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剑锁双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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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亮出白玉令牌，顿时吓得这些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就连那个叫嚣的女弟子也被同伴拉着跪在地上行了礼，齐齐高呼“恭迎长老”。
　　苏蕊很满意，点了点头，收起令牌，迈开步子上了大殿，吱嘎声中，大殿门被苏蕊推开。
　　苏蕊走了，这二十名守卫弟子才舒口气站起来，无奈的面面相觑。
　　那名女弟子恨恨地道：“一个叛臣之女，何德何能，居然被阁主如此看重，她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大师姐小声点儿，这话若是被阁主听到了，我们几个可都没得活了！”一个男弟子赶紧制止。
　　一名声音略带阴柔的男子，开口道：“大师姐，我们都知道你对阁主的心意，可阁主下了严令，禁止提及苏蕊的身世。忍了吧，只要她在天谴阁，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她，何必在这个档口儿惹阁主生气？”
　　大师姐闻言流露出一抹冷笑，众人会意，各司其职的不再出声。
　　苏蕊不知道她刚来天谴阁就得罪了一个“情敌”，种下了各种“祸根”。
　　进了大殿，里面的陈设更是奢华无比，各朝各代的名玩古物山水字画应有尽有，虽然比不了天华真人留给苏蕊的珍贵，可也不亚于一朝一代的皇家藏了。
　　大殿正前方的两边各摆着十六把檀木雕花圈椅，三十六位身着各色服饰的男男女女坐在上面，他们便是真正的天谴阁长老了。他们背后都屹立着几个手握长剑身穿白衣的弟子，看他们的傲然神色就知道，他们在天谴阁里的地位绝对的不低，很有可能都是亲传弟子之类的存在。
　　

　　☆、大长老

　　这些个人瞧着苏蕊的眼神先是惊艳后是鄙夷、撇嘴、冷哼、翻白眼的各种反应应有尽有，苏蕊有些想笑，觉得比当初和崔颖一起看过的大戏还要热闹，一时没忍住，扑哧一下便笑了出声。
　　这一笑，如百花绽放，如阴云消散露出的皎洁银月，让在场中的男子无不看呆了眼睛。苏蕊自知失了仪态，有些羞赧的抿了抿唇，哪知道她这番动作，反而让那些个呆愣的男子各个魂不守舍，就连女子们也都红了脸。
　　一众长老上了年纪，什么场面没见过，最早收回了理智，暗自在心里骂了苏蕊一声“狐狸丨精，骚丨祸水”。
　　崔颖坐在正前方，背后一块精美的雕花屏风，头顶高悬一块巨匾，上书“洁、简、义、傲”四个大字，让整个大殿顿生一股斐然霸气。
　　崔颖轻咳了声，不满的敲了敲身前的梨花大案，皱眉道：“瞧这点儿出息！”
　　众人心头一震，各个脸色一肃，不再看苏蕊一眼。崔颖背过脸去，偷偷擦干了嘴角溢出来的口水，暗到了声“好险！”，又为自己选的衣服暗暗得意。
　　转首正色道：“蕊儿笑什么？”
　　苏蕊哪里会当众说出心里的想法，眼珠一转，道：“姐姐是知道妹妹对江湖豪杰极为敬仰的，平日里总听姐姐夸赞天谴阁的一众长老和高徒们是如何如何的英雄，今日妹妹有幸得见诸位大小英雄豪杰，自然高兴的紧，一时不自制便笑出了声，给姐姐丢脸了。”
　　在场的无论长老还是弟子听了苏惢的这番话，都对她好感大增，她一个武功低微的弱女子在近百位刀口舔血的江湖人面前依旧能落落大方的说出这番话，虽然不排除有崔颖给仗胆子，但也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哈哈哈……小姑娘，有没有兴趣做老夫的弟子？”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那说话之人，此人乃是天谴阁的首席大长老，姓宋名镇海，别号“玄真子”，是天机子的亲师弟。
　　他一生精研天华真人所遗剑法拳术，一手‘乾坤开天掌’横扫武林而少见敌手，是天谴阁为数不多不用武器的高手，他地位之崇高，就连崔颖这个阁主见了也要恭敬地尊一声师叔。
　　此人生性散漫从不收徒，别人劝他莫要失传了好不容易重现的功夫，他却哈哈大笑，说既然我能重现祖师爷的部分招数精要，天谴阁自然有后辈儿孙能做到，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宋振海年过百岁依旧不改不羁性情，从来不喜欢规矩约束，平日里除了喝酒之外也别无爱好。这不，阁主亲自下令召开的长老大会，宋振海依旧提着一个酒葫芦醉眼蒙松的喝着酒。
　　只不过，现在老头子眼光亮的吓人，直勾勾盯着苏蕊猛看，若不是众人知道他不是个好色之人，铁定把他当成好丨色的糟老头了。
　　苏蕊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脚还没把地板捂热乎，就突然蹦出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儿要收她当徒弟，这种“惊喜”着实让她有些消化不了，还有宋振海那身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已经由白变黑的长衫，苏惢瞧了就犯怵。
　　她初来乍到，虽然有阁主姐姐给她撑腰，可也不想第一天就得罪天谴阁的长老啊，而且从崔颖眼神里的无奈和犹豫不难推断出此人铁定是身为阁主的崔颖也不好招惹的棘手人物。
　　宋振海眯了眯眼睛，不紧不慢的道：“怎么，不想当糟老头子的徒弟？”
　　崔颖赶紧从旁劝道：“师叔，蕊儿早已过了习武的年龄，更何况她接触武学不过一两个月，习武也不足二十日，您……”
　　这话不说还好，宋振海一听顿时大笑起来，状若疯癫的道：“习武不足二十日，就有此等的功底？哈哈哈……妙极妙极，这个徒弟老头子我收定了，若是再劝，老头子可就要揍人了！”
　　崔颖拉下脸来，她堂堂阁主之尊，即便是大长老也不能这般不给面子。就在这个时候，崔颖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若不想暴露苏蕊的秘密，便不要说话。”
　　这道声音崔颖再熟悉不过，正是崔颖的师父天机子。
　　就在昨天，崔颖刚返回玄天宫便去了师父那汇报这一年来的境遇，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将苏蕊获得天华真人传承的秘密告诉了天机子，以崔颖对天机子的了解，她可不认为天机子这等境界的高人识不破苏惢身上的特异，与其以后被动的被发现还不如老实交代的好。
　　而至于天机子会不会贪图苏蕊手中的秘籍和至宝，早就摸透了他脾气秉性的崔颖根本不担心，她很清楚以天机子的骄傲根本不屑于做出强抢秘籍和至宝的勾当，至于别人包括宋振海在内，崔颖便不能不确定，更不敢拿苏蕊的性命开玩笑。
　　苏惢虽不如崔颖清除各种厉害，可也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眼看崔颖急躁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便有了主心骨，抿了抿唇道：“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得老英雄的垂爱？不如您另选高徒吧。”
　　众人的脸色立时间不善起来，这里除了身为天机子关门弟子的崔颖，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人不惦记着大长老那一身绝学？
　　本来宋振海说要收苏蕊为徒就够他们羡慕嫉妒恨的了，可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妮子，居然……居然一口回绝了，这怎能不让这些人“义愤填膺”？
　　不出所料，各种眼刀子一下一下戳着苏蕊，他们若不是看在崔颖的面子上早就破口大骂了。
　　宋振海瞧见了这帮人的作为，当场大怒：“瞪什么瞪，要是吓跑了老头子的宝贝徒弟，你们都得尝尝老头子铁葫芦的滋味！”
　　大殿之内的人无论是辈分还是武功没一个人比得过宋振海，各个瞥了眼他手里三尺来高的玄铁大葫芦，齐齐吞了口口水。
　　苏蕊心里一暖，自她苏醒以来除了姐姐崔颖还没有一个人对她这般维护过，至于那个楚怀玉，傻子都看得出来别有用心了。
　　望着老人家眼中的炽热目光，苏蕊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自己的秘密被这位老人家识破了也不会有危险，至于辈分什么的苏惢本就不在乎，更何况此时已经由不得她多想了，于是，苏蕊做出了决定。
　　她嘻嘻一笑，迈开莲步，不紧不慢的走向宋振海，每一次迈动步伐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一步一步，直到停在宋振海的面前。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崔颖紧紧抓着椅背全身蓄势待发，做好了苏惢一旦拒绝宋振海便出手救人的准备，全场的人各怀心思，都紧张的望着这一老一小。
　　苏蕊再次笑了笑，众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她咧开了嘴，下一刻，苏蕊冲着大长老宋振海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大声的道：“弟子苏蕊，给师父磕头了。”
　　宋振海哈哈大笑，将玄铁葫芦丢到一边儿，小心扶起苏蕊，和声道：“徒儿快起，你现在身子弱，莫要着了凉。”
　　众人心中大汗，崔颖嘴角直抽抽，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老爹对怀了孕的女儿说的话。
　　众人默。
　　宋振海感叹得道：“我老头子精研老祖宗留下的心法《归华决》一辈子，却只完善了其中一小部分，本想传与阁中弟子，却发现竟无一人有此资质，也就此心灰意懒了，不想老天垂怜，今日竟得了徒儿这般奇才，就是死，也含笑九泉了。”
　　“师父说哪里话，您还没见到徒儿学有所成呢，徒儿可不准您老有闪失哦~”
　　这个时候苏蕊也不顾上老人家的衣衫是否干净了，挽着老人的胳膊小小散了个娇，顿时令老人家老怀大畅，眼角竟是隐隐泛着泪花。
　　宋振海一生醉心于武学，没有娶妻更无儿女子嗣，想要将自己一身武艺传承于后人，奈何因心法《归华决》本就只是个概要，又经过岁月流逝残缺了一部分，对修习者的要求也就越发苛刻起来，他遍缆天谴阁的弟子却无一人的资质能继承他的武学，心灰意懒之下整日里以酒消愁。
　　这件事除了他的师兄天机子以外无人知晓，就连崔颖也不清楚，人人都以为大长老习得一身惊世武功，却敝帚自珍不肯传人又贪爱杯中之物，怕是早就老糊涂了，若不是阁主偶然召开长老大会，他们还以为这个年过百岁的老糊涂早和阎王爷喝酒去了。
　　接下来的事大长老也没心思听了，索性拉着苏蕊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苏蕊临走出门的时候，转头对担忧的崔颖安抚一笑。
　　大长老之所以如此着急，完全是瞧见苏惢的第一眼便看破了她已打通了奇经八脉，而且是完全被动的打通的，这意味着苏惢必定遇到了大机缘，即便之前的苏惢根骨平平，此时也已然成了练武的奇才。
　　现在修为低怕什么？只要给苏惢成长的时间，再加上大长老对武学的独到见解，只需三五年，天谴阁便会继崔颖之后诞生第二个妖孽。至于苏惢的大机缘，大长老不会去问，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师徒也有某些不能说言明的秘密。
　　大长老收徒可是天谴阁的大事，众人商量了一下，便敲定在五日后举办一个收徒典礼，至于其他的琐事，哪比得了这事儿重要？
　　崔颖给众长老以及亲传弟子、四分堂堂主分配了任务便散了会，众人各自离开天机子才从阴影中走出来，瞧着一脸担忧的徒弟，笑了笑道：“颖儿难道还信不过你的师叔？”
　　“可蕊儿毕竟身怀顶级绝学，而且还与师叔的心法出于同源，万一被武痴的师叔看破了秘密……”崔颖的眉头越皱越紧。
　　

　　☆、扮黑脸

　　“为师与你的师叔相识已有百年，为师的敢担保，就算是他看出了苏蕊这丫头的秘密也绝不会伤害她，更不会夺宝。”天机子突然一脸神秘的道，“还有，别小看了苏惢这丫头，她可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崔颖不以为然道：“师父真会说笑，蕊儿不过是个傻丫头罢了，怎么应付得了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狐狸？”
　　天机子假装嗔怪道：“唉，你这孩子，怎能如此称呼自己的师叔？不过嘛，倒是挺贴切的。”
　　崔颖额头滴汗，师父他老人家居然没反驳……
　　“您的意思是蕊儿……她……”崔颖有些仿徨不安“她一直都在装傻骗我？！”
　　天机子：“……唉，真是身在局中不自知，苏惢这丫头也怪可怜的。”
　　“居中……不自知……？”崔颖茫然的望着殿外的天空，突然福灵心至，激动地道，“您是说……是说蕊儿对我……对我……”
　　大机子畅快一笑，道：“哈哈哈……还不算太愚钝，不过，你们之间还隔着一道鸿沟，若是这道鸿沟跨不过去，前途便渺茫了。”
　　崔颖脸色一白，狂喜瞬间变为暗淡，她怎会不知天机子口中的“鸿沟”指的是什么？
　　她不敢去赌，因为……输不起。
　　接下来的五天里，天谴阁的五岛八镇开始了忙碌，而当事人苏蕊则在安神颠里老老实实的坐在圆凳上，怯怯的瞧着气恼的崔颖。
　　苏蕊抿了抿唇，弱弱的道：“姐姐别生气了，我不会有事的，就算不小心被看破，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也……也不会……”
　　崔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苏惢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崔颖道：“为何不说了？”
　　她一心为苏惢着想，即便是一脸的凶相，那双绯眸里却始终闪烁着说不清的温柔和化不开的担忧，这些看在苏惢的眼里不但不沮丧反而满心满肺的温暖，嘴角便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甜笑。
　　崔颖绷着的脸再也撑不住了，无奈的扶额道：“傻丫头，这都要大难临头了，还傻笑个什么劲儿啊。”
　　“姐姐别生气了，蕊儿知道错了~”
　　苏蕊抱着崔颖的胳膊摇啊摇的，她的心也跟着摇来荡去，叹了口气，手放在苏惢的肩膀上，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苏蕊的心猛地一颤，一股子莫名的悲哀油然而生，眼眶里水雾升腾，逐渐模糊了视线，却并不妨碍她听出崔颖声音里的颤抖，悄悄拭去眼角的泪花，将头贴在崔颖平坦的小腹上，环着她的腰，默默地点了下头。
　　两人就这么近距离感受对方的体温，崔颖很少见的没有动手动脚，周围的氛围和谐而美好，充满了看不见的粉色气泡，然而突然闯进来的声音，却将这一切打破的丁点儿不剩。
　　“主上，您……您唤我们来有何事？”
　　苏蕊迷迷糊糊的瞧见两张似曾相识的脸，她的头脑还有些转不过来，依旧死死抱着崔颖不撒手，崔颖眼里闪过一抹羞赧，却没有急着推开苏蕊，而是和声道：“从今日起，你们就跟随在苏惢身边，平日里也不用做什么，端茶倒水，伺候起居便可。”
　　她们什么时候见过高高在上的阁主大人这般和颜悦色的与人说过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在了那里，老半晌，孙青若小心的挪到周怀柔身边，小手掐了下周怀柔，疼的她呲牙咧嘴，小声道：“青若，你掐我干嘛？”
　　孙青若道：“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周怀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为何不掐自己？”
　　“师姐舍得我疼吗？嗯~师姐~”
　　孙青若媚着声音，小手在周怀柔的手心挠了挠，顿时让周怀柔颤了一下，暗暗吞了口口水，脸色微微泛红的摇了摇头。
　　她们旁若无人的调丨情让崔颖的脸有些挂不住，苏蕊见她黑着一张脸，低低笑了声，福耳对崔颖道：“她们就是一对儿笨蛋情侣，姐姐干嘛这般计较？”
　　“笨蛋……情侣？”崔颖突然想起师父说的那句“身在局中”的话，瞧着跪在地上早就忘记了身处何地的两个人，眸光放柔了几分。
　　崔颖板着脸咳嗽一声，顿时惊得周怀柔和孙青若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究竟身处何地，颤颤巍巍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可她们的却没有分开。
　　崔颖皱了皱眉头，这般毫无顾忌的浓情蜜意，她们的感情迟早会暴露在所有人之前，自身有能力也就罢了，可她们偏偏没有，其后果可想而知。
　　崔颖冷哼一声，道：“你们也不用枉费心机的逃了，以本尊看，就你们现在的心境，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也躲不过三长老的天罗地网！”
　　两人心惊不已，计划已经暴露那她们的感情恐怕也暴露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们都很清楚，可即便到了这般境地，两人的手也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明目张胆的十指紧扣起来。
　　崔颖瞧了眼苏惢那近在咫尺的小手，一股无名之火骤然而生，砰地一声将木桌击碎，冷着一张脸，寒气逼人的道：
　　“放手！”
　　两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然而，手却如浇筑了铁水一般就是不松开！
　　苏蕊想要劝暴怒的崔颖，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里是天谴阁，崔颖这个阁主管教阁内的弟子，即便是上一任的阁主天机子也没有资格插手，更何况是无甚身份的她？也只能干着急没一点儿办法。
　　就在苏蕊以为崔颖会处罚这对苦命鸳鸯的时候，崔颖却突然笑了，她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也不必害怕。这样吧，怀柔跟随惢儿，至于青若，就留在本尊身边伺候吧，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阁主。”
　　两个人这才分开彼此的手，对视一眼，默默地起身，然而她们刚转身，便听崔颖道：“周怀柔，你若是能发誓永远效忠蕊儿并为她为主，本尊定会给你们一个未来。”
　　周怀柔身子一顿，旋而猛地回身，重重的跪在崔颖面前发誓道：“我周怀柔对天发誓对老祖宗发誓，认苏蕊为主，永远效忠，若违此誓，必死无全尸！”
　　言罢，起身对着苏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沉闷巨大，以至于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已经血肉模糊，可见多么用力了。
　　崔颖一脸不为所动，漠然道：“以孙青若发誓。”
　　周怀柔身子晃了晃，她的脸色煞白，双手攥成拳，指甲深陷手掌而不自知，一双嘴唇抿得发白，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叹了口气道：“我不会拿青若……”
　　忽的，孙青若跪在地上，学着周怀柔的样子也给苏惢磕了三个响头，在周怀柔的愕然注视下，朗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孙青若发誓，若是周怀柔背弃主人，我任凭阁主大人处置，是生是死绝无怨言，若违此誓死不得其所，身后受万人唾弃！”
　　周怀柔大急：“青若，你这是何苦呢，身为下仆效忠于主本就是职责所在，主人若有闪失，我死不足惜，可你……”
　　孙青若铁青着脸：“你死了我岂能独活，别想自私的抛下我！”
　　周怀柔身子一震，不管不顾的抱住孙青若，喃喃道：“我不想你受到连累。”
　　孙青若放柔了声音道：“你我早就是一体了，谈何连不连累，更何况，夫君为了我们的未来如此拼命，我这个做娘子的自然不能落了后，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你！”
　　周怀柔不再说话，拥着孙青若的手臂，紧了又紧，怀里的人儿是她的一切，在这一刻，任凭谁也休想将她们分开。
　　这番对话暴露了两人已然私定终身的事实，崔颖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羡慕，片刻后，她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递给孙青若，道：“去治伤吧，一个时辰后来安神殿。”
　　随着两人的离开，大殿门也带着低沉的吱嘎声慢慢关闭，殿内再次回到之前的沉默，苏蕊叹了口气道：“姐姐不该逼她们，她们已经够苦的了。”
　　崔颖道：“苦？哼，今日若不给她们吃点儿苦头，早晚被三长老算计死而不自知。”
　　苏惢道：“即便如此，也不用逼她们……”
　　崔颖道：“蕊儿，这天谴阁看似一片和睦，暗地里的凶险比外界有过之无而不及，周怀柔的习武资质不凡，只是心性差了点，只要稍加历练日后必成大器，有她在你的身边，姐姐便会放心许多。”
　　苏惢道：“姐姐的用心蕊儿岂能不懂？只是姐姐的恶名算是坐实了。”
　　崔颖笑道：“名声又不能当饭吃，要来做甚？”
　　本是调笑的一句话，苏惢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道：“姐姐，也很苦吧？”崔颖的心头颤了一颤，又听到苏蕊呢喃道，“我于姐姐而言……值得吗？”
　　心里放柔和，淡淡的笑道：“小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了，若是我的蕊儿不值，那天底下还有谁值得？不过，若是蕊儿觉得对姐姐有亏欠的话……”崔颖流出一抹坏笑，附耳在苏蕊耳边吐了口气，媚声道，“就以身相许好了。”
　　原本被崔颖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苏蕊，羞红着一张小脸不知所措起来，明知道崔颖是在调笑，可就是止不住的欢喜雀跃。
　　“姐姐……姐姐就知道欺负人……”
　　“哈哈哈……蕊儿害羞了哦~”
　　……
　　谣言这种东西，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不会断绝，在天谴阁这种等级制度森严的门派里恰恰最容易滋生，而初来乍到的苏惢在一夜之间的“平步青云”，更是成为了谣言的载体和温床。
　　

　　☆、流言四起

　　短短的五天时间，关于苏惢拜师大长老的各种“幕后真相”铺满了天谴阁的每一个角落，其中流传最广的是：苏惢凭借着美貌和阁主妹妹的身份，拜在已经老糊涂了的大长老门下，并将阁主和大长老玩弄于鼓掌之间，已达到她可不告人的目的。
　　那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这又滋演出了数不清的版本，总之，怎么污浊，怎么不堪入耳就怎么传。
　　这些个谣言传进大长老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宋振海暴跳如雷，恨不得将那背后抹黑自己爱徒的宵小之辈当场活撕了。
　　苏蕊这个当事人倒是无所谓，传播谣言之人无非是眼红“大长老嫡传”的名号，这种酸葡萄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