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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中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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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蔻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抿了抿唇,半晌后问道“卫姑娘,可是有何事”
卫连臻弯眉笑了笑,方准备说些什么,语调却有了一闪而过的狐疑,开口的称谓便顿了顿“这位姑娘。”
卫连臻盯了沉蔻片刻后,竟然也没能看出沉蔻究竟是比她年纪大还是小。
沉蔻身上的韵味仿佛是既天真又成熟,两相交融间让人丢了魂又迷了眼。
但不论怎样,卫连臻却唯独觉得在这光晤湖的莲花泽中,沉蔻尤其漂亮惹眼,攫人视线。
于是短暂的停顿过后,卫连臻朝沉蔻又作了一揖,腰间环佩相撞间,她笑意烂漫道“姑娘好生貌美,连臻喜欢你。”
裴真意闻言,几乎是立刻便轻轻咳了咳,随后微微抿着唇看向沉蔻,眼底埋藏了些彼此才读的懂的促狭意味。
这句喜欢于小孩子家而言出口简单,只是同性之间单纯的想要结交而已。沉蔻盯着卫连臻看了片刻,也从她清澈的眼底里看出了这份意思。
于是沉蔻也笑了,倾身行礼道“卫小姐谬赞了。”
边说她边回看了裴真意一眼,安抚地捏了捏她指尖。
卫连臻顺着她视线,也看见了裴真意,眨眨眼复又向裴真意行了一礼“这位姐姐也好生漂亮不知”
蔺吹弦对她这天真做派感到了几分无奈,上前轻轻按住了躁动的卫连臻“阿祝。这位,是我的小师妹。”
蔺吹弦的小师妹,便是奚抱云的三弟子了。裴真意名声颇大,卫连臻必然认得。
于是她一时睁大了眼睛,嗫嚅片刻后仿佛思绪转了个弯,眼中又燃起些光亮来,方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听见蔺吹弦又开了口。
“边上那位,是她同道云游的连理之枝。两人皆年长于你,便都唤一声姐姐即可。”
“姐姐”卫连臻跳过了面前这两人枝结连理之事,反而抓住了称谓作重点,一时被蔺吹弦牵着手,抬头看向沉蔻。
狐疑间,卫连臻问道“连臻今年满打满算已十六了,敢问姑娘,是多大年纪”
“”这个问题不太好答,沉蔻陷入了沉默。
一时无言间,裴真意轻轻咳了咳,面不改色地便张口胡诌道“卫小小姐,沉蔻同我呢实是一般年岁。”
沉蔻闻言微微挑眉,看向裴真意。
入眼裴真意依旧神色自如。沉蔻看她一眼后心下当时便满是好笑,一时也就解颐道“诚然如此。不过小小姐也不必叫什么姐姐,只需叫我一声沉蔻便好。”
卫连臻听她这样说,立时翘起了尾巴“自然是不好叫姐姐了,怎么看,我同你都该是一般大的。”
说着她便左左右右打量了裴真意和沉蔻一番,随后握着蔺吹弦的手凑了上去,同沉蔻一来一往聊了起来。
蔺吹弦被她扯着,也跟着上了前,一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知道此刻她就算是要走,也会被这小祖宗追到天涯海角,最后还是要落入那赶在路上的卫忧已手里。
她眼底里闪过些烦躁焦急,面色却仍旧是无奈,一时默默思量了起来。
那方卫连臻却当真是十分喜欢沉蔻,一时就算是知晓了她同裴真意是连理之枝,也并未表示出任何惊异,仍旧是贴在面前同人絮絮谈着话。
“不要叫我什么小小姐,便叫我阿祝就好,阿祝是我的小字。”卫连臻一手牵着蔺吹弦,一手又牵住了沉蔻“好不好”
沉蔻从未和这般纯元心性又天真烂漫的少女打过交道,一时心下难免微微好奇。
眼前卫连臻尚是少女,又生得漂亮精致、气质大方。沉蔻也知道卫家是朝中首屈一指的富贵之家,于是纵使卫连臻看起来骄纵飞扬,但谈吐行止间教其实仍旧是十足。
裴真意知道沉蔻从跟了自己,便从未有过别的朋友,于是一时见她同这卫家小小姐聊得来,便也就放任了这两人你来我往地聊,反而是同蔺吹弦走了开,由了她俩去。
于是四人分做两队,各怀心事。
“师姐这是,走不了了罢。”裴真意轻轻走到了蔺吹弦身边,视线却仍旧是看着沉蔻的方向,半晌后才垂眸笑道“先时我便同她在狐疑,怀疑你是否是从哪里,匆匆逃了出来。”
“如今倒是没想到,居然是卫家”裴真意笑着看了蔺吹弦一眼“且看起来,这小小姐还挺喜欢师姐。”
蔺吹弦叹了口气,好半晌后才摇了摇头。
“阿祝是个好孩子,我绝非在躲她。”
裴真意见她神色忧虑,一时也知道这背后定有隐情。蔺吹弦向来自有主见,裴真意也不便多问,正准备岔开话题令说些旁的,便听见蔺吹弦沉吟片刻,复又开了口。
“我只是讨厌她那二姐。卫家如今当权的,卫祢。”
39。比翼难分
卫祢何人; 裴真意也素来有所听闻。
前些日子在懋陵时她同沉蔻所临的卫家商行; 便是卫祢当权的朝中大商会; 其中纠集了南方依附卫氏的各大从商世家; 纵横朝中; 如日当天。
“昔日元家是川息第一流的世家,纵使到了元霈手里已然没落; 但总归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我曾经费劲心思要去将它连根拔起,走投无路之际,无可奈何便依附了卫祢。”
“我同她有过诸般苛杂约定,也委托过她许许多多事。”蔺吹弦说着,指尖揉了揉眉心; 眼底生出些疲惫“为此我付出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过代价。”
“但不论如何; 如今元家没了,她没理由再留我。”
“可如今看来,离开其实是难上加难。”蔺吹弦自嘲般笑了一声,半晌沉默后,又叹了口气。
“我今日便带阿祝走。省得卫祢来了,咱们谁都不得安宁。”她说着; 拍了拍裴真意肩头。
“看样子,却是走不了呢。”裴真意语调清浅,一时挑起下颌点了点沉蔻那边。
入眼只见沉蔻和卫连臻正坐在高树荫下一道剥着笋衣; 三言两语间却已是聊得火热。
“”蔺吹弦愁得又叹了口气; 走到卫连臻身边“阿祝; 我今日便要离开懋陵了; 你”
“不要嘛”卫连臻闻言丢下了手里剥着的笋,立刻站了起来抱住蔺吹弦手臂。
“二姐真的马上就到了,漪姐姐若是又走了,二姐又要追,多麻烦呀。”卫连臻仰脸看着蔺吹弦,声音比此刻檐下清风摇铃还要脆生生“漪姐姐,等等二姐嘛,就等一会儿。”
卫连臻向来天真烂漫爱撒娇,讨人喜欢的本事一套又一套。蔺吹弦看着她白净精致的小脸,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拒绝。
沉蔻在一旁看着好笑,眼梢瞟了裴真意一眼。
裴真意笑着看了她一眼,随即垂眸坐在了她身边,一道剥起了笋。
“这卫小小姐还挺可爱的。”沉蔻凑向她,用手里剥好了的笋尖点了点她手背“我从未见过这样能撒娇的。”
“那自然是没见过了。”裴真意轻声道“这些时日里你也就熟识我一个,我又不会撒娇,你如何能见识过。”
“真的不会么”沉蔻弯了眉眼,又朝她凑了凑“你就撒个娇给我看看好不好呐,你看,就像那样。”
说着,她挑起下颌示意裴真意看卫连臻。
眼前卫连臻正跟个缠人猫似的,跟在蔺吹弦身后一步一跳不停说着话,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弯成一泓月下泉,看口型好像是在不停地问蔺吹弦“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裴真意看了片刻,嗤一声轻笑了出来,摇摇头朝沉蔻说着“像那样”
沉蔻眼角眉梢都是狡猾笑意,朝着她点了点头。
裴真意却答“你便做梦去罢。”
沉蔻见裴真意难得笑意明显又轻快,自己便也跟着笑道“这便难说了万一就是哪天呢也并非没可能。”
裴真意抿着唇抬眸扫她一眼,笑意萌生间谁也并不再说话。
那边蔺吹弦被卫连臻缠得没法儿,只好答应她再在光晤湖多留一日。卫连臻得了她许诺,半点也不怕她再溜走,转眼就拉着沉蔻往边上去了。
院子里一时居然欢声笑语。裴真意极少接待过什么客人,更遑论是这样一个活泼跳脱的客人。
但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里她心结渐解,又或许是因为卫连臻的天真纯粹无杂,裴真意一时也全然不排斥。
她看着沉蔻仿佛当真是同卫连臻处得来,便也就随了她去。
裴真意知道,卫连臻这种高门里辈分最小的千金与她这种出身无名的平民不同,是自小养在了金云深处的掌上明珠,不沾烟火又不染红尘,自然是一派烂漫天真。
这样的天真纵使易碎又极需呵护,却到底也算得纯粹。
想着,裴真意轻轻舒了口气,将那匹为蔺吹弦牵出来的马又拴了回去。
这整个过程中,蔺吹弦始终神色低迷,蹙着眉若有所思。
“师姐。”裴真意拴马回来,却发觉蔺吹弦居然还是站在院中,连姿势都未曾变动,不由得出声问道“师姐是否仍在忧虑”
蔺吹弦看向她,却只是翕了翕唇,最终摇头。
“无妨。总会过去。”她说着,叹了口气“只是要打搅你了,栩儿。晚些我便带阿迟去找间邸店,省得她性子跳脱烦扰了你。”
裴真意摇摇头笑道“我这小院落也不过是租来而已,房间多得是。且卫小小姐又与沉蔻合得来,若是她想留,师姐便同她一道留下来也并无不可。”
能让沉蔻多些友人,自然也是一件好事。裴真意无心去干涉,便都随了她们各自的意。
蔺吹弦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卫连臻,便无奈道“若是那卫祢在我走之前赶来了,到时诸般纷乱,只希望你不要见笑。”
“怎么会。”裴真意朝她安抚地笑了笑“师姐总归是师姐。”
那边沉蔻同卫连臻趴在船舷上,挽着袖子将双手泡在水里,笑眯眯聊着天。
“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凭你的相貌,若是南方世家,我不可能没见过的。”卫连臻拨着水,腕上的镯子链子叮啷作响“若是在北方,那更是早该名扬了四方。难不成你是从未出过阁”
沉蔻笑了,答道“我可不是什么世家女,又没有奚家三个弟子的才华,哪里来的机会去名扬天下”
“可你好看。单单是这样的容貌,就足够名扬天下了。”卫连臻乌溜溜的瞳仁转了转,将手拿出水面甩了甩,撑在船边上朝沉蔻凑过去“你看你,不敷脂粉便已经这样好看了,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未雕饰。若是点唇画眉,指不定还能有多好看呢”
沉蔻闻言,笑弯了眉眼道“是么,但我觉得,真意她比我更好看。”
“真意”卫连臻反应了半秒,才“哦”了一声,随即挑了挑眉狡黠笑道“那位裴大人呀”
沉蔻点点头道“真意比起我,气质更高、神韵更足,算得是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举手投足皆是神女风范、古今未有,不比我,说白了便是妖气。”
“哈哈哈哈。”卫连臻还没听沉蔻说完,就捂着脸笑了起来,那声音脆过了她腕间碰撞的金玉之声,流转玲珑。
笑尽之后,卫连臻一手支在船舷上,眼梢弯弯看着沉蔻道“果然是连理之枝,你们两个感情可真是好啊。”
卫连臻还记得方才裴真意看沉蔻时眼底的眷恋,也记得那时候裴真意几乎一刻不离、追随着沉蔻的视线。
而如今看来,沉蔻对裴真意的痴迷却也不遑多让。
眼下朝中各般风气皆有,如此已逾百年,从来算不得怪异。但这般鹣鲽缱绻、两心相印的,卫连臻此前只在话本戏折中见过。
这样想着,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撅起了嘴,朝沉蔻看去。
“蔻姐姐,蔻姐姐。”卫连臻忽然开口叫了姐姐,声音轻又糯,无端让沉蔻心都软了软。
随后便听见卫连臻续道“你同那位裴大人感情那样好,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嗯”沉蔻疑惑地微微睁大了眼“做到如何”
卫连臻撅了撅嘴,猫儿似的眼睛流露出愁色。
“漪姐姐她怎么和你说呢”卫连臻眼神在湖面莲间飘来飘去,好半晌才定了下来,复又言道“我二姐和漪姐姐原本是无间青梅,正是妾发初覆额,便折花门前剧。”
“据说是自从那年漪姐姐失恃、跟了落云山那位奚大人为徒,就从此和我二姐分开了,一直到这些年,才重新相聚呢。”
“我知道,其实我二姐喜欢漪姐姐喜欢得不得了,但我二姐从小便身居上位、性子专断,漪姐姐又身怀傲骨,脾性清高,两个人便纵使有些将心相许的苗头,都总要被无休的争执掐断。”
卫连臻撅着嘴,神色沮丧“我很喜欢我二姐的,二姐其实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漪姐姐,漪姐姐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你说,若是她们两个能像你同裴大人一般的鹣鲽情深,那该多好啊”
“所以蔻姐姐、蔻姐姐,告诉连臻怎么才能让她们像你们一样好”
40。瞥然尘念
“这个嘛; 我没见过你二姐,便也不清楚的。”沉蔻听她说完,迟疑地思考了片刻,才最终这样回答。
“那好办”卫连臻笑道“我二姐她明天前肯定能到。”
“不过我觉得若是二姐来了; 一定又要和漪姐姐吵架。”卫连臻说到这里撅起了嘴,伸手撩了撩水面。
沉蔻眨了眨眼; 惊异道“吵架”
在她的印象里; 吵架便是从前裴真意同元临雁争执时的那般场面。而那场景如今回想起来; 沉蔻还是浑身不舒服。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便要这样”沉蔻为难地耸起眉头; 殷红的唇抿成一线; 咬牙道“我从没有吵过架; 也从没有想过要吵架。阿祝这个我也不大明白。”
“哎。”卫连臻撅了撅嘴; 指尖点着船边上探入的一株莲瓣“你可真温柔。可惜了我二姐; 她可没你这么和煦。”
“因为真意待我,也很温柔啊。”沉蔻笑了; 拨了拨船外荡着清润花香的湖水“我从未见她何时对我有过一丝不好; 纵使她对旁人再疏离不近人情; 待我却总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亲。”
卫连臻回味了一番她的话,又想了想自家二姐; 随即撇嘴叹道;“什么嘛这样想来; 我二姐和你们; 简直没法比。”
“好啦; 不过是和煦些而已; 也没什么高人一等的。”沉蔻笑着摇了摇头“人人脾性,各自有异。若是全天下都是一般无二的温和平淡,那未免又少了太多意趣。你二姐或许凶是凶了些,但也一定自有所长。”
“那当然啦”卫连臻闻言立刻直起了身子,扳着手指和沉蔻数“我二姐呢虽然凶了些、不会讨人喜欢了些,但她生得好看嘛。而且,她和漪姐姐两相青梅,最知道彼此了。再有便是我二姐她有钱、能干,又真的很关心漪姐姐嘛。”
“最后便是我二姐她有我这个妹妹,这便是最大的长处了”
卫连臻说这话时语调认真,神情也严肃。沉蔻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调侃道“哪里便有你这般样子,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了。”
“本来便是嘛。”卫连臻嘻嘻笑着,悄悄凑到了沉蔻身边,小声诉着秘密一般说“你看漪姐姐,平日里多么有主见能拿主意的人,但她偏偏奈何不了我,也最疼我一个。”
卫连臻说着,身后的猫尾巴都仿佛高高翘了起来,边连连点头边继续道“所以只要有我在呀,漪姐姐就绝不会抛弃二姐”
沉蔻见她的模样诚然是天真又讨喜,心下也知道她说的其实并不作假,便弯着眉眼笑应道“嗯,是呀。”
卫连臻听她也认同,便立刻笑眯眯地拉住沉蔻的手,起了身转而朝岸上去“哎不管这些啦,总归现在二姐还没到。”
说完,卫连臻便回复了初跳进院落时的轻快神情,从摇晃的小舟上站了起来,跳回了小码头上。
倒是当真可爱。沉蔻看着卫连臻因为跳跃而翻浮的裙摆,心下想道若是裴真意能好好地在落云山里长大,或许现今纵使没有卫连臻这样跳脱,却也该是有这么可爱天真的。
不过不论如何,裴真意就是裴真意,命里做定、独此一个。
沉蔻想着,垂下的眼眸里又浮涌起了星点绯意。
先时裴真意和沉蔻谁也没料想过有朝一日会需要接待客人,于是以如今境况看,这小院落里诚然是没有什么能用来招待身娇体贵的卫小小姐。
沉蔻同裴真意商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不如便四人一道上懋陵镇上去。
“懋陵”卫连臻甫一听闻要去镇中市上,便亮了亮眼睛,一叠声应好“懋陵我知道,那里弄竹巷的酒馆味道最好,莲心街的脂粉头面衣服款式最妙”
卫连臻到底是高门子弟,纵使并不耽溺于玩乐,却也对此颇有一番见解。而裴真意几人都是对享乐之事颇为随意之人,便也都由了她一个人去。
眼下院里算上卫连臻的马,也统共只有三匹可供交通。裴真意想了想,便将自己的让给了蔺吹弦。于是时隔许久,她要再次同沉蔻共乘一马。
“我来我来。”沉蔻牵着马绳,示意裴真意先上“这些日子里我马术可是精进许多了,保证半点不颠簸。”说着,她扶着裴真意的胳膊,将她推上了马背。
裴真意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笑着伸手摸了摸她头顶。
沉蔻倒也不躲,翻身便上了马,坐在裴真意身后。
午时方过,光晤湖边雾气渐消,入目是莲叶接天,探入幽微雾中。沉蔻拉好面纱,伸手环住了裴真意的腰,将下颌搁在她肩头,小声说“裴真意,你往后靠一点好不好”
裴真意回头看她一眼,随即轻轻笑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放软了腰,靠在了沉蔻胸口。
沉蔻伸手环住她,广袖遮住了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形,一时夹紧马肚,朝前行去。
昨夜里二人到底介于时辰过晚,叙话时便主要是裴真意转述蔺吹弦所言。而今日方作时又来了个活泼访客需接待,两人其实还有许多话未曾同彼此言明。
好容易眼下得了空,沉蔻便一路都同裴真意絮絮说着话,两人驾着马落在了最后。
“看卫小小姐的意思,仿佛是要等她二姐来,好把你二师姐带回去呢。”沉蔻看着行在最前、同蔺吹弦说着话的卫连臻,问道“她二姐到底是什么人纵使她个性天真,也难防她二姐是个恶人。若是那样,我们难道还真要将你师姐交给她么”
沉蔻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还没等裴真意回答便继续问“况且你二师姐又当真是十足可信么纵使你现在长大了,但也还要万事小心为上才是。”
她声音很轻,沾染了些忧虑“不过那到底是你二师姐,你若是放不下,我们该如何去帮帮她”
沉蔻一句一句地说着,连带着牵着的马都越走越慢,同前面两人越分越开。
裴真意见她当真是十分关心,也知道她问来问去终究都不过是在关心自己,一时便微微侧身,抬手隔着层面纱摸了摸她脸颊,安抚道“二师姐是个有主见的人。这辈子不得已做过一次对不起我的事,已经够让她内疚的了。我知道她其实并不是阴谋迷心之人,也相信她不会再那样待我。”
沉蔻松开一只握着绳的手,覆上了裴真意摸着她脸的手背“那自然是好的,但我还是担心那个卫祢。”
“按卫小小姐的话说,卫祢脾气可不好呢。”沉蔻担心道“更何况卫家如今权贵显赫、如日中天,若是她行为蛮横、仗势欺人,那可该如何是好”
裴真意听她语气轻飘,却又当真忧虑,不由得浅笑间将放在她颊侧的手向后稍移,捏了捏她耳尖。
“你呀,不必如此担忧。卫祢在朝中的名声向来是温文尔雅、知礼通情,若非如此,又怎么能服众、赢得南方诸多从商世家的青睐信任”
“况且若她是真的粗鲁蛮横,你以为我二师姐还当真会给卫小小姐面子、留在此地等她”裴真意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明明白白,知道她二姐必定也是对卫祢有些情意“总之呢,我们便观察观察。若是二师姐当真有为难之处,一切便也见机行事。到底二师姐于我也有近半的教养之恩不论如何,我自然是牵挂她的。”
沉蔻笑着“哎”了一声“见机行事,你当真是不爱规划。”
裴真意也跟着笑了笑,细如蛛丝的鬓发在微风中轻散,墨香隐隐。
待到一行四人到了懋陵,早已是午后未时,这个时辰酒楼中早已寥寥无人,却正合了裴真意习性。
入了酒家后人还未坐稳,就见到蔺吹弦从桌畔站起身来,朝三人道“你们先用着,我去寄封信。”
说着她便离了席,朝包厢外走去。卫连臻闻风而动,立刻也从桌边站了起来,对着裴真意二人倾身行礼,道一声抱歉后随即也跟了上去。
“”沉蔻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心下好笑,目送着这两人掀帘走出后,才笑看向裴真意“卫小小姐当真是十分紧张你二师姐呢,就连递个信都还不忘跟着。”
“那是递给大师姐的信。”裴真意摇摇头,给沉蔻倒了杯茶后神态散漫地揭了面纱,向后倾靠在了雕花木椅背上“二师姐要回落云山,即便她答应了要见卫祢,但她归心在此,绝不会改。”
“哎。”沉蔻伸出手中细银签,叉中盘中一小块甜瓜,问道“裴真意,其实我觉得你二师姐她,是不是喜欢大师姐啊。”
裴真意闻言,将唇从杯沿移开,微讶地看向了沉蔻“这如何可能”
“你早便同我说过你二师姐她是极有主见、极飞扬难驯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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