型的鄙视，“你一个女人啊，怎么就被一个男子吃得死死的？竟然还大清早的跑来巴巴的等着买画送他，你可真是……”
　　　　看着何页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知为何恋雪竟是想到了之前的某一天，玩笑之中韩天似乎也对她做出过同样的表情。
　　　　摇了摇头暗自感慨了一下不亏是亲姐弟之类的。恋雪紧了紧怀中的画囊，嘴上依旧和何页嬉笑闲扯，心中却早已是归心似箭——她好想早点看到江南风见到这幅画时，脸上惊喜的表情。
　　　　到了一处分叉路口，何页用下巴点了点和恋雪不同的方向，示意两个人就只能相伴走到这里。又相互道了声别，何页站在那里看着恋雪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宅院的方向快步走去。
　　　　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恋雪远去的背景，何页扬起的嘴角不由得带了上几分趣味，
　　　　“成了海客的夫郎……那个江南风么？”
　　　　回到宅院，江南风依旧是在客厅临摹。
　　　　明滨城的冬天温度并不算低，但屋子之内却还是十分阴冷潮湿，尽管主厅之中安了两个大大的炉子，但恋雪还是觉得，白天的时候在屋内甚至还比不上室外温暖。
　　　　江南风穿着厚厚的棉服，即使陈恋雪进了客厅，江南风的手下的动作仍然未停。看着江南风那缩在衣袖当中，冻得略微有些发红的手指，恋雪的眼睛不由得眯了一眯。大冬天的，无论写字还是画画，穿着那么厚的衣服，屋内又冷，恋雪怎么想怎么觉得冬天不是个适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江南风对这些却是全然未觉般，每天闲暇下来依旧是摆好了笔墨纸砚，开始他的临摹。
　　　　然而，恋雪虽然心痛江南风的手指，但她却更心仪江南风临摹时的样子。那个优雅端庄的男子只要提笔便是全神贯注与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