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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又改我命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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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是长辞的,霍轻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立即看准时机唤出颉兽踩着它的脑袋爬上了窗棂; 她对长辞本无信任可否,只是事已至此,拼力一试或许还有转机; 希望永远都绝不会是凭空出现的。
  果然有长辞的阵法保护,霍轻瞳顺利躲开了鬼兵的追击。长辞将霍轻瞳送至指定地点; 却迟迟不见有人接应; 许久钟梦才试探着传出消息; 疑惑道:“长辞?果然是阎君吗?”
  霍轻瞳苦笑,几句话将还阳谷所遇告诉长辞,长辞又用千里传音告诉钟梦,豁然有精英护卫出现,钟馗扛着武器; 含泪汪汪道:“阎君受苦,阎君受苦。只是此地危险,若不小心,恐怕被阐垒算计。”
  长辞也道:“霍姑娘这样也好,阐垒必不能再时时觉察你的气息。”他看着远处宫殿晦暗重叠的影子,做了个揖道:“既然阎君已然平安,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阐垒疑心。”
  “你现在回去阐垒未必不疑你,不如与我们一起走啊!”钟梦拉住长辞的袖子,有些担心,喃喃低语:“这时候,少死一个人就是一个人罢。”
  钟馗横了她一眼,见霍轻瞳跑的脸红心跳却刻意屏住呼吸装作淡定,便也劝道:“对啊,你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长辞心意已决,话不多少,即刻用阵法将自己转走,钟梦有些恼火跺脚对着钟馗道:“哥,你看他这个人!”只有霍轻瞳眼底含了些微湿意,替长辞捏了一把汗的同时也决绝转身:“走,我们去救崔珏他们。”
  钟馗纳罕:“他们?他们不是阐垒那头的吗?”
  霍轻瞳摇摇头,下令道:“通知酆都十殿,通缉孟婆娑,务必不能再让她再进入酆都。”钟梦吓得瞪大了眼珠子,她才来昭仁殿不久,怎么这局势变了又变,昨日的同僚今日的敌人,昨日她还在奉命追捕的叛徒,如今却成了功臣。
  钟梦看看哥哥,怂怂地低下头,紧紧跟了上去,暗叹一句:“做神仙也好难。”
  乌云遮月,风雪并下,苍蟒崖上被逼到绝路的崔珏护着奄奄一息的白檀檀退无可退,渐渐逼近的泱泱鬼兵来势汹汹,可再往后就是万丈深渊,她身负重伤几乎没有力气再打,正是进退维谷,忽然迎面一道辟地光斧,砸出沟壑数十丈。
  钟馗挡在崔珏的面前,身后神兵自若排成七八排,霍轻瞳趁机上前询问崔珏,崔珏将谢明眸和白檀檀交给钟梦,朝霍轻瞳详说其中情由,跪道:“臣无能,误听奸人之言,有负阎君重托。”
  谢明眸扶着白檀檀,回首去看霍轻瞳,她像是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孟婆娑曾去找过你,她还说过什么?”崔珏扫一眼霍轻瞳,某种立刻浮现异样,然话未出口,便见钟馗率兵抵挡不敌,忙令钟梦施法传送,一众人一个晃神顷刻就到达酆都。钟梦因第一次用此法,法力几近耗尽,蹲在地上咳喘不停。
  相比较众人的口舌杂乱,酆都却静谧得可怕,霍轻瞳命人带白崔种三人治伤,自己就带了牛头马面二人前往黄泉岸边,此时雪蓉花瓣漂浮整个酆都,反而是黄泉四周稀薄得有些不正常,凇珂像是等待了许久,见到霍轻瞳近前,即刻开口道:“你来了。”
  凇珂竟早知自己会来,用这逼不得已的一招,霍轻瞳汗然。
  “阎君此来,必是穷途末路。”凇珂的声音从黄泉深处传出来,飘渺而虚无,却让人如蛛丝缠身,动弹不得,“可你想求我什么呢?”
  霍轻瞳掀开衣摆稳稳地跪在彼岸花旁,血红茂密的花枝更显得她孱弱不堪,“本君以昭仁殿阎罗王的身份,恳请凇珂仙子出山,劝服阐垒息战。”
  凇珂在酆都是个神圣而又传奇的存在,关于她舍身取义的故事有许多版本,而此刻她陈述的这个版本,却让霍轻瞳在内的所有人膛目结舌,“人人都说我是为了阐垒舍身赴死,却不知当年却是阐垒亲手将怀有腹中骨肉的我推下黄泉。他如今高举反旗,却要拿我和孩儿做借口,出师有名,真是荒唐。我亦有心助你,可我不过是残存在此的一缕意念,如何能再帮你周旋。”
  霍轻瞳骇然抬头,她已没了探知神迹的能力,却也听得出凇珂语调里的勉力支撑,以及她的声音越来越淡的迹象,凇珂道:“十六年前,我用尽全力将我的孩儿送到了凡间,说不定此时她可助阎君一臂之力。只……”她微微一顿,霍轻瞳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缓缓抬起注视着她,“阎君所求是众心所向,日后自能擒拿反贼,我只想求阎君帮我问他一句……”她又停下来,慨叹道:“罢了,不问了。”
  凇珂说完话,周遭的气温便迅速冷却下来,所有绚烂绽放的雪蓉花都在最后一声余音里颓然枯萎,垂落在地化作灰尘,任人践踏。
  霍轻瞳看着最后一线生机的陨落,再看看身边的众人,不知凇珂那一席话中究竟有何深意。她为何就认定自己能赢?分明此时此刻的情势看起来,她才是必败的那方。
  凇珂的魂魄完全散去,霍轻瞳跪坐在彼岸花旁,看着那鲜艳灼目的永生之花,心里惊慌而又窃喜。凇珂死了,那许花朝就不用以她的身躯去祭献;可凇珂死了,许花朝也失去了利用价值。霍轻瞳恍然回首,下令道:“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靠近黄泉。”
  此时,沈绿正匆匆回到昔日修行的山洞,她想去寻师父,问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想问清楚当时许花朝从酆都回凡间的时候,她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话。现在的许花朝反常的,冷血的让她觉得可怕。
  可是此时的山洞半个女萝都没有,就连洞中的陈设也化作乌烟,她的师父,那个无情又体贴的黑袍女人就像从未出现过。
  “师父——”沈绿撕心裂肺的大喊,而她的宿命就像是一场无端的逃亡,她根本无法抗拒又不得不接受所有逃亡带来的苦累,她跪倒在石阶上,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凭什么?
  忽然背后一阵冷风,有巨大雪蟒擦着她的后心而过,那赤红的眼睛携带者仇恨,沈绿认出那是厉婀娜的虬褫,惊异之余忙夺声怒道:“偷袭算什么本事!滚出来。”
  被呵斥之人一身素布男装,那虬褫忽然归去成了她手中服帖的利器,厉婀娜的目光冷飕飕地掠过沈绿。沈绿知道她对自己积怨已深,也没打算多做解释,乐声起,四面嘶嘶之声骤起,厉婀娜红着眼睛,怒极反笑:“我不是我姐姐愿意自甘堕落,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厉婀娜说着,那虬褫便将她的身体自下而上缠绕起来,眼看就要人蛇合一,忽然一道亮光,雪白巨大的另一只虬褫呼啸而来,冲破天际将厉婀娜卷落在一边,那两只虬褫在空中卷云打斗,一时天昏地暗,而厉聘婷缓缓而来,抬眸看看摔得爬不起来的厉婀娜道:“妹妹,你要是恨,就恨我吧。”
  厉婀娜带着哭腔,声音铿锵响亮:“五年了,你终于愿意认我这个妹妹。”多少回她冒死去找姐姐,想救她走,可厉聘婷却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她被打个半死,赶了出去无家可归,在雨夜里捱过高烧,也渡过顽疾。可每每想起姐姐,想到小时候的休戚与共,她就不服输。
  现在……她终于认得自己,但心却还是向着那个贱人,她狠狠地瞪着沈绿。
  沈绿瞟了眼厉聘婷,知道这是他们姐妹之间的事情,她犯不着多嘴替厉聘婷辩解,即便说了那些冷漠行径都是厉聘婷为了不让她牵扯其中的无奈之举,这小丫头也不一定信,说不定还会指挥她那头大怪物吞了自己呢?这么想着,沈绿悄悄退了几步。
  厉聘婷突然扭头道:“惹了事,就要溜?”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沈绿下意识辩解,脚步却分明慢了下来,厉聘婷漠然回过身,“那你走吧。”这却激起了沈绿的情绪,她甩袖道:“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偏不走,哼。”于是沈绿便坐山观虎斗,等她二人都打累了,虬褫也累得挂在云层上不动,她才拍打着手里的蜻箫说:“你们现在都这么虚弱,不如我趁机解决了你俩?一石二鸟呢。”
  厉婀娜猛地抬头,下意识起身护住厉聘婷,却见厉聘婷扯住她摇了摇头,“妹妹别理她,她不会的。”

  第101章 大结局(3)

  这么温软的一句话; 全然不似方才两人打斗间的狠厉; 厉聘婷见妹妹怒气渐消; 才直起身开始解释。沈绿白了她们一眼; 暗暗为他们护法,留意四周。那些陈年往事; 都仿佛是为了近在咫尺的一战,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们步步小心; 却也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若还有机会弥补; 一定是不能再放手的。
  如厉聘婷对妹妹; 也如她对许花朝。她坚定,许花朝所有的行为都是有道理的; 而自己要做的; 就是好好守护和信任。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长辞也扬起一抹微笑,这才是当初那个聪明善良的沈绿。哪怕时光蹉跎,大家都背负了太多; 她也是明媚的,愿意去成长的。
  长辞回到邺城; 却发觉有些不对劲; 邺城里往日巡逻的鬼兵纷纷消失; 反而放出很多百姓,他们战战兢兢地如日常劳作般演着盛世安康,可是脸上频频露出的神情却像是刚刚听到前方战报而害怕畏缩起来的无上惊惧。
  许汉源就是在这样的夹道欢迎里到达邺城,他已老迈,数十年的劳作和服役让他的目不能视; 耳不能听,长青护送许汉源来此之前已经查获了大量的情报,可他仍旧来了。于他而言,只是为了一句承诺。
  许花朝是在阐垒大殿之上认了父亲,就连许汉源也连声感谢冯晟的暗中周旋,只是他却始终没有太多笑意,像是一颗年老将枯的老树,看似壮硕却已中空无力。
  但是思念多年的女儿近在咫尺,他还是跃跃欲试地想要与女儿亲近,许花朝神色慌张,夹杂在眼里的泪意与激动让她也不知如何是好,父女相逢一瞬,却像是延绵了万年,慢的让“冯晟”颇有些不耐烦,而这份温情更是与邺城格格不入。
  与长青一同归来的还有流萤,流萤自愿与沈绿一起照顾许父,无不周到。
  阐垒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极大限度地容忍许花朝,甚至一起做戏。直到入夜,他告知许花朝次日便要进军鬼冢,攻下酆都的这一刻,许花朝锐目视前,有些惊慌。
  阐垒问道:“她在哪里?”
  “你命人软禁了我父亲?”许花朝略显讶异的皱了皱眉头,她自然知道阐垒所问的是谁,继而面露微笑,“你还是不信我?”
  阐垒开怀大笑却无一言,只是拍了拍许花朝的肩膀,淡淡地说:“许花朝,你知道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许花朝也笑:“臣其心可昭日月,帝君明鉴。”
  虞人施法看到这一幕,猝然起身想去传递消息,她刚要开门就被一个人影拦住,孟婆娑紧闭房门,朝着虞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虞人,你是不是没有把那封信交给许花朝?”
  “你怎么知道有封信?”虞人大惊失色,她一开口就后悔了,忙掩住嘴,孟婆娑闻言也是惊异无比,“你……你早就能说话了?虞人!”
  虞人慢慢往后退,她脑子里乱成一团,不停地想怎么还有人知道这封信,孟婆娑不是阐垒的人吗?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她乱成一团,忽然感觉有人将她摁在墙上,杀气腾腾地说:“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在努力,而你却要做个缩头乌龟?你到底有没有把那封信交给她?”
  “没……没有。”虞人被孟婆娑的气势吓得,神情变了又变,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在这里。”
  孟婆娑见状眼睛一亮,可她拿起信看了一眼,却道:“这不是我给的那封信。”
  什么?虞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难堪到了极点,孟婆娑才道:“我与许花朝当初相约的时候,我给她的那信封上涂了解药,只要你把信交给她,寂念草的毒就解了!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婆娑的手抖了抖,她险些掐住虞人的脖子去逼问,忽而门口出现一点动静,孟婆娑即刻掩去身影。
  她今晚也是逼不得已才冒险询问,却问道这样的结局。那解药极为难配,十分珍贵,虞人一时私心却险些害的他们满盘皆输。她想着,迅速离开了此处。
  许花朝推门而入,见跌坐在地上的虞人一脸惊慌,虞人往后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再也抓不住,她看到许花朝顾不得颈部的疼痛,忙问:“你怎么来了?”
  “明日,帝君攻打鬼冢。”许花朝弯下腰拍了拍虞人的脑袋,道:“他让我带你去,想测测凶吉。”另外,我知道你脚程极好,想让你去一趟京城,告诉那个傀儡皇帝:今夜寅时,出兵邺城。
  寅时,是阴气最重的时辰。
  人间战争骤起,从岫泽至旭国,至蠡国六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纷纷硝烟弥漫,无数厉鬼成为阐垒出征源源不断的兵力。
  晨起大军开拔,沈绿始终都站在许花朝的身边,虞人面无表情,静静地跟在孟婆娑的身后,她二人眼底是漆黑的冷静,随时随地准备着用这漆黑吞噬着更黑暗的一切。
  鬼冢由酆都神兵驻守,钟馗坐镇,本是难以攻进。可再易守难攻的地势,也架不住阐垒以源源不断的鬼魅傀儡强行突破。沈绿踩着许花朝的影子往前走,忽然感觉有人拉了她一把,那股青草气息让她有一瞬间的惊喜。
  往日阴沉鬼魅,阵法无穷的鬼冢如今早已变得如一具空壳。所有的鬼魅妖物都在鬼帝来临之前悄然逃走,而酆都昭仁殿的防守最为薄弱,阐垒就快就攻到了鬼门关。此时,霍轻瞳一身戎装,立于鬼门关前,身后是不计其数的大军,飘摇在上的旗帜上是昭仁二字。
  崔珏也随行在侧,道:“臣知道阎君抱着必死之心,但只要臣还有一口气,绝不让阎君死在臣前面。臣,愿为阎君死生效命。”身后大军已是大声喊道:“臣等,愿为阎君死生效命。”
  阐垒听他们垂死挣扎反而笑了,“许花朝,先去拿下他们那个废物阎王的头颅,给大家助助兴。”许花朝没有反应。
  自许花朝投奔她以来,这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阐垒不由地回头看了眼许花朝,这一看却看到许花朝欣然领命,道:“臣不胜荣幸。”
  阐垒见她并无异样,旋即放心,而另一方崔珏和钟馗见许花朝出战,忙道:“阎君现在不宜出战,还是臣等先去拿下……许姑娘,等阎君发落。”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在意霍轻瞳的神色,然而霍轻瞳却骑在颉兽上面,泠然一声,道:“我亲自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必输的一场战斗,却没有人阻止她。
  对方几位鬼将军也齐齐分布四角,伺机动手,孟婆娑伏在阐垒耳畔,小心翼翼道:“我去帮她。”阐垒瞥了眼她,才缓缓道:“那就去吧。”
  许花朝与霍轻瞳对阵,毫无悬念,很快霍轻瞳就被击落在地,孟婆娑趁两人都不注意,一把药粉挥洒,这二人的身上都落满了月光似的银色薄纱,似有无数人影闪烁错落,随即散去他们竟如木桩般麻木地重重跌落在地。
  鬼兵上前拿住霍轻瞳,扶起许花朝,阐垒回望孟婆娑,她才道:“这是麻痹散,免得霍轻瞳还有动作,伤了许花朝。”她顿了顿,又道:“也免得,这二人有勾结,伤了帝君。”
  阐垒满意地点点头,拍拍孟婆娑的肩膀,漫不经心地道:“等我们得胜而归,我亲自给你和冯晟赐婚。”
  孟婆娑旋即叩拜阐垒,而对面崔珏等人的脸色都铁青不堪,钟馗按捺不住道:“欺人太甚!”于是第二个乃是他出战,孟婆娑见是钟馗,便请命道:“臣谢帝君恩典,自请出战,愿为帝君再得个彩头。”
  阐垒当然乐意,却不知孟婆娑出战的一瞬间,许花朝蓦然睁开了眼。
  颉兽尺如游鱼般潜入黑暗,与此同时从黑暗里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色蜘蛛,阐垒大异,回头便看到许花朝刺出双剑朝他的后心而来,而霍轻瞳则还是一副全然木讷的样子。
  刚刚许花朝被带回来之后,随即便服用了孟婆娑给的解药。可她?阐垒见许花朝朝自己冲过来,即刻打出了七八分内力,两招之内许花朝就被打的十分狼狈,她抹去嘴角的鲜血,不解地责问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了吗?”
  “妻子,女儿,死了还会有。”阐垒眉眼凌厉,甚至带了几分侥幸,“我就知道你有鬼,却没想到却这么莽撞。”
  许花朝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她操纵着双剑击散周围的鬼兵,隐蔽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无数流萤也像是泼洒□□般,将死角的鬼将军放倒在地。
  许花朝忽然大笑道:“阐垒,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阐垒诧异,这不是酆都吗?再看,却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鬼门关,而是梵梨谷。可即便知道这是个圈套,阐垒也淡定自若,他回头去唤孟婆娑,这才发觉孟婆娑,虞人与沈绿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钟馗那边,而躲在暗处的长辞和明戈也缓缓走来,随他们一起来的是无数青色蜘蛛、女萝草,以及女萝草后面那个蓝色衣衫的清丽女子。
  阐垒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却看到那女子朝他扬了扬眉,万丈女萝朝他涌来,有隐约的声音问他:“爹,你可曾记挂过娘?”
  记挂?当年爱的人是他,害了她的人也是他,可如果她也爱自己,为自己付出一切不都是得偿所愿的吗?阐垒退避,眼前唯有一线生机,他抬手将霍轻瞳抓到身边,那小小的身躯依然弓成一个半圆,泛着银光,如沉睡般。
  阐垒脚下已满是蜘蛛,大片大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知何时出现的天将神兵将这里团团包围,他大喊道:“许花朝,你不怕她死吗?”
  许花朝还是一步步向前,所有人都在忌惮阐垒的时候,她突然祭出颉兽尺,那颉兽尺从高空化作千丝万缕疾灌入百会穴,欲要将她撕裂,长辞等人愣在原地,唯有崔珏大声喊道:“阎君!”
  恍惚间,似乎也有人疑惑,为什么,崔珏喊得是霍轻瞳?
  只见那撕裂的魂魄像是轰炸而出的银色蝴蝶源源不断地撞入阐垒的怀里,阐垒见那么多蝴蝶朝他冲过来下意识便往后一退,顺手丢开了已经如死尸一般的霍轻瞳。刹那间,天光倾泻,连在天镜前围观的终神仙都闭上了眼睛,掩着脸大声呼喊:这是什么!
  阐垒在这白光中睁开眼,看到白光中走来一个人影,那人像是霍轻瞳,又像是许花朝,影影绰绰,要取他的性命。忽然之间,天便黑了,他的魂魄就像是凝固住,一点一滴地碎掉,然后皮肤和骨骼像是蛋壳剥落般层层裂去,露出透白晶亮的神识。
  那一抹神识里,是一个人影,悬着一抹淡青雪蓉。
  天地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白光刺得眼睛疼,却又忍不住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花朝跪在地上,她的躯体已经碎去,魂魄绝尘而去。而原本被阐垒要挟的那个人,却也是许花朝的样貌,她浑身都泛着白莹莹的光,是某个人在偷天换日后,以神祭神的证据,亦是她终生难以忘怀的成全。
  “霍轻瞳——”她喊着,不停地喊着,喊道声音嘶哑,也没有哭,所有人都没有动,不敢动,也不忍心动。
  崔珏的眼泪落在地上,地面上被风卷起的海棠花也在一瞬间变得枯萎,所有的一切战争都在这静默中渐渐平息,风卷残云般掠过九州大陆所有百姓的记忆,然后轻轻被神明抹去。
  人界三年,酆都十殿重新恢复宁静,前阎君霍轻瞳生前整理的《新阴律》上报天庭,批准之后由现任阎君继续实施,人界与冥界的界限自此分离,互不干涉。这世间再无鬼冢,也再无霍轻瞳。
  崔珏独自走在这曾经来回了数千年的昭仁殿路上,看着因战乱被毁坏而重建的各色新宫殿不禁摇了摇头,不住地叹了一声。
  “你站在阎罗殿前面摇头叹息,恐怕新阎君知道了会不高兴。”孟婆娑带着行囊途径此处,看到崔珏此态,忍不住去提醒。
  崔珏知道孟婆娑因冯晟的事情刚受了惩罚,也不挖苦她,扫到她包袱里的凡人物品便道:“你果真向五方鬼帝请辞,要去凡间陪那个人?”
  孟婆娑叹道:“再有十五日他就要重新投胎轮回,我想在最后的这段时间去陪陪他。”她莞尔一笑,苍白的唇色在暗示着她的伤重,“我罪孽深重,受了惩罚,却也得了恩赏。我已经很知足了,可惜……”
  她的目光错开崔珏,低低地吁出一口气。
  崔珏朝孟婆娑作揖,淡淡地祝福道:“她若看到眼下这盛世,若知道天地人三界已井然有序,若知道她的新规造福苍生,也是欣慰无憾的。”崔珏略略退后,笑道:“本官得去沐浴更衣,去准备接新阎君上任,便不陪你多聊了。”
  孟婆娑亦道:“崔判官辛苦。”
  崔珏却没有去沐浴更衣,也没有准备接新官上任,她懒懒地回到天子殿。正是昭仁殿休假的时辰,钟馗带着妹妹去凡间探望长辞,虞人和明戈也已经回酆都大帝那里继续苦修,一时间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忽听竹帘一响,轻轻一嗅,便忙问了声:“梨花酥?”
  白檀檀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掀开帘子,娇滴滴地答应了一声:“是是是。”
  崔珏苦叹:“以前,阎君最喜欢吃。”

  第102章 大结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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