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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又改我命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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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慢慢挪步阎罗殿,刚到门口就被霍轻瞳从里面喝住:“殿官给钟大人搬张椅子,烦请等一会。”
钟馗愣住,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帐,他看到钟梦半个身影站在霍轻瞳的身前。
里面的对话声传了出来,两个女子的声音错落有致如珠玉落盘奏出的乐声,霍轻瞳穿着家常的衣衫,如往昔清冷肃然的打扮,长发披在肩头乍看上去如同鬼魅,但是看得久了便觉得十分沉稳妍丽,她的眉眼就像是严冬惨切,寒气凛冽时的红梅,韵味里担着十分的清冷果决。
钟梦低着头不敢多看她,俯下身给霍轻瞳行了个重礼。
“小女钟梦,见过阎王大人。”
霍轻瞳端坐道:“姑娘坐下说话。”
钟梦目不转睛地盯着足尖,却不敢坐,门外的钟馗也不敢坐,他一颗心悬着,恨不能提钟梦说完所有的缘由,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小女知罪而来,已经做好了被处决的准备,请您动手吧。”虽然事先并没有料到昭仁殿的阎君竟然是个女子,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的钟梦,还是照计划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钟梦轻轻地磕了个头,“钟大人可怜小女的遭遇才格外开恩救了我,法不责众,一切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罚。”
霍轻瞳回想着钟梦的遭遇,不自觉往外看了眼焦灼的钟馗。而眼前的钟梦却一脸的不惧,甚至她还感觉到一丝丝的坦然和期待。
钟梦是岫泽茂恩县的守陵人之女,昭仁殿恶鬼逃出之后四散侵逃,有两名色鬼见着钟梦清丽貌美便意欲欺凌,钟馗赶到之后杀了其中一名,顺便救了少女。钟馗追赶色鬼离开茂恩县之后,钟梦的父亲因病亡故,头七那日钟梦为父亲守灵,不料色鬼竟然又出现,因将陵墓里上百人的残魄召集起来,为报复钟梦让她在梦魇中被食魄而死。
钟馗抓到色鬼之后重新清查了茂恩县的鬼星图,却发现属于钟梦的那颗星辰已经消失。他请崔珏查了生死薄,生死薄上写着钟梦病逝,时年十六岁。他本想到钟梦的坟头拜祭她,却发现这块墓地里阴气浑浊,梦靥吸魂的阵法依稀残存,再现当日事端之后,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鲁莽和粗心害死了钟梦。
钟梦垂着眼,脸上的泪痕点点,描述完当日发生的事情之后,才道:“钟大人一心为我,我却并不想再活一这生。”她抬起脸,对上霍轻瞳淡如水凉如冰的眸子,突然含泪苦笑:“我已非完璧,我喜欢的男子另觅他人,我守着父亲留给我的陵墓,就像是守着梦魇里的耻辱。若是这样活着,不如请阎君高抬贵手,放我去吧。”
钟馗远远看着便觉不忍,他心急如焚地推开殿官闯入殿中,钟梦回头看到钟馗微微吃惊,只听他急忙吼道:“当初是钟馗害得你家破人亡,拼了性命我都会保护你,你别怕,谁都不能再伤害你的。”他说着便挡在钟梦的身前,对着霍轻瞳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钟梦悲极反笑,转而语噎道:“钟大人,你……”
霍轻瞳看他们争执,于心底有些踟蹰。一直躲在暗处的虞人突然从角落跑了出来,闪电似的钻入钟梦的怀里,她仿佛是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所在,生生抓着钟梦的衣衫不松手,霍轻瞳起身,虞人盯着她,突然掉下了一滴眼泪,“虞人听话,别伤着她。”
虞人松开了手,却还是赖在钟梦怀里不走,钟梦被虞人吓得愣住,好半天才抬抬手,惊恐地望向霍轻瞳,虞人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她蹭了蹭钟梦的袖子,流露出一种怜惜的表情,钟梦决然跪行道,“生于我而言已是累赘,求阎君能让我早日完结此命。此事与钟大人无关,求阎君开恩。”
钟馗想要拉起钟梦,她却死死跪在原地,霍轻瞳伸手探过钟梦的眉心,诧异地看向钟馗,“你对她施的是蓬莱生咒?”
蓬莱生咒可以赐予凡人不死,除非施咒者允许,凡人自己没办法在命数殆尽之前自己寻死。
“我怕她一个弱女子无处安身,便想着给她一个‘保命符’。”钟馗的态度还是很生硬,也是一点也不忌讳霍轻瞳的身份,坦然解释之后才大声道:“我只给她续了十年的寿命,不过酆都眨眼间罢了。阎君都改了凡人的命数,我不过是救个女人,您何苦要为难她?”
作者有话要说: 檀檀:喜欢钟馗的人不要骂我,我真的不是钟馗黑,只是前期的忠勇比智慧更多点,后期会有加成,成为瞳瞳宝宝的最大助力之一。毕竟,神也需要成长。你们就当现在的钟馗是神仙1。0,版本有待更新。
另外,不要骂钟大人萌蠢,他只是一根筋而已……(看旁边要被气死的钟梦小姐姐,檀檀叹了一口气)
感谢小破孩小朋友*1;一支半节*1,;莫方抱緊我*1的地雷,么么哒。
看到你们说瞳瞳应该是攻,其实并不是,瞳瞳的内心其实比花花脆弱,所以……还是扑倒瞳瞳比较合理,不要逆推啊啊啊啊啊,好怕怕
第69章 钟馗之妹
“胡闹!”霍轻瞳不觉极怒; 直接道出因果; “你当昭仁殿的规矩都是摆设?你还在为了你一厢情愿的私欲找借口。”
她改女尸的命数; 那是因为神女本是误入凡尘; 她的命薄本身就是随她的命运轨迹而衍生,不受天命所拘。改沈绿的; 是因为要通过她查看女萝所说的黑影到底是谁。可钟梦呢?钟馗未免太不把《阴律》放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擅自改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已经再难回头; 何必再白搭一个钟馗。
“换了阎君; 难道会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吗?”钟馗长叹,大而有神的眼睛执着而坚定。
霍轻瞳有些恼火地看着钟馗; 他的不解; 愤怒和呼之欲出的狂躁都表现在脸上,“哪怕我会后悔,哪怕我心里千万般的不愿; 我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因为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本君是昭仁殿的阎君!而你钟魁也不仅仅是谁的恩人,你还是罚恶司的判官!你可对得起你肩上的担子?”
钟馗被说得哑口无言; 千言万语最后辩了一句; “微臣知错……可她是我的妹妹; 我不忍袖手旁观,眼睁睁看她死。”
钟梦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钟馗这才将他看到钟梦的第一眼,便认出她是他的亲妹妹转世的事情和盘托出; 钟梦愕然的同时却也有些失落,“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兄长,那我决计不会为这样感情用事的人而感到骄傲。”
“钟大人,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你错在哪里。”霍轻瞳望着钟馗,淡淡地道:“救人本无错,可你用错了方法就是害人。你可知钟梦姑娘在我的神像前,磕破了头,就为了求我收回你所谓的‘恩泽’?你要帮一个人,救一个人,总要先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如你这般不知反省,今时今日还在为自己开脱,何时才能了悟。”
钟馗这才听出来,这一切并非是有人告密,而是钟梦自己找到了霍轻瞳。
钟梦想到自己惨死,皮囊都被□□,一颗心实在绝望。她恨那些害死她的恶鬼,却更对人世间的种种断情。她心系之人看到她活着如见鬼般,那些流言蜚语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茂恩县谁人不知道守陵老头的女儿生的美貌,又有谁不忌惮守陵人族中戾气,怕会沾染晦气。而钟梦是守陵人的女儿,她终究是被人玩弄了。
钟馗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善恶,是非,黑白,恩怨这些字眼不停地回荡在脑海,他原想自己害了钟梦,自然该还她一条命,却没想过她是否还想活着,竟然还有人不想活着?
果真如钟梦所言,她活着生不如死,却偏偏因为他的法术想死都死不了,那这一切又是因他而起的孽。
我错了?钟馗问自己,也像是在问霍轻瞳。
“你知恩图报是好事,为臣忠肝义胆也是好事,可是身为罚恶司判官,你有救人之心却不知救人之道。混淆阴阳,玩弄生死,你知不知罪?”
钟馗看着面如死灰的钟梦,细想霍轻瞳的话,脑海里浮现出当初蠡帝逃走的时候他的一念之仁,满心愧悔,跪道:“臣,知罪。”
“那你可知,如今逃出在外的并非是蠡帝?而是罪君阐垒。”
钟馗诧异,一念之间他竟然惊呼出来,“阎君莫要说笑!”
钟梦细细品味他们的谈话,虽有不解却也能意会几分,守陵人天生通尸鬼语,最擅长识鬼招鬼,只因她是女儿家,身体孱弱,老父亲才不让她碰那些东西。如果她是个男子,必不会让恶鬼有机可趁,间接害死了父亲。
霍轻瞳没有继续在钟梦面前提及公事,她将虞人从钟梦手里捞了过来,背过身走向案前,“钟梦姑娘原本一心求死,现在你已经到了阎罗殿,只要钟馗愿意帮你解开蓬莱生咒,本君立刻安排你进入轮回。可我听说,钟馗是从鲍河西北的茂恩县的鬼群里救的你。”
钟馗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护住钟梦道:“阎君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要伤她。”
霍轻瞳笑道:“钟大人未免太过低估本君。”她正视着钟梦,只觉她眉间正气不亚于钟馗,钟梦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道:“我的确是被召唤到了鬼群之中,可从未有害人之心。”
“你可愿意跟着我,在昭仁殿领份差事?”
钟梦不可思议地望着霍轻瞳,她低头似乎是在考虑,可一想起生前受到的□□,就觉得难堪。钟馗完全猜不透霍轻瞳的心思,他看看纠结的钟梦,又望望等着答案的霍轻瞳,突然伏地不起,“臣就这么一个妹妹,请阎君恩典。”
“钟梦,你过来。”霍轻瞳指尖跳出一颗小苗,虽无土壤却长得十分健壮,钟梦挪步过去,还未说话便听到钟馗惊叹道:“灌樱草?阎君你要帮我妹妹洗魂?”
霍轻瞳优雅地翘起手指,朝着钟梦说道:“两条路:第一,跟在我身边办差,做个铲除恶鬼救赎冤魂的仙君,你也可以常见到你哥哥;第二,立刻投胎,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乱世里的一段人生。”
钟梦侧过身看向钟馗,他眉眼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抛开蓬莱生咒,钟馗的确是救了她一命,死后又将她带出鬼群,还了阳。
兄长?钟梦暗暗念了几声,眼前的霍阎君威仪赫赫,外面的世道诡变莫测,她想重生,又觉得像是无意义的开始,踌躇半晌,她终于下定决心,“小女想跟着阎君。”
钟馗解咒,霍轻瞳化去钟梦的凡身,灌樱草进入魂魄的时候十分疼痛,可钟梦却一声没吭,霍轻瞳看着钟馗,笑道:“从此刻起,这灌樱草铸成的魂魄便是你新身体。”
钟梦恍若重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钟馗离开之后,霍轻瞳才舒了一口气,看着在偏殿照顾虞人的钟梦,她心底慢慢铺开一个计划。
她品着一盏茶,崔珏暗通蠡帝的消息已经在昭仁殿传开了,等到重新传回霍轻瞳的耳朵里,这话已经变成了:崔珏暗恋蠡帝许久,因而为情舍义,泄露军情。
虽然结果有点出乎意料,但是这件事的过程,霍轻瞳却十分满意。
一炷香之后,“钟馗的亲妹妹找到了”和“霍轻瞳以钟梦要挟钟馗”这两桩事也传递在整个昭仁殿,甚至远在凡间办公的白檀檀也略有耳闻。
霍轻瞳调查细作的事情,完全从暗查变成了明防,鬼多口杂,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整个昭仁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崔珏和钟馗是最大嫌疑人。白檀檀被这消息吓得够呛,要不是黑无常拦着,她真想踢开霍轻瞳的脑门看看她是在想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霍轻瞳正带着钟梦前往邺城,虞人伤势未愈留在阎罗殿给鬼医照看。
许花朝所在的大军已经抵达邺城之外的驻军营地,原本艰难的战况突然势如破竹,再加上阴兵暗中相助,冯晟等人很快就占领了整个邺城的关卡城防。
邺城内的一座宅院里,许花朝踱步在亮堂的室内,眼前被五花大绑捆成粽子的,正是她多年不见的妹妹,沈绿。
沈绿看上去并非霍轻瞳所言,快要死了的样子。
“臣已经托信给许姑娘,她会帮忙问出解药的下落。”白檀檀从暗处走出来,小心地说道,继而瞟了眼霍轻瞳,欲言又止的样子。
霍轻瞳见她模样,便让钟梦先去学着腾云,她对白檀檀意味深长地说道:“凡事都不要看表面,拨开迷雾,你才知道脚下踩着的到底是不是泥潭。”
白檀檀抬眼望着霍轻瞳,强忍着一颗想解释的心嗯了一声,两人的目光重新锁在许花朝的身上。
许花朝命人给沈绿松了绑,翘着二郎腿笑道:“阿绿,好久不见。”
“我原本还很遗憾不能在有生之年见你一面,现在你就这么趾高气昂地站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我那些见鬼的忏悔多么虚伪。”沈绿仰望着许花朝,微微眯了眯眼,凌厉地笑道:“因为,我从未停止过恨你,恨不得你死得惨烈。”
“交出虞人的解药。”许花朝脸色一沉,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绿突然大笑,眼角的疲惫衬得她有些苍老,“虞人啊,那个小畜生,她可是宁愿自封口舌都不愿意告诉我预知的未来,不愿意背叛你。怎么,现在要来求我要解药啊?你让她亲自来啊。”
“沈绿。”许花朝敲了敲桌角,突然打断她干巴巴的笑声,有些感慨地说道:“这座城里的人哪个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的聪敏谨慎本来可以让你变得明智,可你处心积虑地操控傀儡害人性命,即使现在得到了自由,即使你为奶娘洗刷了冤屈,你觉得她还会认你这个女儿吗?”
她丢下一面铜镜,冷冷地道:“整整四年,你害的虞人断了四肢,失去了记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明戈和谢明眸被女萝囚禁在琦菱院,至今未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到底是你在操控傀儡,还是你被傀儡操控?”
沈绿瞥向铜镜,看自己鬓角有几丝乱发,轻轻拢了拢,“那又如何?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而你呢?许花朝,你得来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嘴角微微翘起,无声地动了动唇瓣,而许花朝却看懂了她说的话。
“你得来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神,不劳而获。”
他们正说着,外面突然冲进来一男一女,许花朝定睛一瞧,他们容貌变化不大,还是能认得出来。她微微抬手,里里外外的士兵就把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贯天而下的虬褫白鳞散落空中,化作一条条小蛇,吓得院子里的守卫统统一哄而散,许花朝认出那是虬褫枪,她猛地回头果然发现沈绿竟然已经不见了。
她追寻着一闪而过的身影,捕捉到某双过目不忘的眼睛,暗暗叹了声:“长青。”
“不必追。”许花朝下令,微微翘起了唇角,盯紧乞丐街的厉婀娜。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看之前的剧情是一盘散沙,辣么最近你会发现所有的沙子都会聚拢。
感谢一支半节,莫方抱紧我*1地雷!!
第70章 河神之“死”
邺城是傀儡的天下; 百姓像蝼蚁一般活着; 乞丐街原本是邺城西市的一条荒巷; 现在却挤满了蓬头垢面的面孔; 她隐姓埋名地躲藏着,一眨眼就是四年。
霍轻瞳原本不想与许花朝直接相见; 但是当她找到厉婀娜的时候,许花朝等人也陆续赶来。她俯视着破庙门口形容邋遢的厉婀娜; 她隐忍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恨意; 对比着秀挺利落的许花朝; 油然想感叹句造化弄人。
相比较许花朝,厉氏姐妹才是起落最大的人吧; 高粱翡翠一朝倾覆; 刀戟未消人心先死。
“阎君,有件事我想跟您回禀。”白檀檀犹豫再三,还是试探地瞧了眼霍轻瞳; 见她并未驳回,便忙道:“……微臣可以用命担保; 崔大人绝对没有背叛过您; 您可一定要相信她啊。”
霍轻瞳转过身; 无视身后的嘈杂,对着白檀檀扬了扬眉:“你用命担保什么?没有证据,哪怕是一万条命都担保不了。爱令智昏,你对崔珏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本君处理完此案; 再好好审你。”
白檀檀脚下一软,身子微微晃了晃,她何其小心,霍轻瞳怎会知晓她对崔珏的报恩之心?
“好好当你的差事,强求得来的未必如意。”霍轻瞳扫过白檀檀的脸,朝着不远处刚落在屋顶的钟梦挥了挥手,“跟着白无常,你们去琦菱院解决掉女萝,今夜之前务必救出明戈和谢明眸。”
钟梦初为仙君,见派下差事忙不迭地领命,霍轻瞳见白檀檀心不在焉,微微叹了口气,方拍着她的肩膀道:你要是能把那些心思放半点在办案上,何愁凡间恶鬼不除?若你继续敷衍了事,再无人帮崔珏和钟馗洗脱冤屈,鬼帝怪罪下来,本君也只能公事公办。”
这话明明是说给白檀檀听得,却让钟梦也警醒起来,她惊讶地挑了眼霍轻瞳,忙拉着白檀檀肃然道:“我这就和白大人去琦菱院,阎君放心。”
钟梦与白檀檀离开,霍轻瞳才轻轻地道:“出来。”
黑无常背着鸦羽刀,面对着霍轻瞳的后背微微屈膝,霍轻瞳叹道:“她对崔珏情根深种,是福也是祸。唯有将功赎罪,才能免去一些责罚。鬼帝还有两日出关,到时候我会帮她掩饰,能不能逃过此劫,看她们的造化。”
“多谢阎君。”黑无常跪拜道,抬起头感激地看向霍轻瞳,担忧道:“可月老那边已经牵了红线,若不及早斩断情根,那妹妹的性命……我怕她会遭劫。”
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过。
霍轻瞳抬手让黑无常退下,独自站在屋檐上看着廊下匆忙离去的官兵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此处心积虑,必能抓到细作的破绽,可她却觉得心底十分的疲惫。
她想起以前被薛氏救起居于许府的那段日子,闲适而又温馨。若不是因为阐垒,许花朝生活在这样书香礼仪之家,必然过的安稳如意。可是现在,她看着这残破荒芜的邺城,透过高高的城墙,薄弱的夕阳穿透浓雾,被夜色渐渐吞噬。
轮回和超脱,因果循环,霍轻瞳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也许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为了用血肉冲出一个新的天地法制。
“瞳姐姐。”
突如其来的喊声里有着止不住的柔情,霍轻瞳不觉浑身一颤,极为不适,她慢慢现出真身,走到一个下面的人不易发觉的位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许花朝转身指了指身后的梯子,然后大声命属下离开,才踩着瓦片走到屋顶,惬意地坐下来笑道:“四年前,在芦苇荡那里,你也曾经问我同样的话。”许花朝望着远处,伸出手指在空气里动了动手指,“你身上还是那般冷,我老远就觉察到了。”她慢慢解开领间的带子,身上的斗篷滑落下来,“下次穿暖和点,我就不会这么容易猜到是你了。”
霍轻瞳感受着沾染着许花朝温度的斗篷的重量,也没有反抗。
“你……”突然寂静得可怕,许花朝挨着霍轻瞳,看着闪烁在邺城东方隐隐绰绰的星辰,突然低声问道:“你这些年过的还好么?”她的语气有些凄婉,全然不像是随口寒暄,霍轻瞳一眼望去,看到眼角些微雾气。
当年西山结界被破,她以凡人之躯使了禁术,身受重伤被带回昭仁殿,这些事情她从未向许花朝解释过。可当她听到许花朝这么问,便如同遭到了质问,拢了拢斗篷,下意识答道:“当年我不是有意弃你而去,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酆都了。酆都的三日,凡界便是整整三年,你必是怪我了。”
许花朝满足地摇摇头,“我还能见到你,已经很知足了。”
“你掉入鬼冢之后,怎么会去了京城?”霍轻瞳闻言有些动容,好奇之余更多的却是本能担忧,“既然已经回到了京城,为何不好生活着,还要来这个是非之地。”
许花朝回想着当初掉入鬼冢之后发现的事情,神态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你可曾记得有个叫睢鸾的人?”许花朝不认输似的追问,她记得同样的问题问过霍轻瞳多次,她好想这一次霍轻瞳能说出让她惊喜的答案,然而霍轻瞳的反应仍旧如同在说旁人的故事。
她穆然道:“旭国的长公主,传说她献祭之后沦为尸将,靠着夜夜食人鲜血延续生命。旭国的孩子夜里哭泣,妇孺们只要轻轻地说一句‘睢鸾来了’他们就吓得不敢再哭。”
许花朝点了点头,侧过身眼泪已经垂了下来,幸而夜幕垂帘,不被人察觉。
“睢鸾跳下了鬼冢化作尸将,招魂百万攻陷蠡国,却从没有人问过她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变成那般模样。鬼冢内天地人三层,每一层都有金木水火土五行阵法,每经历一次阵法就好似被活剥了一层皮肉般痛苦。”
许花朝就像是念着一段枯燥的行文,可她的眼底却清冷得可怕,“我不记得我在鬼冢坠落了多久,当我醒过来,发觉浸身的黑泥潭里满是尸骨的时候,我就已经吓得没了力气。我看到长辞摔断腿,面无表情地瘫坐在那里,看着我被泥潭一点一点的吞噬。那个黑泥潭真的好恐怖啊,那些枯骸化作我记忆里的亲人,奶娘,阿绿,还有你……一个挨着一个地杀掉我,我觉得身上好凉,意识慢慢减弱,我在死亡里挣扎着挣扎着……突然就觉得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许花朝目光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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