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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她非我不娶-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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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醒不过来,那就在梦里思考算了。于是杜云歌表面上依然端坐在高台上,然而她的内心里其实已经把薛书雁的那句话给想了个千八百变了,几乎都要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研究了:
这是什么意思?薛师姐问的的确是那个“狼牙”没错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岂不是胡人的定情信物?……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师姐突然想去齐鲁之地的琅琊玩耍呢?!
——算了,这个说法她自己都不信。
杜云歌强行说服自己“这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失败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了:师姐为什么会突然想把狼牙给我呢?按照师姐的性子,她必不可能只是随口一问便了事,更不可能是为了救我才情急之下这么说的。
——除非她一开始就……
就什么?杜云歌已经不敢细想了。
在这神思恍惚、梦里作客的关键时刻,杜云歌不知为何却恍了神。
能在梦里恍神,也算是本事了。
她想起了遥远的乌扎卡族里,在冲天的烈焰与火光中殉情的阿施与云守义;想起了钟琴夜夜在云二姑娘灵堂前弹的那一首《长门怨》,好一句“平生心绪无人识”,翻来覆去直至喑哑,却倒也至死不悔。
再往前推一点,她想起了薛书雁在上比武招亲擂台之时那深深的一眼与极细微的欢喜;还有两人并肩赏花之时的那一句“来年花更好,便再与你同看”;薛书雁无数次地谢绝过她的报答,说她又不求什么回报;来来回回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定格在那重生之后的第一个梦里:
浑身血迹的薛书雁拼着走火入魔,也要星夜疾驰千里来赶她的头七。
杜云歌浑身一个激灵,钟琴告别之时的那句话便宛如议事厅里响起的震彻山谷的青铜钟、九天之上隆隆作响的神雷一样,一字一句都狠狠地砸了下来,不知是钟琴自己的那一份余音犹存的真心还是薛书雁的那一份赤诚与决绝——也有可能都有,旁敲侧击与单刀直入双双联手,生生把她最后的那一点心理阴影给砸了个粉碎:
“那人一走,就好像把我的命也分走了一半似的,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可言呢?”
就算是中原武林中的翘楚薛书雁,在走火入魔之后,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可是钟琴当年也直接在云二姑娘的灵台前哭得咯血、当即便走火入魔了,为什么还能活这么久?
因为她心头还有个未尽的执念吊着,就是这个执念,才让她苟延残喘、从阎王爷的指头缝里又偷到了这么多年。等杜云歌一来,钟琴当即便呈现出了油尽灯枯之象,便是那口气散去了,就算大罗金仙降临、华佗扁鹊再世,怕是也续不上这一口气了。
那么……成功把杜云歌的灵位送回忘忧山的薛书雁呢?她又能活多久?
——一想到薛书雁有可能命不久矣,杜云歌当即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当场就从桌子上坐起来了。
可真奇怪,明明之前都试过那么多方法了,可就是不管用,怎么眼下一下子就醒了呢?
然而等杜云歌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客栈里了:
眼下她正置身于一座地牢里。
不过这间地牢可比何家庄的脏兮兮阴森森的地牢干净多了,甚至还有个不大不小的窗户,从那里都能看见外面的满天星斗。如果眼下是白天的话,阳光就会正好照射进来,怪不得这里没有霉味。
不是杜云歌吹,她对地牢——至少何家庄的那种正儿八经的地牢知之甚深,因此她一看就知道,这不光不是何家庄的风格,而且更有可能是妙音门的风格:
因为只有妙音门才会从来都不考虑地牢、镣铐、审讯室这些血淋淋的与“背叛”相关的东西。
这个从起家开始到现在,就一直贯彻着过分理想化门规的门派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好容易有个地方的舵主会想起这方面的事情,也不会专门去搞一个地牢,最多也就是像这个地牢一样,干脆用本来就用于居住的地下室改一下就是了,这样的地牢不管是通风还是光照,都比专门用来关人和折磨人的地牢来的要好。
杜云歌略微活动了一下四肢,就感觉关节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想来是有人专门卸掉了她的关节,好让本来就武功并不是很精深的她插翅难逃。
既然囚犯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抖威风的人也该登场了。否则时隔太久,囚犯已经疲倦到不会挣扎的地步的话,那可就没有意思了。
果然,就在杜云歌闭上眼睛开始安安静静数羊之后,还没数到一百只呢,就听见了一个相当耳熟的、她刚刚在梦里还见过的人的声音:
“杜门主,好久不见了。”
杜云歌睁开眼之后,发现出现在她面前的果然是何蓁蓁,便点点头又摇摇头,诚恳道:“明明几天前还见过呢,何庄主要是不记得了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前几天还有从我所居住的客栈楼下经过,眼下又何必这么客气?”
万万没想到杜云歌竟然不哭不闹甚至还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何蓁蓁当场就愣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谈话节奏绝对不能被杜云歌带走,便干脆不理她了,自顾自道:
“你让我等得好苦,我可算逮到你落单的时机了!”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小半辈子——”
“不。”杜云歌轻声道:“你等了一辈子。”
何蓁蓁被杜云歌的突发之言完全搞懵了:
“什么?!”
“你不是想等我落单么?”杜云歌叹了口气,一瞬间她对何蓁蓁、以及对何蓁蓁代表的死亡的恐惧全都远去了,因为当她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也变成了个可以布局和破别人局的人的时候,对这些东西也就不会害怕了:
“看来何庄主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啊,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多年了吧?”
何蓁蓁冷笑道:“是又如何?”
正在她准备发表一下她是如何筹划又如何布局又如何等到这个薛书雁不在杜云歌身边的天赐良机的时候,杜云歌突然笑出了声:
“不如何。”
“只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何庄主你马上就要死了的话了,这就不算小半辈子了,就算一辈子了。”
死擂
何蓁蓁一开始还着实被杜云歌的这番话惊了一下子:“你说什么?!”
可后来她一想; 薛书雁已经重病在身,眼下估计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等死呢,信息确凿,就算杜云歌有顶破天的本事; 也不能从这地牢中突围而出,眼下无非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便冷笑道:
“杜门主别的本事没有,说大话的本事倒是有不少。”
“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从这里插翅而飞——”
“何蓁蓁。”杜云歌突然出声叫了她的名字; 问道:
“你我之间究竟有怎样不死不休的怨恨?”
她从来没这么直接地叫过何蓁蓁的名字; 当然何蓁蓁也没有叫过她杜云歌,至少这辈子是这样的。在没能如愿赢下比武招亲之后; 何蓁蓁也失去了最后一点能够亲近杜云歌的机会; 自然也就只能客客气气地跟她互称“庄主门主”这样生疏又拘礼的称呼了。
然而眼下,就算她叫了何蓁蓁的名字; 也没有任何讨饶或者服软的情绪掺杂在里面,倒像是要做什么最后的诀别似的。
何蓁蓁被突然这么一叫,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即从她的脸上泛出了满满的极为真实的、不掺半点假的恶意。也同样叫了杜云歌的名字,只不过更为咬牙切齿一点就是了:
“杜云歌。”
“你竟然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双目赤红地扑到了铁栅栏上,狠狠地抓着栏杆摇晃; 要是杜云歌没能及时抽身躲避的话; 怕不是要被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塞进来的何蓁蓁给生生咬下一块皮肉来: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好母亲杜婵娟!”
“呃; 如此说来我也真想去问问她。”杜云歌抬眼; 看着秦珊珊; 缓声道:
“我也想去问问我那早已作古的母亲,为什么要在春夏秋冬四大护法里塞进去一个你们何家庄的人。”
本来还在疯狂大笑着摇晃铁栅栏的何蓁蓁顿时就像是被人点了周身的穴道一样,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了,这使得她狰狞的面部表情更为骇人了,和强忍着周身疼痛端坐在地牢中、面色平静无波无澜的杜云歌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半晌之后,何蓁蓁才率先开了口,然而这下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之下那种得意洋洋、气焰嚣张的架势,倒是她自己先有点心虚起来了,冷笑道:
“怎么,你们妙音门内讧了么?真可怜,内讧了就要找外人来顶锅。你在说什么呢,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何蓁蓁。”杜云歌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与我作对,我都可怜你。”
何蓁蓁本来已经因为些许的心虚而冷静下来的情绪陡然间又被这一句话给轻易调动起来了,她又扑在了铁栅栏上,目眦欲裂地看着杜云歌:
“就凭你?杜云歌,就凭只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的你,也配——”
她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轰然一声巨响,有人从外面直接劲力外放,强行把地牢入口处的门给炸开了。微凉的夜风陡然间吹拂了进来,而比夜风要更快一步抵达的,是薛书雁凌厉的刀风!
何蓁蓁在听到那一声巨响的时候便心知不好,飞速往旁边退去,然而因为她武功终究要稍逊那么一筹,即便在生死关头,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潜力,却也被薛书雁的雁翎刀给直接对穿了半个肩膀,刹那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就染红了她的半边衣裳。
既然这边的手用不得了,便换一只手就是,于是何蓁蓁别过手去就想从腰间抽出龙骨鞭,然而薛书雁根本就没有跟她缠斗的意思,又把手里的雁翎刀往外送了送。这把刀便和杜云歌白日里去接云依水的时候扔出去的剑一样,当即就“噌”地一声,把何蓁蓁死死钉在了墙上,刀尖还发出了没入土石才会有的铮鸣声响!
薛书雁连去何蓁蓁的身边拿钥匙的意思都没有,走到铁栅栏面前,双手一用力,精铁打造的铁栅栏便被掰弯了,正好留出了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小口。她进去为杜云歌把四肢接了起来,杜云歌这才出了地牢,对何蓁蓁笑了笑,补完了因薛书雁破门而入,所以何蓁蓁没能说完的半句话:
“眼下既已如此,我想……何庄主,我还是配可怜你的。”
何蓁蓁狼狈地挣扎了几下,发现那把雁翎刀把她钉得实在太严实了,便恶狠狠地盯着杜云歌,心有不甘道:
“你无非就是借了有条好狗的便宜!单打独斗的话,杜门主,你赢不过我!”
“甚好。”杜云歌笑了笑:“我就等你这句话。”
外面已经有隐隐的嘈杂声传来了,刚刚薛书雁强行破门的那一声委实骇人得很,只要不是个聋子就能听得见。杜云歌看也不看何蓁蓁,便往上走去,对薛书雁嘱咐道:
“师姐,给她把刀拔了,再上点药,然后好生看住她,别让她跑了。”
薛书雁依言行事的时候,杜云歌已经走到地面上了。锦城这边的生意布局妙得很,各武林门派的生意倒是都聚集在一起了,据说这样也方便管理,因此聚集前来的倒也都是各门派的人。
杜云歌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在这边做生意的、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都来了,便长身一揖,道:
“见过诸位。我是妙音门门主杜云歌。”
“今夜有突发之事,情急之下闹了点动静出来,扰到各位了,我特地来给大家陪个不是。”
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在那一次的比武招亲大会上见过杜云歌的,有一些没见过杜云歌的真人,却也听说过她的美名,今次一见,倒也有名不虚传之感;而且妙音门家大业大的不好惹,就算深夜被扰了清梦,连人家一派之主都亲自道歉了,他们也不得不纷纷摆手,客气道:
“见过杜门主,杜门主客气了。”
“是有什么歹徒来袭吗?”
“杜门主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便是!”
“确有一事需要诸位帮忙。”杜云歌笑了笑,正好这时,何蓁蓁也被薛书雁从地牢里押了出来,她便问道:
“何庄主。你何家庄先往我妙音门内安插内奸,试图从内部毁掉我派百年大业,请问是还是不是?”
在杜云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薛书雁便放开了手,后退一步,好让周围的人看见自己并没有威胁她。何蓁蓁刚一出来就看见了这么多人,自己就先懵了,再加上做贼心虚,又被杜云歌这么一针见血地紧紧逼问,便下意识地答道:
“是。”
周围的人群里便陡然间炸开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听说过……妙音门秦淮那边的生意好像被何家庄给搅了,但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杜门主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帮她对付何家庄?这怕是使不得吧……”
杜云歌又问道:
“何庄主。你趁着我劳累过度入眠之时,把我绑到这个早就和你勾结在了一起的妙音门据点,卸了我的四肢关节,想置我于死地,请问是还是不是?”
她举高了手,轻轻一抖,衣袖便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那截腕子上青紫的两道手印。武学流派百家争鸣,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特点,周围人只一看便能认出这正是何家庄的手法,而且还是在一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做的,否则不会有如此重的痕迹。
这样一来,之前他们的五分的信便变成了七分,何蓁蓁一看大势已去,便也隐隐猜到杜云歌想干什么了,便冷笑道:
“是又如何?成王败寇,我认了!”
“甚好甚好,那么何庄主刚刚在地牢里说,要与我单打独斗,定能赢过我,何庄主也一定不会忘的。”杜云歌抚掌笑道:
“既然如此,我便与何庄主定下生死令,于三天之后在锦城立起擂台,签下生死状,以命相搏,如何?”
——打生死擂的话,需要有至少十个完全不同、且不包含打擂双方所归属的门派派人来坐在擂台四周见证,见证生死自负的同时,也防止有人在生死擂上偷耍小花招。
毕竟普通的擂台耍小花招的话,无非就是一个输和赢的区别;但是如果生死擂上耍花招的话,可能就是生死之隔了,所以一定要有人在旁边看着,还一定要从不同方位、在四面八方都有人看着,才能杜绝耍赖的可能。
周围的武林人士也终于知道了杜云歌这是要干什么,便争先恐后开口道:
“门主放心,此等大奸大恶之人,哪怕你就在这里把她格杀了,也是便宜她!”
“是啊是啊,杜门主何必跟这种贼人起家的草寇一般见识?”
杜云歌把双手拢在了袖子里,柔声道:
“我妙音门自创立以来,说的便是‘要为天下女子讨公道’,以善立身,克己守礼,仁义待人。今次纵然遇上此等恶徒,也短短不会以理欺人,定要她——”她看了看一旁被薛书雁塞上了嘴的何蓁蓁,笑道:
“——输得心服口服才是。”
何蓁蓁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在回答完了第二个杜云歌的问题之后,明明她想把当年妙音门和何家庄的破事全都抖出来的,然而薛书雁眼疾手快地就堵住了她的嘴,噎得她直翻白眼;而既然她都承认了自己的这些恶劣行径,那么薛书雁再怎么过分,别人也不会多理她一下的,直让何蓁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差点就当场去世了。
……可能当场去世还会好一点,就不用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唾骂和鄙弃了。
众人被杜云歌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感动,纷纷道:
“杜门主此等气量,真乃吾等不能及也。”
“如果要打生死擂的话,我等定会飞鸽传书告知山门长辈,请他们前来观战,给杜门主一个公道!”
峨眉派的弟子率先开口了:“我们峨眉派一定会派人来看的,绝不能让何家庄的人们诬赖杜门主!”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蹚浑水的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多了:“武当派愿为门主守擂!”
峨眉武当妙音门,这三个门派可都不是什么小门小派,这样一来,倒显得不参与这场生死擂的门派就算不上什么大派一样,本来就愿意帮忙的人们更是忙不迭地开口表忠心,生怕被别的门派给抢了先去:
“崆峒派愿为门主主持公道,请门主放心!”
“阿弥陀佛。少林派念慈禅师在此,十八罗汉之首愿为门主主持公道。”
“百花谷愿助妙音门一臂之力。”
“川蜀唐门在此,请杜门主放心,锦城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还没人能在我们这里撒野,就算是山贼土匪起家的何家庄也不行。”
不一会儿,这局从一开头就是杜云歌与妙音门占据了制高点的生死擂就凑齐了十个门派,还个个都是中原武林中响当当的狠角色,和别的那种小打小闹的擂台不一样,这次是真真的以命相搏。
众人中有来自百花谷的博学风雅之士,有随身携带笔墨和纸张的习惯,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不一会儿便写好了生死状,在让周围人过目之后便拿来让杜云歌与何蓁蓁二人签字画押按手印。
何蓁蓁心下发急得很:要是她此时再不说的话,以后可就真的没有再说的机会了!因为生死擂上是不能说话的,以免有人借着言语便宜扰乱对手心防,而等到今晚过去之后,按照峨眉派的这个八卦传播速度,最晚明天的这个时候,何家庄便要在全江湖的名声都臭掉了!
然而她还是没能说出半句话来,因为薛书雁又把塞她嘴的布团往她嘴里怼了一下,险些就让她给吞下去噎死了。
何蓁蓁:……等等。我觉得势头不对。我想反悔。
※※※※※※※※※※※※※※※※※※※※
【小剧场】
铁栅栏:看我
妖娆弯曲的身姿
我似乎在
暗示着
什么哟
了断·二合一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八卦消息最灵通、传递速度也最快的峨眉派的帮助下; “妙音门门主杜云歌与何家庄庄主何蓁蓁要在十大门派的见证下于锦城打生死擂”这件事简直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从锦城传了出去;和这个消息一同传出去的; 还有何蓁蓁那已经完全臭掉了的名声; 连带着本来就不怎么受人待见的何家庄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也愈发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了。
江湖中人最讲究一个“义”字。正是因为习武之人侠义当头; 所以才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会有锄强扶弱,所以在何家庄的阴谋败露之后,这个名声本来就不是很好的门派在短短数天之内就变成了眼下这幅“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架势; 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以说在这次的生死擂里,妙音门不管什么都占得了先机,让何家庄是有苦说不出:
毕竟先撩者贱。
眼下江湖中人人的口径都像是统一过了似的,半句何家庄的好话都没有,吹起妙音门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明明是何家庄不义在先; 但是妙音门门主却还如此宽宏大量; 给了何蓁蓁一个生死擂的机会,何等高义!真不愧是仁义待人的妙音门,我等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
杜云歌:……我不是,不是我,我没有。
就连何家庄的人们也觉得有点没头没脸的。除去很少几位留在何家庄时日已久、培养出了深厚感情的老人之外; 凡是有点心气和自尊的何家庄的、能走的门人便早早就递了请辞信走了个干干净净; 走不掉的内门弟子也对这次生死擂完全没有什么积极性了。偌大一个千百人的何家庄,竟然连凑齐一支去锦城观看生死擂的队伍都险些凑不起来; 最后还是庄里的老人们拉下老脸来狠狠卖了一把人情; 才让些许顾念旧情的门人勉强答应了走这一趟。
——和之前那么多人都能混进妙音门、还在人家门主的比武招亲擂台下散步流言的曾经的盛况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然而他们心知肚明的是; 就算走了这一趟,就算何蓁蓁能够赢下生死擂,何家庄的名声也算是永远臭掉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情况了。
这让何蓁蓁的心里也越发地没有了底。她捉到杜云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探了她身体里的真气流转状况,在发现并没有任何长进之后就放心了,可谁知杜云歌不仅要和她真正地来一场单打独斗,竟然还要打生死擂?!死鸭子嘴硬也没有这么个嘴硬法的吧?
跟眼下正在各大门派的齐心协力看守下食不下咽卧不能眠的何蓁蓁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杜云歌的悠闲。她在让薛书雁出去送信的时候就考虑到“何蓁蓁会趁着薛书雁不在把她绑走”这一点了,所以身上早早就带了引路香,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薛书雁竟然到得比她们计划中的要早不少,让她少遭了不少罪,这就让杜云歌很是好奇了:
“师姐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引路蝶本不应该有这么快的才是。”
薛书雁解释道:“我按照你的计划出去送信,又拖延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看见你果然不见了。正准备用引路蝶去找你呢,云依水就告诉了我你的去向。”
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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