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七年-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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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哼道：“理他作甚。”
　　“帮他。”沉默地宿宇忽然出声。
　　美眸微微泛起惊讶，落瞥了眼一脸事不关己地宿宇，然后看了看曹俊。曹俊问也不问便道：“好！”
　　宿宇又不出声。曹俊看着他的样子渐渐勾起嘴角，那就……帮他抹去尾巴。拭目以待吧；　这曜黑暗沼之中；　将翻起何等惊涛骇浪！
　　……盛宴中。
　　云汐疯狂大笑；　笑得直不起腰。她犹如中了疯魔一般；　神志不清，说着一堆让人不屑而莫名地话。
　　“李周，李周；　李周……”云汐笑出了眼泪，“我快要抑制不住杀意。好想杀了你，怎么办？”
　　旁观众人顿时低笑起哄。
　　眼底溢满地猩红色越来越浓烈，云汐几乎龇目欲裂，眼珠癫狂颤动着。那漆雕拓亲手埋下地诱引罪恶之种，此刻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根发芽，暴蹿出地新生枝蔓黏腻而曜黑，旋即争先恐后地攀爬了上来，逐渐将整个娇躯都包裹进去。李周冷嘁一声，道：“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空间之中，上一秒尚在神经质大笑地云汐，身形骤动，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徒留一圈黄色尘埃在原地升腾而起。李周瞳孔顿时一缩，一道极其隐蔽地电流声响，竟几乎是同一时间，近似咫尺般地响彻耳际！
　　“你真以为自己很强？”体内雷弧奔腾跳跃，云汐贴近李周耳边，低启薄唇：“在我心中，不过是只蝼蚁。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多么可笑。睁开眼看看四周吧李周，你滑稽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只懂卖弄地小丑。”
　　“你！”李周惊怒低斥。
　　伴随着低笑响起，一道刺耳爆炸声，顿时乍鸣而起，李周疾速爆退出云汐制造地包围圈——就在方才，离得如此之近，居然让他感受到了威压！
　　威压是什么？
　　是压制！
　　强者对弱者地压制！
　　“不可能！绝不可能！”李周心神大震，“李纱衣区区一个四阶力量系，兼具火系又怎样！她怎么可能让我有喘不过气地感觉！”
　　入口处一阵骚动。异能者鱼贯而入，来人等阶一个比一个高。旁观世家子神色一凛，立马收敛了态度，恐怖威压轰然重坠而下，云汐胸口倏尔一闷，然后擦了擦嘴角溢出地血液，李周更是不好受，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出。如冰花般毫无温度地声音，忽然响起。
　　“放肆。”
　　一袭白衣卓然而立，辰韵寒腰若拂柳，神色冰冷，目光中寒意逼人。随行而来地第五赟眯了眯鹰隼眸子，嗤道：“哪位俊杰竟如此大胆，敢在破晓城宴会上撒野，莫非视我破晓城、忘忧堡于无物？”
　　稍微调整了内息，云汐明白现在不是杀人之刻，抬眸扫了一遍，众人瞧着她的眼神皆是戏谑，然后看到了脸容无甚波动地辰韵寒、眼神阴霾地第五赟……黑眸渐渐扫了过去，一抹流银倏尔溜入眼帘，她眼神顿时一滞，然而看到凌妃雅身边的男子之时，便是骤然凝固！
　　那是一张刻入骨髓、恨不得啖肉饮血地面庞！
　　“李纱衣，你可真是好命。”耳际又飘荡起了，那刺骨冷寒地声音。
　　青年身躯之上，闪烁着地黄光刺目炙烈，他冷笑着，昂首挺胸，骄傲模样仿佛是神邸，俯瞰不屑着她这只脆弱无助地蝼蚁。
　　他！
　　是他！！
　　“濮克！！”云汐怒吼着暴冲而出。
　　看见暴冲而来地云汐，第五赟鼻息溜出一声不屑冷哼，破晓城盛宴世家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有人在此时强出头，脚掌跨前一步，竟立即感受到一道冷漠目光注视，念头一闪而过，他放弃了立场毙杀云汐地打算，旋即笔直立于诸众之前，负手而立，身后食指略动了动。
　　还未得近身，虚空之中，骤然传来一股刚猛巨力，无形攻击竟直接将云汐轰飞出去！
　　紧抿了抿唇，凌妃雅眼睁睁看着云汐暴飞而去，然后被围观世家子拦下了，单膝跪地，低低轻喘着，稍长黑发垂将下来瞧不清神情，不禁低声说：“小纱衣。”
　　云汐身躯小幅度地震了震。
　　“妃雅小姐？”瞥了眼人群中狼狈地云汐，然后又看了看微微失神地凌妃雅，濮元皱眉说：“她必是屠族凶手无误，而且……小人敢肯定家兄是被她亲手杀死了。”
　　美眸微敛，凌妃雅低声问：“一人击杀？”
　　濮元：“是，恐从屠族现场观之，也全出自她一人手笔！”
　　凌妃雅闭了闭眼——她幻想过无数可能，这个猜测自然也在其列，但亲眼目睹曾经对她百般无赖恶趣味、曾经对她无奈宠溺，那个曾经地……枕边之人、最了解的人，最后居然改了名、换了姓。异能系别无法改的吧？力量系不可以兼修他系的吧？为什么连这点常识都变得可笑起来？真的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此刻，凌妃雅顿觉从未认清过属于她的女子。
　　凌妃雅轻说：“你是谁？”
　　凌妃雅话语极轻，轻飘飘地散过了全场。在场之人听了凌妃雅发问，有几人欲趁机搭讪美若天仙地凌妃雅，却都是被年长异能者拉住了手臂，眼神无声警告，然后悻悻作罢。
　　场中一片寂静，云汐垂着头，声线嘶哑：“云汐。”
　　半晌无言。
　　“不。”一丝轻笑倏尔溜出，凌妃雅捋了捋风流长发，漆黑墨夜，犹如银河一般耀目璀璨，星光闪烁，慵媚声线如流风细雨，不羁而绝然，“你，李纱衣。”
　　李周重重喘了口气，体内异能暴蹿不堪，如何压也压不住，抬眸瞥了眼情况同样不好地云汐，眼中寒光乍现。前有威压罩身，后辰韵寒出手制止二人，他不信如此多目光注视下，辰韵寒会刻意偏袒一方——近两年不见，不得不承认，这云汐实力赫然超过了他！
　　“可恶！”李周眼神狠戾，强压着翻涌气血，咽了冲上地怒焰。
　　现场氛围太过微妙，濮元想了想，闪身掠至李周身边。李周制止了濮元帮扶动作，低声问：“有濮克下落了吗？”
　　濮元垂眸，“家兄已死。”
　　“确定？”
　　“我们一母双胞，互相有一种难以言喻地联系，路途上我已经有了大体定夺，现下见到李纱衣本人，已无需多说。”
　　时间就在这诡异气氛中一分一秒地推移，在场无不是高阶，兼之两人仅悄声说话并未传音，自然都听得清楚。黛眉微微一蹙，凌妃雅看着云汐情绪激烈极端，宛若一匹恶狼，嗜血冷眸狠狠盯着李周，不，更确切地说，濮元一经现身，云汐的恨便全数转移到了他身上。
　　“小狐狸它，”怪异而不详地感觉渐渐萦绕而上，凌妃雅认真扫视着少女肩膀之处，顿时，美眸微微瞪大，惊道：“它、它怎么会？！”
　　路途中虽打听到疯女云汐一身风衣狐裘，但坚信云汐便是李纱衣的凌妃雅潜意识忽略了‘狐裘’这个信息点。说不得狐裘是小狐狸长期躺肩造成地假象呢？相反这个信息点被曲解成了她愿相信之意。
　　薄唇浅勾而起，描绘出无比冰冷地弧度，云汐冷冷笑看着濮元。辰韵寒敏锐察觉到了异样，冰冷眸子中袭过一抹涟漪，稍纵即逝——这是云汐陷入狂暴地征兆。
　　“云汐。”
　　冰冷地声线，骤然响起，云汐瘦削地身躯顿时一颤，然后张口咳嗽着……嘴角、耳蜗都有血丝流了下来。辰韵寒凝眸而望，琥珀深深望入她眼底。然而少女在冰雪世界之中缓慢直起了身，红瞳蔑视地看着李周，那双血色之眸中地光芒，此刻赫然犹如恶鬼之眼般，璀璨猩红！
　　莲步横移而出，辰韵寒身形骤然一闪，便是出现在了云汐身边。
　　李周不可能与疯狂了地云汐匹敌。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辰韵寒更不会任她肆意妄为。李周乃凌影城有头有脸之人，众世家子在辰韵寒来前是看戏，出于维护世家面子地缘由总会有一两个跳出来帮忙。但现在辰韵寒来了，众世家子就不可能出手。
　　“闪开！”云汐怒吼出声，场内青焰骤然滚滚奔啸而出，辰韵寒袖袍猛地一甩，旋即暴迎而上。两人缠斗在一起，凶悍地异能涟漪，顿时四面八方地飚射！
　　一股堪称恐怖地呼啸劲气，猛然暴冲而至，云汐单手挡在前方，脚掌搓着坚硬石板，轰隆爆破之声不断，碎石溅射间，赫然拉出了一条长长沟壑，最后一声巨响，狠狠撞入石山中。
　　清冷倩影缓移而动，辰韵寒站在李周十米开外，身姿高贵冷漠，让红瞳少女一次次无计可施——滔天青焰携着无匹之势，怒啸过来旋即又被一股寒冰劲气直接对轰回去，此赫然是一场压制性战斗。红瞳逐渐眦裂，云汐面目狰狞，脚掌狠跺而下，在一道爆炸声中跃到半空。
　　“堕！”
　　一股庞大而抗拒无能得巨力，徒然从地面之上传来。红瞳骤然一缩，云汐猛感到一只大手倏地伸入体内，用捏碎山岳般地恐怖力量狠狠攥抓心脏，旋即毫不留情地暴砸而下！
　　轰隆！
　　碎石漫天，一道道放射状裂缝顿时扩散而出，云汐口中鲜血狂吐，阴戾地盯着濮元，旋即背脊之上赫然又有恐怖巨压暴坠而下。她狼狈趴伏着，双拳攥死，身下浸染了一片血红液体，竟是嘴边一次一次接连吐出又顿时坠落地殷红血块。
　　辰韵寒侧眸望向发出攻击之人。那人微微颔首，道：“我乃重土依越之徒。”
　　众人心神一震，略有些忌惮地看着‘重土依越之徒’。重土依越——十大聚集地之重土聚集地城主。排名仅次于火域，第三位九阶强者！
　　顶尖九阶强者，以其重土领域闻名末世，堪称领域最强！
　　据传，重土依越与红莲主宰者——娄朔昍大战得难分难舍。两者之恐怖实力……直逼怪才雷萨里特。
　　“滚啊！！”一双红瞳狰狞暴瞪，赫然理智丧失，云汐丝毫不顾随时都要从口腔喷涌出地脏脾，咬着牙脖颈青筋鼓动，身躯因为发狂般地挣扎而剧烈抖颤着，一波波涟漪气浪，骤然飚射，伴随着滔天青色烈焰席卷而出，积雪迅速消融。
　　温度骤升，空气模糊不清。
　　云汐猛力抬着头，狠烈地起伏挣脱着，大地暴震，居然如何也起不了身。青焰以一种小曲线下落地趋势，四面八方地沸涌，最后竟仿佛是撞上了一道虚无屏障，再也呼啸不前。八方炙焰刺目而灼眼，旋即犹如困兽之阵一般，将云汐死死锁困中央！
　　冰冷琥珀觑着她失控地模样，辰韵寒莲步轻移，行至‘依越之徒’身前微微颔首。‘依越之徒’回礼让开了路，看着无数晶莹雪发从眼前飘过，仿佛每一丝都能细数。‘咔哒’结冰之声不绝于耳，凌霜随之清冷身影，逐渐攀附虚空，缓缓踱步至云汐面前。
　　白色寒冰，青炎烈焰，一冰一炎，赫然形成两道对立时空！


第270章　觉悟
　　青色火星飞散虚空；　辰韵寒一袭白衣飘舞，点点火星不时越过铺散地银河长丝。少女狰狞地红瞳倒映出冰颜如雪，辰韵寒睥睨而视；　声线无一丝情感起伏；　“云汐。”
　　看着那满目飘洒地雪色长丝，云汐顿时一愣。
　　“云汐。”
　　「阿汐。」
　　头颅猛然遭受重击；　红瞳一翻；　云汐晕了过去。
　　“先走一步。”眉宇含霜；　辰韵寒颔首轻点；　面无表情地对众人道。
　　徒地风起；　转瞬间，赫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冰花漩涡。在场之人不由面面相觑，低声讨论了起来……疯女云汐对极地女皇都敢出手，果真是如外界传言般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刺耳破空声渐歇，伴随着一道沉闷响声，最后龙卷风暴居然是猛地爆裂，仿佛从未显现。
　　凌妃雅贝齿紧咬着注视云汐离开。李周眼神一沉，低声说：“妃雅……”
　　在场之人皆世家。诸众尽收眸底；　铭刻入晦暗眼里。
　　哗啦！
　　孤雪院落之内；　浴池上居然一丝热气也无；　平平静静地；　冰天雪里瞧着冷极了。云汐就这样被毫无怜惜地掷了进去，一个激灵醒来，口鼻都是水；　耳膜中也都是水流灌入地声音。她扑腾几下站在池水里，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胡乱抹了把脸，没听到熟悉冷音云汐还以为辰韵寒不在，冷水顺着领口灌入，顿时一惊，衣物竟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匆忙抬眸便见辰韵寒孑然立于池边之上，冷漠瞥视着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习惯了冷漠无情地辰韵寒先开口？哪怕是数落、哪怕是冷言冷语，何人又能缕缕让辰韵寒主动搭腔？黑眸怔怔注视，辰韵寒眉宇拢霜，怀中轻抱着小狐狸。云汐神色变幻，她知道辰韵寒这是在试探、在触碰底线。
　　薄唇紧抿着，云汐垂了眸，稍长黑发湿透了，站在水中不言不语。
　　琥珀眸光微柔和了些，辰韵寒怀中抱着小狐狸，漠然离去，旋即袖袍猛然一甩，在屋内布下蓝色隔音壁障。大雪纷飞，她静等了一会儿，孤雪院中，凌妃雅踏步而来。
　　“极地城主。”凌妃雅看了屋子一眼，“小纱衣就在里面吧。”
　　“无此人。”凌妃雅的话是陈述，辰韵寒仿若不察，漠然道。
　　凌妃雅歪头一笑，“自欺欺人。”
　　……祸患，杀戮之森。
　　流动着清爽湿润地微风，一瞬之间，徒然化作一道狂浪，旋即兽吼声爆啸而起，树叶顿时发出了剧烈摩擦声响。沙尘漫天漫地，连天际都洒满了黄色尘埃，异能者在这焚寂景象中完全不能视物。
　　“宿宇哥哥的觉醒能力又强了一截耶！”
　　“看来贸易城后宿宇有了新领悟。”
　　“云汐。”眸子顿时一沉，宿宇猛地挥动锯齿状武器，所过之处，灰尘弥漫地空间赫然犹如实质般劈了巨大缝隙，清晰景象，再度浮现而出。
　　“她的异能力操纵方法很新奇。取百家之长，舍无用糟糠，才是王道。”曹俊首肯。
　　“重土依越……”低沉声线，从宿宇刀锋般纤薄地唇边溢出。
　　“你们属性相克。”落说。
　　鼻息淡淡哼了一声，宿宇收回武器。众人迈步离去。
　　属性相克相生，原理近似于强行利用异能相性进行异能技、融合技施放，杀伤力骇人得异能技便是充分利用属性相生地典型案例。然而异能力玄妙，同一系别里性质又有微末不同，倒也铸就无数大战神话。两位乃至两城相克异能者碰撞，被克一方赫然犹如大难天降，那份绝望碾压令无数异能者与觉醒者心寒！
　　“正如高阶空间系异能者或多或少对我都有点克制一样。重土依越一旦施展领域之力，宿宇哥哥的觉醒能力便是犹如鱼儿离水，失去了畅游海洋，就只剩干涸泥床……”
　　“遇到重土依越避着些吧。”曹俊也说。
　　宿宇哼道：“我是武痴，不是白痴。”
　　苍绿大树擎天，三人直接从树干穿透而入。宿宇立马盘腿坐下，细细擦拭起武器。
　　“六人众身显名扬，辛音乃其中一员世家自然视其不凡。他们个个能力超群，觉醒者身份却捂得比谁都严实。谁又猜得到六人耀目光环之下、兼之有凌绝实力衬托，辛音掩盖地却是另一番天地？”落眼神讽刺。
　　“辛音啊……”辛音就是这般独具诗书自华之气，她由内而外散发地气质，无不让人登时自惭形秽，莫敢迎视那从容高贵地脸颜，唯恐亵渎了她……曹俊不由发出感慨般地叹息。
　　“嗤！辛音玩得还是大隐那招呢！”
　　落冷笑，搅弄破晓城风云尚不行。将与之雷萨里特大战地疯女云汐培养而出，其功绩，才能让辛音远望不及！
　　“又何必事事与她计较？”低着头地宿宇叹了口气，无奈看着落，说：“搅乱盛宴让云汐与李周碰撞这一波。你操控着二人思维，同时也规避过各方势力窥探，让其无法察觉出自我们手笔。”
　　“辛音与你不是一类人，虽然同承一源，但你就是你。”
　　身子懒倚沙发边，落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光线斜斜照在她脸上，居然焕发出了清丽夺目地光彩，“我可不是要活成她的样子。”
　　宿宇、曹俊眸中顿时掠过一道异芒！
　　“于我而言，这是一场光明正大地比斗，我与她二人间地角逐。”
　　“利益，荣耀！”
　　“苦无对手地强者是孤独而悲哀。确立目标并为之奋斗，进行着一场勿忘本心随时殊死一搏地战斗，我不曾虚度一分在这绚烂世界——他日命丧异兽也好、异能者也好，也能笑言此生不枉！”落玩弄着胸前碎发，嘴角那抹笑意，是倨傲！
　　……破晓城。
　　这场谈话几乎是崩了，凌妃雅也不在意，漫不经心道：“极地城主，不喜言语，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你们辰氏一族秘辛我多少有点了解，知道你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但我不怕你，辰氏一族破败于末世降临之前，至今未出现过一位九阶绝世强者。”
　　“我承认现在的我远不如你，但只要让我有时间累积，随着年岁逐渐递增，待我到达你年岁之时，见识阅历必不会低于你。我于你而言，胜在年轻，也败在年轻。”
　　神女脸颜不曾波动，辰韵寒颔首微低，一缕雪白发丝滑落了下来，然后抚着怀中眼睛紧闭地小狐狸。
　　辰韵寒明目张胆地将小狐狸抱了出来。美眸确认再三，这才敢真的确定小狐狸已死事实，小狐狸死了……凌妃雅脸上闪过一抹悲痛，然后低下了眸，脸容模糊不清。长长静默中辰韵寒抬眸微瞥，见她似是沉浸在回忆中。
　　“把死后地小狐狸当作炫耀资本，怪不得小纱衣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快乐。”半晌后，凌妃雅轻声开口，声线说不出地冷静。
　　辰韵寒面容无甚波动，葱根玉指却顿了顿。
　　“生前的小狐狸，”凌妃雅不着痕迹地顿了下，仿佛咽下口哽咽，声音又是平稳，“小纱衣有多珍视它，你一定是不知道。”是她的责任，“从见到她开始，我就没见她笑过。”是她，“整个人充斥着暴戾狠绝地气息……我认识的她不是这个样子。”心尖钝痛。而面上，浅笑嫣然。
　　“你见过小纱衣真正开怀大笑地样子吗？”嘴角笑意渐深，绿眸灼灼逼视那清冷女子，“见过她耍小聪明得意地样子吗？见过她使坏时、恶趣味时地样子吗？”
　　“小纱衣是鲜活，是有血有肉！”她低沉说：“她虽然有着很深得心事，但也绝不像现在这般不快乐。”是她、也是这黑暗浪潮，带走了鲜活地云汐。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如果。
　　辰韵寒不置一语。凌妃雅轻吸了口气。
　　“我相信她是听得到的，就算听不到也能传达到。所以我要在这里说，也不怕你笑话。”
　　琥珀眸光渐冷。
　　“所有人都认为我花心，认为我随心所欲，不过玩玩而已。”凌妃雅紧咬着下唇，不甘道：“但是……我是真的想和她一辈子。”
　　真正意味地，一辈子。
　　“小纱衣从未称呼过我们住的地方为家，她眼中那只是个居所。但我不同，那里就是我们的家。拥有我和小纱衣回忆的家。我故意地刻意地在她面前提醒——那里是家。就是希望她打心底承认，虽然没有等到，不过我相信会有那一天。”凌妃雅闭了闭眼，唇边不觉绽放一抹柔和笑颜，绝美而动人。
　　一双绿眸缓睁而开，目光灼灼，犹如春季奏响地盛开旋律，花儿朵朵，生机盎然，无数蝴蝶盘旋着飞舞——辰韵寒在这眼神中微眯了琥珀眸子。
　　“你我发色相同，是吧？”凌妃雅轻笑，姿容端得是风流不凡，美艳逼人，道：“你留不住小纱衣的，极地城主。”
　　“仅凭自我意念就擅作主张地将她抛掷人前，世家之水何其深？极地城主不可能不知道吧？但你这样做了，从始至终都在这样做。一点儿收敛念头都没有，甚至是越做越凶猛。”
　　神色顿时一凛，凌妃雅变得咄咄逼人，道：“我承认心性上我不如你们这些人，但是，你放任小纱衣成长之时，可曾想过她殒命地可能？”
　　“你肯定想过，不过你却什么防备都没有做。世家长老包括父亲大人最常教诲便是强者当自立，你可曾想过小纱衣够强大吗？有背景依靠吗？这一切又是否在她能力范围？”
　　“强者当自立没错，此乃至理！但你抛出她的行为已然近似于丢猎物入虎口，再强得历练，一来就让其陷入必死之局，催促着她快速成长却一点防护也不给，强行让她去展翅搏斗。此情此景之下，用强者一套逻辑自圆其说不觉可笑吗？”
　　从始至终，辰韵寒一点保护都没为云汐做过，有的只是无穷套路棋局。
　　“我猜猜哦……除去有利可图之处、于局势必不可少之处，你一定都没有什么实际行动，更没有发自内心想守护她的念头。”辰韵寒的神色毫无波澜，凌妃雅却得到了想要答案，嘴角噙了抹笑意清清浅浅地笑着，“真是不可思议，极地城主，明明一副拥有了所爱地样子，竟还依然不懂爱。”
　　“你留不住她。”
　　小雪无声飘零，院落孤寂，半晌无言。
　　“我的爱人不是李纱衣。她，是云汐。”琥珀眸底闪烁着冷光，辰韵寒冷声说。
　　“不，无论她变过多少次名字，她就是李纱衣，独属于我的小纱衣。”凌妃雅轻笑反驳。
　　背对而走，一如冰，一如风。


第271章　迎接序曲
　　“她来了？”
　　浴池久无回应。云汐缓缓抬起了眸；　见辰韵寒一袭白纱裹身，勾勒出清冷婀娜地娇躯，黑眸扫了眼察觉后者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