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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七年-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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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似乎是触碰了敏锐神经,云汐猛然抬头,一双狰狞红瞳徒地闯入危珏眼中,暴戾青焰四面八方地飚射,旋即扯动双臂暴起反抗!
  “控!”
  嗡……
  虚空顿时泛起一阵令人绝望的涟漪,四人掌印齐结,口中低喝,旋即没有紧握铁链的手掌豁压而下。
  无形禁锢巨力犹如大山一般重坠而来!
  “你们敢!!”森冷青焰犹如喷射出的水箭,半途后力不济,尚未焚烧众人之际,便呈抛物线坠落消逝了去,双膝甚至不曾离地,云汐再度狠狠跪了下去,不甘怒吼。
  哐哐……
  前方觉醒者冷嘁一声,紧紧拉着铁链往后扯,锥形锁头逼迫腕骨,云汐面容扭曲,双臂再挣扎却也不得不横展而开,青焰仿佛电线短路不断蹦射出的火花,怒啸暴涌旋即又消匿虚空。而她四肢也在强烈扭挣中,血液像泄闸洪水一般,瞬间滴染了地面。
  “哟!困兽犹斗,还想着反抗是吗?”蹲下身直视红瞳,危珏讥笑的左右瞧了瞧。
  手臂抬起,遮住了危珏半边侧脸,炽热左眼在此刻尤为夺目,天地元气骤然暴动,旋即如薄雾一般缠往手臂,一股股异样波动从其身上剧涌而出!
  “我要杀了你!”头破血流得一脸都是,素有轻微洁癖的云汐,干净白皙的脸颊脏污不堪,擦痕刮痕污渍随处可见。
  轰隆!
  漠然站起身,手肘随意动作间,危珏炸了坟墓左方。
  “下一次,我要炸哪里呢?”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又是倏尔一挥手,危珏笑眯眯说。
  “你敢!”云汐怨恨地看着危珏,狠绝大喊。
  轰隆!
  右方也猛然爆炸。
  “别!”红瞳猛然一怔,视线在爆炸雪尘、危珏间来回切换,最后倒映着上方傲立的危珏一副讥诮嘴脸。
  轰!
  爆炸就发生在她前方不远处,离坟墓,毫厘之差。
  “杀了你!!”
  叮……铁链剧烈碰撞,四方皆死死拉紧,他们悬空的手掌维着印,神情是冰冷嘲讽——虚空中,犹如雕刻有神秘纹路的无形巨盘,携着古老而悠远的威压,赫然将云汐镇压中央,令她动弹不得。
  轰!
  坟墓左边又被炸,溅射石子刮擦而过,在小坟包上留下痕迹。
  “不要!”
  轰!
  还是左边。
  轰!
  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危珏嘴角含着笑意,是故意一点点凌迟云汐身上血肉。
  泥土混合着积雪,四散纷飞,终是炸到了坟头。
  “不要……”
  云汐无力哀凄。
  “不想我毁了它?”危珏泛着阴险碎光的眼角微微下瞥,道:“求我啊。”


第276章 破!嘶吼吧,灵魂!
  “怎么; 不肯求我?”
  云汐紧紧抿着苍白的薄唇。危珏的眼神讥讽,狂热的复仇的快活在他眼角攀爬而上。“你以为,”他爆出魔鬼一般尖刻地大笑; “蝼蚁!哈!蝼蚁?蝼蚁……也配有自尊这种东西?啊?”
  轰!
  云汐猛然抬眸。
  一道强悍无匹的彗星状能量; 狠狠撞上了坟头立着的石碑——断裂的墓石回旋着滚到她跟前。
  云汐的双臂大展,猩红的血液在手腕口、链条尖淅沥沥地往下滴。她发呆一样地跪着。危珏看不到她的眼睛。可他忽然变得极有耐心; 循循善诱说:“怎么样?弱者; 回答我吧; 你哪来的资格谈尊严?”
  他怕云汐拖时间吗?
  “哈!”破晓城大殿气氛剑拔弩张地僵持着; 旋即轻雷涌闪; 一头漂亮金发的雷萨里特临走前,竟拐了个弯到这儿。
  辰韵寒站在诸众之巅,一双琥珀之眸,仿佛凛冽冬季中挂霜树林下围绕的湖泊。众所周知,此赫然乃女皇之威!极地女皇俯视着雷萨里特带有笑意的俊美脸容。殿堂白雾弥漫,犹如放置大量干冰的仙境。极地女皇的裳群翻飞,一如脑海风暴:雷萨里特,九阶。但其异能力刚猛; 并不偏向匿藏踪迹; 必先联袂其他强者。
  她断定; 未知强者藏匿暗处虎视眈眈;糟; 出乎意料得糟。
  殿内温度骤低,仿佛雪窑冰天,山寒水冷。
  破晓城天际。猛然苍穹大震; 风云巨变!紧接着响彻一道恐怖兽啸,赫然是禁区异兽在警告雷萨里特!
  上方,女皇的琥珀眼眸色愈深。第五赟的嘴角闪过一丝冷酷微笑——她不可能会不顾一切。第五赟千挑万选出危珏小队,碾逼危珏小队,就是要其使出无比卑劣的手段折磨云汐!
  枯木、冷雪、荒寂;毫无人气。
  “我……你……”
  可怕的风浪骤然在上空席卷而过。
  曾经倍感温馨的埋骨地,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云汐不信。
  可是血丝沿着她的唇角流下……原来,已没有人,救得了她。
  “你说什么?”危珏好整以暇地侧脸,俯身凑近,似乎刚刚那声波太大盖了耳。
  然而……
  坟墓又遭轰炸,这次直接往土包炸去。
  “我……”
  危珏边等边微笑。他挑着眉,神情倒显愉悦。
  爆破声响。
  “我求你……”
  “听不到哦。”
  云汐低垂着头,死死咬紧下唇。这是她无能为力、是身为卑微弱者的代价。屈辱,心中名为尊严的碉堡被愚弄屈辱着顺流而下,砸毁悬崖,掀起滔天的灰色的混沌尘霾。别在意……别……
  “求你……”她的苍白薄唇哆嗦出了口;却,还是小声。
  “还是太小。”
  “求……”呼吸破碎。
  “说。”
  “我……求……”喘息在打颤。
  “什么?大声些。”
  “我、”心,掩饰不住的绝望哀戚,“我……求……你……”
  危珏得意地挑着眉居高临下。
  “啧,不够诚意。”
  危珏看着云汐颓败绝望的模样。他摇了摇头,然后竖抬起手臂。坟墓坑坑洼洼,只剩一个小黑盒子孤零零地露在湿冷土坑中。
  构建起的脆弱之塔,顿时崩塌。眼泪……无声流下。
  “对不起。”她垂眸嘶哑说。
  “对不起……”她恸哭着、抽噎着、崩溃着,“我求你,求你们……我的错,所有都是我的错。”那份绵薄脆弱之力——罪孽。
  “惹怒……对不起……对不起……”只闻她的抽泣声。
  “求求你们,对不……求你们,我求你,对不起……不要……”沙,这里,沙一样易碎的净土。
  脑海之弦,骤然扯断。
  “求求你们!!”无形的残忍巨手,狠狠撕烂过往信仰,切碎血色之瞳。
  少女的脸庞悄然划过了清透痕迹。她在无望低吼、乞求——静静的仿佛风中残烛的黑盒。
  “求求你们放过我!!”
  危珏满意地顿下手臂。他高傲地瞅着云汐。然而那双红色瞳眸之中,依然倒映着盘旋手臂的劲波。云汐脸颊还有未干的泪痕,红瞳中放大的手臂放下了,后来又抬起来。危珏朝前方觉醒者使了个眼色。
  画面一帧一帧。缓慢得令人窒息。
  “可惜,晚了点呢。”她见那刻薄嘴唇翕动。
  前方觉醒者飞跃而起,旋即遁身而下。他们互换位置,拉着铁链用力朝后扯。
  轰……
  “不要!!”
  云汐双膝跪着,双手反剪缚在身后。她像只绝望的幼兽撕心裂肺地吼着。
  凄厉吼叫,挡不住翻飞的碎土。
  过往的记忆、模糊的记忆;仿佛梦中似虚又实的记忆。
  一幕幕,她都像是亲身经历,但又无太多实感。上一世真的存在?
  如果存在过,现在身体、记忆会像忘了什么一样淡漠吗?如果没有,那么现在渣齑飞天的破碎了的东西又是什么?
  往事犹如走马观花,以化作尘埃融于凛冽风雪中的破碎为介质,忽然浮现于眼前。
  崩碎了,
  破灭了……
  云汐眼睁睁看着瘦骨嶙峋的人影消散了,微弱的红色萤光破碎了,而后双眼模糊了,晶莹液体无法抑制地滚落而下。
  涟漪点点。老人佝偻的身影消散……
  云汐茫然地看着四周,看着一切……这一切,都是些什么?
  “哟。”危珏惋惜地瞥眼凹陷地形的上方,叹道:“没办法啊,来的帮手竟比你还弱呢。”
  四方觉醒者顿时发出嘲讽的笑声。
  “可恶!”漆雕拓背倚一座稍大冰石,压着心底涌起的惊恐,身躯冻得直打颤。他恨道:“当真天要亡我吗?!”
  那日放出坟墓消息,漆雕拓就有些后悔了。他等了一段时间,没见掀起什么波澜,还以为就这般不了了之……他探身望下方,然后狠狠环抱双臂。太冷了。
  刺耳笑声仿佛隔了道屏障,就像是在容器之外的世界。那声音空灵而飘渺,极不真实。云汐抬眸,一众得意、嘲讽的脸谱。她的胸口略有窒疼。在……大口喘息着吗?喘鸣音似是响在耳畔,又似响在心中。她的双臂大张,无法控制地大大展开,像是要拥抱世界一样;然后低头看了跪在湿土里的双膝——当真狼狈如狗,卑微如蚁。
  木盒残渣飞溅到了膝盖前。她想伸手去捡,却只能引起一阵阵铁链声。链条尽头是放肆地咒骂。她扯不动、挪不了,且,残破了的东西也无力触碰……腿弯不断溢血。贯穿脚踝骨的锁链一路往上,拴捆大腿,让她死死跪坐原地。
  疼吗?
  她正坐着贯穿了的脚踝骨,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
  灵魂仿佛抽离出来,随着刺耳爆鸣声,随着化为灰烬的随风而去的珍视之物;
  脱离了,躯壳。
  而舍弃尊严,换来的,又是什么?
  漆雕拓都忘了在这儿等了几天。
  他哈出一口热气,然后来回搓手。在此之前,破晓城无人探听到坟墓消息、云汐毫无所察。“诡异。”漆雕拓暗道:“这事态太诡异了……”
  但他很快又安慰自己是老天开眼。
  “谁会帮我这种小蝼蚁?”他想。
  “照这势头看,那势力必有瞒过众世家之手段。它既肯相帮,又为什么不出面同我一谈?”漆雕拓清醒的知道,泄露最终底牌之后,他已无任何价值。
  “这消息竟然直接传到了忘忧堡!”漆雕拓感到震惊,“论消息获取渠道,我是故意从民间放给晟睿一方,不亲自出面就是为了留条后路。”
  “不可能啊……破晓城自家地头上,居然被忘忧堡给截了胡?”
  “晟睿透露给的第五赟?”漆雕拓很快否决,“我并没有直接放出坟墓的具体位置,如果是晟睿得到消息,以他的手段肯定能查到源头是我,而我这边的形势却一直静悄悄。”
  传递消息之人与漆雕拓同盟,然消息扩散不出也就罢,最近却不是一个个死于内讧争斗、城内纷争,就是死在任务半途。全都死光。漆雕拓不得不认为这是晟睿在肃清人员。
  “前几天若非我逃得快,恐怕早就遭到晟睿抹杀!”他狠狠吸了口凉气。
  漆雕拓现在可不敢跑。一旦引发那群人关注,说不准就得被当场毙杀。
  该死!
  他复又转头望向六人。
  “尘垢粃糠。”危珏吐了一口唾沫道。他上前一脚踢开坟墓边的小石头,手掌在白色霾尘中挥舞,仿佛为了拍开空气中的尘埃,又仿佛驱散化为尘埃连渣都不剩的骨灰。而云汐的神情依然是呆滞。
  为什么会这样?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她跪地求饶了,苦苦哀求了,听话了,信仰贱堕了。
  骗人的吧……
  为什么,人,总不守信?
  时间仿佛静止。云汐感觉灵魂忽然回到了这具躯壳中——感受到了束缚,感受到了四肢压迫,也感受到了胸腔在剧烈震动。但……感受不到疼。
  只有麻木。
  如果痛到麻木算是疼,那么此刻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痛觉了。
  她还是算有血有肉的吧?
  寒冷,
  陌生……从未如此冰冷而陌生。
  渺小可笑。她,弱者,就像现在,木然地挪动了眼珠,泪水滑落——只有哭泣。
  哐……
  她膝盖下的土壤溅流一片殷红色。她的耳畔嗡嗡作响,仿佛隔着灰暗的异界色彩。吹过墓地上空的暴风仿佛一道卷入心脏之中,渗透皮肤,将内体无情地搅成了碎沫。冷冷凉凉、轻轻微微、酥酥软软,掩藏着淬上剧毒的尖锐獠牙。
  如极地女皇。
  哐……
  杀意、狼藉;臭气熏天。
  没有暖阳,只有黯败。
  云汐低着头,黑丝垂将了下来;她牙齿狠咬,脸颊青筋逐渐浮现。
  杀!
  唯有斩杀!戮尽之后,血红洗涤这肮脏界!
  灭!
  万物昇灭!
  虚无,这无情界,不需你与我。特别是……红瞳猛然一抬,狠戾盯着放肆嘲笑的众人!
  铁链震荡回响,情绪旋转交织。这是一双血色之瞳。疯狂厮杀,暴戾争霸——犹如最骇人森冷的毒蛛。她颊边的碎发濡湿了,混合泥污沾湿在脸庞。然而就在此时,如血之瞳眸中,艳红色愈璨,光芒几乎要破体而出,骤然吞噬苍穹!
  肮脏,真是肮脏,臭味直冲鼻腔让她忍不住想暴起杀人!
  暴起杀人?
  喔,是了……为什么不杀?
  仿佛是回应一般,绑缚她双手的铁链顿时发生一阵碰撞,铿锵清脆。这举动惹怒了觉醒者,揪着铁链,旋即狠狠一扯,那架势恨不得将云汐撕烂。他嫌恶道:“真是恶心的癞蛤…蟆!”
  云汐踉跄了一下。她的鼻息溜出轻笑,嘴角微微笑着。可是那双红瞳似暴怒,又似极喜,绝顶疯狂之情绪,宛若一场盛典,骤然交响!
  铁链震荡撞击着。然而片刻之后,一丝异样之火,赫然在混沌不清的红瞳之中,宛如锻造钢铁时溅射的火花,自下而上,猛然升腾而起。两股力量激烈对撞,霎时间,溅射出滔天火光!
  “这荒谬的世界。”薄唇轻启。
  痛感回归。
  此乃剥心裂肺之痛。
  “叮,天赋技能复苏觉醒……”
  “叮,灵魂觉醒:极致嗜血(被动)……”
  虚空中,空气流动骤然静滞了下来。方才嗔目切齿的狐裘少女仿佛已经死去。她静静垂头跪着,身形佝偻、毫无尊严。一丝生冷寒意,徒地从众人心尖暴蹿而上!
  ……极地禁区。
  异兽将前肢叠放在下巴,显然是闭目假寐。鼾声震天、威风凛凛。它模样极度凶悍,有点像史前生物。此刻鼻孔正喷吐着粗壮气流,时不时抽扯嘴皮,才瞧清那若隐若现的恐怖獠牙。与此同时,周围赫然是孤清宁寂,无一异兽踪影——大到天空鸟兽,小至爬行蚁类。
  仅有凄厉暴雪啸。
  “嗯?”异兽的阴冷兽瞳徒然暴瞪而开。它昂躯之刻,仿佛魔气一般的暗黑气流,赫然化作薄雾状袅袅萦绕于雄躯。一股惊天动地的恐怖气息,极速暴扩而出!
  天地元气犹如引爆深水炸…弹般沸腾咆哮着。兽瞳泛着噬骨寒光,旋即与一众禁地异兽仰起头颅。
  这股气息……
  云汐把锁困身后的手指微微扩张开,然后狠力紧握。那毁坏线路一样溅射的青焰,猛然携着恶龙怒啸般之毁灭气势,将黑油链条攀附而上,旋即对着四方觉醒者暴冲过去!
  “怎么可能!”觉醒者惊恐地看着森冷青焰飚射而来,差点把幻化之链吓得脱手。片刻反应又过来,彼此深望了眼——这分明是一位异能者。任其再逆天,也不可能挣脱锁魔陨那霸道魔障。强悍如雷萨里特,没有秘武、异宝加持情况下,都只得避其锋芒。
  四方掌印骤变,阵中能量剧涌,凝声大喝:“灭!”
  一阴恻恻的惊悚笑声,桀桀响了起,狂戾青焰在这女鬼一样凄厉的笑声中,骤然迎风暴涨!
  “幻化之链吗,不愧是异宝级锁魔陨,真是顺手。”贯穿手脚骨锁链,仿佛凶残嗜血的九头蛇兽,以头颅低垂的少女为圆心,携着滔天烈焰,赫然旋转而起!
  “没收住手,下次不会了。”青芒闪过,血雨漫天。此刻幻化之链赫然已脱离四方觉醒者掌控,随着少女念头一动,黑色链影从化作碎末的觉醒者尸体与血雨中穿过,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毫不留情地杀向另外三名觉醒者。
  “啊!!”尖锐哀嚎此起彼伏,惨绝人寰。三方觉醒者死死揪紧拴住脖颈的铁链,森冷青焰便是犹如毒蛇喷吐蛇信一般,慢闲闲地顺着冰冷链条游上身躯,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小口地品尝吞噬。
  “痛啊!!”
  “这火焰竟然在焚烧我的内脏!”
  “该死得异能者!无耻恶心!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啊!啊!!”
  轰!
  冰面震荡。幻化之链犹如一头饥肠辘辘的野蛮凶兽,嘴叼妄图反抗的觉醒者,一次又一次狠狠砸向地面,无数可怕裂缝,顿时呈放射状暴扩而出。
  “杀了我!你快杀了我!”觉醒者脖颈的链条渐渐缠紧,青筋凸显,皮肉却迅速失水,凄厉哀嚎道。
  “为什么我们的异能阵会无效!”面容绝望。
  “兄弟一场,你先杀了我啊!!”绝望着大吼。
  青焰焚啸。觉醒者满眼都是青色的世界,面容枯槁,惊恐无助地呼喊。他们不曾呼救。冒险者小队半只脚踏入阎王殿的次数,数不胜数,这般态势之下……
  等等!
  三人望着完好无损的危珏,干瘦如柴只剩一层皮的手指狠抓入潮湿土地,发疯似地对他大吼:“老大!”
  “杀了那个异能者!那个女人!”
  “快杀了我们啊!老大!!”
  青焰是冷色调。而在这冷幽幽的颜色烘托之下,危珏背脊发凉、艰难地吞咽口水——只有他知道此刻状况有多糟——恐怖威压控锁绝杀。他心头绝望是万念俱灰,居然脚趾头也动不得。他就像是面前双膝跪着的少女留下的美味,要放在最后细品慢尝。怒啸青焰焚烧得空气扭曲变形,他是俯视的那个人、紧握锁链的那个人。而对方垂头处于低位,却,倍感冷冽。
  惊悚笑音早已停止,少女两手软软塌于身侧,双膝跪地,几乎窥不出感情。她仿佛感受到投射过来的视线,忽尔缓抬起头。
  “岁暮天寒。”抬起的那双蓝眸,仿佛蓝调月光下的冰湖,倒映着危珏惊恐万状的面庞。她说:“控水术。”


第277章 人类是灾,地狱为解
  细碎的蓝色光芒若隐若现; 仔细望去,原是细小水流在空中浮动。
  靴子不知何时毁烂了去,露出瘦而匀称的脚踝; 脚型纤长; 脚弓稍高,隐隐可见细腻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然而正是这样一双堪称完美的玉足; 此刻染满血迹; 凸出脚踝骨处; 分别有一个可怕得血窟窿; 幽黑锁链贯穿蠕动着; 仿佛一条滑溜溜的游蛇,倒退出洞口。
  “你竟然是觉醒者!”身躯豁然一震,望着那周身漂浮了蓝色水流的孤寂背影,危珏满脸惊恐,心脏突突狂跳,绝望哀嚎:“怎么可能有人同时拥有觉醒者、异能者双重身份?!”
  “等待审判。”蓝光温润地淌动着,似乎是欢悦,水光漫天间; 带起少女的风衣、狐裘; 以及黑发飞扬飘舞着。她仰头望了望暗红天空; 轻声说:“煎熬吧。”
  “七阶之下。”
  “真是弱。”
  随着一股无形气浪迎面暴荡而开; 云汐转动头颈回望了危珏,她脚下燃烧着一圈炙烈炎焰,旋即犹如莲花般骤然拔升了起来; 犹如一朵怒放火莲,於吞天火光之中,那双无情蓝瞳模糊不清。
  气温渐渐暖和,危珏却咽了咽唾沫,只觉口干舌燥,脚底之处,骤然火光冲天!
  “啊!!”火人惊声尖叫。
  漆雕拓从斜坡滑了下。云汐随手扯丢脖颈缠绕的锁魔陨。
  “我很抱歉……对不起,先天异能资质上的遗憾让我在之前那般场景……威压镇得步子也迈不开。”漆雕拓神色歉然,半垂着眼皮,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嘴唇是惨白,轻声说。
  他神情隐忍而悲痛,哀悼般垂着双臂站在云汐身旁,沉默不语,素来挺直的背脊此刻竟略微驼了些。而云汐身上尤为显眼的手脚腕处血洞,竟在微弱蓝光滋润下,逐渐愈合了去。
  静无的结局。漆雕拓赶来帮忙,那样渺小实力又能怎样?
  “是、水系异能力吗?”久听不到回答,漆雕拓微微抬眸,见少女细嫩脖颈上的伤痕也在消失,小心翼翼地询问。幽暗眼底闪烁着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他面容伤感,转过头凝望着坑坑洼洼的洞,惨白脸色更加白去了几分。
  好!
  又一变异异能……压抑住心中泛起的喜悦,解下麾绒低首凭吊着。
  锁链掉落到掌中,云汐松松握着它,充耳不闻。
  “快走吧。”漆雕拓脸色沉重,咬了咬嘴唇,泣血般悲壮道:“刚刚的战斗波动肯定被各方捕捉到,女皇陛下现在四面楚歌,已经无暇保你了。”如斯大动静辰韵寒都没来,甭管是不是真,不能放过这最佳撬动时机。
  云汐低垂着眸,无动于衷。漆雕拓脸色不忍,叹说:“就算现在你回去,但渡过这次难关之后……”
  “苟延残喘的待在女皇陛下身边,想要这种行为最后是拖累,还是……”嘴唇紧抿渐渐失去血色,漆雕拓强定了定神,徒然又变得咄咄逼人,“又一次幼稚守护?”
  “第五赟恨你,晟睿也千方百计灭杀你,各方大势哪还能容你?”他浅浅叹息,神情又是不忍,轻诉:“破晓城这座囚笼中,又能有多少机会,成长为一名世家意味上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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