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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说她非我不娶-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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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书雁解释道:“我按照你的计划出去送信,又拖延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看见你果然不见了。正准备用引路蝶去找你呢,云依水就告诉了我你的去向。”
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毕竟双重提示之下的寻人绝对比单纯用引路蝶寻人来得要快……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杜云歌当即便狠狠惊了一下:“云依水?!她怎么会还在房间里?!”
她明明回房间之前对客栈侍女千叮咛万嘱咐过,等她上去一小会儿就赶紧把这小姑娘领去后院玩,要不丧心病狂的何蓁蓁会不会把所有的目击者都杀人灭口还真说不准。她布局的时候不会考虑怎样最大效率地完成自己的目标,只会想着如何最大效率地保全身边所有人——
可为什么云依水竟然还会在房间里?!
薛书雁道:“何蓁蓁上来的时候是走的正门,被在后院玩的云依水看见了。”
剩下的事情发展过程就算薛书雁不用细说,杜云歌也能明白了:
何蓁蓁素来有身穿红衣的习惯,这一身火也似的红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位置都相当显眼,更别提大白天的在屋顶上窜来窜去的了;再加上她的轻功又没有薛书雁这么好,要是想在白天来带走人的话——万一晚上薛书雁回来了怎么办,病中的老虎也是老虎——就只能走正门,说些什么“我是她们的朋友”这样的鬼话来让客栈人放她进去。
而走正门进来的何蓁蓁不知为何被云依水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于是这个刚刚进了妙音门、甚至还没来得及正式敬过拜师茶的小姑娘就偷偷上楼去了,甚至不知用什么办法骗过了何蓁蓁,让她对这个怕还没有她腰高的小姑娘网开一面,可谓慷慨地给了她一条生路。
所以云依水到底采用了什么办法从何蓁蓁的手下捡了条命?就她那点自己摸索出来、完全不成体系的三脚猫功夫,用来从她的酒鬼生父的拳脚之下逃命还行,跟何蓁蓁对上,那简直就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何蓁蓁绝对不可能容忍任何人拆穿她的计划,而一个竟然会轻功、还疑似与妙音门关系匪浅的小姑娘绝对是个大变数,万万不能留她活口!
可为什么云依水竟然活下来了、还能把情报传给薛书雁?!
杜云歌回到客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云依水给上上下下好生检查了一遍,在确定了真的没有任何内外伤、何蓁蓁果然对她留了手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她不得不询问云依水这是怎么回事。云依水想了想之后,立刻就摆了个眼歪鼻斜流口水的表情给杜云歌看:
“我会装傻。”
杜云歌看着在这种状态下,从云依水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滴滴答答不一会儿就把她的上衣前襟给浸湿了一大块,突然就有点理解当时的何蓁蓁在想啥了:
好一个傻姑娘。
——上辈子就是靠着装疯卖傻讨了个痛快死的杜云歌一瞬间醍醐灌顶,只觉云依水实在厉害得很:
对于这样的傻子,何蓁蓁从来都只有一种态度,不耐烦。只要不刻意装完傻去招惹她的话,何蓁蓁绝对会嫌杀傻子脏手的!
而却这姑娘装傻装得极为神似那些无家可归疯疯癫癫的傻子。在旁边目睹了这个原本尚且称得上“清秀可爱”的小姑娘瞬间变成了这幅鬼样子的全过程的薛书雁也不得不为此折服,真的,就算让这让她来,估计也没法演得这么入戏。
终于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弄明白了的杜云歌:……不得了。这孩子将来肯定是个人才。
三天过后,所有说好了要为这场生死擂做见证的各门派的人全都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到齐了。杜云歌甚至看到了年岁已高的峨眉掌门亲自前来,跟她一同到来的,还有武当掌门、唐门老太太这样的各门派的当家人,显然不仅仅是要来看一场简单的生死擂的。
老人们活得久一些,看事情的时候也就会更全面、更长远一点:
眼下何家庄已经失了“义”字在先,数十年间,只要何家庄没能有什么后起之秀做点类似于当年的杜抱琴单挑武林泰斗这样争气的大事出来的话,这个门派基本上就算是彻底倒了;何家庄本来就没什么武学家底在,眼下人心涣散,有点出息的可造之材就不会往这个大火坑里跳,约等于把上面那条唯一可能的复起之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只要杜云歌能够在这场生死擂中展现出一定的实力、只要她能够赢下这场生死擂,那么已有理在先的妙音门,自然就要风头大盛;本就名声极佳的妙音门风头大盛之后,自然会有各方英杰来投,就算妙音门只收女子,也能收不少呢,也就不用像之前那样苦苦等待外人来投奔了。
说得再长远一点的话,如果妙音门门主杜云歌能够在这场生死擂中展现出超群的实力的话,那简直就是在给她们自己的那块已经隐隐有成型之势的“天下第一门”的金字招牌上又加了块金砖上去,若假以时日,只要妙音门传承不断,便绝对可以成为真正的、当年杜抱琴扬言过要成为的天下第一门!
——真是一石多鸟的好计谋,就不知道这个方法是谁想出来的。
妙音门与峨眉派交好已经是中原武林中不算秘密的小常识了,眼下这生死擂的消息一传出去,峨眉派的弟子们便从上到下接受了好一番无差别的问询洗礼,然而她们也一问三不知,茫然得很:
什么,生死擂?谁和谁?啊,你说妙音门的杜门主啊,那叫一个和气温柔善良体贴,能跟什么人结仇的话,肯定是对面的问题!什么,是何家庄?那简直太正常了,毕竟何家庄本来就出身不好。不是我们私下说人坏话呀,我们看何家庄庄主她那眼神儿就不对!一点正气也没有。
——然后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接下来的话题只会在何家庄历代的恩怨情仇这些无关紧要的八卦琐事上一路狂奔下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个在八卦之源峨眉弟子们的带领下愈发跑偏的话题。
于是未能从峨眉弟子那里打听到足够消息的各家弟子只能纷纷把一无所获的事实报了上去,因此各大门派的掌门教主之类的重量级人物便终于不得不亲自出马,来看生死擂的同时向峨眉打听情报了。
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样,那就是妙音门门主杜云歌眼下的武艺进境究竟如何?!
他们才不信什么见鬼的“妙音门门主不擅武艺”这样的十八线小道消息呢。君不见妙音门春护法凤城春,是实打实的不擅武艺,但是要是让人去和她对战的话,怕是就算能赢下凤城春,也讨不到什么好,只能两败俱伤,毕竟那可是“虽不擅武但可制天下所有习武之人”的凤城春!
——不擅武是真的,能出手就把人给制住也是真的,这就是武学典籍的力量。
杜云歌身为凤城春的徒弟的同时,又有妙音门中武艺超群的冬护法云暗雪做老师,那么她的武学造诣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就是个令人十分细思极恐的话题了。任谁都不会信那种小道消息的,谁信谁傻瓜。
峨眉弟子:……你们为什么偶尔就不能相信一下小道消息呢。真是想太多了。想太多害死人。
峨眉掌门对那些纷纷向她发出或明或暗的问题的各派之主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缓声道:“各位稍安勿躁。今天大家既然都是来替杜门主主持公道的,那自然可以好生观察一下杜门主的身手,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她的话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把所有人的问话全都堵了回去,噎得人只能暗暗垂首顿足,无语含泪问苍天:
这可是个说亲的好时候!要是在生死擂之后再去说亲,岂不是有抱大腿之嫌,怎么及得上在打擂台之前就去提亲来得真心诚意!
但是如果贸然去提亲的话,要是杜云歌实力不够,让各家女儿守了望门寡、让各派儿郎提前背了个“克妻”的坏名头,那就糟了,所以一定要提前打听下才可以。
——所以峨眉派为什么偏偏在要用得上她们的八卦的时候不八卦了!真真急死个人!
峨眉掌门:呵呵。
锦城是唐门的地盘,这个擅长机关和用毒的门派在搭擂台的时候格外用心,最后搭出来的擂台长宽都有将近十丈,比杜云歌比武招亲的擂台都要大出一圈来,可以说很给妙音门面子了。
何蓁蓁和杜云歌同时入场的时候,远处陡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然而即便隔了这么远,类似于“武林败类”、“何家庄小人”这样的词语还是像长了眼一样往何蓁蓁的耳朵里钻去了。这些鄙弃的话语使得她站上擂台的时候还面色惨白,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之前还风风光光、险些就能搞垮妙音门的自己竟然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样。
按照生死擂的规矩,在开打之前会有三声擂鼓作响,三声鼓响过后,便要以命相搏了。
第一声鼓响响起之时,何蓁蓁快速打量着杜云歌的站姿,之前没底的心也满满放下来了,甚至有点想笑:
看那浑身上下都是不堪一击的破绽的姿势,看看她那根本就没什么力道的小胳膊小腿!就这个稀松平常的水平,还想跟我单打独斗、甚至打一场生死擂?就算她学到了凤城春的所有本事,也绝对不可能要了我的命,就连凤城春也只不过能制服别人而已呢。
第二声鼓响响起之时,生死擂的双方就应该亮出各自的武器来了。何蓁蓁反手就从腰侧抽出了布满倒刺的龙骨鞭,狠狠地抽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声响亮的声音以示威胁,然而她对面的杜云歌完全忽视了她的所有动作,只是垂着眼从背后把那个长长的包裹解了下来,然后——
盘膝坐在了地上。
何蓁蓁:???
第二声鼓响和第三声鼓响之间的时间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拉长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杜云歌掀开了那个布包,从里面露出了一把略显古旧的琴来。
这把琴已经有了不少年头了。不少地方的纹路都磨损了,磨平了的地方便现出了里面的纯鹿角灰胎,然而即便如此,只是看着这把琴,也能感受到某种平和又浩浩的威势,就好像在远离尘世的高山之上听隆隆惊雷一样,刹那间让人能感觉到的,只有……
自己的渺小。
然而何蓁蓁即便能有这种感觉,可出身草莽没什么家底的她也不会让她有幸得以知道这究竟是何等宝物,直到百花谷的副谷主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出口,在场众人才齐齐为之变色:
“天雷之威!这是九霄环佩,当年杜抱琴用来施展天魔妙音的九霄环佩?!”
——天魔妙音!
这四个字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简单概括一下的话就是“有幸能够听一曲天魔妙音的,绝对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一瞬间全场寂静,紧接着爆发开来的,便是宛如海潮一般的汹涌的惊叹和倒抽冷气的声音,然而杜云歌丁点得意的、自矜的神色也没有展露出来,只是安静地垂下了眼,耐心地侧耳聆听着从远处不知何时就要传来的第三声鼓响。
何蓁蓁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对未知的恐惧”,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眼下真切地开始贪生怕死起来了,连腿都开始不易为人察觉地打起了摆子:
如果是天魔妙音的话,的确不需要修行者注意什么正常习武之人需要练习的腰腿力量和出手速度!
——人比人气死人,如此高强的武学,竟然只要有天赋就可以修行了。
这也是天魔妙音自杜抱琴死后直接失传的唯一原因。
第三道鼓声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响了起来。何蓁蓁身形一动,便要逼近到杜云歌的面前,凌厉的杀气当即便尽数外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她要打碎九霄环佩,这样即便是天魔妙音,也施展不出来!
然而她的身手快,可杜云歌的琴声响起的比何蓁蓁的轻功更快。琴音乍起,何蓁蓁便感到刚刚还在她的身体内流转得相当顺畅的真气立刻就凝滞下来了,随即流转的速度越来越慢,数息之间就把她变成了个废人!
这还没完。
杜云歌手下突然变了个调。这一声琴音委实缠绵动人得很,如同拈花之时惊落积雪、赏月吟诗之时顺便烹茶一般,端的都是极为风雅的好东西,然而何蓁蓁作为首当其中受了这一声琴音的人,可完全感觉不到什么温柔的意思:
她的真气竟然开始逆流了!
只闻得“铛啷”一声响,何蓁蓁手中的龙骨鞭竟然拿都拿不动了,直直就砸了下来,落在了擂台上,而她本人的身形也不稳了起来,晃了几晃之后,便轰然倒地。
在何蓁蓁倒地之时,周围人已经能看到从她唇边蜿蜒下来的血迹了,显然是受了内伤。换作平日里的别的擂台的话,此时就该有人路见不平拔刀一声吼,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可是这是生死擂。就算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只要杜云歌不收手,那不管谁,就都没有叫停的权力。
何蓁蓁终于体会到了杜云歌主动要求生死擂的目的:她是要我死!
心神巨震之下她又吐了口血出来,只觉五脏六腑全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搅在了一起,只能狼狈地在地上不停地对杜云歌磕头,声音沙哑讨饶道:
“杜门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杜云歌连抬头看她的半点意思都没有,手下动作依然不停,赫然要把这一整首的《逆旅》给弹完。周围的人们在意识到了杜云歌用的是天魔妙音之后便纷纷封住了自己的耳部穴道,然而令人更为惊叹和心神往之的是,这一首天魔妙音竟然半分都没有扰到周围的人,完全就是冲着何蓁蓁去的:
显然杜云歌的天魔妙音已经大成了!
直到杜云歌用一个过分尖锐的音结尾、震得周围的人都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的时候,她才收了手,而何蓁蓁也被刚刚的那一声琴音给彻底震断了心脉。曾经名噪一时的何家庄庄主如今身败名裂地躺在一地灰尘和血泊中,脸上也飞快地漫开了死气,朦胧间她看见杜云歌向她走了过来,却也不愿靠近她,只是这么居高临下地淡淡地看着她而已。
那种目光竟然与薛书雁有点微妙的相似。
直到这时,杜云歌才说出了她自上擂台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要是真知道这句话,就不该先算计我妙音门啊,何庄主。”
然而她说完之后,却发现何蓁蓁已经面若死灰,丁点儿活人气也没有了,显然是已经被一整首完整的《逆旅》给送去见了阎王爷,也算是彻底地做个了断了。
杜云歌长长叹了口气出来,看着湛蓝的晴空与悠悠掠过不远处高楼屋檐的浮云,陡然间便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杜抱琴要将这一曲命名为逆旅了: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如此威势之下,生生死死都被衬得平常起来了,倒显得来这世间走这一遭,就好像真的是行人赶路一样。
没什么不好,只是未免过分……寂寞。
※※※※※※※※※※※※※※※※※※※※
【小剧场】
峨眉弟子:我们不生产八卦,我们只是八卦的搬运工。
——永远不要在谈话的时候把主动权交给峨眉弟子。你会发现你在不知不觉间跟人谈论了一天的八卦,啥要紧事也没说。
峨眉弟子:论跑偏话题,我们是专业的。【自豪比大拇指】
新柳
生死擂结束之后; 周围的围观的人们竟然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去; 不知是因为天魔妙音的威名太盛; 还是因为“何家庄庄主在生死擂中身亡”这个结局过分骇人。
杜云歌看着已然倒伏在她面前、生机尽数断绝的何蓁蓁的尸首; 有种难以置信的恍惚感:
真是想不到……曾经盛极一时的何家庄竟然倒得这么快。就像上辈子在何家庄的渗透和叛徒的里应外合之下; 飞速垮掉的妙音门一样,冤冤相报,报应不爽,总是要这么一来一往的; 才能合得上冥冥中她重活一遭的宿命的天定感。
已经有何家庄的人忍气吞声地上得擂台来,要把他们庄主的尸体给带回去好生安葬了。他们的动作飞快; 不一会儿就在何蓁蓁的脸上盖了条白巾,就在他们要把何蓁蓁放在木板上抬下去的时候,杜云歌心中突然重重一跳;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 倒是她自己率先开口了:
“停下。”
眼下妙音门风头正盛; 一时间真真隐约有些“天下第一门”的架势,再加上杜云歌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了失传百年的天魔妙音,这些普通的何家庄弟子本来就恨不得绕着她走呢,陡然被杜云歌这么一唤,惊得险些没失手把他们庄主的尸体给摔在地上,还是杜云歌搭了把手,帮他们把木板给稳住了。
这么一晃; 原本盖在何蓁蓁脸上的白巾就被晃了下来; 露出了她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杜云歌垂眸看着何蓁蓁死不瞑目的双眼; 心里陡然间便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何蓁蓁的死只不过是开始,之后还有更多的、更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需要她去面对一样。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把那块白巾又给何蓁蓁盖了上去,顺便帮她把眼阖上了,才对何家庄的弟子道:
“走罢。”
何家庄的弟子们一听这话,便立刻就如蒙大赦般赶紧从这里离开了,杜云歌也从擂台上抱着琴缓步走下,把九霄环佩往薛书雁怀里一送,薛书雁也赶忙给她披了件孔雀绿色的外袍上身。毕竟眼下虽说已经是春天了,可毕竟刚弹完一整首的天魔妙音,还是要谨慎些的好,万一出了一身的汗却又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两人的配合那叫一个默契,行云流水的,把周围人都看呆了,心想这是妙音门已经研制出了一整套无声的眼神交流方法吗?!这让别人怎么插话进去,谁知道你们是已经聊完天了还是正在无声无息地聊得火热?!
不过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正在旁人还都在犹豫的时候,武当掌门就先迎了过去,对杜云歌道贺道:
“恭喜杜门主天魔妙音大成,手刃歹徒,为我中原武林一正风气!”
妙音门和武当派没啥交情,毕竟隔得远,又没什么大事需要互相扶持,否则的话当初那位心仪杜云歌的武当弟子也不会求到峨眉这边请求帮忙牵线搭桥了。杜云歌摸不透这位老先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也客客气气一拱手,道:
“掌门客气了。”
武当派掌门捋了捋花白的长须,笑了起来,对杜云歌试探着开口问道:“杜门主眼下功成名就,如此风光,可有考虑过成家传业之事么?”
他问的是成家传业之事,然而谁不知道妙音门从来不要别的门派来的人。要是实在缺人的话,历代门主和护法都宁愿选择自己下山亲自去捡个人回来,也不会去跟别的门派要人的。所以武当派掌门的这句问话,其实主题思想只有一个:
妙音门门主在眼下年少成名、风风光光的好关头,有没有考虑过成家呢?
——看来还是在惦记着把自家的那位开山大弟子给推销出去。
不过妙音门眼下如此风光,就算是武当掌门的开山大弟子,要是真和妙音门门主结为连理的话,也是武当这边高攀了。
杜云歌被如此突然的话题转折给震了一下,就没有立刻回答。然而在旁人的眼里,她的沉默就好像是默认了武当掌门的问话一般,便纷纷在心里扼腕:
难得妙音门门主这么好说话,怎么就让别人给抢了先呢?!
不过既然妙音门门主还没有回答,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有机会的,而不管什么事,有了别人开了个头之后就都会变得容易起来,这些门派的人也就都开始努力推销起自家门派的优秀人选来了:
“我百花谷谷主的嫡传弟子今年廿岁有一,是个谈吐有度、有翩翩君子之风的好郎君,虽然比门主略微年长了一些,但年纪大点的会疼人。门主要是真考虑成家的话,不如优先考虑下我百花谷的人?大家也都擅长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之事,还能说得上话来呢,可比武当派那帮只会习剑别的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强多啦。”
“我唐门有一嫡女,年方二八,和门主年纪相近,平日里除了勤于练武之外,对机关之术也颇为上心。杜门主要是不喜欢郎君的话,不妨考虑下我们唐门的姑娘。”
“我崆峒派……”
“等下等下,先来后到懂伐?应该是我们先来的,你插什么嘴呀?”
在这骤然而起的熙熙攘攘里,峨眉掌门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峨眉弟子一看自家素来不苟言笑的掌门这个神情,就知道接下来肯定要有某种跟妙音门息息相关的好事要发生了。有那么个胆大的便小声问道:
“掌门是不是觉得今天杜门主要成就好事呀?”
峨眉掌门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正是。”
连自家最了解妙音门、又和杜云歌交好的掌门都这么说了,这件事便也绝对跑不了多远出去。于是这位胆大的峨眉弟子便问道:“那掌门觉得杜门主会怎么说呢?”
然而峨眉掌门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反倒顾左右而言他起来了。她看着被一群人团团围在中间的杜云歌,以及无论如何都没有离开杜云歌半步的薛书雁,缓缓开口道:
“当年杜抱琴初上忘忧山开山立派之时,她的天魔妙音还没有后来那么厉害的架势呢,充其量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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