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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风雪倾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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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夜道:“作为雪千寻的伴星,因为离得太近,西风的星辰轨迹偶然会冲犯主星。正因介意这句卜辞,夙沙行健留下嘱托:必要时,可将那个替身舍弃。”
巫美喃喃道:“昔年的卜辞岂非应验了今日之劫难?雪千寻差点就被西风杀死。假如夙沙行健在世,或许会连同西风一起,将龙吻抹杀。毕竟再也不会有什么容器,会将龙吻禁锢到这种地步。”
倾夜不屑地冷笑,道:“夙沙行健拥有钢铁般绝决沉冷的气魄。即便面临最艰难的抉择,他也不会流露一丝的犹疑和软弱。在男人的世界里,这种果断是容易被理解和称颂的。但,这不是伟大!他有什么理由替别人决定是否放弃?”
巫美道:“可是曾经,西风自己也几乎要放弃了。与其重逢之后再度生离死别,倒不如永不回归,两两相忘。”
“几乎放弃,却终未放弃。”倾夜念道,忽而意味深长地一笑,“是锦瑟改变了她的命运——锦瑟令她嫉妒,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回到雪千寻面前。”
巫美道:“卜辞还道,没有西风的陪伴,雪千寻就会迷失。但代替西风陪伴在雪千寻身边的锦瑟,却超出了占卜师预测的范畴。也许雪千寻自己都未发现,锦瑟和西风一样,有着能让她安定的力量。”巫美在倾夜面前特意强调锦瑟与雪千寻的羁绊,除了因这千真万确,也不得不说是为了她自己的某种隐秘心思。与倾夜相伴多年,巫美总能发觉她的微妙暗香所袒露的真实心意。那种无与伦比的馨香所表露的讯号令她惶恐。
倾夜道:“没有任何占星师能观测到与锦瑟对应的星辰,她闯入风雪的命盘,必然会打乱原来占卜的论辞。”
“天上之所以没有锦瑟的命星,也许因为她是被家族剥夺姓氏的弃子。”巫美随口道。因为特殊的地位,让巫美几乎没有需要顾忌的人,只要是她真实所想,不论说出什么激烈的言辞,倾夜也都一笑置之。然而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意外触动了倾夜心里某处。
“我也曾被家族剥夺姓氏,不仅姓氏,连名字也被褫去。却不见我的命星消失。还有,锦瑟她不是弃子。”倾夜淡然却无比坚定地道。正因她曾经失去本来的姓名,江湖中才会有“南宫清”这三个字。
“对不起,大人。”巫美自知失口,慌忙低垂螓首,心中斥责自己简直任性妄为失了分寸,竟引得倾夜提起那段最沉痛的往事。
“不要道歉,宝贝。”倾夜温柔地抚摸巫美粉红的脸颊,款款安抚。
两个素来恃宠而骄的爱姬,闯下多大的祸也不过冲她撒娇一笑,没想到却在今天接连小心翼翼地向她道歉,为此,倾夜只感到一阵的落寞和烦闷。因为她们不敢确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所以才会这般敏感,现出“敬畏”和“取悦”的姿态么?
不论表情如何淡然,最亲密的人总能通过倾夜的气息判断她真实的情绪。巫美自然感觉到倾夜的烦躁,因此更加紧张,连面对她的笑脸,都带了苦涩和委屈。
倾夜知道,对于巫美和阿真来说,自己的情绪几乎是透明的。这不像总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锦瑟,她总是全神贯注于倾夜表面的神色,并为之手忙脚乱。想起以往锦瑟的各种反应,倾夜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巫美不知倾夜为何又现出微笑,但是直觉告诉她这笑容并非因她而起。思想及此,难免又是一阵心酸。骄傲的她不准自己现出挫败的神情,即便是在她最深爱的人面前。
巫美默然走向床榻,轻拂罗袖,帐幔随即缓缓垂落,有天籁纯音隐隐作响,锦褥之上波光粼粼,彷如置于仙境,那是她用魔术专为倾夜布置的“深眠结界”。几个时辰前,她虽是摔门怒走,但终究是听着那句“去我房间,等我”;也是猜到了倾夜在小影子那里必定不能好好休息,这才不辞辛劳,再精心布置一个助她休养的魔术。
倾夜为巫美的体贴入微而感动,走上前来环住爱侣,温柔地道:“宝贝,你知道的,三人当中,我最是疼你。”
巫美骄横惯了,委屈之下又难免冲出冷话,只听她一字字重复:“三人当中。”
倾夜睿智超凡,自然领悟巫美的言外之意。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倾夜把额头轻轻抵在巫美脑后,疲惫地喃喃,这时候,她只觉胸臆之中的痛楚愈发剧烈。
巫美听出她的虚弱,一阵的心疼,眼圈红了红,终究是忍住了那包含各种复杂深味的泪水,转过头来,已经是一副巧笑倩兮:“我要你快快睡觉啊。”
巫美本就有绝色之美,这般忍泪带笑的脸庞,更显娇艳无双。倾夜也是百感杂糅,忽然不知出于何种情绪,顺势将她推倒在柔软的锦褥当中,自己随之俯身,将企图挣扎的巫美压牢。双臂撑在她脸侧,与那湖水般清澈的双眸对视。馥郁芬芳就像她的人,强势地将巫美整个人笼罩。
“夜,不要……”巫美脸颊泛红,慌忙拒绝,她轻抚倾夜的胸口,那可怖的红丝愈发触目,像在身体里绽放的曼珠沙华,“宝贝,你别折腾了,行么?”
“你好烫。”倾夜自顾自地道,因疲累至极,眉眼间已现出迷离之色。
巫美忙在她眼前触发催眠魔术,倾夜只见一团轻柔的彩云在眼前缭绕,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半睡半昏迷地跌落在巫美身上。她那如雪的白发与巫美墨缎般的青丝交汇一处,构成一副黑白分明的水墨图画。
确定倾夜终于睡去,巫美展开双臂抱住倾夜的螓首,任由她的全部重量都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即使因此呼吸困难,她也是久久静止,维持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夜,我不是小影子,不要拿这种事作为奖赏。”巫美低声喃喃,把脸埋在倾夜馥郁的发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位读者说锦瑟的名字里没有“城”字。我来啰嗦一下哈~
到目前,风、雪的身世很明确了。
西风的母亲是夙沙行芷,父亲姓玉,有个龙凤胎哥哥本名玉楼(代号用过“楼外楼”和“青龙”)。还记得前面有提到过剑神玉良么?玉不仅和夙沙是同源氏族,而且还是真龙族。不过西风因为母亲是落龙族,所以她就不能长生了。西风一直保守的真名姓应该叫做玉某某。
雪千寻原名夙沙千寻,父亲是夙沙家的族长——夙沙行健。
倾夜有多重身份:天机谷谷主,第十一代江湖笔南宫清。还有一重身份其实已经昭然若揭,大家应该才出来了吧。
唯有“锦瑟”这两个字还看不出是什么来头,因为始终没有提她姓什么。
前文几次提到锦瑟小时候有占星的天赋,后来因为企图窥视西风第二次复活之后的星辰轨迹而丧失了占星的能力(这个能力太逆天,必须消除,否则快要发生什么事她一看天就知道了,我还怎么写她呢?),但是她依然有“认星”的能力,也就是哪个人对应天上哪颗星,她都认得出(这个能力也很牛叉了,她看哪颗星灭了就知道哪个人挂了)。
锦瑟这么逆天的眼睛,却始终看不到自己的星辰。
并非她的命星不存在,等她再度拥有那个属于她的姓氏时,她的星辰就会点亮。
关于锦瑟的家族背景,其实本文也有暗示和伏笔,等到湮魂阵开启时,这些就会水落石出了,咔咔~然后我再织新悬念。
☆、73第六十四章 恨我痴心
日轮即将跃出海面;天空罩染了一层青灰。
锦瑟和衣而睡,因为一夜浅眠;当那黯淡的光刚一照进窗户;她便醒了。睁眼便见到对面挪在一处几排书架,这原是屠魔人的书房之一;是他独自消磨无眠长夜的地方。以锦瑟之聪明;当然能从玉楼的调侃中推断出,屠魔人其实是身为江湖笔的倾夜所制作的僵尸,难怪他不思饮食,彻夜无眠。
她起身打开窗,看见屠魔人雕塑一般立在庭院中,原本乌黑的发丝上凝结了薄薄一层细霜;远远乍看;竟以为他一夜白头。忽然间,她对这个至今身份不明、而又武功诡异的僵尸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虽然背对着锦瑟,但屠魔人显然发觉了她的注视,蓦地转过头来,冲楼上眉宇一轩,道:“在寒舍住得可好?”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亏你有先见之明,早好几年盖出这么一幢小楼,多谢了。”锦瑟也用内力传出低声调侃,只因不想打扰其他人的清梦。说完,锦瑟披上斗篷,准备下楼,边推门边思忖,屠魔人虽为僵尸,表情却是一点儿也不僵,倒不得不说倾夜技艺超绝。僵尸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做的呢?此外还有那些可怖的行尸和训练有素的鹦鹉,即便锦瑟她身为驯兽师,目前也无法控制鹦鹉巧舌如簧,为御主代言。作为暗武系中最难达到的境界——尸巫,倾夜其人,当真是异于常规。
想到谁,便看到谁。
锦瑟刚一打开门,就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循声望去,正巧看见倾夜站在阿真房门口。倾夜自然也闻声向她这边望来,那清冷的目光要把人生生冻住。天还没亮,这一夜有三次的四目相对。
倾夜心中暗道:这个锦瑟,有觉不睡,到底要出来溜达几次?怎么我一串门,就被她瞧见。正想着,锦瑟已经飘过她身畔,目不斜视,只在她耳边落下干净的两个字:“你忙。”
这一次是未及倾夜反驳,锦瑟仗着卓绝的踏波轻功,早飞到楼下去了。
用不着敲门,早已清醒的阿真感受到倾夜的气息,自动把门打开。
“大人,怎么醒这么早?”阿真谈吐娴雅,声音动听。一边说着,一边挽起倾夜的手,拉到坐榻前。出于医师的职业素养,阿真自然而然将纤纤三指轻扣在倾夜腕脉上,只需片刻,便洞悉此夜发生的一切。
倾夜见阿真表情微变,忙抽回手来,道:“我不是来求医的,诊什么诊?”
阿真柔和一笑,温声道:“大人转嫁了雪姑娘的六成伤害,身负这等重伤,原该静养才是。怎么还是本性难改,折腾自己身子呢?好在巫美自持,强制你进入深潜睡眠,虽然只有一个时辰,却胜过普通睡眠的五六个时辰,这才对您严重透支的身体略作补偿。”
倾夜笑道:“幸亏你的龙技不是透视眼,否则我要怀疑全被你亲眼看了去。”说完,向屋子周围一扫,循着药香,果然在窗下发现一个煎药的小泥炉。“怎么走到哪都支上你的药罐子?”
阿真道:“大人一整夜都被那两个丫头霸占,我想以大人的性格,必定会在天亮前来我这一趟,”说到这,她微微颔首,腼腆而甜蜜地一笑,接着道,“所以预先煎了补养气血的汤药给您。”
倾夜心中一暖,心道唯有阿真是真正的善解人意,对她的爱惜自然更多了几分。
阿真一刻也不闲,还没等倾夜和她面对面好好聊上几句,便绕到倾夜身后,妙指如兰,熟练地点入几处疗伤要穴,毫无保留地将灵力度入倾夜经脉,凭借其超绝的医疗内功,悉心调和倾夜体内元波,助她重伤的恢复。
见阿真如此,倾夜不由轻轻一叹。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倾夜见阿真还不停止,便道:“行了。”说完兀自起身,转过来面对阿真。
“大人?”阿真疑惑地望着她。
“也许不该让你们来。”倾夜轻抚她蜡黄的小脸,疼惜地喃喃。
“您身负江湖笔重责,一年当中有五六个月不准我们陪伴,今次好不容易获准随行,怎么,果然还是后悔了?”阿真娇嗔道。
倾夜知道阿真避左右而言他,想到她们来都来了,也不用再多言什么。只是思忖着接下来的安排,默默出着神。
阿真见倾夜不答话,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巧妙地转到另一个话题:“这次与您随行,能见到久违的锦瑟,也是好的啊。小影子直嚷嚷着想她呢。”
那两个字果然拨动了倾夜的心,目光一烁,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呵,锦瑟那个小屁孩……”
阿真道:“那个小屁孩曾对您赤诚崇拜,她看着你的目光就好像仰望一个神明呢。您对她说话时,她会全神聆听,一脸肃穆,您若是冷待她,她就会又失落又恼火。呵,每当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都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
但是倾夜却想起方才锦瑟对她的戏谑眼神和揶揄调侃,道:“她倒是越长大越叛逆,没大没小的,野跑了四年,简直忘了谁是她的暗主。”
阿真感慨道:“四年了,锦瑟已经长大,目前,单从外表来看,大人和她像是同龄人。等再过几年啊,人家就要像你姐姐了。”最后这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无心之语,却果如阿真所料,它深深触动了倾夜的心,让阿真明显感到倾夜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大人,这些年您对锦瑟的默默守护,可谓用心良苦。这似乎超出了一个暗主对自己暗士的庇护程度。所以,也不要奇怪巫美和小影子的反应。”
倾夜这才知道,阿真并非无缘无故提起锦瑟,原来别有深意。
“那么你呢?”倾夜想知道阿真的想法。
阿真凝视倾夜的双眼,柔声问道:“大人想把锦瑟纳入房中么?”
一向腼腆的阿真忽然直截了当问出这句话,将倾夜堵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倾夜慌乱地道。
“所以说嘛,”阿真做出一个松弛的动作,语笑嫣然,“大人不论是作为江湖笔南宫清,还是天机谷谷主倾夜,从来一言九鼎。您的回应只有两种:直言和沉默。口是心非这种事,是断然不会有的。”
倾夜听着阿真的话,只觉一股寒意袭来。不止是巫美、小影子和阿真,恐怕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认为她就是那样一种人——风流不羁,沉迷女色。倒不必怪别人,正如巫美所说,她是“自作自受”。
倾夜并不恼怒阿真,反而更多一种愧欠之意,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三个。”
阿真脸一红,道:“阿真不是爱妒之人,也深谙大人温柔重情,和雨露平分的准则。假如锦瑟是真龙族,我必定为大人促成良缘。”
倾夜道:“不必说了!”
阿真却有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脱口道:“可是,您知道锦瑟不能长生。难道,您忘了……忘了十八年前‘天赐宫’里的那个人么?”她终于还是提起了那件事。
倾夜不由一震,无比的刺痛充溢心田。
十八年前天赐宫的屏风之后,端坐着等待了倾夜六十多年的女子,她不肯现身,也不发言语,只是侧过脸来,深深望着屏风对面风姿卓绝的剪影。身为凡人的她已至耄耋之年,但是那个勉强撑持的侧影,仍有青春时代的优雅和端庄,让人幻想,她是否并未真的老去。直到,一阵无情的冷风从残窗涌进,掀起那人一缕稀疏的发丝,露到屏风之外。
明明是同龄的两个人,只因一为真龙,一为凡女;真龙女子墨发如瀑,美貌依然,而那昔日的国色却风华尽失。她的白发,不同于年过一百的真龙族的银丝,它是那么的晦涩枯败,那一根根触目的白,无不昭示着倥偬消逝的年华。
“大人,”阿真温柔无限,殷切地握紧倾夜的手,哀求道:“您不要招惹锦瑟,好么?”
倾夜回过神来,不羁一笑,淡淡道:“你们太多虑了。锦瑟的心在谁身上,还看不出来么?”
无论倾夜的表面看起来如何波澜不惊、满不在乎,她那已然微妙变化的馨香却早已出卖她的内心。它告诉那个与她最亲密的人,此时此刻,她是多么颓丧。
恨我痴心。
笑我妄想!
不经意的起始,却无可救药的沦陷。
弱水三千而只取一瓢饮。然,她已在三千弱水之中浮尘百年,到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奢望那一瓢之饮?
阿真望着她的脸,努力地笑了笑,最后道:“大人,药煎好了。我给您端来。”说着,转身走向药炉。
背对着倾夜的阿真,终于露出心酸哀愁的神色。在很久以前,阿真见证了倾夜与阿姚那场惨烈的初恋,当时倾夜年少,她的爱简单直接并且锋芒毕露,而今,她在苦难而漫长岁月中涅槃,她所给予的爱,变成一种居高的宠溺,从容醇厚却不再有炽烈痴狂。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她面对锦瑟时会变得方寸错乱,那出于本能而散发的绝伦芬芳,昭示着极度危险的讯号。
阿真不仅仅是伤心失落,因对倾夜的绝对痴心,更使她萌生出无私的关怀和心疼。
一盏长盛的雪莲,如何去爱那一朵芳华一瞬的昙花?
夜,请你不要迷恋那个刹那就会凋零的人!
锦瑟像一颗无形的孤星,虽然超出了任何占星师的视野,却每每体现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无论她闯入谁人的星盘,都会将那既定的轨迹生生扭转。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对倾夜意味着什么,更加不知道此刻孤寂的、被剥夺了姓氏的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那浩瀚苍穹上最为耀眼的一颗星辰。
伊心慈已经走开。锦瑟怔怔伫立在雪千寻床前,带着某种放纵的意味,深深痴望着她。只有在雪千寻看不到的时候,锦瑟才敢把一颗无悔的痴心,纵情展露。
待她从濒死中苏醒,当她意识到那个伴星可能再也不会回来,锦瑟,她一定会再度浮上温柔的微笑,用绞尽脑汁编绘的言辞,来安慰这个容易破碎的玉娃娃。
锦瑟不由自主地把手轻轻放在雪千寻的脸颊,一旦这个人醒来,她就再也不会做出这个亲昵的动作。
冰凉的素手触碰脂玉般脸颊的刹那,雪千寻的眼角蓦地淌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她流泪了?锦瑟惊异地想,是又在梦里见到了西风么?
“好姑娘,不要怕,你的西风定会回来,她将第二次为你复生。”锦瑟喃喃安慰着那个犹在梦中的人。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那双清澈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锦瑟慌乱地收回自己的手,然,雪千寻的双臂忽然屈起,紧紧握住那只张皇欲逃的手。她深深凝视床前憔悴的人,语带凝噎:“锦瑟……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把“霓裳”这个名字改为阿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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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机上看到一条评论,大概是“看了四年了还不知道锦瑟的真名,晕”,想打开网页回复,怎的不见了?就在这回吧。
首先,一直想对四年前的老读者表达歉意,请原谅我这几年的无责任弃坑。
另外说说锦瑟的真名:锦瑟,是她的名。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姓。这个姓氏,到目前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孤儿而已。
本小说是一个武侠式的奇幻,我将一个人的真名姓设定为生命坐标的一部分,是连结灵魂与肉身的枢纽。例如,控魂师在唤魂阵中叫出人的真名,就能将其灵魂从躯壳中强制抽离。
而某些家族的姓氏更是被赋予一种神圣的意味,就像“夙沙”这两个字一样,锦瑟的姓氏一旦说破,她的出身也就暴露。
其实锦瑟小时候问过倾夜自己从何而来,倾夜不能告诉她,又不擅长哄小孩,所以留给锦瑟一个“这个家伙怎么那么臭屁,把我当空气一样沉默以对”这种印象。
关于姓名的重要性,前文也有伏笔。在刚进入水月宫的时候,引路人“老不死”曾质疑赴约者的姓名是否属实。
到后面,比沧浪红段位高出数截的沧浪雪诺开始发飙时,星海一党会很抓狂:那群人竟然没几个用真名,个个都披着马甲出来混江湖(忽然间现实主义了有木有,大家都披着马甲来混网络啊)。
还有昨天晚上我回复蓝依的字怎么也木有了?
蓝依说看到倾夜说“宝贝”就很无语。ORZ,抱歉抱歉,这个词我真的也是斟酌良久才用的,无奈我再也想不出古色古香的词来替代“宝贝”这个称呼。如果称呼“爱妃,美人”啥的,我脑海里就浮现出好色中年皇帝佬的形象挥之不去啊怎么办?
要么先忍一忍,反正这是个架空的世界,就当做那时候已经有了“宝贝”这个词吧。等我想到好的替代词再回来修文。
谁有好的建议也请告诉我,拜谢。
最后啰嗦一下:这文坑了很长时间我很抱歉。有些读者很给面子等了四年仍然没抛弃这个大坑,所以我就更加诚惶诚恐,害怕对诸位漫长的等待不能回报一个足够精彩的后续。我不敢自信满满的说后面的故事会得到所有人赞赏,我能保证的只有:我会非常非常非常用心的写!为自己,也为你们。
☆、74第六十五章 好久不见
雪千寻仿佛做了一个梦。
做梦的时间很短;而梦境却很长,像浓墨重彩的漫长画卷;从她脑海呼啸驰过——
阴霾的童年;是一片狂乱的泼墨,混沌、触目。似乎也曾被慈祥地关爱过;温暖的襁褓、母亲的怀抱?蹒跚学步、咿呀学语……也许有罢;却终究是模糊不清。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印象深刻。
直到十岁的某一天,那个名为“父亲”的陌生人将一个同龄的女孩带进她的视野。
“这就是真正的夙沙千寻。”她听到父亲对那个女孩说。
远处那个女孩戴着白玉面具,她整个人仿佛冰霜雕琢,由内而外地透着清冷。
“你已经看到了,走吧。”才刚站定;夙沙行健便示意面具女孩离开;仿佛这一次带她来观看那个被禁锢的真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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